455550_29714_922137_D2jZ  

攻: 東方炎傷

受: 夏子希

第一卷 初臨異世
楔子 沉睡的少年

摩脈之森。

摩脈之森是曜域大陸的九大禁地之一,也是九大禁地中最為危險和神秘的迷霧森林。曜域大陸的人對於這座可以說是有去無回的禁地森是既喜又懼。

喜的是,在摩脈之森的最中央有著一泉水靈池。水靈池的池水有著難以想象的神聖治愈力量,甚至謠傳還可以起死回生。因此,曜域大陸有多少人就為了得到這麼一點水靈池的聖水,前赴後繼的走進了摩脈之森,最後卻是誰也沒有能夠出來。

而這,也恰恰就是曜域大陸的人所懼怕的。命只有一條,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很少有人願意去長眠於摩脈之森中,甚至是屍骨無存。

此刻,就在這座曜域大陸人民心目中的聖地,摩脈之森的最中心,一泉蘊含著濃郁靈氣的池水中央,一個身著妖艷紅衣的絕美少年正靜靜的沉睡於其中,一頭長長垂地的銀色發絲飄蕩在水中,煥發著夢幻般的色澤。

誰又能夠想到,在整個曜域大陸人民心裡恐懼畏懼著的危險禁地,在它最中心的位置景致卻是如此優美,如仙境般的存在。

此刻,水靈池中的少年,安靜如稚子般的絕美臉上是靜靜的平靜,而摩脈之森似乎也不想打擾少年的沉睡,高高聳立的茂密大樹之間沒有一絲的喧囂。連帶著風過,也只是輕輕的拂過池面,留下水波蕩漾的微微輕痕。

突然,原本的平靜被打破。水靈池的上空瞬間出現一個正洶湧旋轉著的漩渦。

未及,從那個漩渦中落下一個人來,昏迷不醒的躺倒在水靈池的岸邊。而此刻水中央沉睡著的絕美少年卻仍然沒有絲毫要蘇醒的痕跡,依然緊緊的閉著雙眼,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就在漩渦有越轉越大的趨勢的時候,突然在上空的漩渦中,一點閃爍著銀色光芒的東西緩緩的降了下來,恰好落在了水中央沉睡著的少年的額頭上空懸浮著。

然後,那原本充滿了令人心慌恐懼氣勢的黑色漩渦瞬間消失,如同它來時般的那樣突然。只除了水靈池畔躺著的人影,和那抹在沉睡少年額頭上的璀璨銀芒,剛才的一切好似都不存在般。

此時,在摩脈之森的外圍,逐漸靠近水靈池的方向,一隊人正向著這個地方走來。帶隊的男子身材很是精壯高大,俊美的臉上滿是冰冷無情的寒氣。

第一章 雪團兒

“嗚嗚嗚嗚……嗷嗷嗷……”

參天聳立的森林裡,一只雪色的小球團不斷的用爪子刨著地,嘴裡更是發出了一種類似哀鳴的叫聲。

雪色的小球團應該是這個森林裡某種動物的幼崽,不知道是被父母遺棄了,還是自己走丟了,可愛的小東西眼裡不住的留下晶瑩的眼淚。要是它現在的這副樣子被人類看見的話,一定會贊歎:好有靈性的小東西。

水汪汪的大眼睛,雪白柔滑的軟毛,嬌小可愛的體型,楚楚可憐的模樣,要是放現代,那就整個一‘少女殺手’,被搶著抱在胸口上磨蹭啊磨蹭的,嘴裡還喊道:“好卡哇伊啊。”母性的光輝馬上光芒萬丈。

要是放以前夏子希在路上看見這麼可愛的小東西,可能會二話不說馬上抱走,管他是不是已經有主人了。可現在,夏子希看見這個小球團的模樣,恨不得把它有多遠就丟多遠,最好是永遠都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

“嗚嗚嗚……為什麼會這個樣子的?我只不過是在地攤上淘了一只雕花玉戒,怎麼就發生靈異事件了啊。我霉啊,還真不是一般的霉。老天你個不長眼的,我詛咒你被戳個洞,還沒人給你補,你丫的#¥%&*#……”夏子希走到不遠處的湖邊,突然的朝天破口大罵,聲音裡滿是憤怒。

遠遠看去,只見一只雪白毛球在湖邊對著湖水照了照,然後就好似發了瘋似的朝天叫了起來,聲音哀鳴又悲憤,好似在述說著什麼。

“我冤啊,我真是比竇娥還冤。雖然我是貪了一點點小便宜,准備在地攤上買個戒指去哄哄女朋友,可這也罪不至死吧。大千世界中多得是罪惡的人,你咋就盯上我了呢?我絕對是一個好公民啊,啥壞事都沒做過啊。”夏子希很是郁悶,你說我的運氣咋就這麼的衰。不就是買了一只看起來不怎麼樣的玉戒,有錯嗎?

誰知道買回家才擦了擦,就突然產生一個漩渦把自己給吸進去了,醒來就成了這麼一副原始種族的模樣,這還讓我怎麼活?

夏子希心中哀歎。自己的命運咋就這樣的曲折。平時在學校的時候大大小小的社會調查實踐活動,隨機抽取五個名額,自己次次都被逮到。說自己的手氣好吧,可去買彩票咋一個泡都不冒呢?

這是差別待遇,絕對的差別待遇。

“不行,我一定要變回來,我一定要……咦?”夏子希正說的咬牙切齒,卻突然發現從口而出的竟然是一聲聲的‘喵喵’聲。

“我的上帝耶和華啊,我到底變成的是一只狗還是一只貓呀。”夏子希哀歎。這個發現使倒霉的年輕人心中再次的悲憤起來,嘴裡也不由的罵罵咧咧起來。

話說夏子希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呢?那就不得不說說幾個小時前。那個時候夏子希的心情與現在相比真是天差地別啊。當時夏子希拿住手裡玉做的戒指,很是仔細的看了起來。雖然這個東西看起來不怎麼值錢的樣子,可勝在外觀討喜,送女朋友的話再合適不過了。

既然是准備送女友的,他自然要好好的把戒指給擦亮了。可誰知意外就這樣發生了。

當夏子希被手裡的雕花玉戒吸進去的時候,他就已經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夏子希就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全是挺拔的大樹,遠遠望去見不到頭。還好不遠處有一個美麗的湖,裝扮得四周猶如仙境。

老實說當看到這個美麗的地方的時候,夏子希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在他那個工業高度發達的時代,污染越來越嚴重,已經很少見到這麼原始的自然風情了。如果說要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的話,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畢竟,這個地方真的很美,很吸引人。

可是馬上,夏子希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不行,我不能在這樣當山頂洞人,我家的女朋友還在等著我呢。如果我就這樣一聲不響的消失了的話,女友就說不定變成別人的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呢。

穩了穩心神,夏子希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自己現在呆的這個地方。環境很美,就是人煙稀少。馬上他就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湖。湖波光粼粼,很是吸引人。

夏子希咽了咽口水,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很是口渴,不由的他就向著湖水走去。

然而還沒走出一步,夏子希就發現不對勁了。怎麼感覺自己的腿短了似的,夏子希疑惑。再在看了看不遠處的湖,不遠啊,平時的自己幾個大步就跨過去了,怎麼今天就怪異起來了?夏子希忍不住低下頭找尋原因。然而下一刻他恨不得馬上暈死過去算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腿哪去了?”我那長長的引以為傲的腿啊,你跑哪去了?只見本來邁出的腳上滿是軟軟的絨毛,雪白雪白的,很是刺痛了夏子希的眼。他不由伸出手去摸了摸,可這一舉動更是給了夏子希更大的打擊。

“神啊,我什麼時候長出爪子了?難道說我變狼人了?”

夏子希恨不得昏過去,跌跌撞撞的跑向湖邊,懷著最後一線希望的把臉伸出湖面。然後……希望破碎了,整個人也蒙了。

在湖面的倒影上清清楚楚的顯現出了夏子希現在的模樣----一只毛茸茸的小狗,還是一團巴掌般大的幼崽。

夏子希看著自己曾經修-長有力的十指變成了現在小狗狗的軟-綿-綿的肉掌,那一頭自己愛護有加充滿光澤的絲一般柔順的黑發現在倒是更柔順了,只不過是柔順細滑的狗毛。而自己那每天上健身房鍛煉出來的結實肌肉,充滿爆發力的完美體型現在更成了圓滾滾的憨樣。

神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就算是想整我,至少也要給我一個人的身體吧。夏子希悲憤不已,難以言喻的苦悶越積越深,讓他不由的想發-洩想狂吼。然後夏子希也的確怎麼做了,只不過似乎心情更不好了。

“喵喵喵~~~~”吼吼吼……

聽著自己發出的叫聲,夏子希又楞住了。好像,貌似,似乎,我現在是一只狗來著的吧,怎麼說的貓語?

“離簫,阿邱,快來救我啊,我變怪物了。”夏子希哀豪。想到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即使是站著他們面前也認不出自己來吧。即使他們是自己的死黨,是跟自己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好友,也不可能接受這麼詭異的事。夏子希沉默了。

不過馬上,他就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的跳了起來。

“咦?好像離簫跟我一樣也被吸進來了?”夏子希突然想到,那個時候離簫是站在自己身邊的。當看到自己被玉戒的漩渦拉扯住的時候,裡簫就馬上反應過來拉住了自己,結果也被一起吸進來了。

那離簫被送到哪去了?夏子希往四處的看了看,別說是人,連一只蒼蠅都看不見。

“說不定離簫也跟自己一樣變成動物了?”夏子希想到,然後就開始到處尋找四周有沒有什麼活著的生物。找了半天,別說活的了,夏子希甚至對著一朵野花搭訕了半天,就是不見回應。

“離簫,你在哪裡啊,快出來呀,我一個人怪心慌的。離簫……”找累了,夏子希就坐在湖邊,想著現在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離奇事,開始唉聲歎氣。說是坐,其實也不准確,應該說是趴著。

水影裡清清楚楚的倒影著他的樣子,讓夏子希即使是想逃避想自欺欺人都不成。心中的煩悶是不可解啊不可解。

“你快回來,我一個人承受不來……離簫啊兄弟啊,你快出來啊。”夏子希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就不由悲痛欲絕。自己現在不但變成了這個樣子,還把離簫給丟了,怨念啊~~~~

“離簫……”

第二章 洪七公?

“兄弟,我會找到你的。”下定了決心,又恢復了精神的夏子希現在就感覺到肚子餓了。

“餓死了,哪裡有吃的呀。”夏子希用柔柔的腳墊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現在也顧不得什麼自怨自艾了,填飽肚子要緊。可夏子希在周圍找了一圈,什麼也沒有。

“唉,看來我要去別的地方的找了。”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這個美麗的湖水,夏子希就踏上了找食物的道路。

在這個森林裡穿梭了很久,除了樹還是樹,夏子希的耐心都快用完了。以自己現在這個小小的身形,走路是很費體力的。

“嗚嗚,餓扁了,走了這麼久怎麼就沒看見果樹之類的,早知道我就應該好好上上野外技巧課的。咦?等等,這是什麼味道?好香。”夏子希使勁嗅了嗅,要知道狗鼻子是非常靈敏的,很遠之外的氣味它都能聞到。而夏子希現在就非常不幸的是一只小狗狗。

沿著香氣傳來的方向,夏子希就激動的跑了過去。有香味傳來,那不就是意味著有人嘛。我終於遇到人了,感動啊。

果不其然,不遠處有人生了一堆篝火,架了一口鍋在煮什麼東西。夏子希跑近一看,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兒。老頭兒顯然也在這個森林裡迷失了好多天了,渾身狼狽不堪,還散發著惡臭,就他這個樣子放大街上就整個一乞丐。

夏子希皺了皺眉,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過去。事後想來,還好我沒過去,不然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那個老頭兒聽到‘希希’的聲音傳來,警惕的拿過放在一旁的一截竹棒防備著。在這個危險的森林裡,老頭兒已經吃過很多虧了,所以他隨時都在防備在野獸的襲擊。

在看見夏子希的時候,老頭兒很是開心的笑了,發自內心的笑。然而那種笑卻讓夏子希感覺到毛骨悚然,渾身的警鈴大震。

“原來是一只狗崽子啊,呵~呵~~呵~~呵~~,運氣不錯,看來我終於不用再吃野菜草根了。”老頭兒笑得一臉的興奮,好似發現了新大陸。一邊說著,老頭兒就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手裡還緊緊的抓著他的那根竹棒。

“娘的,洪七公……”

老頭兒正准備輕輕的接近那只雪白的小狗,以期較低它的警惕性。然而情況卻很是不順心,老頭兒還沒開始行動,就看見那只小巧可愛的幼狗好像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貓,怪叫了一聲,‘呼’的一聲馬上就逃掉了。

“媽的,你別跑。”楞了一下,老頭兒馬上就氣急敗壞的追了上去。在這個鬼森林裡擔驚受怕了好多天,就沒好好的安生過,不時得提防那些隨時會要了自己命的畜生,甚至是一些不起眼卻無比危險的植物。想吃點野味,說不定就會被莫名其妙的殺了。那些看起來平常的動物也不知道怎麼變得好厲害了,一個二個好像都成了妖精強大無比。

就說前天吧,他盯上了一只鳥,准備抓來烤了吃,結果還沒靠近它,那個畜生就一道火的吐來,燒掉了自己半條命。

他-媽的,那還是一只殘廢的鳥,只有一條腿來著。他還以為可以很容易就烤了它呢,沒想到倒是自己差點被烤了。而現在這只小狗一看就是幼崽,看見自己就跑,一定沒什麼攻擊性。想到這裡,老頭兒追得更起勁了。


嗚嗚嗚嗚,我怎麼這麼倒霉,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了吧,他還是喬裝改扮的丐幫幫主洪七公。你問我為什麼知道?你不會看嗎,他手裡拿著的不就是丐幫的鎮幫之寶打狗棒嘛,看見狗就追著要吃狗肉,這還不是。

嗚嗚,洪七公爺爺,你不到大雪山上去等郭靖,跑這裡來干什麼呀。

夏子希顧不得自己現在的小胳臂小腿兒,拋開馬力就沒命的跑。身後的老頭兒越追越近,夏子希急了。左拐右轉的穿梭在森林裡,夏子希急中生智的轉進了一叢茂密的雜草裡。

雜草有一米來高,足足可以掩蓋住夏子希現在那不起眼的身體。稟住呼吸,夏子希看著老頭兒在自己身邊不住的轉悠。

“那條死狗,跑哪去了,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老頭兒氣急敗壞的說道,在四周找了找,沒找到,最後好似放棄似的,向著另一個地方走開了。

老頭兒雖然走了,可夏子希還是趴在草叢中動也不動。看老頭兒的那個樣子,是不抓到他不罷休的了,萬一這是他的調虎離山之計,我出去不是送死麼。還是在等等看吧。

夏子希又耐心的在草叢裡等了一會兒,那個老頭兒可能真的的去別的地方了吧。夏子希松了一口氣,就准備站起來走出去。突然這時,夏子希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身後,緊緊的盯著自己。

夏子希心裡哀嚎,不會是那個老頭兒吧。真陰險,竟然繞到我背後去了。不過,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難道他真是武林高手不成?

老乞丐,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死老頭兒,想當年我可是沒給你的兄弟好處啊,每次遇見你的兄弟們在乞討,我可都是慷慨解囊的。你怎麼能翻臉不認人呢。

夏子希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慢慢的轉過頭,夏子希認命了。看來我是要被做成狗肉餡了。

啊,不是那個乞丐。夏子希突然一下子就從地獄升上了天堂。看清楚背後的是什麼,夏子希不由仰天長笑,看來我夏子希命不該絕啊。我就說我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翹翹的。

“喵……”

第三章 突來的伙伴

“喵……”

夏子希發誓,這絕對絕對不是他發出的。

看著對面那看著自己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夏子希終於放心了。不是什麼危險的東西啊。看來我終於安全了。只不過,夏子希還是高興得太早了,以至於得意忘形,最後被去而復返的洪大幫主給敲了悶棍。當然,這是後話。

“原來是只小貓啊,嚇死我了。”夏子希用自己的狗爪拍了拍胸口,自嘲著自己還真是草木皆兵了。盡管那只貓的可愛程度跟現在的自己有得一拼,夏子希還是被突然出現的小貓給嚇著了。

“哥哥。”

“誰?”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在夏子希的耳邊,夏子希剛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誰在說話?”看了看四周,一個人影都沒有,那這個聲音是從哪來發出來的?夏子希現在很是緊張,畢竟這個如同原始森林的地方到處都存在著危機,自己一不小心可能就只剩下一副枯骨了。

“哥哥,是我啊。”聲音再一次的響起在耳邊,然而夏子希即使是在怎麼的睜大眼,還是沒看見有什麼人出現。

“你是誰?在什麼地方?”夏子希是真的害怕了。我不會是遇見那個啥啥啥了吧。難道說我也要來一回倩女幽魂?對於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那個啥,換以前,夏子希肯定是不怎麼信的,然而現在發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即使是無神論者也會對自己堅信的信念感到動搖的,何況夏子希還並不是一個無神論者。

“我就在你的前面呀。”聲音飄飄的拂過夏子希的耳邊,讓他感覺到一陣的陰寒。

“我的前面?我的前面不就只有一只貓麼。貓?難道你是說……”夏子希震驚的看著對面的貓嘴,那一翹一翹的胡須確實很像在說話的樣子。只不過那‘喵喵’的聲音在夏子希的耳裡被主動的翻譯成了自己能夠聽懂的意思。

“嗷,不是吧。蒼天啊,大地啊,怎麼會這樣的。”夏子希哀嚎。我是一只狗,怎麼可能聽懂貓語的。難道說在這個世界,動物都普及外語了?

“哥哥,你怎麼了?”對面的貓很關心的看著夏子希,好似那句‘貓狗不能和平相處’對它來說就沒起過效果。

多純潔的貓啊!夏子希感慨。看來我們是真的能夠相互交流的,我就說我怎麼能夠口吐貓言。既然是說的同一種語言,那就肯定能夠交流了。

“沒什麼。對了,你站在我身後干什麼?嚇死我了。”我就說怎麼沒聽見腳步聲,貓走路的聲音本來就小到微乎其微,聽不到是正常的。

“哥哥,人家以為你玩躲貓貓嘛。所以就……”小貓很不好意思的又很無辜的看著夏子希,好似很委屈。

“嗷~~~~”夏子希哀嚎。我怎麼就遇上這種事了呢?誰能把我給弄回去啊,我不想在這裡像個傻瓜似的陪著一只笨貓說話。想到自己變成這個樣子,在陌生的環境中苦苦的掙扎,還被同類追殺,夏子希就感覺到痛不欲生。

“哥哥,你別嚇我啊。”看著哥哥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小貓差點就急哭了。

“蒼天啊,大地……嗷……誰打的我?不想活了?”是哪個不要命的敢襲擊你家大爺?夏子希准備表達自己強烈感情的‘大地啊’還沒出口,就被悶頭打了一棒,夏子希馬上就被惹怒了。你丫的誰,老子跟你拼了。氣勢洶洶的抬頭,就看見洪七公爺爺笑容很是‘和藹’的看著他,那叫一個親切。

“哈哈,小狗崽子,終於被我逮到了吧,不枉費我在這裡守了半天。”

嗷,糟糕,被發現了。肯定是剛才自己的哀嚎被他聽見了。夏子希暈頭轉向了一會兒,抬頭看了看那個老乞丐手裡拿著的打狗棒,不得不英雄氣短。得,咱現在惹不起他,咱還躲不起嗎?

“小貓,快逃。”審時度勢之後,夏子希招呼著身邊的幼貓就一馬當先的往外串,准備也來個勝利大逃亡。

“小狗崽子,看你往哪逃。我今天非把你宰了不可。”老乞丐豈能看著到嘴的鴨子飛了,在看著夏子希跑了,他立馬就揮舞著他的打狗棒,對著夏子希就是一陣亂棍。

還好,夏子希仗著自己的身形小,左突右旋的也沒再被打到。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怎麼辦?


“哥哥,快上來啊,上來了他就抓不到了。”正當夏子希四處躲避老乞丐的打狗棒法的時候,就聽見那只小貓的貓叫聲傳來。夏子希抬眼一看,旁邊一棵大樹的枝椏上正掛著一只貓在蕩秋千呢。

“哥哥,你快上來呀。”小貓焦急的對樹下的小雪團兒喊道。

“你說的輕巧。你以為我會說貓語,就會爬樹了?你有見過會爬樹的狗嗎?抱歉,這項技能我暫時還沒學會的。”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倒是可以伸出尖銳的爪子掛在樹上,我可不會。

“爬?哥哥,你不是可以飛上來嗎?”樹上的小貓歪著頭,疑惑的說。

“飛?嗷,你見過空中飛狗嗎?你還真以為豬能飛天啊。”就我這胖乎乎的球團兒,就算長了兩只翅膀也飛不起來。何況,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沒發現我身上有能讓我飛起來的東西。

“哥哥,你不能飛了嗎?難道說……”

“嗷~~”難道說什麼?還沒繼續問下來,夏子希就哀嚎了一聲,被人抓著頸子提了起來。忙著跟小貓說話,竟然忘了還有這麼一個頭號大敵了,才一不留神就被老乞丐給捉住了。

“哈哈,看你還跑不跑。”老乞丐得意的大笑,好似已經看見一盤紅燒狗肉端在眼前了似的,對著手裡的毛球兒流口水。那副樣子怎麼看怎麼不像武林高手的樣子,太沒風度了。

“嗚嗚……”吾命不久矣。就說逃命的時候是不能開小差的,這下是真的死定了。

“哥哥……”

第四章 絕命之爪

“哥哥……”

“嗷,喵~~~”小貓一聲尖銳的悲呼,深深的刺激了夏子希脆弱的心髒。小貓,你就別在叫了,怪涔人的。都是你害的,我現在被抓了吧。

“哥哥,我馬上就來救你。”

就你,還來救我?你那個小身板兒,比我也強不到哪去,怎麼來救我,別到時候還把你自己給搭進來了。夏子希抿之以鼻。

可是馬上夏子希就又被一個事實給嚇到了。只見那只掛在樹支上的小貓後腳一個助蹬,再一個空中翻,然後就穩穩的跳到了老乞丐的肩上。

老乞丐‘哈哈’一笑,好似又抓到了一頓晚餐似的高興。夏子希在老乞丐的手裡掙扎了一番,最後只能無奈的放棄,看見小貓這種無意於飛蛾撲火的舉動,暴怒。就算你要講義氣也不是這個講法啊,你就不能再想辦法偷偷的把我救出去嗎?

“哥哥……”

老乞丐肩上的小貓對著夏子希就是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轉過身對著老乞丐就是一通張牙舞爪。

夏子希滿頭黑線,一只巴掌大的小幼貓對著你揮舞著毫無威脅的爪子,你會感到害怕嗎?連小孩都不會,何況是餓暈了的老乞丐。這就是你說的要救我?

夏子希真想勸小貓不要費力了,還是自己趕快逃命吧。還沒說出口,夏子希就看見那只乖巧的小貓朝老乞丐揮出了一爪。空中劃過五道銳利的爪光,然後就是鮮血飛濺五尺。

夏子希張大了嘴,久久不能回神,連什麼時候摔在了地上都注意不到了。直到可愛的小貓跳下老乞丐的肩,走到夏子希的面前。夏子希死死的盯著對她笑得純真的小貓,難道剛才是我在做夢?

‘砰’的一聲倒地聲證實了他顯然沒做夢。夏子希扭頭看著倒在地上的老乞丐,他的脖子上五道很深的爪印割破了他的喉嚨,鮮血順著他的頸子流到了地面並慢慢的參進了土裡。一雙眼睛睜得老大,好似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死不瞑目啊,真是悲慘的結局。

夏子希又看了看小貓的爪子,上面還是干干淨淨的,一點血跡都沒有。看著它這副無害的樣子,誰又能想到剛才它還揮出了一招絕命之爪,收割了一個人的性命呢。

“哥哥,你沒事吧。”小貓好似做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一樣,對夏子希甜甜的笑著。盡管在夏子希的眼裡,那不過是一只貓,可他就是能夠感覺出它在很高興的笑。

“沒事。”我只是驚嚇過度了。一天之內,發生了如此多的怪異之事,夏子希感覺自己要瘋了。

“哥哥,你一定是受了很重的傷,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等你好了就……”

“是啊,我受傷了,我的心受了嚴重的創傷。”夏子希渾渾噩噩的,一切都感覺是如此的不真實。

“哥哥你不要傷心,他不喜歡你,鳳戀喜歡你。”小貓很難過的看著哥哥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看來哥哥他是真的被傷透了心,才會這個樣子。

“她?誰呀?”難道是現在這個樣子的主人?夏子希感覺到自己現在就像是雞在同鴨講,混亂不已。難道這只小貓以前認識自己?不,是認識自己現在這個身體。

“哥哥,你怎麼了?你不知道他是誰了嗎?”小貓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好似從看到哥哥開始,他就一副不認識自己的樣子。現在更是……

“我怎麼會知道?”我才初來乍到,哪知道什麼。況且我現在的樣子就一只狗,你能期待我對狗的家族有什麼好奇心嗎?

“那哥哥你還記得鳳戀嗎?”小貓滿含期望的問。

“鳳戀?誰啊,名字真好聽。”肯定是大美女啊,聽聽這名字,多麼的有聯想力。難道是我的什麼人?比如未婚妻什麼的。不過一想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就算是美女那也是狗族的美女,夏子希一下就焉了。

“哇……哥哥你不記得鳳戀了,鳳戀就是人家啊。”小貓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還很不依不饒的抓著夏子希不放,好似是什麼慘絕人寰的事發生了。

“你別哭啊。你叫鳳戀?”現在是一只小狗的夏子希很是尷尬很是無奈的看著淚眼朦朧的小貓。一下子也不知道該做什麼,畢竟自己還很是不能接受變成動物的事實。


“嗯。”小貓哽咽著回答。小心翼翼的看著夏子希,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來,哥哥一定是在對自己開玩笑的,哥哥一定不會忘了自己的。這麼安慰著自己的小貓最後還是失望了,因為哥哥的臉上滿是茫然,他是真的的不記得了。

“一只貓的名字叫鳳戀?誰給你取的,那個人八成是喜歡鳳凰喜歡瘋了。”

“哥哥,鳳戀的名字不是你給取的嗎?”小貓哽咽著回答。看來哥哥不記得自己的事給了他很大的打擊。

“嘎?”我取的?難道裡面還有什麼內幕不成?一只普普通通的狗,而且還是這麼小的幼崽,會幫人取這個名字的麼?而且還取得這麼的旖旎。

“哥哥,你真的什麼都忘記了?哇……你怎麼能把鳳戀給忘記了呢,鳳戀好傷心,哥哥都不要鳳戀了,哥哥不記得鳳戀了。”

“小貓,別哭了好不好?你餓沒餓,我們去哪找吃的吧。”看著小貓又有哭的趨勢,夏子希趕緊打住。他可不想一直在這裡耗著,安慰著一只突然出現的貓。

“哥哥,你餓了?鳳戀馬上去給你找吃的。”說完,小貓就停止了哭泣,繼而輕巧的跳上樹,瞬間消失在夏子希眼前。

“唉,這是什麼世道啊。”

第五章 貓?還是妖

自從遇見那只據說認識自己的貓後,夏子希在這個叢林裡的日子就開始過得舒坦了起來,也用不著擔心會被餓死這個問題了。自己餓了,那只叫鳳戀的貓就會馬上給自己找一大堆吃的,盡管全都是果子。不過特殊時期也挑剔不了什麼了,總比沒有的好。

就說現在吧,夏子希又想吃了。一天什麼事都不做,卻依然餓得他受不了。

“小貓,我餓了。”唉,誰叫自己現在就一球團兒,想爬樹摘果子都沒這個能力。所以那就只能拜托大俠喵喵了,看她一副隱世高手的樣子,自然要用用。

“鳳戀馬上去摘果子。”小貓說著就要跳走。跟往常一樣,准備給夏子希留下一個屁-股懷念懷念。

“我跟你一起去。”我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裡,好孤獨。何況森林是很危險的,萬一到時候來個老虎獅子狼什麼的,我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好啊。”小貓很是爽快的答應了,他也是很喜歡跟哥哥呆在一起呢。以前的時候哥哥都會陪著自己,照顧自己的,現在哥哥受傷了,自己自然要保護哥哥。

說真的,夏子希也很想學幾招野外求生技能,現在就有一個現成的老師,怎麼著我也要去偷師。

鳳戀帶著夏子希在密林裡繞了又繞,轉了又轉,終於來到了一個長滿果子的地方。看著掛在枝頭那紅燦燦的水果,夏子希就忍不住的流口水。

“哥哥,你在樹下等著,鳳戀爬上去摘。”

“好。”我倒是想爬上樹去摘,可也要我爬得上去才行啊,誰叫自己現在是一只小胖狗呢。夏子希只好老老實實的走到樹下蹲著,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樹上那**無比的果實。

這是夏子希第一次看見小貓是怎麼摘水果的,感慨啊。只見鳳戀靈巧的跳上枝椏,揚起如同九陰白骨爪般銳利的爪子,對著墜在樹枝上的水果梗,就是一陣辟裡啪啦啪啦辟裡,然後夏子希就看見那可口的果實如同下雨一樣的掉了下來。

厲害。夏子希在心裡不由的贊歎。這只貓小是小,可武力值強大啊,至少比起現在的我來說,那就是一只修煉了絕世武功的……貓……

“唉,我的青春我的年華啊,難道我就要在這個森林裡當一只處於食物鏈最低端的野狗了嗎?我夏子希怎麼這麼倒霉啊,你說讓我當什麼不好,為什麼非要是……嘔死我了,我都不好意思說出來了。”吃飽喝足後,小雪團兒般的夏子希懶洋洋的躺在地上做著日光浴。

“哥哥,你在說什麼?鳳戀怎麼聽不懂?”可愛的小貓咪舔著爪子,歪著小腦袋疑惑的看著夏子希,也就是現在的小雪團兒。

“哦,沒什麼。”夏子希自然不准備去跟他解釋,何況這叫他怎麼解釋的清楚。他自己還迷迷糊糊的搞不懂呢。

轉眼又是好多天過去了。夏子希對這個叢林已經感到厭煩了。除了要擔心不被老虎獅子之類的野獸吃掉,還因為這個地方實在是沒什麼好吃的。

吃了好多天的野果,夏子希也吃膩了。看著在湖裡游來游去的魚兒,夏子希那是一個羨慕啊。

“小貓,你過來看,湖裡的魚兒是不是很養眼?”招呼一旁挨著自己的小貓,夏子希笑得燦爛。自從意識到自己今後可能都要與小貓相依為命了,夏子希對小幼貓就不由的親密了起來,可夏子希又不想叫它鳳戀,那總讓夏子希感覺是在叫人的名字,現在‘人’這個字已經成夏子希的禁忌了。往事不堪回首啊,想當年本大爺也是萬物之靈啊,現在……

算了,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所以夏子希就開始直接稱呼它小貓了,那讓他有種找到了能夠融入動物生活的親近感。

“嗯。哥哥說好就是好。”純潔的小貓笑得傻氣,自然也不知道大灰狼夏子希現在肚子裡裝的是什麼壞水。

“那小貓,你去把它捉上來,我們把它養在身邊吧。”夏子希看著湖裡的魚,那叫一個晶瑩剔透啊,白玉似的晃眼,肯定值不少錢啊。應該是稀有品種,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魚。

“可是哥哥,我不會養魚。”小貓犯愁了。看著湖裡的白燼魚,小貓露出了苦惱的神情。

“沒關系的,養不活我們就把它們烤來吃了吧。”其實這才是夏子希的目的。看著游動的魚兒,夏子希就忍不住的流口水。多麼天然的美味啊,看看那線條,看看那身姿,是多麼的誘-惑啊。不行了,他好想吃啊。

“哥哥想吃魚?鳳戀知道了。”小貓很開心的笑了,然而夏子希卻感覺自己快哭了。額滴神啊,世界真他娘的瘋狂,偶竟然也看見妖怪了。夏子希是真真正正的呆滯了,在看見那一刻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事啊,竟然就這樣在自己的面前華麗麗的發生了?

只見小貓在答應後的那一刻,突然渾身發出一陣淺紫色的光,很是柔和。然而就在這陣柔和的光芒中,小貓的身影慢慢的拉長,直至消失。夏子希下意識的瞇了瞇眼,再次看見眼前的情形時,站在面前的就突然的變成了一個粉-嫩嫩的小男孩。

小男孩很是可愛,圓圓的大眼睛,胖胖的小身體,只有七八歲的樣子,卻靈動乖巧。他,就是剛才光芒中的小貓。夏子希呆呆的看著他對自己笑著,然後轉過身注視了一會兒湖面,不知道做了什麼,就看見湖水開始翻滾,越來越急,一會兒就從裡面跳出很多的魚來。

“小貓,你……”夏子希感覺喉嚨干澀,連說話都開始苦澀。沒想到啊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只貓妖。自己到底來到了一個什麼地方,自己還會有命回到原來的世界嗎?這個不適合自己,恐怖陌生得令他害怕。

是的,夏子希開始害怕了,害怕未知的東西。雖然這可能也是他的希望,能再次變成人的希望。

第六章 妖童

“哥哥,鳳戀抓住魚了,哥哥,你看鳳戀抓了好多好多的魚呢。這些魚給哥哥吃,哥哥就能快快的恢復陪鳳戀玩了。”

已經變成人形的小貓很是興奮的圍繞在夏子希的身邊,看著岸邊上的白燼魚,燦爛的笑著。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溫馨柔和。真是一個純潔的孩子啊,夏子希感慨萬千。這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孩子給了自己太多的沖擊,到現在自己還沒怎麼清楚過來。

鳳戀,你是妖嗎?那我呢,我是否也是妖。

“小貓,你說什麼,你是說我吃了這些魚也可以變成人的樣子嗎?”夏子希吃驚的看著那個手舞足蹈的孩子,既緊張又激動的詢問著,似乎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我終於可以擺脫這副無奈的樣子了?即使是成為了妖之一族,夏子希也覺得至少比眼前的情況好,他不想要這個樣子。

“嗯,還不行。哥哥的傷太重了,要好幾樣靈果才能慢慢的恢復呢。這種魚只是其中的一種,可以幫助哥哥補充耗盡的靈力。這種白燼魚常年生長在靈湖,靈力很是充足,哥哥不用擔心。在加上我每天為哥哥摘的那些靈果,雖然要恢復到以前是不能,不過還是可以恢復哥哥的人形的。還好哥哥是在摩脈之森,幫哥哥恢復的東西這裡面都有呢。”

小貓說得很是模糊,夏子希還是感覺到雲裡霧裡的。不過他至少還是聽懂了,自己可以恢復成人的樣子了。

真是太好了。他不管什麼以前不以前的,只要是自己能夠再次為人,什麼都好說。

可以用狼吞虎咽來形容夏子希現在的樣子,雖然是生吃靈魚,他也沒覺得怎樣的惡心,也許是由於自己現在的身份,也許是因為心情實在是太激動,或者是因為雖然是生魚,卻異常的鮮美,很不錯的口感。這些夏子希都不在意了,他只想能變成人,他實在是恨透了現在的這個身軀,什麼都不能做的自己。

“哥哥,你傷得好重,現在只能勉強的補充靈力,要完全恢復可能很是困難。”鳳戀很是擔憂哥哥的身體,卻感覺自己無能為力,很是難過。

“那個小貓,我什麼時候才能變成人啊。”什麼完全恢復夏子希現在都不在意,那畢竟是很飄無的事,現在只顧眼前就好。他現在只想成人成人,其他的一概不管。吃下了美美的一餐後,夏子希慢慢開始焦急起來。都過了這麼久了,吃下的都該消化了,身體怎麼還沒動靜,不會是被騙了吧。

夏子希在焦急中等待,可時間越久他就越是煩躁不安,為什麼還是不行為什麼,耐心慢慢的耗光,他不得不問著那個不怎麼可靠的孩童。

“哥哥,在等等。要等靈力慢慢的散發,修補著你受損的地方,之後才能幻化成形。”小貓妖咬著牙也很是不安,畢竟他還是一個孩子,也不是很明白。

“啊,我忘了,要幻化成形還必須要一樣東西。哥哥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太糟糕,就算靈力有了,也很難長久的保持。等等,我馬上就回,哥哥你不要著急啊。”說著小男孩貓妖就笨拙的向著一個地方跑去。過了好一會兒夏子希才重又看見他那小小的笨笨的身影。

小貓妖很是激動的跑到夏子希的面前,獻寶似的拿出一顆圓圓的珠子遞給了他,臉上滿是雀耀。

“哥哥,你把這個吃了就行了,然後哥哥就可以像以前一樣跟鳳戀在一起了。”

“哦。這個是什麼,我怎麼吃啊。”夏子希很郁悶,珠子怎麼可以吃的,你不怕消化不良,我還怕被噎著呢。何況是這麼大的一顆,我也要吞得下去才行啊。

“這個啊,是靈珠,吃了對提升靈力很有好處的,特別是對現在的哥哥來說。如果是以前的話,哥哥完全是不需要這個的,可現在就要靠它了。”

“你怎麼不早點拿出來,要到現在才給我?”夏子希很是懷疑的看著小貓所謂的靈珠,這個真的能吃?我聽說過吞金的,沒想到今天我還要來個吞珠。

“那個以前我沒有嘛,這個還是我剛才去搶的呢。”鳳戀委屈的注視著不怎麼相信自己的哥哥,心裡很是傷心。哥哥以前從來不會凶自己的,現在他忘了自己了,對自己會防備會不信任也是應該的,可他就是無法接受哥哥對自己生疏。

“你搶的?你去哪搶的?”夏子希很是不能置信,眼前這個可愛的孩子會搶得了別人的東西?他不被別人搶了就該感謝天地了,還能去搶別人?

“就是一個跟我長得差不多,卻比我大了好多的靈獸那裡,不過它沒鳳戀好看,也沒鳳戀可愛,樣子丑丑的,頭上還傻兮兮的紋了一個‘土’字,真的好搞笑哦。”鳳戀說著就笑了起來,好似很開心。可夏子希一點也笑不出來。

天啊,這裡是叢林啊,這個傻兮兮的小貓妖竟然到處惹禍,要是惹到凶狠的野獸可怎麼辦,他可不想被野獸追著滿林子的跑。不過,看著笑起來甜甜的小貓,夏子希還很是感動,畢竟他去做這麼危險的事都是為了自己。

夏子希摸著小貓的頭,笑了。

“哥哥,你吃啊,吃了就好了。”

“好。”看著小貓那認真關懷的眼神,夏子希也不再猶豫的吞下了靈珠。

“厄?”好熱。靈珠吞下肚還沒多久,夏子希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慢慢的熱乎了起來,似乎有什麼在身體裡流動,很舒服的感覺。身體似乎也在一瞬間變得軟-綿-綿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片刻之後,一個孩子的身影顯現了出來。

夏子希驚奇的看著自己白嫩嫩的手,很小很柔滑,卻不在是爪子了。看著小貓妖冶也不在是仰視,視線更加的寬闊,與前幾天完全是不同的感受。急忙的跑向湖邊,就著湖面照了照自己現在的新形象,夏子希再次楞住了。

湖面倒影著的是一個很是妖艷的男孩,八九歲的樣子,卻妖得邪乎。一頭長長的銀發垂散在地面上,華美魅惑。夏子希不敢相信,自己現在的樣子竟然是這樣的,絕對不是一般的妖異,即使明白是自己的身體,他還是會感歎這簡直就是造物主最完美的傑作。

“這就是我嗎?”夏子希喃喃道,有一瞬間他甚至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幻,一切都是如此的突然。

第七章 靈獸

在摩脈之森裡,夏子希總是小心翼翼的,尤其是當他幻化成人後,他就更加的謹慎了。這裡畢竟是很原始的森林,裡面野獸毒蛇什麼的很有可能會光顧他們,現在自己和小貓這樣兩個白胖胖的嫩娃娃,掐都能出水來,還要奶香味,會引起野獸流口水的。

不過顯然夏子希的擔心是多余的。在叢林裡呆了那麼久,他就愣是沒看見過什麼危險的野獸。這一發現讓夏子希很是疑惑,雖然他感覺到這個森林是很安詳很平和,可終究還是原始森林不是,怎麼就沒遇到過什麼驚心動魄的事呢?

不知是自己和小貓太瘦小,不夠那些家伙塞牙縫呢,還是說叢林之王們太高傲了對他們視而不見,還是他們兩個已經渺小到被肉食動物們忽視的地步了?反正夏子希和小貓到現在還活得有滋有味和平安詳。

就算唯一的一次,她和小貓無意間撞上了在飯後悠閒漫步的虎大爺,夏子希嚇的心髒都快停擺了,還沒來得及狗腿兒的求饒,就見那只明顯有山大王氣勢的大哥明顯的楞了一下,然後就‘嗷’的一聲掉轉身消失在他們的面前,留下夏子希目瞪口呆的看著它那矯健的身姿奔跑在參天聳立的茂密之林裡。

“小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它在向我炫耀它那發達的肱二頭肌?咦?肱二頭肌?難道那是……”夏子希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馬上就興奮的向著虎大爺消失的方向撒開腿兒的狂追。

夏子希可是記得,自己的好兄弟離簫平時就最喜歡在自己的面前炫耀他那健美緊致的肌肉,雖然最後總是被夏子希暴打一頓,順便也炫耀炫耀自己的肌肉更加的結實。

“離簫啊離簫,你不要跑啊,我是夏子希呀。離簫……”夏子希管不了那麼多了,死追在老虎的**後面就是不松手。然後,這個詭異的森林裡就上演了一場更詭異的小狗與老虎不得不說的故事。

風吹過樹林,似乎有什麼在暗中注視著這一幕。

“離簫,兄弟啊,你別跑啊。”夏子希跑得氣喘吁吁,眼看就要見不到那只老虎的身影了,夏子希一著急又開始使勁的追。兄弟啊,我是多麼的想念著你啊。雖然你看見我就跑,可能是怕我會把你當怪物看,我明白的你的心情,因為我現在跟你差不多,同病相憐啊,我們真不愧是難兄難弟。

“我不跑?我是傻瓜才不跑。”老虎兄在心裡大呼倒霉,我怎麼就遇上他了呢。幾天前才被他洗劫過,俺現在那叫一個一貧如洗啊。難怪俺媳婦兒說今天不宜出門,俺還以為是她怕我出去找美女故意這麼說的呢。俺大虎發誓回去以後一定好好聽她的話,再也不出去沾花惹草了。

“嗚嗚,離簫你不要有種族歧視啊,雖然我現在是弱了點,可好歹咱們也是好友呀,你不能這麼絕情的。”看著像被人追命般跑得飛快的斑駁大虎,夏子希只恨自己生了四條短腿兒。最後只能無奈的注視著迅速消失不見的虎影子,夏子希難過的想哭。

“哥哥,你怎麼了?”鳳戀也跑到了夏子希的身邊,看著沮喪的哥哥,擔憂的問道。哥哥怎麼追那個傻兮兮的土瓜啊,難道說哥哥也想去搶東西?

“小貓,那只老虎為什麼看見我們就跑?難道說……”夏子希好似突然想通了似的,圍著那個他怎麼看怎麼覺得愣頭愣腦的小傻貓轉了一圈又一圈。有問題啊,有很大的問題。

“哥哥,你怎麼這樣看著我?”夏子希詭異的打量讓小貓很是不安,好似他知道了什麼。哥哥難道真的知道了?還是哥哥恢復記憶了?小貓開始陷入胡思亂想中。

“小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你是不是什麼厲害的神獸來著?如果是,那我就賺了啊,從此以後我到哪裡都可以橫著走了。小貓,快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不許騙我,不然以後被別人給over了,我還找不到地方哭。”

“哥哥,你在說什麼?鳳戀不懂。”哥哥的表情好可怕好詭異啊。鳳戀不由的再次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讓哥哥恢復成過去那樣樣子。

“來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是神獸麼?”

“哥哥,鳳戀是靈獸的。”

“嘎?”靈獸?果然不是一般的土貓崽啊。

第八章 流浪的孩子

“啊~~~~我終於從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出來了,嗚嗚~~~太激動了,終於看到人煙了。”再在這個森林裡呆下去,夏子希快發瘋了。現在終於解放了。

“小貓,幸虧遇到了你,不然我一定會屍骨無存的。”自己一個沒有野外生存經驗的人,又是在那樣一連串的刺激下,即使自己的承受能力再強,夏子希也不保證自己會不會神經失常,患上所謂的精神病。

“哥哥,我們現在去哪兒?回族裡嗎?現在哥哥你受了重傷又失去了記憶,回到族裡的話,泠伯伯一定可以醫好你的,哥哥我們回去吧。”小貓鳳戀期待的看著哥哥,他能感覺到哥哥已經與以前不一樣了,這讓小鳳戀很慌亂。

“回族裡?難道說現在的狗狗們也開始拉幫結派了?”夏子希疑惑。何況小貓不是靈獸嗎,跟自己應該不是一族的啊。他又是怎麼認識自己的,還對自己那麼的清楚?

“哥哥,你一直在說‘狗狗’‘狗狗’的,可你不是啊。哥哥你說的‘狗狗’也和我們一族一樣嗎?”

“嘎?這個都不知道?難道說在這個異世,狗狗名字的叫法跟我原來那個世界不一樣?可那個洪七公大叔不是也這麼叫的我嗎?”夏子希腦袋裡一片混亂,對這個世界的陌生讓他很煩躁不安。

“哥哥,我們回族裡去吧好不好?”

“不好。”自己才初來乍到,怎麼可以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回那個所謂的族裡去呢?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那些老狗狗們又不像喵喵這種小幼貓那麼好騙,不會懷疑自己的異常。想到即使是小貓這種幼崽都能一爪揮死一個人,夏子希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實在是太可怕了,我不想也血濺三尺啊。

“為什麼啊,泠伯伯他們都在找哥哥你呢。”

“小貓,你是不是從來都沒出來過?你這樣小,家裡一定不會讓你出來的吧。”

“嗯。我是聽他們說哥哥你不見了,就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出來的。”小貓老實的回答道,一點也不懷疑自己的哥哥是否在想什麼壞水。

“那就對了。小貓啊,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了,怎麼可以不好好玩一下就回去的呢。況且你是偷溜出來的,現在回去肯定會被處罰的,你願意被處罰嗎?”夏子希現在就像拐騙小紅帽的狼外婆,不住的給小幼貓灌輸思想。

“不願意。”鳳戀使勁的搖頭,可愛的小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真是可愛的孩子啊,就是好騙。夏子希眼睛一陣的閃爍,像偷吃了雞的黃鼠狼。

“哥哥,那我們去哪來呢?”小小的幼貓不安的問著同樣小小的幼狗,第一次離開家門的鳳戀顯然對外面的世界很畏懼。

“我們去流浪吧。先找一個繁榮的城市去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再慢慢做打算。”夏子希安撫了一會兒小貓,就朝著夕陽的方向走去,他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適應這個的異世的。現在的耽誤之急還是先找到離簫再說吧。

“嗯。”跟著哥哥走的小貓顯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哥哥做的一定都是對的。

從森林裡出來,一貓一狗兩個小小孩童沿在小徑,走了整整四天才看見一個城鎮出現在眼前。夏子希那個激動了,終於可以看見兩條腿兒走路的人猿了,吐吐吐,是人猿進化而成的人類了。叢林生活得太久了,夏子希覺得自己都快被野化了,還好還好,偶又回來人民大部隊來了。

也許是走了太多的路,太累的緣故,夏子希很是抓狂的發現自己現在又恢復原形了。質問恐嚇了小貓一番,才知道可能是自己的靈力沒有了。原來因為身體實在殘破不堪,靈力都被浪費掉了。他感覺自己現在的身體就像是被針戳了皮球,在慢慢的消耗著靈氣。

沒辦法,只好接受現實,以後在慢慢的恢復。反正到了城鎮,自己那個妖異的樣子也是很大的麻煩,變成原形也好,至少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力。

首次看見異世的城鎮,夏子希一激動就得意忘形了,忘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一個人類了。所以在他看見城門口執勤的士兵時,激動之下就進化成了蚱蜢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彈跳力,給那個士兵來了一個空中飛狗,結結實實的踩在了那個士兵的臉上。

“媽的,誰他-媽的敢暗算我?活得不耐煩了怎麼地。”正在檢查城門口來往的人群,一士兵就被什麼東西撞在了臉上。憤憤的拉開抱住自己臉的東西,一看,媽的,哪來的死狗崽子,敢在太歲頭上撒野。

“哪來的小狗崽子竟敢犯在我手裡,回去讓我媳婦兒殺了燉湯喝。”士兵甲憤憤的說道。

“冷靜點,這狗殺不得。”士兵乙阻止道。

“為什麼不行?落我手裡它還跑得了?”

“你看這只狗渾身雪白,小巧玲瓏,一看就是有權有勢的小姐夫人們養的寵物。你要是把它給煮了,它的主人找上門來還不得把你給煮了。”士兵乙給士兵甲分析道。

“你說的也是。可就怎麼算了?我心又不甘。”被一只狗當眾丟了面子就這樣放了也太窩囊了。

“笨。誰讓你放了。這麼好的機會巴結貴族,怎麼能不好好的利用呢。”

“對呀,大哥,你真聰明。”士兵甲興高采烈的說道。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啊,我可是……”

“行了行了,大哥,我們還是好好的想一想該怎樣去攀上高枝吧。”打斷士兵乙正准備的喋喋不休,士兵甲興奮的說到。想到以後說不定會有的榮華富貴,士兵甲看著手中的狗那是說不出的親切呀。當一個守門的,辛苦不說,還沒多少油水,現在上天終於給了我這麼一個機會啊。

“狗爺爺啊,你一定要是一條富貴狗啊,我的前途可就靠你了。”士兵甲死死的抱住掙扎的雪團兒,就如同抱住的是一個絕世大美人似的不放手。

“喵嗚……”我快不能呼吸了,快放手。夏子希難受的發出了一聲吶喊,只不過沒人聽得懂。

“咦,哪來的貓叫聲?”士兵乙疑惑的四處看了看,沒什麼貓在附近啊,難道是我出現幻聽了?

第九章 郁悶的夏子希

夏子希翻了翻白眼,一陣的郁悶。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又被逮住了。聽到那個士兵說要把自己煮了吃,夏子希就慌了。小貓,你跑哪去了,快來救命啊。使勁掙脫不開的情況下,夏子希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懷有絕世武功的小幼貓身上。

看來沒有武功是寸步難行啊,等有時間,我一定要讓小貓也教我怎麼樣練九陰白骨爪。既然小幼貓都練成了,我還不信我學不會。我也有爪子的說。

放棄徒留的掙扎,夏子希乖乖的任士兵抓著。然後就聽到另一個士兵說要把他送回去,說他的主人不是大官可能就是富商,要把他送去討賞。士兵兄弟,我現在是一條叢林之狗,還沒找到主人的呢。況且我也不想有主人,當了人類二十一年,我還不明白人類的劣性根嗎?給他們當寵物我的自尊擺哪裡呢。何況,我現在可是有一個強悍的保鏢呢。

至少在夏子希看來,小幼貓還是很強悍的。

轉動小巧玲瓏的頭顱,夏子希向四周找著自己的那根救命稻草。那只小幼貓跑哪去了?

這時,士兵甲已經拜托自己的哥哥看守城門,自己就玩忽職守的離開准備回家把這只從天而降的財富好好的供奉起來。當走到一條小巷時,士兵甲停了下來。看著僻靜黝黑的小巷,士兵甲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還是朝近路走好了。”雖然這條路是僻靜了一點,黑了一點,平時他一般也不會走這裡過,可今天實在是太興奮了,就想早點回家把手裡的狗狗安頓好,然後自己就出去找狗狗的主人討賞。

走進暗黑的小巷,士兵甲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感覺心裡發悚,好似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似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士兵甲始終不能安下心來,於是就小心翼翼的准備往外走,離開這個陰森森的巷子。

眼看就要走出黑巷了,幾步之遙外那明亮的陽光是多麼的溫暖啊,士兵甲不由加快腳步奔向光明。就在他松了一口氣之際,突然感覺眼前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然後抓著小狗的那只手就劇烈的痛了起來。那只招財狗也因此掉在了地上。

顧不得自己手上的痛,士兵甲就想重新提起掉在腳邊的球團兒,然後馬上離開這個詭異的巷道。

可還沒付之行動,士兵甲就看到不遠處的黑暗裡出現了一雙閃動的詭異妖眼,正冷冷的看著他。一股陰寒串上脊背,士兵甲毛骨悚然,再也顧不上其他,“妖怪啊~~~~~~~~~”

發出一聲慘叫,士兵甲就轉身沒命般的沖出了詭異的巷子,消失在夏子希的眼前。只剩下一聲長長的回音似乎在證明這裡剛才發生了什麼慘烈的事情。

“那個,小貓,他喊的妖怪不是在指你吧。你這麼可愛,那個士兵大哥真是沒眼光沒愛心。”夏子希掏了掏耳朵,試圖把耳邊的慘叫回音驅逐出腦海。

“哥哥,你沒事吧。鳳戀好擔心。”

“沒事。”看著黑暗中閃閃發亮的貓眼,夏子希奇怪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絲的害怕,甚至還感覺到心裡暖暖的。雖說小貓是很可愛,可也是很危險的啊,有誰見過這麼厲害的貓嗎?可為什麼我的心裡卻很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呢?

“小貓,你變聰明了,竟然會選在這個地方下手,還能營造一種恐怖的氣氛。就算在怎麼膽大的人,也能嚇破他的膽。”夏子希對小貓誇贊道,很是滿意再次小貓沒有在殺生。

“是嗎是嗎?哥哥,鳳戀聰明嗎?”小貓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對著夏子希笑得傻氣。

“是啊,小貓很聰明。”夏子希甩了甩頭,剛才被那個家伙抓得渾身都痛。伸展著四肢,夏子希就准備來段健美操放松放松。然而事實再次打擊了夏子希殘存的理智。

“哥哥,你怎麼了,怎麼抽搐起來了?”小貓急急的圍著夏子希轉,聲音裡甚至帶上了哭音。哥哥的姿勢好奇怪啊,不會是身體出了什麼變故吧。

“抽搐?”夏子希感覺自己真的要抽搐了。神呀,我不想活了。

“唉,”夏子希歎氣。你能指望一個球團兒肥肥的腿兒能跳出什麼優美的姿勢嗎?

“算了。小貓,走,我們去找吃的。”夏子希放棄了,既然已經這個樣子了,以後在慢慢想辦法吧。現在吃飯為大呀,招呼懵懂的小貓,夏子希邁開腳步率先走出了巷子。

“嗯。哥哥。”

夏子希生氣,氣餒,無奈,傷心……看著眼前那堵阻礙自己幸福的高牆,夏子希最後只能選擇放棄了。

“啊~~~真不甘心啊,為什麼我爬不上去?”對著自己奮斗了半天的高牆,夏子希氣急的就是一通佛山無影掌,在院牆上留下了幾道爪印。

“哥哥哥哥,你還好吧。”小貓站著牆院之上,關心的問著爬不上來生著悶氣的哥哥。

“我不好。”貓就是好啊,輕輕的一跳就上去了,自己在這裡奮斗了這麼久,累死了不說,還一點成果都沒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狗比貓氣死狗。

“哥哥哥哥,我下來把你背上來吧。”小貓建議。

“不行,就你那個體積,還想背我?”太不安全了。要是小貓背著自己去跳牆的話,不說它能不能跳得起來,就算跳起來了,要是在半空中把自己給摔下來了……呃,想想就發寒,我才不要呢。

“為什麼我想去偷吃就這麼難呢?”夏子希只能望牆興歎了。

“看來我還是去鑽狗洞好了。本來還想另辟蹊徑來著,看來是不行了。”

第十章 誰動了我的雞腿?

“翊,你在看什麼看那麼出神?”奇怪,翊不是很不情願來這裡的嗎?自己冒著被揍的危險才好不容易把他給拉來了。從剛才到現在翊的臉色還是臭臭的,怎麼突然就心情好起來了?

“巖,你看那裡,是不是很有趣?”宇文翊注視著不遠處的牆角,笑了起來。

“厄?什麼啊?”什麼東西能吸引住翊的目光?巖涯好奇的順著好友的視線看去,就看見了一副滑稽的畫面。

一只雪球兒般大小的小狗兒正努力的爬著牆,小小的爪子抓在牆壁上,還不停的使勁蠕動著身體,准備來個一步一個腳印。然而卻一次又一次的滑落下來。最後,雪團兒似乎終於生氣了,抬起可愛的小腦袋對著牆一陣哀鳴。

遠遠的,巖涯似乎聽到了一聲‘喵喵’的叫聲。疑惑的四處看了看,他才看見在牆頂上還有一只同樣般大小可愛的小幼貓。那只小貓似乎在跟它說著什麼,然後就看見雪團兒洩憤似的對著牆壁一陣亂抓,之後就大搖大擺的走了。

“難道說小幼貓在挑釁雪團兒?不會吧。”巖涯看得一陣咋舌。好有人性的貓狗啊。

“應該不是,你沒看見那只小幼貓對雪團兒很親近嗎?真是有靈性的小家伙,就不知是誰家養的了?”看著小家伙消失在轉角,宇文翊收回眼光。

“可能是趙府小姐的寵物吧。看它們在這個府牆外游蕩,應該是了。”巖涯猜測的說道。

“不要給我提趙府,就憑他們,還養不起一只靈緹。”宇文翊不屑的說道。

“呃?什麼是靈緹?翊,你在說剛才那兩只小家伙嗎?”

“沒什麼。我們快進去吧,趙府到了。”宇文翊不想多說,提醒好友一聲,就率先走向了趙府的大門。

“翊,我發現自從你這次回來後就不一樣了,總是說些我聽不動的話。翊,你這幾年到底去哪裡了?問伯父吧,他也總是神秘兮兮的,臉上還笑得跟朵花兒似的,真不知道你們到底在做什麼。”巖涯追上去,不滿的抱怨道。

“佛曰:不可說。”丟下這麼一句,宇文翊就笑得神秘的步進了趙府的大門,之後無論巖涯怎麼問,宇文翊就是不在多說了。

“哪個該死的偷了我的雞腿兒?”一聲咆哮響徹雲霄,趙府的下人們齊齊的打了一個寒戰,就怕被無辜波及了。

趙師傅現在是火冒三丈,自己午餐的雞腿兒竟然不見了?自己只不過是去給老爺上了一道菜,回來就到處找不到放在廚上的雞腿兒。

趙師傅是趙府的大廚,吃就了一身的肥肉。倚著自己身形高大,又是趙府總管的哥哥,平時作威作福,貪點給老爺夫人們的美食自然也沒人敢說半點不好。這麼多年來,趙師傅就養成了一個習慣,總是喜歡給自己留一個雞腿兒當做飯後餐點。

今天趙府來了貴客,趙師傅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在把用來待客的雞腿貪污了一個後,趙師傅就親自的把自己好不容易做出來的菜餚端了上去。可回來後,本來心情很好的趙師傅就陰了下來,自己的雞腿竟然不見了?

“小飯,是不是你?”一個肥胖的大漢抓住一個同樣肥胖的少年,凶神惡煞的逼問,遠遠看去滑稽無比。周圍的丫鬟僕人們畏於大漢平時的淫威想笑又不敢笑,只能轉過頭去辛苦的忍著,不讓大漢發現。

“趙師傅,真的不是我拿的啊。我冤枉呀。就算給我二十個膽兒,我也不敢動你老的東西呀。”小胖子趕緊指天發誓說不是他做的,就怕晚上一會兒被大漢給撕了。

“不是你,哪會是誰?整個趙府就你最能吃,我早就該跟老爺說把你給趕出府,養著你還浪費糧食。”說著這話的大漢顯然沒有意識到,他自己比起他人來說更浪費糧食。

“不要啊,趙師傅,我還有好幾個兄弟姐妹要養活的呀。”

切,這種不要臉的話你也說得出口,明明就是你那幾個兄弟姐妹掙著錢都用來養活你了。不然你能長這麼胖?周圍的人集體鄙視這個不事生產的胖子,他老爹攤上這麼個兒子真是可憐。

“廢話少說,你們之中到底是誰動了我的雞腿?”

“肯定是大鍋,我看見他進了廚房。”小胖子眼珠一轉,就指著一旁幸災樂禍的大個子。

“飯桶,你不要信口開河,我什麼時候動了趙師傅的雞腿了,大家都可以為我作證啊。我絕對是清白的。趙師傅你不要相信他的話。肯定是他做賊心虛故意污蔑我。”一旁的大個子顯然也不是被欺負的主,馬上反擊道。

“你胡說八道,我對趙師傅那是尊敬有加,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你栽贓陷害,要不怎麼會污蔑我的,誰不知道我對趙師傅是一片丹心。”

“是你是你就是你……”

“你娃膽子不小,欺負到我頭上來了,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娃不知道鍋兒是鐵造的。”

“來呀來呀來呀,我怕你啊……”

“我跟你拼了……”氣不過的大個子沖上去,就和小胖子扭打在了一起。

而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一場混亂的夏子希現在正在干什麼呢?夏子希現在正在進行一項神聖而偉大的工程。

第十一章 倒霉孩子(上)

“哥哥,你把骨頭埋起來干什麼呀?”小貓好奇的看著哥哥的舉動,很是不解。

只見趙府後院的假山旁,一只雪色的球團兒正努力的刨著坑兒,旁邊一只同樣可愛的小貓咪歪著小腦袋看了一會兒,也開始興致勃勃的伸出兩只小爪子刨起土來。

“笨貓,沒看見我正在毀屍滅跡嗎?”夏子希忙著在地上刨坑,把自己偷吃剩下的骨頭往坑裡一推,就埋起土來。

“可為什麼要埋起來,把它仍池子裡就好了呀。”小貓望了望假山後面的水池,不解。

“你怎麼不早說?我都埋好了。”夏子希扭頭,看見背後的池水,不由氣悶,害我忙活了半天。

“鳳戀不知道哥哥你要做什麼嘛。”小貓很委屈的看著哥哥。

“跟你這只笨貓呆在一起,我都退化了。”

抖了抖身上的污塵,夏子希就像一個帶兵的常勝將軍似的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假山,向庭院進軍,如果忽視他帶的兵只有小貓一只的話。

繞過假山,夏子希帶著小貓悠哉由哉著沿著池子邊散步。一邊還不忘教育教育懵懂的幼貓。

“貓啊,飯後散步是很有利於身體健康的,可以延年益壽哦。動物的壽命相比人類來說,實在是太短暫了,我可不想太早就掛掉了啊。”偶不想等找到離簫的時候已經變成缺了幾顆門牙的老公公,那真是一個心寒啊。

“可是哥哥,我們的生命期是很長的啊!”

看來哥哥真的是什麼都忘記了,不然哥哥不會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了。鳳戀不由哀傷起來,哥哥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是太糟糕了,連自保都成問題,看來是有必要通知族裡的人,把哥哥帶回去好好治療了。可是哥哥,你真的傷得如此之重嗎?

“厄?很長?難道比人類還長?”夏子希愣住了。難道說異世的情況真的與眾不同?

“當然了。人類那短暫的生命怎麼可能與我們一族相提並論。”小貓理所當然的回答,好似在幼貓的眼裡,人類是多麼渺小多麼不值一提似的。

“人類那短暫的生命?”哦,怎麼忘記了,小貓是靈獸來著,生命自然比人類要長。而且自己現在應該也算是妖吧,沒道理活不久。

這個世界對夏子希來說真的太詭異太陌生了。也許是因為自己變身成了動物的原因,展現在夏子希面前的情景就不同尋常了起來。也許再次變成人類的話,自己的生活就會恢復原狀了吧。夏子希不僅想到。

慢慢走在幽靜的庭院裡的夏子希,突然被嘈雜的聲音驚醒。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在一群家丁的簇擁下,囂張跋扈的看著自己這個方向。

晦氣,怎麼碰上一個被寵壞的小屁孩了。夏子希直歎倒霉,就准備離開,繞道而走,離這個孩子遠一點兒。夏子希可是明白,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最是調皮無法無天的。誰知道夏子希剛准備掉頭就走的時候,那個小屁孩就不依了。

“給本少爺抓住它。”看著雪團兒准備逃跑,小屁孩急了,這怎麼行,胖手一揮,然後他身邊的狗腿兒就一蜂窩的向夏子希圍了過來。

“是,小少爺。”

看著磨刀霍霍的狗腿兒,啊吐,不能說狗腿兒,這不是罵自己嘛!應該說是一群家丁為討好主人向自己湧來,夏子希哪有不逃的道理。調轉身,夏子希招呼還不明白情況的笨貓,撒開腳丫子就開跑。

於是庭院裡就上演了一場貓飛狗跳。小貓早在哥哥喊開跑的時候,就已經跳是一旁的大樹上開始乘涼了,看的夏子希是一陣的羨慕:會爬樹的貓就是好啊,偶為什麼會變成的看家的狗了呢?

不過,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倚著自己身體小,目標小的優勢,夏子希專往假山裡的小縫隙裡鑽,一群家丁也只能束手無策,急的小屁孩暴跳如雷。

“蠢貨,連一只還在吃奶的小狗都抓不住,養你們有何用?”小男孩怒氣沖沖的走過來,對著一群家僕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充分發揮了紈褲子弟的飛揚跋扈。

不過這話夏子希可不愛聽了,你這個還沒斷奶的小毛孩子,就知道倚仗父母的權勢作威作福。夏子希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了,連同他的父母夏子希一並討厭上了。俗話說的好,子不教父之過,現在這個孩子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的父母絕對要負全責。

也不知是哪只豬頭開竅了,還是因為夏子希被氣暈頭了,竟然一不注意就被一個繞到身後的家伙給扭著脖子抓住了。

“少爺少爺,我抓住它了,我抓住它了。”一家僕提著夏子希的頸子,興奮的手舞足蹈,邀賞般的跑到小少爺的面前。

“快拿過來給本少爺,哈哈,這下看你往哪裡跑。”小少爺接過雪團兒,提著小狗的後勁子對著自己的臉,笑得猖狂。

夏子希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夏子希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掐自己的脖子了,這下竟好,竟然被人連番的冒犯,這口氣怎麼煙的下去。

小毛孩子,你娃看我現在好欺負是不是?偶不給你一點教訓,你娃就不知道天外有天,狗外有狗了。對著面前那張囂張的臉,夏子希一腿揮了過去,雖說偶的爪子沒小貓那麼**,可也是一種武器不是?

“哈哈,本少爺……啊……”自然,沒得意多久,小屁孩就一聲痛呼,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而夏子希也在小少爺受驚之下,被扔了出去。

“喵~~~~”夏子希被扔在半空中,不由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額滴神啊,我是一只旱鴨子啊。

看著越來越接近的池水,夏子希不由絕望的感慨:吾命休矣!偶怎麼就忘了這裡還有一個池子呢。離簫,偶說不定要去見耶穌基督了,你以後慢慢找回家的路吧。

“咚”的一聲,濺起一層水花。掉進池裡的夏子希出於本能,在水裡掙扎了起來。閉著眼睛,四只小短腿兒不住的亂刨,盡管夏子希認為自己是必死無疑了,可他也不會就這樣什麼也不做的等死。就准備這樣意思意思象征性的掙扎一下,證明自己不是自殺的,說不定上天就把自己的靈魂給送回去了呢。不過,偶的身體跑哪裡去了?不會是被哪個孤魂野鬼給占了去吧?

第十二章 倒霉孩子(下)

我的身體不會真的被誰給占了去吧?

啊~~~我絕不答應。不管是誰,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偷了我的也要給我還回來,本大爺的身體誰也別想染指。夏子希恨得咬牙切齒,很有准備打回去把自己的身體給奪回來的意思。可夏子希刨了半天,就感覺到不對勁了。我怎麼好像還活的好好的?

睜開眼,夏子希失望的歎了口氣。看來想回去不是那麼容易的啊。我怎麼就忘記了,狗狗是會游泳了呢。看著自己現在在池子裡的狗刨,實在是沒什麼優美的姿勢。你也不能期待狗會蝶泳不是?

唉!再次看了一眼在池邊虎視眈眈的小毛孩子,夏子希真是郁悶之極。

看來是沒人會來英雄救美了。小貓是指望不上了,貓都怕水,雖然這是一只不同尋常的靈貓。夏子希在池裡劃著水,想著到底該怎麼脫困。

“哥哥哥哥,我去引開他們。”小貓顯然也看出了哥哥的危機,自告奮勇的站了起來。輕盈的從樹上跳下,落地無聲的向威脅自己哥哥的人走去。

“喵……”

“咦?這只小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剛才怎麼都沒看見?”小少爺怒目而視的看著水裡游得正歡,趁自己不備給了自己一耳光的雪團兒,突然感覺自己的腳邊有什麼東西在撓著自己的衣服。

低頭一看,竟然是剛才跟雪團兒呆在一起的幼貓。蹲下捧起小巧的幼貓看了看,小少爺接著轉頭向著水裡努力學習泳技的幼狗罵道:

“不識抬舉的東西,被本少爺看上是你的榮幸,你還竟敢傷我?今天看我不把你扒了皮做絨領子。你們幾個,給我下水,把它給我撈上來。”憤憤的看著水裡的雪團兒,小少爺怒氣沖沖的對一旁的家僕吩咐道。

不會這麼狠吧,偶不過就是賞了你一鍋貼而已。夏子希看著作勢要下水來捉自己的家僕,心裡感覺瓦涼瓦涼的。

“啊~~~~”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夏子希抬頭望去,只見那個倒霉孩子正捂著臉叫得正歡呢。現在倒是沒人來捉自己了,全都跑去關心自己的主子了。

“啊~~~我要宰了你們~~~~~”小少爺捂住臉咆哮。鮮血順著他約顯稚氣的臉頰流了下來,表情竟然是說不出的猙獰。夏子希在看時,哪還有小貓的影子。看來小貓是得到了自己的真傳,知道打人要先打臉,之後就是有多遠就跑多遠了。還好,沒死人,不然自己就真的成通緝犯了。

“少爺,你沒事吧?快,快去找大夫,少爺流血了。”平日裡作威作福的家丁們慌了,要是少爺出了什麼事,老爺還不拔了他們的皮。

“你們這幾個沒用的廢物,還不快去把那只貓給我宰了?”尖銳的童音裡是說不出的陰寒,夏子希聽了不由都打了一個寒戰。即使是知道小貓很不同尋常,夏子希也不僅開始為小貓擔心起來,畢竟鳳戀還是一只不懂人心險惡的幼貓。

趁著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個倒霉孩子的身上,夏子希偷偷摸摸的從水裡爬上了岸,盡量小心翼翼的不發出聲音來。把自己縮成一團兒,慢慢的伏著前進,在移到一個人群看不到的遮蓋物後,夏子希終於呼出了一口氣,然後撒著歡兒的跑了。

沒命般的跑出那個院落,夏子希開始郁悶了。這個地方又是哪裡啊?剛才什麼都沒注意的跑路,等停下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身在何處了。雖說夏子希不是路癡,可對這些亭亭院院如同九彎十八拐的地形那也是沒法。

現在可怎麼辦?也不知道鳳戀跑哪裡去了。夏子希垂頭喪氣的趴在地上,聳著可愛的小腦袋,無精打采的看著地上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螞蟻。唉!貓啊,我該到哪裡去找你?雖然你看起來是不怎麼可靠,可關鍵時刻有用啊。俗話不是說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嘛。有這麼一個同伴在身邊,夏子希感覺心裡踏實啊。現在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形單影只了,心裡的孤寂苦悶就全都湧了上來。想到自己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夏子希就悲從心來。

“阿嚏!”夏子希正在傷春悲秋,悼念自己逝去的生活,就突然感覺鼻子癢癢的,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是什麼東西在搔我鼻子?凝神一看,夏子希不由暴怒,太可惡了,連螞蟻都開始蹬鼻子上臉了,我看起來就那麼好惹嗎?

氣憤的撓著鼻子,企圖把它們趕走,無奈目標人物太不起眼了,任夏子希怎麼的揉鼻子,它們依然悠哉游哉的在夏子希的鼻子上漫步。憤憤的四肢並用的驅敵,夏子希甚至惡毒的想,等會兒我吐口唾沫淹死你們。

“好可愛的絨球兒啊,綠兒,把它抱過來給我瞧瞧。”

“是,小姐。”

夏子希聽到聲音,抬頭一看,就見兩個少女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其中一個衣著華麗,頭帶金釵,眉清目秀端莊淑雅,一看就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不用說,看她的行頭就是有錢人,尤其是聽到她旁邊的少女喚她‘小姐’,夏子希就更加肯定了。

夏子希看著那個小姐慢慢的走來,輕移蓮步姿勢優美。愣愣的注視著少女的走姿,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小腳?在夏子希還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一不注意就被靠近自己的丫鬟綠兒給抱了起來。

“小姐,你看,真的好可愛啊。”顯然綠兒也很喜歡這個絨球兒,抱著就不想放手了。奈何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下人,是不能忤逆自己的小姐的。

“真可愛。不過,這個小家伙怎麼會在這裡的?府裡好像沒有哪個人有養寵物啊!”少女抱過綠兒手裡的絨球兒,**著小家伙軟軟的毛發,疑惑的問道。

“小姐,會不會是小少爺才養的?聽說小少爺最近都在玩斗狗呢。”說道這個趙府的小少爺,綠兒不由輕皺起眉。被寵壞的孩子啊!

“小弟嗎?那我們去問問他吧。如果真的是小弟養的,我就向他要了過來。這麼可愛的絨球兒,被拿去斗狗就太慘了。”少女惋惜的說道,看著懷裡的小可愛,真是愛不釋手啊。

“小姐,我們快去找小少爺吧。”綠兒興奮的說道。想到能夠養絨球兒,綠兒就不由高興起來。

“好吧。綠兒,我們走。”少女顯然也很同意綠兒的想法,抱著絨球兒就准備去找自己頑皮的弟弟。不料這時懷裡的絨球兒突然劇烈的掙扎起來,少女一個不察,就被絨球兒掙脫開來,掉在了地上。還好綠兒眼明手快,迅速的抓住了它。

“小可愛,你怎麼了?”綠兒關心的問道,怎麼小可愛突然暴躁了起來。

怎麼了?要我去見那個倒霉孩子自投羅網,我又不傻。要是讓他再看見我,還不得掐死我呀。小丫頭,快放手,我不要再在這裡待下去了,會死翹翹的。我得快點跑路,要是被查出那個凶神惡煞的廚子的午餐是被我給消滅了,他還不得把我給消滅了啊。

“小可愛,你別動啊!”少女緊緊的抱著絨球兒不放手,不管它怎麼的掙扎。這個小東西,她很喜歡呢!

“嗷嗷……喵……”放開放開啊,我怎麼這麼倒霉啊,英雄啊英雄,你在哪裡的說~~~~~

“小姐,可以把它還給我嗎?”一個低沉的充滿磁性的男人的聲音傳來,引起兩女一狗共同的注目禮。

夏子希一驚,不會是狗的主人找來了吧?

第十三章 英雄啊英雄

“翊公子?”少女顯然很吃驚,然而在看到來人是誰時,少女越顯羞澀的半低著頭,死死的注視著自己的腳尖,好似地上出現了什麼金元寶似的。

“翊公子,這個絨球兒原來是你的啊,真的好可愛。”少女忸怩著繡娟的絲帕,情意綿綿的飛快飄了宇文翊一眼,然後好似做賊心虛的低下頭,久久不願抬起頭來。

“趙小姐,可以先放開雪球兒嗎?你掐著它了。”宇文翊皺起了好看的眉,看著那個如同花癡的女人只顧著看自己,而忘記了她懷裡還抱著的雪團兒。由於少女心情緊張的扯著絲帕,自然被少女抓在手裡的小小絨球兒就陷入了被娟帕環住脖子的境況。而隨著少女面對來人的羞澀,小小的絨球兒就自然的被無視了。

看著雪球兒被少女抓在手裡蹂躪而不自知,宇文翊不禁很是不忍的出聲提醒道。

“啊!絨球兒~~翊公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捏著絨球兒的,翊公子,我不是……不是……”少女顯然慌了神,當著主人的面,自己竟然這麼對待可愛的雪團兒,翊公子會怎樣的看我?少女一想到翊公子可能會討厭自己,就不由的慌亂起來。

雖然說自己今天才第一次見到這個俊美得如同神祗的男人,然而他的名字少女卻早就銘記在心了。當聽說今天爹爹要邀請他來趙府的時候,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忐忑來期待著這一次的見面啊。

“嗚嗚……”我的脖子啊,終於得救了。夏子希用胖胖的絨絨的短腿兒揉了揉自己飽經折磨的脖子,待終於緩過氣來後,夏子希暴怒,又一個懷春的女人,竟然敢無視我的存在,還把我當絲帕揉,不可原諒啊!

“雪團兒,你沒事吧?”

夏子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只大手給提了起來。待夏子希重新凝神的時候,就看見一張俊美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陌生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夏子希很是不適應的掙扎了一下。

雖然說這個男人長得是很帥,也不能這樣對我啊,你就不能不捏著我的脖子麼?現在這個樣子不就是我的身體都暴露在你的面前了嗎?我可是沒穿衣服的啊,雖然說我現在這個樣子也用不著穿衣服,可好歹你還是稍微的尊重我一下下的嘛!

“翊公子,我……我……我真的……”少女快哭出來了,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出糗,一定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趙小姐,你不用自責,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相反我還要感謝你呢,幫我找到了雪團兒。這個小家伙就是愛到處亂跑,我稍不注意就見不到它的影子了。雪團兒,以後不許到處亂跑了,害我好找。”安撫著手上的絨球兒,在感覺到雪團兒終於安靜下來後,宇文翊抬頭對少女客氣的說道。

“翊公子,絨球兒我好喜歡,翊公子你可不可以把它送給我?”癡癡的注視著俊美的男人,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少女怯怯的問道。

“這個可能我不能答應了,趙小姐,雪團兒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能答應把它送給你。不過,如果趙小姐你真的想要一只可愛的寵物的話,我相信以趙府的財力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樣啊。”少女很失望的看著男人懷裡的絨球兒。自己之所以想要這只絨球兒,不過是因為它是男人的寵物,自己想要這個男人的一件東西可以睹物思人罷了。盡管知道翊公子可能不會把雪團兒送人,少女還是禁不住的開口要求。現在親口聽見他的拒絕,失望還是蔓延了少女的心。

第十四章 拿人錢財

“喵啊……”伸著懶腰,夏子希看了看四周,歎氣。沐浴在陽光下的日子啊,總是容易使人懶惰啊。

“花說,喵,你流浪到哪裡去了?不會是被抓了燉了吃了吧。阿門,願主保佑你。不過就不知這個世界有主這個東西了沒有?”自從那天跟小貓在那個趙府走散了後,夏子希就被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主人給帶回家了。

這麼久了,小貓還沒找上門來,會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比如說,被那個趙府的小姐抓了當寵物來著?貓啊,你千萬不要被綁票了啊,你也知道偶是很窮的,就算把我身上的毛當羊毛賣了,也是沒錢把你給贖回來的。

貓,不知道你的鼻子靈不靈可以找到我?快來吧,你來了我給你魚吃。現在我可是找到了一個長期飯票啊,不會餓著咱了,也就用不著再去偷雞腿兒了,你來了我養著你啊!

厄?怎麼感覺我像是在外面養小蜜?夏子希撓了撓頭,再次趴著沐浴陽光。不管了,反正自己這個便宜主人家有的是錢,看他那個奢侈的樣子,肯定不會在意我多吃他幾只雞的。

“雪團兒,你在這裡啊!”宇文翊看著小小的絨球兒無精打采的,不由的擔心起來。那天自己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竟然會冒充絨球兒的主人,把這只靈緹給帶了回來。當時看著小小的它在趙府小姐手裡掙扎,自己就忍不住上前把它要了過來。

夏子希繼續的無視。什麼話嘛,我不在這裡,難道還要我去給你看門?

“雪團兒,你怎麼會在趙府的?不應該啊,你明明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啊。”靈緹是不可能獨自出現在這裡的,它們過不了那道屏障的啊!

夏子希警惕的抬起了頭。什麼意思?難道說他知道我是去趙府當偷食客的?不行,我的態度要好一點,表情要巨無辜,不能讓他看出我曾經有過不良記錄。不然以後府裡要是丟了什麼東西,他都賴在我身上怎麼辦?


“厄?雪團兒,你怎麼了?好像要哭了?難道是想起了你的主人?你的主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就這樣的丟下你不管的?你現在還是處於幼年期,根本就沒有自保的能力。雖然說在靈界,靈緹的確不是什麼很厲害的靈寵,可他既然孵化了你,就要有這個責任。怎麼可以任你在人界流浪的?”

厄?他在說什麼?不是追究我的第一次偷盜?汗,害我表錯情了。

什麼?哭?我有要哭麼?我還沒達到想哭就能哭出來的那個境界,況且有什麼事值得我掉金豆豆的,何況主人?我才不會承認我有呢。我的自尊我的驕傲只允許我成為別人的主人,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去當別人的奴隸的,何況還是沒什麼地位的那個啥啥啥……

“雪團兒,我決定今後你就由我來養了。”

宇文翊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產生這個想法的,以自己的修為可以說是根本就不會養一只對自己毫無幫助的靈緹的。盡管在凡世,靈緹絕對算得上是稀有珍品,是人人欲想得到的靈獸,然而對宇文翊來說,靈緹就只能算得上是無聊時養的靈寵罷了。可為什麼自己就是想養著它呢?

“喵!!!”他在說什麼?夏子希疑惑的抬起小巧的腦袋。我好似聽到大帥哥要養我來著,難道說剛才~以前~曾經~他就准備把我丟出去的,覺得我會把他給吃窮了?

太小氣了,我這麼一個小小的肚子吃得了你多少啊。我不過就一頓吃了你幾只雞幾只鴨幾個水果幾塊糕點麼,至於麼。你家的什麼魚翅啊燕窩啊,我都替你省著呢,你還嫌我吃多了。實話告訴你,就吃你那一點東西,我還沒吃飽呢,要不是怕你覺得我吃得太多了,看我吃你的喝你的的那個心痛樣,我還要多吃點。

不過,話說回來,我是不是真的吃得太多了,害他都肉痛成這個樣子了。夏子希不由深刻的檢討。不過也不能怪我啊,誰叫我就是餓啊。

不知道是不是初來乍到水土不服的緣故,夏子希老是感覺自己的身體那叫一個弱啊,連一個小屁孩都能一根手指頭摁到自己。

沒辦法,身體太弱就要補啊不是,吃點東西才能補充營養啊。

那個小貓不是說我受了很重的傷麼,我現在還是病人的說,吃你一點也不為過啊。

“雪團兒,你就跟著我吧。等我回……”

“哥哥……”

回什麼?夏子希還沒聽到就被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不遠的雕欄處,一個美麗的少女跑了過來。夏子希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絕對不是在趙府的那個小妞能比得上的。

人長得俊美就是有美女喜歡啊。不知道會有美女喜歡我不?好歹我現在也算得上是帥哥一枚啊。

“哥哥,你回來了。笙兒跟娘親去寺裡小住了幾天,都不知道哥哥你已經回來了呢。哥哥你也真是的,怎麼不派個人來通知娘親跟笙兒呢。都不來找我,笙兒好傷心。沒辦法,笙兒一回來就只好自己來找你了,哥哥,你沒想到吧。”少女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看著宇文翊,然而下一刻卻又馬上笑得陽光燦爛了。

“笙兒。”宇文翊微笑的看著少女,離開了這麼多年,小丫頭都長這麼大了,現在已經變成一個美麗的少女了。兒時的小女孩如今都成長蛻變了,宇文翊內心是很高興能看到自己美麗的妹妹的。

“哥哥,你好壞哦,都不告訴笙兒你回來了。要不是剛才看見巖涯哥哥,笙兒還不知道你回來了呢。哥哥,笙兒好高興好高興……啊~~~~這是什麼?好可愛啊,比我養的牡丹犬還漂亮呢。哥哥,這是你准備送給笙兒的見面禮嗎?啊~~~哥哥,你真是太好了。看在哥哥雖然不聲不響的走了這麼多年,卻還想著給笙兒禮物的份上,笙兒就大度的原諒你的不告而別好了。”

“笙兒,這個,那個,絨球兒不是……”宇文翊很尷尬的看著少女,自己根本就沒想過要准備禮物來著,可又不想使自己疼愛的妹妹失望。

“好漂亮的雪球兒,來,跟著姐姐走,今後雪團兒你就由我宇文笙照著,可以在府上橫著走。”少女本來是在注視著多年未見的翊哥哥的,然而不經意間看見了在地上躺屍的絨球兒,馬上不由分說的抱起就走。好似害怕哥哥會反悔似的,少女不給自家哥哥說話的機會,抱著雪團兒興奮的跑掉了,只剩下宇文翊在原地目瞪口呆。

夏子希也是一陣的郁悶,難道說我就這樣被惡霸般的給抬走了?那個男人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也沒出聲挽回什麼,剛才不是還說要養著我的,轉眼就不認了?

“宇文翊,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竟然把我像丟破爛兒似的扔著不管了,害我每天被你那個精力充沛的妹妹顛著玩,害我消耗了多少體力啊。我好不容易身體強壯了點,又被你妹妹給減肥了。所以說我現在會這麼做,也完全是被逼的,你一定不能怪我啊!”左右看了看,沒人。夏子希迅速的串進了屋內。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腿毛,帶走一大批橫財。笙兒妹妹,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大哥,怪我我也是不會負責任的。嗯,拿哪個好呢,都很值錢的說。”千辛萬苦的爬上了少女的梳妝台,夏子希揮舞著爪子使勁聚攏著精致珍貴的首飾。

既然已經決定要跑路了,主人家當然應當提供路費的嘛!何況自從來到貴府上後,自己的身體是每況愈下,這個肯定是貴府把我給帶衰的,我當然要索要賠償。何況出去闖江湖,沒錢怎麼行,要是被餓死在外面怎麼辦?

“不過,我該怎麼拿走這些東西呢?”夏子希仔細的打量了全身上下一番,最後無奈的發現,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法藏髒的嘛。就算自己身上的毛是長了一點,可也很滑啊,還沒走出大門,說不定自己就一窮二白了。

“我到底該怎麼把這些東西給私吞了?用腿毛綁幾個指環?不行,這項工作太艱巨了,我現在的爪子做不了這個細活。唉!悲哀啊,到嘴的鴨子我竟然吞不下!看來就只有我的脖子還可以掛幾串項鏈呀,可讓我眼睜睜的放棄這麼多的財富,我又實在是捨不得,要不我也像慈禧在嘴裡含一顆夜明珠?”夏子希歪著頭考慮這個想法的可行性。一時不察竟然沒發現有人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後。

“雪團兒,你在干什麼?”

第十五章 受傷的男人

“雪團兒,那個不能吃的。”宇文笙疑惑的看著鏡台上的小小身影竟然在追逐著想咬住滾動的玉珠,四周還散落著凌亂的玉飾珠釵,它那副鍥而不捨的樣子實在是滑稽得好笑。

“嘎?”被逮了一個現著,夏子希一個緊張,就差點吞珠自殺了。拂開身上的贓物,露出小巧的頭,夏子希看著好奇的少女,趕緊正襟危坐擺正姿態,順便用自己水潤的媚眼給少女暗送幾框秋波先來個賄賂賄賂。

真是流年不利啊,第一次有這個想法准備轉行去當怪盜,就被發現了,太打擊我的積極性了。夏子希本來是覺得自己以後可能都要靠順手牽羊來維持生計,所以就想著以這次的行動來練練身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天賦的。

“雪團兒,你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東西?”宇文笙抱過好似在悔過的小家伙,實在是不忍責備它弄亂了自己的鏡台玉飾。這些東西雖然值不少錢,然而對於生在名滿京城的宇文府的大小姐來說,這些飾物就不值一提了。

“哥哥……哥哥……”

“笙兒,怎麼了?這麼著急,看你跑得滿頭大汗的。”宇文翊責備的看著跑來的少女,拿出絲帕溫柔的擦了擦少女因為急切的奔跑而紅潤的臉頰。

“哥哥,我的雪團兒不見了,我到處都找不到它。哥哥,怎麼辦怎麼辦?我要雪團兒。”少女求助的看著俊美的兄長,神情間滿是期盼。

“什麼,不見了?怎麼會的?笙兒你有仔細的找過了嗎?”宇文翊聞言不由擔心起來。絨球兒怎麼可能會找不到了呢,它平時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是不可能會到處亂跑的。難道說是……

“哥,我都派人在府裡仔仔細細的找過了,就是沒有嘛。啊,難道說有人看上了我家雪球兒的美貌,把它給強搶了?肯定是這樣的,哥哥,我在閨房的鏡台上看見了一張印著爪印的宣紙,上面似乎還粘著幾根銀白色的絨毛,那肯定是雪球兒在跟匪徒搏斗時留下的英勇的徽章。哥哥,我們快去救雪團兒吧。”

“爪印?”宇文翊疑惑,看著少女的神情,說不擔心那是假的。雪團兒還是一只幼靈,根本就不可能會獨自的離開。況且以它平時的懶姿,會不見就只有一個可能,難道是雪團兒感覺到了它原主人的氣息,所以跑出去找他了?

“哥哥,你在想什麼,我們快去找啊,久了就找不到雪團兒了。”宇文笙拉著自己的哥哥,就准備風風火火的出府。

“笙兒……”

而被懷疑差點就英勇犧牲的夏子希現在正悠閒的散著步。回頭留戀的看了看越來越遙遠的宇文府,夏子希說不惆悵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在被宇文翊好吃好喝的養了一段日子,自己還是很享受這種被人伺候的感覺的。可夏子希最後還是決定離開,去尋找自由的新生活。自己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想想就傷心。不行,必須去找個什麼辦法,至少也要變成人的樣子活著,不然我寧願選擇一頭撞死算了,也好早死早投胎。

下定了決心後,夏子希本來是准備靜悄悄的溜走的,免得被那個大小姐抓著不放。可轉而一想,夏子希又覺得這樣太不應該了,好歹那也是把自己養得肥肥胖胖的人,不能太寒心了。於是,夏子希仔仔細細的打量了自己一番,決定留下點什麼東西作紀念。而自己現在身上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自己亮麗的軟毛了,在忍痛拔下幾根銀毛作了一封狗毛信後,夏子希很瀟灑的轉身離開。當然有沒有監守自盜點什麼,就只有夏子希知道了。

走了很久,天漸漸的黑了下來。夏子希看了看不遠處的破廟,就此准備不在走了。還好,終於有個落腳的地方了。雖然這個破廟是殘破了一點,總比沒有好。要他抹黑游走在黑夜裡,打死夏子希他也不願。

輕腳的走進破廟,准備找個地方將就一晚的夏子希不由為眼前出乎意料的人嚇住了。破廟裡怎麼還有人跟我搶地盤啊。看他那一身的華服,不像是給丐幫工作的。

烏黑柔順的長發,俊美異常的容顏,最重要的是男人的臉上那睥睨蒼生的神情。額滴娘哦,又一個硬點子,不好惹的男人。雖然他的身體似乎受傷了,但不可否認的是,那蒼白的臉色依然無法掩飾那凌厲的氣質,即使是在昏迷中也不難看出男人平時一定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夏子希如同受了蠱惑般不由自主的靠近昏迷著的男人那俊美的臉,看著他那皺起的眉頭,似乎在忍受著傷口帶來的不適。鬼使神差的,夏子希很不忍的抬起手拂上了他的眉。卻在無意間對上了他那閃爍著寒星的眼。

夏子希一驚,糟了,非禮竟然被當場給抓住了。還好,我現在的樣子就算臉紅別人也看不見。不過,我怎麼會去摸他的臉的,他又不是美人。而且他是什麼時候醒來的?我竟然都沒感覺到。

第十六章 月夜妖靈

“靈緹?”東方炎傷看著趴在自己胸口的雪團兒,語氣裡是明顯的遲疑。感覺到這個小東西很明顯的瑟了一下,東方炎傷不由伸出手撫慰般的理順著小幼靈的雪色絨毛。感覺到小家伙舒服的磨著自己的手掌,他的心情突然的明朗了起來。

“嗚嗚……”

“咳咳……該死……咳咳……”傷得太重了,竟然連想起身都成問題。注意到胸前的小家伙擔憂的看著自己,東方炎傷勉強的揚起一抹微笑,卻無力阻止口中苦澀的血液流淌出來,染紅了胸前小家伙雪色的絨毛。注視著小家伙身上那抹血色,竟然顯示出奇異的妖冶。東方炎傷不由怔住了。

它在擔心自己嗎?望進那純淨的眼,裡面滿是焦急,似乎是對自己的擔心。東方炎傷看著這只突然靠近自己的小狗,雪白柔軟的銀色軟發水潤汪汪的清澈眼神異常的另人心疼。

心疼,自己還有這種人類的感情嗎?東方炎傷不由扯出一抹無力的苦笑,自己什麼時候捨棄了那讓自己無用軟弱的七情六欲呢?他都已經不記得了。不,應該說是他刻意的遺忘了幼年時的懦弱,變得冷漠變得無情。

現在的自己應該是無情的修羅,肆意的收割別人的生命卻能夠笑得殘虐,令敵人都心驚膽戰害怕恐懼的存在才對。可為什麼看進這個小家伙的眼裡,自己卻無法生起哪怕是一絲的冷漠呢?心,柔軟了一塊。

“小家伙……”對著小巧的靈緹,他竟然會放下一切的防備,東方炎傷自己也覺得詫異無比。

“咳咳……咳咳……”突然,東方炎傷的臉慘白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似乎是身體的傷惡化了。為了不再讓污血染紅雪團兒的銀絲,東方炎傷輕輕的把胸口上的小家伙放在地上,然而由於受了太重的傷,他不得不一手撐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艱難的壓下-體內狂暴的逆流。

“你怎麼了?要不要緊?好多血!你等著,我馬上去給你找大夫來。”

“不要!厄?”聽到身邊突然傳來關心焦急的聲音,東方炎傷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聲音傳來處之人的衣袍下擺。可是馬上,他就防備了起來,渾身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氣勢。怎麼會有人的聲音?這裡只有自己而已。難道是他們追來了?

然而轉過頭一看,東方炎傷不由楞住了。眼前的關心的注視著自己的竟然是一個才幾歲的孩子。不超過十歲年紀的小小孩童,有著一雙異常美麗的眼睛,閃耀著琉璃般的光彩。長長的銀發垂直於膝蓋,一身雪白的衣物寬敞卻又不失飄逸之美,幾根細長的衣帶纏繞在左手的臂彎之上,調皮的舞動在空中。

東方炎傷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孩子有著很精致的容貌,可愛卻又不失妖艷。即使他現在還是一個小小的孩子,就已經有如此的魅顏。然而這並不代表東方炎傷會因此放下心中緊息的戒備,要知道在這個世界,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是有害。何況這個孩子還是突然的出現在他的身邊,他竟然一點的感覺都沒有。

雖然說是受了很重的傷的緣故,可東方炎傷並不認為自己會如此的疏忽大意,連一個活生生的人走到自己面前都不知道。

“你是誰?厄?小家伙呢?”東方炎傷這才突然發現,那個小巧可愛的靈緹竟然不知在何時消失了。四處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找到它的身影,東方炎傷不由懷疑起眼前這個孩子。難道說剛才的小家伙是這個孩子的靈寵?可他仔細的打量了這個孩子一眼,卻沒有在他的周圍發現小家伙的蹤影。

東方炎傷注視著小小的孩童,幽黑的眼輾轉著莫名的神采。眼前的孩子似乎在發呆。似乎在不敢置信著什麼,愣愣的盯著自己的雙手,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神啊,你真的聽到了我的心聲了嗎?讓我再次從四肢動物變成了兩條腿走路的人類。偶真是太感動了,為了表達我的謝意,我就把我最愛的離簫送給你當祭品吧。”夏子希是熱淚盈眶啊,過了幾個月的非人生活,他是深感動物的悲哀。當然這只是夏子希一個人的想法,至少在他交流過的幾個同類看來,它們是很滿意它們目前的生活的。對於夏子希的無病**,更是氣得牙癢癢。要知道夏子希在宇文府的生活,那就是同類中的帝王級服務了。

“咳咳……咳咳……”

“喂,你吐了好多血,我去幫你找大夫來吧。”突然又聽到對面臉色慘白的男人咳嗽起來,夏子希從發愣中清醒了過來。他吐了好多血,夏子希的心不由糾結起來,很是擔心他會不會就這樣因失血過多而亡。

“你……是剛才的……咳咳……”雖然事情很是出乎意料,然而東方炎傷卻從那關心擔憂自己的眼神中看出,這個孩子正是剛才消失了的幼小靈緹。

雖然他沒有聽說過有靈緹可以幻化成人形的,但那並不代表就沒有。在靈界,靈緹是弱小的靈類,根本就不具備多麼強大的靈力,甚至可以說是它們太弱小而不能提供幻化成形的靈力,因此才會被當作寵物之類的養著。

而眼前的這個小家伙似乎是一個異類般的存在。雖然看似弱小,卻無法否認它的不同尋常。

“小家伙……”

第十七章 魅夕

“你真的不要去看大夫麼?”夏子希很是擔心,這麼重的傷怎麼可以不去醫治呢,要是死了怎麼辦?他不想他死呢。雖然才認識沒多久了,可畢竟是因為他自己才會變回來的。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了,可夏子希至少是看到了希望,一個可以恢復成人類的希望。

即使是不能在做人類,當一個妖也是可以的啊,只要不在讓他再變成動物了。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夏子希一點也不想這一輩子都披著動物的皮生活。他還想有一個另類的生活,有一段不一樣的人生,還想去找離簫,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沒做,怎麼可以就這樣悲哀的看著別人添著糖葫蘆,而自己卻只能啃著光禿禿的狗骨頭呢。

活動著有點僵硬的手臂,夏子希還不忘憂慮的看著男人逞能般的壓制住自己的傷勢。過了太久的非人類生活,夏子希都對人類的身體都快生疏了。

恢復了人類的樣子,夏子希很是高興。盡管現在的身子小小的,怪怪的,還十有八九可能是一個狗妖,可對夏子希來說,有總比沒有好,在這一刻他也不是很在乎了。

“喂,我帶你去看大夫好不好?”興奮了好久的心情終於因為男人的再次吐血而平靜下來,夏子希很是責備他的不愛惜自己的行動。盡管看現在的情形,夏子希知道這可能是最好的辦法,因為看他受了如此重的傷,肯定現在還有人在追殺他。一旦出現在人群中,就很有可能會被發現的。可這樣也不是辦法啊,難道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如此痛苦而無能為力嗎?

“不行的,小家伙。”東方炎傷當然知道自己現在的傷勢不容耽誤,可他不能。他在等,等自己的屬下找到自己,那個時候才能真正的放下心神。

“可是你的傷好重。”夏子希不會笨得去追問他為什麼不行,就只能默默的擔心著。

“沒什麼大礙,我不會有事的。倒是小家伙,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努力克制住體內似在翻滾的血液,東方炎傷轉移著小小的幼童的注意力。看著這個憂心忡忡的幼靈,他的心裡柔軟下來。他在為自己擔心啊,這個突然出現的可愛的孩子。

“你的主人呢?怎麼都不管你,這麼晚了還讓你一個人在外面游蕩。”想到這個令自己有了不一樣感覺的孩子可能是別人的,東方炎傷心裡就是一陣的不舒服。雖然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孩子對於他來說,是不同了。

“那個名字啊,有人叫我雪團兒,還有人叫我絨球兒,我也不知道到底哪個是我的名字。”夏子希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畢竟自己現在這個身體,來得是那麼的怪異,夏子希心裡也很是恐慌,如果在將來的那一天突然來了一個認親的,自己該怎麼辦呢?

“至於主人,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我醒來的時候身邊就只有我一個人了。”夏子希回答得模稜兩可,畢竟自己說的也是事實嘛,他也沒撒謊啊!

“那我為你取一個名字好不好?”東方炎傷壓下聽到他的話那一刻的欣喜,小心翼翼的詢問著這個妖冶的孩子的意見。畢竟在靈界,如果靈類願意讓人類為它取名字的話,就等同於答應了成為那個人類的靈,成為那個人類的所有物。所以在聽到這個小小的孩子沒有名字的時候,他才會問得那麼的小心翼翼和滿含的期待。

“好啊。”夏子希很爽快的答應了。畢竟總是被人雪團兒絨球兒的叫,他也很惱火的。夏子希哪裡知道,靈界有這個規則的,畢竟他是一個偽靈類的嘛。甚至可以說是,夏子希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是靈界的,對於他這個突然來到異世的人類來說,有沒有靈類他都還不知道呢,又怎麼會知道男人的想法。

“魅夕,你以後就叫魅夕吧。”注意到小家伙那一刻閃亮的眼,轉動著琉璃的色彩,月夜下那長長的銀發飄逸的舞動,和著纖細的衣帶,朦朧般不真實。那一刻在東方炎傷的眼裡無比的魅惑,卻又是如此的撼動著他,好似每天日落下的夕陽,短暫卻又美得如此的飄渺。他沒來由的一陣心慌,這個美麗的孩子會永遠屬於自己嗎?

“沒戲?”夏子希沒有注意到男人突然的沉默,很是郁悶的皺起眉。怎麼給自己取這個名字,難道這是天意,是暗示著自己永遠也不可能找到回家的路了嗎?還是有什麼別的含義?

“是魅力的魅,夕陽的夕。”被小家伙悶悶的聲音喚回了思緒的東方炎傷,在感覺到小家伙在郁悶著什麼的時候,不由好笑。這個孩子,連想法也是如此的異樣。

“算了,魅夕就魅夕,雖然聽著像沒戲,卻也很是好聽呢。”況且還跟自己原來的名字有相同之處,聽著也不會太陌生和不適。

“夕兒,你喜歡這個名字嗎?我……咳咳……咳咳……”東方炎傷笑看著有點別扭的孩子,想在說點什麼,卻在下一刻臉色突然的慘白,在噴出一口血霧後突然的昏迷過去。

“喂,喂,你不要嚇我了……”夏子希慌了,臉上更是弦淚欲泣。你可不要給我死了呀!

“我該怎麼辦才好?”

第十八章 夜色

抬頭看了看明亮的月色,夏子希不得不咬牙繼續的向前跑去。想到那個男人還在破廟裡昏迷著,隨時可能就撒手去見上帝,夏子希就難過起來。況且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外面說不定還有人想著要他的命,他怎麼可能不焦急。

氣喘吁吁的扶著石壁,夏子希不得不抱怨自己的體力實在是弱,小孩子的身體就是柔弱啊!

四處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很是陌生,夏子希很是茫然,他該到哪裡去找大夫?盡管他知道這麼做可能會有一點的風險,可也不能就這樣任他昏迷著吧,在怎麼著也應該去買一點藥先緩解緩解他的傷勢吧。至少應該止住那不住咳出的血。

可這又是什麼地方?剛才只顧著急跑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麼地方。況且,對於這個異世,夏子希是一點都不了解,又怎麼會知道這個異世的醫館在什麼地方。看著一陣的橫沖直撞來到的地方,夏子希皺眉,這個地方一看就是貧民窟,怎麼可能會有醫館的存在。

現在已是黑夜,街上靜悄悄的,人影子都沒一個,夏子希就是想找個人去問一問都苦於找不到對象。況且他也不敢隨便的去找人問,這個地方魚龍混雜的,以自己現在的小身板,別被有心人士盯上給當奴隸給賣了。那可不是夏子希想看到的情況。可不找人詢問,那個受傷的男人怎麼辦?

正在夏子希煩悶的時候,突然一絲細微的呻-吟聲隨著風聲隱隱的傳來。要不是夏子希現在的身體狀況異於常人,他還真是就發現不了。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夏子希慢慢的摸了過去。在轉了一個彎後,夏子希就看見前方的地上躺著一個瘦弱的乞丐,呻-吟聲就是他發出來的。

小心翼翼的靠過去,夏子希來到那個乞丐的身邊,這才發現,這個乞丐的年紀不大,應該才十幾歲的樣子。仔細的打量了乞丐一番,夏子希得出結論,這個乞丐應該是被人給群毆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身體還不住的痙-攣著。

看來乞丐這一行也不是那麼好混的啊!夏子希感慨。

“喂,你死了沒有?”忍住刺鼻的異味,夏子希蹲下揣了揣小乞丐。

“嗯……”感覺到身邊有人,小乞丐艱難的睜開眼睛,卻在看見面前的人時愣住。

“神啊,你是來接我走的嗎?”愣愣的看著月夜下妖冶魅惑的孩子,小跡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滑下臉頰。他是仙童嗎?是不是來接直接自己走的?上天是不是還沒有拋棄他,才會讓他在這裡看見這個美麗妖艷的孩子。

“喂,你還好吧,還可不可以站起來?”

“嗯。還好。”聽出了他語氣裡的焦急,小跡努力的從地上爬起來。這種事情天天就要上演一遍,他都已經習慣了。小跡不知道那些同為乞兒的人為什麼會那麼的敵視他,每次看見他就要把他揍一頓才會離開,他什麼都沒做錯啊。

現在這個孩子是目前唯一肯接近自己的人,他不想惹這個美麗的孩子生氣,生活得太痛苦,他太渴望有一個人能夠依念能夠在乎自己,把自己放在心裡,而不是動不動的拳打腳踢。

“來,我扶你,我帶你去買藥。你知道醫館在哪裡吧?”看男孩搖搖欲墜的樣子,夏子希很是不忍的伸手扶住了他。看來又添了一個傷患者。我的錢包啊!!!!厄?錢包?好像我沒有那個東西,難道要我來個霸王搶?

“不,不,不用了,我已經習慣了,明天就會好的,不要害你破費了。”男孩顯然很是赧然。第一次有人對自己這麼好,小跡孤寂了好久的心第一次有了一種名為溫情的東西。癡癡的看著月夜下更加縹緲神秘的孩子,他幾乎要疑是這是一場夢,一場美麗不願醒的美夢。

“不行,受傷了就要好好的醫治,不然以後會留下患疾的。”夏子希很是堅持,反正醫一個是醫,醫兩個也是醫,沒差別。況且要讓他帶自己去醫館,順便給他醫一醫就當做報酬好了。他不習慣欠別人人情,那讓他心裡總感覺不舒服似的。

“去醫館,開路,別磨磨蹭蹭的。時間久了恐怕就會生變故了。”夏子希拉著男孩的手,急急的往前走去。

“那個我叫小跡。”偷偷的看了一眼妖冶般不可忽視的孩子,男孩怯怯的說道。

“小跡啊,嗯,我知道了。我叫夏,不,我叫魅夕,你可以叫我魅夕。”

“啊,對了,這麼晚了,現在醫館關門了沒有?小跡你知道嗎?”千萬不要告訴我殘酷的事實啊。我經不起打擊。

第十九章 當

“小夕,我們在這裡干嘛?”小跡疑惑不解的問著面色不善的小小孩童。站在這裡已經好一段時間了,看著對面那寫著一面大字的旗,小跡還是不懂魅夕的用意。

“我在偵查敵情。”

天色早已經明了,夏子希還是沒有進到醫館。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過了一晚了,他的傷勢會不會加重了,還是在生命線上徘徊。夏子希很是擔心那個男人,卻又不得不繼續的耗在這裡。

“走吧,我們進去。”拉住男孩的手指,夏子希就向著對面的當鋪走去。沒有錢就是不行啊,夏子希不由得感慨。現在天已經亮了,他也不可能去醫館裡硬搶吧。所以就只好來當鋪了。

還好,從宇文府出走之前,由於他的偷盜行為,雖然沒有成功,宇文笙大小姐還是想起給他帶了一個玉做的項圈,看樣子很名貴,應該能當不少錢。

昨夜他不知原因的變成人形後,那個玉圈就被他給摘了下來。以前是沒那個能力把這個東西給從脖子上拔下來,現在就不同了。還好現在還可以應急。

昨晚在外露宿了一宿,小跡那個狗窩夏子希實在是呆不下去的。在讓男孩收拾收拾自己要帶的東西後,夏子希就帶著男孩去找了一個湖好好的把自己裡裡外外給清洗了一番。現在的小跡雖然一身還是破破爛爛的,卻也不會再被人當成乞丐了。

其實昨晚夏子希就想清楚了,他知道要想去醫館抓藥就必須得要銀子,而自己身上唯一值錢點的東西就只有這個被順手帶出來的玉圈了。既然是別人送的,夏子希把它給當了也不會感覺到心痛。雖然自己身上穿的這身衣服看起來無比的名貴,可誰知道這是不是狗毛的變的。自己要是把衣服當了,那豈不是要裸奔了。

這個萬惡的社會啊,一切都還是得向錢看。

拉著小跡走進當鋪,夏子希裝著怕生的樣子躲在男孩的身後。夏子希明白自己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妖異,很容易被有心人士注意到。為了不在添加必要的麻煩,還是老實一點的好。

當鋪的櫃台上是一個很精瘦的男人,那不斷閃爍著精光的眼睛就如同盯上獵物的豹子,當然他盯上的是進來的人身上的東西。夏子希只是隨意的一瞥,就知道這是一個奸商,還是一個很有眼力的奸商。

夏子希注意到,當看到小跡進來的時候,這個男人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好似沒看見男孩一身的破破爛爛,和那畏縮的神情,男人竟然很是熱情的招呼著畏畏縮縮的孩子,臉上甚至是還出現一種明顯的興奮色彩,這是怎麼回事?

“小哥,你要當點什麼嗎?”男人很是和藹的問道,語氣甚是柔和,柔和得讓夏子希感覺到不懷好意。

“我我我我……要當當當東西。”小跡很是受寵若驚,他從來沒有被別人這麼客氣的對待過,顯然很是不知所措。怯怯的看著櫃台邊的男人,小跡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求助般的看著身邊的魅夕。

“這位小少爺,你要當什麼東西?”明顯的,男人也注意到了夏子希的存在。這麼特別的孩子,他就是想不注意到都很難。雪色的銀發,華麗的服飾,絕美的臉蛋,高雅的氣質,無不在彰顯著這個孩子的不同尋常。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妖艷的孩童,那不似凡塵的美麗竟然讓一切都黯然失色。作了這麼多年的當鋪老板,他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就是還沒見過才這麼小的孩子就已經魅惑妖冶了,那他長大了豈不是更加的妖艷了。

這是哪家生出來的孩子,男人不由在心裡猜測。這麼美的孩子一定不會是尋常人家能夠生出來的,看來他的身份很是不簡單。本來在看見那個穿得很是破爛的男孩進來的時候,他也只是以為會有好的東西被抵押下來的。

這種人他看得多了,畢竟看他的樣子也不會是什麼有錢人,而能來當鋪典當東西,那他所典當的物品就很是值得期待了。無論他典當的東西是不是來歷不明,那也一定是很值錢的,所以平時這一類人他是很願意接待的。因為往往在以低價典當了的物品,他也是不會再來贖回去的。

“這個東西。”把手裡的玉圈遞給身邊的小跡,讓他拿給當鋪的掌櫃的。夏子希依然依在小跡的身後,耐心的等待著掌櫃的的鑒賞。

“這個玉環……”果然是好東西啊,上好的藍田暖玉啊,價值不菲,看來他猜測得不錯,果然是身份高貴的小公子。雖然不知道這個有錢人家的小公子為什麼會來當鋪典當,不過看他現在一個人形單影只的,身邊又沒有一個僕人跟著,肯定是跟家人走散了吧。

掌櫃的如是想,至於一旁的小跡,已經被他給華麗麗的忽視了。笑話,你看過哪家的小少爺身邊跟著的疑是乞丐的男孩會是他的家僕嗎?況且這個男孩還一臉的膽怯。

“掌櫃的,你可不許欺負我們人小就想污了我的東西哦。不然的話,我可不敢保證今後會發生什麼事情?”看著掌櫃的那副驚歎的樣子,夏子希知道這個玉圈肯定值錢,為了不太吃虧,夏子希適時的警告了他一番。

“當然當然,我怎麼會讓小少爺你吃虧的呢。”掌櫃的賠笑道。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甚至可以說是奸商,掌櫃的自然是城府深沉。本來夏子希的意思的是如果他敢欺他人小糊弄他的話,等自己今後有了實力再來拆了這家當鋪的,那知道掌櫃的卻想復雜了,誤認為是這個小少爺身份高貴,自己要是欺騙他的話,就等著他的報復。

不過夏子希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的,他也不想知道。現在時間很是緊迫,他還要趕著回去呢,怎麼能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地方。反正那個玉圈也不是自己的,就算是吃虧了就當是物歸原主,自己還落得一陣輕松。

“那你看值多少錢?”夏子希不想在這裡耗著了,他擔心那個還昏迷著的男人。

第二十章 銀發

在換了銀子買了一些藥草後,夏子希就急匆匆的趕回了那個破廟,帶著硬是要跟著他的男孩小跡。

夏子希本來是不准備帶著小跡的,畢竟現在是非常時刻,那些處於暗處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找到受傷的男人,他必須小心。可看小跡那哀傷落寞的神情,多麼像當初才來到這個異世的自己啊,他就不由的心軟了。

“小夕,我什麼都會做的,你讓我跟著你好不好?小夕,我不想在一個人孤苦的生活了,小夕,帶著我好不好?小夕……”男孩緊緊的抓住夏子希的衣角,死也不松開,心裡滿是恐慌。他害怕,害怕在回到過去那種麻木的生活。好不容易才看見了生命中的曙光,他怎麼能就這樣的放手。

“啊,你別哭啊,都已經這麼大一個人了,還哭哭啼啼的,你羞不羞啊。”看著晶瑩剔透的眼淚順著男孩的眼眶流下臉頰,那樣的無助那樣的絕望,夏子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受了。心裡很是復雜,這個單純的孩子啊!

“小夕,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小夕,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的,只要不趕我走。”小跡如同抓著自己的救贖自己的希望,哀傷的看著無措的小小孩子。

“好了好了,我會帶著你的,你先放開我的衣帶好不好?”實在是無法拒絕,夏子希只能無奈的說道。這個男孩的悲慘遭遇讓夏子希心痛,卻也給夏子希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不由的想親近。

“那個小跡,你會熬藥嗎?會處理傷口嗎?”夏子希突然緊張的問著男孩,好似出了什麼大事似的。因為他突然的想到,他一個吃著西藥長大的人,怎麼會做熬藥這種事的。

“熬藥?我會。”小跡高興的回答,能夠幫小夕的忙,男孩開心的笑了。以往的自己每天都會被人揍得鼻青眼腫的,男孩已經習慣自己療傷了。

“那就好。”呼出一口氣,夏子希拉著小跡就向著人跡罕至的小路跑去。遠遠的拋開身後的那面飄著‘當’字的店鋪。

在夏子希走後沒多久,‘當’字店鋪又迎來了一個身份不一般的客人。

瞇著眼打量著手裡的藍田暖玉,掌櫃的嘴都快笑歪了。真是好東西啊好東西,看看這玉色,在估量估量這價值,掌櫃的心情是賊好啊賊好。

然而還沒笑到一刻鍾,掌櫃的嘴角就開始抽搐啊抽搐。天啊,我竟然不是笑到最後的那一個!!!明知道天上掉餡餅的事是不可靠的,我為什麼還不在得到玉環的那一刻就馬上的把它給藏匿起來呢?竟然還蠢到在外間傻笑?

前腳才送走那個小財神爺,後腳就馬上遇上了笑裡藏刀的惡神。還沒在手裡捂熱乎的玉環,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竟然就易主了?要不是看到搶了自己東西的人是自己得罪不起的,掌櫃的早就上去跟他掐架了。

看著男人手裡把玩著的玉環,掌櫃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他可不敢義正言辭的去把東西給要回來,畢竟這個人可是得罪不起的啊!

“宇文公子,你要是喜歡這個玉環的話,小人就把它送給公子你借花獻佛好了。”看著進來的那個男人渾身散發著刺骨的寒意,掌櫃的就不由的心慌。該不會是這個玉環有什麼問題吧,難道說這個玉環其實是宇文公子的所有物,是他最在意的東西?要不然這個宇文公子為什麼會死死的盯著自己。

看著宇文翊那陰晴不定的臉色,掌櫃的瑟瑟的討好道。同時心裡不住的哀嚎,我真是歹命哦,怎麼就成了宇文少爺的目擊靶子了呢?我不就喜歡貪點小便宜嗎?礙著誰了,至於麼?

“我問你,是誰來當的這個?”宇文翊一臉的寒意注視著諂笑著的精瘦男子,陰森的眼光直殺得掌櫃的丟盔棄甲,血肉模糊。

“宇文少爺,什麼都不干我的事啊,我只是一個正正經經做小本買賣的生意人啊。客人來當什麼東西我只是照單收著而已,我是真的不知道這個玉環會是宇文公子你在意的東西啊!”掌櫃的哭得那叫一個聞著心碎啊,充分發揮了一個商人靈活的應變能力,可惜的是男人不為所動。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你承擔不起。再問你一次,是誰來當的這個東西?”危險的瞇起眼,宇文翊的臉上卻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是是是……是一個,不,兩個孩子。”掌櫃的被笑得心裡發毛,不敢有任何欺瞞的說道。以他縱橫商界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現在還是不要企圖惹怒這個有權有勢的大少爺才好。不然他跺一跺腳,自己就要更瘦一層樓了。被餓的,破產了。

“兩個孩子?那他們身邊是不是還有一只很是小巧玲瓏的絨球兒的。”宇文翊急急的問。絨球兒消失也有好久了,他還是沒找到它。自從知道它不見了後,宇文翊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就運起法訣開始尋找絨球兒的氣息。

在知道絨球兒的氣息在這裡出現後,宇文翊就馬上的趕了過來。誰知竟然還是不見它的蹤影,然而卻在走進這家當鋪的時候,看見那個本來應該戴在絨球兒項上的玉環竟然在這個男人的手裡,教他如何的不急不氣。

“絨球兒?沒有啊。剛才來當東西的就只有一個很是精致的七八歲孩童和一個看起來很像乞丐的少年,沒看見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啊!”掌櫃的仔細的回憶了一遍,還是沒發現很什麼異常。

“要說有什麼特別的,那就是那個才七八歲樣子的孩子長得異常的妖艷,讓人一眼看了就移不開眼。尤其是那一頭的銀發,更是少見,我開當鋪這麼多年,也見識了不少的人,就還沒見過誰的頭發是銀色的呢,真稀奇得緊。”

“你說什麼?銀發?”宇文翊吃驚的問道。他會這麼吃驚當然是有原因的。要知道在這個塵世,一般人的頭發都是黑色的,而只有很少一部分的人可能會因為家族的血緣關系,頭發會不一般。但是如果是在靈界的話,發色就可能會因為各人的喜歡而異了。

“他會是誰呢?有著銀發的孩子。”

第二十一章 突然出現的大漢

夏子希真的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事,會遇見這樣的人。伸手揉了揉了發暈的額頭,他現在是一頭的黑線。怨念啊怨念,我怎麼就盡遇見怪事呢,難道是今年流年不利?

“喂,你到底要敵視我多久?”忍無可忍了,夏子希很是郁悶的開口問著對面一臉警惕的盯著自己的大猩猩,好似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防著。君不見偶現在是多麼的可愛多麼的純潔如同稚子的小孩子嗎,怎麼這個突然出現的大猩猩就沒發現呢?

夏子希很是郁悶,他好不容易買了藥回來,還順帶捎上一個會煮藥的童子。急匆匆的趕回那個破廟,還好,人還在。雖然還在昏迷著,不過總算沒死,而且情況似乎還有所好轉。夏子希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人沒危險就好了,他也漸漸的放下心來,囑咐著一旁的小跡快去找兩個破罐煎藥。

小心翼翼的扶起男人,夏子希盡量的照顧著他。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俊美,害他都很些嫉妒了。上天真是不公,想著自己以前平凡就算了,好歹還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啊,怎麼就看自己不爽把自己給扔了呢。

夏子希看著男人那邪魅冷酷的俊顏唉聲歎氣的感慨著,殊不知卻在下一刻一只動物園裡的大猩猩串了進來,愣是嚇了他一跳。媽啊,他不會暴起傷人吧。

夏子希很是忐忑的防備著。然而再次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眼前對自己怒目而視的高危險動物,夏子希不得不改變之前的印象,媽的,什麼大猩猩,整個就一個被遺棄的人猿泰山。看看那肌肉,看看那體格,再看看那頭發,多麼像從原始社會出來的祖先啊。雖然這個更有看頭,更像是進化過後的人類,卻依然無法忽視他身上流露出來的野性,狂暴而危險。

夏子希認清出來人的氣勢洶洶,心裡更是緊張,這個野人不會就是來抓懷裡的男人的吧。額滴神啊,今天會不會是偶的死期。雖然很是害怕,夏子希還是牢牢的抱著懷裡的男人,瑟瑟發抖的看著那個很是施瓦辛格的大漢。

“放開宮主。”施瓦辛格突然的一聲暴喝,愣是打擊到了夏子希現在小得不能再小的心靈。忍不住捂著耳朵,夏子希是一陣的頭暈目眩。額的娘的,偶被聲波攻擊到了。

“厄?他在說什麼?”好不容易才從眩暈中恢復過來,夏子希淘了淘耳朵,無辜的自語。再打量了這個看似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大漢一番,夏子希終於放心了。看來這個人不是敵人,應該是懷裡昏迷著的這個男人的下屬。

松了一口氣之余,夏子希自然要跟大漢好好的解釋一下,自己是你的主人的救命恩人來著。無奈這個死腦筋的家伙楞是不開化,還把自己當成危險分子防著。夏子希那個冤啊,我現在就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能危險到哪裡去啊。你娃那什麼眼神!!!

當然滿腹抱怨的孩童也沒想到,就他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妖異,何況又是出現在自己宮主昏迷不醒的時候,誰知道會不會對宮主不利啊。別看他外表愚笨,可還是有著防人之心的,他知道在這個充滿未知的世界裡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有毒。

當知道宮主受了重傷,他就焦急的趕了過來。誰知一來就看到宮主好似昏了過去,一個妖艷的小孩正坐在宮主的身邊不知在想什麼,這叫他如何不急。這個小孩看似普通,如同尋常人家的少爺,然而以他接近野性的直覺就是在不安,渾身上下都發出著危險的信號,想要遠離他,想要擺脫那緊緊壓抑著自己的氣勢。

是的,他在不安,很不安。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死死的盯著對面的妖童,提防著他會做出什麼傷害宮主的事。然後就出現了這麼一副‘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對方的畫面。直到……

“野邢,你來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夏子希直覺的低頭看去,只見男人已經睜開了那雙幽黑色的眼,正看不出神情的注視著自己。想來,他應該醒了一會兒了吧。

“喂,你醒了?”“宮主,你醒了?”

不同於夏子希的關心,大漢甚至是激動的哭了,讓夏子希是一陣的發愣,有必要這麼反應麼?

“嗯。夕兒,扶我起來。”東方炎傷對於屬下的關心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卻在轉向看著身旁的孩子時,聲音輕柔起來。這讓一旁的野邢很是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天啊,這個人真的是宮主麼?怎麼感覺那麼的詭異呢?看著東方炎傷柔和的注視著那個妖異的孩子,野邢卻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要知道宮主一向冷酷無情,甚至有時還殘忍到令人害怕的地步。野邢呆在宮主身邊那麼久,一直認為這個男人是沒有七情六欲這些人類會有的懦弱感情的。這個男人一向絕情,即使是對待屬下也沒有什麼表情,就算是剛才他那一聲淡淡的回應,在野邢的感覺裡也是絕無僅有的。他從來沒有想到,剛才宮主會回應,真的是受寵若驚啊受寵若驚。

“啊,什麼?哦。”夏子希沒有想到男人是在對著自己說話,楞了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男人是在叫自己的名字。連忙的把受傷的男人扶起來,盡量不碰觸到他的傷口。

“那個,我有買藥,叫小跡去熬好了,你等會兒就把藥喝了吧。”總感覺氣氛有點怪怪的,那個傻瓜楞楞的看著這個男人就算了,反正自己也不覺得他會多聰明,可為什麼這個受傷的男人也愣愣的看著自己呢,害他都怪不自在的。

找了一個借口,夏子希就想開溜,然而還沒站起來就被男人抓著衣帶重新的帶回了他的懷裡。被男人有力的手臂環住了腰動彈不得,夏子希有點摸不清狀況了,這是在上演什麼戲碼啊。

“小跡?”那是誰?東方炎傷語氣還是淡淡的,卻不難聽出那裡面似乎還含著一種什麼感情。

“小跡啊,他是……”夏子希正准備說說這個自己撿來的男孩,抬頭就看見小跡小心翼翼的端著藥從破廟的後面走了進來,然而卻在下一刻被那個粗魯的野人掐住了脖子,手裡的藥也‘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啊,放開他,他就是小跡。”夏子希趕緊叫那個大漢松手,表明他也是自己人。自然大漢不為所動,因為就連這個來路不明的妖童他也沒完全的放心。雖然看自家主子的神情,他也知道這個妖異的孩子不是什麼敵人,可他就是沒法忽視自己心裡對他的怪異感。

在得到身旁男人的許可後,大漢終於放手了。然而夏子希還沒來得及松上一口氣,就又馬上寒毛倒豎,因為身旁的男人突然的殺氣暴虐,真是可怕啊可怕

第二十二章 殺意

“你是誰?”抑制不住身上狂暴的殺意,東方炎傷冷漠的問道瑟瑟發抖的男孩。渾身冰冷的氣勢甚至能夠凍傷皮糙肉厚的大漢野邢,何況是一個瘦弱無力的少年。

“我我我我……我是小跡跡跡……”面對著這個俊美邪異的男人,就如同被恐懼抓住了心髒,不能呼吸。直射自己而來的殺氣是那樣的令他害怕,小跡甚至能感覺到死神已經離自己不遠了。只要自己有什麼異常,這個男人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

他,很危險,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在這個男人的眼裡,他看到的只是對生命的漠視,是經歷了無情的殺戮後才有的漠然。

“拿來。”

“什麼?”看著這個如同地獄修羅的男人以看死物的眼神看著自己,小跡心裡一陣的發寒,取自己的命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小跡瑟瑟發抖的向男人懷裡的魅夕求助著,盡管他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惹惱了這個危險的男人,讓他想要殺了自己。

“不要讓我再說一次。”

“大人,您讓我拿什麼啊?”小跡不明白男人想要自己身上的什麼東西,可又不敢反抗。何況自己一貧如洗,身上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他讓自己拿什麼啊。

“找死。”看著這個少年竟然裝傻,東方炎傷不由殺意沸騰。還沒有誰敢忤逆我,看來這個人還真的是不怕死。雖然自己是受了很重的傷,可還沒到連一個小小的人類都對付不了的地步。在說出這兩個字的一瞬間,東方炎傷就已經一只手掐住了小跡的脖子,另一只手還牢牢的抱著懷裡的孩子。

“我……我真的……不……”被人大力的掐住了要害,小跡已經開始呼吸不暢了,只能困難的吐著字。他是真的不明白男人要自己拿什麼出來,即使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也無法照著做啊。

好難受,自己要死在這裡了嗎?雖然以前的生活也是生不如死,可現在自己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還不想死,不想什麼都沒留下就消失在那個美麗的孩子的生命中,不留下一絲的痕跡。光明為自己打開了大門,自己卻又要掉進黑黯的深淵了嗎?好不甘心啊。

“喂,你先放開他啊,在掐下去他就死了。”夏子希在一邊看著也很是焦急。他不知道這個自己帶回來的小跡有什麼問題,會不會是要找麻煩的敵人,所以從剛才開始他就沉默著,看著事態的發展。可現在小跡顯然快被男人給掐死了,夏子希就不得不出聲提醒著抱著自己的男人。

東方炎傷低頭注視著懷裡的孩子,不由的松開了掐住小跡脖子的手。脖子一得到自由,小跡就軟在了地上拼命的咳嗽,用力的呼吸著新鮮空氣,緩解著疼痛的喉嚨。

“小跡,你拿了什麼嗎?給他吧,不然受苦的是你自己呢。”夏子希雖然不知道身旁的男人要小跡拿什麼,可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男人一看就是很霸道的人,不能容忍別人忤逆他的意志。如果小跡不把東西拿出來,很可能就會被男人送上黃泉,去看忘川上的蔓沙珠華。

“小夕,我真的不知道要拿出什麼啊,你知道的,我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的。”小跡可憐兮兮的看著魅夕,卻在無意間注視到男人那冰冷的眼神,心裡不由的發怵,趕緊低下頭不敢在看。

“也是哦,你窮得不是一般。喂,你叫小跡拿什麼啊。”夏子希想了想這個自己遇見的孩子,的確是沒什麼值得被搶的東西。轉過頭,夏子希問著一臉黑線的男人。現在的他感覺自己正充當著和事老的角色,不想看到認識的人被男人給殺了,那讓他想起就不好受。

“炎,叫我炎。”聽著懷裡的孩子叫著自己,東方炎傷不由皺眉。他不喜歡這個孩子叫著自己那樣的疏離,不知為何只有想到這個孩子在刻意的疏離他,他就覺得不舒服。

“啊?”他在說什麼?是說的他的名字麼?夏子希愣愣的看著這個俊美的男人,感覺到語塞。

“叫我炎,夕兒。”東方炎傷看著懷裡安靜的孩子,心裡是從來沒有的柔和。不知道為什麼,他很在意這個孩子,從看見他守在自己身邊的第一眼,他就移不開視線了。那雙琉璃的眼,干淨清澈,深深的吸引著自己沉淪的靈魂,想要永遠的注視著這個妖艷的孩子,讓他永遠的留在自己的身邊。

這個孩子,是自己的救贖。

“啊,啊,那個,炎。”夏子希很是別扭的叫著抱著自己的男人,畢竟這麼叫感覺太親密了,他們認識還不久吧,沒熟悉到這個地步。而且被人夕兒夕兒的叫,他也很不自在。

“嗯。夕兒。”東方炎傷很是高興,完全不知道懷裡的孩子現在想著的是什麼。

“那個炎,小跡他……你……”

“夕兒,你的玉環呢,是不是這個人拿走了?”聽得夕兒還想著為他求情,東方炎傷就感覺怒火在翻滾。這個人竟敢拿走夕兒的東西,他絕饒不了他。剛才他才從昏迷中蘇醒,就注意到夕兒勁上的玉環不見了,那個他第一次見到夕兒時發現他戴著的環。才不過一個晚上而已,就不見了,一定是這個突然出現在夕兒身邊的人拿走的。所以在剛才看到他的時候,東方炎傷才會對他露出殺意。

“不是的,是我自己去把那個玉環當了的,反正那也是別人送我的東西。”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害他白擔心一場,還以為小跡是哪裡冒出來想當臥底的呢。

“別人送的?”誰?難道夕兒以前是跟誰在一起的嗎?不管是誰,夕兒現在都是我的,他不會允許夕兒的身上有著別人的物品。當了也好,反正不當他也會想辦法把它給扔了的。

第二十三章 浴池

“嗯,好舒服。”

泡在溫潤的水池裡,看著四周裊裊升起的熱氣,夏子希不由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好久沒好好的洗澡了,現在真是享受啊。除了身體小小的不太滿意,頭發長長的不好打理外,一切似乎又回到了熟悉的軌道。

自從那天被那個叫野邢的大漢找到後,夏子希就被那個叫東方炎傷的男人帶了回來,同行的自然有要跟著自己的男孩小跡。而自己現在呆著的地方就是炎的家,一個被叫做炎觴宮的地方。這個炎觴宮所在的地方很是神秘,他甚至不知道那天他們是怎麼進來的。不過他現在也沒興趣知道,自己的煩心事還一大堆呢。

自己現在的樣子的確很是妖冶,即使是夏子希看著水裡的倒影也會覺得熱血沸騰。那比女人還要絕美的容顏,的確能夠輕易的震撼著他。可不管怎樣的變化,夏子希還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至少現在的自己終於是一個人類的樣子了,雖然這副妖異的樣子怎麼看怎麼不覺得是屬於人類的。

趴在水池的邊緣,想著這段時間所發生的這麼多的詭異之事,夏子希很是頭痛。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又該怎麼回去,夏子希是一點頭緒也沒有。而那枚把他帶到這裡來的雕花玉戒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讓他找了又找就是沒看見它的蹤影,夏子希很是沮喪。這個世界陌生得可怕,完全顛覆了夏子希二十多年來所受的教育,所形成的思想,讓他很是不安。

夏子希是一個很傳統的人,沒有過什麼鴻鵠壯志,只是希望一生都過得平平淡淡的,不要有什麼大的變故就好,他從來就沒想過會遇到這麼離奇的事,而且還是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他的身上,連自欺欺人都辦不到。

現在該怎麼辦?自己的身體實在是詭異,還不知道會有什麼離奇的事發生,他實在是不願看到自己離人類的距離越來越遙遠。離簫還不知道是生是死,是否也在到處的找我?都是自己連累了他,兄弟啊,你受苦了!

還好,還有一個人可能也跟我一樣,正面臨著苦惱的境遇。想到自己的兄弟,夏子希郁悶的心情終於的緩解了一點。看來也不是我一個人這麼倒霉的嘛。兄弟,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有難一起抗啊!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夏子希終於累了,趴在池邊開始昏昏欲睡起來。自然他就不知道伺候著自己沐浴的小跡已經退了出去,裊裊的溫池裡一個男人的身影正仔細的注視著他。

長及膝蓋的銀發飄蕩在水面,柔順異常,被熱氣薰得紅潤的臉頰柔嫩光滑,絕美的妖顏上那微微開啟的粉-唇是如此的誘-惑,柔嫩的肌-膚,散發著奶香的身體更是考驗著男人的忍耐力。

東方炎傷一走進浴池,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誘-人的畫面。輕輕的退下自己的衣袍,東方炎傷步入浴池,來到小人兒的身邊,輕輕的抱起這個引發自己不一樣情感的孩子。

久久的注視著懷裡的孩子,東方炎傷冷漠的臉不由的柔和,眼裡更是閃動著異樣的情感。這個孩子是如此的特別,如此的令人心動,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的在乎這個孩子,從在破廟看見他眼裡對自己的擔憂時,心就不受意志的控制,不由自主的想把這個孩子擁進懷裡。

歎息著,東方炎傷不想去細想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的反常,對這個才認識不久,可以說是完全不了解其來歷的孩子有著異樣的感情。懷裡的孩子還不到十歲,卻已經如此的妖冶,叫他放不開手,移不開眼。這個孩子,是屬於他的。

注視著夕兒久久,那羊脂般的雪白**在裊裊的水汽中更顯迤邐,微微閉合著水唇甚至能夠看見裡面皓白的齒貝,東方炎傷的眼不由的幽深如墨。低下頭輕輕的吸允著夕兒柔嫩的粉唇,不斷的輾轉著,感受著夕兒的甜蜜,忘記了外界的一切。

濃郁的睫毛輕輕的扇動,懷裡的人兒幽幽轉醒,似乎還不太清醒現在身在何處般的茫然,眼神無焦距的游移著,直到最後停留在自己上方的男人臉上,才完全的清醒了。

他他他在干什麼?夏子希被嚇傻了般,任男人的舌在自己嘴裡肆虐,勾動著自己的小舌不斷的激吻,卻完全忘記了反映。直到呼吸困難,男人才放開他,卻並沒有離開他的唇,而是在他的嘴角處不斷的啃虐著。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男人在干什麼?夏子希記得自己不是在浴池沐浴的麼,怎麼現在會被這個男人抱在懷裡的?而且還被他狂吃著豆腐。男人的臉就在眼前,寬闊的胸膛結實有力,自己幾乎都能聞到他身上濃郁的男人氣息,帶著掠奪和侵略。

“你你你你……”夏子希真的被嚇到了,被男人那充滿占有欲的眼神看得渾身戰栗。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感到不安,似乎被網粘在中央的蝶那般的無力。

“夕兒,你餓了嗎?我帶你去吃飯吧。”東方炎傷溫柔的笑著,一點也不因為剛才占著別人的便宜而有什麼尷尬的神情,是那麼的自然,好似一切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在他的心裡,懷裡的孩子是自己的所有物,是永遠屬於自己的。

他知道只有在面對著這個孩子的時候,自己的心才是跳動的,才不會感覺到黑暗的深淵中那種深深的絕望,才不是那個人人都膽寒的修羅。

第二十四章 炎觴宮

夏子希睡著寬大的床上,卻始終睡不著,身體也僵硬著不敢亂動,就怕驚醒身邊摟著自己的男人。

他現在很混亂,腦子裡嗡嗡的響,頭痛異常。剛才在浴池裡的那一幕給他的震撼太強了,以至於到現在都還沒完全的清醒。

那個男人剛才的行為是在非禮我麼?對著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禽-獸啊禽-獸,太無恥了。竟然乘人之危,以為我小就可以隨便的占我便宜?

夏子希在心裡狠狠的罵著,然而臉卻不由自主的緋紅一片,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在心裡漸漸的發芽,讓他不知所措。

跟著男人回到炎觴宮已經好幾天了,夏子希也漸漸的熟悉了這個神秘的男人。

他應該很不一般,不是普通的凡人。夏子希甚至看到了他那恐怖的恢復力,那天他所受的那麼重的傷,竟然在幾天之內就恢復如初了,實在是讓夏子希不驚歎都不行。

在回炎觴宮的路上,那個叫野邢的大漢不知道用了什麼傳遞方法,竟然叫來了幾個同樣體型健壯的大漢,抬著一塌鸞轎,把受傷過重無法自由移動的東方炎傷小心翼翼的扶了進去。

自然,被男人抱在懷裡的夏子希也乖乖的坐了進去。而小跡雖然也想跟著小夕,無奈這裡沒有他說話的份,被野邢一把抓過,攜在腋下面對外面風的洗禮。

而在轎子裡的夏子希很是識趣的安靜著。雖然很是不自在被一個男人抱著,無奈東方炎傷就是沒有放開他的意思,考慮到男人還深受重傷,夏子希也就不敢使勁的掙扎,怕好不容易才止住的血又不住的往外流。

男人靠在鸞榻裡閉目養神,卻始終沒有松開摟著夏子希的腰的手臂。夏子希也不打擾他,畢竟受了傷的人就要好好的休息。然而就這樣沉默著也很沉悶,夏子希開始注意著轎外飛逝的風景,這才發現一個驚人的事,那幾個大漢竟然在健步如飛。

夏子希真是無語了。難道說現在的轎夫輕功都是如此的好?轉頭仔細的打量著養神的東方炎傷,夏子希不禁猜測,連轎夫都是高手,那這個冷漠的男人豈不是更厲害。

看著轎外開始出現陡峭的山崖,而這幾個抬轎的大漢卻似沒看到似的,竟然就直直的跳了過去,夏子希差點沒被嚇暈過去。就算要跳崖也沒必要來個集體自殺吧。

還好還好,只是虛驚一場。感覺到男人摟著自己的手臂緊了緊,夏子希知道他是在安撫著自己,不由心裡一陣的感動。這個男人都傷成這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還在無聲的安慰著自己,真是好人啊!

其實夏子希也知道,那個大漢是在擔心著這個男人,想要盡快回到安全的地方,讓男人能夠好好的治療,才會如此焦急的趕路。雖然坐在轎子裡,感覺不到什麼顛簸,夏子希還是不想坐這種雲霄飛車,只希望能夠盡快的回到平地。

提心吊膽了一陣,累了的夏子希終於沉沉的睡去。昨晚為了救男人,他整夜沒睡的跑去找大夫,現在一松懈下來,睡意就侵了上來。等到醒來的時候,夏子希發現他們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顯然這個地方就是東方炎傷的住處了。


把抱著的孩子交給一旁的侍女,東方炎傷就閉關療傷去了。而來到了這個陌生地方的夏子希,自然也是小心翼翼。因為被男人囑咐著要好好的伺候著,夏子希的小日子過得很是舒坦。

不過沒舒坦幾天,夏子希的臉就黑了。原因卻是東方炎傷出關了。那個傷得快死了的男人一副神采奕奕的站在他的面前,以很是肉麻的語氣問著夏子希:

“夕兒,你有沒有想我?”

夏子希一頭的黑線,真想跳起來給他一拳。初見這個男人的時候,他明明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現在怎麼對他異常的柔和起來了?

住在炎觴宮的這段時間,被人好吃好喝的供著,夏子希當然很喜歡這種不用動手也豐衣足食的生活,如果不是後來這個男人看他的眼神太異樣,睡覺也非要抱著他的話。

他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看吧,現在就遭報應了,被一個男人給強吻了。被一個男人吻了就吻了,然而更讓夏子希恐慌是自己竟然還不討厭這個男人的吻,甚至在被他吻的時候還很享受,竟然沒想到推開他,還軟在他的身上,任他緊緊的糾纏著自己的舌。

這個發現簡直炸飛了夏子希的魂,讓他很不安。現在的他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尤其是男人就在他的上方,緊緊的摟著他。

“夕兒,怎麼還不睡,睡不著麼?”

睜著大大的琉璃眼眸,夏子希望著床頂的幔簾思緒不知飄向了何方,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的聲音輕輕掠過耳際,回過神來的夏子希就發現身邊的男人正笑著看著自己,頸上男人溫溫熱熱的唇正曖昧的添咬著自己的耳垂。

“啊!”夏子希意識到男人的舉止,臉不由的紅霞滿天。

第二十五章 寵溺

“夕兒,起來了。”

夏子希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就感覺到有人在輕輕的搖晃著自己。不理他的繼續沉睡在夢鄉,無奈來人似乎很有耐心的在耳邊聒噪,擾人清夢。

“別吵。”翻過身面向裡面,夏子希閉著眼繼續睡。昨晚他失眠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睡著,現在感覺到眼睛都睜不開了。

“夕兒,乖,先起來吃點東西再睡,不吃東西對你現在的身體不好。”東方炎傷輕輕的抱起床上蜷縮著的孩子,拿過放在一旁案幾上的綢衣,動作輕柔的替夕兒穿上。

看著懷裡閉著眼睛不願醒來的夕兒,東方炎傷卻也沒有在吵醒他。讓夕兒的頭枕著自己的胸膛,撫-摸著那長長的柔軟銀發,東方炎傷寵溺的笑著。

這個精靈一樣的孩子,帶給自己的是滿滿的柔和,那已經遺忘在記憶角落中丟棄了的東西。雖然自己很是不屑那種軟弱多余的感情,可是現在他卻不可否認的知道,對於這個絕美的孩子,他願意為他一個人敞開。

夕兒啊,我純淨清澈的精靈,從此就由我來守護著你吧。納入我的羽翼中,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搶走你的。你是我的精靈,是我的救贖。

“夕兒,你是我的。”輕輕的在熟睡著的孩子的粉唇上落下一吻,東方炎傷的眼裡閃爍著堅定的決心。

“嗯……”懷裡的孩子似乎感覺到被人打擾的不適,輕輕的嚶嚀了一聲,然後再次沉沉睡去,一點也沒有意識到現在抱著自己的男人的目光。

“夕兒,你這算是答應我了麼?”雖然知道夕兒不會回答自己,東方炎傷卻還是忍不住的笑了,不管夕兒是否是無意識的,至少他知道自己是不會放手了。

這個孩子是屬於自己的,不管是誰他都不允許有人打夕兒的主意。

“好兒,夕兒,我們去吃早膳吧。”為夕兒打理好衣著,東方炎傷抱起意識模糊的魅夕,步出了寢宮。雖然自己可以不用進食,可夕兒的身體卻是不行。

不知道為什麼,夕兒的身體似乎很虛弱,與一般的靈緹更是不同,這種未知的情況讓東方炎傷很是擔憂,卻又找不出原因。這幾天下來,他仔細的檢查了夕兒的身體,卻也只是感覺到夕兒只是由於靈力不足,無法補足身體的所需罷了。可他的感覺告訴他,一定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何況,夕兒現在還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還處於長身體的時候,這樣早膳就很重要了。

“夕兒,張嘴。”舀著淡淡的肉粥,送到睡得迷迷糊糊的夕兒嘴邊,東方炎傷寵溺的喂著懷裡美麗的精靈,一點也沒注意到一旁掉了一地的下巴。

野邢呆滯的看著宮主寵溺的喂著那個孩子,那柔和的表情卻生生的嚇掉了他的魂。這還是那個如同修羅的冷酷男人嗎?看慣了宮主如同鮮血染紅的妖戾,實在是無法想象他會笑得如此的溫柔。曾經以為宮主是無心的殘戾,那揮動著的利劍無情的收割著生命,卻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那現在呢?宮主是否還是無情無心的修羅?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孩子嗎?

“宮主中邪了,宮主中邪了……”


東方炎傷完全無視屬下的驚嚇,依然溫柔的喂著夕兒吃著早膳,直到兩碗肉粥都進了那可愛的小肚子,他才命人撤下膳食。擦著夕兒紅潤的小嘴,東方炎傷的眼不由幽暗起來。

“宮主中邪了,宮主中邪……呃……”呆滯中的大漢突然感覺一陣的陰冷傳來,四下望了望,卻對上宮主那無情危險的眼,終於識趣的閉嘴了。

吵到他的夕兒了。看著懷裡皺著眉的孩子,東方炎傷警告的看了一眼還處在驚嚇中無法回神的大漢,直到他終於閉上嘴,四周恢復了清靜。

抱起吃飽了的夕兒,東方炎傷就准備返回寢宮,讓夕兒繼續的睡。這個孩子,昨晚自己嚇著他了吧。可是為了讓夕兒能夠習慣他的親近,習慣他的存在,習慣他的一切,直到夕兒離不開自己為止,他會一直的陪伴著這個孩子。

因為他希望,夕兒會一直的在自己的身邊,屬於自己。

悠最近對這篇文很頭痛,因為修文的緣故,悠的思緒都被擾亂了,所以現在悠希望親們能給悠一點意見,給悠一點動力啊,親們記得給悠提意見哦。

第二十六章 擔憂

夏子希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東方炎傷正緊張的看著自己,在看到自己從床上起來,打著小小的哈欠,他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這讓夏子希很是疑惑。

“你怎麼了?怎麼這麼看著我?”不過是睡了一覺,怎麼醒來後卻感覺好似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夕兒,你終於醒了,你睡了一天了,我好擔心。還好沒事,不然……”從昨天吃完早膳後把夕兒送回寢宮,東方炎傷就忙於處理宮內的要事,直到晚上還回寢宮就寢。

然而才走進寢宮,就發現那個跟著夕兒的少年小跡正焦急的站在寢宮內的帝床邊,似乎在等誰。當他走進去的時候,那個少年顯然眼裡明亮了起來,急急的跑向他。

“宮主,你可回來了。你快看看小夕吧,我怎麼都叫不醒他,都好幾個時辰了,也不知道小夕他到底怎麼了。”小跡如同見了救星似的焦急的看著進來的男人,他知道,在這個地方,這個危險的男人才可以救小夕。

這個男人是這裡的主人,只有他才能指揮得了那些看起來就不平凡的屬下們。

“什麼?夕兒怎麼了?”東方炎傷也不由的擔心起來,急急的走向帝床,看著床上熟睡的孩子。

從床上抱起妖異的孩子,讓夕兒依偎在自己的胸前。運轉體內的靈力伸手扺掌在夕兒的背上探查,東方炎傷不由的皺眉,怎麼回事,沒感覺到夕兒的身體有什麼異常啊,可為什麼這個少年會說叫不醒夕兒的呢?

“不知道怎麼了,小夕他一直都不醒。從早上宮主你把小夕抱回宮來吩咐不許別人打擾他的睡眠,到午時了卻還不見小夕有醒來的跡象。所以我只好來叫小夕起來吃午膳,可任我怎麼的叫,小夕他就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嚇壞我了。”想起正午的時候,小夕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樣子,小跡真的是被他給嚇壞了,就怕這個給了自己從來沒有過的溫柔的孩子會出什麼事。

“你為什麼不早點來通知我,要是夕兒真的有什麼的閃失的話,我就殺了你。”東方炎傷語氣陰森的說到。看到這個男孩一臉眩淚欲泣的樣子,他一點心軟都沒有。

他殺的人還少嗎?生命在他的眼裡不過是可隨意收割的廉價品,殺了就殺了,他從不在意。看透了人性的丑惡,他早已對人命麻木了。那些自私懦弱的卑**類,死了更好。

他從來就沒有所謂的憐憫同情,有的就只有殺戮,那才是他的歸宿。他是黑暗中的帝王,主宰著暗夜的子民,高高在上傲視蒼生,隱藏在黑暗中譏笑著那些可悲懦弱的人類。

可現在有什麼不一樣了,他的生命中注入了一道柔和的光,既不會刺痛自己,卻又能溫暖自己早已被黑暗浸濕的靈魂。夕兒,那個溫暖的孩子,有著柔和的靈魂,忍不住吸引著自己的眼,讓他想一直的擁著他,汲取他身上的芬芳。

“不是我不想馬上通知你,是你的屬下都不搭理我,任我怎麼說,他們都裝做聽不見。而我又不知道你在哪裡,我也很擔心小夕啊。”小跡雖然震懾於男人那陰寒的語氣,卻也說出了當時的實情。

“是嘛,看來他們是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裡了,竟然敢瞞著我。”看來我平時對他們的管教都過於輕松了,才會罔顧我的命令。

“野邢。”

“宮主。”隨著男人的聲音落下,一個彪悍的身影出現在炎傷的寢宮裡。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不稟告我夕兒出事了?”抱緊懷裡沒有動靜的孩子,東方炎傷陰冷的眼神直視著下面冷汗淋漓的大漢,狂暴的怒氣傾瀉而出。

“宮主,我以為,我以為宮主在忙於政務,不便於打擾。”野邢冷汗涔涔,不由在心裡暗呼倒霉。他怎麼知道那個讓宮主在意的不尋常的詭異孩子真的出事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妖異的孩子很危險。雖然他看起來一副柔弱無害的樣子,可那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威壓卻讓他心驚。可是這只是他的感覺,宮主他不相信啊。

保護宮主是他作為守護的職責,既然宮主對這個孩子如此的在乎,野邢也沒有辦法,只有隨時的警惕著,防止會出現什麼傷害宮主的危險。

當那個跟著他的麻煩小鬼突然跑來說魅夕昏迷不醒的時候,野邢的第一反映就是,肯定是他們在耍什麼花樣,他根本就不相信那個孩子會出事。

在炎觴宮舒服著睡著,又沒有什麼傷,怎麼可能會昏迷不醒的,肯定是他睡得太熟了還沒醒,不管他。這樣想著的野邢自然不會去稟告宮主,誰想到宮主回來後會怪罪他的。

他真是倒霉透了,遇到這個妖異的孩子。

“自己去寒淵受罰吧。”東方炎傷自然不知道屬下在想著什麼,他現在全副的心神都在懷裡的夕兒身上。

“是。”自認倒霉的野邢不敢有任何的怨言,恭恭敬敬的退下。臨退出寢宮的那一刻,野醒突然的回頭,看見的是宮主正擔心的看著懷裡那個妖艷的孩子。

看來那個孩子對宮主來說,是小心翼翼守護著的珍寶啊。

第二十七章 妖之同類(上)

“夕兒,還困嗎?”東方炎傷抱著睡眼朦朧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盡量讓他能夠睡得舒服。這個孩子,真的是能夠輕易的牽動自己的情緒啊。

“嗯。”瞇著眼打量了周圍的環境一眼,夏子希又開始昏昏欲睡起來。這個地方應該是炎觴宮的亭榭吧,流水蓮池,雕欄玉棟,很安靜宜人,構造也很古典雅趣,很適合睡覺。

夏子希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想睡,雖然被男人從那張異常舒服的大床上抱了起來,他有點不願,可就這樣靜靜的躺在男人那寬厚結實的胸膛上,卻也異常的心安。

好久沒有這樣平靜的時刻了,他真的好懷念。自從掉到這個陌生的異世,夏子希就沒好好的舒心過。先是因為自己身體的突變而不適應著,很茫然卻更害怕那個樣子的自己。

接著又因為來到人類世界,惹來了一系列的麻煩,自己也跟著提心吊膽著。以動物的身體活著,他真的感覺到生不如死。夏子希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變得如此的詭異,他真的被嚇著了。

雖然在那個詭異的森林裡,小貓想辦法讓自己恢復了人形,可卻如此的不真實。看到那個水裡的倒影時,夏子希是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現在的樣子會是那麼的妖艷,那還是自己嗎?

自己不過是人類世界裡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大學生而已,怎麼會遇到這麼離奇的事?本想平平凡凡的過完自己的一生,他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是干什麼大事的料。為什麼這種神乎其神的事就上演在他的身上了呢?

夏子希很是郁悶。他本就是一個懶散的人,討厭麻煩,討厭改變,討厭陌生的環境。可現在,什麼討厭的東西都被他遇上了,他真的很煩躁不安。

“夕兒,你在想什麼?”東方炎傷注意到懷裡的孩子突然的沉默,低下頭就發現這個絕美妖嬈的孩子好像在煩惱著什麼,這讓他莫名的心疼。

我的夕兒啊,你在煩惱著什麼。

你是如此的純淨,如此的精美,我不希望你那純美的容顏上,出現憂慮,你知道嗎?我的夕兒。

從看見你那擔憂著我的如同琉璃般的眼時,我就深深的被那裡面美麗純淨的靈魂所吸引。夕兒,你是我的,是永遠屬於我的救贖,我不會放開你的。

夕兒,你只能永遠依偎在我的懷裡,我不會讓任何人覬覦我的珍寶,不論是誰,都不能從我的懷裡搶走你。

“沒什麼啊,炎。”抬起頭對著一直注視著自己的男人笑道,看著男人眼裡的擔憂關心,夏子希就突然的釋懷了。既然自己已經來到了這個異世,還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那就好好的享受這個世界的奇異吧。

蹭了蹭那充滿了安全感的胸膛,夏子希發現現在的自己對這個男人產生了濃濃的依戀。也許是在這個陌生卻危險的世界裡,自己變得脆弱了吧。


渴望被人保護著,期待有人能夠陪伴著自己,以至於不會那麼的孤獨。而這個男人就是在自己內心最驚恐的時候出現,細心的照顧著自己,對他產生了依戀卻是自己也沒想到的呢。

“夕兒,你的身體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輕輕的摸著懷裡夕兒那頭美麗柔順的銀發,東方炎傷寵溺的摟住這個妖冶的孩子。從來沒有的柔和出現在他那俊美邪異的臉上,東方炎傷很是享受和夕兒一起相處的時刻,那種輕松柔和。

突然東方炎傷想到那天夕兒莫名的昏迷,他就不禁擔憂的問著懷裡那美麗的精靈。

“沒有啊,我很好。”就是突然的嗜睡起來,身體也沒什麼精力。那天的事夏子希根本就沒什麼印象,只是醒來後聽炎說自己那天怎麼了而已。而且他也沒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因此也不以為意。

“夕兒,不要瞞著我。”看著夕兒無精打采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沒事的樣子。而這個孩子還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情,東方炎傷不由加重了語氣。

“炎,我真的沒有感覺到不舒服嘛。”委屈的看著臉色擔憂的男人,夏子希心裡卻洋溢著滿滿的溫暖。這個男人在擔心他啊,心不可思議的柔和著。

“唉,我的夕兒,我該拿你怎麼辦?”東方炎傷無奈的笑看著夕兒,卻無法有任何的責備於他。

“炎。”

“夕兒,你坐在這裡別亂跑,等我。”突然東方炎傷像是想起了什麼,輕輕的把懷裡的孩子放在柔軟的坐墊上,然後就准備匆匆的離開這個美麗的亭榭,也不知道想去干什麼。

“炎,你去哪裡?”夏子希突然的驚慌起來,他不想被獨自的留在這裡,那讓他心慌。

“夕兒,乖乖的等我,我馬上就回來。”輕輕的吻了吻夕兒那柔潤的水唇,東方炎傷帶著得意的笑離開了,留下滿臉緋紅的夏子希。

男人離開了,然而夏子希卻愣愣的呆住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他剛才做了什麼,做了什麼?啊,又被男人給占便宜了。

親們,給偶投票啊,悠要動力的說……

第二十八章 妖之同類(下)

“小夕。”

“哦,什麼?”夏子希正在懊惱著自己一個大好男兒,竟然三番五次被同一個男人偷吃嫩豆腐,而自己卻很反常的一點也不討厭他的親近,甚至還日漸的依賴那個男人的懷抱。

這個發現讓夏子希的內心很是復雜。他可從來沒發現自己還有斷袖之癖的興好啊,雖然對於社會中的同性之戀他並不反感,卻也一直抱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他從來沒有想過,在突然來到這個異世之後,他會對一個男人產生不一樣的感覺,在被炎吻著的時候那種心跳加速的緋紅。

這讓夏子希感覺到很驚慌,雖然不是說他接受不了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可在這樣一個陌生的世界,到處都是莫名的未知,他還是無法坦然。

“小夕,你怎麼了?”

就在夏子希陷入了混亂的思緒中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已經走進了亭榭,來到了他的身後。

“啊,小跡,是你啊。”夏子希被突然傳來的聲音驚醒,抬起頭才發現是那個自己撿來的男孩。他是什麼時候來的,自己都不知道,看來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出神了。

“嗯,是炎觴宮主讓我來這裡照顧小夕的。”剛才他一直在外面逗留,猶豫著是否該進入這個美麗的水榭,跟著小夕,一步也不離開,可心裡又害怕那個恐怖的男人。

那個如同修羅般的男人,小跡一看見他那目無表情的邪異俊顏,就害怕得發抖。他可沒有忘記,當初那個男人掐著自己脖子時那種無法呼吸的痛苦。

可如果自己想見小夕,想跟在小夕的身邊保護他,就不得不見到那個男人。小跡的心裡很是憤憤,那個男人是夕的誰嗎,為什麼他一直摟著夕,還對靠近夕的人沒有什麼好臉色看?

心裡天人交戰著,卻無法克服心裡的恐懼。就在他准備閉上眼沖進去,什麼也不管了的時候,那個一臉冷漠的炎觴宮主卻突然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那個男人又突然的消失了,只留下風中傳來的一句‘進去照顧好夕兒’。

小跡不過是一個生長在市野的乞兒,如何抵得住那冷得刺骨的眼神。那滿含威脅警告的眼,如何不讓他感到顫抖。


“小跡,你怎麼了,怎麼在發抖?”夏子希明顯的感覺到了身邊這個少年的害怕,不由關心的問道。這裡有什麼讓小跡害怕的東西嗎?他怎麼沒有感覺到。仔細的打量了四周一番,怎麼看怎麼覺得清雅奇美。

“沒什麼,我沒事。”

“真的?”雖然小跡這麼說,夏子希卻是明顯的不怎麼的相信。少年那一臉的強顏歡笑,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可他既然不願意跟自己說,也不能勉強。何況夏子希並不認為自己是那種古道熱腸的人。

“嗯,小夕,我很好的,到是你有怎麼樣嗎?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小跡很是擔心這個美麗的孩子,那天的事真的把他給嚇壞了。

“怎麼都這麼問?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有事嗎?”

“我不是擔心嘛!”看著眼前這個妖艷的孩子撅起嘴的可愛樣子,小跡不由笑了。

“我……厄,小跡你看那邊,那個人不是一直跟在炎身邊的大漢嗎?”夏子希還想說什麼,卻在無意間瞥見一個龐大的身影向著亭榭這邊走來。仔細一看,他不就是那個一直不給自己好臉色看的野邢嗎?

“我看看。厄,真的是他耶。”這個粗魯的家伙,那天就是他阻止的我,不讓我去找炎觴宮主的。對於這個神秘的炎觴宮,少年很是畏懼,可也許是因為身處在這裡,只有這個雄壯的家伙自己稍微熟悉一點,小跡對他卻也不是怎麼的畏懼了。

“讓我想想,他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好像是叫野邢。”

還沒等少年反應過來,身旁坐在軟椅上的孩子已經站了起來,向著不遠處大漢的方向,興奮的喊道。

“大叔大叔,你過來。”

野邢正隨意的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炎觴宮一角的亭榭。這個地方很清靜,讓身處其中的人會感到輕松。雖然他不怎麼會享受亭榭中的雅趣,卻也很是喜歡來這裡。

沒想到才走近亭榭,就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野邢郁悶了,怎麼又看見那個妖冶的孩子了。神啊,我是真的不想再看見他了。每次看見他,我都好倒霉的。

“大叔大叔,我叫你呢,你沒聽見嗎?”看到野邢抬頭看了自己一眼,似乎就准備離開的樣子,夏子希又豈能讓他跑掉。一個人坐在這裡無聊死了,況且自己又對炎觴宮不熟悉,現在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認識的人,怎麼著也要打聽打聽情況啊。

“你是在叫我?”野邢一臉的黑線。這個死孩子,竟然叫我大叔,我有那麼老嗎?

“對啊,不叫你叫誰。這裡就我,小跡和你,就只有你最老,不是叫你難道是叫小跡不成?”

“你!”野邢真的是被氣到了,看到那美麗的臉上竟然是對著他的蔑視,野邢的臉就不由的扭曲。不行,我不能生氣,我不能生氣,我不能生氣。

不斷的對著自己催眠,壓下心裡冒騰的怒氣,野邢終於平靜了下來,盡量的不去在意這個孩子的挑釁。我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怎麼會和一個孩子計較的。

對,就是這樣,不和他一般見識。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的野邢還沒來得及呼出一口氣,下一刻就又被黑線了。

“大叔,你怎麼這麼的憔悴啊,陷到溫柔鄉裡了?沒看出來,大叔一副老實像,原來還是一個**浪子啊。”


“死小鬼,你說什麼?”野邢氣黑了一張端正的臉。聽聽,這是一個孩子會說的話嗎?他就知道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不是那麼的簡單,然而宮主卻把他當成寶,還說他是純淨的精靈。

現在,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

第二十九章 妖影

“我說大叔你好憔悴啊,莫不是被心上人給甩了?”夏子希仍然笑得一臉的無辜,然而誰都聽得出其中的挑釁。這個蠻漢,讓你無視我,讓你敵視我。

“你你你你……”野邢氣極。我會這個樣子是誰害的啊,要不是因為你,我會被宮主罰去寒淵受罪,會搞得這麼的狼狽嗎?好不容易才從寒淵出來,還沒恢復過來,就又遇見這個小煞星了。我我我……我這是上輩子欠你的啊?

“大叔,你生氣了麼?別氣別氣,俗話說的好啊,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被女人甩了就甩了吧,等改明兒,我去幫你介紹幾個大美女,讓你艷福艷福。”夏子希一臉的奸笑,故意忽視野邢大漢那滿臉的怒火。


“我才沒有被女人給甩了,你胡說。”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野邢怎麼會是在人類世界生活了二十幾年看慣了各種爾虞我詐的妖童夏子希的對手,沒說兩句,大漢的臉就是一片的面紅耳赤了。

“大叔啊,你那麼的激動干什麼啊,這不明顯的做賊心虛嘛。你就承認了吧,承認了吧。被女人甩了又不是多麼丟臉的事,放心,我不會笑話你的。”夏子希繼續的火上澆油,沒注意到野邢那越來越難看的臉。

“還是說,大叔你有什麼難言之隱?雖然大叔你長得是難看了一點點,凶狠了一點點,影響了市容一點點,不過大叔你不要擔心,現在流行美女與野獸。

而且,就大叔你這麼粗狂的臉,這一身強健的肌肉,一定會吸引很多雌性的。”要知道當年,施瓦辛格可是被女人趨之若鶩的。而野邢那一身結實的肌肉可是毫不輸給施瓦辛格的啊,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死小鬼,你給我閉嘴。”野邢再也忍受不住的怒吼道。大步上前揪住那個妖冶孩子的衣襟,一臉暴怒的看著似乎有點瑟瑟的孩童。

“大叔,你要干什麼?”夏子希有點被嚇到了,身體上方大漢那充滿威脅感的強壯身軀給他心裡上造成了很大壓力。看著一臉怒火的野邢,夏子希開始反醒,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蠻漢,你要干什麼,快放開小夕,不然等會兒你家宮主來了,你就死定了。”一直注視著妖異孩童的少年,現在也感覺到事情開始不受控制了。

現在炎觴宮主不在這裡,如果這個蠻個子發狂的話,小夕就危險了。

“宮主?你還敢說宮主,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接近我們宮主有什麼目的?別以為宮主護著你,我就不敢怎麼樣你了,大不了殺了你我在自殺謝罪。”像是突然醒悟了什麼,大漢惡狠狠的盯著坐在軟椅裡的孩子。

這個來歷不明突然出現在宮主身邊的妖童,絕對是一個禍患。野邢身為宮主的貼身侍衛,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威脅宮主安全的存在。

“目的?我有什麼目的?”夏子希一臉疑惑的看著逼視著自己的野邢。他在說什麼啊,我現在一個不到十歲的孩童,怎麼可能會有什麼目的的,我又不是什麼被訓練的殺手,至於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身上的氣息我早就聞到了,那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孩童會有的。宮主是被你給迷惑住了,才會看不清你的真面目。不過,你休想瞞過我,我不會讓你傷害宮主的。”

“傷害炎?我?”這個大個子在說什麼鬼話,就我的小小身板,能傷害得了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夏子希對此保留疑惑的意見。

“你就不要在裝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是沒有什麼目的的接近宮主的嗎?”從見到這個孩子開始,野邢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未來似乎有什麼重大的事要發生了。

在這個孩子的身上,野邢感覺到了威脅,一種來自動物本能的害怕,似乎他面對的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存在。雖然這種感覺時有時無,甚至讓他都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我會有什麼目的?”我絕對是粉無辜粉無辜的啊,該死的野人,你污蔑我。雖然夏子希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大漢對自己很是防備,他還不知道原因,現在看來,原來是這樣的啊。

可是為什麼,這個粗獷的家伙會以為自己是故意接近炎的呢?他並不認識炎的啊!這個目的又是從何說起。

“我是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不過以我妖族的本能,你絕對不會如同外貌般那麼的無害。”就算你現在的樣子不過是一個幼小的孩童,卻還是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妖族?你是妖?”他在說什麼,他在說什麼?妖族,妖族,難道說這個粗狂的大漢會是……夏子希不敢在想下去了。

“我自然是妖,有什麼奇怪的,你不也是妖嗎?”野邢看他那副快暈了的樣子,很是奇怪,他是妖就這麼的難以接受麼?說起來他們可能還是同族的呢?雖然不太確定這個孩子的身份,可他絕對不會是人。這一點野邢作為一個修行千年的妖,還是能夠感覺得出的。

“妖,妖,妖……你是什麼妖啊?”從喃喃自語中清醒過來,夏子希問得是小心翼翼。神啊,又一個妖怪出現了,而且還是一個對自己有敵意的妖怪,我會不會成為他的腹中餐啊。

第三十章 突然

“我,我……我不告訴你。”說到這個,這個很是粗狂的大漢竟然忸怩了起來。

“嘎?”有奸情。

“你那是什麼表情。吼,我竟然差點被你給忽悠過去了。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來炎觴宮,是不是想打什麼主意?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輕舉妄動的話,我就吃了你。別以為你以美色迷惑了宮主,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告訴你,宮主是不會被你這個小鬼給迷惑住的。”

夏子希一頭的黑線,這個該死的家伙在說什麼,我以美色迷惑了炎?我現在可是一個純潔得不能再純潔的小孩子啊,只有他才會想到這麼污穢的事上。

何況我雖然是新世紀的新新人類,可我還沒有開放到會去迷惑一個危險的男人的地步。盡管對於炎的觸摸他並不討厭,可也絕對做不到**。

“你信不信我真的會吃了你?”看到手裡的孩子似乎沒有什麼反應,野邢不由的恐嚇到。可是如果真的要他去吃了這個妖異的孩子的話,恐怕他還沒有開動,自己就已經成為屍骨一堆了。

沒來由的,他就是知道這個孩子的恐怖。雖然現在感覺不到什麼危險,可不難保意外的發生。

“你要吃我?”夏子希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心情了。雖然這個妖類似乎對自己很凶,可他就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色厲內荏。這個野邢,究竟想干什麼?

“對,吃了你。”野邢惡狠狠的逼近無措的妖童,說道。

“炎,救命啊,有妖怪要吃我。”

雖然夏子希也知道這個大漢是在嚇唬著自己,可就是看到他那凶狠粗狂的臉幕然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還是不禁心慌害怕。身為一個平凡普通了二十幾年的社會友好青年,夏子希對於這類異類精怪還是心存著畏懼。

“呃?”看到手裡的孩子突然的大喊起來,野邢也不由的驚慌起來。

“你不要喊,不要喊啊。”要是把宮主引來了,自己就死定了。驚慌失措的看了看四周,大漢手忙腳亂的捂住夏子希的嘴,不讓他在繼續的驚叫。

“放……放手……”我快不能呼吸了,這個該死的蠻子,你捂住我可愛的鼻子了。

“放開夕兒。”

正當夏子希哀怨著自己會不會就這樣窩囊的被人給over了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抓著自己的力道不見了,而自己也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聞著那熟悉的味道,夏子希從來沒有感覺到這一刻是如此的幸福。這個男人他真的很在乎自己。明了了這個認知,夏子希的心不由感到一陣的發酸,想落淚。

“野邢,你真的是好大膽啊。”看著抱在懷裡的夕兒那一臉的蒼白,東方炎傷就不由的一陣疼惜。沒想到才離開一會兒,就有人敢動他的夕兒。而這個人還是他最為信任的侍衛,東方炎傷的怒火可想而知。

“宮主,我……我不是……我沒有想傷害他的……真的,宮主……”

面對著宮主那陰森的語氣,野邢是一陣的欲哭無淚。他怎麼就那麼的倒霉啊,不過是想嚇唬嚇唬這個孩子罷了,誰會想到宮主會突然的出現,還看到自己正在行凶啊。

這下是死定了。我就說遇到這個孩子,我就一定的走倒霉。我真的是冤啊,看來以後遇見這個孩子都繞著走好了,免得又發生什麼意外。

“那麼說我還冤枉了你了?”東方炎傷不由微瞇著眼,平靜的語氣下是幾欲爆發的怒焰。

“沒……沒有……”聽到宮主那危險的語氣,野邢是冷汗淋漓。自己傷了宮主最為在意的寶貝,已經是觸犯了宮主的底線,他不敢奢望會有好日子過了。

“那你說我該怎麼罰你?”竟然妄圖傷害他的夕兒,要不是野邢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忠心耿耿,東方炎傷早就讓他命歸忘川了。

“屬下甘願受罰。”

“那你就自去寒淵吧。”

“是。”在聽到寒淵的時候,野邢明顯的抖瑟了一下,卻還是沒有反抗。正當野邢准備離開亭榭前往寒淵受罰的時候,一聲細微的聲音突然傳來,讓他頓住了腳步。

“炎,我好難受。”

“夕兒,你怎麼了?”東方炎傷看著懷裡臉色蒼白瑟瑟發抖的孩子,不由焦急的問道。

“炎,我好難受好難受啊。”眼淚順著臉頰消失在銀色的發間,為那妖異的容顏添上一抹魅惑。

“夕兒……”東方炎傷緊緊的抱住懷裡的孩子,卻掩蓋不住心裡那強烈的不安。自己似乎忽視了什麼,這幾天夕兒的身體明顯的異樣,自己雖然覺得不對勁,卻也沒有深究,才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的爆發出來。

“夕兒,你不會有事的。我不允許。”一邊安慰著疼痛得蜷縮起身子的夕兒,東方炎傷一邊伸手扺掌在懷裡孩子的身上,分出自己的靈力進入夕兒的身體,探視著。

“為什麼會這樣的?”東方炎傷一邊為懷裡的孩子輸入靈力,一邊很是疑惑的喃喃道。

“宮主,小夕他怎麼了?”小跡在一邊很是焦急的問道。剛才一系列的變故讓少年幾乎昏了頭,久久無法回神。好不容易頭腦清醒過來,就發現那個妖冶的孩子臉滄白得近乎無色,似乎正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炎,我怎麼了?”夏子希艱難的睜開眼,看著男人那不好的臉色,虛弱的問道。

“夕兒……”東方炎傷低下頭久久的注視著夕兒,良久的沉默,只是看著。

第三十一章 靈珠

“炎……”手指緊緊的抓著胸前的衣襟,夏子希艱難的呼吸著。身體似乎挫骨分筋般疼痛難忍,夏子希知道自己的身體可能出了問題。

這個自來到異世就詭異的身體,似乎藏著他不知道的秘密。也許正如野邢所說,自己也是妖類吧。

對於妖類,夏子希是完全的陌生的,他不知道該怎樣的支配自己的身體,恢復人形還是變身成原來的樣子。


對於世間是否有妖的存在,夏子希一直是不相信的,要不是這段時間以來發生在自己身上太多詭異的事,如果誰現在站到他的身邊對他說自己是妖的話,夏子希肯定當他是在開玩笑,一笑了之。

可是現在這真真切切的情況就偏偏發生了,他還不得不接受一個詭異的事實,在他的心裡說不慌亂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自己可能來到了一個妖魔滿天飛的世界,而自己還是其中的一份子的時候,夏子希真的是郁悶得想哭。

歹勢哦,是哪個家伙嫉妒我,把我給扔這個地方來了?別讓我知道,不然我天天詛咒你倒大霉。

“呃,好難受……”我是不是要死了?為什麼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呢?

“夕兒,很難受嗎?來,把這個吃了,吃了就不會感覺到難受了。”看到夕兒痛苦不堪的樣子,東方炎傷的心狠狠的糾結著。憐惜的輕撫著夕兒那緊皺著的細眉,東方炎傷歎息。這個孩子啊,真的是自己致命的弱點啊。

“嗚嗚,什麼?”

看到男人手裡拿出來的東西,夏子希一臉黑線的咬牙切齒。即使自己痛的死去活來,神智都有點模糊了,可他還沒傻,這個該死的男人把他當成什麼了?

他以為我的嘴是血盆大口嗎,怎麼可能吞得了那個東西。即使自己真的快要痛死了,他也不要吃,他還不想被噎死。

“夕兒,乖,張嘴,把它吞下去。”東方炎傷在一邊諄諄誘導著,他不想看見夕兒在自己懷裡蒼白著臉。

“我不……不要……”夏子希拼命忍著反白眼的沖動,扭過頭不理那個溫柔安撫著自己的男人。

“夕兒……”

“炎是笨蛋。”那麼大的一顆夜明珠似的的珠子,竟然讓我吞下去,還讓不讓我活啊。還以為是什麼靈丹妙藥,沒想到卻是這個東西,心裡不由小小的失望。

“呵呵,夕兒不要生氣,是我疏忽了。”從那雙琉璃般純粹的眼裡,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寶貝在抗拒著什麼,東方炎傷不由好笑的攬過妖冶的孩子別扭的頭。

“嗚……”

“夕兒,是我的錯,我不該沒跟寶貝說清楚的。”看到夕兒仍然不理自己,蜷縮著身子瑟瑟的可憐模樣,東方炎傷哪還有什麼心思去逗弄這個異常可愛的孩子呢。

“夕兒,這是靈珠,吃了它你就不會再難受了。”小心翼翼的拿著手裡異常珍貴的靈珠送到夕兒的嘴邊,東方炎傷不願在看夕兒痛苦下去,催促道。


“靈珠?我為什麼要吃這個?炎,你告訴我,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實在是不願在一頭霧水下去,夏子希忍受著身體深處不斷傳來的乏力感,依著男人寬闊的胸膛抬起頭異常認真的問著。

“夕兒,別擔心,你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只要……”


“炎,你別騙我,我想知道。”那是我的身體,我有權知道發生在自己身體上的事。即使是再嚴重的情況,他也可以接受吧。畢竟這幾個月來,夏子希已經完全意識到自己今後可能會有的不平凡遭遇了。

“夕兒,看你緊張的。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允許你有事。”

“那你告訴我啊。”為什麼不告訴我?既然沒什麼大礙,你為什麼還要瞞著我?

“夕兒……”

“炎,你說啊。”


“唉,好吧。夕兒,你聽我說,你的身體不知道為什麼靈力已經接近枯竭,再也難以維持人形了。”持續的為夕兒輸送著自己的靈力,東方炎傷把在夕兒體內探測到的真實情況說了出來。

“炎,你是什麼意思?”夏子希驚恐的問著滿臉無奈的男人,拒絕去相信他話內的深層意思。

“也就是說,夕兒,你現在必須恢復原形。”

夕兒的身體狀況真的是很糟啊。體內淤積陳戾,經脈羸弱,明明就是一副受過重傷的樣子。然而受過重傷的身子並沒有好好的調息恢復,已經是千瘡百孔。

雖然之前不知道是誰曾喂夕兒服下了一些靈果,使夕兒能夠幻化成人形,然而卻也只能持續一段時間。現在夕兒體內的靈氣被消耗殆盡,也就是說,夕兒必須恢復原形了。身體錯位的痛就是恢復的征兆啊。

何況看情形,夕兒這段時間以來就沒有吸收過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修補著損壞的經脈,所以現在情況才會如此的糟糕。

是誰,到底是誰傷了他愛戀的珍寶,還是如此嚴重得足以致命的傷?東方炎傷微瞼的眼閃過一絲狂亂的風暴,然而卻在下一刻看向懷裡的孩子時迅速的掩去。

“夕兒……”夕兒,你是我的。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你,哪怕是你以前的……

第三十二章 妖冶少年

“你說什麼,恢復原形?”再次變成那副任人宰割的動物樣子?不,不行!

“嗯。”

“不,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打死我也不要再變回去了。夏子希在聽到男人肯定的話語時,那一刻是真的驚慌了,之前的經驗深刻的告訴他,異類的身體對於他來說是多麼的無力。

“好好好,夕兒既然不要那就不要吧。”看到懷裡孩子那激烈的抗拒,瞬間更加蒼白的小臉,東方炎傷趕忙安撫著夕兒恐慌不安的心。

“厄?”炎有辦法?

“夕兒來,把這個吃了。”從夕兒那疑惑卻充滿期待的眼裡,東方炎傷清楚的讀懂了他的意思。伸出寬厚的大手,遞過剛才夕兒一直抗拒的靈珠,東方炎傷誘-惑般的輕輕哄著倔強的孩子。

“吃了這顆珠子就可以保持著人形嗎?”夏子希有點猶豫,然而看進緊緊摟著自己的男人那溫柔寵溺的眼裡,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唯留下那一抹幽深的眼眸。

從何時開始,自己竟然這麼信任這個男人了呢?他們才認識不久不是嗎?而更令夏子希不懂的是,為何這個俊美邪異霸氣的男人會如此的寵溺自己?

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何況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炎他不是更應該殺人滅口的麼?為何還會把自己帶回炎觴宮,他不怕自己是敵人嗎?

“嗯。夕兒乖,把它吃了。”

望著男人鼓勵的眼,夏子希慢慢的張開了嘴,任由男人把一顆如此之大的靈珠喂向自己。

“宮主,你真的要……”

而就在這個時刻,從剛才就一直站在旁邊的野邢突然出聲道。

“你怎麼還在這裡?”東方炎傷皺眉,面無表情的看著一臉不認同的屬下。

該死,他好不容易才讓夕兒答應服下那顆靈珠,竟然在關鍵時刻被屬下打斷了。看著懷裡又開始猶豫的夕兒,東方炎傷瞬間黑下臉,陰寒的看著不知死活的野邢。

“宮主,你真的要把靈珠給這個孩子嗎?”野邢自然從宮主那難看的臉色中知道,宮主生氣了,可身為宮主忠心耿耿的侍衛,他實在無法做到默不作聲。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野邢從小就伺候在自己身邊,一直是恪盡職守。對於他的言行,東方炎傷一直是很滿意的,可現在他竟然敢以下犯上?

“屬下不敢。可是宮主,這個孩子來歷不明,他可能會危害到宮主你的安危,我不能坐視不理。”

“野邢!”東方炎傷語氣陰寒,渾身都散發著凌厲的威壓。

“何況靈珠是宮主你冒著生命危險才好不容易得來的,怎麼可以就這樣的給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孩子的?”即使面對著宮主那懾人的危險語氣,野邢仍然咬牙說道。

哪怕會被宮主的憤怒泯滅,野邢依然毫無懼意。想到靈珠對宮主的意義,野醒毫不退縮的直視男人那幽深的眼眸。

當初宮主為得到靈珠獨身前往外界,最後深受重傷,才會遇見這個妖艷的孩子的,這一切是否只是巧合?野邢心裡深深的不安著。這個孩子帶給他很大的壓力,為何宮主卻感覺不到?他並不像他外表表現的那樣無害,是危險的存在啊!

“閉嘴。野邢,你越來越放肆了,竟然敢質疑本宮的決定?”他不允許別人敵視他的夕兒,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身邊的近衛,那就更不允許。

夕兒是如此的易碎,如同天地間縹緲的精靈,虛幻得讓他很害怕害怕自己會失去他。

“屬下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都快忘了你的身份了。身為本宮的侍衛,你就應該很清楚你的職責。夕兒是我最在乎的人,就也是你的主子,保護他也是你的職責,我不允許你對夕兒有任何的偏見。”

“宮主!”

“滾下去,給我在寒淵呆上一天不許出來。”他絕不允許自己身邊的人太放肆。惹怒他的下場就要承受後果。

“是。”野邢知道宮主真的發怒了,自己再說什麼只會適得其反罷了。唉,宮主這麼在乎這個孩子,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炎。”看著退出去的野邢,夏子希心情很復雜。他不知道為什麼野邢會如此的敵視自己,他做錯了什麼嗎?現在的自己不過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有必要把他當洪水猛獸似的防著嗎?他會不會太誇張了?腦袋被豬蹄了?

“夕兒,來把靈珠吃下去。”繼續剛才喂夕兒服下靈珠的動作,東方炎傷滿眼的柔情。

“可是,這個靈珠是炎你很重要的東西,我……”夏子希現在很猶豫。他很想吃了這顆珠子,那樣就不會在害怕自己那怪異的身體了。可聽野邢的意思,這顆珠子對炎的意義重大,他又不願炎會因此發生什麼意外。

想到當初在破廟看見炎一身是血的樣子,夏子希的心就狠狠的糾結著。他理不清現在自己的感情,卻也不想在看見炎那副樣子了,那讓他說不出的恐慌。

“沒事。夕兒,你不用擔心。這顆靈珠只不過是我挑戰自我的戰利品罷了,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很珍貴的東西,可即使它在怎麼的珍貴,也比不上夕兒的萬分之一。夕兒啊,你才是我守護一生的珍寶。”

“炎……”夏子希真的是被男人語氣中那流露的深情震撼了。這個男人是如此的在乎自己嗎?

“夕兒,看你臉色好難看,快把它吞下去。”憐惜的撫著夕兒那柔順的銀發,東方炎傷再次催促道。

“嗯。”這次夏子希沒有在說什麼,直接含住靈珠吞了下去。雖然這顆靈珠看似很大,卻意外順利的進了他的腹。


片刻後,夏子希感覺到肚子裡暖暖的,身體上的痛似乎也緩解了,不在那麼的難受了。看來這顆珠子真的很管用了,比起在摩脈森林裡鳳戀給自己吃的那顆靈珠質量要好多了。

“唔……”

“夕兒,你感覺怎麼樣了?”東方炎傷看著一臉愜意的孩子,慢慢的放下心來。

“好舒服,感覺身體暖暖的。”慵懶的半睜著眼瞼,夏子希抬頭給了男人一個妖艷的笑顏。

“呃?”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感覺身體好像麻癢麻癢的?正在感受著體內變化的夏子希驚異的睜開眼,就對上炎那驚喜的臉。怎麼了嗎?為什麼炎那樣的吃驚。

“夕兒!你……”

東方炎傷不可思議的看著懷裡的人兒,心裡是驚喜交集。他的夕兒啊,還要帶給他多少的驚喜?

“炎,你怎麼這麼的看著我?”

“夕兒,你進化了?”

“厄?”夏子希一臉的黑線。炎他在說什麼傻話,竟然說自己進化了?那不是動物的專用詞嘛!聽起來怪怪的,讓人聽了就不舒服。這一刻夏子希小朋友顯然是忘了,他現在的身份是靈緹,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就是靈獸。

“夕兒,你長大了。”他的夕兒啊,是如此的美麗啊!

“嘎?”夏子希也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了。順著男人的眼線,最後目光停在了自己身上。

“怎麼會這樣的?”抬起那雪色柔美的手,夏子希明顯感覺到了不同。他的手不在是肥肥胖胖的小了,而是變得更加的**柔美。驚奇的打量了自己的身體,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再是孩子了。

東方炎傷顯然也知道夕兒現在是多麼的驚奇,於是衣袖一揮,運用靈力引水構造了一面水鏡,屹立在夕兒的面前,讓他更能夠好好的打量著自己。

夏子希抬頭望去,就看見水鏡中那妖冶的人影。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坐在身後男人的腿上,長長的銀發觸及地面,左臂上纏繞的衣帶張揚的飄舞著,似乎在歡呼跳躍著。

看到這個樣子的少年,不知道為什麼夏子希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陌生,似乎自己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的。為什麼會這樣呢?他的腦海裡為什麼會覺得這個樣子的自己才是理所當然的?

“夕兒,你真美。”東方炎傷緊緊的把這個絕美精致的少年摟進自己的懷裡,頭枕在少年雪色纖細的勁上,癡癡的看著水鏡中的映像。他的夕兒啊,果然是最美的。

而夏子希現在卻是沒什麼心情去為男人露骨的話羞澀了,他現在感覺到無比的頭痛,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浮出來,想抓卻又抓不住,卻又總是撩撥著自己。

“啊……”頭好痛,為什麼他感覺到腦海中似乎有一個男人在冷笑的看著自己,而自己的心又是為了什麼而碎成了一片片,痛得難以呼吸。

“夕兒,你怎麼了?夕兒……”

在陷入黑暗中的那一刻,夏子希似乎聽到了男人那急切擔憂的呼喚,心又溫暖了起來。

第二卷 清揚學院
第三十三章 肖鴉

肖鴉是摩詰城中生意最火的客棧的小二,見識過來往於四海的人自然不少,而他自己也就練就了一副敏銳的眼,和獨到的識人技術,總是能夠很好的伺候好來往的客人。對此,客棧的掌櫃的很是滿意,很有給他加薪的意思。

肖鴉也在竊喜。想當初他擠破腦袋,過五關斬六將才對上了掌櫃的眼,為自己謀了這麼一份肥差。要知道他們這家客棧作為摩詰城最好的客棧,自然對昭入的伙計有很高的要求。

況且客棧的老板也就是掌櫃的,也是一個有怪癖的人。當初聽說客棧要招人,還是一個少年的肖鴉本著試一試的僥幸心理,就直奔客棧而去了。

而當時見到那個很有經營手腕的老板時,肖鴉楞是呆了。老板很年輕啊,最多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怎麼聽說他有五十多歲了?他誰啊誰的,怎麼誤導老子?害老子一見到老板的腳丫子就喊老爺子。肖鴉當時心就涼了,看來這份工作與我無緣啊!

本來他們這一群人來應聘伙計,經過幾番的淘汰,就只剩下那麼幾個人而已了。然後被一個伙計模樣的人帶到大堂,說是要經過最後的考核,就看誰能那麼幸運成為他們中的一員。而這最後的一關,是由老板親自審核。

站成一排的他們,被要求必須低著頭等待老板的到來。雖然不知道這是唱的哪一出,肖鴉還是毫不猶豫的照做了。只要能得到這份工作,什麼都好說。

就在肖鴉還在竊喜自己的成功率還是很大的時候,一個聲音飄進了他的耳朵,喚回了他飄移的思緒。回過神來的肖鴉就看見他面前多了一雙腳丫子。

“老板在問你話呢,還不快回答。”

聽得旁邊的呼喝,肖鴉知道,這雙腳丫子就是老板了。整了整自己的思緒,肖鴉力圖以自己最清和最燦爛的笑容來打動這個據說扎根摩詰二十年的老男人的心,讓他看到自己的潛藏價值,把自己給留下。

諂媚的笑著,肖鴉抬起頭,‘老爺子’就脫口而出了,想收都收不回來。然後就看見面前的男人一臉危險的瞇起眼,臉色鐵青的死盯著自己,好似自己做了什麼滅他滿門的事似的。

“老爺子?我很老麼?”

“呃?”聽著男人那咬牙切齒的聲音,肖鴉真的好想哭。我冤啊!本以為這麼大一家客棧的老板肯定是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了,怎麼著也年輕不到哪去,他才會討好似的喊他‘老爺子’的。有錢人不就是喜歡別人這麼喊他的麼?我怎麼知道面前男人會怎麼的年輕?這下工作肯定是無望了。

“就他了。”

“嘎?”就在肖鴉不抱希望,准備黯然離開的時候,沒想到情況卻大呼意料。看著男人指著自己對身後的人吩咐道,肖鴉呆滯了。那個男人是在說他嗎?

“我?”天上掉餡餅了?難道是因為我很特別,才會讓這個男人捨不得人才,也要不計前嫌的留下我?哇哈哈,我肖鴉果然是人才啊!是金子走到哪都要發光的。

“嗯,你。臉長得不錯。”

“呃?”下頜被男人**的手指抬起,肖鴉望進男人那雙戲謔的眼,有一瞬間的失神。然而隨後而來的卻是毛骨悚然,打心底的寒意直冒。

最後肖鴉把這歸功於是自己的錯覺,肯定是的。再次望向男人,他正對自己笑得一臉的溫和。老板是好人啊,都不計較自己的冒失,還把自己留下了。肖鴉晃頭甩掉腦海中不住的警鈴大作,決定就安心的在這裡當伙計了。

就這樣,肖鴉在這裡一呆就是幾年。而這幾年裡,他是充分的見識到了老板的怪癖,還有神秘和不可思議。如果除去那個男人總是以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總是對自己動手動腳的話,生活是多麼的美好啊!

而就在今天,肖鴉充分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讓即使是如他般機靈圓滑的人都不由心生恐懼,不敢靠近。

“你還楞著干什麼,還不快去招呼客人?”依舊是如同二十多歲青年模樣的客棧老板對躲在一旁的肖鴉呼喝道。

“掌櫃的,我上有老下有小,家裡妻子還如花似貌,我還不想死翹翹啊!”肖鴉可憐兮兮的看著催促著自己的老板,就是不願上前去。肖鴉敢以他靈敏的第六感保證,那個一打進來就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男子很危險,不是一般的危險。

“你什麼時候娶妻了,我怎麼不知道?”該死,他的小人兒竟然敢想著娶妻,小烏鴉,你死定了。

“呃?那個……”看著散發著危險氣息卻依然笑得燦爛的老板,肖鴉就是下意識的感覺到不好。

“小伙子,你是年輕人,有著大好的前途啊大把的機遇,做事要有干勁,才會有出息滴。想當年掌櫃的我,就是這麼一步步爬上來的。現在是考驗你的勇氣的時候了,你怎麼能退縮呢?”

身材顯得精瘦修-長的掌櫃的一臉的語重心長,對著自己手底下還想負隅頑抗的年輕小伙計諄諄誘-惑的說道。然而在面前小伙計看不見的背後,一抹精光迅速閃過眼角,消失在男人笑瞇著的眼裡。

“可是掌櫃的,我不想……”作為摩詰城最大一家客棧小二的年輕男子苦著一張清秀的俊臉,還想在繼續的抵抗,就被自己的老板打斷了。

“哎呀呀,小伙子,你怎麼能這麼沒追求沒理想呢,大丈夫志在四方,就應該出去仗劍走天涯,闖出一番名堂來,總是想著龜縮在這個小小的摩詰城怎麼成呢?”掌櫃的一臉的痛心疾首,好似別人欠了他的錢,卻忘了還的那副跳腳的模樣。

“掌櫃的,我不想當大俠,當大俠總是死得特別快。”年輕的小二哥看著正力圖說服自己的老板,瑟瑟的小聲說道。

“你說什麼?小烏鴉,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不聽我的話,看來你想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

“掌櫃的,我不敢。”

“不敢那還不快去伺候好客人,你想連累我的小店怎麼著?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有的積蓄,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就煮了你。”注意到那邊那個危險的男人已經沉下臉,渾身散發出的陰寒幾丈之外都能讓人寒戰連連。掌櫃的心知不好,暴怒的一腳踢上肖鴉的屁-股,狠戾的威脅道。

第三十四章 不尋常的客棧(上)

“客客客官,您您您要點什麼?”站在男子的身邊,肖鴉戰戰兢兢的問道。

從男子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肖鴉低下頭想盡量的掩蓋下自己的膽怯,卻在不經意間看見男子的懷裡抱著的少年。

好美的人兒。

一頭長長的銀發披散著,妖艷的臉上卻盡顯傾城。雖然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卻足夠讓男人為他瘋狂。被男子緊緊的摟在懷裡,卻好奇的看著四周,應該是沒出過門的大戶家少爺吧。看著肖鴉走過來,一雙清澈的眼明顯的表達出了他的好奇。

其實從這個男子進入客棧的時候,肖鴉就注意到了他懷裡抱著什麼東西。然而一席黑色的華麗披風卻嚴嚴實實的遮住了眾人的視線,讓人看不見其中的神秘。

而男人那不經意間外露出的危險氣息卻更是讓人心驚,不敢有任何的舉動。看著男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肖鴉卻猶豫了。他很不想上前去觸霉頭,就怕男人一個不爽自己就有去無回了。

嗚嗚嗚嗚,老板你太無情了,怎麼就不考慮考慮我幼小的心靈是否會從此留下陰影呢。我大好的年華啊,可不想還沒娶妻生子就走到盡頭啊。

看來等這件事一過,我就辭工回家好了,然後拿出這幾年掙來的積蓄,把隔壁的隔壁的對面那個開繡紡的老太婆的孫女兒娶回家。想到每次打那繡紡門前走過,那個秀美的少女總是對自己投來的脈脈含情的眼光,肖鴉心裡那是一個得意啊。

人長得帥就是吃香啊,感謝爹娘給了一副好皮囊!雖然肖鴉從來就沒見過自己所謂的父母。

對,肖鴉是孤兒,從小就被一個老乞丐收養。而在老乞丐終於不用受苦顛沛流離回歸天地後,肖鴉就茫然了。還是一個孩子的他,心裡很是恐慌,他不知道今後的自己是否能夠好好的活下來。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呢?

雖然加入丐幫可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肖鴉也很仔細的考慮過這個想法的可能性,然而很可惜的是,丐幫不收他,這讓肖鴉很是憤憤不平了很久。

難道長著一張秀美的臉是他的錯嗎?竟然說他長得不像乞丐,反而像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是去丐幫臥底的。他真是怨啊,你說你一個穿破布端破碗的,有什麼值得他去覬覦的。

總之,加入幫派的計劃破產了,落魄的肖鴉只能單干。還好當時的他人小,卻也能勉強活下來。就這樣到處流浪的幾年,肖鴉遇到了他的師傅,才脫離了乞丐的行業。

說是師傅,也不過是一個以偷為生的家伙罷了,而且還是一個很沒用的中年男人,竟然在偷的時候被人抓住給打死了。等肖鴉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了。

這件事給了肖鴉很大的沖擊。看來當所謂的第三只手也很不安全啊,尤其是自己師都還沒來得及出,師傅就被人給結果了。肖鴉心灰意冷,對未來是一片茫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無意間看到了那貼在客棧面前的招告,於是就走了進去。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真的被聘用了,看來老天還不是完全的拋棄了我的嘛。

“哼。”

一聲充滿煞氣的冷哼拉回了肖鴉茫然的神思,回過神來的肖鴉不由的寒意透心。他會不會被這個危險的男人給宰了?

注意到這個跑堂的小二直直的盯著他的夕兒看,東方炎傷不悅的皺眉,他不喜歡別的人對著夕兒出神,夕兒只能是自己一個人的,任何人都不能覬覦。

“客……客官,您們想要點什麼?”肖鴉心裡哀鳴,嗚嗚,他堅決要辭工,他再也不想遇到這麼充滿危險氣息的客人了。

“夕兒,你想吃點什麼?”東方炎傷溫柔的問著懷裡的少年,緊了緊少年身上的黑色披風。雖然已經到了客棧,東方炎傷還是沒有拿下少年身上的束縛,他不喜歡別人看夕兒的眼神,那讓他想殺人。

“把你們店裡的招牌菜都端上來。”走了這麼久的時間,他也餓了。雖然一直都是男人在抱著自己走,可時間一長還是很餓啊,夏子希對著站立一旁的小二哥說到。

“啊,哦,馬上就來,客人請稍等。”雖然意料於那個美麗得如同神祗的少年會對自己說話,肖鴉在一愣之後就迅速的消失在他們面前。笑話,沒看見那個男人身上都開始冒充濃濃的黑氣了嗎,在不走肯定死定了。

“這個客棧的小二不一般呢。”看著一股煙似的消失的男子,夏子希瞇著眼,笑得不懷好意。

“哦,夕兒,怎麼說?”他沒感覺到剛才那個小二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為何夕兒會這麼說?

“炎,你沒發現他很怕你嗎?”

“那又怎樣?”他早就習慣別人對他的畏懼了,因此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想。何況他也不在乎別人是否會怕他,只要他的夕兒不怕他就行了。

“那就說明他的感官不是一般的靈敏啊。在炎你收起了自己的一身氣息後,還能憑著本能的察覺到炎的危險,他,也不是一般的人類呢。”

雖然這個小二哥在炎的眼裡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卻也無法否認他的身上有著一般人類所沒有的優勢。他,人生注定不會太過平凡。

“美人,你真的這麼想嗎?”

“誰?”夏子希一頭的黑線,哪個家伙敢在我的頭上掠毛。回過頭,夏子希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第三十五章 不尋常的客棧(下)

“誰?”夏子希一驚,竟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來人有著俊美的容貌,雖是一副商人打扮,卻竟然出乎意料的沒有一絲的銅臭氣,甚至在他的身上,夏子希還感覺到一股親切的味道。他,到底是誰?


“呵呵,你想知道?”來人對著夏子希甚是滑稽的眨了眨那雙狹長的桃花眼,自以為**倜儻的從背後拿出了一把羽扇,兀自搖曳著,如果忽視那把羽扇的邊緣還有被燒焦的痕跡的話,應該算得上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廢話,我當然……”

“即墨,你很閒嗎?”不悅於夕兒的注意力被別的男人吸引,東方炎傷抬頭冷冷的看著一邊嬉笑的男子。

“厄,哪有啊!”被男人那包含著濃濃威脅意味的眼神盯著,即墨浩然也不由得收撿。

“東方,你懷裡的美人哪搶來的,怎麼從來沒見過,看你那麼寶貝的樣子,不會是你的童養媳吧。”從剛才就注意到東方炎傷對這個少年那可怕的占有欲,即墨浩然很是好奇的問道。

他的這個好友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接近的呢。想當初自己不過是勾了一下他的肩,就被打得半死的慘樣,在對比現在舒服的坐在他腿上的少年,真是天差地別啊!

“你才是童養媳呢,我可是頂天立地的男人。”雖然現在正處於被人包養中。可誰叫自己的情況特殊呢,大丈夫能屈能伸,能不吃苦就不吃苦,他可不是什麼剛強的性子。

“呃?東方,這個小家伙還挺牙尖嘴利的嘛。”雖然有著一張妖豊的臉,卻也更能惹麻煩不是嗎?看來他還是不要去惹小家伙的好,不然東方肯定是揍我,也不會去責怪這個美麗的少年的。從他那一直摟著少年的腰不放開的舉動中可以看出,這個少年在東方的眼裡是很重要的存在。

“本大爺豈是那麼容易欺負的,你娃給我小心點,不要小看我,不然……”

“夕兒!”

“呃,炎。”注意到炎似乎不高興,夏子希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楚楚可憐的看著一臉不悅的男人。雖然不知道炎為什麼不悅,夏子希卻把它自動的歸結到面前那個一臉無賴的男人身上。

“你可以滾了。”看到夕兒終於安靜的依在自己懷裡,東方炎傷臉色不善的對著一旁的即墨浩然說到。

“嗚嗚,東方,你見色忘義啊,看見我在這裡站了這麼久,連正眼都沒瞧過我一眼就算了,現在竟然叫我滾,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吧。”

“一年中大部分的時間都要看見你那張無賴的臉,為何出了清揚學院還得面對。”

“難道東方你不想看到我嗎?”

“不想。”

“東方,你太無情了,枉費我還特意的在這裡等你呢。”

“特意等我?”東方炎傷面無表情的看著即墨浩然,直到男人心虛似的轉開眼,不敢直視他那冰冷的視線。

“呵呵,呵呵呵。那個,我承認我是利於學院每年休假的時期出來賺點外快,可不是正好可以每年都等到你一起回清揚的嘛。你看我把客棧開在這個不怎麼發達的小鎮,不就是為了特意的等你嘛。”即墨浩然心虛的解釋道,力圖使男人相信。

“那是因為這裡是去清揚學院的必經之路,是賺取他們錢財的好地方。”東方炎傷依然的面無表情,陳訴著事實。

“嘎?東方……”

“身為上古大家族即墨的後裔,有你這麼一個滿心都想著錢的子孫真是莫大的悲哀。”

“東方,你不要這麼說嘛。喜歡錢有什麼不好,我就是很喜歡錢啊。”即墨苦笑。身為修靈者,本該淡化一切紅塵俗世中的誘-惑,一心向道,然而他卻是即墨家族裡的異類。

即墨浩然向往紅塵,厭煩修道中的無味清淡。值得慶幸的是,即墨雖然與一般修靈者的淡漠不同,卻有很好的天資,也才能有足夠的實力讓他家裡那些老頑固們不能干涉他的自由。雖然為了自己這個怪癖,家族裡的長輩們都鬧翻了天,恨不得把他給關在族裡,不讓他離開修靈界,進入紅塵。

“錢?我也喜歡錢。”夏子希一直坐在東方炎傷的懷裡,靜靜的聽著他們之間的談話。然而在聽到錢這個話題之後,他馬上就來了精神。

“是嗎是嗎?知己啊。”正當即墨准備跟東方護著的寶貝來一場鍾子期與俞伯牙之間的高山流水時,客棧的小二哥出現了。

“客官,你們的菜來了。呃,掌櫃的,你怎麼把我扇火的扇子拿著啊。”肖鴉疑惑的看著老板手裡不住扇著的羽扇。那是自己殺了一只斑斕的火雞,看它身上的羽毛很是漂亮,不捨得扔,就做了一把扇火的羽扇。那上面還有自己扇火時不小心熏黑的污跡,他是不可能看錯的。

“什麼,扇火用的?”黑線!

第三十六章 摩脈之森

“炎,剛才那個人是誰啊,怎麼好像跟你很熟似的。”從他們之間的談話可以看出,那個開客棧的男人也是炎口中的清揚學院裡的人啊。

“夕兒,那個家伙別管他,是無關緊要的人。”細心的為夕兒打理著那頭美麗的銀發,東方炎傷隨即抱起懷裡的少年,走向寬敞的雕花木床。

“可是……”他想知道關於炎的事多一點嘛。

“夕兒,睡吧,明天就要進入修靈界了。”送給少年一個淺淡的吻,果然懷裡的人兒馬上安靜了。

“呵呵……”看著臉上突然染上緋紅色彩的少年,害羞的蜷縮在自己懷裡不敢抬頭,東方炎傷剛才的不悅突然的消失無蹤,心情是無比的舒坦。

他的夕兒啊,真是可愛啊。

翌日,賴床的少年夏子希,在不平的小二哥肖鴉羨慕的眼光下,被男人穩穩當當的抱著,前往去清揚修道院必經之路的摩脈之森。

“掌櫃的,為什麼我也要跟著你們一起走啊?”我不過是一個客棧伙計,又不是你的小廝,干嘛要一路上為你拿包袱提水啊。

肖鴉很是憤憤不平的看著自己的老板,那個狡詐的老男人。對,老男人。明明一大把年紀了,為什麼看起來還這麼年輕?老天,你也太眷顧他了吧。

為什麼我就得這麼淒淒慘慘戚戚的活著啊。還得受他的壓搾,真是不公平。

“怎麼,你不願意?小烏鴉,你要知道,被你老板我給看上,肯帶你出去長長見識是多大的福氣啊,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要知道,多少人等著你老板我的青睞,我理都不理,就選擇了你,是看在你機靈的份上,才帶你走上一條康莊大道。”

“別,掌櫃的,你的福氣我消受不起,我還是老老實實的作我的店小二吧。”要他跟那個煞神一起,遲早死翹翹。就以那個恐怖的男人唯我獨尊的氣勢,肯定是殺人無數,殺他的人也無數。如果被別人知道自己是跟他一路的,就自己這副小身板,肯定是被殺了洩憤的最好靶子。

“這麼說,你的工錢是不想要了?”看到小烏鴉瞬間黑下的臉,即墨笑得好不得意。就知道這是他的死穴,看你還答不答應。

“掌櫃的,你……”就說掌櫃的這幾個月怎麼都扣著自己的薪錢不給呢,原來是有預謀的啊。害他還傻傻的聽他的話,以為過幾個月就可以得到翻倍的錢呢。他就知道,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尤其是他那個吝嗇的老板的話,就更是不可信。

“怎麼樣?跟不跟我走?”無視小烏鴉那青白交加的臉,即墨浩然很是悠閒的問道。

“好。”為了他娶媳婦的聘禮,肖鴉咬牙切齒的答道。

“這就對了嘛。跟著我有飯吃,有錢拿,多好。”於是,拐騙再次成功的即墨收拾收拾東西,就帶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肖鴉和東方炎傷一起,前往清揚。

不過,路上出了點小小的麻煩,來自他身邊的小烏鴉的。

當他們准備通過摩脈之森的壁障,進入修靈界回到清揚時,他的小烏鴉就臉色慘白的險些昏過去。

在摩脈之森邊緣的摩詰城土生土長的肖鴉,可是很清楚這片森林的危險性的,進去了絕對是有去無回,他可不想英年早逝啊。老板這個瘋子,又被他騙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工錢我不要了。”錢沒有可以賺,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由不得你了。到了這裡,你就給我乖乖的跟我走,不然就把你扔到裡面。”想回去,沒門!好不容易才把你給騙出來,就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

“你……我跟你拼了。”

“閉嘴。”注意到懷裡的少年有即將被吵醒的趨勢,東方炎傷的語氣就不由的陰寒。

“呃?”被刺骨的寒意凍結的兩人,心裡齊齊的寒戰,不敢再有任何的舉動。

“嗯,這裡是……”被吵醒的夏子希揉了揉眼瞼,驚異的看著眼前這片神秘的森林。這不就是他當初掉進異世的地方嗎?當初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走了來呢,怎麼又回來了?

“夕兒,你醒了。”狠戾的瞥了那兩個吵醒他的寶貝的閒雜人等,東方炎傷隨即語氣溫柔的問著懷裡慵懶的少年。

“嗯。炎,這裡是……”

“這裡是通往修靈界的壁障,過了它,就是另一個界位了,也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為不解的少年解釋著其中的奧秘,東方炎傷隨即不管還在呆滯的兩人,抱著少年進入了摩脈之森。

第三十七章 清揚學院

當夏子希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切似乎已經不一樣了。雖然看起來景色沒怎麼變化,還是那一片詭異的森林,然而以少年那異樣靈敏的感覺,也已經明了,這裡,就是炎口中的修靈界了。

這裡的空氣更加的清新,活躍。夏子希知道,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這個修靈界的靈氣很是濃郁,而自己現在的這個身體似乎很適應這裡。

這裡,給他一種很是親切的感覺。感覺中,如家的感覺。

“炎,這裡……”

“夕兒,別怕,相信我。”注意到夕兒疑惑的神情,東方炎傷溫柔的笑著,卻是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

摟緊少年柔軟的身子,東方炎傷不管後面那兩個拖拖拽拽的男人,運轉靈力向著一個方向快速的飛馳著。

不久,夏子希就感覺到掠過耳邊的疾風沒有了,男人的身體停了下來。睜開眼睛的夏子希仔細的打量著男人停下來的地方,卻是一處山腰。


山很巍峨,卻也險要。從山腰處開始,一直向上蔓延的竟然全是陡峭的巖崖,從中還可以看出些許綠意,卻是沒有上去的道路。在往上看,卻是看不清山頂的具體情況了。因為山很高,山頂就如同被白雲繚繞一般的神秘。

“炎,這裡好高啊……”炎怎麼停在這麼一處險要的地方,上不去也下不來,感覺好危險。

這時,跟在後面的即墨浩然也帶著一臉呆滯的肖鴉趕了過來,卻是在停下後,好笑的看著表情更傻了的小烏鴉。

“夕兒,從這裡上去就是清揚學院了。我們快到了。”

“可是,我們怎麼上去?路都沒有。”

“呵呵,當然是我帶夕兒上去啊。”

夏子希還是不怎麼明白,沒有路炎是怎麼上去的。就在他還想問清楚一點的時候,突然就聽到身旁那個小二哥一陣的驚叫。

“天啊,有神仙!”

神仙?聽到他那誇張的聲音,夏子希也不由一陣的好奇。這個世界真的有所謂的神仙嗎?順著小二哥的視線往上望去。然後,夏子希中標了。

“天外飛仙!”

只見從巍峨的山頂那白雲繚繞之處,一個衣絕飄飄的仙子般的女子正姿勢優美的飛下山來。在夏子希呆愣之際,轉瞬間仙女就已經來到了眾人所在之處。

“仙女!”

“仙女你個頭,不過是一個女人,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真是丟本大爺的臉。”即墨浩然氣憤的敲打著小烏鴉那不怎麼靈光的小腦袋,不想承認自己其實是在吃那個女人的醋。

“表打我的頭,很痛啊。”

“你還知道痛?我看你差點連魂都沒了,還怕什麼痛啊!”

“我是男人耶,頭一次看見這麼漂亮的仙子,失神不是很正常的嘛。沒感覺那才不正常呢。”

“小烏鴉,你死~定~了~。”他的小烏鴉膽子見長了啊,竟然敢說他不正常,即墨浩然隨即危險的瞇起了眼,盯著尤在不知死活的少年。

……

“夕兒!”這一邊,東方炎傷也很是不高興,他的寶貝竟然在盯著別的女人出神,是他對夕兒太好了,以至於夕兒忘了他東方炎傷對他那強烈的占有欲了嗎?

夕兒的眼光永遠都只能停在他東方炎傷的身上,其他的人,誰也不能。

“炎,她會飛耶!”被腰上鐵臂大力的收緊著,夏子希自然馬上就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可能惹炎生氣了。

這個在破廟遇到的男人,在炎觴宮裡充分的顯示了他對自己那異樣的占有欲,也知道了他對自己的在乎。雖然被男人不時的吃著豆腐,夏子希卻並不討厭,甚至可以說是接受的。

有一個愛著自己的男人關心他,在乎他,這讓從小就被父母拋出去獨自生活的夏子希感覺到鼻子澀澀的。

可是他剛才是真的很震驚啊!一個女人竟然能夠在空中飛得如此飄逸。就不知道炎是不是也能如此呢。炎那麼厲害,飛對他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吧。

“那並不是她在飛。夕兒,你仔細的看看她的腳下。”意識到夕兒並不是被那個女人給吸引的,東方炎傷隨即釋懷了。看著懷裡好奇的小東西,東方炎傷笑著說道。

“腳下?啊!那是……”聽了男人的話,夏子希再次看著飄下來的女人。只不過這次他注意的是腳。隨即,夏子希就驚訝的發現,在那個女人的腳下,一根細如發絲的銀線穩穩的支撐著女人飄著的身體。

“炎,如此細的一根線怎麼可以支撐著一個人的身體呢?難道就不怕它會突然的斷掉嗎?”

“傻夕兒,那是天蠶絲,是經過清揚學院的老院長親自錘煉過的,是不會如此輕易的就斷掉的。何況,這天蠶絲也並不是完全的支撐著人的身體,而是當她力竭的時候,給的一個支撐點罷了。”

“那我們也是從這根銀絲上去嗎?”

“不是。”

“還好還好。”

“我們是從另一根天蠶絲上去。”

“啊!”

第三十八章 天蠶絲

“還有另一根?”夏子希不由再次的打量著這處山腰,然後很不幸的發現,在不遠處的確還有一根銀色絲線的存在,只不過是因為太細,很容易就被忽視了。

“嗯。”

“天啊,是誰想出過銀絲上去這種辦法的,難道他都不怕學院裡的人會出事嗎?”能想出這個辦法的果然不是一般人啊。看看,連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是學院裡的一個導師,說是為了培養學生的飛翔能力。而這兩根天蠶絲,就是他去院長那裡搶來的。”即墨接過話題,為兩個好奇寶寶解釋道。

“據說,被搶了的院長因此而心痛了好久呢。就是現在,每當院長看見不住來往於其上的人就咬得牙癢癢的,一副想找人拼命的樣子。”

“還有人敢搶院長?”

“咳咳,這干嘛,凡事都是有例外的嘛!”即墨隨即岔開話題,不再這個事上多做停留,也不知道在掩飾什麼。

“可是,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樣很危險啊。難道清揚學院裡的每個學生都是這樣來往於清揚的?”要是他去了清揚,沒有炎的幫助,他又想下來,怎麼辦?

“也不是。還有另一種去學院的途徑的。”東方炎傷好笑的看著夕兒苦著一張絕美的臉,說著。

“什麼途徑?”

“夕兒看到那邊的線纜了麼?”

“看見了。”順著男人所指的方向,夏子希就發現距離他們所在地很遠的另一處山腰,有著一根很粗的繩子,而在粗繩的下面,還有一個四方型的大盒子。

“那個就是一些靈力不足以飛翔的學生,前往清揚的途徑。”

“那個?”夏子希怎麼看怎麼覺得,那個東西怎麼那麼像他在現代的電纜過上車呢。

“嗯,是啊。那些低年級靈力弱的人和一些才上清揚求學的少年是不可能飄移過天蠶絲的,是以,那個線纜就會搭乘那些人去清揚。”

黑線!夏子希現在是完全的被打擊到了。這個清揚學院的花樣咋那麼多啊,還分情況?

“而之所以會有兩根天蠶絲,是為了不造成在空中時必要的危險。一根是用來上去的,一根則是下滑的。”看著夕兒被震住的臉,東方炎傷繼續解釋著這兩根銀線的用途。

考慮得真周到,連這麼細微的地方都注意到了,那個人不簡單啊。夏子希**著那細如發絲的銀線,陷入了沉思。


看著手裡的銀線,跟他的發色是多麼的相像啊。要是把這根銀線混在自己的發間,肯定是沒有人會注意到的吧。而且,如果當自己遇到危險時,這根銀線說不定會成為自己的救命武器呢。

“夕兒,你在想什麼?”看著愛不釋手的撫弄著天蠶絲的夕兒,東方炎傷不由溫柔的問道。

“炎,我也想要一根這樣的銀線。”夏子希期待的看著男人,他知道,這個似乎無所不能的男人會有辦法為自己找來一根這樣的銀色蠶絲的。

“好,既然夕兒想要,我一定會為夕兒找來,甚至是比這種天蠶絲更好的,只要是夕兒想要的。”寵溺的看著眼前絕美的少年,東方炎傷的心柔軟一片。

“炎,你真好。”站在男人的身邊,夏子希撒嬌似的拉住男人的寬大的手掌,把自己柔軟光滑的手放進那給自己安全感的手掌裡。

“老板,我也想要。”羨慕著看著眼前那美麗的一幕,肖鴉不由看向自己身邊的男人。真是不能比啊!你看看那個修羅般的男子對那個絕美的少年多好,想要什麼給什麼。

再看看自己身邊這個男人,不說那溫柔的眼神,還吝嗇得可以,竟然連他這麼窮的人的血汗錢都貪了。天啊,你為何不發下個雷把他給劈死算了。

“小烏鴉,你想要?”即墨浩然以詭異的眼神看著身邊的少年,臉上的笑說多邪惡就有多邪惡,笑得肖鴉毛骨悚然。

“當,當然!”心裡不住的敲響警鍾,讓他答得不是很理直氣壯。然而想到這個家伙還欠自己幾個月的工錢呢,肖鴉又不得不咬牙答道。

而且,眼前的這個天蠶絲很珍貴吧,肯定值不少錢,說不定還是無價之寶。要是能得到這種神奇的銀線,他也不虧啊。當然,前提是,身邊這個惡劣的男人給他的話。

“如果是小烏鴉想要,本公子自然是會想辦法給小烏鴉弄來了。不過俗話說得好啊,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小烏鴉,你准備拿什麼來換呢?”

“換?”他窮得一窮二白了,有什麼東西可以拿出來換的?肖鴉疑惑的看著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男人。

“當然,我不會為難你的。要的東西是你一定有的。”魚啊,快上鉤吧。

“那,那好。不過說好了,我沒有的東西你可不許硬說我有。”管他的,反正自己不吃虧。自己有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值錢的,看你到時候怎麼哭死。

“自然。”小烏鴉,你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的。我看上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呵呵呵……”

好,好可怕!老板笑得好可怕。自己是不是做錯什麼了,要知道老板好像從來就沒做過虧本的買賣。

肖鴉看著笑得張狂的男人,心裡止不住的後悔。

第三十九章 淺倉舞

就在夏子希他們說話的一瞬間,銀色絲線上飄滑的人影已經到了他們面前。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很美麗的女人。然而夏子希現在是完全沒有心思去注意她的美。相反,夏子希現在的心情可以說得上是憤怒的,生氣的。

因為,那個女人在下銀線的瞬間,竟然突然的撲到了炎的懷裡。雖然只是瞬間就又突然的跳開了,卻仍然讓夏子希感覺到不舒服。臉也瞬間的難看了起來。

“啊,炎傷,你好無情。本小姐這麼熱情的擁抱你竟然不要。”像是被什麼給燙到了似的,淺倉舞迅速的從東方炎傷的懷裡跳了出來,然後被氣得大呼小叫的,怒目的看著一臉面無表情的男人。

“呵呵,舞,你又不是不知道,東方全身都是冷氣,稍微離他近點都有被他給狠揍的可能啦。就算你是個女人,在東方的眼裡跟其他人也沒有區別的。”

“真是不識貨,本小姐這麼美麗的女人都忍心傷害。”淺倉舞噘著嘴抱怨。然而雖是在不滿男人剛才不讓他接觸的行為,可仔細的看去,卻會發現女人的眼裡還有一絲笑意。

她並不是真的在抱怨,因為她知道東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那個男人很強大卻也嗜血,很孤寂卻又高傲,不會允許任何人進入他的空間。哪怕是跟他很熟悉的自己和即墨,也不過是他生命中可有可無的存在吧。

就不知道這個高傲冷漠,似乎永遠都無情無心的男人,在他今後漫長的生命裡,是自己一個人走上帝王般永生的孤寂,還是會出現一個讓他能夠懂得感情的人陪伴在他的身邊。

“夕兒。”不去理會那個自戀的女人,東方炎傷關心的看著身旁的絕美少年。

夕兒他怎麼了,怎麼臉色突然變得好難看?

“嗯,炎,這個美麗的姐姐是誰啊。”嘴裡說得禮貌,然而眼裡卻完全沒有一絲的善意。夏子希緊緊的依偎進男人寬闊的胸膛,占有性十足的抱著男人那結實的腰。

不可否認,在看見那個女人投進炎的懷抱時,夏子希那一刻突然而來的憤怒,就像是自己最在意的東西突然發現被別人給搶走了似的,很難受,心很痛。

那個男人的懷抱從來都只為自己開放的,是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然而現在,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占據了他的位置,這讓夏子希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慌。

那個如同修羅般的男子,即使是對別人冷漠無情,然而對於自己,他卻從來都是溫柔的。占據著他的懷抱,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然而現在,夏子希卻不敢那麼肯定了,這個男人如此的優秀,如此的強大,他會永遠的屬於自己嗎?而自己這個來自異世的人類,卻是那麼的弱,只能成為炎的負擔。

心裡的思緒劇烈的起伏著,連帶著夏子希的臉也是一會青一會白,讓在一旁的東方炎傷看得心痛。

“夕兒,你在想什麼,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沒有啊。炎,我的臉色很難看麼?”伸手捧著自己小巧的臉,夏子希很心虛。

“嗯。夕兒你累了麼?”也是,一路上趕路,都沒怎麼休息過。雖然自己已經在盡量的照顧好夕兒了,然而夕兒的身體本來就重傷初愈,雖然有靈珠,卻也不易太過勞累的。

“沒……”

“啊,哇卡卡卡,即墨,這個美麗的如同花精靈的少年是誰啊,怎麼炎傷看起來好像很在意他呢?你看炎傷臉上的表情,真是好詭異好嚇人啊,我活了這麼久的青春年華,還沒看見炎傷露出過什麼別的表情呢,今天真是長眼了。”

拉著即墨浩然的衣領子,淺倉舞在一旁可以說是手舞足蹈的,這麼沒形象的樣子她現在是一點也沒注意到,這足以可以證明她現在是多麼的驚訝了。

“我說舞,你先放開我的衣服好不?”

提醒著女人的失態,隨即在淺倉舞放開自己後,即墨浩然在女人那殺人的眼光中,慢調細理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著。終於在女人發作的前一秒,即墨浩然才慢悠悠的開口了。

“那個少年你最好不要去打他的主意,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東方會怎麼對你。東方可是異常的在乎那個少年呢,甚至連別人多看那個少年一眼,他都恨不得去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

這一路走來,他可算是開眼了。東方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往日看他那副生人勿近的禁欲模樣,一但在乎起一個人來,那可真是火山爆發,可怕的占有欲啊。可怕得讓人心驚。

在第一次見到他時,由於少年那異常美艷的容貌,他不由的多看了兩眼,就差點被東方眼裡那殘虐的殺氣給嚇死。往後,吸取了教訓,他總算是沒被東方那詭異的眼神給煞到。

還好還好,他家的小烏鴉雖然沒有少年那麼美麗妖艷,看起來卻也可口無比啊,讓他看了每每的都想流口水啊。反正現在把小烏鴉給栓在了身邊,就不怕他會跑了。

“呃,不會這麼誇張吧。”

淺倉舞傻了,炎傷遇見自己生命中的靈魂了?

第四十章 進入清揚

“這就是清揚學院嗎?”夏子希看著眼前氣勢不凡的建築,久久無法回神。

果然是神奇的修靈界啊,是不可能以常理來想象的。

所以說在看到漂浮在空中的動物,和動物背上背著的人,以及背著大大砍刀的小孩在自己面前悠然而過的時候,他還是選擇無視吧。

“學院到了,小魅夕,到姐姐懷裡來,姐姐帶你去參觀參觀。”看著被男人抱在懷裡的那個精靈般美麗的少年,淺倉舞決定采取迂回戰略。

要想從炎傷手裡搶人,她自知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還是想辦法去引誘少年來得安全啊。

“夕兒累了吧,等到了我住的雅築,夕兒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不理會一旁聒噪的女人,東方炎傷直接無視淺倉舞那瞬間難看的臉色,抱著懷裡美麗妖冶的少年,走進了清揚的大門。

怨念啊!淺倉舞滿臉的黑線,死死的盯著男人遠去的背影。

“即墨,你說炎傷怎麼能夠這麼對我?啊~~~~啊~~~~啊~~~~~”要死了,我脆弱的心靈受傷了。好不容易看見一個如此美麗的少年,竟然已經名草有主了?

“東方一向如此對你!”即墨浩然不理會發狂的女人,拉著已經被眼前事物驚得呆滯了的小烏鴉,跟著東方的腳步也走進了清揚。

身後女人那初見時的驚艷感覺,在夏子希的心裡已經完全的轟然倒塌。

走進這個修靈界享有盛名的學院,夏子希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也感覺到很不自在,尤其是自己被男人抱在懷裡,面對著那些人好奇的眼神時。

“炎,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走啦。”受不了被一群人以異樣的眼光打量著,夏子希臉紅紅的看著抱著自己的男人。

“夕兒……”東方炎傷也注意到了那些人看著自己寶貝的眼神,臉色瞬間陰沉了起來。那些閃現著驚艷的眼神,讓東方炎傷感覺到不悅,很是不悅。

“炎,放我下來啊!”看炎似乎沒有放下自己的意思,夏子希不由更加的窘迫。

“不行。我們馬上就回雅築。”不想給那些人看到夕兒的模樣,夕兒只能是他的。東方炎傷摟緊懷裡的人兒,快速的向著自己住的地方移去。

“剛才那個少年好美啊,是我們學院中的人麼?怎麼以前沒看見啊。”在他們走後,那些來往於學院中的人不由好奇的問到。


“是啊是啊,你看到沒有,那個少年竟然是被炎傷大人抱著的呢。炎傷大人啊,那可是清揚裡最厲害的人之一呢。在學院裡這麼久,我可從來都沒看見他在意過什麼人呢。而剛才看見的那個少年卻被炎傷大人溫柔的抱著,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對啊對啊,炎傷大人好厲害的,是我最尊崇的人呢。”

“學院裡的四位大人,炎傷大人可是位於其首的呢。雖然他一直都冷漠得讓人害怕,卻無比否認那如同神祗的高貴。”

“啊,看剛才那個少年的年紀,會不會是炎傷大人的弟弟啊?要是他是炎傷大人的弟弟,那一定也很厲害吧。”

“炎傷大人的弟弟啊,要是跟我分在同一個班級就好了。美人啊,好養眼的說。”

“就你?還想跟炎傷大人的弟弟在一個班,你做夢吧你。就你那靈力水平,再回去奮斗過幾百年還差不多。不過我就不一樣了,本大人可是未來的天才啊,肯定會跟美人在一起的。”

“耀連輪,你說什麼!你找死啊你,竟敢貶低本少爺,還往你那丑臉上抹金,你個無恥的家伙。”

“丑臉?碧雲天,你這是赤-裸裸的嫉妒,嫉妒本大人長得比你瀟灑比你俊美比你帥氣。”

“你去死吧你。”

“本少爺會活得好好的,氣死你。”

只見在清揚學院裡,兩個清秀的少年吵得不可開交,引得來往於其間的學生們紛紛回首看去。

第四十一章 誓言

炎在清揚學院的住處是一處幽靜卻也寬敞的雅築。富有古典味道的院落,雕欄玉棟般的構造,顯示了其巧奪天工的藝術。

當看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夏子希就深深的喜歡上了這裡。清新的空氣,怡人的環境,還有身邊男人無微不至的愛護,都讓他感覺到心裡充斥著滿滿的幸福。

是以,當第二天從男人懷裡醒來的時候,他還有一點如陷夢裡的感覺。他是真的莫名其妙的來到了異世,還遇見了一個深愛著他的人嗎?

“夕兒,你醒了。”

東方炎傷其實很早就醒來了,卻是不想吵醒夕兒罷了。以他現在那渾厚的修為,根本就不需要睡覺的,只不過是為了陪著夕兒,抱著夕兒,感覺那份愛人在懷的幸福。

“嗯,炎……”

“夕兒,怎麼了?”把夕兒從柔軟的絲綢被裡輕柔的抱起,東方炎傷隨即拿出一把琉璃玉梳,為這個吸引了自己全部思緒的少年打理著那一頭美麗的銀色及膝長發。

“炎,你真的會永遠在我身邊嗎?不管我身在何處?”夏子希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他就是突然的害怕。如果這只是一個夢,是自己的臆想,等夢醒來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不過是虛幻罷了,他該怎麼辦?

或者有一天如自己突然而來的那樣,又突然的消失,見不到這個男人,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溫暖,那時候習慣了炎的寵愛的自己又該如何的面對人生?

他真的好害怕這個男人有一天會突然的離開自己。

“無論夕兒身在何方,我東方炎傷都會把夕兒找回來,把夕兒永遠的綁在我身邊。這是我的承諾。”也是吾之誓言。無論是誰擋在吾的面前,哪怕是仙魔,也一律殺無赦!

“是嗎?炎會永遠在我身邊。”炎,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見了,一定要來找我啊!無論我身在哪裡,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找到我的。你,有那個實力。

“夕兒,你在擔心什麼?”從醒來開始,夕兒似乎都在不安。夕兒,你在不安什麼。

“我不知道,好像感覺會有事發生似的。”心裡總感覺到有什麼在漸漸的接近,熟悉卻又悲傷的感覺讓他快喘不過氣來。


“夕兒,一切有我,我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接近你。所以,夕兒,不要再擔心了。”撫上夕兒不安的臉,東方炎傷溫暖安慰著美麗妖艷的少年的同時,眼裡卻藏著深沉的詭異。

會讓夕兒不安,看來他要好好的注意了。夕兒是他的珍寶,他絕不允許別人覬覦。

就在東方炎傷危險的瞇起眼,心裡不知在想著什麼的時候,就聽見外面遠遠的就傳來淺倉舞那個女人聒噪的尖音。

“小夕兒,小夕兒,快出來,姐姐帶你去學院外面繁華的地方,去見識見識咱們修靈界的不同凡響。小夕兒,小夕兒,小夕……呃……炎傷……”

看著瞬間出現在自己面前那足以凍死人的冰臉,淺倉舞識趣的閉嘴。慘了慘了,她怎麼就忘了美麗的精靈身邊還有一個煞氣十足的修羅。

“哈哈,呵呵,今天天氣真好啊。”顧左右而其他,淺倉舞馬上裝傻。

“你來干什麼?”

“炎傷,不要那麼凶嘛。你嚇到人家了。”看到東方炎傷那冷酷的臉,陰寒的語氣,淺倉舞直覺不好。天啊,她似乎來得不是時候,難道是自己打擾炎傷的好事了?

嗯嗯,越看越這麼覺得。淺倉舞偷偷的上下注視著男人,評頭論足了一番,然後肯定的點頭。難怪東方臉色這麼難看,原來是欲求不滿啊。理解理解,男人早上的沖動啊。不過,小夕兒沒事吧,她可是專門來找他的呢。

“沒事就滾。”注意到淺倉舞那詭異的眼神,東方炎傷瞬間產生了一種沖動,把這個該死的女人給扔出去的沖動。

“別,別啊,我真的是有事來著。小夕兒還好吧,我是來帶小夕兒出去轉轉的。”趕緊表明自己的來意,不然可能真的就會被這個無情的男人給踢出去了。

“不行,夕兒不能出去。”他都恨不得把夕兒栓在房裡,不給別人看見。這個女人竟然還想帶夕兒出去,他不會答應的。

“為什麼不行啊。既然小夕兒來了清揚,遲早會被大家知道的。何況,你今天不是要去跟院長老頭兒談夕兒入清揚的事嗎?難道你放心把小夕兒一個人留在這裡?”

東方炎傷沉默了。是啊,他不放心把夕兒獨自的留在這裡。何況,夕兒一個人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也一定會害怕,感到孤獨的,尤其是剛才,他明顯的感覺到了夕兒的不安。

“你把夕兒帶出去可以,但是你必須保證夕兒的安全。不然,我就殺了你!”

“我知道了啦。”嗚嗚,炎傷好無情,我是好心才來帶小夕兒出去玩的,炎傷這個死家伙,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威脅我,可憐的人家啊!

第四十二章 凜天

“小夕兒,來,牽著舞姐姐的手,別走丟了。”走在清揚學院外熱鬧的街區,淺倉舞馬上就露出一副狼外婆誘-拐小紅帽的姿勢,笑得一臉燦爛。可惜,某只小白兔也並不單純。

“白癡!”當我是小孩子好騙啊!雖然我現在的外貌看起來是像一個不喑世事的精靈,可卻不代表我無知。

“小夕兒,嗚嗚,你太傷姐姐的心了。你知道姐姐為了帶你出來,遭受了東方那個修羅多少的暗眼嗎?最後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才把你從東方的手裡給拯救出來的。你不感謝我就算了,竟然也學著別人給我白眼?嗚嗚,我不要活了啦!”

黑線!夏子希看著面前毫無形象可言的女人,暗自反省,下次絕對絕對不要再和這個女人走到一起了。

察覺到街上的人頻頻的看向他們這個方向,夏子希馬上遠離那個女人一丈之外,以示他不認識這個女人。

現在是清揚學院開學前夕,因此,街上很多人都是清揚的學子,出來買一些必需品的。除了街上的商家,還有的應該就是一些才趕回清揚的學子。

夏子希環顧四周,打量著來來往往的人,發覺這個地方真的很熱鬧,賣的東西也是一些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事物。


不愧是神秘的修靈界啊!要不是他來到異世時身體是靈緹,應該就不可能見識到這些驚奇的東西了吧。雖然在凡塵俗世裡可能也會有一段精彩的人生,他卻很是喜歡現在的生活呢。

“小夕兒,你別走啊。”看到那個絕美的少年不理會自己,徑直的向前走去,淺倉舞不由急忙的跟上去。

天啊,她可是跟炎傷打了保證的啊。要是小夕兒被什麼**大叔給非禮了,那個渾身煞氣十足的修羅非滅了自己不可。她可還沒活夠的說,怎麼能就英年早逝了呢。

而且看現在街上的那些人的樣子,顯然小夕兒的美貌威力十足啊,怪不得炎傷不願讓這個美麗的少年出來呢。這麼美麗妖冶的孩子,即使是她,都忍不住想要抱住狠狠的**的說。

不過,天殺的,那些男人的眼睛都長到頭頂了嗎?沒看見小夕兒美是美,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孩子嗎?放她怎麼一個大美女在街上,竟然視而不見,真是豈有此理啊!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呃?小夕兒哪裡去了?”就在淺倉舞覺得自己被忽視了而感到憤怒的時候,卻吃驚的發現,那個美麗纖長的少年竟然……不見了……

神啊,難道是本小姐太美了,遭天嫉嗎?小夕兒,我要死了,會被東方給宰了的。心驚膽戰的淺倉舞再也顧不得其他,尋著小夕兒剛才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等她好不容易找到那個少年的蹤影時,卻看見少年正跟一個俊美的男人在一起。這下,淺倉舞顧不得看清那個男人是誰,馬上就沖了上去,護犢般的擋在少年的面前。

“咦?凜天學長,怎麼是你?”看著面前的男人,淺倉舞楞住了。

“為什麼不可以是我?”眼前俊美的男人笑得一臉溫柔,然而淺倉舞卻從男人的眼睛裡看到了深深疏離與淡漠。

“啊,不是,我只是沒想到凜天學長會回清揚,因為聽說凜天學長你似乎准備離開學院的,所以才會……很抱歉,我失禮了。”

在這個男人面前,淺倉舞感覺到很壓抑,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離他越遠越好。她不知道這是為何故,為何從她的靈魂深處感覺到深深的不安。

“沒什麼,而且我現在也並不准備離開清揚。對了,這個孩子是?”看著淺倉舞身後緊緊護著的少年,男人笑得溫柔,卻無法掩飾眼裡那一閃而過的精光。

“啊,您說小夕兒啊,小夕兒是炎傷大人最在乎的人呢。是炎傷大人這次回來帶在身邊的孩子。”以自己的身體遮住男人探視的眼光,淺倉舞在提到炎傷的時候,故意重重的咬著‘炎傷大人’的名字。

“夕兒嗎?原來你現在叫夕兒啊。”男人似喃喃的輕語著,眼神卻很是復雜的看著女人身後沒有表情的絕美少年。

“凜天學長,你在說什麼?”沒有聽清男人的話語,淺倉舞疑惑的看著一臉感慨的男人,直覺事情似乎嚴重了。

“哦,沒什麼。你們是出來買東西的吧,我就不打擾了。夕兒,我們學院見吧。”男人笑了笑,然後就離開了。然而淺倉舞卻看見,在男人離開的那一剎那,他眼裡深深的悲傷。

第四十三章 靈獸店

“小夕兒,怎麼回事?你怎麼會遇見那個男人的?”轉過身,淺倉舞看著身後美麗妖嬈的少年,疑惑的問道。

看剛才凜天學長走時的眼神,淺倉舞就覺得深深的不安,似乎會有什麼大事發生似的。難道說會是因為自己沒有看好小夕兒,而被別的男人覬覦,因此引起炎傷那個修羅般的家伙的不滿,然後把自己給滅了?

那個,炎傷應該不會那麼無情吧?


不過可能性似乎也蠻高的啊。炎傷那個家伙平時總是一臉冷酷無情的樣子,感覺他似乎什麼也不在意。可就是這種沒有心的男人,一旦對什麼認了真,那後果可是驚天地般的激烈呢。

她會不會英年早逝啊?想到這種可能,淺倉舞就不由瑟瑟的抖了抖。

神啊,讓炎傷徹底的無視我吧。

“我怎麼知道。我不過是走到這裡,然後那個男人就站在了我的面前。”看著動作誇張的女人,夏子希直接無視。然而想到剛才那個以奇怪眼神看著自己的男人,夏子希也不由沉默。

那個男人是誰?似乎有很熟悉的感覺,然而他敢肯定,自己的確是沒有見過他的。

“這麼說來,是凜天學長對小夕兒有想法?的確,小夕兒長著一張誘-人的臉。”用手指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淺倉舞沉思。然後像是為了確定般,淺倉舞抬頭看了看身邊少年那絕美的臉,再次肯定的點頭。

黑線!夏子希決定不再理會這個脫線的女人,獨自向前走去。然而沒走幾步,他就突然的停住了。

“小夕兒,怎麼了?”看著少年突然的停了下來,淺倉舞關心的問道。這次她一定得死死的跟在小夕兒身邊,順便趕跑那些意圖不軌的蒼蠅們。不然,見血的就會是自己的說。

“那個是?”夏子希手指著身邊不遠處的一家裝飾雅致的店鋪,好奇的問身邊的女人。

“那個啊,是靈獸店,小夕兒想進去看看嗎?”淺倉舞順著少年指去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讓少年停下腳步的竟然是一家賣靈獸的店鋪。

原來不知何時,他們竟然站在了一家靈獸店鋪的旁邊。而看小夕兒的樣子,他似乎對靈獸很感興趣啊!

“靈獸店?”靈獸?聽到這個詞,夏子希不由愣住。自己好像就是靈獸吧。炎曾經有跟自己說過,自己也是靈獸來著。

禁不住心裡的好奇,夏子希隨即走了進去。而淺倉舞自然不可能傻站在外面,也跟著走了進去。

“小夕兒,你想要靈獸啊,舞姐姐買給你好了。老板,你這裡有什麼好的靈獸,適合我弟弟的,拿出來看看。”注意到小夕兒好奇的表情,淺倉舞對著一旁看見顧客臨門而笑意盈盈的靈獸店老板說道。

“這位小少爺,你想要什麼類型的靈獸?本店的靈獸種類齊全,在這一帶都可以說是很有名氣的。而且清揚學院的學生們要靈獸幾乎都是來本店買的,看小少爺你的樣子,應該是今年准備上清揚的吧。”

店鋪的老板在一旁滔滔的說著,夏子希卻完全沒有心思去聽。他現在的目光全被櫃台閣上的一只靈獸吸引住了。

“老板,我要那個!”指著那只櫃台閣上趴著的靈獸,夏子希回頭對店鋪的老板吩咐道。

“呃?小少爺,你確定你要的是那只靈獸?”靈獸店老板看著少年指去的方向,再次驚異的問道。

“對,我就要它!”肯定的點頭,夏子希再次重申。

“小夕兒,你要一只靈緹干什麼?雖然靈緹是很可愛,卻沒什麼戰斗力的。”以為少年是不知道靈緹在修靈界的底下,淺倉舞出聲勸說道。

雖然靈緹也是靈獸的一種,然而在修靈界,靈緹卻沒什麼攻擊力,只因為長得可愛而被作為一種靈寵養著罷了。

現在,既然小夕兒想要一只靈獸,那當然得選好的,有很強攻擊力,能夠在危險時刻保護小夕兒的靈獸才行呢。

“而且,小夕兒你看,這只靈緹看起來懶洋洋的,根本就沒什麼精神,別不是一只有疾的?”淺倉舞看著櫃台閣上那只無精打采的靈緹,不由皺眉。

“是啊,小少爺,你還是另選一只吧。實話跟你說,這只靈緹由於太懶了,整天的睡覺,才被它的上任主人給賣到我這裡來的。本來我都不想收的,可最後實在是挨不住那個人的苦苦哀求,才勉強答應的。現在每天看到它,我都要後悔死了。”

想到它一天吃得那個多啊,睡得那個狂啊,他都要捶胸頓足好久,才發-洩出自己心中的氣悶。虧本生意啊,真是虧本生意啊。


“小夕兒,我們另選一只靈獸吧。不說這只靈緹已經被人孵化不會忠心護主,就說它那個樣子,買回去也沒什麼用啊。”淺倉舞再次看了那只靈緹一眼,雖然雪白的絨毛小小的身體很是可愛,然而它那懶洋洋的樣子卻讓她皺眉。

而且可恨的是,她竟然從那只卑微的靈緹眼裡看到了蔑視,還是對她,淺倉舞淺大小姐的蔑視。

“我就要它!”

第四十四章 靈緹

淺倉舞一路黑著臉的走回清揚。看著身邊被小夕兒抱在懷裡的靈緹,再次怨念!

“炎。”回到東方炎傷所在的雅築,夏子希才走進古典雅致的屋內,就被男人強壯的手臂抱進了一個寬厚的懷裡。

“夕兒,你回來了。”緊緊的摟住懷裡美麗的少年,東方炎傷發現,夕兒不過是才不在自己身邊一會兒,他就已經深深的思念夕兒了。

“喂,我說東方啊,你能不能別刺激我啊。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是讓人毛骨悚然。”嗜血的修羅竟然一臉的溫柔,讓他怎麼看怎麼覺得惡寒。

還是平時看慣了東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現在突然的轉變還真是讓他反應不過來。

“即墨,你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帶著你的寵物。”淺倉舞隨著少年的身後走進雅築,就看見即墨浩然正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在即墨的身邊,還站著一個清秀的少年。

她記得,那是即墨這次從俗世中帶回來的少年。

“舞大小姐,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不過,寵物?這個形容我喜歡。即墨浩然看了身邊的小烏鴉一眼,笑得得意。

“你不是和炎傷一起去院長那裡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入學的程序什麼時候這麼神速了?”淺倉舞疑惑。院長那個老狐狸這麼容易就答應了?什麼時候他這麼好說話了?

“沒有,老狐狸還沒答應。雖然那個老狐狸被東方身上的煞氣驚得虛汗都快‘飛流直下三千尺了’,卻不知為何硬是咬牙挺過來了。你不知道,東方當時的臉色那叫一個凶戾啊,連我見了都差點逃跑。那個老狐狸不愧是活了幾千年的老人精了,心理承受能力就是強啊。”

想到當時東方差點暴走的樣子,即墨浩然現在還覺得心有余悸。修羅果然凶殘。

“那最後怎麼樣了?炎傷不會是砸了院長的房子吧。”狂怒起來的男人破壞力那叫一個驚人。希望沒死人,不然後果就大了。

“沒有,老狐狸也知道不能做得太過了,於是提出一個折中的辦法,讓東方帶著人去給他看看,測試測試小夕兒的靈力,看小夕兒是否過關。”

“然後你們就這樣回來了?”

“是啊,不然還能怎麼樣。東方當時可是二話不說的轉身就走,我想東方應該不會答應吧。”畢竟看小夕兒那個樣子,可是一點靈力都沒有啊。雖然他不怎麼相信,東方看上的人會如此的弱,然而不管他怎麼暗中試探,奈何少年就是沒有反應。

“這樣啊。”淺倉舞也不由沉默。清揚學院是修靈界享戶盛名的修道學院,要想進來自然得有實力才行。而看小夕兒的樣子,卻是完全不像有靈力的人啊,會被拒絕也在意料之中。

“不過,低年級的學生好像不要多少的靈力,看資質好就會收的吧,院長應該不會如此的不通人情啊。”又一想,淺倉舞覺得怎麼不對勁啊。以炎傷在學院的地位,院長不至於會不答應吧,畢竟要收一個人對於清揚的院長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

“問題是,東方要小夕兒跟他在一起。”

“嘎?”什麼,炎傷想要小夕兒跟他一個班?不會吧。炎傷的班級在清揚是出了名的怪物之班啊,裡面的人都不正常的說。如果小夕兒進去了,那?

想到這個可能,淺倉舞不由狂汗!不要啊,小夕兒這麼可愛,會被那些怪物分食的。不過有炎傷在,應該沒有人敢打小夕兒的注意吧。我就說,院長怎麼會不同意的呢。

不過,炎傷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讓小夕兒跟他一起上高年級。

就在淺倉舞想不通,回過身准備去問那個男人的時候,突然眼前什麼東西從她的臉頰旁一晃而過,差點撲上她美麗的臉蛋。

淺倉舞楞了楞神,然後回過頭去看是什麼東西差點跟自己來個親密接觸,結果卻發現,那個東西竟然是那個該死的靈緹。

看著明顯是被人扔出去,撞到屋內雕刻著花紋柱子的靈緹,淺倉舞瞬間黑下臉。那由於靈緹下滑,瞬間在柱子上留下的幾道長長的深刻爪痕,觸目驚心。

第四十五章 土豆兒

“這是怎麼回事?”怒氣沖沖的女人轉過身,看見的卻是毫無表情的東方炎傷和一臉莫名其妙的絕美少年,淺倉舞心裡的感覺是如此的無力。

她剛才差點被毀容了耶,怎麼炎傷好像比她更生氣?

“小夕兒,那只靈緹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她炎傷是在吃一只靈緹的醋,才把那只該死的靈緹亂扔的。而自己就那麼倒霉,恰巧在靈緹飛出去的路徑上。

“我也不知道啊。剛才土豆兒還睡得好好的,可是卻突然發狂的想跳到炎的身上,然後就被炎給扔出去了。”夏子希也很莫名其妙。從看見它就一直懶洋洋的靈緹,怎麼在突然見到炎的時候,異常的活躍起來了?

“土豆兒?”囧。好惡俗的名字。

“夕兒,這只靈緹你是從哪裡來的?”東方炎傷看著不遠處被自己扔出去,晃了晃腦袋,似乎又想在跳過的靈獸,眼神裡充滿殺氣。

“是剛才在外面買的。”怎麼,有什麼問題嗎?為什麼炎的臉色如此的難看?

“外面買的?”東方炎傷聽到這話,然後轉過頭冷冷的看著手足無措的淺倉舞。

“那個不關我的事啊,是小夕兒非要這只靈緹的,我有什麼辦法。”我真是冤啊。

“炎,怎麼了?”夏子希疑惑的問道。他買的這只靈獸有什麼問題嗎?之所以會買這只靈獸,不過是他心裡的一種感覺罷了。在看見這只靈獸的第一眼,他就莫名其妙的覺得熟悉,因此想也沒想,就買下來了。


“沒什麼,不過是有些怪異罷了。”從剛才它突然跳上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間,東方炎傷明顯的感覺到另一種氣息,那絕對不是靈緹所應有的。是以他才會擔心,這麼一只怪異的靈獸突然的出現在夕兒的身邊,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怪異?”好像真的有些怪異呢。夏子希看著不遠處被炎給扔出去的靈獸,點頭贊同。

土豆兒為什麼看見炎的時候就精神了?在自己的懷裡它還昏昏欲睡呢。而且看它現在這個樣子,似乎還想躍躍欲試的跳到炎的身上呢。

要不是炎現在身上殺氣濃厚,冷冷的看著它,讓它感覺到了危險,估計土豆兒現在已經掛在炎的身上了吧。

“嗷嗚……”也許是看出了炎的危險,小靈獸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軟毛,然後再次出人意料的一跳。只不過這次的目標不在是炎,而是在一旁看好戲的即墨浩然。

然後……

“嘎?”“哇卡卡……”

夏子希楞住,淺倉舞狂笑,東方炎傷還是面無表情,不過仔細一看,還是能發現他嘴角的抽搐。至於即墨浩然,他已經完全的石化了。

“哇哈哈哈,即墨,你竟然被一只靈緹給非禮了……哇哈哈哈,太好笑了。”一楞之後,淺倉舞看著即墨那副呆滯的樣子,狂笑。

卻是原來,小靈緹輕輕一跳,就跳上了即墨的肩,然後對著即墨的嘴就來了一個深情的長吻,嚇傻了被它非禮的男人。

“呸呸呸……我要宰了你!”即墨浩然現在是氣瘋了,竟然被一只靈獸給占了便宜。從來只有他占別人便宜的份,現在竟然因為一個不察,就被一只低微的靈緹給吻了。如果是一個美麗的少年,也許他會樂意接受。可現在卻是一只畜生。他對動物沒興趣。

跳起來,即墨浩然伸手就想掐住那只靈緹的脖子,無奈靈緹非禮了他之後,也知道要逃命,早已跑掉了。

“沒想到,這只靈緹竟然好男色?連即墨這種貨色都看得上眼。看來我要好好的防備它,別給它占了小夕兒的便宜。不過,好像它看見小夕兒的時候沒有這種反應吧。”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土豆兒?”看著被即墨浩然到處追趕著的土豆兒,不知為什麼,夏子希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反而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這是怎麼回事?

“夕兒,以後你不許抱這只靈緹,不然我就宰了它。”想到這只靈獸剛才出人意料的舉動,東方炎傷就瞬間黑線!

“炎,放心吧,土豆兒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何況要怎麼樣早就做了,也不會等到以後。而且,比起他來,炎被占便宜的可能性更大,他才應該擔心吧。

看來以後要對土豆兒進行教育,讓它知道主人的男人是不能動的,不然我就把它給烹了。

“不行,夕兒,答應我,不許抱。”

“好。”

第四十六章 院長

“就是這個孩子?”

“嗯。”看著坐在雕花木椅上的男人,東方炎傷直覺的皺眉。為什麼他總感覺老狐狸看夕兒的眼神怪怪的。移動身體擋在夕兒的面前,遮住男人那探視的眼,東方炎傷冷冷的看著他。

“東方,你遮住我視線了。”

黑線!即墨浩然和淺倉舞以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坐在那裡的男人。他難道沒看見東方已經快要暴走了嗎?竟然還敢以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小夕兒。

雖然小夕兒是長得很美,可是以這個老家伙那活了幾千年都還沒死翹翹的人生,不該看不清東方對這個孩子的占有欲吧。

就算他是清揚學院的院長,也應該知道東方的屁-股是摸不得的。哦,錯了,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我說,院長今天怎麼感覺傻傻的,一點也沒有平時的精明樣?”淺倉舞拉過一旁看好戲的即墨浩然,悄悄的問道。

“嗯,據本少爺的觀察,老狐狸今天有貓膩啊有貓膩。”撫-摸著自己的下巴,即墨浩然深沉的說道。

如果他剛才沒有看錯的話,在東方他們進來後,老狐狸在看見小夕兒的時候明顯楞了一下,之後他的神情似乎很激動,雖然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然後卻怎麼可能逃過本少爺的眼睛。

“即墨,你剛才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在說一遍吧。”清揚學院的院長梓桑極笑得很是和藹的轉頭溫柔的說道,然而誰都知道,當老狐狸以這種語氣跟你說話時,那就恭喜了你了,你中大獎了,被狐狸給看上了。

“院長啊,我是說小夕兒要跟東方在一起就讀高年級這個問題,你怎麼說?”轉移話題,轉移話題,不然被老狐狸盯上就有得自己受的。

本來他都以為東方放棄了呢,畢竟以東方那麼在乎小夕兒的樣子,是不會讓小夕兒有任何危險的。然而卻沒想到,今天一大早跑到東方的雅築,就看見東方摟著少年出來,向著院長所在地走去。

“東方,我不同意,這個孩子不能跟你一個班。想必你也知道,這個孩子身上根本就沒有多少靈力,這樣在高年級是會很危險的。就算有你的保護,你也不可能一直在他身邊吧,難道你想看到這個孩子受傷嗎?”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會一直在夕兒身邊保護他。”而且,誰說他的夕兒沒有靈力的。如果沒有足夠的准備,他怎麼可能會拿夕兒的安全開玩笑。

“東方!”梓桑極看著眼前這個冷森的男人,眉頭死死的糾結。

“只要夕兒有足夠的靈力,你就會同意是吧!”東方炎傷看著梓桑極,冷漠的說道。夕兒必須在自己的身邊,不管有任何的理由,他都不會讓夕兒離開自己的視線。

“是的!”以疑惑的眼神看著東方炎傷,梓桑極不明白這個他一直看不懂的男人為什麼會有如此的自信。梓桑極相信自己的感應探視,他身後的那個少年身上絕對沒有強大的靈力存在。

“那好,這可是你說的。”東方炎傷深深的看了這個清揚學院的院長一眼,然後回過身柔情的注視著那個從剛才就一直靜靜站著的絕美少年。

“炎……”

“夕兒,別擔心。”說著,東方炎傷就伸出手輕輕的拿開了少年頭上髻發的玉簪。那是一只樣式精美的淺紫色玉簪,渾體都透著古老的神秘氣息。

而在拿下玉簪的一剎那,梓桑極就驚訝的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力從少年身上爆發出來。而那股靈力的強大絕不亞於現在的自己。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個少年身上會有如此強大的靈力?

而在被拿下玉簪後,少年那頭美麗的銀色長發就開始無風自動起來,梓桑極知道,那是因為少年靈力外放的原因。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如果現在沒有東方炎傷放在夏子希腰身的手緊緊的摟著他的話,夏子希可能已經因為控制不住靈力而漂浮起來了。

第四十七章 封印之器

是的,夏子希現在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強大靈力,因為那畢竟不是靠自己修煉得來的。自從那天吃下炎給的靈珠後,夏子希就感覺到自己身體上的巨大變化。不僅是因為身體為什麼會突然的成長為少年,就連一身強大的靈力就讓他吃驚。

炎到底給自己吃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記得當初在摩脈之森的時候,那只小貓給自己吃的靈珠不過是讓自己化形而已,就那還只是勉勉強強。與炎給自己吃的靈珠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嘛。

何況以夏子希一個生長在現代科技發達的時代的人來說,他根本就是對於靈力這種東西完全的陌生,這叫才接觸異世不久的他如何去控制。

雖然炎都有教他,但畢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熟練的。於是東方炎傷就想到了清揚學院。清揚學院畢竟在修靈界都是很有名的修道學院,對於教一個才入門的少年怎樣控制靈力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這也是他為什麼會帶夕兒來清揚的原因。

而現在首要的問題就是讓夕兒入學,並且是跟自己一起。因為他不敢保證,在別人知道了夕兒身上的強大靈力後,會不會打夕兒的主意。

“怎麼會?”梓桑極目瞪口呆的看著被東方炎傷抱在懷裡的絕美少年,喃喃的說道。為什麼這個少年身上會有如此強大的靈力?剛才明明感覺不到的啊,難道是……封印……

瞥見東方手裡精致的淺紫色玉簪,梓桑極眼裡閃過一抹幽暗的精光。看來果然是封印啊。用一只玉簪封印少年身上的強大靈力,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異常。呵呵,就連活了幾千年的自己也被騙了呢。

不過,這只玉簪雖然精致漂亮,然而看起來很平常啊,一點也不像是什麼強大的封印之器,為什麼它卻能夠封印住如此強大的靈力呢?不解啊。

不理會眾人驚愕的表情,東方炎傷再度把玉簪插入少年的發際。瞬間,少年身上強大的靈力突然消失了,好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剛才不過是眾人的錯覺罷了。

“夕兒,我們走吧。”不去看表情各異的眾人,東方炎傷擁著懷裡的少年,就想離開。然而還沒移動幾步,就被人叫住了。

“等等,東方,你不想解釋一下麼?”看著東方擁著少年准備離開,梓桑極不由叫住男人。在怎麼說這個少年也即將進入清揚學院,而自己身為清揚的院長,怎麼說也應該知道一下少年的情況啊。

“解釋?”為什麼要解釋?轉身冷冷的看著梓桑極,東方炎傷眼裡是說不出的陰寒。

“呃?”被東方炎傷那陰森的眼神盯著,梓桑極不由冷汗淋漓。同時,梓桑極也不由疑惑,以自己修行了幾千年的歲月,在怎麼說也應該比這個看起來就很危險的男人強啊,為什麼在剛才那一瞬間自己會感覺到害怕?

對了,是威壓!東方的氣勢讓人會不由自主的感覺到戰栗,充滿了嗜血殺戮的味道。同時不知為何卻也讓人感覺到王者的霸氣,讓人想要深深的臣服。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竟然從東方的身上感覺到了高位者的藐視蒼生?東方炎傷不過是一個凡塵之人啊,在怎麼的擁有權勢也不過如此,為什麼他現在給自己的感覺完全不像是一個凡塵的人類?難道說,他也封印了自己一部分的靈力?

想到這個可能,梓桑極不由上下打量著東方炎傷。然而不論怎麼的看,也沒有見到什麼諸如封印之類的器物,難道是自己想錯了?陷入沉思的梓桑極自然不知道,東方炎傷掩飾在華麗衣袍下的手,中指上有著一枚古樸卻死寂的指環。

雖然知道自己可能已經引起了梓桑極的注意,然而東方炎傷卻也不怎麼在意,畢竟夕兒現在在自己的身邊,必要的實力是很好的警告,讓那些膽敢打夕兒主意的人有所顧忌。

夕兒的靈力被自己以玉簪封印,不過是不希望夕兒強大的靈力引起別人的注意罷了。而且,夕兒現在根本不能靈活的運用這突然獲得的強大靈力,封印起來也不過是暫時的壓制。

那枚靈珠果然不凡,夕兒吃了後沒多久不僅身體受的重傷馬上的痊愈,就連靈力也強大如此,不愧是活了幾萬年的龍族長老的內丹啊!

以自己身體流淌著強大力量的古老血脈為祭,以上好的靈界紫玉為媒,費時良久才煉制而成的封印之器,豈是別人能夠輕易的看破的。

既然夕兒已經能夠留在自己身邊,東方炎傷摟著少年不再停留的離開。而看了看呆滯的院長,再看看男人消失的方向,即墨浩然和淺倉舞瞬間做出決定,還是離心情復雜的院長遠一點,也隨即跟著男人的腳步快速的消失了。

而在東方炎傷一行人都離開後,清揚院長的房間裡卻突然的出現了一個人,對著梓桑極說道。

“龍族設下的陷阱失敗,追去的龍族長老失蹤,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

“什麼!”

。。。。。。。。。。。

第四十八章 背後的沉默

回雅築的路上,一行人沉默得異常。當然,淺倉舞和即墨浩然是因為太吃驚了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剛才在院長室裡發生的事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小夕兒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靈力,他們一點感覺沒有不說,其實心裡還一直把他當成是一個普通的凡塵之人。雖然剛才已經知道那是由於被封印的緣故,可心裡還是難免有些接受不了。

一個異常可愛的少年怎麼會擁有比他們還要強大的靈力的?淺倉舞和即墨浩然不由望向走在前面被東方占有欲十足的擁著的少年。少年那一頭美麗的銀發上,一支精致的紫色玉簪在陽光下煥發著耀眼的色澤。

比起淺倉舞和即墨浩然不知該怎麼開口而保持著沉默,走在前面的東方炎傷不說話自然是性格使然。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夕兒的事只要自己知道就好,其他的人全不在他考慮的范圍之內。

“那個,東方,小夕兒他……”小夕兒為什麼要封印自己的靈力?既然已經來到了修靈界,封印自己的靈力不就是沒有必要了嗎?而且在整個修靈界,都幾乎是靠靈力說話的。

如果小夕兒一直這樣讓人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人的樣子,在這裡是很容易被人欺負的。何況,東方又要小夕兒跟他一個班,那個在清揚學院中不知讓多少人既羨慕又嫉妒,既崇敬又害怕的怪物之班級。

東方炎傷自然知道他們想要說的是什麼,雖然不想讓別人知道太多關於夕兒的事,可既然自己已經帶著夕兒來到了清揚,以後夕兒擁有強大靈力的事他們遲早也會知道的。

而且在這裡,夕兒的確也需要他們的保護。想到這裡,東方炎傷不由停下腳步,沉默良久,最後才開口:“夕兒曾經受了很重的傷,現在完全控制不了自己體內的靈力。”

是啊,當初自己見到夕兒的時候,他還是一只靈緹的樣子,身體虛弱得連自己都感覺不到靈力的存在,完全是一只在普通不過的靈界低級靈獸。要不是之後親眼目睹了夕兒在自己面前的化形,誰又能知道現在這個被自己緊緊摟著的少年原形竟然是靈緹呢。

可是,夕兒真的是靈緹嗎?為什麼自己心裡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呢。

“什麼,小夕兒受傷了?嚴不嚴重,快讓姐姐仔細的檢查檢查,最好把衣服都脫了,讓我們來個面對面的深沉交流……厄,當我什麼也沒說。”

感受到一股陰沉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似乎如同要把自己給陵遲了般,淺倉舞馬上識趣的縮回自己伸出去想要拉過少年的手,對著東方那張完全寒下來的臉笑得異常的諂媚。

唉,不能怪她沒骨氣啊,自己實在是很畏懼東方面無表情時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濃重的嗜血殺意啊。這幾天看東方對小夕兒溫柔的樣子,自己都差點忘記東方的本質是多麼的冷血了。不行,要警戒要警戒!

“那麼說來,東方你帶小夕兒來清揚就是為了讓小夕兒慢慢的控制體內的靈力了。”即墨浩然一聽馬上就明白了東方的意圖,要知道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體內的靈力都控制不了,那可是很危險的。

“不過,有東方你的保護,小夕兒怎麼可能會受傷的?”即墨浩然看向冷漠的男人,不由疑惑。以他這幾天看東方對那個少年的在意,是根本不可能會讓那個少年有絲毫的危險的。還是說,有誰竟然比東方還厲害,進而讓東方也保護不了那個他所在意的少年?這,可能嗎?

“我不知道。在我遇見夕兒的時候,他就已經身受重傷了。”想到誰竟然如此的狠毒,傷害夕兒如此之深,甚至連人形都保持不了,東方炎傷的眼裡就不由閃過一絲戾芒。

不要讓他知道是誰,不然阿修羅的地獄會很歡迎的為他打開。

“東方你也不知道?小夕兒……”淺倉舞驚呼,看向男人身旁的少年以充滿詢問的眼神緊緊的注視著他。而且,什麼叫‘在我遇見夕兒的時候’?難道說……

“那個,那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夏子希現在很是手足無措,看向對面那幾雙好奇的眼睛,有些赧然。這讓他怎麼說?說自己其實不是那只靈緹,而是一個曾經面向未來的大好青年?

“小夕兒你怎麼會不知道呢?”難道是受傷的時候傷了腦子?可憐的小夕兒啊,來姐姐懷裡讓姐姐安慰安慰你。不過,感受到從剛才開始就寒氣飄飄的某人,還是算了吧。

“厄,那個那個,我醒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了。”嗚嗚,我也很不想啊,什麼都很陌生,孤寂得讓人害怕的森林。還好當時沒多久就出現了一只不同尋常的小貓,一直陪著自己,不然自己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從來沒有經歷過什麼詭異事件的自己,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如果沒有那只小貓的話,不知自己會不會崩潰?那種面對寂靜森林的絕望,驚慌,真的很不好受。


“醒來?”難道說是因為夕兒身受重傷,所以那個可能會是夕兒以前的孵化人的人就拋棄了夕兒?還是說是出了什麼事故,因此跟夕兒走散了?不管是哪一種,夕兒現在都是自己的,任何人都別想從自己的手裡搶走屬於自己的夕兒。哪怕是夕兒以前的主人。

既然他不能保護好夕兒,甚至還讓夕兒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不管有何種理由,都不能讓自己放手。何況,現在是自己為夕兒取了屬於自己的名字,如果到時候誰敢來破壞屬於自己的救贖的話,那就殺了他好了。

東方炎傷眼裡閃過殘虐的光芒,嘴角彎起一彎冷笑,然而卻在下一刻看向身旁的少年的時候,迅速的消失,轉化而成淡淡的溫柔。這一快速的變化夏子希沒有注意到,然而面對著東方炎傷的淺倉舞和即墨浩然卻是很清楚的看見了。

看來東方是動了殺意啊,是誰這麼倒霉,會被東方這尊大神給煞到?

一行各懷心事的人再度沉默。而此時的清揚學院裡明顯的增加了很多來往於其中的人。

明天,就是清揚學院開學的日子,也是一度的新生報道的日子。

第四十九章 小跡的到來

回到充滿古典韻味的雅築,夏子希才從東方炎傷的懷裡出來,還沒來得及站好,就被雅築內一個突然沖過來的身影緊緊的抱住。

“小夕!”

“小跡,你怎麼來了?”夏子希看著緊緊抱著自己,眼裡還充盈著晶瑩的眼淚的少年,既是驚訝又是疑惑。小跡不是在炎的炎觴宮麼,怎麼會到這裡來的?難道說……

看見小跡身後的大漢野邢,夏子希回過頭望向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冷酷男人,臉上雖然還在疑惑,然而心裡卻控制不住的雀躍。是炎對不對?是炎讓人帶小跡來這裡的。

“我怕夕兒會寂寞,所以讓野邢把他帶來了。”東方炎傷面對身邊看著自己的美麗少年,剛硬的臉部線條馬上柔和,隨即充滿笑意的說道。雖然在清揚學院裡自己會一直陪伴在夕兒的身邊,可難保有時會離開。那個時候如果留下夕兒一個人的話,東方炎傷說什麼也是不放心的。

雖然這個叫小跡的少年一無是處,而且根本沒有絲毫的能力保護夕兒,可有他在夕兒的身邊,夕兒至少不會感覺到孤獨。何況,這個少年本來就是夕兒撿回來的,讓他留在夕兒的身邊也沒有什麼不好。

“小夕,我好想你哦。”小跡看著眼前異常妖冶艷醴的少年,楚楚可憐的說道。雖然小夕不知為何會突然長大,明明不過是一個才八九歲的孩子,竟然會在一瞬間馬上變為一個充滿了魅惑氣息的少年模樣,可是不管怎樣的詭異,小夕還是永遠都是那個在月夜下拯救了自己的仙靈。

而且現在的自己對於這些以前來說是不可思議的事也逐漸的習慣了。那個男人,那個在無形中都令人感覺到畏懼的男人,怎麼看也不會是一個平凡的人。

就拿那個帶自己來這裡的大漢來說吧,他竟然是妖怪呢。雖然在炎觴宮的時候,已經聽見他對小夕恐嚇說他是妖,要吃了小夕,可是心裡卻是不信的,不過以為他是在騙小孩子的而已。

可是現在,小跡卻是完全的知道,他所生活的這個世界,其實還存在著許多未知的生命。而現在他來到的地方,這個叫清揚的學院,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在呆愣於小夕突然的變化長大,在知道那個叫東方炎傷的男人要帶小夕去一個叫清揚的修道學院,小跡的心裡就完全的茫然了。為何一夕之間世界突然變得陌生了?小夕會被那個充滿占有欲的男人給帶走,那自己呢?自己該何去何從?

雖然說自己是跟著小夕的,可是那個男人卻不一定會當自己是一回事。何況他看自己的眼神也總是充滿的不善。第一次見面就被那個殺氣濃郁的男人給扼住了脖子,還差點就命喪黃泉,小跡實在是打心底裡不舒服。

可就這樣要他離開小夕,他又辦不到。以前的自己記憶裡滿滿的全是被人毆打的畫面,除了當乞丐被人欺負之外,他的腦海裡就沒有其他的記憶了,尤其是十四歲之前的記憶,小跡完全的想不起來。以前發生了什麼事,為何自己會不記得呢?

腦子裡拼命的想記起來,可心底卻總是會不斷的阻止,好似那段記憶是被自己給摒棄的。不想記起,不想知道,就這樣延續著自己的生命,有一個全新的開始。

“小跡,你在想什麼?”為何說著說著就突然沉默了?夏子希看著這一刻突然變得有些不一樣的少年,關心的問道。難道小跡又想到以前痛苦的生活了?

“啊,沒什麼,我就是太高興了,高興還能跟小夕見面,還可以呆在小夕的身邊。而且,炎觴宮主還說可以讓我也進清揚學院,學習靈力法術呢。”

小跡本來以為小夕被帶走後,自己就見不到那個美麗的少年了。可是沒想到的是,那個占有欲十足的可怕男人竟然會讓野醒那個大漢帶自己進入修靈界,而且還可以也跟著小夕一起學習那種神奇的法術。想到這裡,少年的臉上就不由燦爛的微笑。

自己也可以變得很厲害,變得足夠的強大來守護那個美麗的少年嗎?小跡看著眼前美麗的人兒,對未來不由充滿期待。魅夕真的很漂亮,雖然也跟自己一樣是一個男孩子,但他的身上卻無時無刻不流露出一種縹緲的出塵氣質,讓人想親近的同時卻也不由望而卻步,不敢褻瀆。

“小跡也可以進清揚學院學習法術?”真的嗎?炎剛才在那個讓自己有熟悉感的院長那裡怎麼都沒有說?而且還不讓自己知道,小跡也被接來了。

“嗯,小夕,是真的哦,我已經通過清揚學院的入學考驗了,就在剛才,那個大個子帶我去的。小夕,你都不知道,當時我好緊張哦,連想都沒有想過我竟然會通過耶,畢竟聽那個大個子說,我的年紀學習法術似乎有點大了。”

就算是現在,少年的心情也沒有完全的平靜下來。雖然被人說自己現在學習法術似乎有點晚了,不過少年卻一點也不在意,既然自己能夠通過,那就是一種全新的開始。以前的自己從來沒有擁有過什麼,現在還是他第一次是憑借自己的實力得來的收獲呢。

“而且我剛才看到那些來清揚學院參加考驗的新生們都好厲害,隨隨便便就可以使出法術呢,尤其是其中的一個孩子,不過才八九歲的樣子,卻已經完全能夠發出很強大的法力來,就連當時在場的學院老師們也不由的驚歎呢。”

“對了,那個孩子叫什麼來著?鳳戀?對,就叫鳳戀,我有聽到那些老師們這麼叫他!”

小跡很是興奮的述說著剛才發生的事,卻不知道在他身邊的少年在聽見這個名字後,身體明顯有一瞬間的呆滯。

“鳳戀?”是小貓嗎?小貓他也來了嗎?

第五十章 開學儀式

“東方大人,即墨大人?”

當東方炎傷一行人就那樣出現在清揚學院裡的時候,可想而知會造成怎樣的結果。就算那些才進入清揚學院的學生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幾個一看就是很厲害的男人是誰,就是他們其中的那個少年一張興奮得嫣紅的絕美容顏,對於這些人就絕對是一個精神沖擊。

喧鬧的學生在那一刻突然的靜謐,就這樣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美麗少年,久久無法回神。要不是突然而來感覺到一陣莫名驚心的強大殺氣,可能他們還會繼續沉浸在呆愣裡。

而對於認識東方炎傷和即墨浩然的學生們來說,心裡就更是說不出的吃驚了。要知道清揚學院的四大耀眼之星,不說東方炎傷大人從來就沒有出現在繁鬧的人群,就是平時在學院裡的日子,都很少看見炎傷大人的蹤影,而現在,炎傷大人竟然會出現在新生報道的日子,天要變了嗎?

而且和炎傷大人一起出現的竟然還有被稱為星之隱的即墨大人,可想而知他們內心的巨大起伏了。學院的耀眼之星平時都是很難看見的,現在卻一出現就是兩個,如何不叫他們內心忐忑。

“炎傷大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個疑問莫不同時纏繞上學院裡人群的腦海。

“那些站在炎傷大人和即墨大人身邊的人是誰啊,竟然可以和炎傷大人即墨大人一起?而且還那麼親密?”靜謐之後是嘈雜的竊竊私語,畢竟能夠被平時難以親近的學長親密的對待的人,想要不引起人的注意都不行。

“那些人也是新生吧,以前都沒有見過。不過他們跟炎傷大人和即墨大人是什麼關系,竟然要勞動兩位大人親自送來,而且,你們看見那個銀發的美麗少年沒,長得那叫一個傾國傾城,我還真沒見過比他漂亮的人。就不知道他跟炎傷大人是什麼關系了。”

看著被東方炎傷緊密護在身邊的絕美少年,人群不由紛紛猜測。而這一邊,東方炎傷對於別人落在夕兒身上的眼光緊緊皺眉,即墨浩然卻是毫不在乎的樣子。而被眾人異樣的眼光看著的幾個少年,雖然有些膽怯,卻也被心裡的興奮給沖散了。

“今天真的好熱鬧啊。”不住四處環顧著周圍的人和物,小跡和被迫跟著即墨浩然來清揚的肖鴉眼裡是忍不住的驚歎。活了這麼多年,他們還從來都不知道在自己平凡的生活之外,還有著如此令人驚奇的神奇世界呢。

以前的自己看著那些江湖大俠們可以快意抿恩仇,有很厲害的武功,心裡都會不由自主的羨慕,何況是現在他們也可以學習厲害的法術,可以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

“清揚學院的開學啊,好多的人都出來了。”看著來來往往於學院裡服飾各異,明顯不同意凡塵之人的樣子,兩個來自凡塵俗世的人類不由看傻了眼。

要說是以前,自己要是看到在空中飄飛過的人,指不定的就把他們當成了神仙,可是現在即使是看到學院裡的人使用法術,他們最多也不過是驚歎罷了。

“今天是新生報道的日子,同時也是學院開學的日子,自然人就多了起來。不說那些生面孔,就是往屆的學長也會在今天這個日子裡出來看熱鬧的。”即墨浩然自然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畢竟他在清揚學院裡可是呆了好久了,對於今天這種場面,至少看了不下五遍,哪還有什麼新鮮感。

要不是為了陪著好奇,沒見過清揚學院開學場面的小烏鴉,他早就已經不參加今天這種日子了。作為清揚學院受人尊崇的學長,雖然實力比不上東方和其他幾人,但不可否認的是,即墨浩然的實力之強,絕對不容忽視。

身為修靈界上古大家族即墨的後裔,沒人敢輕視這個看似嬉皮笑臉,實則實力深不可測的男人。何況,能夠讓家族都顧忌毫無辦法的男人,豈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而對於夏子希來說,是難得看見這麼多身著不同裝飾的少年。同時不停環顧四周新生的美麗少年,卻也在尋找著那個自己初次來到異世時,跟自己相處了那麼久的可愛靈獸,小貓鳳戀。

不知道小貓在不在這裡?有沒有看見自己啊!自從跟小貓分開後,夏子希可是一度的擔憂著那個看起來笨笨的,又容易相信陌生人的小傻貓。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小貓是靈獸,比起自己來還要厲害得多,可畢竟是一個不知道人心險惡的小幼貓,很容易被別人拐騙的。現在終於得知小貓安然無恙,夏子希心裡總算是稍微放心了。

就在夏子希站在男人的身邊,不住的四下觀望的時候,卻聽見一個有些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背後傳來。而同時夏子希還感覺到,在聽見這個聲音後,炎的身體似乎有一瞬間的停頓,隨即臉色變得很不好,充滿了寒氣。

那個聲音叫著他:“夕兒。”

夏子希不由好奇的回過頭,卻看見站在他身後叫他的人,竟然是那天在靈獸店前遇到的男人,那個被淺倉舞姐姐稱呼為“凜天學長”的男人。

第五十一章 戰意

哇卡卡卡,清揚學院兩大貴公子之間的對決啊,為的竟然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少年!雖然少年的確很美,可還沒到炎傷大人和凜天大人都為他著迷的地步吧?

看著前方被兩個渾身都散發著強大氣勢的男人給嚇得變成了一片真空帶的地方,清揚學院裡的眾學子雖然都很心悸那兩位貴公子身上強大的壓力,然而卻也掩蓋不住內心的好奇,想要知道接下來會發生怎樣驚心動魄的場面。

這可是難得見到的畫面呢。要知道清揚學院裡的四大貴公子可是很神秘的,平時都很少出現在公眾場合,更別說是看他們之間一觸即發的出手了。

“打啊打啊,快打啊,好興奮,兩大強人之間的對決啊,看情況為的還是爭風吃醋,哇卡卡卡,今天真是開眼了。”在人群中一個英氣的少年看著不遠處兩個靜靜站著,彼此之間充滿了戰意的兩個俊美男人,很是興奮的手舞足蹈的喊道。

“哎喲,誰打了我的頭,活得不耐煩了是吧?”本來雙眼死死盯著前方,眼睛眨都不眨的少年,此時卻很是惱怒的轉過身,向著偷襲了自己頭的人咆哮。

“碧雲天,你干嘛打我的頭?我招你惹你了啊!”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竟然是一個清麗的少年,而這個少年他卻是閉著眼睛都知道是誰,那個從小就一直跟自己過不去的碧家子。

“耀連輪,你這個笨蛋,在這裡鬼哭狼嚎什麼啊,找死啊你!”從背後走到少年的身旁,碧雲天很是不滿的看著憤怒瞪著自己的青梅竹馬。

“鬼哭狼嚎?你亂說什麼,沒看到現在的氣氛很是緊張嗎?我正在滿懷崇敬的期待著看學院裡最厲害的兩大貴公子之間精彩的對決呢。”感覺到周圍的氛圍似乎都彌漫著莫名的戰意,耀連輪感覺到自己似乎也開始熱血沸騰起來了。

“你個笨蛋,要是炎傷大人和凜天大人真的打起來了,你以為我們這些站在一旁的人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你好好想想吧你。”清麗的少年看著身邊臉上充滿了躍躍欲試神情的耀連輪,真恨不得給他一榔頭,讓他那構造簡單的大腦也偶爾靈光一下。

“後果?什麼後果?”耀連輪茫然了。看炎傷大人和凜天大人之間精彩的戰斗有什麼後果嗎?清揚學院好像沒有禁止彼此之間公平的對決吧。而且,以炎傷大人和凜天大人在學院的地位,即使是院長那個老狐狸,也不見得會去招惹他們其中一人,何況現在還是兩人呢。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你以為以我們現在的靈力,會在炎傷大人和凜天大人打起來後還能保持完好無損嗎?恐怕到時候連學院都要遭殃,就不知道到時候院長臉上的表情會是如何的精彩了。”

“對啊,我們現在應該去找院長,讓他在炎傷大人和凜天大人周圍放幾個牢固的結界,把我們保護起來不就好了。然後我們就可以安心的欣賞他們之間驚心動魄的決斗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你認為就憑你,院長會答應嗎?恐怕到時候院長來了不是釋放結界,而是直接趕人了。”耀連輪這個笨蛋,有時候真是笨得可以。

“那怎麼辦啊,我好想看。唉,為嘛我現在才意識到我是如此的弱啊。”這一刻少年心裡真的是無比的失落。然而卻也就是這次的刺激,名為耀連輪的少年卻在今後的修靈界掀起了難以想象的波瀾。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碧雲天雖然知道身邊這個家伙總是沒心沒肺的樣子,然而現在看到少年那樣失落,他內心還是難免有些擔憂。想要伸出手安慰安慰那個一臉黯然的家伙,然而下一刻碧雲天卻馬上打消了這個想法,並且黑下了一張清麗的臉。

只見剛才還在黯然的少年,現在卻已經笑容滿面很是欠扁的喊道:“哇哈哈哈,沒關系,我現在雖然弱,不過碧雲天那個家伙比我更加的弱,哇哈哈哈……哇靠,你干嘛又打我?”

捂著自己再次被身邊少年狠狠敲擊的頭,耀連輪使勁的瞪著碧雲天,不滿的說道。

“因為你欠揍!”虧我剛才還擔心你是不是受了刺激呢,沒想到馬上就故態萌發了。我打你還是輕的!

不管這裡兩個少年之間的打鬧,卻見在清揚學院裡因看熱鬧而圍成一個圈的外圍,一個可愛的小男孩正吮著自己的手指,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群。

有什麼好玩的事嗎?可愛的小男孩眼珠子一轉,然後就徑直的走了過去,並且費勁的擠進了人群。然而在看見人群中央那個站在兩個危險男人之間的絕美少年時,小男孩卻很是興奮的沖了過去,然後緊緊的抱著絕美少年的腰,甜甜的喊道:

“哥哥!”

第五十二章 小貓鳳戀

東方炎傷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凜天,然而身上不住散發出的戰意和殺氣卻如同凝固了般的讓人感覺到膽顫心驚。

看著對面雖然溫柔的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的男人,東方炎傷微微皺眉。從凜天的身上,他可以感覺到凜天也許跟自己一樣還保存的實力,並不如外表看起來的那樣弱。

雖然自己呆在清揚學院裡的日子並不怎樣久,與這個看似無害實在充滿了神秘氣息的男人,他也不過匆匆見過幾次。雖然覺得那個男人不一般,然而東方炎傷卻並沒有怎樣在意,畢竟自己會來清揚,卻是不想多引起別人的注意的。相信,那個男人也是跟自己一樣的想法吧!

卻沒想到,凜天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看夕兒的眼神讓他很是惱火。東方炎傷充滿占有欲的摟住身邊少年的腰,不期然的看見對面的男人竟然變了臉色。臉上盡管仍然在笑,然而眼裡的寒意卻是怎麼也無法忽視的。

東方炎傷不知道凜天是怎麼認識夕兒的,而且看夕兒的樣子似乎曾經也見過他。夕兒來清揚不過幾天的時間,而且幾乎都是跟自己在一起,會見過這個男人,就只能是那天淺倉舞帶夕兒出去的時候了。

從凜天身上收回視線,東方炎傷低下頭凝視著被自己緊緊摟在身邊的少年,看著少年的臉上神色一片茫然,而且看向凜天的眼神也充滿了陌生和疑惑,東方炎傷不由只對著少年微微彎起嘴角。

再次抬起頭看向凜天的東方炎傷,身上卻湧出濃郁的嗜血殺意。夕兒注定是屬於他東方炎傷的,就只能是屬於他的,誰也不能覬覦。不然,他不在乎多殺幾個人。

然而就在這戰況一觸即發的情況下,卻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一個可惡的小鬼,竟然就那樣明目張膽的沖了進來,抱住了身邊絕美少年的腰,甜甜的喚道:

“哥哥!”

“小貓!”夏子希看著突然從人群之中串出來,死死抱著自己不放的孩子,很是吃驚的喊道。雖然早就從小跡的嘴裡知道小貓也來到了清揚學院,然而現在看見活生生的小貓站在自己面前,夏子希卻不免還是嚇了一跳。

“哥哥,鳳戀好想哥哥!哥哥你都到哪裡去了,鳳戀有回去找你,可是都找不到。要不是聽泠伯伯的話來清揚學習法術的話,說不定鳳戀就見不到哥哥了。”


小貓抱著少年的纖腰,撒嬌的說道。而這一幕落在眾人的眼裡,卻是有著不同的表情。即墨浩然是吃驚,小夕兒竟然還有一個如此可愛的弟弟?怎麼沒有聽東方說起過,而且聽這個突然跑出來的孩子所說的話,怎麼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呢。而且看東方的樣子,怎麼好似也不知道似的?

至於東方炎傷,現在的表情卻已經不是一般的難看了。本來就冷漠的臉現在顯得更加的陰寒,讓站在一旁的眾人不住的想要遠離遠離在遠離。

而反觀周圍圍觀的人,卻是齊齊一聲的吸氣,尤其是在看見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孩沖過去抱住那個絕美少年的腰不算,竟然還不住的用自己的臉去蹭著少年的懷,肆意的占著美人的便宜。

眾人皆以同情的眼光看著那個很是可愛的孩子,尤其是在感受到四周的溫度似乎又下降了很多之後。不過接下來讓眾人下巴掉了一地的是,那個站在炎傷大人身邊的絕美少年竟然很是興奮的看著撲到自己懷裡的孩子,然後拉過身邊那個冷峻的男人,似乎就要離開。

於是眾人無比期待中的決斗就這樣在少年好似看見舊識的興奮中,在摔碎了眾人一地的下巴中,華麗麗的結束了。結束了?就這樣結束了?眾人看著遠去的身影,眼裡齊齊的哀怨。

高手之間的對決啊,尤其還是學院裡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兩大貴公子,那是得多大的機遇才能遇見一次的啊,就這樣還沒開打就落幕了?

感傷著自己難得見到一次的華麗對決就這樣沒有發生,眾人自然無比的哀怨。不過是有人喜來有人愁啊,至少在眾人無比哀怨的時候,人群裡卻還有一個人竟然很是歡喜的看著那一行人的離開。

而這個人嘛,不用說,自然就是清揚學院的院長梓桑極。

本來他是接到學院裡傳來的消息,說是他那兩個平時難得一見的得意學生東方炎傷和凜天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快要打起來了。咋聽到這個消息,梓桑極差點被當場給炸暈了。

要知道,就東方和凜天那一身令他都膽顫的靈力,要是在清揚學院裡打起來,遭殃的首先就是自己啊!畢竟自己是清揚學院的院長,不管是什麼爛攤子,到最後還不是得自己來收尾啊!

他都清閒了好幾千年了,可自從遇見這幾個學院裡深不可測的學生後,他是又是喜來又是憂啊!梓桑極感覺自己的白頭發似乎都多了好幾根了,雖然只要他願意,別說是白頭發,就算是掉頭發,那都不可能!

熱鬧嘛自然是人人都愛看,尤其是最近幾千年的修靈界實在是太沉寂了,沉寂得讓人覺得發慌。梓桑極作為一個比別人都活得久的人來說,自然也想看熱鬧,不過只要不是發生在清揚學院的話,他肯定是第一個激動得難以自控的人,順便隨手扔幾個牢固的結界,任別人在裡面打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不過現在總算是諸神保佑,那兩尊瘟神總算是偃旗息鼓了,不然自己還得跳出來,不過到時候,說不定自己就得光榮犧牲了。

看著少年拉著那個總給自己一種很是危險感覺的男人離開,梓桑極的眼裡卻突然布滿了擔憂。那個孩子啊,讓他繼續呆在那個男人身邊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清揚學院的院長在這裡自怨自艾,東方炎傷一行人自然不知道。他們現在正忙著趕回東方炎傷的雅築,准備對突然出現的小貓虎視眈眈。

至於凜天,卻只是看著那個逐漸遠去的少年的背影,神色哀傷。看著少年親暱的拉著那個有著可怕氣息的男人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站在原地的男人眼裡卻滿是淒苦。

他不記得自己了,這是對自己傷害他的懲罰嗎?畢竟少年會受那麼重的傷,都是自己造成的。

第五十三章 到來的孩子

“哥哥,鳳戀有回去找你,可是都沒找到。結果鳳戀一生氣,就從摩脈之森裡捉了一只狼,放在那個欺負了哥哥你的小孩的院子裡,讓它天天夜裡去狼嚎,嚇死那個討厭的人類。”

好不容易找到哥哥的小貓很是興奮的訴說著在離別哥哥後,他是怎麼為哥哥報仇的。如果不是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似乎安靜了那麼一點的話,小貓可能還不會停下來。

“對了,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回到雅築,興奮中的小貓終於注意到,在哥哥的身邊還有好多人,正興致勃勃的看著自己。那眼光裡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不說那個一直摟著哥哥腰不放的男人,渾身散發著的冰冷讓人不住的打心底裡發寒,就拿那個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看著自己的目光怎麼感覺那麼像狼呢----眼冒綠光。

更讓小貓覺得恐怖的是,不遠處的雕花木椅上,一只渾身雪白的靈緹正蹲坐在其上,然而那嘴角疑似口水的水跡卻讓小貓渾身的毛都快聳立起來了。

小貓趕快轉過頭不去看那個讓自己覺得不安的靈緹,而是撒嬌般的賴在哥哥的身邊,感受著哥哥帶給自己的溫暖。雖然哥哥身邊還有著一個不斷制造著冷氣的制造機。

“小貓是說清揚學院嗎?是炎帶我來的啊!”夏子希看著走丟的小貓終於找到了自己,心裡自然很是激動。依偎在身邊的男人身上,感覺到炎放在自己腰上的鐵臂似乎更加的用力,夏子希雖然覺得腰似乎快要被握斷了,然而感覺到男人似乎是在生氣,卻只是回過頭對著男人回以一笑,安撫著男人越發冰冷的情緒。

“哥哥!”鳳戀看著哥哥的笑容,總覺得那其中有著自己不能理解的情愫。眼光不由移向那個和哥哥很是親暱的男人,然而只一眼,小貓的心直接冰封。好可怕,好可怕的眼神,鳳戀好害怕!雖然很想撲到哥哥懷裡尋找安全感,然而那個讓自己覺得危險的男人卻就站在哥哥身邊啊!

不過馬上小貓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件事給吸引住了。他發現,哥哥的容貌竟然恢復了。那就是說,哥哥身上的傷已經痊愈了?可是,可是哥哥的傷是被他給打的啊,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好了的,而且感覺上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厲害了。

“哥哥,你……”鳳戀本來還想問清楚,然而話還沒出口,就被哥哥給打斷了。

“小貓,你怎麼會來清揚?這次不會還是離家出走吧!”夏子希疑惑的看著對面的可愛男孩,問道。要知道,第一次見到小貓,他可就是離家出走來找自己的啊,那現在呢?

“鳳戀才沒有,是泠伯伯讓鳳戀來這裡學習法術的。本來鳳戀是不肯的,鳳戀想去找哥哥,可是泠伯伯說,他已經派出族人出來找哥哥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哥哥的,讓鳳戀先來這裡。”

聽到自己一直很喜歡的哥哥這樣說,鳳戀想當然的馬上否認。他這次是真的被泠伯伯派人給送到清揚學院來的。甚至為了防止自己中途跑掉,泠伯伯可是差點就封了自己的靈力呢。雖然自己那一點的靈力在族人眼裡,根本就起不來什麼波瀾。

“小貓你口中的泠伯伯是誰?他已經派人來找我了?”聽到這裡,夏子希有些驚慌了。不管小貓口中的族人是什麼人,可是自己現在卻一個也不認識。而且自己並不是原來的靈緹啊,到時候要是穿幫了怎麼辦?

神啊,就算你讓我變成靈緹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拖家帶口的啊。而且看小貓那麼厲害的樣子,還不知道他口中的族人到底有多厲害呢。夏子希看著對面表情無辜的小貓,卻是很無語。

“哥哥,泠伯伯是你的父親啊,你失蹤後,泠伯伯很擔心你的。”對了,哥哥失憶了,所以不知道泠伯伯是誰。可是哥哥的傷不是已經好了嗎?為什麼卻還是不記得我們了?鳳戀看著哥哥表情復雜的樣子,卻是很傷心。

“我父親?!”夏子希差點驚嚇得跳起來,要不是現在是被炎摟著,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震驚得暈倒。自己竟然還有一個父親,那豈不是說自己可能還有一大家子兄弟姐妹?嗷,不會吧!

“是啊,泠伯伯是哥哥的父親的說。”小貓看著震驚得好像快要呆滯了的哥哥,表情很是茫然。泠伯伯是哥哥的父親有什麼不對嗎?為什麼哥哥好像一副接受不了的樣子?

而此時,周圍的眾人總算是聽出了一些眉目來了。

“小夕兒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難道說是失憶了?話說東方,你當初是怎麼把小夕兒給拐走的?”竟然可以拐到這麼可愛的一個孩子,怎麼就沒見自己有那麼好的運氣呢。

淺倉舞語氣酸酸的。不過在說完這句話後,看到東方完全黑下來的臉,淺倉舞自動消音,並且迅速的離東方身邊隔著一段安全的距離。她可是沒有忘記,剛才在學院裡差點打起來的男人現在可能還在逮著機會怎麼捏死自己呢。

“夕兒……”東方炎傷看著臉色似乎變得不好的孩子,心裡卻也有一瞬間的驚慌。夕兒竟然有父親?怎麼可能,夕兒是靈緹啊,靈緹都是被主人給孵化的,怎麼可能會有父親?而且,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孩子似乎對夕兒很是熟悉的樣子,而自己對夕兒卻是一無所知。

本來以為夕兒可能是被主人給拋棄了的靈緹,卻沒想到背後竟然還隱藏著如此多的秘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五十四章 坦言(1)

“夕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雅築內一桿子閒雜人等看著東方炎傷面無表情的臉,均感受到身上一陣一陣的陰寒。

暴風雨前的寧靜啊,這絕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且看東方的樣子,今天似乎受刺激了,自己要不要先撤了?

鑒於自己再呆在這裡似乎會惹某人的嫌,而且很有可能被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某人波及,於是轉眼間的功夫,雅築裡的眾人都做了群獸散。甚至就連有些分不清狀況的小跡和肖鴉,也各自被大漢野邢和即墨浩然給帶走了。

至於才找到自己哥哥的小貓,自然是想纏在哥哥的身邊。無奈現場的氣氛似乎安靜得讓人發慌,在小貓還沒來得及撲到哥哥的懷裡尋求慰藉,就不知突然從哪裡沖出來一個女人,抱起他小小的身體就往外跑。

要不是回過神來認出那個現在正抱著自己猛吃豆腐的女人就是剛才和哥哥在一起中的某人,小貓甚至都要認為自己是不是被人給劫持了。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哥哥,放開我……”

看著那座古典雅致的小築在自己眼裡逐漸縮小,小貓不由拼命的掙扎起來,尤其是在感覺到身邊這個抱著自己的女人身上的氣息很不正常後,小貓不由更加的害怕了。

“哇嘎嘎嘎,小可愛,姐姐帶你回家吧!”

興奮中的某個女人對著那張自己垂涎了三尺的可愛臉蛋狠狠的波了下去,口裡還不住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奸笑聲。

小夕兒也很可愛,自己也垂涎了好久,可無奈美人身邊有著一個渾身嗜血的修羅,自己還沒有那個膽子敢去調戲東方的人,所以每天都只能看著,很痛苦啊。

不過,話說小夕兒那麼誘-人,就不知道被東方給攻了沒有?嗯,改天去檢查檢查小夕兒是否還是完璧好了。

淺倉舞像是下了決定了般的點頭,嘴角還不住的流著口水。

想著小夕兒身上被東方給弄得青青紫紫,一副被人給狠狠的虐了的樣子,淺倉舞就感覺自己的血液直沖腦門,興奮得無以加復。

然而這副眼冒綠光的樣子落在小貓的眼裡,卻是說不出的恐怖。

“哇,哥哥救命啊,鳳戀好害怕。”

好可怕好可怕的女人,鳳戀不要跟她呆在一起。哥哥快來救命啊!小貓在這裡哭得很是傷心,卻不知他的哥哥現在是顧不了他陷入魔掌了。

“過來!”

東方炎傷看著那個絕美的少年身體慢慢的挪向門邊,似乎也恨不得現在馬上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樣子,東方炎傷的眼不由更加的幽深。

冰冷的看了一眼蹲坐在一旁雕花木椅上的那只可疑的靈緹,直到那只雪色的球團渾身的毛都被嚇得根根豎立了起來,怪叫了一聲,然後迅速的消失在東方炎傷的眼前。

“炎,你在生氣?”

夏子希很不情願的慢慢走到面無表情的男人身邊,偷偷的看了男人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

自己也很無辜啊,小貓說的什麼泠伯伯他根本就不知道好不好,雖然自己的確是隱瞞了炎一些東西,可是炎沒有問啊,自己也找不到機會說。

久而久之,他就忘了嘛,可不是故意想不告訴炎的啊。

不知道現在說出來還算不算晚?夏子希仔細的考慮著這個可能性。然而少年這副獨自陷入沉思忽視自己的模樣卻激起了身旁男人再也忍受不了的怒火。

只見東方炎傷大手用力的摟過身旁少年的纖-腰,並且抬起少年的下頜,對著那不住誘-惑著自己的櫻-唇狠狠的吻了下去。馬上記憶中的甜美味道充斥著東方炎傷的口腔,讓男人漸漸的加深這個吻,欲-罷-不能。

而夏子希卻是呆愣了好一會兒,直到男人的舌在自己的嘴裡不住的游走,勾動著自己不讓自己有絲毫的喘息機會。

雖然炎抓到機會總是會一直的吻他,然而卻都是溫柔的細吻,卻不像是這次那樣粗暴,讓夏子希內心有些不安。

炎現在的樣子好奇怪,好像,好像要吃了他似的,讓接觸到東方炎傷那幽暗眼光的少年不由想退縮。然而腰被男人的手大力的扣著,讓夏子希即使是想退開都不行。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夏子希感覺到,在自己稍微掙扎了一下後,炎的呼吸似乎更加的粗重了,嘴裡絞著自己的舌似乎也更加的用力吸-允,讓少年不由腿軟,受不住的依靠在男人的身上,任男人對自己為所欲為。

“唔……炎……別……”好不容易喘口氣,然而馬上就又被男人給侵占了嘴裡全部的空氣,夏子希不由微微的抗議了一下。

然而馬上少年就不敢在動了。

感覺到下-腹被一個硬-挺的東西給頂著,男人的手更是在自己的臀-部不住的用力揉-捏著,讓少年臉紅的同時,卻也感覺到一股異樣從腳底湧入大腦,讓少年幾乎忍不住的發出呻-吟。

“嗯嗚……炎……不要這樣……”

少年的身體乏力,幾欲站立不住,只能任由男人不住的在自己身上制造一陣又一陣的異樣感覺。

尤其是當男人終於放開了自己被蹂-躪得紅腫不堪的唇,卻游移到自己纖細的頸間重重的啃吻,而因為使劍布滿厚繭的大手更是不知在何時伸進了自己的衣服內,到處游移時,從來沒有如此強烈感受的少年被身體內的異樣感覺弄得幾欲哭出來。

“夕兒,你只能是我的,不論是心還是身體,都只能是我的,休想有離開我身邊的一天。”

東方炎傷從少年美麗纖細的雪脖間抬起頭來,看著在自己懷裡面色潮紅的絕美少年,宣示般的說道。然後在少年還沒來得及反應以前,一把抱起少年,走進了房內那張寬大的床。

第五十五章 坦言(2)

“唔……”被男人給丟到柔軟的床上,夏子希感覺自己現在還有點暈暈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般。然而從床上坐起來的少年卻在下一刻睜著驚慌的眼,看著眼前那讓自己的心差點都快跳出來的畫面。

只見男人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絕美少年,然後快速的退下自己的衣物,望進少年的眼裡充滿了難以壓抑的欲望。然而現在讓少年感覺到驚慌的卻是,男人胯下那昂揚的巨物。

夏子希快速的閉上眼,努力的想要把腦中那讓自己膽戰心驚的東西給趕出腦海。然而無論他怎麼想著擺脫腦海中那晃蕩在自己眼前的巨物,卻依然無濟於事。

“呵,夕兒,你准備好了麼?今天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在收手了,我要你。”東方炎傷看著眼前閉著眼臉紅得都快出火了,身體更是不住戰栗著的絕美少年,語氣壓抑的說著。

“夕兒,我要你,我要你!”抱著少年不住戰栗著的身體,東方炎傷卻絲毫沒有停頓的吻上少年的櫻唇,手更是從少年的衣服內進入,撫摸上那一片光滑柔軟的肌膚,在少年美麗纖細的身體上不住游移。

“炎,不要……不……不要……”少年不敢睜開眼,被男人壯碩的強壯身體給緊緊壓制著,身體更是清晰的感覺到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到處引起戰栗的感覺,想推開卻無力。

“夕兒,看著我!”男人看著床上衣衫凌亂的少年,微微顫動的長長睫毛在少年的眼瞼下留下一片陰影,被自己撕扯的衣服已經松散,露出少年誘人的雪肩,無不在引誘著男人去品嘗少年的滋味。

“不……不……嗯啊……”少年想要壓制住那讓自己感覺到面紅耳赤的甜膩呻吟,然而卻在下一刻突然的睜開眼,吟叫出聲。看著男人埋首在自己胸前的頭顱,一手更是在自己胸前的另一邊大力捏揉著,少年感覺到身體異常的難受,腳趾都不住的蜷曲著,修長光滑的雙腿更是不住的摩擦著男人,思緒卻已經不知飄向了何處。

男人卻是不理會其他,退光少年的衣物,埋首在少年胸前的茱萸,大力的肆虐著,一手更是沿著少年光滑細膩優美的身體曲線慢慢向下,最後伸進了少年雪白臀部間的溝谷。

“啊……”感覺到身體被外物入侵,少年終於從茫然中回過神,淚眼朦朧的看著在自己身體上肆虐的男人。尤其是男人的手指在自己身體隱蔽的地方不住的拓展著,少年不由不舒服的動了動。

然而卻就是這樣一個不經意間的動作,卻好似引發了男人巨大的獸性。只見在少年還沒來得及想要推拒那令自己變得淫亂不堪的感覺,下一刻少年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等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是面朝著床第跪爬著了。

感覺到身後男人粗重的氣息隨之噴灑在自己的耳邊,無力支撐身體戰栗著的雙腿更是被男人大力分開,然後敏感的身體就感覺到男人重重的壓制在自己的身上,少年在感受著身體裡洶湧的欲潮的同時,卻只能無助的發出嗚咽的呻吟。

下一刻,少年柔弱的身體被男人從身後狠狠的貫穿。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堅挺在自己的身體裡凶猛的律動,少年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淒慘的痛叫,隨即就陷入男人高超的調情手段中分不清狀況,只能隨著男人在自己身體裡不住的抽插而高亢的呻吟。

東方炎傷看著在自己身下魅惑妖嬈的少年,那雪白的肌膚,那光滑細膩的觸感,那柔軟卻嫵媚的呻吟,無不在誘惑著男人狂野的欲望,想要狠狠的凌虐身下那具美麗的身體,欲罷不能。

東方炎傷不住親吻著身下那已經在狂亂欲望中茫然失神的絕美少年,手也不停止的繞到少年的胸前,肆虐著少年胸前那誘人的嫣紅,身下更是在少年身體裡不住的抽插著,帶領那個被自己狠狠壓在身下凌虐的少年攀上古老的樂章。

直到許久之後,男人終於釋放在少年的體內,這才慢慢把自己的欲望從少年的身體裡抽出,與此同時,從少年那被蹂躪得紅腫不堪的下體裡緩緩流出一股散發著濃郁異味的白濁,順著少年的大腿根部流下,讓少年被吻得青青紫紫一片的身體顯得更加的淫亂不堪。

而看到如此淫穢畫面的男人更是忍不住再次欲望勃發,瓣開少年修長的雙腿,架在自己的肩上,然後再次從正面進入了少年那讓自己控制不住想要狠狠掠奪的身體,再次在少年的身體裡狂野的抽插起來。

“嗚嗚,炎,不要了好不好?不要了,我好痛,好累,不要了……”少年初次經歷情欲的身體怎麼可能受得了男人需求無度的索要,更何況男人那粗暴的抽插,少年不由小聲的嗚咽了起來。

而男人在看見少年那梨花帶雨的嬌弱姿態後,身體更是無比的興奮起來。雙手扣住少年的纖腰,不讓他隨著自己的大力抽頂而向後退去,東方炎傷身下索要著少年的動作並沒有停下,然而卻抬起了頭俯身在少年的耳邊,輕輕的卻充滿了危險和欲望味道的說道:

“夕兒,如果我滿意了,就放過你。當然,也包括你隱瞞著我的事。”——

第五十六章 坦言(3)

“夕兒,你不想告訴我那個小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嗎?嗯?”東方炎傷看著在自己身下哭泣的少年,雖然很是心痛,卻並沒有停止對少年的索要,而是溫柔的為少年吻去那掛在眼角晶瑩的眼淚,心裡卻依然還在為今天出現的那個小孩子而氣悶著。

他的寶貝只能全身心的屬於自己,依靠自己,東方炎傷不希望他的人兒有任何隱瞞著自己的事,哪怕是無意識的忘記也不行。何況,當初自己帶夕兒回炎觴宮的時候,在他的心裡,夕兒就已經是屬於自己的所有物,他不許任何人染指,哪怕是現在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夕兒的父親。

盡管心裡很是清楚,夕兒並不是當初遇見他時那所謂的靈界低級靈獸,畢竟靈緹怎麼可能會幻化成人,而且幻化出來的樣子還是如此的妖冶絕美。可是就算東方炎傷心裡清楚,他卻依然不想去多想。自從在破廟看見那個可愛的小東西之後,東方炎傷就已經完全的不想放手了,哪怕是夕兒的親人也不行。

可是夕兒呢?夕兒會怎麼想?夕兒他會想要回到他的親人的身邊而選擇離開自己嗎?一想到這個可能,東方炎傷就很是惶恐不安。所以他現在才會急切的想要擁有夕兒,讓自己感覺到少年真真實實的就在自己的身邊,沒有離開。

“唔……炎……不要了……我說……嗯啊……你先停下來……啊……停下來啊……”少年感覺到自己快要被身體裡不住湧入的欲潮逼瘋了。於是

雙腿被男人高高的抬起,架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之上,少年的腰更是被男人扣住,承受著來自身下男人狂野的抽插。而不經意間抬頭向下的一瞥,卻看見自己的下體竟然在不住的吞吐著男人那粗長的欲根,少年的眼瞬間驚恐的大睜。

“嗯,你說吧,我聽著呢。”東方炎傷看著少年那具美麗的身子在自己身下絢麗的綻放,感受著夕兒那緊致的***帶給自己無比的興奮,卻是怎麼也不可能停得下來的。

尤其是在看見夕兒的蜜穴緊緊的包裹著自己吞吐著自己的時候,叫器著想要發洩的粗物卻是不由又粗長了幾分,怎麼也沒有軟下來的趨勢。

“嗚……你這個樣子……嗯啊……叫我……嗯唔……叫我怎麼說嘛……”身體根本完全感覺不到是自己的了,狂亂的快感吞噬著少年為數不多的理智,只能任由男人伏在自己的身體上為所欲為,叫他如何保持著清醒向男人訴說著一切啊。

尤其是好不容易聚集了一點快要渙散了般的神智,卻在清清楚楚感受到男人在自己體內的巨物又不由粗壯了幾分的同時,讓少年臉紅得恨不得就這樣暈過去什麼也不要想了。

然而欲望勃發的男人怎麼可能讓少年逃避,尋找著少年體內敏感的一點,男人硬挺的粗壯不住的抽插著,引發少年一陣又一陣高亢的媚叫。

“那就等我們做完後在說,現在讓我好好的要你!”看著身下的少年被體內的欲潮弄得狂亂的擺動著頭,一頭長長的銀發披散在床間,隨著少年的擺動柔順的波動著,尤其是少年那陷入了情欲中嫵媚朦朧的水潤的眼眸就那樣直勾勾的注視著你,讓東方炎傷身體一陣激靈,就那樣只想著要狠狠的占有著這個美麗的人兒。而男人恰恰也就是這樣做的。

伏下身啃吻著少年胸前誘人的嫣紅,雙手不住的在少年那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游移,而下身的粗壯更是同時狠狠的進入少年那緊致的蜜穴,肉體的碰撞不時發出“砰砰”的聲響,顯得是如此的淫靡。

直到許久之後,伏在少年身上不住抽插著的男人才再次把自己的灼流釋放在少年的體內,然後這才慢慢的退出了少年那甜美得讓人欲罷不能的身體。

床上的少年渾身都是歡愛後的痕跡,胸前的嫣紅被啃吻得紅腫不堪,被肆虐得斑斑點點的嫣紅周圍全是男人的唾液,而雙腿幾乎合不攏的就那樣打開著,露出少年猶自還在流著白濁的下體。少年的身體就那樣如此淫靡的呈現在男人的面前,讓才得到滿足的男人身體某個地方不由又有勃起的欲望。

看著床上被蹂躪得慘不忍睹的少年,終於心滿意足了的男人不由有些後悔自己太過粗暴了。雖然明知少年還是第一次,卻就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想要狠狠的進入那無比銷魂之所。

“夕兒,抱歉,我太粗暴了。”自責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抱起床上無法動彈的少年,摟進自己寬闊的懷裡,然後溫柔的拂開少年臉頰邊被汗水打濕的銀發,輕輕親吻著少年紅艷的櫻唇。

“你……”全身都酸痛難忍的少年渾身乏力,只能任男人把自己緊緊的摟在那壯碩的胸前,感受著從男人身上那不住傳來的強烈男人氣息。

試著動一動無力的身子,卻牽動下體一陣劇痛,少年臉白的同時卻感受到一股濕流從那尷尬的部位流出,順著大腿根部緩緩流下。瞬間,少年紅透了一張臉。

“呵呵,夕兒,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吃干抹淨的男人現在心情很是愉悅,尤其是在看到少年身上那由自己留下的歡愛痕跡後,心更是柔軟了一片。

“別,我說,我說。”少年本來很是氣悶男人這麼過分,准備保持沉默的不說,然而在感受到身後某個突然又硬挺了的東西在抵著自己蠢蠢欲動的時候,臉色一變,馬上繳械投降——

第五十七章 坦言(4)

“那個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知道我來自的世界跟這裡完全不一樣,沒有很厲害的靈獸,沒有很神奇的法術,甚至沒有所謂的仙魔。雖然在幾千年前的王朝也很類似於這裡的塵世。不過現在卻早已經消亡了。

我們那裡很現實,就算哪裡出現了什麼神奇的力量,也會被歸之於異能之類的,不過我們這些生活在忙忙碌碌的人群中的人是不怎麼相信什麼異能的,就連靈異現象都會有很科學的解釋。”

夏子希稍微的停頓了一下,偷偷的看了看炎的臉色,發現炎雖然聽到自己的訴說後在微微的皺眉,然而卻有在很認真的聽自己說,少年這才放心的接著繼續道。

“有一天我在淘市的地攤上看見了一枚很是漂亮的雕花玉戒,祖母綠般的戒指外觀很是討喜,於是我就把它給買回家了。”

盡管當時的自己知道那枚看似祖母石般的雕花玉戒不過是一個假的,很有可能只是加工後看起來像祖母綠的玻璃,然而夏子希卻依然把它買回了家,畢竟只要外觀好看就可以了,並且還很便宜。

“把它買回家後,我看它外面髒了點,於是就用布擦了擦,哪想到它突然就產生了一個好大的漩渦,然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醒來的時候,卻已經是在摩脈之森裡變成了一只靈緹了。所以說,炎,我真的是無辜的啊!”

少年閃著情欲後朦朧的眼看著男人,然後撒嬌似的用自己的臉磨蹭著男人胸前那結實的胸肌,直到感覺到身後某個不安份的硬物又開始頂得自己不舒服後,少年這才驚嚇得不敢動彈,安份了下來。

“夕兒,你是說,你來自另一個地方?”東方炎傷按捺住再次升騰起來的欲望,看著胸前乖乖的絕美少年微微皺眉。另一個世界,沒有靈獸,沒有法術嗎?夕兒就是來自那裡?怪不得夕兒無法控制住自己體內強大的靈力,因為靈力對於他來說,那完全是陌生的東西啊。

“嗯哪嗯哪!”

“而且摩脈之森?夕兒你出現的地方是摩脈之森嗎?”摩脈之森,通往修靈界的空間屏壁,那裡跟夕兒來到這個世界有什麼聯系嗎?東方炎傷不由皺眉。

“是滴是滴!”夏子希這次學乖了,依偎在男人懷裡動也不動的說道。他現在可是渾身乏力,酸痛異常啊,可不想再次經歷剛才那樣激烈的情事了。

然而少年卻不知道的是,他那在男人胸前不住點著的頭,卻無異於在撩動男人蠢蠢欲動的心。何況美人在懷,手摟著少年那纖細的腰,看著少年身上被自己弄得淫靡不堪的模樣,東方炎傷就算剛才在如何的得到了滿足,現在卻又忍不住了。

要不是看少年是第一次,身體又被自己給狠狠的要了幾次,看起來實在是慘不忍睹的樣子,男人可能現在又要馬上提槍上馬奔馳起來了。

而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誘得某人狼心大發的夏子希,卻還在猶自說著。

“我就是在摩脈之森裡遇見的小貓,當時有一個不知道是餓瘋了還是嚇傻了的老乞丐變得比洪七公還要洪七公的要吃我,雖然我當時是四條腿的跑得飛快,可不知道是平時沒用過四條腿走路還是體型太胖腿又太短的緣故,差點就提前去游了忘川。

還好的是,這時小貓出現了。雖然當時我是不怎麼指望它可以吸引吸引敵人的注意,掩護掩護我安全脫離,不過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千萬不要小看螞蟻?厄,好像不是這句。總之,英雄救美雖然看起來有點滑稽,不過現在我還是活得好好的,吃得飽飽的。啊,炎,你弄疼我了!”

本來還想抒發抒發自己現在的美好生活,贊頌贊頌偉大的造物主之神奇,不過來自腰間男人的鐵臂突然的受力,少年不由痛呼出聲。我現在可是全身都酸痛啊,尤其是腰,你還那麼大力。

埋怨的看了一眼弄疼自己的男人,少年卻是不怎麼真的生氣,畢竟看著男人望向自己的眼裡是滿滿的心疼和關心,夏子希知道,炎是在擔心自己,雖然那時的事已經過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夕兒,弄疼你了,我幫你揉揉。”說著男人真的在少年的腰間溫柔的揉捏了起來,讓少年不由舒服的歎了口氣。

“知道就好,在輕一點。”享受的瞇起眼,少年笑得像是偷了腥的貓,縮在男人充滿安全感的懷裡,舒服的呻吟。雖然那聲音聽在男人耳裡,又是一陣酥癢難耐。

“夕兒……”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對於夕兒那所謂的父親,東方炎傷現在卻是完全不放在眼裡了。畢竟只要夕兒願意留在自己的身邊,其余的人直接無視好了。

尤其是現在懷裡還有個誘人的小東西正在誘惑著自己,東方炎傷從剛才起就一直被撩撥的欲望不由又生龍活虎了起來,急切的尋求著解放。

於是難得平靜下來的臥室又開始充斥著少年不滿的尖叫,最後漸漸轉化為誘惑的呻吟和男人粗重的呼吸

第五十八章 坦言(5)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夏子希睜開眼有些茫然,好似大腦突然空白了一片,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似的。然而才動了動身子,全身劇烈的酸痛讓少年不由有些想哭。

尤其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疼痛難忍,腰部直不起來,雙腿動也不能動,身體更是沒有一絲力氣的時候,少年不由突然想到昨晚發生了什麼事,迅速的紅了一張絕美的臉。

都怪炎,都叫他不要了,他還不聽,害得自己現在這麼難受,感覺身體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埋怨男人不知節制的同時,夏子希這才發現寬大的床上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靜靜的再次閉上眼,感受著房內的靜謐,夏子希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了。甜甜的卻也澀澀的,想要馬上看見炎卻又有些害怕看見他,很矛盾的心理。

閉上眼後也不知道是昨晚太累了的緣故還是逃避的心理,總之沒過多久躺在床上的少年就又馬上睡著了。而這時,房間的門被輕輕的推開,一只小小的雪團兒從門外毫無聲響的走了進來。

在看見床上的少年渾身赤裸,雪白的身子上幾乎全都是男人留下的青青紫紫的吻痕的時候,雪團兒的眼裡瞬間布滿陰寒。然而馬上,雪團兒就突然的平靜了下來,看著門外的方向若有所思。

之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雪團兒就又如同來時般毫無聲響的離開了,沒有人發現,曾經進來過這個房間的雪團兒,赫然就是那只被夏子希買回來的靈緹,好色的靈緹。

當東方炎傷再次回到雅築的時候,看見的依然是夕兒那美麗純淨的睡顏和毫不防備的樣子。坐在床邊,輕柔的撫摸著夕兒赤裸身子上的星星點點,感受著手下光滑柔嫩的肌膚,誘人的身體曲線,東方炎傷不由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個地方似乎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尤其是目光游移到昨晚被自己好好愛撫過的那柔嫩的胸部,上面現在依然紅腫著的嫣紅,東方炎傷不由覺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了起來。

拼命壓制住自己被眼前美色誘惑住的欲望,東方炎傷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床上沉睡著的少年,冰冷的臉上現在充滿了柔情。然而就在這難得溫馨的時刻,一聲巨響突然響起。

那是雅築外面大門被撞開的聲音。東方炎傷瞬間冷下臉。竟然有人膽敢闖進我的地方!而且這麼大的聲響,夕兒他……東方炎傷隨即站起身,就想出去。然而此時床上的少年顯然已經被驚醒了。

“啊,炎,發生什麼事了?”才睡著沒有多久腦海裡還在一片朦朦朧朧感覺的夏子希馬上被這一聲響給驚醒,睜著才睡醒般慵懶的眼看著站在床邊的男人,驚慌的問道。

“沒什麼,夕兒,我出去看看,你在好好的睡吧。”東方炎傷安慰著有些心虛有些羞澀的少年,轉過身的臉卻布滿了冰冷的譏笑。

然而卻就在這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即將倒大霉的時候,一聲清脆的哭喊聲就那樣突兀的傳進了床上少年的耳朵。然後剛才還在床上起不來的少年就那樣驚慌的開始掙扎著想要從床上坐起來,並想要尋找著自己的衣服,蓋住自己身上那淫靡的痕跡。

然而全身都酸痛難忍的少年卻實在是無力坐起,越掙扎的結果就是自己的身上越酸痛,最後急得快要哭出來的少年只好把目光求救於一旁那個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

“炎……”
少年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自己,本來對夕兒就沒有什麼抵抗力的東方炎傷最後只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輕柔的把少年從床上扶起,然後拿過一旁的衣物為少年穿上,遮住昨晚那激烈歡愛後留下的痕跡。而這時,房內的門被人從外面用力的推開,隨即一個可愛的小男孩從外面跑了進來。

“嗚嗚,哥哥,你是不是不要鳳戀了,為什麼哥哥你昨晚都沒有來接鳳戀,害鳳戀跟那個好可怕的女人住在一起。嗚嗚,哥哥,鳳戀不要跟那個女人住在一起,鳳戀不要,鳳戀想要跟哥哥你一起住。”

小貓哭得粉傷心,眼淚不住成串的往外流。而被小貓大力抱住的夏子希卻是有苦難言。身子還在痛,要不是依靠在炎的身上,他根本連坐起來都成問題,何況是現在被小貓似害怕般緊緊摟著的時候,全身不住的發出抗議。

“小貓怎麼了?”夏子希昨天忙著怎麼對炎交代自己來歷的事了,並沒有看見小貓昨天被色女俠給劫持了的事。何況當時他正忐忑於炎的生氣,那有閒暇去注意其他。而且那個早有不軌之心的女人速度又是如此的快,劫持人的技術又是如此的純熟,沒有給人留下絲毫的回神時間。

“嗚嗚,哥哥,那個女人太窮了,沒飯吃,抱著鳳戀就不住的在鳳戀的臉上啃。嗚嗚,哥哥,鳳戀的肉一點都不好吃的,而且鳳戀身上也沒有幾兩肉,吃不飽的。哥哥救我……”

“什麼!”看著哭得一臉傷心的小貓,夏子希一臉的無奈和哭笑不得。只怪小貓太可愛了,引起了淺倉舞那個疑似於女流氓的女人的覬覦。

夏子希可是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她似乎也有對自己動手動腳的,要不是炎當時就在自己身邊,估計小貓今天的遭遇自己也得溫習一遍。

南無阿彌陀佛,幸虧淺倉舞那個女人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很老實,不然今天的自己還找不到地方去哭訴。想想就惡寒,惡靈退散啊惡靈退散!

而這時,小貓卻突然從少年的懷裡抬起哭得淚眼朦朧的眼睛,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打著哈欠的東西,對著夏子希希冀的說道:

“哥哥,我們把它煮來吃了吧!”

第五十九章 淺倉梧(1)

“哥哥,我們把它給煮了吧!”

“土豆兒?”夏子希順著小貓所指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原來小貓說的竟然是不知道何時溜進來的那只色色的靈緹。小貓想把土豆兒給煮了?少年感覺自己有些茫然了。

而此時本來還正無聊似的打著哈欠的小小靈緹,在聽見那個可愛的小男孩竟然想要把自己給煮了,嚇得渾身的毛都不由根根的豎立,弓起身子充滿了防備的看著少年懷裡剛才還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愛小男孩。而這副樣子的土豆兒,卻讓夏子希怎麼看怎麼覺得更像是一只充滿了野性的貓科動物。

“哥哥,既然那個好可怕的女人很窮,沒什麼錢買東西吃,我們就把它煮了給那個好可怕的姐姐吃好不好?這樣她就不會想著要吃鳳戀身上的肉了。”小貓閃耀著楚楚可憐的大眼睛裡滿是希翼,看向不遠處那只靈緹的眼神更是充滿了興奮的神采。

“厄?”淺倉舞那個女流氓到底對他可愛的小貓做了什麼,竟然讓他可愛的小貓嚇得都想要尋找替死鬼了?

正在夏子希在心裡問候著那個很是神經質的女人的時候,那個被念叨著的女人竟然就那樣大大方方的出現在房門口,倚著門一臉無賴的痞樣,對著夏子希懷裡因看見她出現而不住往少年懷裡畏縮的小貓笑得一臉的不懷好意。

“誰說我很窮的?本小姐隨便拿出一樣東西來都可富可敵國了,小鳳戀你放心好了,姐姐養得起你的。小鳳戀,快到姐姐的懷抱裡來,別打擾東方的好事了,不然等會兒可愛的你說不定就會被欲求不滿中的男人給煮了。”

淺倉舞看著坐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少年,那從領口處無意間露出的白皙頸項上滿滿的全是男人的吻痕,而空氣中雖然已經很淡了卻依然無法瞞過她的鼻子的異樣味道,還有少年背倚著的男人那看向懷裡少年那充滿了滿足意味的眼神,無不在訴說著那個絕美的少年已經成為了東方的人的事實,雖然小夕兒從始至終都是東方的。

“哥哥哥哥,救我救我,鳳戀不要被煮了。哥哥……”小貓看見突然追過來的女人,不由緊緊的抱著哥哥的腰不放,豈不知的是少年那可憐的腰早已經不堪負荷了。

“啊……”少年才來得及痛叫一聲,接著就馬上發現自己已經整個人都坐在炎的懷裡了。而小貓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很是漂亮的拋物線,然後被淺倉舞穩穩的接住,緊緊的摟在了懷裡。

同時小貓發出一聲很淒慘的悲鳴,回過頭來看向夏子希的眼裡充滿了受到驚嚇的眼淚,在淺倉舞懷裡的小小身子更是不住的掙扎,想要重新回到哥哥那讓人溫暖的懷抱。

“哥哥救命啊,哥哥……”

“炎……”夏子希實在是受不了小貓那看向自己充滿了信任和依賴的眼神,不由回過身去祈求的看著背後緊緊摟著自己的男人。雖然知道炎剛才是因為小貓弄痛了自己,所以才把小貓給扔給了淺倉舞,可是看著不住掙扎的小貓,夏子希心軟了。

雖然知道小貓留在自己這裡,會讓自己很是尷尬,可他卻絕對不能不管小貓,盡管知道淺倉舞對於小貓沒有惡意。

“你還要一直這個樣子到什麼時候,淺倉梧。”東方炎傷看著依在門口的那個人一臉邪氣的笑,不由皺眉。尤其是在注意到他一臉垂涎的樣子看著夕兒的時候,東方炎傷的眼神不由瞬間冰冷下來。

“呵呵,東方,別生氣嘛,小夕兒人家是不敢跟你搶的說,雖然看到你終於把小夕兒給吃干抹淨了,人家的心很是酸溜溜的。不過好在,神終於聽見了本大爺的心聲,賜給本大爺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家伙,本大爺終於平衡了。”

低下頭對著掙扎中的小貓那嫩乎乎的臉蛋使勁的吻了一口,淺倉舞,不,現在是淺倉梧,一臉猥瑣的表情,哪看得出是當初那個從雲端天蠶絲上飄舞下來的如同仙女般令人震撼的美人,現在這個一臉痞子樣的人簡單猥瑣到了極點。

不過忙於偷香中的某人似乎得意得太早,所以馬上就遭到了報應。只見被他死命抱在懷裡的小貓似乎被他給惹極了,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對著淺倉梧那張笑得邪惡的臉就是出其不意的一拳,然後就只聽見一聲慘叫,小貓自由了。

夏子希看著掙脫了束縛,急忙忙跑到自己身邊來的小貓,在看看慘叫後放下手,臉上明顯出現了一個黑眼圈的淺倉舞,心裡只有兩個字:活該!

“嗷,小鳳戀,打人別打臉啊,痛死我了。”淺倉梧哀怨的看著窩進少年懷裡的可愛小家伙,對於自己這麼人見人愛的大美人竟然被打了感覺到又有些不平衡了。

“哇哈哈哈,梧,你的臉怎麼了?是不是那些被你給欺騙了感情的可憐家伙給扁的?就叫你正常一點正常一點了,你偏不,現在好了吧。哇哈哈哈,實在是太解氣了。笑死我了,哇哈哈哈……”

聽到東方的雅築這邊有動靜的即墨浩然,馬上以看熱鬧的姿勢快速的沖了進來。昨天東方似乎生氣了,即墨浩然可是好奇了一晚上東方會怎麼對待那個讓他視若生命的絕美少年呢。所以一大早他可是就早早的起來,隨時豎起耳朵聽東方這邊的動靜呢。

不過待即墨浩然沖進東方的房內時,看見的竟然是臉上一個大大黑眼圈的淺倉梧在哀嚎。作為同為學院四公子的即墨浩然,看見淺倉梧這個樣子,他可以說很是幸災樂禍的,隨叫淺倉梧平時也總是笑話自己呢。

“哇哈哈哈,梧,沒想到你裝女人也會被人打啊。是誰這麼英明,識破了你的花花腸子?我倒是要瞧瞧那位這麼強悍的人是誰。在哪裡在哪裡?”

“即墨,你給我閉嘴!”

第六十章 淺倉梧(2)

“即墨,你給我閉嘴!”淺倉梧看著幸災樂禍笑得一臉欠揍的某人,感覺自己額頭的那根名為理智的弦似乎已經開始繃到了極致,只要在稍微的那麼一激,可能馬上就會上演流血事件。

“梧,你惱羞成怒了。別這麼看著我,打你的人又不是我,干嘛一副恨不得我消失的樣子。不過說真的,梧,是誰這麼厲害,竟然給了你一拳?”

即墨浩然好奇的對著淺倉梧那張一刻鍾以前美得清麗絕倫,一刻鍾以後滑稽得讓人忍俊不禁的臉仔細的瞧來瞧去,就差伸出手指抬起淺倉梧的下巴仔細的瞧了。

要不是考慮到淺倉梧現在可能隨時會把火氣撒到自己身上,即墨浩然絕對會抓住這次機會好好的嘲笑淺倉梧這個損友一番。

“裝女人?炎,他們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夏子希抬眼望去,仔細的打量著被小貓憤怒中打中了眼睛,變得暴怒的某人一眼,確定那個現在雖然一臉的怒火,臉上眼睛旁也明顯有著一圈淤青的某人,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卻依然無法掩蓋住那張清麗的臉。

淺倉舞那個女人是個男人?這個不可能的吧。哪個男人會想著要裝成女人的?夏子希倒是經常聽見別人說女扮男妝,還沒怎麼見過所謂的男扮女妝,難道說現在這個在自己面前哀嚎的某人其實是被逼的?可是看起來不像啊!

而且如果要不是即墨浩然剛才那麼說,夏子希根本就感覺不出來淺倉舞不是個女人。因為無論從哪一點看,淺倉舞都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嘛。跟他認識的時間雖然不算久,可夏子希卻不認為自己連男女都分不清了。

“別管他,那是他的惡趣味。”東方炎傷輕柔的抱著懷裡的絕美少年,眼神望向那兩個在這裡打擾了夕兒休息的男人,不滿的皺眉。

“小夕兒,你想知道?我來告訴你好了,清揚學院裡的高級班裡面的人都是一些有著奇怪嗜好的人,就像是梧,他就是……哎喲,淺倉梧,你敢打我?別以為我現在會讓著你,我今天非要好好的打磨打磨你,不然你還無法無天了你。”

正說得興起的即墨浩然突然感覺到後腦勺一痛,轉過頭去卻看見淺倉梧正挑釁似的吹著他那修剪得很規則卻尖銳鋒利般的指甲,不由怒紅了眼。這個該死的家伙,不知道本大爺的後腦勺是碰不得的嗎?他竟然還敢打?

跳起來准備打還回去的即墨浩然,跟現在心情明顯也不怎麼愉快的淺倉梧,瞬間兩人的眼神就在空中激烈的閃起了火花,眼看就要大火繚繞的時候,一盆猶如冰水般寒冷的語氣瞬間凝固了他們之間火氣十足的氣氛。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東方炎傷陰寒的眼神,冰冷的語氣,無不在訴說著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啊,東方……”注意到自己好像的確太過火了,而面對著東方那強烈的壓迫氣息,兩個剛才還吵得不可開交的男人瞬間安靜,然後灰溜溜的快速離開。

面對憤怒的東方,他們可是一點也不想。淺倉梧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在小夕兒懷裡對著自己咧牙齒的小貓,最後很是無奈的離開了。不過只要人還在,就跑不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想到這裡,淺倉梧瞬間瀟灑的走了。

而房內,東方炎傷看著怯怯的注視著自己,並且不住的往夕兒懷裡鑽的小男孩,雖然很想就這樣提著他的領子把他給扔出去,然而看著夕兒那充滿期待的眼神,他卻是怎麼也無法下手。

“就讓他暫且住在這裡吧。”算了,就把他留在這裡好了,反正雅築裡也還住著野邢和小跡,到時候把這個小鬼扔給他們看顧好了。

第六十一章 黑色制服

起床的時候,夏子希甚至仍然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腰肢酸痛難忍,身下的某個部位隱隱作痛。不過比起昨天連動都不能動,床都下不了的窘迫,現在卻是要好得多了。

被炎抱起來,然後拿著一把精致的檀木梳子,輕柔的梳理著自己那一頭柔順的及地銀發,夏子希從梳妝台的銅鏡裡可以看出炎的溫柔,那是只對自己才會流露出來的柔情。這一刻,少年覺得周身全都是幸福的泡泡,臉上不由笑容滿面。

“夕兒,在笑什麼?嗯?”東方炎傷仔細的打理好夕兒那頭美麗得如同九天銀河般傾瀉而下的銀色瀑布,最後在把一只淺紫色的精美玉簪插在少年的發間後,男人這才抬高少年的下頜,然後俯下身在少年的**上輾轉肆虐。

“唔……”感覺到嘴裡突然伸進來的異物使勁的攪拌著自己柔軟的舌,夏子希被動的承受著來自炎有些粗暴的吻,身子不由感覺無力的被自己上方的男人緊緊的摟著腰。

“嗯……炎,今天就是清揚學院正式開始上課的日子了麼?那我們等會兒是不是也要去?”激烈深入的舌吻過後,感覺到呼吸困難的夏子希這才被東方炎傷放開。

被男人放開的少年臉上嫣紅一片,水潤朦朧的眼眸有些茫然卻散發著誘-人的嫵媚。不過在想到今天是什麼日子後,少年那因為被吻得散亂的思緒終於稍稍的清醒了。

“夕兒今天如果不想去的話,那我們就暫時不去吧。”東方炎傷說得雲淡風輕,並沒有覺得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畢竟清揚學院高年級的靈力都已經很強了,上不上課都無所謂,很多人現在甚至更加願意呆在學院的藏書閣裡自學。

當然,這些只是東方炎傷所在的班級才會有的特權。其他的高年級依然必須老老實實的去上課。雖然很多人嫉妒得想抗議學院的不公平待遇,不過一想到清揚怪物之班裡那些跟普通人類的大腦完全背道而馳的可怕家伙們,身體就不由齊齊的打了個寒戰,最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抬頭看天,然後贊歎一聲“今天天氣好晴朗”之後,灰溜溜的摸摸鼻子,選擇消失。

不過,學院裡的畢竟都是學生,才上課的第一天自然都會到場去晃蕩晃蕩,顯示自己還是活的,之後才會隨心所欲的想干嘛就干嘛。當然,這些都選擇於你自己的意志。有些無事的人還是會選擇留在教室裡加深與同學之間彼此的感情交流,比如說,淺倉梧。

對於自己所謂的班級,東方炎傷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感觸。自己去不去都無所謂,畢竟他並不認為清揚學院裡會有什麼值得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不過既然是要夕兒來清揚學院慢慢適應自己身體裡的靈力,然後學會控制它們,去就成為必須了。

可是那個讓自己感覺到有些忌憚的凜天也是跟自己同一個班級的,自己並不想夕兒再見到他。想到那天遇見的凜天那看向夕兒的眼神,東方炎傷不由皺眉。

“不要,我想去。”夏子希可是很期待在清揚學院裡的生活呢,怎麼可以在上課的第一天就逃課呢。

“好,等會兒就去,現在先吃飯,夕兒餓了吧。”輕輕的抱起懷裡的絕美少年,東方炎傷寵溺的一笑,然後走出了房間。

待夏子希柔順的依偎在東方炎傷的懷裡,任自己被抱著前往大堂的時候,就看見大堂裡已經坐著小貓和小跡了。

“哥哥,你看鳳戀穿的衣服好不好看?”小貓才看見哥哥的影子,就不由興奮的跳起來沖向夏子希。然而在看著那個很是可怕的男人竟然抱著哥哥的時候,小貓不由縮了縮頭,然後老實了。

“衣服?”被小貓這麼一提醒,夏子希才發現,小貓和小跡身上穿著的衣服竟然都是一樣的,單純的白色絲質長袍,只不過小貓的衣服看起來比小跡的要小一些罷了。

“對啊,這是學院裡的制服。”小跡的臉有著明顯的興奮嫣紅,聲音也充滿了歡快的說道。

“制服?”我怎麼沒有?夏子希疑惑的眼神看向身邊的男人。

“夕兒身上穿著的就是制服,不過這是高年級的。每個年級的制服都是不同的,最明顯的區別就是顏色。才進入清揚的新生是最簡單的白色,而我們則是黑色的。”東方炎傷輕輕的把夕兒放在自己的腿上,這才為夕兒解釋的說道。

“黑色制服?”夏子希低頭看著今早炎為自己穿上的衣服。純淨的黑色華麗長袍,長長的袖子上繡著銀色的精致絲邊,而在袖口,一蔓耀眼的薔薇花妖艷的盛開著。

第六十二章 再見凜天

跟著炎走進教室的夏子希明顯發現了那些來自教室裡的眾人的集體注目禮。那些明目張膽的眼神就那樣以充滿了興味的目光看著那個嗜血冷漠的男人以充滿占有欲的意味緊緊的護著他身旁的絕美少年。

雖然剛才他們在看見夏子希的容貌的那一瞬間不由都有些微微的失神,不過好歹也是被稱之為異類班級的修行者,自然對於美色有著不同程度的抵抗力。雖然這個被學院貴公子之首的男人看上的少年的確是少有的傾國傾城絕世之姿。

隨著炎落座在他的身邊,夏子夕看著周圍打量著自己的目光,好奇的,探究的,興味的,炙熱的,還有一種曾經夏子希也對著漂亮的女生用過很多次的眼神------傳說中的色狼的眼神。

當然,自從淪落異世,夏子希就沒有什麼機會也沒什麼資本來傳遞自己這種表達對美麗少女的愛慕眼光。而記得上次自己有心跳加速眼冒亮光感覺的時候,也僅僅出現不過一瞬間就幻滅了。

那次就是看見淺倉梧從縹緲雲霧之間飄飄似仙,如同九天仙女下凡塵的來到自己和炎面前的那次。

之後想來,自己竟然沒有發出那種傳說的綠光,夏子希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以為自己是不是當小獸太久了,以至於看見如此絕美漂亮的女人竟然也可以當君子而無動於衷了。現在想來,是不是當時就已經發現淺倉梧空有女人的外表,其實內在還是散發著男人的本質?

“小~夕~兒~啊~,你們怎麼不等我就走了,害我起了個大早的跑去東方的雅築,結果竟然發現人去樓空,我心痛肝痛全身都痛啊,竟然沒有見到我可愛的小貓。”

聽到這個誇張的聲音,雖然比記憶中那個漂亮的女人少了幾分柔媚,多了幾分低沉的磁性,夏子希還是在一瞬間就知道來者何人了。

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處,發現一個很漂亮的男人正款款走來,一襲黑色華麗的制服穿在男人的身上,更顯高貴的氣質。雖然樣貌並沒有變多少,然而現在的淺倉梧卻沒有一個人會把他當成是女人。

“淺倉舞姐姐,你衣服穿錯了,那是男人的制服。”夏子希笑得甜甜的開口,忽視男人突然發黑的臉色。

“咳咳……淺倉舞姐姐?那個,淺倉梧難道其實是個女人?”眾人的目光瞬間從夏子希的身上轉移到淺倉梧的身上,恨不得以眼神剝離他的衣服,看看下面是否應該有的春光。

“那個,我似乎好像有看見一個女人跟淺倉梧長得一模一樣,當時還以為是他的雙胞胎姐姐或者妹妹呢?難道其實是他本人?”

“小~夕~兒~!”淺倉梧臉色發黑的看著東方身邊一臉無辜表情看著自己的絕美少年。他敢肯定,小夕兒絕對是故意的。

就在淺倉梧考慮比較著自己與東方之間的距離,想著如果自己暗中去把小夕兒給教訓一頓的話,東方會不會殺了自己的時候,卻見本來笑得一臉甜美表情的絕美少年突然的僵住了,看向自己的眼神異常的復雜莫名,而東方的表情更是冷冽得寒氣直沖自己而來。

天啊,神啊,難道我意淫一下都不可以嗎?淺倉梧精致的臉虛汗直冒,直到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夕兒”,淺倉梧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東方的殺氣不是直沖自己而來的啊!

松了一口氣之余,淺倉梧不由想看看是誰竟然能夠讓東方發出那種欲殺之而後快的表情來。轉過身,看著出現在教室門口的男人。

“凜天!”

第六十三章 鎏未(1)

“凜天學長!”

“凜天……”聽到教室裡那些人不住的向著那個笑得溫和的男人問候著,夏子希也不由抬起頭仔細的打量著這個給自己不一樣感覺的男人。

男人長得很是俊美,高貴出塵的氣質,修-長健碩的身軀,溫文爾雅的笑容。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夏子希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男人不是他外表看起來的那麼無害溫柔。

也許是從他的眼睛裡,夏子希看到了疏離和高傲。雖然他對人的態度讓人覺得他很好接近,然而就是這種對每個人都一樣的態度,反而讓人感覺不到他的真實。

就在夏子希這麼覺得的時候,卻突然驚覺到,那個他正打量著的男人竟然也正在看著自己!那個叫凜天,他第一次在靈獸店外見到的那個男人,眼裡溢滿了幽深溫柔的目光看著他。

看著男人的那雙滿滿全是柔情的眼睛,夏子希有一瞬間的眩暈。那雙眼睛,那種看著自己的眼神,他是不是曾經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很熟悉的感覺,卻又很模糊。

夏子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注視著凜天,移不開視線,直到他竟然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夏子希才因為腰肢上的鐵臂突然的一緊,令他感覺到些微的疼痛,這才回過神來,看向身邊已經黑下臉渾身充滿了殺意的炎。

自己剛才到底怎麼了?明明是很陌生的一個男人,他怎麼會覺得自己其實是應該認識他的?而且,思緒似乎有些恍惚。

“夕兒!”充滿了寒氣的聲音湊近耳邊,夏子希不由瑟瑟了一下修-長白皙的脖子。看著炎那張俊美如大理石般雕刻完美硬朗的臉,少年不由怯怯的給明顯生氣了的男人一個甜美的微笑。

“炎!”我的腰啊,好痛!夏子希盡量把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東方炎傷的身上,白嫩細滑的手不住的在男人的胸上劃著圈圈,企圖讓男人消氣,放開自己本來就已經很是酸痛的腰肢。

“夕兒,你的眼裡就只能有我,其他的人我不許你看他。你聽見了嗎?要不然的話……”

東方炎傷的手慢慢的從少年的腰上開始下移,順著少年那姣好的身體曲線來回的游弋,引起夏子希身體一陣陣的酥麻,差點就因為控制不住而呻-吟起來。

幸好的是,教室裡有桌子擋著,而他們所在的位置又是靠近窗戶的角落,因此別人看不見東方炎傷在少年身上的動作。

“炎……”輕咬著下唇,夏子希眼神不由有些哀怨。

然而這副模樣看著東方炎傷的眼裡,卻是充滿了誘-惑的瀲灩水澤。要不是顧忌到現在這裡是教室,恐怕他早就抱起少年走進了臥室。不過就算是現在眾目睽睽之下,男人的呼吸也不由明顯的粗重了起來。

“喂,我說,東方,你們要調-情可不可以等回你們自己的雅築的時候啊,現在快上課了,鎏未老師馬上就要來了。”淺倉梧有些看不下去了,欺負自己孤家寡人怎麼著?

而且,東方你是故意的吧!我就不信你沒有看見你身後凜天那布滿了冷冽陰寒的眼。尤其是凜天現在身上的威壓氣勢,充滿了殺氣,可是一點也遜色東方你啊。

第六十四章 鎏未(2)

“鎏未老師來了!快回自己的座位武裝好。”

也不知道是誰在這個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下突然的一聲大喊,然後就只見剛才還在旁邊看著幸災樂禍,一臉興趣盎然,卻是滿臉神情不羈邪佞的學生們竟然馬上迅速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然後眼神紛紛的投向教室的門口。那裡,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

自然,隨著眾人這比較異常的動作,夏子希的目光也不由好奇的放在了教室門前的位置。

這個鎏未老師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可以令那群狂傲不羈滿臉傲氣的貴公子們露出那樣的表情?

據說,炎所在的這個班級不是號稱是清揚學院裡人人敬畏的怪物之移動堡壘嗎?而且,聽當先淺倉梧和即墨浩然等人無意間說起的語氣,即使夏子希再怎麼的神經大條,也意識到了其中的意味深長。

就看當初在他們知道自己要去的班級竟然是和炎一起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們的反應不就是很值得品味嗎?

就在夏子希還在胡亂的理著自己混亂的思緒的時候,就見突然的從教室外飄進來一抹雪白修-長的身影。而看教室裡眾人都一副正襟危坐的反應,夏子希就可以很明確的猜測到那個雪色身影會是誰了。

鎏未,清揚學院裡負責教導淺倉梧和即墨浩然他們這群性格怪異的另類學生們的導師。

而且據說這個鎏未老師還不是一般的厲害,不僅把即墨浩然他們這群狂傲的不輕易服人的毛頭小伙子們給收拾得妥妥帖帖規規矩矩,聽話得不能在聽話,而且聽那些學院裡的八卦還知道,這個鎏未卻是清揚學院的院長不知從何處給親自請來任教的強人啊!

這就不得不說鎏未這個導師有著其獨特的人格魅力了。

不僅可以輕易的讓周圍的人都圍繞著他的話題旋轉,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卻還是,他的確有著很強的實力,得到了這群倨傲的少年們的承認。

畢竟,無論在怎麼的厲害,再怎麼的天賦傲人,修煉的歲數還很是短暫卻是不羈的事實。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東方炎傷和凜天那夾雜在其中裝著實力弱小的目的不明者。

這兩個身份神秘莫測,而實力也強悍得連清揚學院的院長都要摸汗的變-態中的變-態,弱者眼裡的強者,強者眼裡混著一張同樣跟他們一樣青春盎然的皮的變-態。

當然,這一點見識過東方炎傷和凜天那令人震撼莫名的實力的人雖然心裡會有所察覺,然而卻仍然沒有說什麼。畢竟,他們還是很識趣的。

而在夏子希看到走進教室裡的人之後,夏子希心裡卻是不得不承認,那的確是一個很讓人難以忘懷,有著天人之姿的男人。那身高華雅致清靈的氣質,就算是用絕代風華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怪不得可以得到眾人的承認呢,那個男人身上的確有著那樣的氣質。而且,這還是夏子希自從來到這個異世後第一個對其在看到過第一眼後就心生好感,想要不由自主接近的人。

而就在夏子希注視著走進教室的男人時,鎏未也在掃視了教室裡的眾人一周後把目光停留在了夏子希的身上。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學生吧。聽說還是東方的弟弟?”鎏未注視著東方身邊乖乖坐著的那個妖魅絕倫的少年,臉上不由帶著溫和如旭日般的笑容。

“啊?是的,老師!”聽到鎏未老師竟然對著自己說話,夏子希呆愣了一瞬間,然後就不由笑得有些尷尬的回答道。

他怎麼差點就忘記了,這次炎帶著自己來清揚學院的時候,為了不被清揚學院裡那些自視甚高,看不起俗世之人的學生們找麻煩,於是對外就說的是自己是炎的弟弟。

這樣,那些畏懼了炎的人在看到夏子希的時候就不敢輕易的招惹是非。

畢竟,從即墨浩然和淺倉梧兩人的口中,還有才來清揚學院的時候看見的那些人對於炎的敬畏,夏子希就已經見識到了東方炎傷這個名字在清揚學院裡所代表著的絕對強勢。

有時候,實力的強大的確是絕對的啊!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妖魔滿天弱肉強食的世界。

“你……你叫魅夕是吧?”

“啊,是的,老師!”從郁悶悲摧中回過神來,夏子希抬頭就不由看見講台上那個絕代風華的男人正以一副異常復雜的眼神在注視著自己。

那個,難道自己的名字觸了他的禁忌?要不然鎏未老師怎麼一副這樣的表情,好似他的名字有什麼不對似的。

第六十五章 鎏未(3)

“魅夕嗎?的確也是很不錯的一個名字呢。”

鎏未看著眼前有些懵懂,一副摸不著頭腦,正以異常無辜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的絕美少年,心裡不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絳歌,你真的被傷得如此之深嗎,竟然連自己的記憶,那對於自己曾經所深深珍藏寶貝著的對於凜天的記憶竟然一點也不剩,甚至就連凜天已經出現在了你的面前,你也依然是一副以看陌生人的目光在看著他,這算不算是諷刺。

而凜天啊,你曾經親手把那個可愛的孩子給打成了重傷,以至於連靈魂甚至都差點分崩離析,也無外乎絳歌會忘記一切,甚至是忘記你,不在記得曾經的事。


而且,看現在的樣子,絳歌不記得你了不說,在他的身邊卻是出現了另外一個實力強悍的男人在保護著他,愛護著他。而看絳歌的意思,他對於那個男人卻也是深深依戀著的,那麼你現在還有機會把那個孩子給搶回來,甚至是讓他原諒你嗎?

看著絳歌,也就是以前那個族裡最讓人寵溺著的美麗孩子現在一副陌路的眼神,鎏未的心裡也很是不好受。

畢竟,這個孩子也是自己最喜愛著的孩子啊!

哎,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誰的錯?鎏未心裡不由一陣的無奈。還是等到時候泠長老來了在說吧,畢竟絳歌是他的兒子。

看著正溫柔的注視著絳歌,卻在被絳歌無視時眼裡閃過痛苦的凜天,鎏未卻是說不出責備的重話來。畢竟,凜天他身上也擔負著很重的壓力。

之所以會打傷絳歌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吧,雖然鎏未心裡也很是憤怒於絳歌的重傷。

現在,絳歌好不容易回來了,以前提著的心也不由稍微的放了下來。雖然對於絳歌的失憶,鎏未覺得還很是心痛。

那個孩子,以前可是很喜歡黏著自己,跟在自己身後叫歡著自己呢。就連絳歌這個名字,也還是自己給他取的。可是現在,絳歌的名字被別人給改了不說,在看到自己的時候也沒有了以往的親暱。鎏未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

泠長老,你還是快些來吧。絳歌他,也許……

“絳……小魅夕,你才來清揚學院,可能有很多基礎知識會不懂,到時候盡管來找我,我會為你解答的。”

聽鳳戀說,絳歌不僅身受重傷失去了記憶,甚至就連怎麼使用身體裡那少得可憐的靈氣都不會了。忘記得還真是徹底啊!

不過今天看絳歌的身體狀況,他受的傷似乎卻是已經好了,而且身體裡的靈力似乎更加的雄厚了?至少比起以往來,絳歌身上的靈氣卻是要濃郁得多。不過就是不怎麼會收瞼。

看來,絳歌身上的傷會這麼快就痊愈卻還是要感謝他身邊的那個似修羅般的男子啊!

如果沒有他給絳歌吃了什麼靈丹妙藥的話,以絳歌現在失去了記憶的情況,他卻是恢復不了的。就算是回到了族裡,也不見到可以讓絳歌在短短的一段時間裡就恢復如初。

東方,你的確是一個很神秘莫測的男人啊!不過就是這樣,他卻是怎麼也不放心把絳歌留在他的身邊的。

何況,現在的絳歌必須盡快回到族裡。對於小絳歌身上的傷,還是要好好的檢查一番為好,免得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呃?好的,老師……”小魅夕?對於鎏未老師對他的稱呼,夏子希囧囧有神了。

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小時候家人有叫過他小希之外,倒是還從來沒有人這麼肉麻的稱呼過他。現在年紀大了,反而體驗了一把,而且還是被一個才僅僅見面的老師?

好歹,如果沒有出意外的話,他今年都已經快要出身社會了,也算得上是一個前途大好有所作為的青年啊!雖然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是嫩了不是一點點,可心裡也受不了這個親暱的稱呼啊!

不過,不知為何,夏子希在看到鎏未老師的時候,他的心裡卻並沒有因為鎏未對他那近似於親暱的稱呼而感覺到反感,相反,心裡接受起來卻更是覺得理所當然。難道,自己已經習慣了現在這個身體,這個身份了嗎?

怎麼總是覺得哪裡怪怪的,自己的智商和成熟好似都在急劇的退化啊!

苦惱於自己最近越來越反常的夏子希卻是沒有注意到鎏未那有所深思的復雜眼神,然而夏子希身邊坐著的東方炎傷卻是已經警惕了起來。

鎏未,他似乎對於夕兒有著不一樣的情懷?

無關於情愛,反而更像是長輩看向晚輩那慈祥溫和的目光。然而東方炎傷可不認為鎏未有著這樣溫和的性格,他對於這個教室裡的眾人來說那絕對是一個笑得狡詐的狐狸。腹黑得不是一般。

這樣的人會對於一個才剛見面的陌生人有那樣慈愛的眼神嗎?答案自然是不會。那這個鎏未的神情就很值得意味了。

難道又是一個認識夕兒的人?

據那只小貓所說的話,預計要不了多久的時間他們族裡的族長,也就是夕兒這個身體的父親就即將來清揚學院。

夕兒的父親嗎?

不管夕兒以前如何,現在的夕兒卻是屬於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把夕兒從自己的身邊帶走,哪怕是父親也不行。這是他,東方炎傷的誓言。

第六十六章 清揚月神

夏子希郁悶的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不由氣憤的使勁踏著腳下的土地。

天啊,這個清揚學院也太大了一點吧。自己的方向感本來就不強,稍微復雜一點的地方就很容易迷路。以前在大學的時候,就是由於自己是個路癡,所以他都不經常出門,總是窩在寢室裡。

而就算每次出門,身邊也會跟著一二個室友。

畢竟他的死黨也知道他這個不算缺點的缺點,就怕哪天夏子希一個不查迷了路,然後就會突然打個電話告訴他們,讓他們去接人。

看了看周圍靜謐得沒有絲毫人氣的環境,夏子希真的有點後悔不該獨自一人出來。可是他現在想要去找小貓,問問他一些關於凜天學長的事。

今天突然看見那個男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夏子希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裡會突然感覺到難過,莫名的悲傷。

自從遇見那個男人開始,夏子希就理不清自己看見他時心裡的情緒了。

本來就不認識那個男人不是嗎?可為什麼看見他的時候自己會感覺恍惚,似乎有些記憶的碎片從腦海裡迅速的閃過,卻抓不住。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裡充滿了溫柔深情卻也痛苦。

為什麼?他認識自己嗎?還是說他跟以前的這個身體有著什麼親密的關系?

夏子希迫切的想要知道凜天的身份。而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的人恐怕就只有小貓了。他可能會知道凜天是誰吧!

然而小貓和小跡他們所在的新生低年級卻分布在跟炎所在的那個異類班級很遠的區域,讓夏子希好找。

雖然知道學院對於那個異類班級給於了很多特權,然而夏子希卻沒想到,那個班級竟然獨自占據了一方區域,簡直就是清揚學院裡的帝王嘛!


“啊啊啊啊,小貓,我迷路了,快來接我!”夏子希抓著自己那頭美麗柔滑的長發使勁的拉扯,結果一根頭發絲都沒有抓掉。這不得不說夏子希那頭銀發不僅柔韌,而且還很頑強。

看著手裡傾瀉如水的長發,夏子希又想起了來清揚學院路上的那根天蠶絲。自己要不要找個機會去把它偷一截?就在夏子希覺得這個方案可行的時候,卻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陣柔和清泠的聲音。

“你迷路了嗎?清揚的月神!”

“啊,誰?”夏子希抬起頭,卻發現身前站著的竟然是一個很是清麗絕倫的少年。而他身上穿著的竟然也是一襲黑色的制服。

“呵呵,你就是東方魅夕吧。被學院裡身份崇高的四星之首破星和耀星所共同在乎著的絕美少年。才到清揚就名揚學院,就占據學院十大絕色榜之首的月神魅夕。”

“你是誰?你在說什麼?”

什麼月神,還有絕色榜?自己怎麼不知道?而且,破星說的應該是炎吧!那耀星又是誰?夏子希看著眼前笑得很無害清靈的少年,不由疑惑。

“啊,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碧雲天,也是跟你現在一個年級的。至於所謂的‘月神’嘛,其實就是那些很無聊的人對於你現在的稱呼。不過,倒是很符合的稱謂呢。”

碧雲天看著眼前這個才到學院,就把曾經蟬聯學院好幾屆的清揚第一美人給排擠掉的絕美妖魅的少年,不由輕柔的微笑著說道。

清揚的月神啊,的確是很適合眼前的少年呢。

那一頭如同瀑布般輕柔飛舞的及地銀色發絲,那纖細優美誘-惑的身體曲線,那妖媚絕醴的絕色容顏,都無不在訴說著少年那牽動人靈魂的美。

“碧雲天?”也是清揚學院的學生啊?!而且看他的樣子,絕對是修靈界中所謂的古老世家中人吧。

“是,我的名字,碧玉雲天。”碧雲天看著眼前還有些發愣的絕美少年,不由輕笑。然而眼神無意間落在少年黑色制服的袖口那怒放著的薔薇花時,卻是不由有些吃驚。

“怒放的薔薇!”

“怒放的薔薇?是指我衣袖邊的這個嗎?”被少年驚訝的語氣給弄回過神來的夏子希不由問道。而看向碧雲天黑色制服上的袖口,夏子希發現,他的衣袖上卻是沒有繡著薔薇花的。

第六十七章 怒放的薔薇

“你不知道嗎?”碧雲天看著一臉茫然,很是不解的注視著自己的絕美少年,眼裡不由閃過一抹驚異。

這個少年,這個據說是東方大人的弟弟的少年,這個有著絕美之姿,顧盼之間魅惑妖冶的少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穿著的黑色制服袖口邊緣的精致薔薇花有著怎樣的意義?

“知道什麼?”被眼前少年話語間的驚訝所呆愣了一瞬間,夏子希不由問道。

這個薔薇花應該沒有什麼吧,他看見炎,還有即墨浩然,淺倉梧他們的穿著跟自己都是一樣的啊,也沒見什麼人大驚小怪。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那麼吸引人的注意力了?

碧雲天緊緊的注視著少年臉上那疑惑毫不知情的神情,直到好一會兒,碧雲天才不由歎息一聲,臉上有著說不出的表情。

看著少年衣袖處那怒放著的妖冶薔薇,碧雲天不得不承認開始時的驚訝。這個少年,竟然也有著那樣高的天賦和實力嗎?

“你知道薔薇在清揚學院代表著什麼嗎?”看夏子希的表情也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於是碧雲天也沒有期待少年可以答得出來,於是自發自的說了起來。

“薔薇花對於清揚學院的意義,就好像是古老家族的圖騰一樣,有著非凡的含義。在清揚學院中,如果你的衣服上被授予可以繡制薔薇的話,那就相當於是學院對你的榮譽。而據我所知,我們清揚學院中除了一個特例,之外的卻是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榮譽。”

所以,他剛才才會在看見少年衣袖處的美麗薔薇時,有一瞬間的錯愕。這個就好像是清揚學院對外的圖騰一樣,代表著整個學院在修靈界中的地位。

“啊?難道說是清揚學院的校徽?”就好像是黨徽之於國家,團徽之於共青團?夏子希不由一陣咋舌。這個對於自己來說好像沒有什麼值得錯愕的地方。

在夏子希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還沒有走出大學校園的時候,他雖然不是一個激進的憤青,卻也對於加入各類團啊,黨的申請寫了不少,不過卻從來沒有什麼情操。不過是一個形式,只為了將來更好的發展而已。

就拿他那些什麼徽啊證的,都是胡亂的扔到某個地方,直到要用的時候才來翻箱倒櫃,弄得宿捨是一片雞飛狗跳,狼藉一片。這個薔薇花,不會也是這種含義吧?

當然,此刻的夏子希是理解不到修靈界所謂的圖騰徽章對於那些修靈者們來說是多麼重要的意義的。就好像是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對於那些都活了好幾千年還沒有死的老怪物來說,臉皮卻是被看得比生命還要來得重的。

而薔薇,在所有知道清揚學院的修靈者心裡,他們卻是都知道,這是一種地位的象征,是清揚學院的榮耀。

所以說,對於進入清揚學院學習的人來說,想要被賜予繡制薔薇的榮耀,卻是不是那麼好得到的。而現在的清揚學院中,能夠得到此項權利的人,卻恰恰只有四人。那自然就是清揚的四公子。

其實除了那四人,炎傷大人和凜天大人他們所在的班級其實也可以在制服的衣袖處繡制薔薇,只不過比起炎傷大人他們四人那妖艷的緋紅色,其余的人卻是都只能繡制粉紅色。這一點倒是讓很多男性接受不了。

而清揚的貴公子們所在的班級也因此被稱之為了“薔薇綻放”。據說這個名字還是鎏未大人一錘定音的,其他的人想要反駁卻是胳膊拗不過大-腿,最後只好放棄。

而剛剛,碧雲天卻是看得分明,那個少年的衣袖處卻是妖艷的緋紅,而不是粉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當初炎傷大人他們被院長大人授予薔薇的榮耀的時候,那可是要擁有很苛刻的條件的。除了最基本的條件是要擁有強大得難以望其項背的靈力之外,卻還要有著機遇。比如說為學院贏得榮耀什麼的。最後,還要有院長大人的評價。

那麼,這個絕美的少年已經取得了院長大人的好評了嗎?而他本身會有那樣強大的實力嗎?不說第一項就幾乎沒有多少人可以達到,就說機遇,最近好像也沒有出現吧?

“‘薔薇綻放’裡幾乎都可以說是清揚學院中天賦最高,實力最強悍的一群人了,而且他們之中的性格更是怪異得很。難道魅夕你其實進入的就是‘薔薇綻放’?”

“呃?”薔薇綻放?好囧然的名字。炎他們所在的班級裡幾乎都是男生,大美女是少之又少,竟然用薔薇這個名字,好燒包。

“薔薇是當初清揚學院第一屆院長最喜歡的花,所以在清揚學院裡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也許是看懂了夏子希眼裡的囧然,碧雲天解釋道。

“當初炎他們是怎麼取得這個所謂的‘薔薇的榮耀’的?”這一點夏子希倒是比較好奇,在聽了少年對這個取得條件的描述後。

“當初炎傷大人他們四人所組成的‘薔薇小隊’在與凌絕學院的比賽中完勝,以毫不費力之姿打敗了一直與清揚學院針鋒相對的凌絕學院,因此院長大為高興,所以就授予了炎傷大人他們四人學院的最高榮譽。而下一次的十年學院交流賽,卻是已經不遠了。”

十年一屆的各學院之間的比賽,已經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了。這一次,到底會出現怎樣的天之驕子呢?

第六十八章 謎情(1)

對於所謂的修靈界十年一屆的學院比賽,夏子希卻是沒有任何想要參加的欲-望。

他以前雖然整日裡也會抱著想要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成為眾人焦點關注的對象的幻想,然而一旦要威脅到自己現在那可能比貓還要命薄的生命時,夏子希絕對會馬上回到現實。

沒有那個□面杖,就絕對不會去攬那個技術活。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世界,看見神仙和妖怪都要做到面不改色。因為這是很正常的事,神仙和妖怪往往也要常常出來飯後散步不是。因此,夏子希在驚訝了一段時間後也就淡定了。

可是這卻並不意味著世界就是和諧美好的,妖怪往往還是要吃肉的,比賽也還是會死人的。雖然明面裡都會打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旗號,然而誰不知道私下裡這不僅僅的面子問題,還關乎著利益地位問題。

因此,比賽就要往死裡打,消耗點生命力爆發點潛能也沒啥,反正修靈的啥都缺,就是活得久。所以比賽中打得面紅耳赤好似看見了宿命仇人眼睛都快要冒紅光的情況比比皆是。


這些,夏子希覺得那離他的距離還是很遠很遠滴,因為大爺他不願去湊這個熱鬧,而自己也沒有那個實力。現在別說是上台比賽了,他連控制靈力都還是一個問題呢。不過,要是那天那個笑得像只腹黑狐狸的院長要讓自己去為校爭光怎麼辦?

今天不聽別人說起,夏子希都還不知道自己穿的這身衣服竟然還是有問題的。

這別不是那個狡詐院長的陷阱吧?想到這裡,夏子希不由忐忑了。天下絕對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是夏子希一直信奉的人生哲理。

那個清揚學院的院長不僅笑得像狐狸,就連長得也像狐狸。遠遠看去是一慈祥的大叔,近距離看則像是一只人面獸心的陰險人物,被他給盯著渾身都不舒服,心裡直打顫。就像是被蛇給惦記上的青蛙,渾身寒毛都快豎起來了。

“對了,雲天學長,你知道今年才進入清揚學院的那些學生在哪個地方上課嗎?”

都快忘記他的目的是要去找小貓了,竟然在這個錯綜復雜的地方繞了那麼久,休息時間都快到了,小貓他們等會兒說不定就快回去雅築了。

不再去想剛才鬧腦海裡突然冒出來的戰栗感,夏子希趕緊看向身邊的清麗少年,詢問道。

“今年才剛入清揚的新生嗎?他們應該是在雲夢閣那邊。魅夕想要去嗎?反而我現在也准備去雲夢閣,正好順路,我們一起過去吧。”雲夢閣啊,那裡離這個地方可是還有一段距離呢。

“雲天學長也准備去那裡?真是太好了。”有個熟悉清揚學院的人帶路,夏子希就不怕自己還在這個地方像只找不到方向的蜜蜂到處轉悠焦急了。

“呵呵,是啊,有點私事要去雲夢閣。”看著眼前妖冶絕倫得令人幾乎窒息般的絕美少年,碧雲天注意到少年臉上那發自內心的真誠笑容,眼裡不由有一瞬間的迷離。

的確是神的寵兒啊,那樣的絕艷妖魅,並沒有刻意的去表現卻依然有著令人失魂迷離的魅惑。

突然的一陣風揚起少年身後柔順美麗的銀發。看著輕舞的長長發絲飄揚在眼前,碧雲天卻是不由馬上回過神來,然後在少年的雀躍中帶著他一路向著雲夢閣的方向走去。同時,碧雲天也不忘細心的為少年沿途介紹著清揚學院裡的優美景致和一些最近發生的有趣事情。

“據說今年進入清揚的新生裡有幾個很是不錯呢,連負責招收的老師都很是滿意,連連點頭直稱贊他們是難得的天才。而裡面卻是有一個不到八九歲的孩子更是出眾,靈力高得出奇,比同齡人實在是要好太多了,以至於學院裡的老師為了爭奪他都差點大打出手頭破血流呢。”

又是一個天賦奇高的天才嗎?而且年齡還那麼小,潛力更是值得期待呢。何況,能夠一進入清揚就引起多方面的注意,這也說明了那個孩子注定不凡。

“啊?雲天學長說的是不是一個叫‘鳳戀’的孩子?”聽著身邊的清麗少年以贊揚的語氣說出小貓來,夏子希倒是不由有些呆愣了。原來小貓竟然那樣厲害嗎?他倒是沒有看出來。

是自己眼拙,誤以為凶猛的老虎是無爪的小貓,還是因為小貓的外貌太過於純良沒有危險性?

“怎麼,魅夕也知道那個孩子?”碧雲天不由回過頭看向身邊的絕美少年,眼裡閃爍著興致盎然的光芒。

“啊?那個孩子是……”還沒等夏子希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身後卻是突然的傳來了一聲溫柔中滿含著深情的低沉磁性的男音。

“夕兒!”

聽到聲音,夏子希和碧雲天不由同時回轉過頭,看向身後突然出現的男人。

“凜天學長!”

。。。。。。。。。。。。。。

悠換封面了。封面上那個妖艷的吹笛銀發少年乃們想象魅夕的時候可以代入。哦活活活。。。。。偶很喜歡這張封面的說,夠妖孽啊妖孽,偶恨不得抱著他啃幾口。不過也不知道咋回事,有時候封面又變成原來的那個樣子,可能要等等一段時間,封面才會顯現出來。悲摧啊悲摧!

第六十九章 謎情(2)

“凜天學長!”一轉身抬頭就無意間望進了身後那個俊美如天人般的男子那雙好似滿含著說不清是深情還是悔恨的深邃眸子,夏子希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個給自己很強烈熟悉感的男人,夏子希也不知道自己潛意識裡是想要見他,還是想要遠遠的避開他。盡管他覺得這個叫凜天的男子肯定與自己現在這副模樣的身體有著很悠遠的關系,不然他也不會每次看見自己的時候都是一副欲語還休的猶豫和躊躇了。

而且,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強烈的氣勢,還有在清揚學院裡短短幾天就從眾人口中聽到的關於他的傳聞,夏子希也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是表面的那樣溫柔無害。

“凜天學長,你找我?”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個讓自己渾身都不自在的男人,夏子希心裡迂回了好幾百遍啊好幾百遍,最後才語氣很是悲摧很是憂郁的開口詢問道。

他怎麼就在這裡碰見這個男人了啊!還沒有找到小貓去摸清情況,萬一言語之間露陷了怎麼辦。這個世界很危險,他又沒有宇宙飛船可以飛回火星,生命得不到保障啊!

聽說在這個修靈界,可是有好多種辦法可以把人的靈魂從他的身體給抽出來,就好像是剝繭抽絲般,絕對可以捏著你的靈魂讓你痛不欲生,甚至都沒有辦法輪回。你說要是這個叫凜天的男人知道自己其實就是一個西貝貨,他會不會惱羞之下就給自己來這麼一出?

憤怒的男人常常都沒有理智,尤其是一個擁有著很是彪悍力量的男人失控時,那對自己來說無異於一場災難,夏子希自然難免不心驚膽戰一下。

而現在,少年唯有在心裡暗自祈禱,並在胸口上劃著十字,希望某路神仙可以照耀一下自己,讓眼前這個男人與自己現在的身體並沒有多大的關系,那麼以後就算他知道原來那個少年的靈魂已經消失了,自己也不會感覺到多大的內疚和負罪感。

而且,夏子希現在心裡頗有一股沖動,向著蒼天怒吼:其實,他夏子希也是受害者啊!

他不過是無意識的像擦著阿拉丁神燈般的擦了幾下那枚雕花的戒指,怎麼知道滿足自己三個願望的燈神沒有出現,反而是自己陷入了這麼一個強者滿天飛的世界啊!

你說,他一個好不容易快把大學給熬完了,就等著邁向有抱負有前途的人生最黃金的階段的未來開拓者,怎麼就夭折了呢?他的雄心壯志都還沒有來得及拉出來溜溜,就被突然而來的世界給驚嚇得差點一蹶不振。

“學長?你叫我學長?絳歌,你真的忘記我是誰了嗎?你真的把什麼都忘記了嗎?”看著對面近在咫尺,距離卻猶如遠在天涯般觸摸不到的絕美少年,凜天心裡是說不出的苦澀。

那個孩子,他以前從來不會這麼生疏的叫著自己,也不會以那樣陌生的眼神注視著自己。那個孩子,他以前從來都是滿滿的對著自己微笑,拉著自己的衣袖不願離開自己身邊的啊!

“啊?”夏子希看著對面凜天臉上那毫不掩飾的痛苦和悲傷,那注視著自己的眼睛裡那滿滿的懊悔,心裡卻是說不出的復雜和茫然。這個男人,他真的認識自己!可是,他又到底是誰呢?

“絳歌,你的傷……”

凜天不是沒有注意到對面絕美少年眼裡的迷茫和不知所措,可是看著那個以前的清靈少年如今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跟自己形同陌路,凜天就不由感覺到心如刀絞。

何況,絳歌記不起以前,現在他的身邊又出現了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凜天怎麼放心得下任絳歌和東方炎傷那個危險的男人同進同出,同處一室。

況且,那個男人眼裡的占有欲可是清清楚楚的表現出了他對絳歌的勢在必得。而絳歌現在更是被他迷惑,竟然把那個男人當成了是自己的依賴,這怎麼可以?

絳歌是他們一族小心翼翼保護著寵溺著的族裡最美麗的妖艷花朵,東方炎傷他怎麼可以趁著絳歌失憶之際誘-惑了那個最為純淨美麗的孩子?

“凜天學長,你叫我什麼?”那個,如果不是場合不允許的話,夏子希倒是真的很想要掏掏耳朵。他剛才沒有聽錯吧,凜天學長他竟然叫自己絳歌?

“絳歌,不要叫我學長,你以前從來不會這麼生疏的叫我的。絳歌,你是不是因為……”

“夕兒!”凜天變得有些急促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被一聲冷冽中透著明顯溫柔的聲音給打斷了。

“夕兒,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那只小貓和小跡都已經早早的回去了,結果在雅築裡卻沒有發現你的身影,他們都著急了。我們現在快回去吧!”

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凜天一眼,東方炎傷大步走到絕美少年的身邊,鐵臂充滿了占有欲的箍住少年的纖腰,眼裡流淌著溫柔的說道。

“炎……”對比起男人那健壯的身軀來說顯得很是嬌小柔弱的夏子希在男人強勢不容拒絕的動作中,不由自主的被男人給擁著離開。

而自始至終,因為東方炎傷那高大的身軀遮擋住了少年看向凜天的方向,夏子希最後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跟凜天禮貌性的告別,就已經消失在了凜天的視線裡。

而凜天望著少年消失的方向,雙手卻是不由自主的握緊,連指甲嵌進了肉裡,甚至涔出了妖艷的鮮血都沒有發現。唯有從剛才凜天出現開始就一直自覺的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碧雲天,此刻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凜天,最後在望向那個絕美少年離開的方向。

東方魅夕,或者說是絳歌?到底哪個才是那個絕美少年的名字?

第七十章 獠牙(1)

跟著炎回他們所住的雅築的時候,夏子希心裡想著的卻不是他剛才為什麼會那麼恰好的遇見了凜天,也不是為什麼他和凜天呆在一起還沒有多久的時間炎就突然的找來了,而是在心裡暗自感歎著小貓竟然已經回去了,獨獨失去了一個對小貓嚴刑拷打威逼利誘打一棒子再給一條魚的誘-惑政策的機會。

不過,反正來日方長,他倒也不怕小貓會畏罪潛逃。既然小貓都已經說他的父親快要來了,夏子希也不怕沒有機會不知道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何況,夏子希雖然對於自己這個身體以前的事也有些好奇,卻並不喜歡八卦,尤其是事關自己的時候,他倒是越是緊張反而表面就表現得越是平靜,別人一點也看不出他心裡是怎麼的忐忑。

這一點倒是給了夏子希很好的掩飾,讓他在面對著緊張情況的時候顯得尤為的穩重和氣勢不凡。

雖然現在是換了一個身體,而且這個身體還顯得很是纖細嬌柔的時候,夏子希倒是頗有些無奈。不過,有時候隨遇而安也是人類的特性。尤其是在你並沒有能力改變外界什麼的時候,你就只能慢慢的學著先改變自己。

山不來就你,你就去就山!

被炎緊緊擁著回到雅築的時候,夏子希一抬頭就看見雅築的大廳裡姿態慵懶的坐臥著的幾人。

小跡是一臉的擔心,清秀的臉時不時的望望大門的方向,一副坐臥不安的樣子。而小貓則是鼓著一張有些圓潤的白嫩嫩的包子小臉,正滿臉氣憤的瞪著他對面坐著的那個笑得一臉得瑟,同時卻仍然不忘時不時跑過來捏捏自己的臉的狡詐男人,死死盯著他的大眼睛裡充滿了防備,就好似被狗給逼上樹卻仍然不忘揚揚爪子表達野性的貓,頗有些張牙舞爪的模樣。

而即墨浩然,淺倉梧,還有那個被即墨大少爺給誘-拐進清揚學院的少年,那個作為他的書童的肖鴉,則是在看見夏子希和東方炎傷回來的時候,眼裡迅速的閃過一抹看好戲的幽光。

“小夕……”

“哥哥……”

看見夏子希的身影,小跡不由迅速的跑了過來,臉上雖然還有著一抹憂心,不過卻明顯的松了一口氣。而小貓鳳戀,則早已經在夏子希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猛地撲了過去,雙手死死的抱住夏子希纖細的腰肢,用臉磨蹭磨蹭,撒嬌的喚道。

“小夕兒,你回來了。我就說嘛,有東方親自出馬,小夕兒怎麼會有事。清揚學院裡可沒有幾個人是東方的對手呢。”

即墨浩然依然翹著一只腿,看著走進來的東方炎傷和絕美的少年,按住坐在自己懷裡別扭掙扎的小烏鴉不許他亂動,這才不緊不慢的緩緩說道。

“小夕兒,你剛才去哪裡了,怎麼我們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發現你不見了。你知不知道像你這樣漂亮的孩子在外面亂晃是很危險的,要是遇到**的大叔怎麼辦?嘖嘖,瞧瞧這臉蛋,瞧瞧這容貌,美得跟個什麼似的,讓人看了想不心動都不行啊!”

搖曳生姿的走了過來的大妖孽淺倉梧伸出一只纖長白皙的手指,在夏子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抬起了他的下巴,嘴裡不由驚歎的說道。同時,妖孽的一只魔手已經伸到了小貓的背後,不容他反抗的就把小貓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看著突然靠近自己眼前的那張美麗如女人般的臉,夏子希的額頭上不由出現了三根黑線。尤其是在耳裡同時聽到他說出來的那番明顯揶揄的話後,夏子希更是感覺到自己與這類明顯不能以常態論之之人的遙遠距離。

咳咳,當然,這至少也充分說明了他夏子希還是很正常的人類,並沒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過好在,以東方炎傷的占有欲,豈能讓別人來猥瑣自己的珍寶。因此,淺倉梧倒也很是識趣,在東方臉黑下來前迅速的放開了夏子希,退在一邊。不過此時,即墨浩然卻是一派悠閒的接口道:

“梧,你就已經夠**的了,沒有資格說別人。”

手在小烏鴉難看的臉色中在少年的纖細的腰肢上摸啊摸,占盡了便宜,臉上卻是一派的正經,好似那個正在猥瑣別人的人並不是自己般。肖鴉已然感覺到自己似乎掉進了一個天大的陷阱,卻找不到爬出去的道路。眼前一片黑暗啊黑暗。

“即墨,我怎麼比得上你啊!你就是把別人給賣了都還有人幫著你數錢呢。”看了即墨懷裡臉色發黑的少年一臉,淺倉梧笑得陰險。

“好說好說。其實本少爺比較喜歡自己數錢。”

就在即墨浩然童鞋和淺倉梧童鞋准備來一段唇槍舌劍,殺人於無形之中的語言藝術的時候,一個男人卻是在眾人意料之外的突然走了進來,讓正說得歡的幾人不由同時靜謐,看向來人。

“院長,什麼詭異的大風竟然把你老人家給吹來了?”這只老狐狸怎麼招呼也不打一個就跑來突然襲擊了?肯定沒好事,不然老狐狸絕對是招呼別人去他的辦公室,而不是親自前來跑腿。

“怎麼,沒事就不能來看看可愛的小魅夕嗎?”眉毛一挑,梓桑極看著眾人的眼睛裡明顯有著幽暗的精光在閃爍。絳歌他,已經見過凜天和鎏未了吧!

“哪能啊,院長你是大忙人啊,怎麼好意思勞煩院長大人親自前來啊。”最近可是又要到了每十年一次的學院對戰賽了呢,院長不是應該很忙嗎?畢竟,這次可是在清揚學院舉行呢。

“不忙不忙,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這次來自然是……獠牙……”梓桑極到口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男人那雙笑著半瞇起來的眼睛卻是突然的睜開,臉上露出很是驚惶的表情看向即墨浩然背後的方向。


那裡,一只懶洋洋的靈緹正無精打采的趴在一雕木欄上。而在聽到梓桑極的聲音後,剛才本來還一副昏昏欲睡的靈緹卻好似突然被打了雞血般的興奮起來,看向梓桑極的眼睛裡閃現著油綠綠的光芒。

“獠牙?”

第七十一章 獠牙(2)

“啊啊啊啊,獠牙,你怎麼在這裡?”梓桑極看向靈緹的眼睛裡是說不出的似扭曲掙扎還是震驚恐慌,身體竟然明晃晃的後退了一步,看得眾人莫不大為驚奇。

尤其是即墨浩然和淺倉梧,他們可是很了解他們這個院長的難纏和腹黑呢。現在,老狐狸竟然怕起來了一只小小的靈緹?雖然那只靈緹看起來似乎真的與一般的靈緹很不相像。不過也不該啊,院長沒道理會懼怕靈緹?!

“獠牙?院長你……”此刻眾人的眼裡不由閃現著疑惑和八卦的光芒,看向梓桑極的眼神說不出是激動還是某種隱晦的色彩。好像,似乎,可能,他們接近了老狐狸那堅硬的、防范得密不透風的外殼下的某個弱點?

就在眾人瞪大了眼,期待的密切注視著接下來的發展的時候,那只以前一直被即墨浩然和淺倉梧,甚至是東方炎傷都很不待見的靈緹此次卻是絲毫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給了學院院長那只老狐狸一個很是震撼強烈的沖擊。

只見,被魅夕命名為“土豆兒”的靈緹後腿一個助推,然後就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馬上高高的躍起,穩穩的跳上了梓桑極的肩上,並且還很是興奮莫名的對著老狐狸的側臉就是一個“吧唧”,直接秒殺還處於驚恐中的老男人,隨後就是明顯的僵硬石化,再接著就是好似受了巨大刺激般的風化。

“可惜了,怎麼沒有直接跳上去吻嘴啊!”

看著明顯一副已經成為了望夫石牌雕像的某人,即墨浩然眼裡卻是有著明顯的遺憾。要知道,自己當初因為一個不查被那只色緹給非禮的時候,可是也臉色難看了許久呢。而此時這麼好的機會可以看院長的笑話,他怎麼可以不幸災樂禍一下呢。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壯觀啊,錯過絕對後悔莫及。

“我也深表遺憾啊!好難得的機會!”一旁的淺倉梧眼神很是不甘的注視著那座望夫石牌雕像,同時心裡還不由惡毒的祈禱著那只靈緹可以再接再厲。

不過機會往往只有一次,錯過了就不再來。因此,接下來的一幕他們雖然遺憾,卻也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只不過當他們真的看見一個不同於以往的老狐狸時,心裡倒是不由大大的驚奇了一把。沒想到,老狐狸也有忌憚害怕的對象啊!

“啊啊啊……”明顯僵硬了一瞬間,然後就見梓桑極好似突然反應了過來般,猛地提起肩上的靈緹就是往地上狠狠的一甩,然後就迅猛的好似後面有著什麼很可怕的猛獸在追命般的串出了東方炎傷所住的雅築,瞬間消失在大門外的方向,無影無蹤。

“這個,剛才那個人好像是院長吧,莫不是我看錯了?”那只老狐狸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了?即墨浩然不由感覺到滿臉的驚恐悚然,不由和淺倉梧面面相覷一番。

而此時,剛才被梓桑極慌亂之下向外扔出去的靈緹卻是已然輕巧的落地,沒有絲毫的狼狽和驚慌,反而顯得很是優雅從容。

看著梓桑極離開的方向,雪色的靈緹伸出紅艷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然後眼睛裡露出很是興奮的神情瞬間追了出去。看得在場的眾人不由紛紛呆愣。

“土豆兒它被打雞血了?”看著瞬間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夏子希明顯有些回不過神來。那只靈緹當初可是被自己給一眼相中的,雖然有些目的不純,可也沒有想過它有什麼特別之處。

雖然有時候夏子希也會覺得有些疑惑,畢竟從別人的口中夏子希已然知道靈緹在修靈界的地位,可土豆兒的日常表現卻往往並不是那麼回事。無論是對修靈界還顯得很是生疏陌生遲鈍的自己,還是神秘如炎般強大的上位者,都已然發現土豆兒的不正常之處。

如果說靈緹是實力低微的靈寵般的存在,那麼土豆兒的表情卻好似高傲如龍族般強大的優雅高貴,就好似暗夜中游走的貴族,充滿了狂傲不羈和邪佞的氣息。雖然它外表還披著一張弱小靈緹的皮,讓人不由輕易忽視了土豆兒本身給人的威脅。
不過,土豆兒它還是靈緹嗎?竟然可以嚇走清揚那個令即墨浩然他們都恨得一副牙癢癢的院長,可見土豆兒本身的來歷不凡,或者應該說是來歷不明?

至少,夏子希就覺得如果自己和土豆兒相比較的話,空有強大實力卻不知運用的自己絕對會是被人鄙夷的那一方。

“可疑,大大的可疑。院長剛才那個樣子怎麼看怎麼像是明顯的心虛啊!有貓膩,絕對有貓膩。”看著梓桑極和土豆兒一前一後雙雙消失的方向,淺倉梧此刻卻已經在考慮他到底要不要跟上去偷偷的去看好戲了。

“梧,當初你們在哪裡把那只靈緹給買回來的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即墨浩然笑得很是陰險。一臉的猥瑣,看得夏子希不由渾身寒毛直豎。

“哪裡?還不就是清揚外面的那家最大的靈獸店。突然聽你這麼一問,我好像想起來了,當初那家靈獸店的老板好像說土豆兒曾經是被一個老頭子給苦苦哀求賣給他的。難道說……”長著一張妖孽臉的淺倉梧此刻也不由雙眼興奮得發光發亮了。

“難道說,那個老板口裡窮困潦倒得身無分文吃不起飯穿不起衣,甚至只能砸鍋賣鐵依靠賣靈緹那點微薄的銅板渡日的可憐糟老頭子其實就是我們院長那只狡詐的狐狸?”

糟老頭子?夏子希黑線。那個男人可是一點也看不出哪裡窮困潦倒得需要砸鍋賣鐵的說。而且,梓桑極雖然活的歲月長久成謎,他的外表卻依然很有魅力,是很好看的一個成熟男人,豈是一般的青澀少年可以媲美的。

想到這裡,夏子希就不由間歇性的憶起了那只被他給買回來的土豆兒的怪癖。阿門,院長,願主保佑你!夏子希虔誠的在胸口劃著十字。

第七十二章 獠牙(3)

這邊,夏子希在為梓桑極院長的晚節禱告。那邊,快速的沖回自己辦公室甚至還覺得很是不保險的男人更是雙手翻動如花,連連的在自己周圍結了好幾個印,封閉起自己四周的氣息來。

“獠牙怎麼會在清揚學院的?他怎麼會出現在清揚學院的?”來回不安的走動著,梓桑極心裡的慌亂是怎麼也平息不下來,腦海裡更是翻滾著怒海滔滔。

當初為了躲開那個變-態對自己沒日沒夜的騷擾,他可是已經遠遠的躲到清揚這個很是幽靜偏遠的地方來了呢,沒想到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久到他都已經差點忘記還有那麼一個人,久到他都差點忘乎所以失去了曾經的戒備了。所以猛然乍一見到他,梓桑極的心差點沒跳出來。

“怎麼辦?怎麼辦?獠牙他剛才肯定已經認出我來了。怎麼辦啊?”

早知道他剛才就不該反應那麼大,那麼驚慌了,唯給別人留下懷疑的種子。如果鎮定一點的話,以自己現在不同於曾經他所熟悉的容貌,獠牙肯定認不出自己來。

煩悶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梓桑極現在是恨不得沖出去解釋,他真的不認識他啊!可是一想到那個男人,梓桑極就感覺到心裡發怵,寒毛都快根根豎起了。而就在這時……

“桑,我終於找到你了!”

空曠卻不失雅致怡然的室內突然的響起一聲輕柔的低沉男音,伴隨著舒悅的輕笑,可以很明顯的聽出聲音主人此刻的愉悅和興奮。而相對的,在聽到這陣熟悉的聲音後,梓桑極卻是面如死灰,一副渾身戰栗的模樣。

“獠牙,你是怎麼進來的?”他剛才明明結了好幾個印,就是為了防止有人進來。可是現在,獠牙顯然已經在自己沒有發覺的情況下,甚至都沒有觸動他的結界,就輕易的進來了?

看著在辦公室內突然顯現出身形的某只靈緹,梓桑極知道,他現在卻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怎麼進來的?桑,別忘了,你可是從小到大都是被我給教導的呢。你的一身修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雖然眼前的男人躲了自己好久,可曾經的朝夕相處,對他有著明顯企圖的獠牙又怎麼會不以防萬一而留下一手呢。

伴隨著低沉話語的落音,梓桑極眼前不遠處的靈緹卻是慢慢的抽高扭曲,最後一陣迷霧過後,一個渾身穿著雪色戰衣,有著一頭耀眼雪色長發的男人就那樣突兀的出現在梓桑極的面前,俊美的臉上笑得很是邪魅,而眼裡卻顯現著攝人的冷光。

看著在自己面前閃現出本來面目的男人,尤其是那張俊美的臉上那萬年不變的刺眼的譏笑,梓桑極一時無語。的確,獠牙說得很是正確,自己無論是法術還是武技,其實都是那個男人從小一點一滴的教出來的。

努力的平息下因為突然見到獠牙沒有絲毫的心理准備而因此變得很是慌亂的心髒,梓桑極深吸一口氣,最後露出平靜的表情看著那個他躲了無數年最後卻依然還是見到了的男人,力圖恢復平時面對那些桀驁不馴的學生時的理智和思緒。

“獠牙,你不是去了阿修羅道嗎?為何會出現在清揚學院裡,出現在絳歌的身邊?”絳歌已然因為身受重傷而失去了記憶,所以他沒有看出獠牙的身份來梓桑極倒是不會去懷疑。可是獠牙又怎麼會以靈緹的身份出現在修靈界?

梓桑極雖然離開族裡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對於族裡的一些小事雖然不怎麼清楚,可是前段時間族長派獠牙去阿修羅道的事他還是知道的。畢竟,他又不是脫離了族內。

可現在,誰能來告訴他,本應該在阿修羅道的獠牙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我的確是去了阿修羅道,不過不得不說,阿修羅道的人的確很是厲害,以我的能力竟然也過不了阿修羅王座下的四君,還被他們發現並重傷,最後只能暫時逃離阿修羅道,輾轉來到了清揚學院外的一家靈獸店。”

雖然重傷讓獠牙很是狼狽了一陣子,靈力也少得可憐,只能以靈緹的形式出現,甚至一段時間還很是無奈憤怒的被他人經手輾轉,吃了大虧,不過這一切在看到眼前的男子時,獠牙那本來暫時壓抑在胸口的熊熊烈火竟然奇跡般的消失無蹤了。

那些膽敢趁著自己重傷而冒犯他尊嚴的人,獠牙本來還准備等到自己傷勢恢復後就去好好的款待他們一番的,不過現在,獠牙卻是哪裡也不想去了,只想把眼前的男子給牢牢的捆在自己的身邊,看他還敢不敢離開自己的視線。

“你受傷了?!”

“桑,你在擔心我?”看著梓桑極眼裡瞬間出現的那明顯擔憂的神情,獠牙原本還冒著冷光寒氣的眼眸卻是瞬間變得閃亮無比,注視著梓桑極的眸子裡滿是激動的神情。桑,他是在擔心自己嗎?

“誰,誰會擔心你,我是擔心你沒有完成族長交給你的任務。那麼我們娑羅族就會……唔……”

掩飾中帶著明顯心虛眼神的梓桑極還沒有來得及把自己的話說完,就被激動之下突然撲過來抱住了自己的腰,然後俯下頭尋著男人的唇重重吻下的雪色男子給堵住了口,再也說不出話來。

“放……放開……唔……”拼命的掙扎起來,梓桑極心裡有著明顯的驚慌,尤其是在面對著獠牙的時候,梓桑極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挫敗。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那麼的任意而為,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

“呵呵,桑,別亂動啊,不然我可不保證會不會繼續下去啊,就在你的辦-公-室-裡。”唇舌分開的一瞬間,獠牙看著順著男人唇角滑下消失在領內顯得若隱若現的銀線,笑得邪魅而又張狂。

感覺到懷裡的男子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下一刻,雪色的邪魅男人卻是並沒有給梓桑極開口說話的機會,就再次封住了男人的唇,舌頭伸入對方的口裡顯得很是粗暴的攪拌吸吮起來,就像是為了懲罰男人這麼多年竟然膽敢躲避自己的行為,帶動著男人為自己而盡顯淫靡的情-欲。

而此時糾纏在一起的兩人,或者說是雅築內的夏子希東方炎傷等人,卻是誰也不知道的是,就在前來清揚學院的路上,一隊穿著血色戰衣的男子正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急行而來。

第七十三章 映鏡術

離那日院長在看見土豆兒後臉色大驚之下慌亂而逃,甚至都忘記他去東方炎傷所住的雅築的目的之後,連著幾天的時間土豆兒都不見蹤影,甚至連院長大人也沒人看見他像往常一樣神出鬼沒於清揚學院的學生們背後搞陰森恐怖主義了。

夏子希一行人雖然很想要知道老狐狸和靈緹之間的後續發展,看他們是否有人獸戀的可能,然而苦於找不到人,而院長的積威也依然深入人心,因此倒是不敢摸去梓桑極的地盤偷窺。反正,他們總會知道的,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

而這幾天,夏子希倒是很是勤快的操控著自己身體裡的靈力,力圖早日靈活運用。因此,負責“薔薇綻放”的導師鎏未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的住處,這幾天倒是經常受到夏子希的光顧。

反正,鎏未老師曾經說過,如果他有什麼不懂的地方的話,大可以去找他傳道解惑。

而不知為何,夏子希心裡對於鎏未那個負責教導他們的男人打心底裡有著一種依賴信任的感覺,毫無理由的相信。甚至,讓夏子希都感覺到詭異的是,他竟然覺得自己對鎏未老師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孺慕之情。

額滴耶和華啊,是這個世界太過於瘋狂了,還是他自己的感覺錯亂了?夏子希突然有一種風中凌亂的感覺。

但是不得不說,鎏未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對於夏子希日益熟練的身法和靈力的運用,他起著很是至關重要的輔助和教導作用。何況,夏子希本身就存在著很強大的力量,只不過是找不到方法使出來而已。

而現在,有了鎏未在一旁的指導,在加上東方炎傷不時的引導和對練,夏子希現在倒也可以使出幾招來了。

於是這天,夏子希好不容易終於逮到一個機會,就立馬拉著他身邊虎頭虎腦的可愛小男孩來到一個很是幽靜沒人的地方。

在心虛的左顧右盼了一番之後,發現四周的確沒有什麼人的存在可以偷看偷聽行偷雞摸狗之事後,夏子希馬上換上一副嚴肅得不能在嚴肅的表現,眼神凝重的注視著跟在他身後的漂亮孩子。

“小貓,哥哥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說實話,不許騙哥哥哦。”

“好,鳳戀從來都不會騙哥哥的。”抬起可愛的小腦袋,小貓一臉天真無邪的看著眼前絕美妖冶的少年,那個他一直很喜歡很喜歡的哥哥。

“他,是誰?或者說是,他是我的誰?”夏子希對著眼前的空氣突然雙手翻飛一個結印,然後就只見本來還是空空如也的地方竟然突然映射出了一個男人的影像,栩栩如生。

那是一個很是俊美優雅的男子,頎長健美的身軀包裹在華麗的黑色制服之下,顯得很是修-長高貴。一身無法忽視令人仰慕臣服的高華氣質,讓站在他面前的人不由自主的會產生一種自卑卑微之感,讓人的眼神久久的追隨。

而這個男人,就是夏子希初次在靈獸店外遇見,之後更是和他同處一班的凜天。那個總是以他看不懂的眼神悲哀而又溫柔的注視著他的男人。

“啊!是凜天哥哥!哥哥,你遇見凜天哥哥了?”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影像,小貓幕地睜大了眼,很是驚訝卻又好似早已經預料到了般的說道。

“告訴哥哥,他是誰?我以前是不是跟他很熟悉?”果然,小貓認識凜天!那也就是說,自己以前也認識凜天?

“哥哥,那是凜天哥哥啊,你也忘記了嗎?你以前最喜歡的就是凜天哥哥了,比喜歡鳳戀還喜歡。”說到這裡,小貓顯然很是沮喪和生氣。


“那,他是誰?”問出口後,夏子希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干燥,竟然很是問不下去了。或者說是,他突然不想要知道那個給自己以莫名復雜感覺的男人是誰了。畢竟,管他是誰,自己現在也已經不再是以前他們認識的人了,不是嗎?他,是夏子希啊!只是夏子希。

“凜天哥哥是娑羅族的少主,也就是哥哥你的哥哥。”

“我的,哥哥?”看著眼前那個自己以靈力結印出來的映鏡之術上的俊美男子,夏子希本來還因為學會了法術而顯得很是激動興奮的心突然的就平靜了下來,甚至還頗有些病焉焉的。

映鏡之術,是夏子希這幾天從鎏未老師那裡好不容易才學會的,就是為了讓小貓來認認人,所以夏子希才投入了前所未有的激情和興致。當然,也有屬於未來的無神論者在見識到了神秘力量時的思想對碰和沖擊。

力量,是男人發自內心本能的渴望!夏子希當然也不例外。

雖然他一直標榜著自己是理性主義,但不可否認的是,夏子希的心裡也曾經做著一個金戈鐵馬的英雄夢。當然,這在夏子希原來那個世界是很不真實的幻想。別說金戈鐵馬了,到時候只要你出門的時候稍不注意帶了一把削水果的刀,可能都會被當成是恐怖份子給人民警察叔叔給拘留了。

月黑風高夜,一個不注意小巷子裡被人打劫正當防衛時,如果不小心用對方的刀給了對方一刀,施展出了慕容復的成名絕技以彼之技還彼以身的話,你恐怕還要害怕是不是防衛過當了,被警察同志給帶回局裡喝喝下午茶,或者就留在那裡住個十幾二十天,甚至幾個月幾年的,也參觀參觀勞動人民的階層改造。

所以說,英雄夢同時也是伴隨著危險和風險的。當然,英雄救美也許可以不算。以夏子希那樣循規蹈矩,差不多算得上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宅男,奉行能懶則懶的原則,他是不會頭腦發熱想要出什麼風頭,管什麼閒事的。

不過,這如果關乎著自己,那就另行別論了。

可是任夏子希怎麼的猜測,他也沒有想到,凜天竟然會是他的哥哥?

這,可能嗎?既然是他的哥哥,為何在看見他的時候不是激動的上前來認他,反而選擇以陌生的方式來重新的接近自己?

第七十四章 挑戰(1)

“小貓你是說,凜天是我的哥哥嗎?是有著血緣關系的親兄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夏子希可一點也不覺得凜天那個外表看起來溫柔優雅的俊美男子會和他是這樣的關系呢?

讓他想想,一般的親兄弟不是應該在看見自己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後突然冒出來的一瞬間就跑上來激動的抱住自己,然後在聯系他家的大姑姑二姑姑三姑姑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甚至是兄弟姐妹,堂兄表兄,七大姑八大婆等等一系列的人物來宣告他終於回來了嗎?為何,凜天卻選擇讓他誤以為自己不認識他呢?

“不是,凜天哥哥是被泠伯伯從外面給接回來的,他其實是已逝大長老的孫子,不是哥哥你的親哥哥。不過,泠伯伯卻是收了凜天哥哥當他的義子。”絞著自己的衣袖,小貓偷偷看了看絕美少年的臉色,然後回答道。

“啊?不是啊!”原來不是親兄弟啊。

小貓口中的泠伯伯應該就是自己這個身體的父親了,聽說是小貓他們族的族長。可是既然自己才應該是族長的兒子,怎麼小貓剛才說娑羅族的少主卻是那個凜天,而不是自己呢?難道……

想到這裡,夏子希腦海裡就不由自發的冒出來一系列的畫面:幕後的陰謀詭計,表面的兄友弟恭,背後裡的爭權奪利,暗地裡的血腥虛偽,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手足相殘。最後,因為他原來那個身體的主人不敵凜天表面的溫柔本質的腹黑,然後死翹翹了。

於是,在夏子希的心裡,凜天已然成為了表面上的溫文爾雅,實際上的腹黑狡詐的危險人物了。

從這一點上來看,我們不得不說現代的電視劇還是有著彪悍的影響力的。至少受了電視劇耳濡目染很多年的夏子希對於突然冒出來的人還是有著很強的戒備心。尤其是從現在這種情況來看,背後的原因還很是復雜不清的時候。

“那小貓,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受傷的?”受了那樣重的傷,連原主人的靈魂都已經消散了,那背後隱藏著的秘密到底是什麼?而娑羅族,到底又是怎麼一番情景?

“鳳戀不知道。聽族人說是凜天哥哥迫不得已出手之下打傷了哥哥。其他的他們都不肯說。那天哥哥突然受傷不見了,鳳戀好擔心好擔心。所以鳳戀最討厭凜天哥哥了,最討厭凜天哥哥了。他怎麼可以打傷哥哥的,哥哥明明那麼喜歡他。”

“不知道原因嗎?看來事情很不簡單呢。”

雖然在聽到小貓口中說自己以前最喜歡凜天的時候,夏子希心裡突然有一瞬間的囧然,然而之後夏子希的思緒卻是一直都圍繞著:到底他原來為什麼會受傷?

凜天對他的神情看起來並不像是虛偽的做作,反而好似痛苦中包含著悔恨的內疚。事情似乎彌漫著遮眼的濃霧,讓人在裡面毫無頭緒的亂轉,卻找不到出去的路口。

抬頭入眼的瞬間,夏子希就看到小貓臉上一副義憤填膺憤憤不滿的樣子,少年不由感覺到心裡暖暖的。這個孩子啊,雖然自己並不是他口中的哥哥,跟他相處其實也並沒有多長的時間,卻依然讓人打心底裡喜歡他。單純,無暇,童真可愛,讓人見了怎能不喜愛。

“小貓,我們回去吧。小跡他應該在到處找我們了。”還有炎,那個男人要是回去的時候沒有看見自己,他肯定又會冷著一張臉渾身都散發著寒氣了。想到那個俊美冷冽渾身都透著王者氣息的男子,夏子希不由輕笑起來。

心,突然的就放松起來,明朗開闊。

自己何必管那麼多,想那麼多,在意那麼多,他們口中的絳歌並不是自己不是嗎?自己不過是無意間被拉入這個異世的生靈,獨求瀟灑唯心就好。其他的,順其自然吧。

想通之後,夏子希也就不去在意凜天的事了,拉過小貓的手就准備離開。

然而也許是這段時間在清揚學院裡過得太過於舒適了,招了某些人的嫉,讓他們看了很是不滿憤恨,因此在夏子希牽著小貓鳳戀還沒有走幾步的功夫,兩人的面前竟然突然的就出現了一個攔路之人,就那樣明顯的擋住了夏子希離開的腳步。

“你……”

第七十五章 挑戰(2)

“你……擋住我的路了!”看著眼前出現的那就如明晃晃的一座像是大山般的高大敦厚的男子,夏子希的額頭上不由瞬間突突突的出現了三根象征崩潰的黑線。

這個男人,是不是也太高了點,壯了點,看起來凶殘了點?就這樣一個放在門口就能夠被人當做是鍾馗般鎮邪的門神,任他站在誰的身邊,那就是一座壓頂的泰山,或者像是遮住了小樹苗吸引陽光的參天老樹,給人造成強烈的心理壓力和恐懼。

又或者,如果放以前,夏子希絕對會認為他就好像是那混黑-社-會的老大身邊的保鏢,那強烈的身材對比讓人站在他的面前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感覺到渾身坐立不安,好像等會兒馬上就會從他的口裡聽到那句讓一般的老百姓心驚膽戰心魂俱喪,有如驚雷般炸起的話:“小子,我們老大要見你!”

當然,夏子希絕對不是在羨慕對方身上那強烈的男人味而因此感覺到嫉妒。不過看了一眼自己一身的小胳膊小腿兒的,還有那一身白嫩細膩的肌-膚,好似柔若無骨般的纖細腰肢,在看看別人那一身結實緊致的肌肉,夏子希還是有些心裡不平衡了。

雖說他以前的身材看起來也蠻纖細的,可至少瘦是瘦,有肌肉啊!至少,他走在大街上的時候不會給別人一種異常妖艷魅惑雌雄難辨的感覺。

而現在,眼前突然被一個大個子給造成了大片的陰影,夏子希不得不首次正視自己的身材問題。他,是不是的確長得太過於好欺負了點,以至於別人都只看見了他表面的柔弱,而沒有發現他內心翻騰的黑暗?

其實,夏子希不得不說,他有時候也蠻是喜歡血腥的味道的,那讓人看起來充滿了男人味的霸氣和陽剛,顯得很是氣魄。雖然夏子希不得不承認,所謂的王八之氣在他的身上找不到哪怕一丁點的痕跡。

夏子希還在自己的思緒裡糾結,然而他面前站著的高山卻是已經不耐煩了。顯然,擋路的男子並沒有多好的耐心。

“你就是炎傷大人的弟弟,東方魅夕?”

“啊?對,我是!”有些沉悶如打雷般的聲音在耳邊幕然響起,夏子希回過神來的瞬間不由看向他面前的男子。

身材很是高大壯碩,肌肉結實緊致,充滿了爆發力,讓人一看就不由頗有些心驚膽戰的味道。尤其是目光落在他腰上別著的那把闊劍,相信任何人見了都要膽寒一番。

特別是現在就離他很近距離的夏子希,更是可以很清楚明顯的看見那把闊劍上的溝壑血槽,以及感受到它那整個劍身上都彌漫著的強烈劍息,散發著的嗜人戰意。夏子希的腦海裡不由瞬間意識到,那絕對是一把沾染過血腥的凶器!

“我是清揚學院五年級武技系的高山。昨天一回到學院就聽說炎傷大人的弟弟很是厲害,一進入清揚學院不僅得到了清揚四位大人的庇佑,更是連院長都認同了你,還把你安排進了‘薔薇綻放’。所以,今天高山特此來向你挑戰!”

“薔薇綻放”那是一個以自己的實力都進不去的地方,為何這個才進入清揚學院的少年卻是可以那樣的輕而易舉?何況,從一進入清揚學院開始,炎傷大人就一直是他想要超越的存在。

無奈,那個冷漠無情殘酷狠厲的男人實力卻是讓他難以望其項背,怎麼也追趕不上的,最後只能拼命的提升著自己的修為,力圖不要落後那個如王者般強大得令人發自內心臣服的男人太多就好。而現在,炎傷大人的弟弟竟然出現了,高山怎麼能不興奮激動。

既然炎傷大人那麼厲害,他的弟弟怎麼可能會弱到哪裡去!這就是高山理所當然的想法。他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武癡,對於挑戰強者可以說是一種發自靈魂的本能。

不過高山是激動了,夏子希卻是無語了。

“……”挑戰?在聽到面前的彪悍大漢以無比鄭重的語氣說出那番話後,夏子希就已經囧囧有神了。

他全身上下哪一塊骨頭給了這個虎背熊腰的大個子自己是高手的錯誤信息?沒看到他現在是一副柔弱得不能在柔弱的模樣嗎?

就你那副**打手的身材,你也好意思跑來說要來和我挑戰?這不是明顯的以大欺小以強凌弱嘛!雖然這個以強凌弱的對象還有待考證。

不過夏子希作為一個曾經努力得不能在努力,懶得不能在懶的宅男,他娃從來就不是一個勤勞勇敢的娃,尤其是現在如果動手還有可能會傷到自己的情況下,夏子希更是恨不得馬上就從那個正睜著一雙銅牛般的大眼死死瞪著自己的大個子眼前消失。

是誰,是哪個缺德鬼在背後胡亂散布謠言的?他夏子希現在就是一個弱柳扶風般嬌柔的弱受,又不是實力彪悍的強攻,為毛挑戰這種事竟然會找上他?

要不要現在先戰略撤退了再說,等回到雅築的時候在對即墨那個吝嗇鬼和淺倉那個心態不正常的妖孽添油加醋一番,讓他們去幫自己解決那些蠢蠢欲動的人?

就在夏子希暗地裡准備腹黑一把,想要兵不血刃的解決這次明顯的挑釁活動回去繼續宅的時候,抬起頭來就准備馬上跑路的少年卻不由發現,在他的周圍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許許多多看熱鬧的人,都無不眼神或嘲笑或幸災樂禍的站在一旁,就等著看好戲呢。

他們,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或者說是,其實一早就在?

第七十六章 挑戰(3)

看著眼前逐漸呈現包圍之勢,並且人群越來越多,都無不抱著看熱鬧或者說是打量評估著他的眼神,夏子希就不由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虧他前幾天為了能夠找到一個人煙稀少僻靜悠閒的好地方而在清揚學院裡四處巡察暗訪,到處兜兜轉轉的,就差沒有找張羊皮紙畫地圖了,沒想到仍然還是不理想啊,竟然這麼多人都知道了。虧他還神神秘秘了好久,囧!

而且,這些人好像明顯是沖著自己來的啊!就因為他是炎的弟弟?就因為他走後門進了“薔薇綻放”?所以這些人嫉妒了,看不慣了,所以爆發了?

這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預謀了好久的陰謀,而那些人卻絕對是在等著自己跳下那個已然被人挖好了的陷阱,想要看他的笑話。恐怕,就連眼前這個敦實的大個子也是別人算計的一部分。此時,夏子希的腦海裡明顯的清晰了起來。

夏子希並不笨,尤其是他曾經呆的家族還是那樣一個……黑暗的帝國的時候!耳濡目染那麼多年之後,就是再怎麼純淨無詬的人也會或多或少的沾染上一點戒備和謹慎。何況是夏子希這個從來就外表看起來很白癡很懦弱,其實內心卻很是自私的人。

夏子希很懶,什麼事都懶得不願自己動手,就連十五六歲時的青春叛逆期夏子希甚至都是老老實實在學校規規矩矩的渡過的。當然,不包括那段被夏子希給刻意遺忘了的記憶。

然而無論外表看起來再怎麼的小綿羊,這卻並不代表著他就軟弱好欺,是別人可以任意欺凌的軟柿子!

“這位大哥,你說你要挑戰我?”眉毛微揚的一挑,少年的目光掃視了周圍的人群一圈,夏子希最後卻是看向了眼前的這個大個子,五年級武技系的,高山。悲摧啊杯具,他夏子希真是倒霉啊。某個披著柔弱小白皮的某人內牛滿面了。

“是,請接受我的挑戰。我想要看看自己與炎傷大人的弟弟之間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炎傷大人他是不指望自己可以沒有自知之明的跑去挑戰了,那個男人即使是看著就令人感覺到無比的危險和高不可及,就連接近都要有莫大的勇氣,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輕易的侵犯他的領域的。

那麼,如果是領教炎傷大人的弟弟的實力的話,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既然眼前這個看起來是如此不堪一擊的嬌柔少年都可以進入那個班級,為何自己卻是不行?武癡頑強的意志和執著有時候也是很可怕的,因為那是纏繞在他們靈魂上的一縷執念。

“小貓,告訴哥哥,眼前這個大個子是不是你的對手?”

摸了摸自己光滑細膩的下巴,夏子希決定找點對比物來評估一下對手的實力。而現在在身邊的人,偏偏就只有小貓一只。


不去理會那邊那個一臉堅決嚴肅沒有絲毫可能就此離去的敦厚男子,夏子希低下頭俯視著身邊的可愛孩子,輕笑著問道。當然,在這裡夏子希不得不聲明,他此時絕對沒有蔑視高山的意思。

不是因為他看不起高山,實在是夏子希的確不想要自己動手去娛樂別人。

“哥哥,如果是和那個凶凶的大個子打的話,鳳戀現在的實力可能只能做到五五分呢。鳳戀現在還太小了,無論是身高、體力,還是經驗,都很欠缺呢。所以泠伯伯才會跟鳳戀說,要鳳戀來這裡好好的學習。而且,鳳戀很不喜歡那個大個子手裡拿著的劍,心裡感覺有些不安,怕怕的。”最後這句話,鳳戀的聲音明顯很是輕微,如果不注意聽的話,根本就聽不見。

小貓仰起頭看向夏子希的臉蛋是一臉的單純可愛,聲音裡更是認真得一點也看不出是在蔑視別人的樣子,然而孩童那清脆的聲音雖然不大聲,卻也的確都傳遍了在場眾人的耳裡,讓那些有著心懷不軌之心的人都不由突然的臉色巨變。

一個不過才七八歲的孩子就可以大言不慚的說他與五年級的高山實力並駕齊驅,甚至可能還要更加的厲害,尤其前提還是在年歲相差具遠這樣不平等的條件之下,那麼那個站在哪裡輕柔的微笑著的絕美少年又是怎樣的實力?

想到東方炎傷那個被稱之為清揚破星的冷冽男人,在看著夏子希那一臉無懼的樣子,也無怪乎他們會想歪。

“你們,你們……”明顯,對面的高山已然被鳳戀的話給弄得尤為大怒,臉色迅速的在一瞬間漲得通紅,憤怒的眼睛更是幾乎想要把他眼前的兩個小鬼給烤乳豬了。

他高山雖然比不上學院的四公子,卻也算得上是清揚學院中有名的高手了。加上他對武技的癡迷,實力又能夠弱到哪裡去。

現在,面前這兩個小鬼竟然全然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一副好似准備春游的時候該帶什麼好的悠閒模樣,這讓頗有些自負並把自己的實力提升看著是生命來對待的高山怎麼可能不怒火中燒。

憤怒的人向來不用大腦思考,尤其對方可能還是一個沖動火爆型的時候。於是在下一刻,夏子希就不由得品嘗到了酸澀的苦果。只見怒火中燒之下,對面的大個子已然拔出了劍,招呼也不打一個就向著夏子希的方向劈來。

還好這段時間夏子希都有在炎和鎏未老師的教導下慢慢的熟悉自身的靈力,在受到攻擊的情況下反應速度也不慢。

迅速的推開身邊的小貓,讓那個可愛的孩子遠離刀劍的攻擊范圍,夏子希隨即動作敏捷的在高山的劍下左避右躲。

他本來就沒有准備讓小貓為自己擋下這次的挑戰,無論是為了給那些人一個威懾,還是出於對小貓的愛護,他都不可能讓還是一個孩子的鳳戀來為保護自己。那個孩子,就應該被保護得很好。

不過在一邊躲避著高山越來越急的劍光,一邊慢慢的熟悉著自身本還有些生疏的身體,權當對方是在陪自己對練時,夏子希卻是不得不再次悲摧的重申一遍,他是真的沒有蔑視高山的意思啊啊啊啊啊。

“哥哥加油,哥哥最厲害了!”現在哥哥的身體已然痊愈了,雖然因為記憶的緣故還不怎麼熟練身體裡的靈力,然而鳳戀卻是一直信服著他的哥哥是天下最厲害的人,因此在看著少年和那個大個子打斗的時候,鳳戀卻是一點也不擔心的。

不過,正處於高山越來越凜冽的劍光中的夏子希此刻卻是有點苦不堪言的味道了。他畢竟是西貝貨,短時間內還不怎麼熟悉自己的身體,就算這幾天都有刻苦的練習,體力的下降也已經讓他慢慢的跟不上高山出劍的速度了。

尤其是隨著高山的怒火越炙,心裡越來越急切和不耐煩,下手更是沒有絲毫的顧慮,讓夏子希的處境更是頗有些堪憂的趨勢。雖然在場的眾人都看得出來,高山根本就拿那個絕美妖冶的少年沒有絲毫的辦法。

他的劍根本就碰不到少年的衣服絲毫,何況是人呢。

而且,隨著少年的動作越來越靈活,眾人更是看得出來,那個美得驚人的少年實力竟然在呈現幾何的快速增長。恐怕,在過不了多久的時間,高山就要在他的手裡敗北了吧。這也是為什麼高山會越來越急躁的原因。

他看得明白,如果自己不在短時間內打敗那個身法越來越詭異的少年,那麼等待他的,絕對不是他所苦苦追求的結果。

也許是意識到以自己現在的這種打法,勝負不過是遲早的問題,而且輸的一方還絕對是自己,高山不由突然的退後了一步,雙手緊緊的握著那把詭異的闊劍,滿臉猙獰的凝視著眼前那個妖艷魅惑的絕色少年。

而在高山退開的那一刻,夏子希的心裡就不由突然的湧現出了一股說不出的莫名不安。尤其是看到高山幾乎一副失去了理智的樣子,夏子希就不由在心裡檢討,他剛才好像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吧,那個大個子怎麼就一副眼紅的模樣了呢?

心理素質真是差啊,連自己這個半瓶水都還在心平氣和的望天呢,他怎麼就惱羞成怒了呢?

事實證明,夏子希那屬於靈緹的動物血統讓他的第六感尤其的強烈。

在高山退開一步後,那個身材壯碩得都快趕上一座小型移動山丘了的五年級大個子全身竟然突然的湧現出一股驚人的氣息,卻是比他剛才的身手還要好上不止一籌。而且,隨著氣勢的提升,那個男人給人的感覺也突然的變了。

如果說他剛才還是一座沒有什麼威脅的山丘的話,那麼現在就好像是一把已然出鞘了的利劍,充滿了攝人的殺意和壓迫,讓人打心底裡戰栗。

同時,高山雙手緊握著的那把闊劍劍身上竟然突然的出現了一層幽暗的火焰,陰寒而又冰冷,說不出的危險。讓人即使只是輕微的看了一眼,都猶如墜入了幽冥的深淵,心底裡湧現出一股深沉的絕望。

“那是……”感覺到高山好像已然控制不住自己,連帶著可能連理智也已然失控了的時候,夏子希突然的就有點後悔了。

早知道就不把那個大個子當成是免費的陪練壓搾而不發給他工資了。看吧,勞動人民現在已然要反抗了。

“去死吧!”高高的舉起猶自焚燒著詭異火焰的闊劍,男子滿臉猙獰的怒吼著,然後重重的劈了下去。

第七十七章 挑戰(4)

在感覺到高山似乎突然變得不正常了的時候,夏子希已然警惕了起來。尤其是在看到高山手裡的那把劍突然的發生詭異變化的時候,夏子希更是提起了全身的靈力在面前制造了一堵厚厚的屏障,保護著自身的安全。

何況,剛才鳳戀的提醒已經讓夏子希心裡有了一絲准備,所以在面對著那傾盡高山全力的一劍狠狠的落了下來的時候,夏子希雖然緊張,卻也不至於手忙腳亂,甚至是閉目等死。

不要錢的往面前的屏障輸入全身的靈力,夏子希也不敢保證自己在面對著生死之際是否會有主角的永遠也死不了的不死蟑螂命,因此心裡異常的緊張。畢竟,看高山現在的樣子,一副已然被邪劍給控制了的走火入魔樣,的確是粉猙獰啊粉可怕啊可怕。

夏子希甚至都在擔憂,等會兒一劍落下的時候,自己是否會就像是木材那樣,“砰”的一聲,然後就被一刀劈成兩半了?如果真的那個樣子的話,也未免死得太難看了吧?

當然,這些想法都發生在電閃雷鳴的一瞬間,夏子希的眼裡已然可以越來越清楚的看見邪劍之上不斷吞吐著的幽冥之火了。他,不會就這樣短命吧?

心裡說不恐懼害怕驚慌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夏子希自認為他從來都是越緊張反而越冷靜的類型,然而在面對著生死決策的時候,是誰也無法保持平靜的心態的。

不過在下一刻,面對著危急的生死威脅,夏子希的眼眸突然的收縮,似乎在那一瞬間有所感悟。身體好似一瞬間變得輕靈順暢起來,說不出的愉悅舒適。而靈魂深處似乎也有某種東西被釋放了般,讓夏子希突然感覺到此刻身體裡力量的強大和濃郁。

那好似源源不斷的從自己身體裡輸入眼前那變得越來越晶瑩剔透的屏障中的靈力,竟然讓夏子希突然從身體到靈魂都湧現出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熟悉感,讓他似乎在一瞬間領悟並且完全的掌控了自己的身體,包括那些以前他還不怎麼靈活施展的身法和法術。

那一刻,夏子希突然就感覺到他已經與這具身體完全的融合了,身體和靈魂的契合,完美無暇。

看著向自己劈來的闊劍,那幾乎焚燒著一切的氣勢,夏子希卻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平靜,就連眼神都沒有絲毫的波瀾,好似已經無視那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向著自己襲來的危險,猶自站立不動,不避也不躲,靈魂帶著藐視一切的睥睨。

而這在別人的眼裡,就好像是那個絕美妖艷的少年已然被嚇住了般,只能呆愣著看著劍向著自己劈來,卻無法躲開,最後只能驚慌的看著死神對自己露出陰森的微笑。

“哥哥,快躲開!”

“夕兒,不……”

“絳歌,快閃開----”

當小貓焦急得就想要上前拉開哥哥,卻因氣勢的壓迫而靠近不得,一副滿臉都快哭出來了的表情的時候,已然聞訊趕過來的東方炎傷和凜天卻是正好看到那猶自還在跳躍著嗜人的幽冥火焰的邪劍已然向著那個絕美妖冶的少年而去,帶著幾乎令他們心跳都快要停止了般的強大劍氣和殺意,擊在了少年面前那層看似稀薄而又晶瑩剔透的屏障上,發出“碰”的一聲巨響,然後……

然後眾人的眼不由瞬間驚恐的睜大,好似吞了一只惡心的蒼蠅般滿臉的不可思議,臉上的神情很是復雜。

本來他們也不過是意在給那個絕美妖醴的少年一個下馬威罷了,誰叫那個叫東方魅夕的少年一進入清揚學院才不過一天的時間就登上了學院絕色榜的首位,被封為清揚的月神不說,沒幾天的功夫他竟然還得到了院長的首肯,被允許進入那班被學院人人敬畏和膜拜著的“薔薇綻放”。這叫清揚學院裡那些心理不平衡的人怎麼想,怎麼可能不妒忌?

不過嫉妒歸嫉妒,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那個絕美少年的命啊!

不說炎傷大人要是知道了他們所做的事後會是怎樣的恐怖殘暴,渾身充滿了嗜人的血腥殺意,就是另外的三位大人恐怕也會很憤怒和生氣的。他們還沒有嫌命長,怎麼可能去做這樣沒有理智的事。

不過往往事情的發展就是那樣始料不及。那些人沒有想到被唆使的高山竟然失控了,而且手裡那把充滿了邪氣的劍更是讓人寒毛倒立,渾身戰栗連連。

因此在看到那個少年可能差點就成為劍下之魂的時候,他們竟然連阻止都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充滿了邪氣的劍與少年面前那薄薄一層的屏障對上,然後……

然後眾人很內牛滿臉的發現,喜劇終於出現了。

那個絕美妖嬈的少年不但絲毫的事都沒有,甚至連他面前那層看起來很是不保險,好像一擊即可破的薄薄屏障,竟然只是在被攻擊的時候晃蕩了一圈波紋,然後就巋然不動了?!!!

反而是握著劍渾身如一把出鞘的利刃的高山,那個可以媲美是移動的小型山丘的五年級壯漢,竟然在一擊之下,被瞬間給撞-飛-了?!!!

看著高山那龐大的身軀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絢麗的弧線,然後“砰”的一聲掉落在五十米開外的一個水池裡,激起水花無數,眾人的額頭上不由明顯出現了好幾條黑線,臉色不可謂不精彩。

尤其是當他們看到炎傷大人和凜天大人竟然也來了,正滿臉擔憂的在那個絕色少年面前噓寒問暖的時候,眾人的心裡不由莫名的驚慌,帶著明顯的畏懼和戰栗。

而此時,東方炎傷的眼裡卻是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在看到夕兒渾身無恙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本因為剛才那一瞬間差點就停止跳動的心卻是在慢慢的回緩。

雖然還顯得尤為的心悸於他剛才差點就失去了夕兒的這個恐懼中,此刻的東方炎傷卻是緊緊的抱著少年,好似在確定懷裡的纖細人兒依然存在般,讓他顯得驚慌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

“夕兒,夕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告訴我,你有沒有不舒服?夕兒……”

“炎?!”夏子希還沉醉在剛才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中,尤其是在心裡努力的回憶著曾經所學過卻已然忘記得差不多了的物理知識,在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的劇烈碰撞之下,是否會造成強烈的沖擊力?不然,那樣一個壯碩如牛的大漢竟然可以倒飛五十多米,然後掉進遠處的池子裡?

“炎,你來了!”

明顯感覺到腰肢上男人強健有力的手臂正緊緊的摟著自己,越來越用力,而耳邊傳來的聲音裡更是彌漫著濃濃的關心甚至是莫名害怕的情緒,夏子希回過神來的一瞬間就看見男人眼裡那明顯的心有余悸。炎他是在擔心自己吧?

那一刻,夏子希感覺到自己本來冷淡得近乎冰冷的心突然的溫暖起來。這個男人,是那樣的在乎著他啊!

東方炎傷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摟著少年,靜靜的感受著懷裡人兒帶給自己的溫暖,那占據了自己整個心的絕美人兒!他是他的珍寶啊,他怎麼可以容許夕兒受到哪怕一丁點的傷害。

他可知道,當剛才他急忙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少年幾乎亡於別人劍下時那一刻的絕望和痛苦,心死如滅?那幾乎恨不得毀天滅地的**和沖動?

“哥哥!哥哥,你沒事吧,嚇死鳳戀了。鳳戀還以為,還以為……哇啊啊啊啊……鳳戀好害怕,好害怕哥哥又受傷!好害怕哥哥又離開鳳戀!哥哥,你不會離開鳳戀的對不對?哥哥……”

“小貓,別哭,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不是說過哥哥是最厲害的嗎,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就受傷,是不是?”看到突然撲過來就抱著自己大哭的可愛孩子,夏子希不由摸摸小貓的頭,笑著安慰道。

這個孩子,他還是那樣深深的依戀著自己啊!盡管自己有告訴過他,他已經沒有了以往的記憶。

他,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小貓口裡的哥哥了!

輕笑著拍了拍小貓的頭,夏子希無意間抬頭,目光卻正對上不遠處的那個水池,那個高山剛才掉落的地方。那裡,原本還呈現很是清澈的池水裡突然冒出絲絲妖艷的鮮紅,彌漫著詭異的氣息。

夏子希的笑容不由瞬間僵硬在臉上,頭似乎在隱隱作痛,好似記憶裡曾經也出現過那樣妖嬈的紅,讓少年的靈魂深處竟然突然的升騰出一股血液逆轉的痛。

是誰,是誰曾經穿著一襲大紅似火的嫁衣,灼傷了他的眼,粉碎了他的心,撕裂了他的靈魂,讓他痛徹心扉!

第七十八章 刻意遺忘的記憶(1)

看著在水池中彌漫開來的妖艷血色,夏子希的心不由一瞬間緊緊的揪痛起來。那是誰的記憶,竟然讓他感覺到絕望感覺到悲傷,甚至是心生出一股哀默如心死?

少年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體更是隱隱在發抖,好似在忍受著什麼莫大的痛苦般,眼裡流露出一種深深的絕望和濃郁化不開的哀傷。這樣異常的夏子希,一直摟著絕美少年的東方炎傷怎麼可能沒有發現少年那突然轉變的異常。

“夕兒,你怎麼了?夕兒,夕兒,看著我,我是炎,是炎,看著我,其他的不要去想。”這樣悲傷絕望的夕兒絕對不是東方炎傷心裡那個外表看起來雖然很是隨遇而安,其實心裡不過是對什麼都不在乎罷了的少年。

難道是剛才的對決中夕兒受了什麼暗傷嗎?還是那把明眼人一看就邪氣橫生的劍背地裡做了什麼的緣故?

“絳歌,我……”上前一步,眼裡滿是緊張擔憂的注視著絕美少年那痛苦的神情,凜天雖有滿腔的話,此刻卻是一句也說不出口。

他要說什麼,說讓絳歌原諒自己,自己並不是故意要打傷他的?說自己其實也很痛苦,甚至後悔得恨不得心痛欲死?

呵呵,他怎麼說得出口。絳歌之所以會受了那麼重的傷,甚至是連自己都忘記了,不就是自己的自作自受嗎,他有什麼理由去逃避去找借口?

就算他曾經那麼做了,族人們也總是安慰他,當絳歌知道真相的時候,那個孩子一定會原諒自己的。可是,會有那麼一天嗎?凜天不由自嘲。

看著東方炎傷那個男人現在竟然摟著那個曾經滿心裡都是自己的孩子,看著別的男人此刻陪在絳歌的身邊,看著他對另外一個男人笑得信任而又幸福,他怎麼可能不痛苦不嫉妒,不想要上前狠狠的拉開他們,把絳歌摟在自己的懷裡?

可是他做不到,做不到!絳歌現在的眼裡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存在,沒有屬於他們曾經的記憶,甚至沒有對他那深沉的愛戀,那他以什麼身邊去分開他們?

哥哥嗎?不,他並不是絳歌的哥哥,也不想要當絳歌的哥哥。現在絳歌已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自己說是他的哥哥的話,那個孩子肯定會單純的只是把自己當成是他的哥哥的。他,不要這樣!

絳歌,我該怎麼辦,才能讓你重新愛上我?不再是以看陌生人的目光注視著自己,而是那曾經溫暖的眼神?

“凜……天……”模糊的視線裡突然出現那個溫柔深情的男人身影,夏子希有一瞬間的迷茫。

頭似乎更加的痛了,腦海裡突然冒出來一雙布滿了錯愕和痛苦的眼睛,跟眼前的男人深深的重疊在一起,讓夏子希感覺到頭痛欲裂。

凜天,凜天,他是誰?為何他在看見他的時候會感覺是那樣的熟悉卻又陌生?心,似乎更加的揪痛了!好難過,好像窒息了般的不能呼吸。


一**的沖擊在夏子希的腦海裡拼命的擴散,妖艷似火的鮮紅更加的刺激著夏子希的神經。他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不能在忍受了這陣陣的刺痛了。在意識出於本能的保護意圖之下,夏子希突然的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夕兒,夕兒……”

“絳歌……”

“哥哥,你別嚇鳳戀啊!哥哥……”

看著暈倒在自己懷裡的絕美少年,東方炎傷渾身都散發著狠厲凶殘的氣息,不讓別人靠近。尤其是怎麼看怎麼像是罪魁禍首的凜天,更是讓東方炎傷恨不得馬上殺了他。不過現在自然是夕兒要緊。東方炎傷雖然暴怒,然而現在滿身心首先擔心的還是夕兒。

抱起懷裡臉色蒼白的少年,東方炎傷狠厲的眼神閃爍著濃郁血腥之氣的掃過周圍的一圈人,最後目光落在凜天的身上片刻。

看著他一副比自己還痛苦擔心的模樣,東方炎傷眼裡瞬間閃過一抹幽芒,最後抱著少年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而在離開的前一刻,東方炎傷看著跟在他的身後隨之而來的即墨浩然和淺倉梧一行人,留下了一句淡淡的卻帶著無比陰森語氣的話語,讓人莫不心底發寒。

“即墨,這些人就交給你了,別讓我失望!”

“自然,東方,我怎麼可能會讓小夕兒白白的受人欺負還不還手呢。那可不是我有仇必報的性格啊!”


誰都知道,他即墨浩然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誰得罪了他就等著被封靈力被賣窯子的下場吧。既然俗世之人一向被那些自視清高的修靈著所看不起,那麼就讓他們也去俗世歷練一番?

或者,他可以考慮考慮,要不要把那些精力旺盛的人送給獸族?聽說,獸族最近的敷衍問題已經被提上了日程。

看著周圍渾身僵硬的人一眼,即墨浩然和淺倉梧笑容裡帶著明顯的冰冷。到底,該怎麼款待他們好呢?

。。。。。。。。。。。。。

第七十九章刻意遺忘的記憶(2)

  “唔,頭好痛!”

  夏子希醒來的時侯,外面的天色明顯已經暗淡了下來,帶著一股夜裡特有的清冷和迷離。

  動了動身體,夏子希就感覺到了腰間的桎梏。

  那是一雙男人剛強有力的鐵臂,帶著濃濃化不開的強烈占有欲,緊緊的箍著少年纖細柔軟的腰肢上,表達著手臂主人對他懷裡的少年那毫不掩飾的占有和愛意。

  “夕兒,醒來了嗎?身子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感覺到夏子希的醒來,一直睡在少年身邊守著他的東方炎傷馬上就睜開了眼晴,幽黑如墨的深邃眸子帶著濃濃的擔憂和關心。

  夕兒他,臉色好蒼白!是想起了什麼嗎?還是……

  “炎,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好長好長的夢,可是也好難受好難受。心好痛!”伸出雙手緊緊的摟著男人結實有力的腰,夏子希本來覺得煩悶不安的心突然的就奇跡般的安靜了下來。

  “夕兒,既然覺得難受那就忘記吧。。什麼也不要想,只要夕兒一直記得我會永遠在你的身邊就好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無論發生任何事,我的夕兒。這是,吾,東方炎傷永久不變的誓言。”

  手指纏繞著懷裡少年那美麗柔順的發絲,東方炎傷的眼睛瞬間閃過一抹幽暗。然而低頭在看到自己懷裡那個被自己視為珍寶的絕美人兒時,東方炎傷本來陰冷的眼卻是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不管夕兒想起了什麼,他永遠都是屬於自己的!

  他,東方炎傷,早以立誓,只為守護住他懷裡的絕美少年。

  “可是,那也不算是純粹的夢境。因為那曾經是我經歷過的事。只不過,被我給刻意的遺忘在記憶的角落中罷了。”

  聽到男人那低沉卻莊嚴的聲音,夏子希心裡說不感動和依戀那是不可能的。

  這樣一個尊貴霸氣,唯我獨尊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會為了他夏子希而停留,甚至是柔情似水的守護著他,夏子希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

  依偎在男人壯碩健美的胸口,夏子希耳裡聽著從男人心口處傳來的沉穩心跳聲,曾經的痛徹心扉好像已經完全的遠離了自己,眼裡心裡只剩下身邊這個緊緊摟著自己的俊美王者。

  靜默了一會兒,雅致華美的寢室裡一時間只聽得見兩人的心跳聲,顯得很是靜謐。而夏子希也感覺得到,在自己略帶低啞沉重的說出那句話後,炎摟著自己腰肢的手臂更是突然的用力,像是在宣示主權般牢牢的箍住了他的腰,卻是並沒有逼問他。

  那個男人,雖然霸道狂傲,眸睨一切,甚至是殘酷無情冰冷漠然,然而夏子希卻感覺得到,他對自己的在乎,那強烈的占有欲,卻也依然對少年有著難以想象的縱容和寵溺。

  抱緊男人結實有力的腰肢,在感覺到炎無聲的信任和支持後,夏子希頭枕在男人的胸口,開始慢慢回憶起那段被自己刻意選擇丟棄的感情。

  “我夢見了一個人,一個曾經我所依戀深愛的人。不過之後那個人的影子卻是從我的腦海裡完全的消失了,再也沒有想起過。”

  夏子希是一個私生子,一個從來不知道父親是誰的私生子。至少,在他十二歲之前,夏子希並沒有見過,甚至是聽說過那個是他所謂的父親的男人。在他的母親偷偷把他生下來後,夏子希的眼裡就只能看見母親那為了生活而勞累的背影。

  夏子希曾經也怨過恨過。

  怨那個既然給了他生命另一半的男人為何不出現,要母親一個人辛辛苦苦的養育他;恨那個男人實在是太無情,為何要拋棄他的母親。夏子希甚至曾經總是去問他的母親,他的父親為何不陪在他們的身邊。。

  自然,當時母親只是愣愣的看著他的臉,然後滿臉的悲傷和深深的無奈。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夏子希慢慢的意識到自己不過是一個私生子罷了。

  慶幸的是,他的母親很愛很愛他,總是會對著他笑得溫柔而愛護。

  可是這樣溫暖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他的母親就因為生活的壓迫而患上了肺癌,最後在夏子希九歲的時候離開了這個令她傷心令她痛苦的世界,獨獨的留下了夏子希面對著冰冷的世界不住的掙扎和沉淪。

  九歲的那年,夏子希被送到了孤兒院,並正式成為了孤兒院裡的一員。直到他十二歲的時候,他那個名義上的父親才找到了他,並把他接回了男人的那個家。

  那個男人的家族很是復雜,甚至是充滿了危險和背叛。在那個充滿了冰冷和無情的豪華大家族裡,夏子希慢慢的也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比如說,他的父親其實是一個有著很悠久黑道歷史的家族的掌舵者,手裡掌控著無數人的性命。又比如說,那個男人之所以會把他這個私生子找回去的真正原因。

  那個男人當初把他接回去自然不會是為了什麼血液親情,甚至是繼承人問題。那個男人在他之前就已然有了一個非常優秀的兒子,從小就接受的是精英教育,自然比夏子希這個流落在外,甚至是在孤兒院裡朝不保夕的孩子要來得強得多。

  夏子希知道,無論是他那個感情冰冷的父親,還是那個黑暗家族裡的血親,都從來沒有真正的接納過他。

  之所以會把他接回去,只不過是因為他們看不得屬於家族的直系子孫竟然弱小得備受別人的欺凌,甚至連反抗都沒有的懦弱罷了。

  他們覺得丟不起這個臉。

  就算在那些自認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人眼裡,他們從來就沒有承認過夏子希的存在。

  而在孤兒院的那三年,夏子希也慢慢的在別的小孩的欺負下逐漸的學會了偽裝。

  偽裝弱小,偽裝單純,甚至是偽裝純潔無害,然後卻在別人轉過身的時候嘴角勾勒出冰冷的微笑。

  記得才剛剛進入孤兒院的時候,那家孤兒院裡有一個小霸王,常常欺負新來的夏子希。

  對了,那個時候自己是怎麼做的啊?夏子希凝眉仔細的回憶。

  那個時候他好像自己因為實在是餓得厲害,又因為孤兒院的嬤嬤發給他的食物被那個可惡的小胖子給搶走了,所以決定不虧待自己的夏子希就偷偷的把院裡一個非常愛哭的小女孩養的兔子給抓住烤來吃了,最後還把沾染著血跡的兔子毛和兔子血淋淋的內髒悄悄的放進了那個小胖子的屋子裡。

  在那個小女孩發現兔子不見了後哭得肝腸寸斷的時候,夏子希故意誤導著孤兒院的院長媽媽懷疑到了那個小胖子的身上,然後在小胖子的屋子裡找到明顯的證據後百口莫辯之下,被院長媽媽一怒之下關了三天的小黑屋。

  畢竟,在那個小胖子的屋裡任誰見了那一堆散發著濃郁血腥味的兔子毛和那堆形狀恐怖的動物內髒,是人都會忍不住惡心,然後怒火中燒。尤其是還是一個女人的院長媽媽,對於這些更是不能容忍。。

  一個才不過八九歲的孩子,怎麼能夠這樣殘忍!

  於是,等他出來的時候,那個小胖子已經成功的減了肥,至少比起以前來,不是一般的苗條,讓夏子希看了順眼多了。

  而又因為兔子慘死事件在孤兒院裡傳得沸沸揚楊,最後等那個小胖子出來的時候,孤兒院裡的那些小孩子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凶狠的殺人狂魔一樣,遠遠的躲避,再也不願意和他接近,甚至是玩鬧了。

  從那以後,在別的小朋友疏離和厭惡的眼神下,已然成功減了肥的小胖子竟然漸漸的沉默寡言起來,不愛說話,甚至都有了自閉的傾向。

  夏子希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小孩子的天真和懵懂的殘忍往往是殺傷力最強大的武器。

  而也就是那三年,當夏子希被他那所謂的父親接回去卻漠視冰冷的對待時,他已然不再期待所謂的血緣親情了。

  外表的偽裝幾乎深入了他的血液,浸入了他的靈魂,讓他在那個黑暗的家族裡近乎完美的演繹著浸入骨髓的懦弱和渴望父愛卻被冷漠對待時的哀傷孩子。

  在那個家裡,他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不被承認,不被父親待見,也沒有絲毫屬於家族血脈的高傲和天賦,只能是被別人拋棄的玩偶。

  既然已經有了一個完美無瑕的繼承人,那麼他的存在也就不重要了。雖然夏子希早已看得明白,他們血液中所共同繼承的自私和無情,也早早對所謂的血緣至親感覺到深深的失望,卻仍然會覺得心痛,覺得悲哀。


  如果說那個家族從來就沒有承認過他,而他也早已經拋棄了那個家族的話,那麼十四歲的那個下午,那個站在陽光下微笑的男人卻是給他晦暗的靈魂注入了一抹絢麗的色彩。

  那個男人,夏子希後來無意間聽到別人說起,他是自己那個名義上完美的哥哥的好友,也是某個大家族的未來繼承人。

  有著俊美的外表,不俗的儀態,和一抹給人溫暖的靈魂。

  夏子希默默的注視了那個男人的背影差不多四年,卻從來沒有勇氣去接近他,甚至是向他表白。因為他明白那只不過是自己的奢望罷了。

  在那個男人的眼裡,他也許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自己。

  畢竟,他是父親家族的恥辱啊!是他那個藐視一切的哥哥眼裡永遠扶不上牆的爛泥。是別人眼裡就應該永遠窩在陰暗角落的私生子。

  然而十八歲的時候,那個高考過後,夏子希卻是偷偷的填了那個男人所在的學校,就為了想要近距離的靠近他。而在填報志願之後,夏子希內心更是經歷了怎樣的掙扎,最後才選擇鼓起莫大的勇氣去向那個男人告白。

  他在賭,賭給自己一個選擇的機會。
  贏了,他就可以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他的身邊,不用再卑微的暗戀。

  輸了,他就選擇永遠的遺忘,拋棄這段本來就不可能萌芽的朦朧愛戀。而最後的結果,夏子希自然是輸得慘不忍睹。

  他怎麼可以去期待眾人眼裡的天之驕子的愛戀,那不過是讓自己更加的難堪罷了。

  想到那個男人那明顯厭惡和嘲笑譏諷的眼神,那一副如看到了什麼惡心的東西般恨不得退開的模樣,夏子希就感覺到渾身如墜冰窟。

  他,始終是太天真了嗎?。

  僅僅因為對方看向他的眼神裡有著自己所渴望的溫暖,就忘乎所以了嗎?

  僅僅因為那個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睛裡沒有鄙夷和蔑視,就認為那個男人不會在意自己的身份,會對自己不同於別人嗎?

  他,始終還是太天真了啊!

  回去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三天,夏子希什麼也沒有想,大腦裡全然的一片空白。心早已經痛徹心扉,麻木得沒有了絲毫的感覺。

  他不是早就已經意識到了嗎,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會接受自己?可是,心還是好痛好痛,痛得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唯有不住的自我催眠。

  忘了那個男人吧,忘了那個男人吧,忘了那個男人,忘了他……

  從此以後,行為陌路!

  等夏子希再次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恢復成了以往的那副樣子,存在感卑微,神情卻又漠然,好似什麼也進入不了他的眼,疏離而又沉默,也仍然是家族裡那些人眼中看不起的角落陰影,是沒有用的愚蠢,或者應該說是懦弱,那些從來就不應該出現於黑道世家中人身上的軟弱性格。

  而在歲月繼續流逝的細微生活中,夏子希的行為更是沒有絲毫的異常,甚至連他那個名義上的哥哥都曾經來到他的面前,以一副隱晦著的擔憂眼神臉上卻一臉漠然的注視了他一會兒,欲言又止般,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就匆匆的離開了。

  夏子希看不出,他那個哥哥眼裡的復雜神情到底是什麼,他也不想去細想。

  是在關心他?怎麼可能!他那個事事都力圖完美的哥哥從來就沒有注意過他的存在。甚至每次看見他的時候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藐視樣子。

  他,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有一個血緣上的弟弟。因為他把自己當做是他完美人生裡那一點永遠也抹滅不了的瑕疵。

  而夏子希,在他從孤兒院離開後,當他對他那所謂的父親完全失望後,他就從來也沒有再失落過悲傷過。

  因為,那個黑暗中彌漫著陰冷自私的家族,他從來就沒有認可過。

  沒有人知道,在那三天的時間裡,被關在房間裡的夏子希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當第四天的早上,夏子希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提起過那個男人。甚至,連那個男人的存在也好似遺忘了般,似乎已然不記得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了。

  之後沒過幾天的時間,夏子希就突然匆匆的趕去了學校改了自己的志願,選擇填報了離那個冰冷的家族一處最遠的南方城市,同時也是他們觸手無法到達的城市裡一所不入流的大學。

  然後在那個八月炙熱的驕陽下,夏子希就提著簡潔的行李,從此離開了那個他根本就沒有多少感情的家!

  夏子希所選擇的大學的確不怎麼樣,可是勝在那裡的環境很是清靜和優美,讓夏子希很是喜歡。

  而也就是在那所大學裡,夏子希遇到了可以說是他生命裡最好的兩個兄弟:離簫和阿邱。

  離簫和阿邱都是他的室友,一個陽光一個沉穩,再加上當時才剛剛離開那個家時還顯得很是冷漠的夏子希,他們三個人在一起可謂是性格上的互補。

  夏子希擅於偽裝,可以說是無意識的,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有任何的異樣。

  無論是在孤兒院裡裝可愛騙取院長媽媽和嬤嬤們的喜愛,還是被接回那個家時偽裝懦弱夾縫中求生存,夏子希都可以做到卑微下的漠視,不被任何人發現。就連他那個精明威嚴的父親,甚至都從來沒有看破過夏子希那層畏懼懦弱下的冰冷漠然。

  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感情缺乏。對那些所謂的親人。

  當然,這其中不排除那個男人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他這個沒用的兒子一眼,又如何會了解他。

  在那個所謂的家,他從來都沒有任何的地位。。

  沒有他那個哥哥名正言順的嫡子身份,背後也沒有強大的勢力的支持,甚至因為他沒有從小接受家族那殘酷的歷練,連基本的身手都差了別人好多,與他那個父親心目中的完美繼承人哥哥自然是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這樣對家族完全沒有什麼用的人,竟然能夠在那個黑暗陰冷的地方活下來,並且還長大成人,這已經完全算得上是令人驚奇的事了。

  而這樣不受重視的好處也就在於,他完全不用強迫自己去做一些他不想要做的事。

  被家族裡的人完全的漠視,也就意味著他在自己的領域內是完全的自由的。盡管每天的日子過得都很是厭倦孤獨,卻比那種被迫生活在黑暗裡要好得多。

  直到夏子希十八歲的時候真正的離開那個充滿了血腥和殺戮、陰謀和爭奪的家後,他才完全的放松下來,不用在整天的防備了。

  然而,那個時候的他卻感覺到茫然了。

  從小幾乎可以說是都在偽裝寂寞中生活,那麼他真正的模樣性格應該是怎樣的?九歲之前的他是什麼樣子的?

  夏子希的記憶裡早就已經忘記他曾經的那段單純幸福的日子了,只除了記憶中那個被稱之為母親的女人那溫暖得幾乎可以融化他冰冷的心的笑容。

  他的母親,他所深愛的媽媽,誰能夠來告訴他,他該怎麼做?怎樣才是真實的他?

  夏子希的心裡其實一直都很感激著離簫和阿邱的。因為他們在他最為迷茫不安的那段日子裡,給了他另外一種絢麗多彩的生活。

  盡管平凡普通,卻是夏子希一直都渴望的。

  有著可以和自己勾肩搭背的兄弟,可以在七月炙熱的陽光下揮汗如雨,可以在一起明目張膽的討論學校裡最為漂亮的女生,甚至可以頭天晚上通宵打游戲而第二天的早上集體曠課,卻很悲摧的發現中午起床去吃飯的時候別人屁顛屁顛的跑來告訴他們,滅絕師太的倚天劍上已經刻上了他們紅艷艷的大名。

  那樣的日子真的感覺很幸福很充實,是夏子希從來沒有過的放松。

  尤其是那段和離簫阿邱的友誼,讓夏子希終於變得如一個常人般可以大聲的笑大聲的鬧,甚至是和別人伙成一團,大聲的討論社會的黑暗,憤青一般的詛咒那些貪污腐敗分子早日落網,然後他們在接著繼續補上。

  ***

  大三的那年,夏子希一邊忙著學業,一邊在外面做著幾份兼職,時間從來都是被安排得滿滿的。

  無論是在蛋糕店,餐廳,酒店,甚至是魚龍混雜五光十色的酒吧,夏子希都有做過。而也就是在那一年,夏子希認識了一個很漂亮卻也很溫柔大方的女孩。

  夏子希從來沒有想過要交女朋友,因為他發現自己在面對著女人的時候,無論是多漂亮的女人,他都從來就沒有動心過。尤其是平時離簫的女朋友可以說是如過江之鯽般在他和阿邱面前崩跳的時候,夏子希也只是打趣離簫小心將來會翻船而已。

  也許,是因為他還沒有遇到那命中是屬於自己的女孩?

  如此想著,夏子希倒也沒有刻意去追求,甚至是強求。他相信緣分,屬於他的就會永遠是他的,別人怎麼也搶不走。

  然而,夏子希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在自己的大學校園裡,竟然會有一個很漂亮很溫柔的女孩子突然跑來跟他告白。而那個女孩,還是他們學校隔壁那所貴族學院裡最美麗也是最高貴的花朵。

  記得當時離簫知道這件事後,眼神很是怪異的死死瞪著他看了兩個鍾頭,最後才好像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般,拍了拍他的肩膀,滿臉悲摧的說:

  “兄弟,你真是走了狗屎運了。我這麼英俊這麼瀟灑這麼多金的完美王子,怎麼就沒有那麼漂亮的女孩來向我告白呢?郁摧!”

  夏子希很明確的知道,他並不愛那個女孩,然而他最後卻接受了她當他的女朋友。

  因為,那個女孩很溫柔,是夏子希心裡最理想的妻子人選。也因為,那個女孩給了夏子希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就像是那早已經消失在了夏子希記憶裡,最後只留下一抹悲傷的影子的母親,讓夏子希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

  也許,等他明年畢業的時候,那個溫柔美麗的女孩就將成為自己的新娘。

  夏子希心裡充滿了期望和愉悅的如是想。而那個在普通人群中就如一個黑客帝國般一樣的存在的陰沉家族,卻是再也沒有在夏子希的腦海裡出現過。

  大學的那四年,夏子希完全的沒有回去過,就好像他從來就沒有那個家般,選擇遠離,不再去想起那些過去令人窒息般的回憶。

  因為那些,都是被他所拋棄的記憶,沒有絲毫存在的價值。

  不知為何,從出生起夏子希的精神力就很高,比起普通的人來說,高了不止一倍,也不知道是不是遺傳到了某個人隱藏的基因,還是其他的怪異事件。

  反正,如果當夏子希下定決心要忘記什麼的話,他第二天絕對會忘記得干干淨淨,腦海裡只會剩下一塊空白來牢記些別的事。

  就比如說催眠,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

  所以,如果夏子希刻意要遺忘些什麼的話,那對他來說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雖然這在離簫和阿邱的眼裡,就是他選擇了懦弱的逃避,而不是去大膽的解決。

  離簫雖然有時候自戀了一點,花心了一點,常常勾引女孩子過著風流大少般的生活游戲人間了一點,然而那個家伙卻的確有著那樣的資本。

  離簫他,有著一雙極為敏銳的眼,所以看得清夏子希靈魂深處的脆弱。

  雖然那個時候,已然如一個普通大學生般打鬧,生活,甚至是學習的夏子希,連他自己本身都沒有意識到過自己的異常。

  那已然被埋藏了不再記起的陰暗記憶。

  就像離簫曾經對阿邱所說的那樣,子希其實才是最可怕的。

  沒有意識的忘記,靈魂本能的選擇最為適合本體生存的方式。那樣如同沒有人性般機械的理智,早已經超出了人類本身的界限。

  而最令人心寒也是最令人心疼的是,子希他自己其實還並不知道。

  這些,夏子希自然不知道。因為,他的確如離簫所說的那般,靈魂本能的選擇了他所想要的生存方式。

  因為,沒有人知道的是,夏子希自一出生,他的靈魂其實就是殘缺的。

第八十章宇文翊(1)

“小夕兒,你怎麼樣?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吧?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如果哪裡不舒服的話,告訴你即墨哥哥,你即墨哥哥我馬上去為你找靈丹妙藥,保證讓你今天吞了,明天就活蹦亂跳,又是一個人見人愛滿臉白裡透紅與眾不同的絕色大美人兒。”

夏子希:“=_=|||……。”

當夏子希終於因為前幾天的昏倒時間而被炎異常小心的看護著,甚至都不許他離開雅築半步,只能在雅築裡靜心的修養,並慢慢的觀察和恢復,看有沒有什麼不好的後遺症而因此被男人明令禁止不許出去後,夏子希直到今天才好不容易終於說服炎恢復了自己的自由。

本來他正想要准備出門去逛噠一圈的,哪知道才剛剛走到大廳口,大廳裡那個原本正優雅的端坐著,悠閒的喝著茶的男子就不由笑得滿臉猥瑣的迎了過來,嘴裡也不忘說著讓某人很想要直接結果了他的話。

他以為自己還是一個幾歲的單純小娃啊,說的話都是這麼的幼稚,和欠揍。

夏子希眉頭不由不住的抽搐,尤其是那個男人正對著自己笑得令人恨不得想狂揍他的時候。

雖然夏子希心裡也明白,這個男人不過是在以另一種比較含蓄的方式在表達著他對自己的關心罷了。

“即墨……”上前一步,夏子希漫步走過去。不過還沒有來得及黑著臉讓即墨浩然看清楚自己臉上有幾根黑線的時候,大廳外門口處的方向卻是突然的沖進來一個不明形狀物,向著夏子希的方向就迅速的撲了過來。

“夕兒小寶貝,讓姐姐先嘴兒一個。看到寶貝你如今還是這樣的水嫩,還是如此的妖艷動人,姐姐我終於放心了。我的小夕兒啊,我的小寶貝,你受驚了。來,過來,姐姐的柔軟的胸部借你壓壓驚,哇哈哈哈……哇哈哈哈……”

“……人妖!”=_=|||夏子希了然。

身體敏捷的躲過淺倉梧的狼撲,夏子希看著身上又穿上了一身女裝的妖艷男子,突然感到自己的語言能力是如此的匱乏。

這個長相陰柔的男子,果然是一個變裝癖啊變裝癖!

“鳳戀,以後看見他就要離他遠遠的,繞路走知不知道?不然小心他哪天就把你給賣了換新衣服。”

轉過身,夏子希看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安靜的跟在自己身邊滿臉天真可愛的孩子,不由伸出手就指著淺倉梧對著鳳戀耳提面命道。

這個沒有什麼防備心,甚至是警惕性的孩子啊,遲早會被那個對他心懷不軌的陰柔男子給騙了的。

“嗯,哥哥。鳳戀也怕他。他好可怕好可怕,鳳戀不要和他呆在一起。”拉著哥哥柔軟細滑的長袖,小貓仰起頭對著絕美的少年笑得滿臉的傻氣,卻充滿了認真的說道。

小貓是真的很害怕和那個雖然長得很美麗,卻行為詭異不男不女的人相處。

每次那個人看見自己就一副眼冒綠光,好像很餓很餓,一副恨不得把鳳戀給吃了的樣子,鳳戀看了好怕怕。

“嗚嗚,小夕兒,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讓小寶貝不理我的。人家不依啦不依啦,小寶貝注定是人家的,這次誰也不許和我搶,不然小心人家纏他到死。”看似玩世不恭的語氣,卻暗含著莫大的堅定和決心。

他,淺倉梧,此次是認真的。

“夠了吧,梧,你就不能正常點。哪個男人像你這樣,真是讓人看了就毛骨悚然。你好歹托身的時候是個男人,別學女人撒嬌那一套,小心東方把你扔出去。”

看著淺倉梧一副恨不得絞著手絹跺著腳的小女兒模樣,即墨浩然就感覺到自己的頭在隱隱發痛,臉上也黑了一片。

這個家伙,難道不知道他才剛剛吃了飯過來嗎?想要害他吐出來啊!

“啊,對了,東方人呢?”

左右小心翼翼的環顧了一周,在發現絕美少年的身邊沒有以往那個總是和小夕兒形影不離的俊美男人,而大廳裡也明顯沒有東方的身影後,淺倉梧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由奇怪的問著身邊的兩人。

“不知道,我沒有看見東方。小夕兒,你知道東方去哪裡了嗎?”聽梧這麼一問,即墨浩然也隨即發現那個冷漠殘酷的男人竟然不在這裡?

他去哪裡了?

“啊,炎剛才跟我說,他要突然離開一下,馬上就回來。”

剛才在寢室裡的時候,炎本來是摟著他享受難得的溫馨氣氛的。然而突然的,炎不知道聽到了什麼聲音,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瞬間的血腥和暴戾,最後在輕柔的安撫了夏子希一下後,就離開了。當然,這件事夏子希是不准備跟別人說的。

炎要做什麼事自然有他的理由,自己只要靜靜的陪著他,和他在一起就好。

其他的,並不重要。

“炎不在啊,真是難得,他竟然捨得離開夕兒寶貝你的身邊,這不是給我機會嘛,看來……”

淺倉梧話語還沒有落音,大廳裡就突然的想起一陣低沉磁性卻彌漫著陰冷危險之息的男子聲音。

“淺倉,看來你很閒?

從門口近來的俊美冷冽的男子冷冷的看了淺倉梧一眼,然後走到夏子希的身邊,伸手攬過少年纖細柔軟的腰肢,目光由原本的冷冽突然的柔化,帶著滿滿的柔情。

最後,男人才抬起頭,冷冽的目光落在了一旁准備看好戲的即墨浩然身上。

“即墨,那天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那些卑賤的人,竟然膽敢傷害他的夕兒!不可饒恕!

“放心吧,東方。那些人絕對不會好過的。”聽到東方語氣裡的寒栗和血腥殺意,即墨浩然嘴角隨即也勾勒出一抹冰冷而又危險的冷笑。

那些人,竟然把主意打到小夕兒身上來了,那他們就要意識到這麼做會有的後果。

“這次教唆那個五年級的高山去向小夕兒挑戰的幕後策劃人,其實也就是幾個同樣是五年級的自命清高自視才華天賦不凡的高年級學生。

他們出於心理不平衡,還有就是對於東方你的盲目崇拜和愛慕,於是吃飽了就想要沒事找點娛樂。而一進入清揚就名揚整個學院,甚至是得到了東方你全部注意力的小夕兒,自然就順理成章的進了他們的眼。”

看著東方越來越冰冷的臉,就連梧的臉上也不見了嬉笑的神情,即墨浩然當然知道他們心裡的憤怒。

小夕兒因為這次的事情突然的暈厥,雖然醒過來後看似沒有什麼大礙,可誰知道這次的事件會不會留下什麼隱疾呢。

畢竟,小夕兒之前就受了很重的傷,聽東方說那幾乎差點要了小夕兒的命。而現在,那個絕美妖艷的少年還僅僅是失去了記憶罷了,可如果還有其他的隱患呢?

東方一直對那個美麗的少年小心翼翼,保護著很是周密,可能就是因為這其中的原因吧。可是現在,有人就在東方的地盤上算計了他所深愛的人兒,這讓那個性格本能就很是殘酷狠厲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繞過他們?

那是他一直珍視的瑰寶,豈是別人可以覬覦的。

“呵呵,即墨,那你是怎麼招待他們的?”淺倉梧在一旁笑得絕代風華,然而男人那語氣裡確實充滿了陰寒和冰冷。

“放心吧,絕對精彩。反正修靈界裡男人生幾個孩子除了損失點靈力和修為,想要他們生幾個就可以生幾個,比女人還方便。雖然生孩子的時候因為沒有那個女人的東西,所以會稍微的痛那麼一點點。當然,只是稍微的‘一點點’而已,死不了人的。”

“你真的把他們送給了獸族了?”

看到即墨臉上那笑得詭異的神情,淺倉梧不由渾身打了一個寒戰。天啊,那幾個學生要是真的被送到了獸族,對於他們來說還不如死了來得干脆。

不說獸族那些不開化的野獸對待母獸時會隨時隨地的發情,不分場合,甚至它們根本就沒有什麼配偶意識,想要發情的時候兄弟幾個甚至可以共用一個妻子。

如果那幾個眼高於頂心高氣傲的學生被送去了的話,淺倉梧完全可以想象,迎接他們的會是多麼的悲慘。

而且到時候,以獸族那強烈的情欲,那他們到底要生多少個小獸啊?想想淺倉梧就覺得生不如死。

果然,即墨還是比自己邪惡啊!自己最多就是有點小怪癖罷了。

“沒有,我怎麼可能做沒本的生意。正確來說,是我把他們賣給獸族了。”在長相妖艷的男人眼前晃了晃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即墨浩然說得一臉的正經。

“……”還不是一樣,反正都是給獸族蹂躪,順便還可以給它們生幾窩小崽子。不過,即墨果然是吝嗇的財迷。

貪錢啊!竟然無時無地不在想著錢。

“……”看著那邊兩人明目張膽的討論著怎麼賣了別人,臉上還很猥瑣的掛著一幅粉邪惡的笑容,一點也不覺得心有不安的摸樣,夏子希就感覺到很是無語,馬上扭轉頭去不想再去看那兩個心理都不怎麼正常的男人。

他們到底是被誰給教成這樣的?或者說暗,他們到底暗受了誰的熏陶?

還是說,其實他們的家族都是如此的強大?

想到也許過段時間自己的身邊某一天就會突然的冒出來幾個跟即墨和淺倉梧他們一樣彪悍強大的人物,夏子希就感覺到人生果然就是一張茶幾上的杯具啊杯具!

耳邊聽著從旁邊不時傳來的幾聲足可以讓人毛骨悚然的奸笑,夏子希渾身抖了抖,最後明智的決定,他還是先自動的暫時性失聰算了。

不再理會那兩個已然不在屬於正常人類范疇的男人,絕色的手啊年轉過身,迷蒙勾人的眸子直直的看進東方炎傷那深邃幽黑的眼,那如同黑曜石般迷人的眸。

“炎,我現在可以不可以去鎏未老師那裡?”

鎏未,那個清揚學院裡最為風華絕代的男子,也是最受學生喜歡的男子,夏子希不知為何就是很信任他,想要親近他,甚至是心裡對那個美麗的男子有著異常的感情。

當然,那自然不會是哥情。

自從那天他猶如受了刺激般而昏迷過去後,除了幕然的想起了那早已被自己給遺忘了的記憶,那遺忘的家,遺忘的親人,甚至是遺忘的那才剛剛萌芽就過早凋謝的愛戀後,夏子希就感覺到自己的記憶力似乎多了些什麼。

然而那卻好似彌漫在濃霧裡的影子,朦朦朧朧,讓夏子希覺得茫然,甚至是失措。

他,看不清迷霧之後的人影。

然而不知為何,夏子希就是覺得鎏未老師也許知道,知道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

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從第一眼看見他開始,夏子希心裡就有這個感覺。

鎏未老師他,也許認識以前的自己?

“如果夕兒你想去的話,那就去吧。不過,要讓小跡或者是鳳戀跟在你身邊。”東方炎傷倒不是擔心夕兒會再次受到別人別有用心的傷害,以那天感到時匆忙之中看到的夕兒的實力,清揚學院裡要傷得了現在的夕兒的人還沒有幾個。

之所以他要小跡或者是鳳戀陪在夕兒的身邊,只不過是東方炎傷不放心夕兒一個人在清揚學院裡走動罷了。

不然,他也不會讓根本沒有什麼殺傷力的小跡和根本就還是一個幼童的鳳戀陪在那個美麗妖嬈的少年身邊了。

而鎏未,那個男人本身的確就很神秘,甚至就連他的實力,也好似永遠都蒙著一層霧似的,讓人看不清也摸不透。

東方炎心裡也知道,夕兒對那個笑得溫和的男人很有好感。

前段時間,夕兒甚至總是跑去鎏未那裡,據說是要熟悉自己體內的靈力和怎麼靈活運用法術。以那天少年被別人挑戰的結果來看,效果似乎很不錯。

因此,東方炎傷倒也不怎麼阻止夕兒去鎏未那裡。

屬於自己的力量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有了強大的實力才是最好的保護自己的辦法。看來,他那美麗的人兒已經慢慢的意識到自身力量的絕對了。

“好。小跡,你和我一起去吧。鎏未老師的教學課時很厲害的,簡短又易懂,你也去聽聽。有什麼不懂得地方,等會也可以問鎏未老師。”

看著不知為何已經來到大廳裡,正滿臉關心的注視著自己的清秀少年,夏子希不由走過去拉住小跡的手,在對著身邊那個俊美冷冽卻眼神柔情的注視著自己的凜冽男子燦爛的一笑後,就帶著少年離開了雅築,向著離他們所住的雅築還有一段距離的水榭而去。

而在少年的身後,東方炎傷注視著那個絕美妖冶的人兒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後,也隨即消失在了雅築裡。

他,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當初設下陷阱甚至是追殺他的那群人,現在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雖然東方炎傷從來都不懼那些人,也沒有把他們看在眼裡,可是現在自己的身邊有了夕兒,那麼,那些人就必須要好好的處理一番了。

交代了野刑一些事後,東方炎傷隨即就離開了雅築。而即墨浩然甚至是淺倉梧,自然也很是沒趣的各自離開了。

當然妖艷的男子離開時,懷裡還抱著某個不住掙扎的開愛小貓。

第八十一章宇文翊(2)

鎏未所住的地方是一個景致非常優美,布局十分古典雅致如江南水鄉般朦朧幽靜的水榭。除了占地面積比較廣,裡面的構造更是集精致和奢華為一體,融合額許多建築雕琢精美的特點。

廊腰縵回,假山流水,小喬樓閣,甚至是裡面栽培的花卉和植物,都是修靈界裡難得一見的珍品。

自然,這些充滿了靈氣和芬芳的百花和藥草,都是經鎏未親手精心栽植的。

修靈界,自然跟俗世不同。裡面的布局不僅可以顯示出主人的氣質和品位,而且還代表著主人的實力和身份。甚至於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心思,都可能會是要了別人命的危險機關。

修靈者們的住所,就相當於他實力的小型演示。他們自然可以根據自己的實力來布置自己的地方,任憑自己的心意。

而鎏未所住的水榭,就是其中最為優美卻也最為危險的典范。

沒有得到鎏未的允許,如果誰敢擅自進入他的地方的話,那麼下場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去。雖然不會有任何的性命危險,畢竟清揚學院裡的人都還是一些心思比較單純活躍的學生,可也絕對不會是完好無損的。

當夏子希帶著小跡走進鎏未所在的水榭的時候,入目的就是一片假山樓台,流水淙淙,奢華壯美的風情格外的令人愉悅,給人強烈的心靈沖擊,讓人不由自主的迷戀和放松心情。一如它的主人般,給人一種絕艷如骨的風情,卻又溫和得如沐春風般讓人想要不由自主的親近。

那樣的驚才絕決,那樣的風華絕代。

走過幾道縵回的廊腰,夏子希和他身邊的清秀少年在看見水榭那個正滿身慵懶的半倚在雕欄上,微合的眼瞼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注視著水榭下那波光粼粼清澈見底的流水波池時,不由都有一瞬間的呆愣。

那個男人,那一瞬間身上竟然彌漫著誘惑的氣息,如妖孽般勾魂奪魄。

看著跟平時的溫和完全不一樣神情的鎏未,夏子希不由得再次發出感歎,妖孽啊妖孽!

“鎏未老師!”帶著小跡慢慢的走過去,絕美的少年注視著眼前那令人有些不敢直視的男人,輕輕的喊道。

視線掠過鎏未,夏子希看向男人剛才正注視著的流水,同時受理還不時的再往下拋些什麼東西似在喂養的動作,少年不由有些興致盎然,或者說是純粹的好奇。

“鎏未老師,你在喂什麼?魚嗎?”

池子裡養些金魚啊鯽魚啊什麼的,很正常。那些大戶人家甚至是皇胄貴裔不都是如此附庸風雅嗎?很正常,真的很正常。

夏子希如是認為。

不過當少年真的伸出腦袋看清楚那清澈見底的碧綠池水裡到底是何物的時候,少年的額頭上卻是不由出現了一排排的爆十字。

果然,他不能期待修靈界裡的都是些正常人啊!

“鎏未老師,你養的……是什麼?”看著在水裡游動得很歡,甚至都快追著尾巴打結的某種條形物動物,夏子希的眉毛不由使勁的抽動,嘴角抽搐。

那是,蛇?

還是水蛇?

鎏未老師的品味果然不同凡響,出人意料啊!水池裡養魚這個忒俗忒普通的事,他怎麼能夠期待會發生在眼前這個風華絕代的男人身上呢。

不過,就算是這樣,夏子希也想要朝天大聲的怒吼一聲:為毛為毛,這到底是為毛啊,為毛鎏未老師不可以養些其他的動物啊,老虎獅子豹子什麼的他都很贊同啊,為毛鎏未老師要養蛇,他最討厭蛇了。

那種軟膩膩冰冷陰森的軟骨動物,是他夏子希的天敵啊啊啊啊啊!

就算是老鼠蟑螂蜘蛛甚至是毛毛蟲,夏子希都可以做到很平靜,心態很良好的伸出罪惡之手去一把捏死它們,可惟獨對蛇這種爬行動物避而遠之啊啊啊啊!

夏子希心裡在流血,臉上在流淚,眼裡在悲催,就連那頭如九天銀河傾瀉而下如瀑布般的美麗柔順的銀發,此刻似乎也都因為主人的糟糕心情而變得黯淡了不少。

“是銀笛王者,修靈界中一種劇毒的蛇中之皇,只要被它給咬上一口,或者是輕微的沾染了它身上哪怕一點的毒液,不論是誰,絕對馬上就倒地而死。毒性強烈無解。怎麼樣,它很漂亮是不是?”

轉過身來,長相清麗絕倫的青年笑得一臉的溫和,然而夏子希卻感覺到了寒冬來臨的軌跡。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對於這些修靈界中的人,尤其是那些外表看起來很是養眼很漂亮的人,他就不該期待他們會有什麼正常人的思緒。

要知道這裡是異界啊異界,是神魔妖獸滿天的修靈界,是大神們居住的地方,他怎麼可以小覷輕看了他們呢。這不是對那些大神們的大不敬嘛!

要改,要改,一定要改。

看來他的心裡素質還是需要強化啊!以後就是看見鎏未老師的身上纏繞著一條軟綿綿的銀蛇,他也一定要鎮定,要鎮定,絕對不能因為對方是一條蛇酒因此而怠慢了它。

不然的話,要是一個不小心惹怒了它,它就趁自己一個不注意的時候在自己的食物裡吐幾口口水那可怎麼辦啊?

看來,他以後還是少來這裡好了,不然要是哪個時候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腳下,踩了它大爺的尾巴或者是腦袋可怎麼辦?

就算以不小心踩到了中間,那更是杯具。最好下腳的時候更快、准、狠,一舉踩中它的七寸。那樣,他就暫時安全了。

“那個,鎏未老師,這條蛇,它肯定是水蛇吧?”

看著在水池裡懶洋洋的移動著,還不時身體來個“S”形旋轉的銀白蛇王,夏子希抬起頭來問得小心而又謹慎。

絕對不要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啊,這條蛇就在水裡老實的呆著享受就好了,可千萬不要爬出來啊!

而且任夏子希怎麼看,他就是沒有看出哪怕一點鎏未老師口中說的漂亮來。

這也不能怪他啊,對於蛇類夏子希暫時還沒有學會怎麼去欣賞。

雖然看水池裡那條通體都呈現著銀白色的蛇來說,它的外觀的確比起一般的蛇來,要漂亮得很多,甚至是玲瓏剔透很多。

不過它任憑再怎麼的玲瓏剔透,對於夏子希來說,那也依然是一條沒有骨頭的蛇,給人一種發自骨子裡的陰冷戰栗感。

幸好,他前幾次來這個水榭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如此令他恐懼的東西。不然,就算打死他他也絕對不要進來。

他怕蛇啊啊啊啊啊!

“銀縷不是水蛇。它只是最近喜歡上了游水了而已。”

最近的天氣逐漸的變得炙熱了。雖然對於修靈界來說,天氣一般都很是宜人溫和,然而季節變換的時候,氣溫也會逐漸的升高起來。

而銀縷,它卻是很不喜歡悶熱的氣候的。

隨手把手裡拿著的仍然還散發著清香氣息的靈丸全部扔進池子裡,男人隨後從衣袖裡抽出一塊布料精致華麗的手絹,仔細的擦了擦手。

而這,看得夏子希有時一陣眉毛抖啊抖的。

果然,這裡與俗世沒法比,看看,就隨手喂養寵物的東西都是別人千金難求的靈丹。

就在夏子希在心裡哀嚎奢侈啊奢侈的時候,此刻那個倚欄處般正半倚著的絕代風華的男子卻已然轉過了身,滿臉關心的看向身邊的絕美少年。

“夕兒,你來了,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吧。我聽說你好像受了傷昏過去了,要不要緊?身體有沒有什麼地方感覺到不舒服?”

那天凜天突然焦急的跑來自己這裡,說絳歌受傷並突然昏迷了,而淺倉梧即墨浩然那群人又故意的攔著他,不許他去看絳歌,因此很是擔憂,眼裡滿滿的都是焦急。

鎏未知道,凜天心裡其實一直都在自責和痛苦。

那個孩子,把什麼都攬在自己身上,獨自忍受著煎熬。尤其是在他打傷絳歌後絳歌失蹤,那個孩子就沒有一天不擔憂焦急的。

現在,絳歌終於回來了,卻已然失去了過去的記憶和曾經對他的愛戀,甚至還愛上了另外一個很是神秘莫測實力深不可測的男人,凜天的心裡自然很是不好受。

本來要說以他看著凜天那個孩子逐漸的長大,並且實力越來越厲害,甚至都隱隱有超過自己的跡象,以這樣的實力,即墨家的那個孩子是擋不住他的。

可壞就壞在,凜天對絳歌那個孩子心裡有愧,他不希望絳歌醒來後會怨恨他,所以對於已經失去了記憶的絳歌,凜天凡事就表現得很是小心翼翼。

深深的注視著眼前這個明顯有些不同了的絕美少年,鎏未心裡不由有些歎氣。

這些孩子啊,真是讓人操心。

那天的事,他事後也知道了一點。
聽說那個想要挑戰絳歌的人是五年級的那個武癡,對於實力很是癡迷,因此在他進入清揚學院後就到處挑戰,無論是對於當時的他來說要厲害得多的學長,還是實力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同窗,那個人都去挑戰了一遍。

打不過,以後天天再接著繼續打,知道贏了為止;打過了的,他自然就不在放在心上了。

因此,清揚裡那些與他實力不相上下的人都怕死了他的纏勁,寧願輸給他也不願為自己找這麼一個大麻煩上身。

而那些實力遠遠勝過他的,就一次性把他給震懾住,免得他以後的日子都纏著自己,沒完沒了。

而且聽說那個時候,那個叫高山的五年級學生原本還想要去挑戰當時已然是名為清揚學院四公子之首的東方炎傷的。

不過他才剛剛走到那個冷冽殘酷無情的男人的雅築外面,還沒有叫雞嗓子,就被東方炎傷的侍衛,一個叫野刑的大漢給狠狠的揍了一頓,差點就讓他有來無回了。

而之後,高山自然很是倔強的在去了幾次,不過每次都是慘淡收場,所以到最後,高山也識趣了,知道他遠遠不是東方炎傷的對手。

就連那個男人的侍衛自己都打不過,何談那個渾身如沐血腥的修羅般可怕的男人。

鎏未沒有想到這次,那個高山竟然在一回到清揚學院後就找上了絳歌。不過仔細想來也是很合理,畢竟絳歌一進入清揚學院可謂是風頭正勁啊,無出其右。

不僅是清揚眾人崇拜的炎傷大人的弟弟,而且還得到了差不多學院四公子全部的注意力,想要別人不注意他都不行。

何況,絳歌還進了“薔薇綻放”,在別人眼裡實力自然不俗。如果不是之後查出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的話,別人幾乎都會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

武癡挑戰新來的對手。

不過,那把閃爍著幽冥之火的劍,那把突然控制了高山的劍,那劍身上彌漫著濃郁邪氣和血腥的殺戮之劍,它,究竟是哪裡來了?

鎏未可以肯定,那個五年級的高山以前絕對沒有那把劍。

那麼說來,它就是高山這次離開清揚學院後得到的嗎?

鎏未總覺得心裡很是不安。尤其是事後因為好奇去看高山的時候,鎏未自然也看見了那把令人幾乎退避三尺的幽黑之劍。鎏未可以肯定,那把劍絕對不屬於修靈界。從劍身上看來,它反而更像是阿修羅道的族人專屬利器。

可是那真的可能嗎?

那把劍,真的是阿修羅之劍嗎?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麼本應該是屬於阿修羅道的東西,又是怎麼突然出現在了修靈界的?

猛然搖頭晃去腦海裡幕然出現的可怕畫面,鎏未決定還是先不要去杞人憂天。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已然失去了記憶,什麼都不記得了的絳歌。

“夕兒,你仍然什麼都沒有想起來嗎?關於凜天,你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了嗎?”眼神認真的注視著少年的眼睛,鎏未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凝重,甚至還包括著擔憂和關心。

“鎏未老師,凜天他是娑羅族的少主,是我名義上的哥哥,對嗎”也許是感染到了男人的嚴肅,看懂了男人眼裡的深沉,夏子希也不由認真起來。

“絳歌,你記起來了?!”鎏未半瞇著的眼睛瞬間睜大,裡面充滿了或驚喜,或欣慰,或安心等等復雜的感情,讓夏子希不由又一瞬的呆愣。

鎏未老師他,果然是認識以前的自己的。

“不,我什麼都沒有像起來,甚至以後可能永遠都想不起來。這些,都是鳳戀告訴我的。相信,鎏未老師知道鳳戀是誰把。”

“鳳戀啊,那個孩子,他還好吧。”聽了眼前少年的話,鎏未不由有一瞬間的苦笑。不過之後,男人卻是再度恢復了一副平靜溫和的模樣,淡淡的問道。不過夏子希卻是從他語氣中聽出了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和寵愛。

“那個孩子啊,很可愛。”想到鳳戀,夏子希不由笑了。

那個如小貓般討人喜歡的孩子,幫了他很多的忙呢。而且也正是小貓,在夏子希因為突然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那最為驚慌不安的時候給了他溫暖和安心。

甚至,還救了他。

“那就好。鳳戀那個孩子從小就很喜歡粘著你。而自你失蹤後的那段時間,那個孩子就趁族人忙於混亂的時候突然不見了,讓族人擔心了好一陣子。不過現在,鳳戀跟你在一起,我也放心多了。”

之後,就是一段長長的靜謐。直到……

“土豆兒,你怎麼在這裡?”

看著不知從何處冒出來,落地無聲踏雪無痕般踩著腳墊子,輕松一躍就跳上了水榭裡那處石桌上,然後一爪子撈過石桌上盤子裡的一塊精致點心兀自下嘴的雪氣靈緹,夏子希不由驚訝的喊道。

自從那天土豆兒跟著院長大叔的屁股後面跑了過後,夏子希就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看過這個沒有節操的色緹子了。

本來還以為土豆兒垂涎院長大叔的美貌,所以有些樂不思蜀了呢,沒想到竟然在鎏未老師這裡見到了。

“夕兒是說獠牙嗎?他被院長那個狐狸扔到我這裡來了。”獠牙,果然就是那個狡猾的老家伙的軟骨啊。也只有獠牙,才可以鎮得住那個男人。

鎏未注視著獠牙一副心有不甘憤憤然,心裡卻是不由笑開了。躲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依然躲不過獠牙啊。

桑,你注定在劫難逃,躲又有何用?

“獠牙?”這個名字夏子希已經從院長的口裡聽說過了,自然知道。不過夏子希現在比較好奇的是,

“院長他怎麼那麼怕土豆兒?一見了土豆兒就好像逃命般驚起煙塵滾滾。”果然夏子希是想到了那天的情景。

“難道是院長對土豆兒過敏?”

所以他從把准備追上去色狼了院長的土豆兒給扔到鎏未老師這裡來了?可是看土豆兒的樣子,它怎麼沒有占鎏未老師的便宜?

要知道,比起梓桑極那個大叔級別的狡詐狐狸,鎏未老師可謂是學院裡好多懷春少女的思春對象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種族審美觀不同?

鎏未但笑不語,笑得六月的天頗有九月的風情,涼風習習啊!

而恰恰也就是在這時,從水榭外突然急匆匆的跑進來一個人,對著那個溫和的男子恭敬的行以一禮。

“鎏未達人,院長請你現在趕快過去。”

仔細的打量了來人一眼,最後夏子希卻是不由幕然想起,這個人他似乎見過,就在院長那個老狐狸的辦公室外面,充當著疑似於秘書之類的杯具工作。

“哦,他突然找我有什麼事?”優雅的儀態,男人眼神慵懶的看了來人一眼,然後問道。

不過鎏未雖然是在這麼問著,然而從男人已經站起來准備離開的樣子,卻是知道他不過是在稍微的疑惑一下而已罷了,卻不是在問著眼前傳話的人。因為鎏未知道,如果真的是有什麼重要的是,他怎麼會告訴別人。

“夕兒,我先離開一下,石桌上有點心,你嘗嘗。”說完鎏未已經移步離開了水榭。

夏子希看著石桌子上的土豆兒,在看看那些已然淪陷貓爪的甜點,最後決定大手一揮,把那只似乎又長胖了的雪團兒給撈在懷裡,阻止它的不滿和掙扎,決定還是先離開這裡在說。鎏未老師被院長找去了,什麼時候回來也說不定。

他還是先回去吧。

不顧土豆兒似乎也准備跟著鎏未老師的腳步走的意圖,夏子希很法西斯的雙手死死的抱住懷裡掙扎的靈緹,然後毅然決然帶著身邊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一直保持著安靜狀態的小跡離開了鎏未老師的水榭。

然而夏子希和小跡才剛剛從水榭裡走出來,還沒有走幾步,他們就看見迎面走了一個人。一個很是風神俊秀,儀表堂堂,氣質高華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恰恰還就是夏子希認識的。

“宇文翊?”

第八十二章宇文翊(3)

“宇文翊?”

夏子希是真的沒有想到,他竟然在這裡,在修靈界的清揚學院裡遇見了那個當初首次收養了自己,還給自己好吃好喝的供著的男人。

雖然哪個時候,夏子希的模樣還是小小的一團,不比一只幼崽大多少。

停下腳步,夏子希仔細的注視了逐漸向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來的男人。

對比起記憶中的那個身影,少年發現當初那個本就俊美高華的男子如今似乎更加的出塵了,竟是比起曾經見過的樣子還要來得令人贊歎和淡然。

這也許是因為修靈界的緣故吧。比起俗世的污塵隱晦、喧鬧繁雜,修靈界之人自然有著一種飄泠出塵之資,是那些陷於人類的鉤心斗角斤斤計較中所無法媲美的靈感和虛無,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睥睨和傲然。

而這,就是力量所帶來的優勢。

修靈界之人,從來都不怎麼看得起凡塵之人。

這也許就是他們與生俱來的一種優越感在作祟吧。就連夏子希都不得不承認,力量有時候真的是決定一生的天平啊!

就在夏子希出神的這一會兒時間,宇文翊卻是已經走到了少年的面前,正有些驚詫的注視著眼前這個絕美妖艷,有著魅惑妖嬈之姿的絕色人兒。

倒不是僅僅因為眼前之人的容貌是如何的傾城禍水,絕世妖魅,讓人乍一見之下就有一種被那雙閃爍著嫵媚的風情的眉眼所勾魂奪魄的失魂迷離,讓宇文翊感覺到極度的驚艷之下反而心裡幕然的升起一種熟悉感。

尤其是少年的那雙眼睛,清澈中有著波光粼粼的魅惑風情,那無意識的散發出來的更加令人心生一種想要掠奪和占用的強烈沖動,心裡壓制不住的想要擁有那絕美的妖嬈。

當然,以宇文翊的修養和理智,性格上的鎮定和淡然灑脫,他自然不會是如此膚淺之人,看見的僅僅是少年的外貌。

畢竟,修靈之人對於容貌還是有著很強的免疫力的。

這裡,畢竟不是紛爭的俗世啊!會有著紅顏一笑天下傾的昏君,只為美人而不顧江山,只為享樂而殘害百姓。

這裡,是以實力說話的修靈界啊!

它可以是寧靜安詳的最求仙道之聖地,也可以是弱肉強食的殘酷之地獄。而一切,說到底還是要靠自己啊!

美貌有時候也會是一種招惹悲劇的禍源,如果你自身太過於弱小了的話,只能成為別人的附庸,甚至是禁臠。

與其這樣,那還倒不如生得普通平淡一點的好。

不過,仔細的注視著眼前的這個一眼看去就絕對會認為是傾城絕食禍水的少年,宇文翊的心裡眼裡卻是驚艷中帶著強烈的悸動,神情之間不由有著莫名的激動。

他的眼睛,實在是太過於熟悉,熟悉到宇文翊每次午夜夢回的時候,到最後腦海裡都會只剩下那一雙清澈美麗,帶著明顯慵懶模樣的眼睛。

宇文翊神情突然有些恍惚,深深的注視著少年那雙美麗的眼睛,卻是不由幕然脫口而出:

“雪團兒?”

“啊?學長,你是在叫我?”

在聽到宇文翊的輕聲喃暱,卻帶著明顯很是疑惑不確定的疑問語氣時,夏子希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停頓,神情更是突然的僵硬了一下,不過之後少年卻是眼睛如小鹿般閃爍怯怯的注視著對面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個,宇文翊他肯定是認不出現在的自己來的。

畢竟,曾經的他可是一只小小的,甚至是微不足道的、不足掛齒的靈緹一只呢,宇文翊怎麼可能認出自己。

他夏子希現在可是人類一枚,雖然內在的本質可能還是一只小小的靈緹。不過,別人應該看不出來才對。

畢竟炎可是在他的身上下了封印的呢。

一想到自己頭上插著的那只淺紫色的精美鏤花簪子,夏子希心裡一瞬間就鎮定了下來。

怯什麼,自己現在好歹也算是炎名義上的弟弟,誰敢跑來招惹自己。誰敢?

他可是還很清楚的記得,不久前,也就是上次那幾個不長眼的人可是被即墨浩然那個沒有什麼倫理道德的家伙給賣到哪座山裡給別人當媳婦兒了呢。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托兒帶口的成為一代賢妻良母的。

不過,夏子希疑惑,宇文翊不是應該在人界的嗎?

他怎麼會在修靈界,甚至是清揚學院?難道說,其實人界與修靈界之間還有著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不足為外人道的親密聯系?

還是說,宇文翊其實是因為當初自己從他們家跑路的時候,不僅順手牽羊了一點點錢財,又一個不小心走的時候就把他美麼的閨房給蹂躪得慘不忍睹,所以決定天涯海角誓死方休得來追殺自己?

呃?應該不是是自己想的這個樣子吧。

畢竟,他當初只是一只靈緹啊,僅僅就是一只靈緹啊,他怎麼可以跟自己一般見識呢。

夏子希為自己這個想法,身體不由抖三抖。

“啊,抱歉,雪團兒……呃,我是說,你懷裡抱著的這只靈緹是你養的嗎?”

宇文翊從注視著少年的眼睛,到視線慢慢輕移到少年懷裡正不住掙扎的靈緹,那小小的雪色球團,男人不由溫和如旭日般的輕聲問道,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疑惑,或者說,還包含著一點點不知名的緊張和期待。

剛才宇文翊就是因為看見了少年懷裡的雪色靈緹,所以他才會滿臉激動的走過來,停在了少年的面前。

那只逃跑到不知去哪裡的小家伙,宇文翊自從知道它可能是去尋找自己的主人了,所以才會離開不知蹤影。

不過,宇文翊想到那次他從那家當鋪裡找到本來應該是戴著雪團兒頸上的環竟然被有人給典當了的時候,臉色就不由沉寂下來。

長長的銀色長發,一個只有八九歲摸樣的漂亮孩子,身邊還跟著可能是一個乞兒的少年,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有妹妹給雪團兒的東西?而且,據那個掌櫃的說,他當時並沒有看見任何的寵物跟在那兩人的身邊。

那麼,雪團兒到底去了哪裡?

而銀發的長發,眼前這個有著絕美傾城之姿的少年的確就有著這樣的一頭美麗柔順的發絲。不過,他應該有十五六歲了吧?

而且,少年懷裡的靈緹明顯也要比雪團兒的體積大上一倍。

難道,一段時間不見,雪團兒已經長個子了?雖然理論上的確如此。雪團兒本就是幼崽,長個子的確在正常不過。

“靈緹?你說的是……”

夏子希順著宇文翊的視線下移,然後眼睛就明晃晃的對上了在自己懷裡亂動著的某只土豆兒,那最近已然色上了院長大人的某只不怕死的生物。

瞬間,狂喜串上了夏子希的身體,爬上了少年的脊背。

那一刻,夏子希差點就要仰天狂笑了。

天啊地啊,你們如果是我夏子希的厚棉被和小棉襖啊!哇哈哈哈……哇哈哈……咳咳,太激動了點,要淡定啊淡定。

咳咳,淡定!

想到現在可能已經在某座山裡掙扎啊掙扎,被蹂躪啊被蹂躪得某幾個神之棄兒,夏子希瞬間淡定了。

“嗯,因為我曾經也養過一只失去主人的靈緹,不過之後它卻是突然的就不見了,而且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沒有找到,所以剛才猛然一見你懷裡的這只,就覺得有些相像。

同樣的雪色,同樣的纖塵不染,甚至是同樣的慵懶眼神,比起那些其他在修靈界裡地位低微的靈緹來說,一眼看去就可以明顯的區別它的與眾不同不同一般,耀眼,而又靈動。所以我才會有此一問。”

注意到自己問出口的那一瞬間,對面的絕美少年臉上那似乎有些別扭的神情,宇文翊不由解釋道。

宇文翊其實並沒有多想什麼,在談論到記憶裡那只讓他初次見了就忍不住把它給抱回了家的雪團兒,宇文翊心裡是說不出的復雜。

每次當他注視著雪團兒那清澈中帶著慵懶的眼神時,宇文翊都有一種在和人類對視的感覺。

所以,其實在宇文翊的心裡,除了雪團兒是靈獸的外表外,他是真的沒有把它當成是寵物來看待過。而且在修靈界,很多的靈獸其實是可以修煉成人形的。

這一點也不奇怪。

只不過,他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靈緹修煉成人罷了。這一點,倒是讓宇文翊有些沉默,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呃,是這樣啊!土豆兒它的確是跟別的靈緹很不一樣。”

比如說,性食色啊,膽大包天,連院長大人的屁股都想要去摸,最後別被院長大人一怒之下給燉湯喝了,順便要送給自己一碗就好。

彼此之間沉默了一會兒,宇文翊深深的注視著眼前的絕美少年,心裡那越來越覺得熟悉的感覺更是強烈。而夏子希此刻卻是被男人那強烈的眼神給盯得毛骨悚然,頗有一撒腿逃跑的沖動。

不過好在,在夏子希終於忍不住想要付諸實際的時候,對面的男人開口了。

“你就是……被譽為清揚月神的東方魅夕,東方炎傷的弟弟吧?”

那樣的絕世之姿,應該就是最近一段時間在清揚學院裡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個角色妖嬈的少年吧,那個據說是東方炎傷的弟弟,輕易就打敗了五年級的那個武癡高山,實力也很是強悍的少年?

“啊,這個,別人好像的確這麼說過。”

對於宇文翊的問話,夏子希其實並沒有怎麼注意。少年現在倒是很有些不安的絞著自己胸前的銀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此時在面對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前任飼養者的時候,說實話,夏子希的心裡還是頗為復雜的。

畢竟,這個男人當初在自己有難,差點就被那個地主家的小屁孩給蹂躪了摧殘了,就快差拴著一條禁錮的鏈子拉著去斗狗逞凶的時候如天人之姿般的救了自己,怎麼說也應該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吧。
那,他現在要不要坦白從寬,跟他說自己其實就是當初那個落難的狗仔?然後猛地撲過去,很狗血的拖著抱著他的大腿,說自己來生要做牛做馬的報答他,要銜草接環,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_=|||呃,這個其實不是他夏子希的性格。

他還沒有偉大到那個地步,可以為了別人奉獻自己,而且還要出賣勞力,精力,甚至是生命力。

夏子希再次確定,他的確是沒有那種如偉大般偉岸,如尖塔般矗立的精神,哪怕對方是他的救命恩人,夏子希也依然很面色坦然。

雖然不得不承認,夏子希有時候自認為自己的心裡其實是很自私的,他遠遠沒有那種聖母般以德報怨,眼淚發達,同情心泛濫,什麼閒事都要管,然而自己的實力卻很有限,最後不得不連累別人的小白凱獻身精神。

當然,說遠了,他現在思考的這件事完全與以上的想象沒有絲毫的直接關系。不過,誓死也不當被剝削的勞動人民這一點,夏子希還是很堅定的。

畢竟是生活在國旗下,熏陶在國歌裡的新新人類,國家未來的棟梁啊!

那,他到底要不要大方的承認,其實炸碉堡的那個人是……董存瑞,堵機槍的那個才是黃繼光?

就在夏子希為了自己那本是天生發紅,然而後天卻發黑的良心掙扎啊又掙扎的時候,一個清脆中帶著甜懦的聲音卻是終於拯救了天平不住傾斜的某人,讓他免於良心的譴責。當然,如果夏子希有這個東西的話。

“哥哥,快跟鳳戀走,我們快回去。”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瞧小貓一副焦急的跑過來,拉住自己的手就准備離開的急切中帶著不安遲疑的樣子,夏子希不由疑惑。

他怎麼感覺小貓有些忐忑和莫名的慌亂呢。

“哥哥,泠伯伯來了!”

第八十三章娑羅族

小貓口裡的泠伯伯來了?

也就是說,他現在這個身體的父親,已經來清揚學院了?怪不得小貓剛才慌慌張張的,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亂和小心翼翼呢。

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娑羅族族長,他名義上的父親是怎樣的一個人?冷漠,威嚴,無情,或者說是一個很慈愛溫和的老人?

夏子希雖然對於這個世界的親人並沒有多少得期待,或者說是他心裡已經完全的摒棄了親人對於人類來說的意義。不過在知道這個已然屬於自己的身體原來還有一個父親的時候,不可否認的是,夏子希心裡有一瞬間的觸動。

盡管很輕微,很冷淡,很迷茫,甚至是很莫名的排斥,那懼於心裡突然而來的陌生感的血液親人,然而夏子希卻依然無法否認心裡仍然有著那麼一絲莫名的期待。

期待那個人還沒有見過面的人,會是一個好父親,會是一個疼愛兒子的人。而不是曾經他的父親那樣,冷漠自私,還有殘酷無情。

當夏子希帶著小跡和鳳戀有些躊躇的回到他和炎所居住的雅築時,才剛進入雅築的大廳,就不由看見兩撥涇渭分明的人各占一方,正氣氛冷凝的對峙著。或者應該說是,都正一副面無表情的大量著對方,身上的氣勢毫不相讓。

其中的一方,自然就是坐於主位,渾身都散發和令嬰兒都可以聞之止啼的冰冷氣勢的東方炎傷,和臉色復雜的即墨浩然、淺倉梧等人;而另一方,不用說自然就是所謂的娑羅族,他那個名義上的父親那一方馬了。

但看小貓畏畏縮縮的縮在自己身後的行為,那閃爍著的眼睛,就可以明顯的看出那個獨坐在中間,渾身氣勢不凡,足可以與炎針鋒相對的雪衣男子的確應該就是娑羅族的族長,小貓口裡的泠伯伯,他名義上的父親了。

這些,夏子希自然很容易就猜到了。

不過讓他覺得驚奇的是,清揚學院的院長梓桑極,還有那個氣質高貴優雅的俊美男子凜天,甚至是剛才突然被院長給叫走的鎏未老師,竟然也都在其中,正赫赫然的站在那個白衣男子的左右兩側。
而除去梓桑極和鎏未,還有那個很有可能就是他那個從來都沒有見過面的父親,另一方人馬中竟然還有一個很是顯眼的男人。

當然,說他顯眼,是因為如果誰站在一群都身穿雪色白衣,氣質飄無凜冽的人群中惟獨穿著一襲黑如墨色的衣服的話,那的確是夠耀眼的了。

而且那個追求如此與眾不同的男子竟然長相非常的妖艷,讓人一看就覺得心彭彭彭的亂跳。尤其是那一雙水潤朦朧嫵媚妖嬈的桃花勾魂眼,更是充滿了魅惑的風情。

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夏子希就不由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覺到心跳是從來沒有過的紛亂。

當然,這倒不是說夏子希瞬間就被對方的美色給俘虜了,因此體驗到了心動的感覺。而是因為,在看見那個男子的那一瞬間,夏子希就感覺自己的靈魂裡似乎又什麼蠢蠢欲動,眼睛竟然有一瞬間酸澀的味道。

想要,流淚!
而就在夏子希剛剛踏入大廳的那一刻,裡面坐著的兩方人眼睛都不由集體的轉向大廳門口處的方向。那裡,一個有著傾城絕世之姿的少年正緩步的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令人心疼的恍惚和迷離。

“夕兒,過來。”

“小夕兒,快到姐姐的身邊來。”

看見夏子希進來的那一瞬間,東方炎傷,還有即墨浩然、淺倉梧就不由臉色有些凝重。尤其是注意到對面那些人竟然也是一副激動莫名的樣子時,東方炎傷雖然仍然一副冷冽冰寒的模樣,然而男人眼裡的幽暗卻是比起以往的任何時候都還要來得深沉。

而淺倉梧,此時更是想要跑過來拉住那個美麗妖嬈的少年,帶到他們這邊。

在事情還沒有摸清楚之前,在還沒有完全確定對面那個即使是坐著卻依然渾身氣勢不凡的男人就是小夕兒的父親之前,小夕兒仍然還是屬於他們的。

不過,淺倉梧想要跑過來拉夏子希的實際行動還沒有來得及付諸實踐,就已經有一人比他的動作還要快的突然就出現在了夏子希的面前,並且很是出其不意的猛然抱住了少年那柔軟纖細的腰肢,情緒很是激動的哭喊哽咽道:

“絳歌,我的兒啊,想死爹爹了。你想爹爹沒有?快讓爹爹好好的看看,我家的絳歌是不是瘦了?”

突然對著少年撲過去,然後就猛然捧起少年那張絕美妖艷的臉一陣的品味,身著黑衣的妖媚男子臉上眼裡滿滿都是對少年的擔憂和關懷。如果忽視他對著少年的身體就是一陣的摸,吃盡了嫩豆腐的話,倒是不為一個好家長。

夏子希:“=_=|||……

原來竟然是自己眼拙了,沒想到那個氣勢威嚴的安安穩穩坐在那裡的男人竟然不是他的父親,而這個開先竟然站在一旁的妖艷男子才是娑羅族的族長?

看來,有時候看事情真的不能只看表面啊!

“嗚嗚,爹爹的絳歌啊,爹爹的寶貝,你一定在外面吃了很多的苦吧,看這小臉瘦的,都不成人形了。”沒有注意到夏子希此刻悚然的表情,黑衣的男子依然哭得很傷心,頗有悲痛欲絕的架勢。

夏子希:“……”=_=|||

他有不成人形嗎?自己看起來有那麼慘絕人寰嗎?他好像最近過得還頗為舒心吧,怎麼到了別人的眼裡,自己竟然就快瘦得只剩一副皮包骨,沒有人樣了?

淺倉梧:“=_=|||……”剛抬起的腳頓住在半空中,淺倉梧有一瞬間的定格。

原來和他比起來,自己真的不算多麼的變態,至少他淺倉梧最多只是有點變裝癖罷了。這裡還有一個前輩啊,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了,什麼事妖魅的男人。

即墨浩然:“……”沉默即是金啊!

“你這個死孩子,一點都不乖,怎麼那麼任性,都不回來看爹爹?你是不是把爹爹給忘記了?啊,啊,啊,要是你敢把爹爹忘記了的話,小心爹爹從今以後都不理你了。”

抬頭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突然從族裡消失,一離開就是好幾年沒有音訊的絕美少年,妖魅的男子不由心裡暗自抹淚。

他的絳歌啊,他最愛的孩子,你真的受傷如此之重嗎?

尤其是注意到絳歌在看自己的那一眼,眼裡的茫然和恍惚,那一抹實實在在的陌生,沒有了以往見到自己時的親暱和敬愛,他就不由感覺到心很是揪痛。

絳歌,我的孩子,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本來他一直都不相信的,無論是從小鳳戀的口裡,還是鎏未凜天傳回來的消息,他一直都保持著一副期待。也許,那個孩子並沒有失去記憶,他還記得他們,記得自己。

可是現在……

“絳歌,你竟然真的不記得爹爹了嗎?嗚嗚,爹爹心好痛,好傷心好難過,我家的寶貝竟然把最喜歡的爹爹給忘記了。我不依啊我不依。絳歌寶貝,來告訴爹爹你其實還記得爹爹的是不是?只是因為還在生凜天的氣,所以不願意承認?”

夏子希:“……你是我父親?是娑羅族的族長?”無語了一陣子,夏子希還是決定接受現實。他的爹爹,娑羅族的一族之長竟然是這麼脫線的人?

眼前這個無論是眼神還是感情都很是擔心自己的人,除了言辭舉止之間有些低齡化和讓夏子希黑線之外,的確是一個很關心愛護自己孩子的好父親。至少,他外露的感情是真實的,情真意切,是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慈愛。

“嗚嗚,絳歌寶貝,你真的不記得爹爹了。我是你爹爹,不是父親。嗚嗚……”聽了少年的疑問,妖魅的男子卻是突然頓住了一下,之後卻是更加的悲哭起來。

“……”=_=|||父親不就是爹爹嗎,還有什麼區別?夏子希疑惑。

就在夏子希覺得自己似乎與眼前之人產生了代溝,溝通可能存在問題的時候,那邊那個從剛才就一直穩坐泰山的雪衣男子此時卻是突然的站了起來,向著夏子希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

“袖兒,好了,既然絳歌已經找到了,那麼等回到娑羅族,我們一定可以讓絳歌的記憶恢復起來的。絳歌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孩子,從小就一直在娑羅族裡長大,他一定可以恢復記憶的。”

拉開少年身邊的妖魅男子緊緊摟在自己的懷裡,娑羅族的組長泠歎息了一聲,最後卻是目光柔和的注視著表情有些呆然的少年。

雖然他的臉上依然是一副嚴肅的表情,然而那眼神中的慈愛和寵溺卻是真真實實的透露出了男人的溫情。

夏子希:“……”父親?他剛才是說,自己是他們兩人共同所有的孩子?那麼,眼前這個一臉成熟穩重的男子其實才是自己的父親,那個娑羅族的族長?

可是,兩個男人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難道是……

夏子希的腦海裡不由瞬間想起之前離開雅築時即墨所說的話,他說,修靈界的男人要生孩子,最多只是消耗一點靈力罷了,其他的條件找來卻是很容易。那麼,自己其實是眼前這個長相妖魅的男子生下來的?

說起來,現在仔細一看,他們之間長得還真是很相像呢。而且剛才夏子希進來的時候的確對他有一種很是孺慕親暱之情,完全沒有任何理由。夏子希知道,那是屬於靈魂中的天性,無論他是否失去了記憶與否。

“好,我們回娑羅族,我們現在馬上就回娑羅族。只要絳歌跟我們回去,只要他看見了娑羅族裡安放的本命之絳羅石,絳歌他一定會想起我們來的。”那個孩子,是自己懷胎十月才好不容易才生下來的啊,他怎麼可以忘記了爹爹呢。

他可憐的孩子!
淚眼摩挲的注視著顯然一副吃驚得回不過神來的絕美少年,鸞袖依靠在身邊愛人的身上,心裡很是不好受。

絳歌之前被打成了重傷,靈魂造成了很嚴重的創傷,會失去記憶其實也並不奇怪。可是他們生為那個孩子的雙親,他們怎麼可能如此平靜的就接受得了?

那曾經的美好記憶,那生命力共同擁有的天倫之樂,他們怎麼可以讓絳歌忘記所有?

下定了決心,鸞袖就准備要帶著兒子離開。

而他身後的男人,還有跟著他們一起來的娑羅族人,此次來清揚學院的本來目的就是為了帶絳歌回去,因此倒是跟隨著族長的動作。而凜天,則更是希望族長可以帶走絳歌,免得絳歌和那個危險的男人呆在一起。

不過顯然,事情並不是想要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的。至少,在另一方擁有著強大的力量的人反對時。

“不行,夕兒不能現在就跟你們回去。”東方炎傷冷厲著臉站起來,然後在眾人驚詫的一瞬間突然的消失。而下一刻,當男人那高大修長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時,他的懷裡已然抱著一個絕美妖治的少年。

“絳歌……

“絳歌,我的孩子……”

“你是清揚學院的學生吧。雖然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實力的確是很強,不過絳歌是我的兒子,你沒有權利阻止我帶著自己的孩子回家。”

看著東方炎傷那一瞬間快得不可思議的動作,泠堯即使是再怎麼的擔憂絳歌,他也依然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的確很強,甚至讓他都有一瞬間產生了一種無法戰勝的錯覺。

無法戰勝?

他是娑羅族的族長,是整個護天一族裡靈力最為強大的人,竟然在剛才那一瞬間心裡突然的產生了無法戰勝眼前之人的感覺,這怎麼可能不讓泠堯臉色更加的嚴肅冷冽,心生不安。

要知道,修靈界裡能夠讓他泠堯放在眼裡的人沒有幾個,而眼前這個容貌俊美氣勢強大的男人他卻是從來沒有見過。

而現在,自己的兒子絳歌卻是正被那個渾身都沐浴著濃郁冷冽血腥之氣的男人緊緊抱在懷裡,泠堯怎麼可能不緊張擔心。

絳歌現在失去了記憶,而那個男人身份又是那樣的神秘和捉摸不透,他怎麼可能放心絳歌在他的身邊。

東方炎傷對於泠堯的話確實沒有任何的動搖。估計要不是看在他們現在是夕兒父母的份上,以東方炎傷自傲睥睨的性格,他卻是連說也不屑的,直接會擁著夕兒離開。

要想帶走夕兒,除非可以越得過他。

東方炎傷剛才聽得明白,如果現在就讓他們帶走夕兒的話,那他以後卻是絕對再也見不到夕兒了的。那些人,肯定不會讓夕兒見他。

就這樣,大廳裡的氣氛一觸即發,雙方誰也不願意退讓。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是絳歌,還是魅夕,都是他們心裡最為在乎和珍視著的寶貝,他們絕不會放手。

而就是在這樣即將劍拔弩張的緊張時刻,一個渾身沐血的男子卻是突然的沖了進來,打斷了雙方越來越緊張的氣勢。

“那是……”

第八十四章受傷的龍族

“那是……”

本就凝重緊張一觸即發的氣氛卻是突然因為來人的到來而如煙消雲散般定格,眾人的目光都不由看向雅築外的方向。那裡,一身染血的男人沐浴著清揚的雲霧詭異的出現,讓人不由得感覺到莫名的心悸和驚悚。

“那是……龍族的人?!”

泠堯和娑羅族的族人都不由有些震驚的看著突然沖進來,卻猛地倒在大門口處的男人,心裡是說不出的驚詫,臉上的表情更是布滿了疑惑。

看著那蔓延在地上,暈開一大片血色的妖艷鮮紅,泠堯身後一個穿雪白紗衣,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嚴肅的娑羅族人卻是不由從族長的身後走出,然後快步走上前去,仔細的查看那個正倒在地上的男人。

先喂了男人幾粒自己親手煉制的療傷靈丹,然後在抬起男人的頭,查看著那滿身猙獰的傷口。片刻之後,那個剛才從娑羅族人中走出的雪衣男子卻是不由緊緊的皺眉。

“雪隱,他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自然注意到了雪隱那凝重的神情,泠堯注視著眼前那滿地鮮紅,然後凝視著地上那個重傷的龍族之人,心裡是說不出的凝重和低沉。

“族長,這個人真的是龍族的人。不過他身上的傷卻很是嚴重,如果在強撐一會兒沒有治療的話,性命堪憂。即使是現在,我除了暫時穩住他身上的傷口免得惡化之外,其他的確是無能為力。一切還是要等他自己醒來。”

這個人,身上流的血太多了,實在是大為不妙啊!尤其是那些大大小小血流不止的傷口,竟然在外表還有一層灰暗的東西,阻止著傷口的愈合。

這,到底是什麼造成的?

“什麼,雪隱,連你都不能……”看著地上那個受傷的龍族男子,鸞袖不由得一陣的驚訝。

雪隱可是他們娑羅族裡德神醫啊!

這次來清揚學院之所以會帶著雪隱同行,這還是因為他們聽說了找到了絳歌,所以才決定一起來的。畢竟,絳歌當初失蹤的時候,可就是因為他受了重傷呢。

身為絳歌的雙親,他們自然焦慮憂心。

可是無論是泠堯,還是鸞袖,他們都沒有想到,絳歌當初那麼重的傷竟然已經好了,而且靈力更甚以往。這是他們才到清揚學院的時候梓桑極就告訴他們的事實。而且看剛才絳歌的樣子,也的確如此。

現在他們確實沒有想到,絳歌沒有用上雪隱,反而是突然出現的重傷龍族。

“族長,你看到他身上的傷口了嗎?”修長的手指指向那些猙獰恐怖的傷口,雪隱臉上有著很是凝重的神情。

“那是……怎麼會?”

順著雪隱指的方向看去,任是泠堯這樣的守護一族族長,都不由有倒抽一口氣的沖動。何況是站在他身邊的鸞袖,此時更是沉寂了下來,眼裡有著深沉的擔憂。

不過這些,幾人面面相覷了一眼,之後卻是保持著沉默,沒有讓其他的人看見。就連在他們身後的娑羅族族長,也沒有看出他們族長和雪隱之間的交流和沉重。反而滿臉很是驚訝和震驚與龍族的受傷之重。

“族長,龍族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清揚學院裡的?而且看他的樣子,竟然已經是全身都遭到了難以想象的重創,生命都在慢慢的流逝。可是以龍族那總所周知的強悍,又會是誰有那麼強大的力量,竟然可以讓皮糙肉厚的龍族戰士瀕臨垂危?真是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有那麼強大的人的話。”

這裡雖然是修靈界,然而想要想輕而易舉就傷害龍族的人,那也是少之又少吧。除非,他們不是修靈界之人。

此時,有幾人的目光卻是不由放在了從剛才就一直沉默著的清揚學院院長,梓桑極身上。

從剛才夕兒進來的時候開始,梓桑極就一直沒有說什麼話。不過從他所站的位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肯定與娑羅族脫不了關系,甚至大有可能就是娑羅族人。

這種認知,倒是讓初次見到娑羅族的即墨浩然和淺倉梧大為震驚,甚至是好奇。

娑羅族,到底是怎樣的一族?以前在那麼都沒有聽說過?

“我也不清楚。”搖了搖頭,梓桑極心裡卻是不比族長來得輕松。他可是知道族長的安排的,就連獠牙去往阿修羅界,梓桑極都已然從族長那裡聽說了。

因此,比起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族人來說,剛才族長和雪隱之間的眼神,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而且,那個龍族身上的傷,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阿修羅界的東西造成的吧。

難道……

梓桑極不由想起了那次,腦海裡到現在還沒有忘記過的話,那令他心情沉重的事。

“龍族設下的陷阱失敗,龍族長老下落不明,恐已經凶多吉少。”

難道,真的是……

而在另一邊的東方炎傷,卻是在那個全身是血的男人幕然出現的時候,眉頭不由輕佻,眼裡閃爍著莫名的幽光。至於東方炎傷身邊的即墨浩然和淺倉梧,眼裡雖然有著驚訝和震撼,然而更多的卻是滿滿的好奇。

“喂,即墨,你說,那真的是龍族嗎?”用手肘碰了碰身邊和自己一樣滿臉興致盎然的即墨浩然,淺倉梧語氣裡有些明顯的不確定和疑惑。

“龍族的人有那麼弱嗎?怎麼被人打成這樣了?”按理說,龍族可以算是修靈界裡最為強悍的一族了,尤其是他們那強悍變態的防御力,那一身彪悍得令人牙癢癢的龍鱗,可是能夠輕易的就抵御住別人的刀劍攻擊呢。

可是現在,眼前這個正倒在地上的人身上的傷口可謂是觸目驚心。那大大小小的傷口幾乎遍布全身,身上的衣服更是布布條條的,跟乞丐裝沒有什麼兩樣了。尤其是那仍然流血不止的樣子,讓人幾乎都要以為那是否還是活物了。

“難道說,眼前這個其實是還沒有成年的幼龍?不可能吧。如果是幼龍,那些龍族裡護犢般的老家伙們是絕對不會讓他們獨自出來的。要知道,幼龍可是修靈界最炙手可熱,都想要擁有的強大靈獸呢。

雖然風險大了點,投資多了點,可匯報也絕對不會少的啊!”

“那是成年的龍族。就不知道他出門的時候看星象沒有,竟然這麼倒霉,也不知道碰上了誰,被打成這幅淒慘的模樣了?”修長的食指來回的撫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即墨浩然看向那邊的眼神裡有著莫名的幸災樂禍。

也不知道龍族的人到底是怎麼得罪即墨了,竟然在看見那樣鮮血淋淋殘酷悚然的模樣後,即墨浩然心裡不但沒有絲毫的關心擔憂,眼神裡更是充滿了漠然。

半轉過頭,即墨浩然看著身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睛裡布滿了冰冷和殘酷神情的東方炎傷,狀似無意卻充滿了一位深長的問道。

“東方,你知道他身上的傷口是用什麼利器劃傷的嗎?竟然過了這麼久都還在血流不止。那可是以強悍的自愈力著稱的龍族啊,竟然連傷口都恢復不了。”再次把注意力放在那個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龍族男子身上,即墨浩然眼裡充滿了探究。

他可是沒有錯過東方剛才眼裡那一閃而逝的殺意呢。

看來,東方隊龍族的人也不怎麼喜歡啊!

雖然不否認是因為那個人來的時候太沒有禮貌了,招呼都不給主人打一個不說,竟然還不穿一身干淨的。看吧,把東方為小夕兒靜心不止的雅築都給弄得到處都是血腥氣。要是嚇著他們的小夕兒可怎麼辦?

就在那邊娑羅族氣氛凝重,這邊即墨浩然東方炎傷滿臉漠然的時刻,那位昏迷不醒的龍族卻是突然呻吟了一聲,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看來,那位娑羅族神醫的東西的確很有效。

“你們是……你們是……娑羅族族人……快……”

還沒有說出幾句話,一口鮮血就突然的吐了出來。看來,傷得的確是很重,渾身幾乎都沒有什麼力氣。然而那個滿身鮮血淋淋的龍族男子此時卻是不顧自身的傷勢,滿臉的焦急。

“快……快去救……快去救長老他們……快去……”看著眼前一群雪衣的娑羅族族人,龍族男子斷斷續續的說著,不住喘息的語氣裡是濃濃的擔憂和焦急,甚至是絕望。

“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龍族長老他們怎麼了?”

站在男子的面前,泠堯語氣裡帶著凝重的威嚴。然而從那緊縮的眉頭卻是可以看出,泠堯此刻的擔憂。

他們娑羅族雖然一項與龍族並沒有什麼交情,然而前段時間泠堯為了失蹤的絳歌,他溺愛的孩子,卻是前去龍族和他們打過交道。雖然不喜龍族的驕傲自大,甚至是貪婪吝嗇的性子,然而卻也沒有說什麼。

畢竟,那是龍族自己的喜好,他沒有權利去批評些什麼。

“我們在來……在來清揚學院的半路上……遇到了……咳咳……遇到了阿修羅道的……阿修羅王座下的四君子之一……然後……然後就……咳咳……長老他……長老他為了讓我逃脫來清揚報信……可能……可能……還有我們那些族人……族人……”

可能是想要了什麼恐怖的畫面,本來就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臉色顯得很是蒼白的男子此刻更是有奄奄一息的感覺,好似隨手都會撒手人寰般,眼睛更是一瞬間收縮,充滿了恐怖的神情。

那血紅妖艷的戰衣,那幽暗如淵的黑色披風,那懾人冰冷的眼神,那手起刀落的狠絕利落,還有那充滿了譏笑和憤怒的蔑視,此刻都幕然充斥在腦海裡,讓男人的心髒不由急劇的收縮揪痛,眼裡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渙散。

要不是在一旁的雪隱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可能這個受傷如此之重的龍族此刻已然喘息不了了。

“你是說,阿修羅道的人來了修靈界?!而且還是阿修羅王座下最厲害的四君?!”

聽到那斷斷續續的話裡蘊含著的意思,無論是清揚的院長梓桑極,娑羅族的族長泠堯和族人們,還是另一旁的即墨浩然淺倉梧,眼裡都不由充滿了錯愕。

唯一一個沒有什麼表情的人,卻是一旁漠然的東方炎傷。

而凜天,此刻臉上卻是充滿了矛盾,眉頭緊緊的皺起。

阿修羅王,他有自己甚至是整個娑羅族都迫切需要的東西。而那個東西,卻是為了絳歌他無論如何都要拿到的。

哪怕與整個阿修羅界作對,他亦不懼!

阿修羅族的人,他們也來了修靈界嗎?!那,阿修羅王,他現在在哪裡?

第八十五章阿修羅道

那個叫“炎石”的龍族口裡,泠堯凜天卻是大致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卻是原來,龍族的一個長老不知從何處知道了娑羅族的族長要來清揚學院的事,因此可能是想要為某事而來找泠堯詳談的龍族長老就帶著幾個族人准備來清揚。

哪直到,他們剛剛才走到來清揚學院的半道上,竟然就和一隊身著血色似火般妖艷戰衣的男子相遇了。

本來以龍族長老的意思吧,他們雖然是高傲強大的龍族, 平時總一副看不起那些渺小人類的模樣。尤其是一些沒有絲毫武力的柔弱人類,更是進不來他們的眼。

可眼前遇見的那群人,明顯不是那麼回事,可以任人欺凌。

於是,雖然臉上仍然帶著一副傲慢蔑視的摸樣,然而龍族長老卻還是稍微的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氣勢。畢竟,無論是從那些人身上的穿著,還是那身磅礡血腥的氣勢,都無不透著一股詭異勁,他還是小心一點的好,等安全到了清揚學院再說。

這次他本來就是匆匆忙忙的趕往清揚學院區見娑羅族的族人,因此出來的時候帶在身邊的人都是平時一些族裡普通的族人。再加上,他也不覺得去一次清揚學院會有任何危險,因此帶在身邊的人並沒有怎麼挑選。

那個叫“炎石”的人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只不過是一個才剛剛成年還沒有幾十年的普通龍族罷了,怎麼比得上那些經驗豐富身手不凡的強大戰士。

於是,龍族長老在這邊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趕路要緊,不要再無謂的事上浪費時間。而且,不知為何,龍族長老總覺得心裡很是不安,好像要出事似的,因此更加不願再這裡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了。

哪直到,他是想得很好,卻不知對方願不願意。

以無心算有心,以無意對敵意,以出其不意對手手忙腳亂,在加上雙方實力上的懸殊差距,還沒有交手到一刻鍾,平時倨傲自大自詡為強悍的龍族就不由損失慘重。

直到這時,看著在自己身邊不住倒下的族人,在看看那些穿著血紅戰衣,渾身血腥殺意濃郁的人,此刻那個龍族長老才不由意識到對方是怎樣的強悍。

那樣詭異的身手,那樣敏捷迅速的身法,那樣嗜人瘋狂的戰意,都無不在訴說著已方遲早的潰敗。

尤其是,龍族長老無意間抽眼看去,卻發現他們手裡拿著的刀和劍幾乎可是說是他們龍族的克星,一旦沾染上了肌膚,劃破了身體,那麼要自動愈合竟然是完全的不可能。這對於一向以強大自愈力和防御力自傲的龍族來說,無異於平地一個驚雷。

要是龍族受了傷卻愈合不了,那麼在這場本來就凶多吉少突然而來的戰斗中,他們還有什麼優勢?

想到這裡,龍族長老不由心都涼了半截。而另外半截,卻是在他一個猛然想起了這些人是誰後,心裡完全的絕望了。

那些人,竟然是不應該出現在修靈界中的阿修羅族人!

這,怎麼可能?他們不是應該永遠的呆在阿修羅道的嗎,為何突然沒有任何征兆的就出現了這裡,而且還好死不死的就被他撞大運的給遇上了?

早知道,他今天出門的時候就該看看門前的大樹上是否停留了一只烏鴉,竟然讓他如此的衰。

以龍族那活了漫長悠久的生命,即使不是生活在一界的人,他也知道阿修羅道裡的人是怎樣的嗜血瘋狂,是怎樣的恐怖可怕。尤其是對於生活在阿修羅道的人來說,他們一向奉行強者為尊,推崇殺戮和戰斗的血腥。

雖然他們是龍族,是擁有強悍的實力和漫長的生命的享有者,是造物主偏愛的寵兒。如果是在平時,或者是在有准備之下對上阿修羅道之人,他自然不會怎麼驚懼。畢竟,他是龍族的長老,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自信的,自認不會輸給那些阿修羅的區區族人。

然而,能夠從阿修羅道裡出來,並且看起來還絲毫無損的男人,他們怎麼可能會是平庸之輩。而且對方的人數也不少,任他再怎麼的厲害,也無法力纜狂瀾。

何況,那些阿修羅人中還有一個笑得很是邪佞的男人,身上的氣勢更是讓龍族長老感覺到驚悚。

尤其是每當他想要去救那些在血色刀光總情勢危急的族人時,那個笑得一臉冰冷的男人就會馬上出來阻止他,任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族人一個個不斷的倒下,丟失生命,死不瞑目。

拼盡自己最後的一絲力量,龍族長老才好不容易才把離自己身邊最近的一個族人送走,讓他去清揚學院請求娑羅族的族長泠堯前來相救。盡管他也知道,來不及了。

是的,什麼都來不及了。

等泠堯帶著族人,還有凜天梓桑極一起去到炎石所說的那個地方時,那裡只剩下滿地暗紅的血色土壤,宣示著曾經打斗的慘烈,而本應該存在的那些龍族之人的屍首,卻是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蹤影。

等泠堯凜天他們回到清揚學院語氣沉重的對炎石這麼說的時候,卻見那個本就受了重傷,一副被呆著命要死不死的龍族男子突然氣急攻心,然後就是一個大吐血,讓一旁無腳站著的即墨浩然都不由心裡幕然生出一股沖動:

好想拿著瓶子去那頭龍的龍嘴下面接著啊!

那是錢啊錢啊,好多好多的金幣,竟然就這樣被浪費了。

真是奢侈。

平時看他們都吝嗇得很,口水都不輕易吐出來,現在倒是慷慨了,不要命的往外吐血。

估計要不是考慮到那頭龍的現實狀況,即墨浩然肯定會毫不客氣的一手拿瓶,一手在那個傷號的背上猛捶。或者,在刺激刺激他,讓他自動的奉獻點,然後好促進血液循環,以便於更有利於身體健康吃嘛嘛香?

不過,看那個龍族的樣子,也的確夠淒慘的。竟然遇見了阿修羅道之人,沒有丟命也算命大。即使現在,那個叫炎石的龍族可不可以活下來也是一個未知數。

鑒於阿修羅族之人的突然出現,動機未明,於是娑羅族族長泠堯,還有鸞袖,他們則是對於要帶絳歌馬上回去之事也就暫時擱淺了。不過,對於絳歌的歸屬問題,卻是仍然針鋒相對,毫不相讓。

他們的孩子,怎麼可以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危險男人生活在一起,而且還表現得那麼親暱?

而對於夏子希來說,一方是以充滿了期待和關心的注視著自己的父母,一方是自己深深依戀著的愛人,少年卻是很為難,因此從始至終一直保持著沉默。

他不是不想和父母回去娑羅族,畢竟對於那個神秘的古老之族,夏子希心裡還是有著一份期待和好奇的。那裡,畢竟是這個身體從小就生活的地方,自然在靈魂深處有著一份不可磨滅的感情和深深的依賴,即使是他忘記了所有。

而夏子希,他雖然知道那並不是屬於他的故鄉,然而卻在內心深處仍然有著一份莫名強烈的歸屬感。

他,是屬於那裡的。

可是同時,夏子希也感覺到驚惶。他竟然在這裡找到了自己從來就沒有過的融入和歸屬,這意味著什麼?

而且,夏子希現在的確是不想和炎分開。

他依戀那個男人,深深的依賴者他,尤其是當少年的內心出於從來沒有過的彷徨和迷茫的時候,那個男人就成為了他內心安詳和平靜的港灣。為他遮風擋雨,為他築起一片美麗的藍天。

知道夜幕降臨後,娑羅族的族人才帶著那個受傷頗重的炎石,還有那個捨不得兒子,頻頻回頭深情注視絕美少年的鸞袖,凜天,梓桑極等人離開了東方炎傷的雅築。

而走在最後的一個,卻是氣質高華,在剛才的事件中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表情很是淡然平靜的鎏未。

只見離開之際,鎏未卻是突然的回轉過頭,對著東方炎傷語氣無比鄭重的說道:

“東方,我希望你可以照顧好絳歌,一生命起誓!”

第八十六章修羅四君(1)

吾起誓!以生命為言咒!

注視著鎏未身影的消失,東方炎傷的眼裡無疑是鄭重嚴肅的。

夕兒是他想要永遠捧在手心裡疼愛寵溺的人,是他東方炎傷系於生命的伴侶,他將永遠陪在夕兒的身邊,不離不棄。

即使鎏未不說,東方炎傷也早已經把夕兒當成是屬於自己的另一半靈魂,是他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怎麼可能會不照顧好他,不永遠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他。

夕兒,是他的寶貝啊。

送走了娑羅族那些人和梓桑極他們,喧鬧的大廳裡一下變得有些安靜起來。尤其是之後即墨浩然和淺倉梧在相互看了一眼後,也跟著離開了,此刻的雅築就更是顯得寂靜。

而在當先,淺倉梧離開的時候,卻是順手就把那個拼命想要黏在小夕兒身上的可愛孩子鳳戀也給帶走了。

雖然哪個孩子很是不甘不願,甚至是拼命掙扎,不過年幼的小雞怎麼可能會是雄鷹的對手,哪怕即使是一只外表看起來很是弱不禁風的翔鷹。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至於小跡,卻是在之前和夏子希一起回到雅築的時候,在看見大廳裡那些來人的時候,就已經識趣離開,去為到來的客人們准備茶水和點心。

自然,這些招待客人們的東西對於東方炎傷來說,是不可能會為別人准備好的,尤其是對方還是准備和自己搶夕兒的人,他沒有馬上一掌打出去還是看在對方身手不凡,身份也特殊的份上。

如果是別人的話,沒有一巴掌扇死他們都算他們命大。

而對於一回到雅築就幕然看見大廳裡那時坐著的那些氣勢不凡,長相不俗的出塵之人的清秀少年小跡來說,心裡卻是頗為復雜和感歎。

五味摻雜。

那些,就是夕兒的父親母親啊;那些,就是夕兒的族人,是關心擔憂著他的親人們啊!他們來接夕兒了,來找那個絕美妖艷的少年,那個改變了自己的一生,把自己從無盡的黑暗中釋放出來的神靈,那個讓他心裡永遠都會記得的絕美少年。

哪怕他心目中的神袛眼裡並沒有他的存在,哪怕夕兒永遠都看不見自己眼裡對他的復雜感情,小跡也願意永遠就那樣默默的陪在他身邊,看著他,陪著他。

只要這樣,就好。

小跡不得不承認,在知道夕兒的父母來找他的時候,在看見那個妖艷絕決的男子對著夕兒噓寒問暖,緊張異常,眼裡滿滿都是對少年的關心擔憂和喜悅慈愛的時候,他的心裡有一瞬間充滿了莫名的悲哀。

心,突然的被觸動了。

夕兒的父母來找他了,那麼他自己呢?

他的父母又在哪裡?

那刺痛了他的心,讓他遺忘了一切的記憶深處裡是否也有著他的親人的身影?他們是否也會有一天突然就出現在自己的身邊,說他們是他的親人?訴說他們對自己的思念,臉上帶著濃濃化不開的激動和喜悅?

他,會不會也擁著有和夕兒一樣疼愛關心自己的父母?他,是不是其實並不是被父母甚至是親人所丟棄的孩子?

小跡不由想到了在自己還沒有遇見夕兒之前,在那個清冷卻讓他感覺到無比絕望揪痛的月夜裡,在還沒有看見那如同天神地祇般幕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對著自己笑得溫柔燦爛,甚至是純淨無暇的美麗孩子時,他心裡的麻木和早已沒有絲毫光彩的世界。

作為一個衣不蔽體,甚至是挨凍受餓的乞兒,不說每日都要忍受著那饑腸轆轆無比難受的滋味,小跡比起其他無父無母,或者是被人遺棄,同樣靠著乞討為生的小乞兒們來說,他的日子過得是還要更加的淒慘。

不知為何,小跡每天都要被那些街頭的惡霸合起伙來毒打一頓,不問原因,不問理由,甚至是在小跡的心裡,那種挨打更是莫名其妙。

他不過是一個露宿街頭的小小乞丐,每日都要忍受著別人的厭惡眼神和蔑視,甚至是同樣身為乞兒們的同伴的排斥和欺凌,日復一日孤獨而又絕望的苦苦掙扎的活著,為什麼那些人卻獨獨和他過不去?

他自問自己並沒有得罪過他們啊,為何要這麼對他?

小跡想不通,他一個乞丐有什麼值得別人那樣執著?尤其是在某日被拳打腳踢的時候,那些人邊狠狠踹著他邊罵罵咧咧的說道:

“大哥,那些有錢人真是奇怪,竟然花錢要我們天天來打一個骨瘦如柴的乞丐,而且是一打都快打了一年了,也沒見那個人想要停止的意思。真是他媽的變態,有錢沒處使。”

“老三,你管那麼多干什麼,有錢賺還有人練練手,哪裡去找這麼好的事,管那些有錢人變不變態。”

“可是大哥,我們這麼打很沒有成就感啊!又不能把人打死了,還天天都得跑來這裡揍這個小子一頓。揍了快一年了,我都產生厭倦感了。”

“也是。對著這麼一個弱小得咱一根手指都可以摁倒他的人來說,咱們一群人齊上的這麼欺負他,要是讓咱們對頭看了,都要笑話死咱們。尤其是街道那頭的斧頭幫,都快笑了咱們一年了,真他媽的晦氣。”

“說道斧頭幫,大爺我每次看到斧頭幫裡招搖的那個大門牙,老子心裡都憋著一股勁,恨不得沖上去就是一拳打碎它的大牙,看他每次笑的時候還敢不敢露齒。大爺就要他知道知道,什麼叫無恥(無齒)。看他還敢不敢對著老子笑得那叫一個淫蕩。”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小子也真夠他媽倒霉的,不知怎麼的就招惹上了大人物。連乞丐都不放過,他媽的那些有錢人真是心胸狹窄得沒縫隙了。呸!”

罵罵咧咧的說著,平日裡的街頭惡霸們對著地上就是一口吐水,然後看了看爬在地上已經一副奄奄一息模樣的單薄纖細的少年,最後大搖大擺的走了。

而小跡,卻是在聽到他們說話的時候已經呆滯了。

會是誰,會是誰要那樣的對待他?

為什麼那些毒打他的人竟然是別人花錢來讓他們來欺凌自己的?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那樣的懲罰他?

記憶裡,以前的事實完全一片空白,只出了一年前在散發著惡臭的小巷裡醒來的時候,少年忍著全身劇烈的疼痛,伸手勉強坐起的時候,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竟然一身不敝體的破衣,身上更是有很多被毒打後的傷痕。

青青紫紫,顯得很是猙獰。

尤其是當少年無意間一摸額頭的時候,卻發現手上竟然沾染了滿手的鮮血。而額頭處,那裡的疼痛更是清清楚楚的告訴了少年發生了什麼事。

之後的一年,少年雖然慢慢的是一個了他艱難的乞兒生活,慢慢的適應了每日的欺凌,別人的排斥和不願靠近,卻也慢慢的變得孤僻絕望甚至是麻木起來,每日都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不知道他存在的意義,卻為何又要艱難的活著?

他不過是一個別人眼裡厭惡唾棄的小乞丐,卻為何有要留戀這個悲涼晦暗的人世?

這裡,並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東西,不是嗎?甚至就連記憶,他都沒有,腦海裡只有這幾年來的痛苦和絕望,對生命的失望和冰冷,他還有什麼值得在乎和期待的。

然而就在少年覺得他快要解脫了,會安詳的離開,再也不用看這個冰冷漠然的世界,再也不用悲慘的活著的時候,那個妖異絕美的孩子卻突然的出現了,讓少年的心裡第一次有了光彩,有了期待,有了想要緊緊守護的東西。

那個絕美傾城的孩子,那個一夕之間突然長大的妖艷少年,帶給他從來沒有的生活,可以說是改變了他的一生。

尤其是現在,自己可以站在這裡,站在修靈界裡享覆盛名的修道學院,可以和夕兒一起學習修靈界的法術,甚至以後還可以脫離輪回,擁有很長久的歲月和生命,小跡就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法術,修靈界,甚至是天界妖族,這些本以為是傳說野史中存在,竟然就那樣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甚至是唾手可得?

這些本事少年無意間在那些俗世的茶館酒樓中聽說書講的神話故事,竟然是真實的?

這個驚喜,或者更應該說是驚嚇,讓小跡有好一段日子裡都處於渾渾噩噩恍惚的狀態,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是否正掙扎於夢裡。一旦夢醒來,就會發生那不過是自己的妄想,現實依然殘酷,他依然麻木絕望的生活著。

沒有那個曾經溫暖過自己的妖艷少年,沒有那個對自己溫暖的笑的月夜孩子,沒有那段一直陪著夕兒身邊的幸福生活,甚至,他害怕……根本就沒有夕兒這個人的存在,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盡管默默的陪在夕兒的身邊已經好一段時間了,從人界的炎觴宮,到經過摩脈之森進入修靈界,到來清揚這所修道學院,每天發生的事都是如此的真實,卻又是如此的虛幻,讓小跡總有一種不安忐忑的思緒在蔓延。

他,真的可以永遠的站在夕兒的身邊,哪怕即使是默默無語嗎?

小跡不由想到了自己那段失去的記憶。

那裡,總有一種絕望和痛苦在揪痛著他的心。尤其是隨著在清揚學院法術的學習,身體裡慢慢的聚集著靈氣,讓他的腦海越來越清晰。即使,記憶依然沒有絲毫的動搖,而他,也已然放棄了曾經的過往。

現在,那個傾城絕色的少年才是他的唯一。無論他走到哪裡,是跟著父母回到娑羅族,還是選擇留在東方炎傷那個可怕又危險,卻獨獨對他柔情似水從男人身邊,他都會選擇默默從守護著他,無論天涯。
曾經的記憶,既然已經忘記了,那麼,就選擇永遠的捨棄吧!


被男人那如同鐵臂般的手給緊緊的摟著腰肢,像是在宣告所有權般的意味,充滿了強烈濃郁的占有欲。尤其是男人那番銼鏘得沒有絲毫猶豫的堅定話語,更是讓夏子希那一刻內心充滿了感動。

願意以生命為牽絆,輕啟古老的咒靈,夏子希如何會沒有絲毫的觸動。

那個男人,那個當初即使是昏迷於破廟,卻依然渾身凜冽不容侵犯威嚴和尊貴的男子,那個有著血腥之氣性格冷酷無情的男子,卻沒有絲毫考慮就輕易的願以生命守護寵溺著自己的高大男子,他怎麼可能不感覺到心裡莫名的悸動。

雖然,夏子希早就知道,身上有著那樣濃郁的血腥之氣,他怎麼可能會是普通的人類。

那樣強烈的冷冽漠然和血腥無情,早已經超過了人類承受的范疇。即使是當初身為黑道世家的家主,他那個名義上的父親,當年的黑道皇帝,夏子希都沒有從他的身上感覺到過那樣重的危險感。

那種站在他的面前就好像是一只渺小的螻蟻的卑微和戰栗恐懼感。

即使是夏子希的神經再怎麼的大條,然而他對於危險的敏感程度卻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比得過他的。

夏子希從來都沒有想過,炎竟然會那樣的寵溺他,甚至都不問緣由,只為他的隨心所欲。這樣的男人,這樣好似全身心都只有你一個,只在乎你一個人的男人,眼裡心裡都只印著你一個人的身影的男子,夏子希如何抗拒得了。

那樣深深的愛著你,好似可以為了你奉上所有,甚至是願意放棄一切的人,無論是事業還是權勢,都比不上你的重要的男人,是夏子希心裡曾經被丟棄的奢望。因為,他知道,那樣的人,世間從來都沒有。

至少,他從來就沒有遇到過。

可是這一刻,夏子希真的感覺到那是真實存在的。那樣的男人,就深情如海的注視著自己,站在自己的身邊,溫柔的眼神裡是深深的溺愛和寵溺。

所以,雖然覺得被炎給緊緊的摟著纖細柔軟的腰肢有些憋禁錮不能動彈的感覺,然而夏子希卻並不覺得討厭,甚至是還很欣喜。因為那代表著,炎對他強烈的占有,即是對他深沉濃郁的愛。

沒有抗拒,被男人輕而易舉就抱起,然後向著內屋走去,夏子希雙手抱著炎的脖子,靜靜的感受著兩人之間那濃郁的溫馨和淡淡的安靜祥和。

“夕兒,等會兒讓你見一個人。”

回到內屋,東方炎傷抱著絕美妖冶的少年,淡淡的笑著,注視著懷裡少年的眼裡充滿了深深的溫柔和寵溺,哪裡還有面對別人時的冷冽和冰冷。

“人?炎,什麼人?”

歪著頭,任滿頭長長及地的銀發披散著飄灑,夏子希疑惑的注視著眼前笑得寵溺,那俊美如神袛般高貴霸氣的男子。

“我的屬下……”亦是,吾的族人……

那來自六道中被所有人所膽顫懼怕的阿修羅族人!

第八十七章修羅四君(2)

進入到寢屋,東方炎傷在一座黑木雕花鏤圖的豪華檀木椅子上坐下,而夏子希,隨即就被男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依偎在男人那結實壯碩的胸膛上,男人有力如鋼如鐵的左臂更是緊緊的橫在少年纖細的蠻腰上,不動分毫,充分顯示了男人的占有。

“炎的屬下?就好似同野刑那樣的大漢嗎?”

炎觴宮的人嗎?炎想要讓自己見的人難道也是炎觴宮的人?記得炎觴宮好像是俗世界的一個組織,就如同江湖中的魔教或者是邪教之類的性質,有時候更是趨向於亦正亦邪。

據說,炎觴宮的威名在江湖之中可以說是威名赫赫,甚至已經達到了小孩聞之止啼的地步。就連出來當山賊搶劫混生活的人,如果打著炎觴宮的旗幟,保證百搶百收獲,絕對沒有一個敢反抗。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是誇張。

就以夏子希在炎觴宮住的那段時間來看,裡面的人雖然凶神惡煞了一點,不過絕對還達不到那樣恐怖的境界。

或者說,其實他並沒有看清楚本質?

這樣說來,好像野刑那個大個子就不是一個人,而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妖來著?

當初,夏子希還以為那就是自己的同類了呢。畢竟,從本質上來說,靈緹雖然是靈獸,然而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得上是妖族的近親了。不過比起妖族來,靈獸的自由性就顯得相當的狹隘了。

對了,這麼長時間了,他都還不知道野刑那個野獸派的大漢原形到底是什麼呢?

要不要有時間的時候去偷偷摸摸的看他洗澡?

按理說,像野刑這樣力量型妖族洗澡的時候應該會恢復原形的吧,那樣肯定比較舒服。而且,看那個敦厚老實的大漢的樣子,就絕對不像是愛美型的男人,用不著時時刻刻都保持著人的形體。

要不要去呢?

去,還是不去?哈姆萊特說過,這是一個問題。

“不是炎觴宮,是……阿修羅道……”停頓了一下,東方炎傷最後才淡淡的開口,語氣中有著一瞬間的猶豫,不過之後卻是被男人忽略了。

眼神深沉的凝視著身邊的絕美少年,東方炎傷輕輕的撫摸著夕兒那頭長長的柔順發絲,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少年那美麗的銀發上,眼裡深邃如淵。

“阿修羅道?炎,你是說,那個六道中以殘忍嗜血、瘋狂倨傲,且凶狠好斗令人聞之變色的阿修羅道嗎?”

也就是把今天那個龍族打成那副淒慘樣子,並且令清揚學院的院長梓桑極,甚至是來找他的娑羅族族長泠堯,和從來都是一副淡然溫柔模樣的鎏未都聞之變色的阿修羅族人?

“殘忍嗜血、凶狠好斗?的確,六界中的人都是這麼看待阿修羅道的人的,甚至就連阿修羅道的族人本身,他們也都以在自己瘋狂的古老血脈而感到驕傲自豪。”

別人怎麼看待他們阿修羅道,東方炎傷其實一點也不在意。

畢竟,那些人在狂傲嗜血的阿修羅王眼裡,不過是渺小的螻蟻,他沒有必要去在乎螻蟻的看法。就算是那些實力強悍活過漫長歲月的人,以阿修羅王的凜冽傲然來說,他也不屑於別人怎麼說。

阿修羅道,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讓六道感覺到驚惶不安不敢靠近的同時,也依然彰顯著它的強大。

害怕墜入阿修羅道,卻又無法抵擋誘惑,這就是人類靈魂中的本性啊!

那種貪婪,比起阿修羅道中那些只是純粹崇拜力量,血脈中隱含著嗜血好斗的阿修羅族人們來說,更加的污穢不堪。

力量,本身就是原罪。

不過,東方炎傷雖然不在乎別人時怎麼看待阿修羅道的,可對於懷裡緊緊摟著害怕失去的夕兒來說,男人的心裡第一次有了緊張,甚至是忐忑不安。

夕兒他是人類,甚至還是喜歡平靜淡然安定生活的人類,他會怎麼看待阿修羅道?是厭惡,憎恨,亦或者是接受?

不可否認的是,東方炎傷心裡第一次有了期待,期待那個絕美妖冶的少年會怎樣的選擇。摟在少年纖細腰肢上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收緊,直到少年痛呼一聲,開始掙扎。

“夕兒?”

“炎,好痛,你弄痛我了。”

“夕兒,我……”

“炎,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見一個人的嗎?怎麼還不走?”

伸手輕柔的撫上男人那張俊美得不可思議的臉,最後少年纖細修長的手指停留在男人緊緊皺起,滿含著晦暗的眉頭處,夏子希那雙水潤中帶著天然嫵媚風情的眼裡彌漫著淡淡的幸福。

炎,你就是我幸福的歸依之所啊!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已然離不開你了?

在這個陌生中又透著莫名熟悉的異世,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的避風港灣,是讓我覺得安定讓我感到平靜充滿了安全感的人啊!

“夕兒,你……”

看到了少年眼裡的點點溫柔和嫵媚風華,東方炎傷靜靜的注視了懷裡笑得安然坦然的絕美人兒一會兒,最後確定那雙深深誘惑著自己的眼眸裡的確沒有害怕,沒有恐懼,甚至是沒有哪怕一絲的厭惡之情。

有的,只有對他全身心的信賴,滿滿的依戀和溫柔的依偎。

夕兒他,的確沒有因為阿修羅道那些恐怖殘忍的傳聞而懼怕,甚至是遠離,抗拒自己。

那個靜靜依偎在自己胸口,笑得依然嫵媚妖嬈的絕美少年,讓東方炎傷看到了他的另一面。那種平靜的眼神,甚至是不以為然,都讓東方炎傷知道,他的寶貝絕對不是那些溫室裡沒有經歷過風雨飄搖打擊的柔弱花朵。

也不是那些心裡刻滿了所謂的正義善良,沒有能力卻毫無自知之明驕傲自大得看不清自身、盲目愚昧的想要對著別人展現施捨自己的寬容善良,最後卻不負責任的留下一大堆的爛攤子,

讓周圍的人焦頭爛額,卻只會可憐兮兮的道歉悔恨,下次卻有忍不住再犯的聖母,有著所謂的正邪不兩立和邪惡的義憤填膺。

說真的,東方炎傷很是厭惡那些外表道貌岸然,然而內心的實際卻污穢不堪的正道之士。也很蔑視那些喜歡自作聰明,善良感泛濫卻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是阿修羅道最為強大也無情的王者,殘酷冰冷凶狠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

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屬於修羅的血脈就已然覺醒。

除了心裡最為看重在意的東西,是他們一生一世永遠寵溺深愛的珍寶,其他的對與阿修羅們來說什麼都可以毫不猶豫的捨棄。而人界那些所謂的善良就是阿修羅族的懦弱,那種感情是修羅族人們最為看不起的東西。

多余的善良泛濫,眾人唾棄。

“……”手指纏繞著夕兒柔順美麗的長發,東方炎傷眼裡是深深的愛戀。

夕兒,你果然是我東方炎傷選擇的靈魂伴侶,是我東方炎傷愛上的人。一旦愛上,那就絕對不會放手!這是阿修羅性格中的執著和偏狂。

“炎,我們不走嗎?你不是說要去見……阿修羅道的人?”

阿修羅道?炎說要去見他的屬下,難道炎也是阿修羅族人?看炎身上的氣勢,那濃郁的血腥和殺氣,的確很像是世間上人對阿修羅道之人的描述。

不過,就算炎石阿修羅道之人又如何,他戀上的是炎的本身,是炎對他那深深的愛,那獨一無二的寵溺,那眼裡心裡只有他的唯一和占有。

其他的,不管炎的身份如何,他夏子希,都完全不在乎!

別看夏子希的外表看起來柔弱可欺,一副很好騙的樣子,然而實質上,用當初和夏子希一起生活了差不多四年之久的室友離箭和阿邱的話來說,夏子希外表看起來就算一副臉上笑得很靦腆溫柔的鄰家男孩,然而骨子裡確實一個很冷漠的人。

冷漠,近乎於冷血!

“夕兒……”緊緊的摟著少年柔軟的腰肢,東方炎傷下頷枕在絕美少年的肩上,靜靜的感受著懷裡少年那真實的觸感。

然後在下一刻,東方炎傷放開了對少年的禁錮,臉變得漠然卻又充滿了威嚴和尊貴ide神情,深邃的眼神注視著此刻寢屋裡某個顯得有些空曠卻依然豪華的方向,語氣淡淡卻帶著明顯上位者的霸道和尊貴,說道:

“魘末,出來吧!”

隨著東方炎傷話語一落,依偎在男人身上的夏子希還沒有回過神來之際,剛才還顯得很是空曠的地方卻突然的顯現出一個男人修長的身影來。

那一身妖艷似火的血色戰衣,為男子本來就顯得很是清麗絕倫的臉沾染上了一層撩人的嫵媚和風華,如夕陽下的紅暈,妖艷中透著一股詭異和危險。就如妖冶的罌粟花,明知帶著致命的劇毒,卻依然會為了那絕望中的美麗沉淪。

而這個幕然顯現出身影的男子卻是一出現在東方炎傷的面前,就對著東方炎傷單膝跪下,語氣很是恭敬的說道:

對著東方炎傷單膝跪下,語氣很是恭敬的說道:

“吾阿修羅王座下四君之魘君,參見吾王。”

“免禮。起來吧。魘末,這裡不是阿修羅道,不用如此拘禮。”

“是,吾王。”

“魘末,你怎麼出來人界了?”

當初他離開阿修羅道的時候,就把阿修羅道的政務交給了自己座下的四君代為管理。按理說,此刻魘末應該在阿修羅道的。

看著下首已然站起來,雖然在自己的面前很是恭敬卻依然顯得很是器宇軒昂氣勢不凡的俊美男子,東方炎傷面無表情的臉始終沉默著,眼睛裡是一彎沒有感情起伏的死水,平靜無波。

然而就是這樣的平靜近乎得詭異的無情,卻是蘊含著誰也不知道的危險。那深邃幽暗的眸子裡,又到底映射著男人怎樣的殘忍和冷酷。

早在那個叫高山的五年級想要挑戰夕兒的那天,東方炎傷急匆匆的趕過去,卻看到那個男人手裡握著的那把劍時,東方炎傷就已然在懷疑了。

那把劍,劍身上充滿了屬於阿修羅道的嗜血瘋狂的戰斗氣息,根本就不是身為人類的高山可以控制的。所以,那個男人會反過來被劍給控制了,也是理所當然。而自見到屬於阿修羅道的劍流落到人類手裡時,東方炎傷已然就知道有阿修羅道的人出來了。

而今天早先時候,在那個渾身淋血的龍族還沒有沖進來的時候,甚至是那些娑羅族的族人還沒有到他和夕兒所住的雅築的時候,東方炎傷就已然接到了來自魘末的傳信。

他們,已經來了人界。

來接他們的王。

只是東方炎傷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在來清揚學院的半路上,他們會和龍族的人碰上,甚至還打了起來。

不過就算知道了,以東方炎傷的性格,他也絕對不會阻止的。

那些龍族,的確是該換換血了,年老的龍族已然腐朽,還是新一輩的人出來管理比較好。他阿修羅道,豈是別人任意的搓扁的。

不自量力。

“回吾王,我們聽說王你在人界的時候受到了龍族的暗算,受了重傷,所以我就和墨蹄他們商量了一下,留下墨蹄他們三個留守在阿修羅道的王宮,我來人界接王回歸。”

雖然對於王的懷裡緊緊摟著的那個絕美妖冶的少年身份很是好奇,尤其是在感覺到王對那個少年那不同尋常的在乎和寵溺,甚至是小心翼翼的動作,還有那溫柔深情的眼神,都無不讓魘末感覺到驚訝和驚詫,甚至是震驚。

然而魘末畢竟是在阿修羅王座下效忠了那麼久的歲月,他自然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尤其是這個傾城絕色的人類少年,在他們那個冰冷無情殘酷卻狂傲的王眼裡,似乎還占據著很大的分量的時候。

還是什麼都不要問的好,景觀發展。

“炎,你是阿修羅王?!”

聽到那個看起來很是玩世不恭,然而在面對著炎的時候卻是很是恭敬的男子對自己身邊男人的稱呼,夏子希終於回過神來之際,不由驚呼。

炎竟然是阿修羅王!

那,他那次在那座破廟裡遇見身受重傷的炎的原因,其實難道就是因為炎受到了別人的暗算?而那些暗算炎的人還就是龍族的那些人?!

第八十八章 鸞袖

炎是阿修羅王!是阿修羅道之主!

阿修羅王,傳說中六道最為神秘卻也是最為殘暴凶狠嗜血的男人,睥睨蔑視一切天地法則,一個站在世界最高點傲視群雄,卻看不起任何人的王者。

無視是同為六道掌控的統治者,還是那些實力強悍天地初醒之際就存在的古老之族,那個男人都沒有放在眼裡。

可以說,在六道中可以贏得過阿修羅王的人是少之又少。

估計要不是阿修羅王從來都沒有爭霸的野心,也不屑於去做那些在他眼裡很是無聊之事,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阿修羅道的話,現在統治整個天地人三界的人就不是天帝了。

夏子希 雖然對於這個異世還感覺很是陌生,尤其是許多攸關修靈界,甚至是六道的事都很是茫然和迷糊,不過好歹也算是在鎏未老師那裡請教了那麼久,而身邊的人也還都是一些能力不凡者,自然或多或少也會聽說一些。

而其中,阿修羅王的威名赫赫排在首位。

因為那個男人夠強大也足夠冷酷無情。

而現在,那傳說中無比彪悍恐怖的人物就在自己的身邊,而且還滿臉柔情似水的注視著自己?

夏子希感覺到哪裡錯亂了。

至少,少年卻是從來都沒有想過,那個他居人類俗世碰上的俊美男人,那個對他無寵溺柔情的男人,竟然會是一條赫赫有名可以令人聞他的大名就退避三尺的粗大腿,而他現在,就無意間緊緊抱著這條粗大腿,心裡狂瀾啊狂瀾。

狂風啊暴雨狂風啊暴雨,夏子希風中凌亂了。

原來炎,竟然是這麼厲害的人物!那麼作為炎的愛人,他夏子希是不是從今以後都可以在三界六道中河蟹著走了?

咳咳,淡定啊淡定,絕對不能太得意忘形,免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

就在夏子希心裡繚亂的臆想,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不停的變幻的時候,不知何時,東方炎傷已經抱著懷裡妖嬈艷麗的少年坐在了寢室裡那張無緣奢華華麗寬大的大床上,那張他們曾經翻雲覆雨顛鸞倒鳳的柔軟牙床間。

而東方炎傷,此刻更是一手緊緊箍住少年纖細柔軟的腰肢,一手放在少年的腦後,強迫性的抬起少年的頭,然後俯下身重重的吻上了那張水潤光澤充滿了誘惑的櫻唇,輾轉吸吮,唇舌勾勒著少年柔軟的唇形,不住的舔吻著。

趁著身下少年因為無法呼吸而微幾至半張的唇,東方炎傷帶著有些粗暴和肆虐在少年的嘴裡不住的攪拌吸吮著,引領著身下的人兒為自己迷離喘息,綻放出奪目妖嬈的風情和魅惑。

空氣中,不知不覺間已經彌漫著越來越濃郁的曖昧氣息。

那充滿了激情味道的情欲氣息,卻是點燃了東方炎傷壓抑已久的渴望和灼熱,帶著無法控制也不想控制的沖動。

於是,等夏子希因為男人掠奪的動作而再度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就是炎那張俊美絕倫霸氣的臉。

而環顧四周,剛才那個還恭敬的站在屋內的男子,那個阿修羅族的族人卻是早已經識趣的退下了,不在這裡了,只剩下空曠奢華的內室裡慢慢升起的異樣氛圍。

“炎,不要這樣……不要……”突然被男人給壓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感覺到男人那濃烈的粗重聲在自己的唇角處慢慢向下蔓延到修長白皙的頸項,然後重重的肆虐啃咬了一番。

夏子希不由微微的掙扎,伸出手去想要推開男人那壓在自己身上的沉重身體。

然而,當夏子希略顯冰冷的手指碰上男人那滾燙灼人的體溫,那壯碩結實的胸腔時,少年卻是不由瞬間漲紅了臉,手也不由剎那的就收了回來。

“炎……先停下……別……”有些不自然的撇開眼,夏子希的目光卻是不敢落在男人那身強健的身軀上。


現在,注視著床上那魅惑著自己,充滿發嫵媚妖艷風情的少年,東方炎傷眼神深邃如淵,身體更是感覺到下腹一陣的熾熱難忍,心裡驀然生出一股想要肆虐的沖動來。

“炎……別……不行……啊啊……嗯啊……”想要從男人的身下躲開那在自己身上 到處點火,引起一陣陣令人無法控制的熱浪,身體變得很是敏感難忍的動作。

無奈,夏子希那柔弱纖細的身子對於身上已經被本能沖動所控制燃燒著的男人來說,無異於小貓瘙癢,最多留下幾道曖昧的抓痕,卻是沒有任何可以推開男人的力量。

“炎……現在不行……我們下次好嗎……下次……下次不管你怎麼都行……現在……不……”

一邊劇烈的喘息著,夏子希一邊無力的抗拒。

“為什麼不行?夕兒,我現在就要你。至於下次……呵呵,夕兒,你以為我會停下來嗎?”想要深深擁有的人兒就在自己的眼前,就在自己的身下,綻放著奪目美麗的風華,他怎麼可能還停得下來。

這段時間以來,東方炎傷已經越來越不滿足於只是表面的親吻愛撫,卻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了,那朦朧的眼神,那魅惑妖嬈的身子,都無不引誘著東方炎傷身體裡強烈渴望的勃發,無法停止。

“夕兒,這次,我要你!”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語氣,男人的眼神無比堅定不容反抗的說道。

“炎……可是炎……娑羅族……娑羅族他們……他們在清揚學院……我……”

娑羅族今天已經來了清揚學院,目的就是為了帶他回去 。

而且,夏子希不由想到今天那個一見到自己就撲過來的妖艷男人,那個自稱是他爹爹的男子,他肯定明天還會出現的。

那個妖艷的男人,夏子希從他的眼裡看到了對自己無比寵溺的慈愛,那滿滿的關心和擔憂,今天雖然最後因為龍族的出現,引出了阿修羅道的人而因此暫時離開,但夏子希就是知道,事情不會就此結束的。

娑羅族人,絕對還會來這裡。

如果今晚……那明天,他們來找自己的時候,豈不是會……以那天炎表現出來的強悍,夏子希不難想到,如果明天自己腰酸腿痛起不來的時候,他家那強悍的妖孽爹爹要是突然闖進來,那……

“夕兒,你是我的,誰也不能帶走!明白嗎?……”娑羅族嗎?看來自己還是要宣誓一下夕兒的主權到底是屬於誰的了,免得那些人看不清現實,想要從自己手裡搶人。

這是他,東方炎傷絕對不允許的!

說話間,東方炎傷一腿已經擠進不少年的兩腿間。

“啊……炎……不要……”

窗外,夜色正濃。

 


夏子希再次醒來的時候,那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而三天的時間,在以往不過是彈指一瞬間的眨眼功夫,然而在此刻對某些人來說卻是充滿了焦急的漫長和煩躁的等待。

比如說,三天前才剛剛來到清揚學院准備要接兒子回娑羅族的鸞袖,比如沒有任何心理准備卻突然的知道阿修羅族的人竟然沒有任何征兆就突然出現在了修羅界的娑羅族族長泠堯,和清揚學院的院長梓桑極等人。

在比如,早先時候本來就已經爐火中燒煩躁不安的清揚貴公子凜天。

三天的時間,說長也不長,然而,說短也不短。

至少,在這三天的時間裡,無論是心裡充滿了焦躁不安,恨不得沖進東方炎傷和絳歌所住的雅築,最後卻硬是忍了下來,沒有任何動靜的凜天,還是足足注視了床上那沉睡著的絕美少年三天時間,眼裡不知流轉著怎樣的暗芒幽深莫測的東方炎傷,都是一段不平靜的日子。

坐在柔軟華麗的大床上,東方炎傷眼神癡迷深情,充滿了深沉的占有欲和隱忍的注視著此刻正軟綿綿的背依在自己的懷裡,仍然甜甜的沉睡著,絕美妖冶的臉上還帶著濃濃疲倦和媚態的絕美少年,男人的眼神瞬間堅定下來。

寬厚的大手來回不住的在少年光滑細膩的平坦腹部游移,帶著濃濃的曖昧氣息。

然後,就只見從男人的手心裡驀然閃現出一團深紫色到詭異的朦朧光芒,慢慢的從東方炎傷的手裡逐漸侵入到了手下的下方的妖冶少年腹部裡,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任何的痕跡。

伸手撥開懷裡絕美少年那滿是疲累卻充滿了嬌媚風情的臉上那因長時間的激烈索要而被打濕的美麗銀發,東方炎傷滿臉溫柔深情的注視著那已然屬於自己的寶貝,眼裡有著濃濃的饜足和幸福。

“夕兒……”

在確定夕兒睡著舒適後,東方炎傷隔著柔軟的絲被輕柔的撫摸了一會兒少年的腹部,然後這才步伐輕盈的大步走出了他們共同所住的寢室。

而外面,野邢和即墨他們可能已經無法在阻擋住婆羅族那個妖艷的男人,夕兒的爹爹鸞袖和氣勢驚人的凜天了。

的確,已經三天了,娑羅族的鸞袖和臉色已經變得很是難看的凜天肯定早已怒火中燒,異常焦急和憤恨了吧。

第八十九章 妖艷似火的紗衣

東方炎傷離開後不久,屋內那張顯得很是凌亂的大床上的艷美少年眉頭就輕輕的皺了起來,似乎很是不適般,嫣紅水潤的櫻唇微微半啟的咚了咚,似乎在說著什麼。

似夢囈,有似喃呤。

然而片刻之後,疑似會醒來的少年卻是因禁受不住疲憊之感又再次沉睡過去。

不過這次,卻是沒有多少的時間,大床上那艷美妖艷的少年就不由再次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耳裡不時的傳來外面那斷斷續續卻又嘈嘈雜雜的惱人聲音,此刻裝飾雅致不俗的寢室內,一張華麗復古寬大的大床上本因該正沉沉熟睡著的妖嬈少年卻是輕輕的動了動。

然後只見少年那撩人魅惑,彎翹如扇的長長睫毛似有若無般的顫了顫,然後就只見少年納本緊緊閉合著的眼瞬間睜開,幕然一雙如同黑夜般的深邃眼的眸子出現,卻帶著睡醒後還沒有清醒過來的朦朧和迷離。

那一瞬間眼裡的雲霧繚繞,充滿了妖嬈的風情,令人深深的沉迷和不可自拔的沉淪。

夏子希眨了眨眼,眼神直直的注視著上方那鏤空著精美花紋的雕欄床頂。然後輕輕的動了動手指,就想要起身 。

然後還沒有等他撐起身來,身子就不由瞬間幕然的重新趴回了大床。

“唔,好痛……”

怎麼會這麼痛的?

身子全身酸軟無力得連動都無法動彈不說,而某個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疼,那種好像被使用過度的酸痛火辣,讓夏子希恨不得再昏過去算了。

那個男人,那個精力充沛得令人無語問蒼天的男人,竟然……讓竟然……該死的,痛死他了。

夏子希趴在柔軟卻彌漫著強烈異味氣息的大床上,鼻息間問到那濃郁得幾乎刺鼻的異味,心裡不由哀嚎。

就這個味道的稠密程度,那個男人到底做了多久啊!

緋紅著一張明顯是經過被激烈疼愛後滋潤的妖冶的臉,夏子希咬住身下的絲綢輩子,牙齒磨得霍霍的響。

“夕兒,你醒了。怎麼不在多睡一會兒……”東方炎傷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凌亂的大床上,一個絕美妖冶魅惑嫵媚,眉宇間全然都是勾人媚態的傾城少年就呢樣赫赫然的軟趴在床上,

一頭柔順細滑卻如九天銀河傾瀉而下的美麗銀發傾瀉在床上,少年的身上,遮遮掩掩住大片的春光。然而那無意間裸露出來的妖嬈風情,卻是說不出的魅惑。

勾魂奪魄。

聽到男人呢的聲音,夏子希此刻真的不知道該是氣氛還是羞澀。

那個男人,他竟然不顧自己的苦苦求饒,竟然做了那麼多次,甚至是在自己都已經失去意識昏迷過去後,都還沒有放過他……

“夕兒,生氣了……”

看著少年鬧別扭似地猛地扭過臉去不理會自己,東方炎傷不由苦笑不得,他的夕兒啊,就是這樣令他深深的癡迷和瘋狂,毫無理由。

只為是他,他的夕兒……

來到床前,東方炎傷掀開被子,露出下面少年那因為自己的情不自禁一個控制不住就瘋狂索要而變得慘不忍睹的身子,男人此刻心裡是說不出的憐惜。

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夕兒那流露在外的美麗雪背,東方炎傷眼裡有著懊惱。

他真的是太不小心了,竟然讓夕兒那玉如凝脂的美麗身子變得現在這樣一幅無比淒慘的摸樣。

雖然不得不說,東方炎傷心裡有著刻意而為的意圖。

想要看夕兒那美麗妖嬈的身子上沾染著全然是屬於他獨特的氣息,標志著那個絕美妖嬈的少年時他東方炎傷的人。

“啊,炎,你做了什麼,好舒服……”

本來因為男人突然撩開自己被子的動作而顯得很是羞澀的夏子希,此刻卻是在男人呢那寬厚的大手慢慢在自己的身子上到處游弋而瞬間變得舒服起來。

尤其是那本來還恨酸軟的腰和無力道已然沒有感覺的腿。更是在男人的手移過之後,變得不再那樣難受起來,雖然仍然還是很酸痛,但卻是比剛才幾乎都不能下床的慘狀要好得多了
至少,此刻夏子希卻是已經可以挪動起酸軟無力的雙腿,慢慢是從臥著的狀態變成坐著了。少年知道,男人剛才是在體貼的用靈力輕柔的撫平他身子的強烈不適。

扶著男人伸過來雖輕柔卻充滿了強勢的堅定牢牢握著自己腰肢的鐵臂,夏子希依偎在身後男人的懷裡。

靜靜的感受著彼此的氣氛,直到少年突然聽到外面那嘈嘈雜雜的聲音似乎更加的喧鬧和大聲起來。

“炎,外面怎麼那麼吵?”

柔順的任抱著自己的男人動作輕柔的為自己穿上沉沉疊疊繡制精美的紗衣,夏子希此刻卻是在聽到從外面那傳來的吵鬧聲音時,眉頭不由緊緊的皺起。

“先別去管它,夕兒,看看你喜不喜歡這身衣服?這是我讓魘末從阿修羅道特意令人為你繡制的,專屬於夕兒你的色彩。”

妖冶,而又絕望的魅惑。

沒有去理會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東方炎傷動作很是仔細和柔情的為懷裡的絕美人兒穿上那一身沒有比夕兒更適合他的艷麗顏色。

那殘陽似火的大紅,似要緊緊的擁有和占據。

而這種妖冶艷麗的色澤,卻是屬於阿修羅道裡最為尊貴的色彩。

“衣服,這是……”從外面收回注意力。夏子希著才看向自己身上穿著的華麗服飾。

映入眼簾的是一襲刺眼卻彰顯著妖冶色澤的華麗紗衣,重重疊疊是穿在少年纖細的身子上,顯得很是勾魂奪魄。

尤其是那種張揚得似火艷紅,讓夏子希有一瞬間的炫目。

“這種顏色……炎……會不會感覺太艷麗了點?”就好像,新娘美麗的嫁衣……

注視著身上耀眼奪目的華麗服飾,夏子希有些郁卒。

衣服是很漂亮美錯,而且還很吸引人的目光,令人不得不贊歎。可是這種顏色夏子希怎麼看怎麼覺得就像新娘的嫁衣,讓現在正穿著著衣服的絕美少年不由有些很是不自在。

“怎麼會?這種美麗的顏色再適合不過我的夕兒……”他的夕兒,就該是這種燃燒著激烈絢麗之火。

就在東方炎傷一邊深情癡迷的注視著懷裡的絕美人兒,一邊手裡拿著木梳,同時還不忘為少年輕柔的梳理著那頭柔順美麗的長長銀發是,一聲包含著怒火和憤恨的聲音卻突然的傳了進來。

“東方炎傷,你給我出來。東方炎傷,你快出來,你把我兒子藏到哪裡去了?絳歌……絳歌……”

第九十章下山(1)

“東方炎傷,你給我出來。東方炎傷,你快出來,你把我兒子藏到哪裡去了?絳歌……絳歌……我的孩子……”

“炎,怎麼回事?怎麼……”

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的那吵鬧的聲音,那屬於某個妖艷生物氣急敗壞怒火燃燒的怒吼,夏子希不由抬起頭疑惑的注視著身邊臉色依然平靜,沒有絲毫多余表情的俊美男人。

怎麼,那個據說是生下了他的妖艷男人為何會一大早就怒氣沖沖的跑來這裡?

此刻的夏子希自然不知道,他這一睡醒來就已經是三天後了。所以自然也不會知道外面想要急著見兒子的某個男人這幾天來是怎樣的焦急和怒火焚燒了。

就好像是默默看著自己最喜愛的孩子慢慢長大,逐漸變成一個絕美動人的美麗姑娘,日夜為孩子操心的母親,在知道自己美麗的女兒突然夜不歸宿,甚至是和一個陌生又危險的男人呆在一起三天時,作為母親的他會是怎樣的焦慮和坐立不安了。

雖然絳歌並不是女孩,而是一個絕美的男孩子。

可就是因為那個孩子的樣貌實在是太過於招惹紅塵是非,太容易引起別人的際遇,所以作為生下絳歌的鸞袖來說,卻是比起任何的父母來都要寶貝和在乎那個孩子,那個他最疼愛也是他放心不下的孩子。

那是他,唯一的孩子啊!

雖然在修靈界男子繩子的確不是什麼難事,可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而絳歌這個孩子的出生,就更是讓鸞袖滿含了期待和忐忑好多年才終於好不容易得來的,他怎麼可能不寶貝著。

尤其是前段時間絳歌又發生了那樣的事,失蹤了好久,讓他日日擔心夜夜焦急不已。

直到現在才好不容易又見到了他,鸞袖自然更是恨不得寸步不離那個孩子左右,一副就差粘在他身上要把絳歌帶回娑羅門好好的看護起來的愛子心切模樣了。

如果不是那天東方炎傷站出來強力的阻撓,如果不是那天突然出現現身清揚的龍族奄奄一息的男子,如果不是從當時那種情況中知道了阿修羅道族人的出現,估計要想讓鸞袖離開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孩子,無異於癡人說夢。

可事實卻是,那天他的確把他唯一的孩子留在了那個一看就很是危險和令人莫名心悸膽顫的男人身邊。

這讓鸞袖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尤其是現在時間都已經過去了三天了,他的絳歌不僅不見出來過,甚至就連那個很是危險殘酷的男人似乎也一同不見了?

這方,擔心自己孩子的鸞袖坐立不安。那方,東方炎傷卻是絲毫沒有想要把那已經是屬於他的絕色美人兒還回給他的父母的意思。

所以,此刻站在少年的身邊知道原委,好似巍峨霸氣的泰山傲然挺立的那個冷冽男人,卻是絲毫沒有想要給少年解惑的意思,甚至連眼神波動都沒有一下。

擁著絕美少年納纖細得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東方炎傷深深的注視了一會兒此刻眼前那穿著一襲妖艷似火的紅裳,顯得很是艷麗絕醴的人兒,然後輕歎一聲,眼眸裡有著令人深深淪陷的神情和溫柔,對著懷裡的少年寵溺的說道。

“沒什麼,夕兒,我們出去吧。”出去見見那個夕兒現在的父親。

那個娑羅族的男人!

娑羅族啊,上古的護天一族!跟隨者天地一起和六道三界同時存在的古老之族。


“絳歌!”

鸞袖本是在大廳裡正和那幾個膽敢阻擋自己進去找兒子的後起之輩大眼瞪大眼的,無奈任他怎麼像是一個女兒被欺負了想要上門來找麻煩的母親,卻依然有些無功而返無可奈何。

這裡,畢竟是那個一看就很危險和神秘暴戾的男人親自布置的地方。

那個危險的男人,鸞袖從看見他的第一眼心裡就暮然升起一股冷寒之氣,沿著背脊猛地就竄上了腦海。

這種感覺,老實說,很不好。

尤其是在知道他的絳歌這段時間都是跟他生活在一起,甚至還很是親密信賴著那個男人的時候,鸞袖心裡更是說不出的煩躁。

絳歌從小就生活在娑羅族裡,他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多麼的人心復雜和狡詐,要是被別人給騙了怎麼辦?

現在絳歌又失去了對他們的記憶,在那個孩子的眼裡,雖然鸞袖不願意承認,可他心裡卻也知道,絳歌看向他們的眼神裡是全然的陌生。然而在看向那個危險的男人時,卻是充滿了依賴和信任。

這讓鸞袖心裡很是不好受。

相信,在他們還沒有來之前,凜天那個孩子在注視著這樣的絳歌時,心裡一定更加的痛吧。畢竟,絳歌那個孩子以前都是以那樣依戀的眼神看向他的。

現在,卻全然倒轉了。

在絳歌的眼裡,鸞袖沒有看到哪怕是一絲對凜天現存的愛慕和深情,也沒有了以往那種充滿了期待和閃亮的小心翼翼。

好似曾經的一切,都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忘記得干淨利落,讓鸞袖一時都有些接受不了。

既然連自己都這麼覺得,那麼凜天呢?

凜天他看著這樣的絳歌,看著絳歌對他視若無睹卻依戀甚至是可能愛上了別的男人時,那個孩子心裡該是怎樣的復雜和痛苦?

想到這裡,鸞袖不由扭頭去看了看旁邊那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著臉,面無表情,讓人看不清他心裡到底是在怎樣的翻滾著的俊美男人。

那個一向給人溫和高華,高貴傲然的男人,此刻的表情卻是鸞袖從來沒有見過的可怕。甚至是渾身好似都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悲傷和憤怒。

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著,卻好似在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煎熬般,絕望卻又似乎期待。

越是平靜,就越是顯得不平常,越是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啊!

看著這個樣子的凜天,即使是鸞袖曾經對於凜天傷害了絳歌的事而心裡略微的不滿,那麼現在,他心裡也只是剩下一聲輕微和無奈的歎息了。

絳歌啊,你這個孩子,真是讓爹爹擔心不已啊!

如果有一天你恢復了記憶,那麼到時候的你會如何的選擇?

是依然曾經深深愛著那麼多年的凜天,還是……現在那個危險殘忍的男人……

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那樣容易就會輕易放棄的男人啊!

鸞袖看得出,無論是凜天對於絳歌的深情,還是那個冷冽的男人對於絳歌的執著寵溺,他們都是那種一旦認定了誰的人,就絕不會放手的既專一又執迷不悔的男人。

當然,在鸞袖的心理,他還是希望絳歌可以和凜天在一起。畢竟,絳歌時娑羅族的人,更是冷和自己的孩子。

而凜天,他將來更可能會成為娑羅族的組長,有他保護著絳歌,鸞袖也放心。

凜天那個孩子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鸞袖自然對他很是熟悉和了解。無論是凜天的人品和心性,還是對絳歌從小到大的愛護和寵溺,都可以讓他很放心的把絳歌交給他。

這樣對比起突然冒出來的東方炎傷,那個讓人一看就心裡戰栗的可怕男人來說,自然更容易讓鸞袖偏愛。

何況,絳歌那個孩子,他可是關系著族裡的絳羅石!而絳羅石,卻是絳歌的本名石,同時也是娑羅族的……神石……

就在鸞袖這樣想著出神的時候,無意間的一個頷首,卻是突然眼角間一襲妖紅閃過,迅速的抓住了男人的視線。

“絳歌!”

看著此刻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絕美少年,無論是以前看慣了自家孩子傾城美貌的鸞袖,還是身上正散發著悲涼和哀傷氣息,臉上的表情卻是讓人不寒而栗的可怕的凜天,亦或者說是正滿臉無奈何頭大的即墨浩然,還有早已經垮下臉的淺倉梧,都不由微微一愣。

“絳歌,你……”

因為自己想見的妖冶少年突然出現,已經回過神來的凜天在看見此刻的絳歌時,臉上是說不出的復雜和沉重。

一襲妖冶似火,如燃燒著生命而散發出來的絕望,卻又彌漫著妖嬈的魅惑的華麗緋紅飄揚綢衣,被一條繡制精美的腰帶給緊緊束縛得纖細不堪一握的蠻腰,還有那嫵媚中帶著明顯妖嬈,顯得很是紅潤。

甚至是一臉未散春情彌漫的絕美容顏,都無不讓人深深的癡迷,誘惑著內心所有的欲望和沖動。

然而就是這樣的絕美人兒,此刻卻讓凜天的心一瞬間如墜冰譚。

讓男人的眼裡即使是含著驚艷,卻又彌漫著沉重的痛苦。尤其是當他看見少年身邊那本來應該是屬於自己的位置現在卻變成了別人對他彰顯著所有權的時候,男人的心裡更是說不出的痛。

絳歌,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嗎?

你的心理現在多了別人的影子,卻忘記了我的存在。

你真的可以做到那樣灑脫,忘記你曾經對我的深情和依戀嗎?還是說,如果你恢復了記憶,那麼我們是不是就可以重新開始?

恢復記憶……

對,只要絳羅石,絳歌的本名石,那麼也許……

注視著對面被東方炎傷給緊緊擁著的絕美少年,看著絳歌那絕美妖冶的臉上那明顯的媚態,凜天衣袖下的手不由緊緊的握起。

即使是指甲嵌進了肉裡,即使是灼熱的紅流蔓延滴落在地,他也依然沒有絲毫的感覺。

此刻,凜天的眼裡心裡慢慢都是那個站在別人身邊的絕美少年,他的絳歌。

“小夕兒,你怎麼……”除了本就是故意為了向別人宣誓主權的東方炎傷,凜天的異常其他人自然沒有注意到。

包括即墨浩然,他此刻也只是很是驚詫於小夕兒那難以描述的驚艷美醴罷了。

的確,那妖艷似火的鮮紅,很適合眼前這個妖異絕美的少年呢。

那種好似靈魂色澤的契合,讓此刻站在眾人面前的少年顯得是那樣的飄忽和朦朧,卻又彰顯著強烈的存在感。

然而即墨浩然即將出口的驚歎還沒有說完,就被旁邊的淺倉梧給打斷了。

“小夕兒,你怎麼穿了這麼一身妖嬈似火卻又如地獄紅蓮般的霓裳啊!嗷嗷嗷,是在是太漂亮了,我好喜歡啊好喜歡。

是誰給你做的,我也想要穿一身這樣耀眼奪目的衣裳啊!是哪家繡制紡做的?告訴我告訴我,我去訂做個幾十件,天天換一換的穿。”

圍繞著夏子希轉了好幾圈,此刻顯得很是激動的淺倉梧最後才停在了少年的面前,閃爍著一雙激情四射狼光爍爍的眼,興奮的問道。

阿修羅王的專門繡娘,你去找她訂做吧!

夏子希很想就這麼告訴眼前這個明顯是在把自己當做是動物園的猴在圍觀的不正常男人,最後卻硬是忍住了。

嘴角動了動,夏子希最後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心裡卻滿是無奈和歎息。

果然,這身衣服的確是太吸引人的眼球了。

相比起艷紅的嫁衣來說也不遑多讓啊,讓此刻正站在一襲純黑如淵的華麗衣著的炎身邊的夏子希,心裡感覺頗有些怪異感。

“小夕兒,來,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的衣服是從哪裡買的?不會是東方親手給你繡制的吧?”

想想都覺得不可能,以東方那個男人的冷酷性格來說,殺人似乎更適合他。繡制衣裳,還是等小夕兒今後為他縫制衣服差不多。


“呵呵,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嘛。”

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似乎一下子冰寒了起來,而對面那個正站在小夕兒身邊的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裡似乎也充滿了冰雪即將來臨的陰寒氣息的意味時,淺倉梧最後很是沒有骨氣的退縮了。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淺倉梧還沒有來得及撤退,從他後面卻是突然的冒出一只手來,把那個還有些不甘心想要准備繼續打探的妖嬈男人給一把推開了。

“讓開。”

“誰,好大的膽子,竟敢推本大爺我,活得不……耐煩……了是吧……呃……”

本事憤怒的轉過身想要興師問罪,不過卻在看到推開自己的人是誰後,淺倉梧很是沒有骨氣的繼續消音了。

“凜天學長……”

第九十一章 下山(2)

“東方炎傷……”

“凜天……”

陰沉著臉死死的注視著眼前這個如修羅般的男子,凜天眼裡雖然好似沒有什麼感情波動,一幅很是淡然的樣子,然而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眼神收縮卻是暴露了凜天此刻心裡的極度不平靜。

清揚學院裡同窗好幾載,凜天雖然是跟東方炎傷一個班,甚至是一起被同譽為清揚的四公子,破星與耀星那截然想反的稱譽,然而凜天和這個從來都是一副冰冷模樣生人勿近的男人之間可以說是毫無交集。

即使他們每天都抬頭不見低頭見,即使他們對彼此的實力都存在著顧忌,或者說是試探。然而同樣是孤傲和性格冷淡的兩人,卻是都與人之間保持著疏離甚至是無視的態度。

即使凜天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溫和高華,充滿了高貴的氣質,讓人僅僅只是站在他的面前就不由心生一股卑微感。

而東方炎傷給人的感覺卻是充滿了矛盾,既對那個強大的男人發自內心的膜拜和崇敬著,又懼怕於那個男人身上那強烈到濃郁的血腥殘酷的殺氣。

然而無論這兩人個外表給人的感覺是怎樣的截然不同,卻都不能否認他們之間都存在著驚人的相似。

那就是在他們的眼裡,從來都沒有別人的影子。一樣的高傲,同樣的睥睨,身上永遠都充滿了王都的霸氣。

那猶如帝王般令人不敢心生抗拒的王都之氣。

這樣的兩個人,都同樣的強大。所以必然的,在他們兩人同時出現的地方,就好像一山不能容的二虎,盡管彼此之間的眼裡或許有著對對方欣賞,卻都不是可以和平相處到彼此接近的人。

凜天本來以為,以自己那在清揚學院裡隱藏著大部分實力的修為,即使東方炎傷的實力再怎麼的出類拔萃,再怎麼的比起修靈界裡那些同樣年紀的人要強大得多,氣勢也要令人畏懼威懾得多,也只是堪堪達到驚人的天賦罷了。

然而令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男人竟然也是隱藏著實力的,而且比起自己來,還毫不遜色,甚至可能還在自己之上。

這讓他怎麼不震驚。
到底是怎樣的男人,竟然可以有那樣強大的力量?他到底又是怎樣的身份,可以表現出如此令人臣服的氣勢來?就這樣一個渾身都充滿了危險和神秘的男人,他可能會只是一個來自凡塵俗世的人類嗎?

這,絕對不可能。

而現在,就是這樣一個身份來歷都存在著很大問題的冷冽殘酷的男子,卻突然的出現在了絳歌的身邊,凜天怎麼可能會不擔心。

絳歌了,會不會受到傷害?

現在,絳歌的眼裡對那個男人是全身心的信任,甚至是比起他們這些絳歌的親人來,那個男人在少年的心裡的地位也絕對差不到哪裡去。

一個失去了記憶的少年,在他的眼裡所謂的親人甚至還不如一個才認識不到多久的陌生人。這何嘗不是一種深沉的悲哀。不過不管怎樣,他都不會放手。凜天的眼神瞬間幽暗下來,帶著毫不動搖的堅決和無法摧毀的意志。

“我不會把絳歌交給身份來歷不明的人。也不會把絳歌交給任何人。不管他是誰!”不管是誰,他都無法做到看著絳歌和別人在一起,而遺忘了他們以前的所有。

尤其是對象還是東方炎傷,這個他從來都沒有懂過,甚至是看清楚過的男人。這個給人的感覺隨時都好像是站在修羅場裡充滿了危險和殘冷氣息的男人。

“夕兒是我的,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也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只要是我東方炎傷愛上的人,傾其所有,我也要把他留在我的身邊,永生永世。”鏗鏘的話語彌漫著深沉的言咒,震撼著在場眾人的心魂。

環視一周,東方炎傷說完就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然後就不由低下頭對上了懷裡少年那感情復雜的美麗眸子。那原本冰冷而又睥睨的眼神也在注視著少年的那一瞬間變得柔情似水,深情如海。

男人自然注意到了凜天眼裡那閃耀著堅決的執著,不過他東方炎傷又豈是會給別人機會的人。

修羅一旦愛上了,那就是不離不棄,不死不休。

即使是靈魂消散的那一天,也依然無法讓他們放棄。

“東方炎傷,你……”

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注意到對面男子那原本還是冷血冷情的幽暗眼眸裡突然升起的劇烈情感和勢在必得,凜天的心也不由瞬間的震撼和心悸。

那種癡戀和寵溺的眼神,都無不在訴說著剛才那個男人話語間的認真和宣言。

“絳歌,跟我回娑羅族吧。”不去看東方炎傷,凜天轉向男人懷裡被充滿了占有欲箍著的絕美少年,帶著柔情和癡愛。

“我……”回娑羅族嗎?那裡,是自己的歸屬嗎?

故鄉是根,可他夏子希的故土卻不在這裡啊!

“絳歌,難道你不願意回去,難道你不想回憶起曾經的記憶嗎,不想記起所有的一切,不想記起你的親人,甚至是所有關心你的族人嗎?”

深情卻又充滿了期待的注視著眼前明明不過是咫尺距離卻猶如天涯般遙遠的絕美少年,凜天看著少年眼裡的猶豫和徘徊,心裡不由感覺到深深的刺痛。

何時,記憶裡那個妖冶絕美的孩子已經不再對著自己露出發自內心的笑,不再會毫不猶豫的把手遞給自己,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他,不問去哪裡就跟隨著自己的腳步了。

他現在,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而停留,甚至是選擇拒絕靈魂本源的歸屬嗎?

這一切,歸根結底都算是自己的錯嗎?是自己出手太重,打斷了他們之間一切的羈絆,給了別人乘虛而入的機會嗎?

凜天眼神哀痛的注視著有些逃避自己眼神的絕美少年,看著他緊緊的依偎在別人的懷裡尋求慰藉和溫暖,心裡是說不出的壓抑和難以自抑的痛。

“絳歌,就算不是為了記起……記起我們曾經的……難道你也不想要想起疼愛你的父親和爹爹嗎?你願意永遠以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族長和所有的族人,甚至是從你失蹤開始就一直坐立不安的擔心著你的鸞袖叔叔嗎?絳歌,你怎麼忍心族長和鸞袖叔叔傷心。”

“族人,父親……”夏子希看著眼前明顯一副情緒悲傷而又沉痛的凜天,不由有些手足無措。

族人,父親,還有那個眼裡明顯是對他濃濃的疼愛和慈愛的妖艷男人,都給夏子希一種暖暖的溫柔,讓他不由想到深陷進那一片曾經夢裡最渴望的親情。

可是,這一切會都是屬於他夏子希的嗎?

他是夏子希,不是絳歌,不是他們的孩子啊!這叫他怎麼可能會如此心安理得的去享受那份本就不是對自己的慈愛。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不是絳歌,不是他們的兒子,而是另外一個占據了他們兒子身體的靈魂,那他們還會如此的關心著自己,想要接自己回去嗎?

可能到時候,他要承受的就是怒火與憤怒了吧。
而且,聽他們當先的意思,如果一回到娑羅族,絳歌就可以通過自己所謂的本命石而恢復記憶。

那麼他夏子希呢?他夏子希可沒有什麼本命石啊!絳歌的本命石會認可他嗎?

如果說一回到娑羅族要迎接的後果就是身份暴露,那他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至少,不用承受別人痛苦和怨恨的眼神。

“如果說夕兒不願意回到娑羅族,那麼追其原因,不就是你一手造成的嗎?凜天,你有什麼資格來逼迫夕兒的決定。”

感覺到懷裡少年心裡的徘徊和茫然,東方炎傷擁在少年纖細腰肢上的鐵臂不由收緊,讓夕兒默默的感受著自己的存在。

“我……降歌……”聽到東方炎傷那暗含著諷刺和陰沉的話語,凜天身體不由一僵,臉上閃過痛苦的神情。

許是想起了什麼令人感覺到沉重的事,渾身都流露出一股悲涼。

氣氛一時靜謐了下來。直到……

“讓開,別擋著我。”

淺倉梧本來正准備看著清揚那兩大實力深不可測的男人來個為愛決斗,或者再怎麼說也要來一場天昏地暗的你死我活的氣勢對拼來著,結果好戲疑是還沒開場,自己就又很倒霉的被某個人很不客氣的推了一把。

看著從身旁婀娜妖嬈的走過去的某個妖艷男子,淺倉梧不由自省:難道他真的擋別人道了?

“絳歌,爹爹好想你。你怎麼都不出來看爹爹。你知不知道,你擔心死爹爹了,你這個不乖的孩子。”

推開某個叫“淺倉梧”的障礙物,鸞袖無視那個渾身殘冷的男子,走過去一把就從東方炎傷的懷裡拉過那個絕美妖冶的少年,臉上滿是關心的說道。

“啊,我……”被拉著自己的妖艷男子這麼一說,夏子希就不由想起了昨晚那場激烈的情事。於是,少年本就艷絕桃李的容貌瞬間變得更加的嫣紅春情,蕩漾著一輪波光粼粼的水瀾,讓已然是過來人的鸞袖看了,不由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雖然從絳歌一出現在大廳時就察覺到了少年臉上那明顯的異樣,然而當真的知道了事情發生時,鸞袖的臉色還是不由瞬間變得很是難看起來。

尤其是少年消失的這三天,鸞袖只要一想到他的孩子都是跟那個冷冽的男人在一起,心裡就不由有一把火在狂燒啊在狂燒。不過在看到絳歌瞬間嫣紅的臉和心虛的眼神左右飄忽時,他卻是恁強自隱忍了下來,沒有發作。

“你這個孩子……”看著這樣的絳歌,這個他最為疼愛寵溺著的孩子,鸞袖不由無奈的歎息,一時間心裡頗為復雜。

夏子希:“……”沉默!

對於夏子希來說,恁是他感覺自己的臉皮再厚,可以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和眼神,此時在面對著鸞袖那滿滿的慈愛和關心的眼神時,也不由覺得有些很是不自在和慌亂,尤其是在想到對方還是他的父親的時候。

而這種情況看在一旁的凜天眼裡,自然心裡又是一番難以言喻的苦澀和刺痛。倒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明顯的站在一旁靜靜的注視著他們的即墨浩然,此時卻是不由站出來打破了那感覺越來越濃郁的悲涼氣氛和低沉壓抑的氣息。

“東方,你終於捨得出來了。我都快要忘記來這裡找你和小夕兒的本來目的了呢。”

即墨浩然原本是興致很高昂的跑來雅築這裡找東方炎傷的,哪知道他來的時候很不湊巧,竟然碰上了殺氣騰騰跑來見小夕兒的鸞袖。

於是幾次被拒之門外見不著人的陰柔男子那沉積到快要爆發了的一腔怒火自然而然的被即墨浩然給接手了。

不得不說,即墨浩然當時是很杯具的,竟然就因為東方的避而不見,而自己就撞上了槍口。害他這幾天被那個越來越陰深暴躁的男人和他旁邊同樣渾身散發著陰冷寒氣的凜天給弄得頭都快要大了,哪還想得起他本來的目的。

看東方那張仍然沒有一絲一毫表情冰冷著的臉,目光只是直直的注視著對面那個絕美少年的方向,即墨浩然倒也不准備賣關子,免得自討沒趣。

展開手裡的折扇,自詡風流的搖了搖,看眾人的目光似乎都沒有關注自己的樣子,即墨浩然卻是仍然笑得一臉的溫和,只不過在眾人都沒有注意的地方,眼裡瞬間閃過一抹暗芒,同時嘴裡也不由很是不急不緩的說道:

“清揚腳下的封臨城最新一次的拍賣就快要舉行了。東方,你不想帶小夕兒出去看看封臨城的繁華和熱鬧嗎?怎麼說小夕兒來清揚學院也有一段時間了吧,都沒有好好的出去看過。東方,你意下如何?”

第九十三章 下山(3)

封臨城,一個很是繁華和熱鬧的千年之都。因其無比優越的地理位置和四通八達的交通道路網,成為囊括周圍好幾大城鎮的繁華之地。更因為其背後的清揚學院的關系,每年湧入封臨城的人可謂是數不勝數。

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名門貴族,更甚者是那些修靈界裡存在最為古老的血脈後裔和勢力強大的大家族們,可以說是在封臨城裡都無不參透著復雜和蛛絲般的盤根錯節。

甚至,因為封臨裡的左邊便是紅塵人界和修靈界之間的屏障摩脈之森的所在的緣故,一些原本是屬於世俗中的凡人甚至可能也會因為有幸而得此機緣而進入封臨城。

而現在,就在准備前往這座古老而繁華的千年大城的路上,夏子希看著眼前蒼茫悠然的濃濃迷霧,感受著周圍彌漫著的清閒自由的空氣,和眼前那一根另一頭消失在茫茫視線裡,他曾經宵想過好久卻始終沒有機會下手的天蠶絲——清揚學院的下山通道,少年就不由發現心裡有些蠢蠢欲動。

站在雲霧繚繞的高高山之巔,感覺著周圍拂過臉面的那毫無約束般自由輕暢的微風,放眼視線間的那一覽皆緲小的感覺,此刻少年的心就好似靈魂被禁錮千年之後的突然釋放,那一剎那間的輕靈,讓夏子希這一刻從來沒有那樣起初和深刻的感受著他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屬於這個充滿了神秘和古老的修靈界。

甚至連同靈魂,似乎也在那一刻蘇醒了過來,帶著回歸本源的激動和顫栗,感受著他對這個世界的歸屬。

“夕兒,我們下山吧。”

一直守護在少年身旁的男人此刻似乎也注意到了身邊之人莫名的異樣,那帶著釋然和喜悅的神情卻是讓東方炎傷以為少年不過是激動於即將前往封臨城的興奮,因此男人此時倒也不由臉帶輕笑,眼神裡充滿了寵溺的注視著那美麗傾城的少年。

“這個一定是鎏未搞出來的小把戲吧。也只有他才想得出這樣故意為難別人,然後自己躲在一旁悠閒喝茶的詭異想法了。”以鸞袖對鎏未那個表面給人風華絕代的感覺,然而內心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隱形腹黑的男人的了解,的確是他做得出來的事。

在鸞袖和娑羅族族人一起來清揚學院的那天,面對著這根令人黑線的天蠶絲,他就已經猜到是誰的主意了。

畢竟,作為清揚學院院長的梓桑極每天要處理的事可謂不少,他遠沒有那樣的精力來做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鎖事。

雖然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做法的確有利於學生對自身邊力的精准控制。

“鎏未老師做的?”

也站在一旁的即墨浩然和淺倉梧不由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明顯的收縮。然後兩人的心裡同時決定,他們以後還是少惹鎏未老師的好。

那個男人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吶,能夠在短時間內就收服他們那個被稱之為移動的戰斗堡壘的人,怎麼會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溫和和儒雅清靈。

“絳歌,你的傷真的都好了嗎?要不要等會兒爹爹帶你下去?”沒有去理會聽了他的話後若有所思的即墨浩然等人,此刻已然化身為擔憂孩子的好父親的男人正閃亮著一雙嫵媚的桃花眼,滿含期待的看著他身邊的妖冶少年。

“不用。我也想要試試自己對靈力的控制到底到了什麼程度。這個倒不為是個好辦法。”

雖然在鎏未老師和炎的指導下,夏子希明顯可以感覺到身體靈力的流淌。不過腦海裡那時不時晃過的熟悉畫面和靈魂莫名的悸動,對於夏子希實力的掌控來說卻是關鍵。此刻夏子希倒是可以很大話的說,他對自身的靈力控制絕對已經可以做到得心應手了。

雖然在使用某些高深的法術方法還顯得有些生疏,無法很熟練的運用,不過現在不借助任何靈器就直接飛行對於夏子希來說,卻完全不是問題。

他就是有這種自信,知道自己可以獨自飛下雲霧繚繞的山巔,感受著那種脫離禁錮自由飛翔的身與心的放松。

“那我們下山吧。我帶著小烏鴉,梧你就抱著小跡吧。”

即墨浩然看了周圍的眾人一眼,目光瞥過似乎准備開口最後卻什麼也沒說的凜天,和滿臉冰冷表情卻柔情的注視著小夕兒的東方,最後摟過身邊的清秀少年肖鴉,第一個向著前方走去。

“即墨你這個家伙,明顯的打著光明正大的幌子占便宜。”看著已經帶著肖鴉下山的即墨,淺倉梧雖然很怨念身邊竟然沒有鳳戀那個可愛的孩子而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不過神情間還是很興奮於可以去封臨城采購靈器靈藥什麼的。

至於鳳戀,那個他有所企圖的小包子在那天娑羅族的族人來了之後就被那些人給帶走了。這個始料不及的變化顯然讓淺倉梧郁悶了好幾天,最後才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准備制定接下來怎麼奪人的計劃。

而顯然,他本來的幸福跟小夕兒脫不了干系啊!

 

他可是記得,他的小包子很粘那個絕美妖冶的少年啊!而小夕兒,貌似還是娑羅族的族長之子!

此時很值得一提的是,淺倉梧的裝扮又回復到了當初與夏子希才剛剛相見時那一刻的衣著。飄揚而又彰顯著華美的紗衣長裙,飛揚舞動著的美麗絲帶。

等輪到夏子希起初的感覺到腳下那纖細的銀絲,身體騰空直線飄移而下的時候,那一刻心靈的放飛是如此的難以訴說。

就好似,終於找到了靈魂的歸屬,接納自己的故鄉。

而順著那幾近不可見的絲線在蒼茫的雲霧彌漫之下,那個美得就如同從九天上突然誤落凡塵的妖異絕艷的人兒腳塵輕移,從半空中滑下的迷離身影卻是給了下面已經等候在那裡的幾人一種很是震驚和驚艷的震撼。

尤其是凜天,在看見少年那纖細的身影向著他這個方向飛來的時候,男人的眼神不由有些恍惚。

猶記得,記憶裡曾經也有個絕美傾城的少年,在他每次從外面回到娑羅族的時候,總是笑得很是開心的飛撲到自己的懷裡,那個總是會第一個出現在他面前的少年。那個跟眼著這個逐漸接近自己視線的少年有著同一張美麗妖嬈的容顏的少年。

絳歌他,曾經就是這個樣子,帶著滿臉的興奮和喜悅的神情,從娑羅族裡飛奔著出來迎接著他的回歸。

不自覺的,凜天不由想要張開手臂,迎接那個纖細美麗的人兒撲向自己的身體。然而又一次的,男人不由緊緊的握緊雙拳,眼裡盛滿了狂虐的風暴。

看著絳歌無停頓的撲進了身旁另一個男人的懷裡,那個渾身如雕刻般帶著銳利的氣勢和幽深恐怖的實力的男人,凜天心裡有一種出奇的酸澀,甚至是憤怒。

鸞袖是最後一個下來的。

當他下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凜天那復雜和痛苦的神情,鸞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這個替絳歌背負著娑羅族重任的優雅貴公子了。

凜天他一向是優雅從容的,除了在面對著絳歌的事的時候,那個男子給人的感覺總是那樣溫和高貴,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和高人一等的尊貴。

可也就是這樣的一個孩子,他總是把真實的自己隱藏得過於深沉,讓誰也看不到他的內心深處的想法,走不進接觸不到真實的他。

那如同濃濃迷霧般幽深的城府,有時候連鸞袖這個從小一直看著他長大的長輩都不由有些發自心靈深處的戰栗。

那個孩子,心思縝密,才華出眾,卻總是習慣於冷眼旁觀,眼裡從來沒有停留過誰的影子。

即使是以前的絳歌,他待他雖然不同於一般人的疏離和漠然,會寵溺會真心的呵護那個孩子,可畢竟凜天的心裡隱藏了太多的東西,以至於絳歌在他心裡雖然占據著很大的一部分地方,卻從來不是第一位,可以做到為了降歌而放棄所有,專心的陪伴在絳歌的身邊。

那個孩子其實永遠都不知道,絳歌最大的心願便是可以讓他永遠都不離開自己,和他一起過著清靈平淡的生活罷了。

歎息一聲,此刻鸞袖心裡也不由充滿了無奈和愁緒。

不過,也許,絳歌這次的失憶並不完全算是壞事。至少,他讓凜天看清了自己的內心。然而,當妖繞的男人無意間抬頭看到此刻絳歌身邊站著的俊美男子時,鸞袖心裡是怎麼也抹不去那強烈的心悸和不安。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感覺了。當他每次看到那個男人時,鸞袖心裡的感覺就不由總是帶著心驚肉跳。這絕對不是他的危言聳聽和敏感多疑。畢竟,作為娑羅族的祭祀,鸞袖有著比尋常人要敏銳百倍的第六感。

那個男人,比起任何人來都要讓鸞袖感覺到致命絕望的窒息。帶著肆虐的冷冽和殘酷的血腥,昭示著他的強大,甚至是他的無情,他的蔑視。

而絳歌,就夾雜在這樣讓人害怕甚至是恐懼的男人身邊,對那個孩子到底是好還是壞?然而沒等他理出思緒,耳邊已然傳來了歡快的聲音。

“我們現在就出發去封臨城吧。”

第九十三章 封臨城

“果然不愧是千年沉澱下來的封臨城啊,的確很繁華,有著豐富的古老底蘊。”

看著熱鬧的街市上那來來往往,甚至可以說是車水馬龍的繁華場面,夏子希難以掩飾眼底的好奇和明亮。

這個古老之都,可是有著千年的悠久歷史啊,卻不見有絲毫的衰敗,甚至更加的繁榮興盛了,這讓夏子希怎麼不好奇。

畢竟,在夏子希曾經的世界,一個古老的大城如果擁有著千年的歷史,那絕對是值得保護的古老文明啊。而這裡,明顯不同於那個科技調高度發展的國家,甚至不同於這個世界的紅塵俗世。

在修靈界,一個千年大城的形成,發展,到繁榮雖然少見,可絕對不困難。畢竟,修靈界裡的人都普遍長命。

這裡,的確是一個很神秘卻讓夏子希感覺到更加的有歸屬感的地方啊!就不知道離簫現在怎麼樣了?他那個難兄難弟當初可是和自己一起被卷入這裡來的啊。

想到離簫,夏子希就不由回頭看了看他們現在這一排的幾人。然後心裡頗為感歎。

兄弟啊,當初我們和阿邱幾人就算是手拉手也不見得會做到的壯舉,現在竟然輕而易舉就完全了。看來,三個人要想做到街霸的確是很困難的一項差事。

不過兄弟,希望你這段時間過得不要太悲慘啊!耐心的等著大哥我來救你!我一定會來救你的,兄弟!!!

“呃,炎,那個是在賣什麼的?”於是,剛才本來還很是指天發誓狀的妖異少年在看見前面那兩個擺著小攤位的地方時,腦海裡的苦命兄弟的身影就越飄越遠,再次被夏子希給拋之腦後了。

順著少年的視線看去,就看見兩個身材明顯有些枯瘦的男子正在擺弄著他們面前的一些物品。

“那個是靈獸蛋,可以孵出自己想要的戰寵。”

至於他旁邊的,那些精美小巧的飾品應該是靈器吧。不過,這些自己出來擺攤位出售的靈器絕對好不到哪裡去。因此,莫說是東方炎傷了,就算是他身邊的即墨和淺倉梧都絕對會對它們不屑一顧。

“戰寵?”

注視著不遠處那形形色色、或大或小、有著千奇百怪的顏色的靈獸蛋,夏子希此刻的腦海裡想著的卻是自家那只已然叛變了的靈緹土豆兒。

土豆兒那個家伙現在已然不記得誰才是它的主人了。整天跟在院長的屁股後面追不說,要想看見它的身影幾乎都很困難。現在,無論是再怎麼遲鈍的人估計也都已經意識到了土豆兒的異樣。

那只雪色的靈緹,它真的僅僅只是一只小小的靈緹嗎?

夏子希感覺自己的情緒有些低落。畢竟當初會把土豆兒給買回來就已經表明了夏子希對那只靈緹感情的不一樣。

不過,夏子希想想也就很快釋然了。畢竟,他倒也不是真的期待在對戰的時候把土豆兒給丟出來,然後跟別人說,那就是自己的戰寵吧。

靈緹在修靈界的地位始終是太過於卑微了啊!不過少年倒是很期待他家土豆兒發威,跌破別人一地眼睛的情景。

那一定很有快意。

讓他們看不起靈緹!

-------------------------------

“賣蛋的,吶,借你一塊抹布,再把你那些黑□□的蛋擦一擦,擦光滑點,不然誰買你那些蛋啊!”

“賣器的,你知道個啥。現在的人啊,你的蛋上面的黑斑越多,看起來就越與眾不同,那些沒見識卻整天想著買到強大的靈獸蛋的蠢貨才會越激動。”

“似乎有點道理。不過,你這樣做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保證會打斷你的大腿。”看到又一個被天花亂墜中夾雜著神秘語氣給忽悠下激動的買下蛋,滿臉很是興奮的就像是抱著啥寶貝的人離開,旁邊賣靈器的枯瘦男子不由警告道。

“怕啥。看到沒有,這就是利用人心裡存在的僥幸心理啊!就算他們覺得自己買到的是死蛋,也不關我的事。我事先可是說過的,這些蛋來歷不明,沒有什麼人知道怎麼孵化它們的。他們要想找我算賬,也自知理虧。”

“可是……”

雖然覺得心裡有些不安,可是在看著自己面前怎麼也賣不出去的靈器,枯瘦男子心裡似乎也在考慮:要不要他也跟旁邊的人學學?不過……

    “我說賣蛋的,我們今後就不要再去那些廢墟和古墓挖蛋和盜墓了。我總覺得,心裡很是不安,好像驚擾了別人的亡魂似的,總有一天會倒霉的。”注視著自己攤位前那些看起來很是漂亮的玉器和打造精美的飾品,枯瘦男子總覺得心裡有一股寒氣直從腳心串到腦門,心裡慌得很。

“就是你膽兒小。不去那些廢墟挖東西,我們靠什麼為生?我說你怕個啥,你看看這些東西,不是外表看起來死氣沉沉的,就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會是啥珍貴的東西嗎?就你手裡那些飾品,雖然是從古墓裡盜出來的,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不過是些普通之物,誰會找上咱們?提心吊膽個……啥……”

話還沒說完,枯瘦男子似乎就感覺到眼前突然一暗,有什麼陰冷寒迫的氣息瞬間籠罩在了他們的面前,讓兩個剛才本來就有些杯弓蛇影的枯瘦男子心裡不由一突,瞬間毛骨悚然。

難道,真的是夜路走多了,挖別人祖墳太缺德了,所以終於撞邪了?可是,現在是大白天啊!

“好大的蛋,可以蒸好幾碗美味的蛋羹了。”

“嘎?”

如同被機械了般的動作緩慢而又僵硬的轉過頭去,卻在看見眼著突然出現的竟然是一個美得驚人美得妖異的少年時,兩個原本被突然驚嚇得差點就停止心跳的男人卻是不由瞬間從懼怕中轉變為呆滯。

好個妖異魅惑的少年!

“挑哪個好呢?看起來都很有營養的樣子。”走上前來,夏子希在其中一個攤位前蹲下,也不管別人是怎樣的神情,就伸出手去輕輕的摸了摸那些靈獸蛋的蛋殼,同時嘴裡不由感歎道。

不知道是不是夏子希的錯覺,他剛才好像感覺到那些被自己觸摸著的蛋似乎顫了顫?

“這位少爺,你是想要買靈獸蛋嗎?”

說著,就動作敏捷的從身邊之人手裡搶過那塊剛才還被嗤之以鼻的抹布,瞬間就把自己攤位上的靈獸蛋給挨個擦了一遍。

顯然,攤主也很識趣,有些見識,知道誰可以騙誰又是得罪不起的人。尤其是在感受到妖冶少年身邊那個俊美男子身上殘酷而又無情的氣息時,兩人更是不敢有絲毫的輕慢和欺瞞。

因為,那個可怕的男人身上的冰冷氣息就是他們剛才感受到的危險和心悸。

“我要挑一個,老板你幫我看看,哪一個好下嘴。”伸出纖長的手指彈了彈蛋殼,在感受到指塵傳來的悸動和顫抖後,少年不由笑得更加的放肆和妖嬈起來。

真的很有意思啊!夏子希沒有想到所謂的戰寵即使還沒有被孵化,現在也已然有著屬於本能的意識和懼憚了。

戰寵啊,老實說,夏子希對這種一生都不會背叛你,會永遠伴隨在你身邊最為忠心的伙伴還是很熱血沸騰的。他畢竟也是一個曾經有著些許熱血的男人,哪怕即使是沉寂了太久,卻依然是一種靈魂的本能啊!

何況在這個修靈界,戰寵的存在可謂是理所當然,最是常見。

不過,夏子希看著地上那十幾個蛋中裡面最為黯淡和死寂的一個,倒是不由有些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輕柔的摸了摸它。

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欣慰?

這個蛋,表面看起來很是不起眼,甚至在攤主剛才用抹布擦的時候也依然不見一絲的明亮和雪白。反而是其他的蛋,夏子希竟然可以感覺到它們對自己的懼怕和畏縮。

“這個……”

“少爺可是喜歡這個靈獸蛋?不怕跟少爺你說實話,我們祖專的手藝其實是‘挖地’的。這些靈獸蛋的來歷自然不像是其他大店鋪裡賣的那些,是從森林山脈裡獵來的。我們還沒有那個本事,可以去對付那些厲害的靈獸。”

察言觀色,這個枯瘦的男子顯然很是在行。估計要不是夏子希身邊那些一看就很是不好惹的大人物,那渾身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和優越尊貴,他是不會那樣坦白的。而現在,攤主顯然知道什麼叫識趣。

“這個靈獸慢,少爺你也看見了,它的表面就好像是被埋在地底下很久不見陽光,因此已經長了許多的暗斑,裡面也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氣息和波動,顯得很是列寂。要不是覺得丟了怪可惜,我也不會把它拿出來賣。”

畢竟是他好不容易背回來的,花了那麼大的功夫,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得到就扔了呢?至少拿出來騙騙那些不識貨的有錢人家貴公子還可以得到不少的銀子呢。

只是顯然,他沒有想到自己今天出門會遇到這樣的一群人。

或妖艷,或殘冷,或優雅,或慵懶,都無一不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絕世人物啊!那樣令人感覺到無法自制的壓抑氣勢和高貴的氣質,怎麼也不會是尋常人物。

“被埋在地底下……”以夏子希現在身體的靈敏,他剛才自然聽見了兩人的那一襲話。原本不過是因為受到了他們攤位前擺放的那些精致的飾品的吸引,讓夏子希無意間想到了他之所以會來到這個異世的原因。

那枚雕花玉戒,那枚他無意間從淘寶市場淘回來的戒指,不就是跟眼前的情景很想像嗎?

在賣靈獸蛋旁邊的攤位上,擺放著的不就是一些精美的耳飾、玉鐲、玉佩,甚至是打磨得很光滑漂亮的頭簪戒指嗎?只不過這些戒指飾品什麼的,應該是相當於儲物空間般的存在吧。

“小夕兒,你想要買這個蛋?”淺倉梧覺得小夕兒的眼光不是一般的獨特啊。就好像上次買回去的那只好色的靈緹,希望這次小夕兒不會看上了眼。

不過顯然,事實並沒有朝著淺倉梧期待的那樣發展。

“炎,我要這個蛋。”回過頭看向身邊的俊美男子,夏子希語氣裡有著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依賴和撒嬌。

“好。夕兒喜歡就好。”東方炎傷的眼裡有著明顯對那個絕美少年的寵溺。只要是夕兒喜歡的東西,東方炎傷可以什麼都不可乎的為他獻上一切。

“老板,多少錢?”

“這個只要……”攤主顯然還沒有來得及高興的說出價格,一聲明顯帶著高傲和趾高氣揚的傲氣聲音就突然的傳了過來,堪堪打斷了他們之間的交易。

“這個靈獸蛋,我要了。”

第九十四章 擦身而過

“這個靈獸蛋,我要了。”

聽見聲音,夏子希回過頭去,看見的就是一個長得很是漂亮的女人正婀娜多姿的向著他們這邊走來。而那個女人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也不眨的注視著他身邊的炎。那眼裡泛粼著的水波充滿了異樣的風情,帶著妖冶卻高傲的嫵媚。

而女人的身邊,此刻也正站著一個看起來很是英俊溫潤如玉的男子,正眼帶深深的柔情注視著她。

直覺,夏子希很不喜歡她,尤其是她看向自己時那眼神中上挑的不屑和下巴高傲的揚起時充滿了蔑視的神情,都讓夏子希覺得莫名的厭惡。當然,最讓夏子希火大的是,她看向炎的眼神。

那種好似別人都會沉迷癡醉於她的容貌的高傲,帶著身視身份的高貴,以女王般的氣勢帶著命令的口氣更令人皺眉。

於是,在那個女人款款走來的時候,不光是東方炎傷眼裡掠過強烈的殺意,就連平時總是一副優雅從容模樣為偽裝的凜天,眼裡都不由瞬間閃過厭惡和蔑視。更不用說從來都溺愛著自家孩子的鸞袖,此刻臉上更是充滿了怒容。

這個女人,簡直令人憤怒。

“這位公子,我很喜歡這個靈獸蛋,不知公子可以割愛嗎?”從不遠處走過來的女人並沒有注意到幾個男人眼裡那瞬間閃過的神情,仍然一副高傲中帶著淡然,卻讓人並不覺得太過於難以接近的嬌柔的語氣說道。

尤其是在看向東方炎傷時,那眼神裡流轉的風情和越來越灼熱的愛慕更是明顯的讓人知道她的意圖。

於是,夏子希瞬間感覺到自己的東西貌似被別人給覬覦了,尤其是面前這個擺明了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一眼的女人看上了屬於他夏子希的男人。

很想奮不顧身無視自身體形的去攬炎的腰,彰示一下自己的所有權。不過在顧慮到身邊除了還有一個與自己以前的身體關系很是復雜的凜天外,貌似他家的父親大人也在,於是很想要表現一下小人得志的夏子希還是淡定了。

夏子希這方是淡定了,不過他家的炎貌似比自己還要淡定!!!。

並沒有理會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東方炎傷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是轉過身從地上的攤位處拿起那顆被夕兒看上的的靈獸蛋。

在隨手丟給攤位老板一錠重量不輕的銀子後,男人輕輕的把仍然顯得很是暗淡和死寂的蛋輕柔的放在了少年那雙纖細白嫩的手裡,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溫柔,寵溺的說道:

“夕兒,我們走吧。”

拉過少年的手,東方炎傷不顧那個女人頓時難看起來的臉,視若無睹的就想要帶著少年離開。然而顯然,某個不請自來的人並沒有自覺,突然閃身擋在了男人離開的路上。

“你……”女人顯然對於東方炎傷的態度很是憤懣,尤其是那個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的時候。

這是第二次竟然有人敢無視她了。

第一次那個給自己挫敗感覺的男人根本就是個無情冷血的家伙,對她的美貌完全的免疫不說,據說性取向還有問題。

因此,她雖然很欣賞那個男人渾身的霸氣和強悍的實力,最後卻也不得不因為這個原因而遺憾的放棄。

可是現在,這個令她從來沒有過的對他一見鍾情的俊美男人竟然也無視他,這叫從來都是心高氣傲的女人怎麼可能做得到心平氣和,淡然處之。

從剛才站在另一邊的首飾店鋪裡注意到這個渾身都充滿了王者的霸氣,同時卻也充滿了強烈的煞氣殘冷無情的男人開始,女人的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過他。

這個俊美的男人,完全就是她理想中的英雄。

尤其是在挨個對比了他身邊那同樣氣勢不凡的幾人之後,女人的眼神最後就膠著在了他的身上。

那個長相妖艷的男人自然首先被她給排除了。畢竟,這種陰柔的男子即使是再怎麼的厲害,也不是女人心目中那樣氣拔蓋世的霸主。

而他旁邊那個氣質給人很是懶散和輕浮的男子雖然看起來也很不錯,至少並不如他表面表現出來的那樣輕佻,不過這種給人不夠穩重成熟霸氣的男人,卻是完全不能給女人強烈的安全感。

而對於現在穿著女裝的淺倉梧和同樣妖冶絕醴的絕美少年,女人首先感覺到對她有強烈危機感的就是那個滿臉充滿了嫵媚和妖嬈的女人。至少,習慣於自己為中心的女人並不認為男子會比美麗的女人來得有威脅。

在她認為,像南剎祭那樣不正常的男人這個修靈界並不多,至少那些平時滿眼癡迷的望著自己的男人們就很是說明了這個問題。

而在這一行人中,最讓女人感覺到滿意和同時也很徘徊的卻是另一個男人,那個靜靜站在一旁卻同樣渾身氣勢不輸任何人的優雅男子凜天,也很是讓人有好感。

至於一旁靜靜站在即墨浩然身邊的肖鴉,和夏子希身邊的清秀少年小跡,那個女人卻是看都沒有看一眼,已經完全的無視了他們的存在。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女人的眼光的確是眼高於頂啊眼高於頂!

而此刻明顯的,這個膽敢明目張膽的打著東方炎傷主意的女人很是了解男人的心理,在看到眼前男人眼裡對自己美貌的無動於衷之後,女人顯然更是滿意他的定力和冷靜了。同時也收起了剛才的傲然和驕傲,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中都瞬間轉變為柔弱和真誠。

“公子,洛兒剛才失禮了,還請見諒。洛兒只是因為也想要買一個靈獸蛋罷了,一時情急之下,卻沒想沖撞了公子。實在是很抱歉。為聊表歉意,不知公子和諸位是否可以給洛兒一個機會,讓洛兒……”

“讓開!”沒等女人說完,東方炎傷已然不耐。對於無關緊要突然冒出來的人,東方炎傷一向沒有搭理的興致。何況,這個女人明顯還不夠聰明,也不夠眼力勁,被別人的阿諛奉承和贊美蒙蔽了清明的雙眼。

太過於自以為是,達過於驕傲自滿。即使她真的有那個資本,也不刻看不清與人之間的差距。

“你說什麼?”

女人顯然呆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想念自己的耳朵剛才所聽見的。她水洛兒自出生起,就無不是家裡人爭相寵愛的瑰寶,細心呵護的明珠。自慢慢長大,更是因為無以倫比的美貌而被別人稱之為“凌絕的洛神”。

因此水洛兒一向高傲,也一向自信沒有人可以抗拒得了她的吸引和魅惑。可是現在,這個男人竟然……

雖然水洛兒不得不承認,在她眼前還有一個容貌更甚於自己的妖醴少年。那魅惑妖冶的容顏構成一幅難以抗拒的妖魅之氣,令人沉淪令人癡迷,甚至是不分性別的誘惑。

這個看起來年歲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給了她難以想象的震撼和威懾,也讓水洛兒在發現修靈界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堪比妖孽般的存在而受到了無比沉重的打擊。可是就算是這樣,那個少年他也畢竟是一個男人。

東方炎傷皺眉。看著眼前那個女人眼裡瞬間充滿了難以接受的神情,仍然呆杵在他的面前,東方炎傷身上的煞氣就不由更加的強盛,不受控制的彌漫。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男人。

修羅無情,這是三界六道都知道的共識。

“洛兒!”這時,那個從剛才就一直站在女人身邊的溫和男子此時顯然感覺到了來自東方炎傷身上的危險,急忙拉開呆愣不動的女人,眼神裡充滿了焦急和溫柔,卻也隱藏著深深的受傷。

從剛才洛兒接近他們開始,男子就已然黯然。

“夕兒,走吧。”隨意看了那個男人一眼,東方炎傷本來就沒有什麼溫度的眼睛在轉向自己身邊的絕美少年時,卻是露出了無論是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還是高傲的女人都震驚的柔情和寵溺。

“好。”拉緊炎寬厚的大手,夏子希只是淡淡的瞥了那個眼神收縮的女人一眼,就同樣跟著炎頭也不回的離開。這一刻,夏子希心裡明顯平衡了。同時也意識到,他家的男人顯然可以令自己很放心和信任。而那個女人,還沒有成為他的情敵的資格。

即使有,夏子希也可以保證讓那個女人活得勞心勞力,絕對不快活。膽敢自不量力的想要搶自己喜歡的男人,那就把她擁有的一切都奪過來。這是夏子希在孤兒院頑強生活的幾年裡最大的覺悟,或者說是收獲。

所以,要想讓他在意,少女你還需努力啊!玩深沉、玩隱忍、玩無辜,他夏子希可是不會輸給任何人。尤其是在眾人的目光都顯明包容和偏向於自己的時候。

“人吶,有時候還是要有自知之明。免得送命。”修羅可是從來都不會在乎自己的雙手是否沾染上血腥,尤其是當那個少年還是他的逆鱗,是他在乎的一切時。

看著東方帶著小夕兒離開,此時已經看完熱鬧的淺倉梧不由走到水洛兒的面前,兀自感歎。那飄向某人的眼神卻是氣黑了女人一張美麗的臉蛋,讓那原本美麗動人的臉有一瞬間變得猙獰。

顯然,女人的表情愉悅了某個易裝癖,讓剛才很是不爽了好久的妖艷男子得意的追隨著東方的腳步離開。而接下來,走過來的卻是某個笑得很溫雅卻也很愛錢的男人。

“本公子雖然跟東方那個冷血的家伙不同,至少當著別人的面還是會假裝憐香惜玉一下。而不得不承認,女人你這一張臉的確很美艷也很漂亮。不過可惜啊,”停頓了一下,即墨笑得邪惡。

“可惜,本公子最近絕色美人看多了,已經產生了審美疲勞,於是在看見你這樣的樣貌時,實在是提不起精神來產生什麼憐惜之情了。看來,山珍海味吃多了,還是清粥小菜適合我啊!你說是不是,小烏鴉?”

說完,還不由摟過身邊不住掙扎的清秀少年,邪笑著觸近少年的耳朵問道。

肖鴉:“……老板,你說啥,我沒有聽懂。”

即墨浩然:“……”

而怪異的是,最後離開的人竟然是凜天,那個從來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溫暖,卻也令人感覺有著難以接近的疏離的男人。

在若有所思的看了一會兒水洛兒之後,凜天走之前的眼神卻是充滿了意味深長和閃爍的暗芒。

“洛兒,你……”看著剛才那些給人一種渾身都充滿了壓抑氣息的人離開,自始至終都站在水洛兒身邊的男子卻是不由想要開口,然而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身旁這個美麗的女人,是他一直都當做是自己妻子般的存在在守護著,呵護著,從來都以為她會是自己的“洛神”。然而就在今天,他卻是看到了少女存在的另一面。而那一面,卻是給了他深深的刺痛和打擊。

“洛兒,你為什麼……”你是我的未婚妻啊,將來會是我的妻子,卻竟然在我的面前毫不掩飾的表現出對別的男人的愛慕,你讓我會如何想。

這一刻,男人不由感覺到嘴裡苦澀,心裡有一種充滿了被背叛的深深悲涼。那個他從小一直深深愛著的少女啊,卻是已經不知道在何時離自己越來越遠,也越來越陌生了。

“軒言哥哥,我從來都是把你當做我最敬愛的哥哥看待,而不是丈夫。我水洛兒要的男人,要是蓋世的英雄,是站在群雄之上的王者,是渾身充滿了霸氣和強大氣勢的一方尊主。而你,給不了我這些。”

聽到背後響起的男人那暗含著無盡苦澀的聲音,水洛兒身體不由一頓。

回過頭,水洛兒看著滿臉痛苦和受傷的男人,已經平靜下來的心雖然有些不忍,卻仍然語氣殘忍的說出了這些話。

這個溫潤優雅的男子太過於淡然,性格也太過於軟弱不爭,並不是她水洛兒會愛上的男人。現在說清楚,也好。之後,女人卻是沒有去看男人的神情,獨自離開了。

“洛兒……”看著女人越走越遠的背影,男人最終沉默不語。


就在所有人都離開後,在兩個攤位老板好不容易終於從剛才所發生的事回過神來,准備包袱款款收攤,然後明天重新換一個地方在繼續小本買賣的時候,兩個正忙著往包袱裡扔東西的人卻是再次感受到頭頂陽光被遮住的陰影。

“請問,老板,你們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個雖然長得很是漂亮卻也很討人厭的女人,和一個貴公子模樣的英俊青年來過?”

攤位老板緩慢的抬頭,就看見來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閃爍著陰寒的氣息。

“公公公公……公子,你你你……”

“不許叫我公公,這是對男人的侮辱啊你知不知道。”

“呃,公子!”

“啊,忘記做自我介紹了。我叫離簫,剛才那個很臭屁的女人是我的同伴。請問,你看見她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兩個攤主神情之間似乎麻木了,伸手就指著一個方向。而看著那個方向,來人感謝的一笑,然後隨之離開。

第九十五章 偶遇

夏子希並不知道他之前一刻還在牽腸掛肚的兄弟已經於某處出現了,而且貌似還在尋找著某個女人的身影而去。

此刻,已經坐於封臨城中一家最好的酒樓中的幾人卻是在動作優雅的吃飽喝足之後,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拍賣幾時開始?”望著窗外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東方炎傷手裡輕轉著一樽酒盅,語氣中沒有起伏的問道。

剛才的事不過是一段小插曲,除了令東方炎傷略微的皺眉外不起任何作用。對於身邊阿修羅道的王者來說,那個女人的存在微乎其微,還不足以令東方炎傷把她放在心上。哪怕是記在腦海裡一瞬間,也是不可能的事。

他在乎的,始終就只有一人而已。其他的,不過是過眼浮沉,不值一提。

“就在日落之後。離現在還有一段時間。”

本來他們來封臨城就是提前了的,只是想要陪小夕兒他們好好的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看上眼的東西,買回去也算是一種來封臨城的收獲。畢竟,在清揚學院裡小夕兒他們並沒有多少機會可以出來。

而對於即墨浩然來說,也算是他的一種私心,可以幫那只遲鈍得令他無不咬牙切齒的小烏鴉買些可以築基培元的靈藥。

消鴉畢竟是來自俗世人界,而且開始學習靈力法術的年紀也大了點。如果再不好好的打下基礎的話,對於他將來的修為是很沒有好處的。即黑怎麼可能不在意。

雖說在修靈界要找些築基培元的靈藥並不算怎麼困難,甚至是很容易,可對於即墨浩然這個修為階段的人來說,那些從他一開始修煉之後就沒有怎麼用到過的東西早就已經不知道被扔到哪裡去,連看一眼都不屑於花時間。

所以對於身處清揚學院的即墨公子來說,他倒是還真的拿不出來。如果說是一些珍貴的靈藥的話,對於即墨浩然來說反而更加的容易。不過考慮到小烏鴉身體的承受程度,即墨浩然不得不謹慎。

那個清秀的孩子,他可是看得很重呢。

於是這次的封臨城之行,也就勢在必行了。而鸞袖凜天之所以會跟來,原因自然是在小夕兒身上。

他們絕不願看到小夕兒和東方之間的感情越見深厚。

無論是對於身為絳歌雙親的鸞袖,還是對絳歌懷著滿腔寵溺和深情的凜天來說,他們都不希望看到絳歌痛苦,卻又不願把那個妖冶艷醴的少年交給別的男人。

那個有著傾城絕色之姿,異常魅惑妖冶的孩子,只能是屬於娑羅族永生永世的瑰寶,不容別人覬覦。這一點,無論怎樣都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除非……

“東方炎傷,我有事想要跟你談一談。跟我來。”事關絳歌,鸞袖是一點不含糊。

“爹!”

情急之下,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夏子希下意識的在那一瞬間喊出口的稱呼是那樣的理所當然,完全沒有扭捏停頓和不自在,一切是那樣的自然。就連夏子希本人,似乎也沒有意識天自己剛才喊了對面那個妖艷的男子什麼。

“絳歌,你叫我什麼?你剛才叫我什麼?絳歌,爹爹的寶貝,你終於叫我爹了。來,多叫幾聲,爹爹好久沒有聽見我家絳歌用這麼糯糯甜甜的聲音叫我了。爹爹好高興,我家寶貝終於開口叫我了……”說著,就要撲過去抱著少年纖細的身子蹂躪啊蹂躪。

不過顯然,橫在夏子希和鸞袖之間的東方炎傷很好的起到了巍峨高山的阻隔作用,讓鸞袖一時之間無法把夏子希的腦袋摁在胸口企圖謀殺。

“……”-ˍ-|||夏子希不說話了。

“夕兒,還有一段時間,我讓即墨和小跡他們陪著你去看看街市上有沒有什麼想要買的東西。看上什麼,即墨會負責買單的。反正,他也利用你的消息在學院裡賣了不少錢。相信,即墨不會拒絕的,是吧,即墨?”

看了一眼瞬間老實得不能再老實的清雅男子,東方炎傷嘴角掛著的那層似有若無的殺氣才慢慢消減下去。最後,許是也明白少年心裡真正的擔憂和矛盾之所在,東方炎傷注視著身邊那令他心之所系的妖冶人兒,笑得很是溫柔的安撫道。

“夕兒,不用擔心,我也正好有些話想要跟鸞袖‘前輩’好好的說清楚。”

再怎麼說,鸞袖也是夕兒的雙親,他的身份擺在那裡,東方炎傷該有的基本禮貌還是不會缺的。

想要把夕兒的所有權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裡,爭取鸞袖的認同就可謂是很必要了。畢竟,在夕兒的身邊虎視眈眈的男人可不是一個無能之輩。

而凜天的身份又恰恰是一個問題。

娑羅族,一個古老又極其護短之族,他們必然是站在自己人一方。而凜天,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凜天似乎還是娑羅族的下任族長。

“……好。”知道炎說的是事實,夏子希雖然有些矛盾,最後卻還是看著鸞袖帶著炎走進了酒樓的雅間。

而話題一旦涉及到絳歌,剛才還顯得很是不正經,有些脫線的鸞袖就馬上恢復一副嚴肅的神情。在離開之際,鸞袖看了看自己神情之間有些暗色的孩子,最後卻是對著臉色很是陰沉的凜天說道:

“天兒,你也一起來。”說完,鸞袖就起身離開,走進了酒樓樓上的豪華雅間。

“是!”

眼神復雜難懂的看了夏子希一眼,凜天最後卻是跟著鸞袖的腳步離開。而那一眼,其中飽含著的濃郁悲傷和痛苦與絕望,卻是不由令夏子希心裡感覺到深深的窒息。

“小夕兒,不要擔心,以東方那個性格冷冽中隱含著強烈殘酷氣息的可怕男人的鐵腕手段和絕對的實力,他想要做什麼從來都沒有人可以阻止。一旦他真心愛上了誰,那就是全部的付出和索取,是絕對不可能放手的。而小夕兒你,就很不幸是那個被東方給占據了全部心神的人。”

走過去拍了拍妖冶少年的肩,即墨看著小夕兒那一臉的悲摧,心裡很是感歎。

幸好啊,他家的小烏鴉只是一盤小清粥,不然趕蚊子都要累死他。他可不像是東方那樣強悍得令人畏懼得不敢接近的男人,可以強勢的占有著自己的愛人。

如果某一天誰敢看上他家的所有物,即墨絕對會仰天怒吼:蒼天無眼。

“……我該說是我的榮幸嗎?”

回過頭對著即墨笑得一臉的不懷好意,直讓他心肝兒莫名顫顫的抖,轉過身夏子希就不由一把抱住了肖鴉的腰,一副哥倆好啊的勾肩搭背起來。

不理會臉色瞬間僵直起來的某個人形物種,夏子希看著肖鴉瞬間漲紅得快要冒火了的臉,一點也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小烏鴉,我們去逛街吧。順便買些很有用的東西。”

他家的小跡也是一個初學者呢。而且聽鎏未老師曾經說過,小跡的天賦可謂是很不錯,假以時日,絕對會成大器。那個時候,他在異世不就又多了一個免費的強大保鏢可以讓他學河蟹?

現在,離他們當初來清揚學院也有一段不短的日子了呢。小跡,他現在應該很需要某些東西吧。

比如說,與自己有著親密羈絆的武器?或者說,鞏固修為的靈丹妙藥?不管哪一樣,先買了再說。反正現在身邊有一個自動提款機。他怎麼可能看著眼前的一張空白支票無動於衷呢。

何況,作為把小跡當做是自己所有物罩著的夏子希來說,武裝到牙齒是很必要的。

“啊……我……我……”我可不可以不跟你站在一起,被那些恐怖的視線掃射啊!!!肖鴉欲哭無淚。

曾經的經驗告訴他,作為一個已經洗手不干並且早已經轉行了的有理想有抱負有作為的大好青年,暴露在群眾雪亮的眼前下很不利於他的作案。

呸呸呸,說什麼呢,他早就已經洗心革面了。在他那個便宜師傅被人亂棍打死的時候。

不能不說,以前的生活讓肖鴉還是很熱衷於稀釋自己的存在感的。最好是別人都看不見他的存在。可一旦和身邊這個妖孽般存在的人形千兆燈泡般耀眼的少年走在一起,那他絕對會是眾目之所在,渾身好似進了虱子般不自在。

從酒樓走出來沒有多久,夏子希就開始在後悔流年不利了。尤其是當前面某個人似乎已經注意到他的存在,正徑直向著他的方向快步走來的時候,夏子希恨不得立馬就在地上刨個洞,直接埋了自己。

為毛他竟然會在這裡碰見他啊!為毛!為毛!

第九十六章

“東方公子,請坐。想必你也知道我找你來的真正意圖吧?”

進入布置得很是雅致的上等隔間,坐下。然後令凜天關好所有的門窗,甚至是在雅間裡施放了好幾個靜音隔離咒,鸞袖這才慢慢的開口。

看著東方炎傷那異常幽暗如淵和充滿了懾人煞氣的眼睛,鸞袖心裡雖然有些心悸,可一想到自家的孩子,他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而是直截了當的開口。

“絳歌,我是不可會交給娑羅族族人以外的人的,哪怕你的確有這令人難以抗拒的強大實力。”

東方炎傷這次並沒有暴怒,甚至是心生殺意。而是選擇沉默了好久,最後才淡淡的開口。那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的聲音裡,帶著讓鸞袖看不清的高深和莫名的壓力。

“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這次輪到鸞袖沉默了。不過,像是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鸞袖看著東方炎傷的深情有著決然。他看得出,眼前這個絕對不是池中之物的男子身份絕對不一般,而他對絳歌的感情也是真心實意,滿含著無私的寵溺和絕對的愛。

這一點,世間要做到的人絕對不多。所以他相信,事關絳歌,這個渾身氣勢可怕而又危險的男人絕對不比他這個父親來得要擔心得少多少。

這也是,鸞袖最終下定決心的原因。

“你知道,絳羅石嗎?”

“絳羅石?”東方炎傷挑眉。他不知道鸞袖這個時候說起絳羅石到底是什麼意思。

“絳羅石,天地初開之時就已經存在著的始源之石,同時它也是娑羅族存在的根源。”沒有人知道,娑羅族之所以會存在,甚至是成為護天一族,都是因為絳羅石的緣故。

絳羅石,攸關這娑羅族的存亡。

“想必你也知道了,絳羅石就是絳歌的本命石。所以,我們不可能會希望絳歌離開娑羅族。不管是作為娑羅族的祭祀,還是身為絳歌的父親。”這也是為什麼絳歌不可能成為娑羅族的族長的原因。

絳歌,他們不可能會讓那個美麗的孩子有受到任何外界傷害的可能的機會。

“除非……”東方炎傷知道,鸞袖既然和他打開天窗說亮話,絕對不僅僅是平淡的訴說。他,一定會有條件。因此,東方炎傷現在倒是很淡然。

夕兒,東方炎傷從來都把那個清麗脫俗的少年當做是自己靈魂的伴侶。因此,無論別人說什麼,心裡是怎樣想的,以東方炎傷的霸道和實力,他根本就不會在乎別人的阻止。之所以現在耐心會如此之好,也全是看在對方的身份上。

為了夕兒,他還是可以稍微的尊重一下別人的。

不過這些,無論是鸞袖還是凜天,自然不會知道男人的心裡的心思是怎樣的。因此,在東方炎傷開口後,鸞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繼續說道。

“據我所知,絳羅石並不止一塊,而是三塊。”

“哦?”東方炎傷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天地初開,始源分裂。除了娑羅族所擁有的的那一塊,其他的兩塊,一塊在鏤芒族裡。至於另一塊,則是在……”

“另一塊絳羅石則是在……阿修羅王的手裡。”這是凜天第一次不摻雜任何感情色彩的打量著眼前這個渾身充滿了王者之氣的俊美霸者。

不得不說,東方炎傷的確可以說是他這一生宿命的對手。那就算是極力掩蓋也依然無法忽視的凌厲銳氣,是任何人也低調不住的畏懼。那種無情之中散發出的冷酷,更是宣示著這個男人性格上的殘忍和藐視。

這樣的男人,如果要說他會愛上誰的話,在絳歌出現之前,凜天肯定是不會相信的。因為,雖然他們在對別人的外在表達不一樣,然而他們本質上可以說是屬於一類人。同樣的藐視天地一切法規,同樣的性情涼薄。

可是一旦涉及到絳歌,那個他所深深愛著的人兒,凜天靈魂裡哪努力壓制的一切冷漠就變得前所未有的沸騰起來。冷智的頭腦也開始充滿了在乎和溫暖。

“阿修羅王嗎?呵呵……”

身為阿修羅道的王,東方炎傷自然知道什麼是絳羅石。那種蘊含著巨大能量的始源之石,任誰都無法做到平靜以待。尤其是那種面對強大力量的誘惑時所表現出來的貪婪,東方炎傷可謂是最清楚。

畢竟,他所統治的地方可是六道中最令人忌憚害怕,充滿了瘋狂血腥的阿修羅道啊!可是現在,這話從娑羅族族人的嘴裡說出來,就很值得玩味了。

“我也不怕實話跟你說,絳歌的本命石出了問題。絳羅石自從幾年前就開始慢慢的不穩定,靈力外洩。連帶著絳歌是身體也越來越令人擔心。”不得不說,看到東方炎傷在談到阿修羅王時竟然面不改色,就這一點就很令鸞袖欽佩。

阿修羅道的恐怖帝王,誰說到他時不是一副心虛畏懼的模樣。東方炎傷,的確是一個很不一般的男子。

“你說什麼?夕兒的身體怎麼了?”

本來東方炎傷的臉色還是很淡定,可聽到鸞袖所說的話後,男人那原本就令人覺得心驚膽戰的陰沉神情就更令人感覺到不寒而栗了。不過好在,現在雅間裡的人都不算是普通的人,對於東方炎傷突然而來的強大氣勢還算是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可就算是這樣,鸞袖和凜天還是不得不承認,從剛才東方炎傷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的確是驚人。就算是他們這樣本身修為深不可測的人都有一瞬間的心悸和後怕。

這樣實力彪悍的男人,他怎麼就好意思混在清揚學院裡那一幫半大孩子之間呢?這是鸞袖的心聲,同時也是令鸞袖覺得抽搐的地方。

“絳歌現在的身體還看不出什麼來。可是我不得不擔憂,絳歌他的出生本來就是一個奇跡,一個令我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奇跡。他的靈魂,是絳羅石的精魄。”當初,鸞袖在懷上絳歌的時候,正是族裡舉行祭祀大典之時。

鸞袖是娑羅族的祭祀,侍奉絳羅石自然是他責無旁貸的使命。因此絳羅石傳承至今,鸞袖自然是比誰都了解那被譽之為始源之石身上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在經過難以想象的歲月,那塊本應該沉寂的神石卻是慢慢演化出了自己的思維。盡管懵懂,甚至只是初具形態,可依然令鸞袖感覺到了它的存在。可以說,鸞袖從來沒有想過,他所生下的孩子會和絳羅石有任何牽連。

然而絳歌出生時絳羅石那不一般的變化和悸動,那照耀了整個娑羅族的聖芒,卻是令鸞袖又喜又怕。、

他的孩子,自一出生就注定了今後人生的不凡。

“你要我怎麼做?”事關夕兒,東方炎傷也不廢話。只要夕兒可以沒事,東方炎傷不介意傾其所有。

“想必你也知道,絳歌在沒有失憶以前,他心裡一直很喜歡的人就是凜天。現在,絳歌雖然失去了他以前對凜天的記憶,還把對凜天的依賴和感情都轉移到了你的身上,可不難保等絳歌恢復記憶後,面對你們的感情時左右為難。”

說完,鸞袖不由看了始終沉默的凜天一眼,最後轉向臉色變得很的陰暗的東方炎傷。繼續說道:

“既然絳羅石關系著絳歌,那麼我們就以絳羅石為媒介,只要你們誰可以得到另外任何一塊的絳羅石,我就以父親的名義,把絳歌的終身幸福托付給他。”

雖然這樣做鸞袖心裡也很是不舒服,畢竟絳歌是他最為疼愛的孩子。可是,為了那個孩子是性命健康著想,鸞袖也別無他法。因為無論是與他們娑羅族矛盾尖銳的鏤芒族,還是充滿了令人畏懼害怕的阿修羅道,都不娑羅族可以輕易就涉及到的領域。

而且,鸞袖不得不承認,他也是有很大的私心在裡面的。不管怎麼,絳歌的幸福他還是希望可以交給凜天這個他從小就看著長大的孩子。

因為關於另外的兩塊絳羅石,不管是對鏤芒族的計劃,還是拉攏龍族對付阿修羅道,這些事情後的影子都是由凜天在操縱。

鸞袖不得不承認,那個孩子,的確有著很強的領導才能和王者的氣勢。甚至,他還有著令人很少不寒而栗是計謀。

這些,自鸞袖見到失憶後的絳歌那天起,他就已經考慮很久了。

“吾願以絳羅石為娉,迎娶夕兒為吾之靈魂伴侶。”連考慮都沒有,東方炎傷語氣中的鏗鏘堅決是那樣的理所當然。畢竟,絳羅石是夕兒的本命石,東方炎傷自然不會猶豫。

“既然你答應了,那就好。”

“東方炎傷,絳歌,我是不會讓給你是。”那個妖異絕美的孩子,本來就是屬於他凜天的。看著東方炎傷離開的背影,凜天眼裡的堅決看到鸞袖不由歎息。

 

“魅夕!”

“-_-|||……宇文翊!”看著某個向自己走來的男子,夏子希很不想承認面前那個喊著自己名字的男人竟然會是宇文翊,會是那個他頗為心虛見到的男子,心裡直覺的逃避甚至是自欺欺人。

不過,當某個優雅從容的貴公子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的時候,夏子希還是嘴角抽搐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望著宇文翊的眼裡有著深沉的杯具。

“沒想到,魅夕你竟然也來了封臨城。”這算是無意間的邂逅,還是命中注定?

這個給人的感覺異常妖冶的少年,無論是他那美得驚人令人癡迷的容貌,還是那份渾身上下彌漫著的妖魅之息,都無不令人難以忘懷和深深沉淪。尤其是,眼前這個絕美傾城的少年還可能是……

“宇文學長,難道你也是來封臨城……”接下來的話少年沒有出口,而他對面的男子卻是已經知道少年的意思了。

“是啊。封臨城離清揚學院如此之近,平時又可以說是很少有機會可以來這座繁榮的千年古城,這次修靈界的拍賣自然很受眾人的關注。我亦自然。尤其是,比起那些修靈界從小就土生土長的人來說,來自世俗人界的我自然要更加的好奇和看重。”

宇文翊一邊說,同時還不忘不經意的偷偷打量著少年的反應,尤其是在說到世俗人界的時候。

“啊,宇文翊學長你竟然是來自世俗人界的?那你怎麼……”這個問題,其實夏子希老早就想要問了,這個原來怎麼說也應該是位於紅塵朝堂位列之人,再不濟也應該是屬於江湖大俠之類的優雅貴公子,他到底是怎麼混進了修靈界的?

要知道,世俗中人想要進修靈界那雖然不算是絕對困難,可也不怎麼輕松。除了難得的機遇之外,還必須有對修靈界存在的認識。而宇文翊,他明顯就是紅塵中的大富大貴的少爺,又是哪來的人引薦他來了修靈界,甚至是進了清揚學院?

也不外乎夏子希當初在清揚學院裡突然見到宇文翊時,會吃驚得近乎震驚了。他原本以為,自己再也沒什麼機會可以見到那個臨時傍上的粗大腿,卻待他不錯的便宜主人了呢。

“是啊,因為某些機緣巧合,我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家裡的一位長輩來了修靈界,見識到了一個與眾不同力量為尊的世界。很是神秘和誘惑,不是嗎?”

對著少年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宇文翊最後卻是看似不經意間的輕柔問道:

“聽說,魅夕你和你哥哥炎傷大人也是來自樓月皇朝?”

“樓月皇朝?”夏子希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宇文翊口中的樓月皇朝是在哪裡?他好像沒有聽說過啊!

“怎麼,魅夕難道不是樓月皇朝人嗎?”看著少年的反應,宇文翊皺眉。從當初遇見這個妖冶絕倫的少年開始,宇文翊就一直很關注他的消息。

無論是從別人口裡得知他是東方炎傷的弟弟,還是他跟自己一樣,也是來自樓月皇朝的人,都令宇文翊花了很大的精力去打聽那個絕美少年的身份。

因為,那個叫東方魅夕的絕美少年,的確是給了宇文翊很強烈的熟悉感和莫名的悸動,令男人是眼神不由自主的想要跟隨者他的身影轉動。何況,這個少年的出現,還可能跟他拿只失蹤了雪團兒有著很深的聯系時。

可是不該啊,按理說,東方魅夕是來自人類界中的樓月皇朝這件事可是學院裡那些人叢即墨浩然的嘴裡花了老大的價錢才得來的,那麼它的真實性就絕對假不到哪裡去。可是,眼前少年眼裡的那一片茫然和迷惑卻是給了宇文翊不確定。

魅夕他,會是當初的雪團兒嗎?還是說,是自己看錯了?

“……”-_-|||沉默!是誰在到處散播這謠言?夏子希暗地裡咬牙切齒,頗有對誰扒皮抽筋的架勢。

“還是說,魅夕,你有去過樓月皇朝的京城?”

“……”

第九十七章 咫尺的距離

封臨城的拍賣,可以說是修靈界裡遠近聞名的一場盛況。那裡面拍賣的種類之多,珍禽異獸,上品丹藥和強大靈器,都無不令來自各地的人爭相趕來。

夕陽余暉,日暮漠娑,一行無論走到哪裡都足夠吸引眾人目光的人走進了即將開始的拍賣場,引起無數人的側目和注視。尤其是當他們的視線膠著在那一行人裡面某個妖異絕醴的少年身上時,更是心神俱蕩,眼神癡迷,久久無法回神。

直到感覺到那個妖冶絕美的少年身邊某個凌厲殘冷的男人投向他們的視線裡那一瞬間的冰冷和陰寒,感覺到周圍突然急劇下降的絕對零度,眾人的視線不由瞬間慌不擇路般的移開,心裡充滿了莫名的害怕和恐懼。

那個男人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就如同一汪沒有活力的死水寒潭,讓人瞬間寒冷到骨髓。

直到那一行氣勢不凡的人離開,背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久久,剛才突然噤若寒蟬的眾人才不由慢慢的喧囂起來,議論紛紛。

“你們猜,剛才那一行人是什麼身份,竟然有那樣充滿了霸氣卻冰冷的氣勢?看他們的穿著和佩戴,無不是上品啊,絕對是大家貴族出身。就不知道是修靈界裡哪家的青年才俊了。”

“兄弟,你這就孤陋寡聞了吧。看到剛才那個穿著白衣,拿著折扇搖曳的俊美公子沒有?他可是即墨家的異類,卻也是最受即墨家大家長寵愛的孫子呢。”

“即墨家?就是那個修靈界的四大家族之一?聽說即墨一族傳承可謂是悠久長遠,族裡更是寶貝眾多,隨便拿出來一樣都是別人爭相搶奪的對象。”

“即墨家的公子竟然來這裡?難道也是來競拍的?那即墨公子旁邊那些人是誰?看他們竟然可以和即墨公子走在一起,而且還絲毫不輸即墨公子的貴氣和傲然,難道也是四大家族中的哪一家?”

“看到剛才那個美得驚人妖冶的少年沒有?那樣的容貌,那樣的身段,真是傾城絕世的尤物啊。”

想到剛才的絕美少年那纖細柔弱的身子,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細腰,再加上那無以倫比的美貌,都無不充滿了魅惑的妖嬈,讓人心裡驀然升起一股沖動,恨不得沖上前去伸手攬過少年的腰肢,丈量那幾乎不堪一折的纖細。

“的確是美得妖異,美得令人癡迷的絕色之姿啊。剛才早先進來一步的那個漂亮的女人都不及這個少年渾身那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誘惑,充滿了天然的風情。”

“話說,剛才見到的那個女人也算是絕色了,絕對足夠引起無數的英雄為她競折腰。不過,比起這個少年來,那遜色的可不止一點。可惜,是個男的。不然,整個三界絕對會為他而動蕩。”

“紅顏禍水啊!那個女人絕對有這個資本。你剛才看那個美艷的女人時不也一樣移不開眼嗎?可惜,就憑兄弟你,那個怎麼看都一副高傲的女人是注定看不上你的。”

“今天這趟封臨城算是沒有白來。竟然目睹了如此絕色的人兒的風姿,也算是三生有幸。以前看過的那些美人簡直不值一提啊!什麼修靈界的絕色榜,看來不過是眾人井底之蛙。真正的絕色美人,豈是那樣容易就看見的。”

“有理。像這樣的絕色,藏起來自己看還覺得不放心,哪裡還會出來張揚。真正的傾城禍水之貌,我算是見識到了,也不枉此生。”


“可惜。就不知道那個少年的身份?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

“是啊!你們誰知道?”


身後別人的引頸而望蠢蠢欲動,引起的騷動和好奇夏子希是感覺不到的。畢竟,某個少年現在還沒有意識到,他的容貌對於別人來說是多麼大的殺傷力。

作為夏子希而活的那二十多年,雖然遺傳到了一幅好樣貌,不過夏子希卻從來都不是在乎這些的人。何況,就算是來了修靈界好一段時間了,平時除了學院的同學,夏子希還真的沒有見過幾個人。

而且,潛意識裡性別為男的少年根本就不知道他現在的功力已經到了男女老少通殺的地步了,思想還跟以前一樣。該聰明的地方毫不含糊,其他的時候遲鈍得可以。

當然,這也不得不說是少年身邊的某個男人威懾力實在是太過於強悍了。周圍好幾丈內都是北極的寒氣和充斥著通往地獄的門票,讓人不敢接近。

跟在炎的身邊,被男人寬厚的大手緊緊地握著,夏子希卻是不時的望著周圍建築那風格頗似古羅馬斗獸場般的拍賣場布置,心裡倒是充滿了驚歎。

地方夠大,容納的人數也夠多。的確是很宏偉也很細心的構造。或者應該說是,拍賣場的主人足夠的自信,也有足夠的財力和權勢,知道拍賣場的影響力。

“即墨,老實招來,這次的拍賣你可以從中獲得多少的紅利?”瞬間勾住即墨浩然的脖子,淺倉梧一臉的威脅。

“哦?梧,你怎麼會這麼說?”

搖曳著手裡的折扇,即墨浩然一臉的輕浮笑著,好似一點也不因為身上的重量而有絲毫的感覺。然而只要仔細一看,就會發覺男人嘴角的抽搐。

“即墨,別跟我說,封臨城的拍賣你沒有伸手進去啊。就以你那無奸不商的惡劣因子,要不是看你活得歲數也不怎麼高的樣子,我都要懷疑每次封臨城的拍賣是不是你舉行了的。不然,你會這麼積極地邀請我們來這裡?”

“淺倉梧,你個小人心性。我為何就不能專門而來。要知道,我家小烏鴉現在可是雛鳥,渾身都是飄著香的稚嫩,我自然要把他全副武裝,免得被別人給傷了。我即墨浩然的所有物,自然要好好地愛護。”

肖鴉:“-_-|||……”

“你以為我會相信,這次的拍賣沒有打上即墨家的標志?以我們那麼多年的朝夕相處,我會不了解你?即墨你就是一只無錢不愛的奸商。就算你這次來封臨城的目的單純,可也無法否認你在看見這裡是雙眼裡那瞬間閃爍著‘¥’。我說即墨,你好歹也是大家族裡的貴公子,怎麼就那麼愛錢呢?”

“你真的想知道?”

“呃?”看著即墨嘴角微微勾起的弧線,淺倉梧有一瞬間的毛骨悚然。

“我的母親大人看多了稗官野史,以至於很羨慕紅塵人世的愛情,所以在她情竇初開的花季就常常想要往塵世跑,來一段纏綿悱惻感天動地的傳說,然後也可以被記錄進史書中,成為無數個少女心目中的榜樣。”

“啊?即墨,你的母親原來這麼感性?不過,這跟你愛錢成癖的性格有什麼關系?”

“很不幸,我的母親大人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她成為傳說的計劃,就被我外公給嫁人了。因此,我的母親很是不忿,尤其是在她嫁人後不久就懷孕並且生下我後,一顆少女脆弱的玻璃心瞬間變成了少婦的青石的辛酸。

於是,被寵愛的過度的她就選擇了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在跟我的父親大人依依不捨的吻別後,就抱著我離家出走了。”

眾人:“……”

“當然,以我的母親大人那滿腦子的激動和興奮,我當時也很是不解,既然她想要去施展她邂逅浪漫成為傳說的計劃,為何還要帶著我這麼一個小小的拖油瓶,為何不把我放在父親大人的身邊,讓我自生自滅算了。”

那樣,我也不用跟著她一路顛簸,吃不好睡不好,白胖胖的身體瞬間瘦了好幾公斤了。

眾人:“……”沉默!

“當然,最讓我憤恨的是,那個女人離家出走就離家出走,她把我倒抱著走我也認了,可為何出了門之後肚子餓了才想到身上竟然沒有帶錢。她都計劃離家出走好幾年了,可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錢的問題。那個笨女人。

而更讓我咬牙切齒的是,那個女人竟然把當時小小的我放在一家包子鋪對面,任我看著熱騰騰的包子流口水,而她自己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當然,這些我也可以不介意,她畢竟是我的母親大人嘛。然而最可恨也是最令我難以忘懷的就是,她離開就離開吧,怎麼也不幫我把身邊蹲著的那只同樣對著我流口水的狗攆走,害我丟盡了臉。”

想到那個時候自己想要爬走,結果卻被那只萬惡的大狼狗給叼了回來,繼續對著他白嫩嫩的屁股流口水的難堪經歷,即墨浩然直到現在都還很不想要回家去見那個脫線的女人。

那個女人,真的是他這麼聰明的兒子的母親嗎?

此刻即墨主宅裡,一個很是漂亮風韻猶存的少婦正狠狠地打著噴嚏,心裡疑惑誰在詛咒她的同時,也不由回憶起了當年的那次離家出走。

那次,渾身一毛錢沒有的女人很是不要臉的把自己還沒有多大的嫩兒子放在了包子攤的對面,以企圖對面賣包子的那個狠心的家伙良心發現,給她兒子幾個大包子,順便養活兒子身後的老母親。

不過很顯然,當時餓狠了的女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已經讓自己的兒子身不由己的和一只狗進行了同行競爭。

當時女人的心理很扭曲:兒啊,我也不想啊,可那只狗對你情有獨鍾,為娘的也不好意思出來阻止不是?不過,兒子,你放心,當時我就在你身後不遠處的拐角處蹲著。只要那只狗敢污了你的清白,你娘親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怎麼說,我將來的媳婦可以是忠犬,但絕對不能是沒化身為人身的忠犬。雖然人獸我也蠻大愛的,不過我怕你爹接受不了啊。

當然,女人是怎麼想的,即墨浩然還沒有那個能耐知道。也不想知道。

眾人:“-_-|||……我們還是進去吧。”拍賣開始了。

不理會感慨頗多的即墨浩然,眾人一致決定以後要遠離即墨家的母親。尤其是從剛才開始就豎起耳朵聽的夏子希,更是堅決的拉開了和即墨浩然之間的距離。


“即墨公子,這就是為您專門准備的貴賓間。”領頭帶路的工作人員在一間房門外停下,然後彎腰對著身後的即墨浩然恭敬的說道。

“你下去吧。”

“是。”恭敬有禮的一福身,領路人員打開雅間門之後就離開了。

“即墨,這個地方不錯,布置很奢華,難得竟然也可以從你身上扒下一根毛來。”

走進即墨浩然早已經預定好的貴賓包間,眾人打量了下四周的環境,最後再次肯定即墨那廝肯定與這次的拍賣脫不了關系。那個只要是有錢賺,就肯定會見縫插針的男人,有時候不得不說他的經商頭腦很是高的出奇。

“其實,你們不知道的是,我也是很大方的一個人吶。”即墨浩然感慨。雖然有時候他是只進不出了一點,可對於自己的同窗好友,他還是有差別對待的。

至少,在把梧和東方的喜好啊生辰什麼的賣給別人賺取收益的時候,他在適當的拿出來一點也就不怎麼肉痛了。

不過,至於那些賣給東方的崇拜者們的信息正不正確,那就有待考證了。

“……”扭頭,視而不見。眾人的目光齊齊的看向外面拍賣的中心。

即墨浩然氣惱。就在此時,即墨浩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人輕輕地拉住了。回頭一看,卻是臉色有些奇怪的肖鴉,那個他從外面拐騙回來的清秀少年。

“怎麼了?”眼神裡不由自主的流露出關心的問道。

“人有三急。”語氣裡是說不出的燥悶。

“那,要不要我陪你去解決。”笑得很是淫蕩的男人語氣裡頗為輕浮,甚至是包含著一層隱隱的期待。

“不用。我自己去。”咬牙切齒的說完,肖鴉就拉開了雅間的門,然後快速的沖了出去。

不過,一段時間之後,當少年回來時,臉色卻是有些奇怪。

“小烏鴉,來告訴少爺,是不是沒有找對地方?本少爺就說,要親自帶你去的嘛。”搖頭晃腦一番,即墨浩然沒有看見肖鴉的臉色越來越黑,手也握的越來越緊。

不過,一旁一直注視著即墨和肖鴉之間的互動的夏子希卻是滿臉的興致盎然。

“老板,我剛才在外面看見了一個美女,一個大美女,一個有著傾城絕世之姿的絕代美人。”咬牙切齒。以他肖鴉以前混得風生水起的本領,會找不到一個解決人生三急的地方?
難道憑他一張巧嘴,不會問的嗎?

“怎麼,我家的小烏鴉也春心蕩了?”說著這話,即墨臉上的神情卻是頗為難看,好似看到紅杏出牆的妻子在自己丈夫面前炫耀野男人的溫柔一樣。

而這時,貴賓間的眾人卻無不在或有意或無意的豎起耳朵聽著即墨和少年之間的對話。

“那倒不是。我現在是被剝削階級,哪裡養得起美人。倒是老板,我剛才在外面看見的那個大美人,就是你曾經在外面挑釁過的女人。那個和魅夕少爺爭著買靈獸蛋,眼睛卻一直黏在東方大人身上的那個很是高傲的女人。”

“她?”顯然,無論是即墨浩然,鸞袖,或者說是東方炎傷,凜天,聽到這裡,眉頭都不由皺起。

“而且,很不巧的是,她和她的同伴現在就在我們雅間的隔壁。”

第九十八章 離蕭

說到拍賣,自然是從差惡的逐次到上品的,最後出場的自然是壓軸戲,這在哪裡的拍賣場都是一樣。

當拍賣開始之後,夏子希和鸞袖即墨等人也就不再糾結於有個傲氣凌人的女人坐在他們的隔壁,也在參加競拍之事了。

畢竟,那個女人一看就是被寵壞了的大家小姐,眼裡根本就不會存在著別人。

尤其是,那個女人還有著一副很漂亮的容貌,被眾多的貴公子追在屁股後面當做寶貝般的一味寵溺討好的時候。

而夏子希,他自然也不會知道肖鴉在外面看見那個女人時,她的身邊不止只有當初那個跟在她身邊的溫潤如玉的男人,同時還有著幾個同樣衣著氣勢均為不俗的男人。

而其中,一個左顧右盼滿臉好奇之人,就是夏子希一直在心心念念猜想著,是不是同樣也被河蟹成了某個動物物種的兄弟---離蕭。

離蕭來這個世界也有一段時間了。不過,比起剛醒來就面臨巨大打擊的夏子希,離蕭卻是要幸運多了,至少他的原身保住了,還是以前那副奶油小生的模樣。可以不用再經歷從山頂洞人進化為人類的悠久過程,驗證達爾文的物種起源那樣悲催的事實。

“喂,我說女人,你就不能不鼻孔朝天的看人嗎?”看著前面總是喜歡領先別人一步,一臉高傲下巴高昂走進包間的水洛兒,和走在她身後一段距離,臉色很是難看,彌漫著莫名悲傷的軒言,離蕭不由很是不忿。

“你還沒有讓本小姐這樣看的資格呢。”輕蔑地瞟了一眼離蕭,水洛兒眼裡是明顯的蔑視和不滿。

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子,竟然會成為自己的同伴?

水洛兒看著身後的某個長相雖然很是英俊秀麗,渾身卻沒有什麼氣勢和強悍實力的男人,心裡不由很是不屑。

要不是南剎祭那個可惡的冰冷男人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於駭人,這次前來清揚學院的人中怎麼可能會有這個與她兩看兩相厭,性格實在是讓她水洛兒看不起的男人。尤其是,想到南剎祭竟然對他……水洛兒就更是感覺到厭惡。

“女人,你在別人的眼裡說不定也就是一只驕傲的開屏孔雀,對面看去耀眼奪目,後面看去一片荒蕪。得瑟什麼。”看不起本大爺,本大爺也不見得就喜歡你。

說實話,這個女人雖然美則美矣,可性格實在是差勁。雖然這不得不說是被家人和別人給寵壞了的緣故,不過你好歹也矜持點啊。

離蕭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見過家世好,性格高傲的女人,甚至還交往過幾個。不過比起這個叫水洛兒的女人來,離蕭才覺得以前的那些女人是多麼的溫柔可愛,討人喜歡。

感覺水洛兒這個女人就像是秦末戰亂初始的呂雉,以後漢朝初建的呂太後,性格強勢不說,那副不把別人看在眼裡的目中無人實在是很令人氣憤。

當然,這只是從小就生長在紅旗下,從小學到高中甚至一直都是學校裡的舉旗手,可以近距離的感受每次莊嚴時刻,心裡還頗有點大男人主義的離蕭看不慣眼罷了,其他的人對那個女人卻是趨之若騖,癡迷沉淪。

比如軒言,那個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溫潤如玉的清冷貴公子,就一直把女人的無知和猖獗當做是女孩子的任性和自信,認為那是少女成長中的可愛和爛漫。

離蕭就搞不懂了,雖然說是青梅竹馬,是一直從小長到大的玩伴和世家,軒言你心胸寬廣,可以包容那個女人的一切,可難道你就不能把哥哥對妹妹的感情與情人之間的愛情分開嗎?反正,離蕭是很不看好軒言和水洛兒在一起的。

不過好在,南剎祭那個男人跟別人完全不一樣,對水洛兒那個女人從來就沒有任何的表情,更別說是和顏悅色了。甚至,就連一個柔和深思的眼神都沒有,這一點倒是讓離蕭對那個總是以奇怪眼神盯著自己渾身不自在的冷冽男子在某種程度上有著一定的好感。

說到南剎祭,離蕭就不由感覺到很是悲催。

話說,那個渾身給人一副冷冰冰模樣的男人雖然整體給人的感覺是危險了點,狂野了點,冷心冷血了點,可他離蕭好歹也算是把他當做是自己在這個世界比較信任和可靠的朋友了。 可為毛這個朋友看自己的眼神總是那麼奇怪呢?

難道,自己在無意間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比如說,無意間搶了他暗戀的女人?

嗯,值得檢討。朋友妻不可欺啊!

“嘿嘿,南剎祭,哥們,身上帶銀子沒有?等會兒拍賣的時候本大爺的武器啊靈藥啊什麼就都靠你了。那可是關系著本大爺一條鮮活亂跳的生命,說不定還是攸關著俺今後生死存亡的大事啊!”

這個世界真他丫的是太危險了,有些保命的東西在身上才放心啊!不然說不定哪天心情很好的在路上走啊走的就很無辜的被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的人誤殺,死翹翹了。

沒有去理會氣得咬牙切齒滿眼憤恨,卻不得不礙於現場某個陰冷危險的男人那彌漫在周圍越來越低的冰寒氣勢而不敢發怒的水洛兒,離蕭很是狗腿兒的往自己的右邊移過去幾步,然後很是沒有自覺的把自己的爪子搭在了那裡的某個男人肩上。

那裡,一個渾身穿著華麗黑衣的高大男子雖然始終面無表情,卻在離蕭靠近他的身邊時,身上流露出難以自制的溫柔,本顯得生人勿近的陰狠氣息也逐漸的收攏。


“拍賣開始了。”

對於這次封臨城所拍賣的那些東西,除了少數,東方炎傷即墨浩然等人都不怎麼感興趣。尤其是鸞袖凜天,此次之所以會跟著東方炎傷一行人來封臨城,完全是由於絳歌的原因。他們自然不在意會場上要拍賣什麼。

何況,對於那些東西,他們也完全看不上眼。

娑羅族是存在至今最為古老的遺族之一,又是最為神秘的護天一族,族裡的傳承自然不會少到哪裡去。而鸞袖作為娑羅族的祭祀,凜天又是身為娑羅族的未來族長,他們自然都有權處置族裡一些珍貴的所需之物……zh之I夢txt。coM…。

當然,拍賣這一行業無處不存在著意外和驚喜。這就看個人的運氣和財力物力了。

東方炎傷和即墨浩然想要買的東西並不是什麼難買之物,在拍賣還沒有進行到多久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買好了各自所需。不過,除卻築基洗髓的那些靈藥外,這次封臨城的拍賣也算是規模不小。

其中拍賣的那些東西很多都出乎眾人所料。

比如,現在拍賣場中心正在拍賣的物品。

那是三顆閃爍著神秘耀眼光芒的石頭。

三顆石頭的顏色各異,尤其是最右邊的那顆黑色的石頭,更是整體呈現著一種危機和蒼茫,卻也無形之中想要深深沉迷和陷入其中不可自拔的誘惑,還有著一種如臨深淵般掙扎不出的絕望。

至於其余的兩顆,左邊的則是通體火紅的艷麗晶石,中間的那顆卻是碧藍如水的湛藍。

而這三顆晶瑩剔透的石頭一拿出來,下面的人卻是齊齊的倒抽一口氣,然後靜謐了一段時間後就是越來越激烈的喧鬧和興奮。

其中還夾雜著幾聲驚歎和貪婪的語氣。

“黑離石。”

“是火翼石。”

“還有碧透石。”

第九十九章 三石

“天啊,那是黑離石。”

“是火翼石,火翼石。我就算是窮極一生都不可能得到的極品上石啊!沒有想到,這次的拍賣竟然這樣打的手筆。”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那是碧透石,是東海水深萬裡之下要孕育上萬年才能夠得到那麼一小塊的能源結晶啊。”

“沒想到,封臨城竟然拿得出這樣的仙品晶石來。原本還以為拿出來拍賣的晶石會有最上品的就不錯了。沒想到啊!竟然還有黑離石,我可是找遍好多地方都沒有找到黑離石的蹤跡,今天竟然無意間在這裡發現了。”

“不僅是黑離石,還有與黑離石同樣難尋的火翼石和碧透石。不過今天來這裡的人多少都算是有錢有勢的人,老兄你想要黑離石和火翼石,碧透石哪怕是其中之一,也可謂是難啊!尤其是,黑離石和火翼石碧透石既然能夠被拿出來拍賣,那麼最後拍賣的價格肯定不菲。不說是傾家蕩產,就你,怎麼可能贏過那些古老世家千萬年來積累的豐富底蘊。他們,肯定也不會輕易放過如此機會得到黑離石和火翼石、碧透石。”

“就是,能夠見到黑離石和碧透石的機會可不多啊!像那些修為低下的,終其一生也別想。”

“別說,這次的拍賣不簡單。要是以往,就黑離石一樣就足可以被作為最後的壓軸戲了。而現在,不僅同時出現了三顆仙品晶石,而且還是在一起被拍賣的,這說明了什麼?”

“現在拍賣還沒有接近尾聲就有了如此令人激動人心的時刻,那之後會出現什麼?”

……

下面的嘈嘈雜雜議論紛紛,熱火朝天的喧鬧景象,以及上面的各箱包間裡眾人是怎樣的神情驚歎和心動,夏子希卻是沒有去考慮。

得利於貴賓包間的隔音不是一般的好,夏子希根本就沒有去注意別人嘴裡發出的是怎樣的驚奇和感歎。

看著下面場中間那三顆閃爍著瑰麗色彩的瑰寶,那一刻首先出現在夏子希腦海裡的卻是,比鑽石貴,而且不是一般的貴。

至少在經過奮斗後,一般人買得起鑽石,卻買不起下面高台上哪怕是其中的任何一顆石頭。即使只是石頭小小的一角,也要他省吃儉用好幾千萬年百年,然後他的子孫後代也繼承遺志辛苦奮斗好幾百年,說不定可以撈到點粉末。

悲催,為毛他是無產階級。

不過好在,不管那些漂亮的石頭即使在怎麼的瑰麗,再怎麼的令人心生貪婪,夏子希現在卻是沒有多大的興趣。對他沒有用,即使擁有也不過是雞肋,而且還要擔心會不會懷璧其罪。

何況,現在他的身邊還有著身為阿修羅之王的男人,他夏子希想要什麼,還用花大價錢去買嗎?讓炎去幫他自給自足,相信肯定不會比台上那幾顆石頭差到哪裡去。

“相信在座的各位大人都知道,這三顆晶石的來歷和本身蘊含的巨大力量了。黑離石是來自魔界的黑墨之源,火翼石是魘火山地殼之下的結晶,而碧透石則是距離封臨城此地距離遙遠的東海之底千萬年才能夠行車的水之言石。”

“這三顆仙石都是萬年難遇之物。不說要獲得它們的過程需要怎麼樣的機遇和艱辛,就說得此寶貴之物還能夠被拿出來拍賣就已經是不可能了。而黑離石,火翼石,還有碧透石,其所蘊含的力量就更是相當於一座洞天福地。

相信在座的各位大人必然很是心動。那麼現在,拍賣開始。低價五十萬,每次加價碼至少十萬。三石一同歸出價者最高之人。”

話語一落,緊接著就是緊張的喊價。

“我出六十萬。”

“八十萬。”

“我出一百萬。”

“一百五十萬。”

“一百六十五。”

“二百萬。”

“二百五十萬。”

“三百萬。”

……

夏子希看著高台之處那三顆蘊含著巨大力量的源石,聽著源石旁邊身著黑色制服的拍賣人員對他們的介紹,心裡倒是頗為心動。不過要他出錢,那是不怎麼現實的。除非把他給賣了,不然囊中羞澀得沒有一個子的夏子希就只能遠遠的對著他流口水了。

下一刻直覺的,少年閃爍著不懷好意的鳳眼,視線移向旁邊不遠處印象裡算是身價不菲的俊美公子即墨,結果夏子希卻很是黑線的看見,穿著絲綢華麗女裝的淺倉梧大小姐此刻正滿臉諂媚的吊在即墨浩然的身上,任即墨浩然怎樣的拉扯,他就是不下來。

“即墨哥哥,我想要黑離石,你買來送給我好不好?”

“淺倉梧!給我下來!”

“我不要,除非你給我買。”

“不可能。下去。”本來這次封臨城的拍賣所得幾乎大半都可以說是要進他即墨浩然的口袋,哪有自己出錢買給自己的。

“即墨哥哥,送我嘛送我嘛。只要有了黑離石,我的小築就可以變成空中樓閣漂浮起來,而且只要住在這裡,我的修為進程絕對可以用日新月異來說。即墨哥哥……”

“淺倉梧,別說你沒有上品的晶石可以代替你那小築的能源。黑離石給你安在你的小築裡簡直大材小用。浪費,還是給有需要之人好好的利用吧。”

“冠冕堂皇。明明就是吝嗇。即墨,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死黨,至交好友啊,好多年永恆不變的友誼,你怎麼可以對著我也這麼吝嗇的。”

“就是因為對你熟得不能再熟,所以我才會跟你不客氣的。兄弟我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所以梧,反正怎樣都是我的,那你還要啥黑離石。等回去,即墨哥哥我陪你去一趟魔界,自己去挖一塊,還不用錢,怎樣都劃算。”

“那也得有命回來。即墨浩然,你這個要錢不要命的家伙,魔界的黑墨之源是我們現在的修為可以去的嗎?回去讓你家大家長去還差不多。”

“我爺爺?不可能。那個老家伙現在天天躺在床上裝病,說是不久於人世,讓我趕緊回去熟悉家族事務。想要偷懶,想都別想。他的年紀真正算起來還沒有我們院長那個老狐狸來得大,怎麼可能說掛就掛。”

“即墨浩然,你到底要不要把黑離石給我?!”

“梧,黑離石又不是我的,怎麼可能說給就給。”

“你要是不給我黑離石。那我就連火翼石和碧透石一起要了。”

打著太極的兩人還待繼續,下面的喊價卻是已經到了“一千一百五十萬。”

“一千一百六十萬。”

“一千一百八十萬。”

……

“一千五百萬。”

“一千五百萬。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現在已經都到了一千五百萬了。想想黑離石,想想這可是出自魔界黑墨之源的黑離石啊,別說是在修靈界,就算是在魔界,那也絕對找不出幾顆來。而且現在還有火翼石,碧透石,這些可都是不好尋之物。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

現場一陣沉默。

一千五百萬對於眾人來說絕對已經算是一個天文數字了。如果還要加價的話,那絕對要看背後的實力和財富家族勢力了。而且,就算是現在的修靈界四大古老家族,也絕對不敢輕易出如此高的數字。

就在眾人以為這次三石的最終歸屬之人會是那個出價一千五百萬之人時,空曠的大廳裡卻聽到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幕然響起。

“二千五百萬。”

以東方炎傷的耳力和敏銳的聽覺,即使他現在這間貴賓間的隔音再好,他也可以明顯聽出這真聲音的來源之處。

因為,那彌漫著低沉陰冷語氣的男人聲音就從隔壁傳來。

不僅是東方炎傷,還有即墨浩然、淺倉梧、凜天、鸞袖都可以聽得出來。甚至是半吊子的夏子希,他都可以憑借自身身體原本蘊含著的強大靈力,得知那陣令人心寒的聲音就是從他的隔壁穿牆入耳。

隔壁,那個女人所在的房間?

第一百章血緞

“夕兒,你喜歡台上的那幾塊石頭?”

“炎,你要幫我去搶來?”閃爍著晶亮的眼,夏子希很是興奮的問道。

不過是三塊石頭,即使它本身蘊含的能量再大,可以移山填海,可以浮樓懸山,如果要夏子希花那麼多錢去買的話,說真的,夏子希還真的捨不得。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拿不出來。

而且,那種藏於海底埋於山下的石頭,對別人來說想要得到無異於是身處水深火熱刀山火海。可是以炎的能力來說,卻絕對可以輕而易舉就得到的說。既然那樣,何必花天價去買。

“……不是。”手指纏繞著懷裡妖冶絕醴的少年那垂直於胸前的一縷青絲,看著夕兒那滿臉的興奮,東方炎傷卻是不由哭笑不得。

去搶?他東方炎傷想要的東西,何須去搶。

“不是?難道是競拍?不行,炎,我們還是等隔壁那個男人買了,然後出其不意敲悶棍好了。”如果是別人,夏子希絕對沒有這個想法,因為他不知道誰買了那樣東西。不過如果是隔壁那個女人嘛,夏子希覺得自己是一點也不需要客氣。

“夕兒,你啊!既然自己已經有的東西,何須跟別人去搶。那些能量巨大的石頭,每百年魔界,還有其他的六道王者都要給我送幾塊來。所以,黑離石碧透石對於別人來說或許珍貴如瑰寶,可對於我阿修羅道來說,卻是有很多。”

每百年至少都有幾塊,阿修羅道存在了這麼多年,可想而知阿修羅王宮裡的寶庫會有多少。

低頭對著懷裡的絕美少年寵溺的一笑,東方炎傷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柔情。原本整個人還顯得很是高高在上的霸氣和尊貴,甚至是渾身彌漫著的寒魄窒息之感,也在這一刻悄然融化,變得更加的易於接近和真實。

“啊!?”

他怎麼忘記了,身邊的這個男人不是普通的有錢有勢。能力誇張的強大不說,家產也足夠令人眼紅的妒忌啊。就連家裡的守財奴,都全是嗜血好戰的瘋子,誰敢跟去跟他搶?

……………………………………

拍賣快要接近尾聲,理所當然,接下來的拍賣之物自然可能更加的珍貴,所需出價也肯定更是高的出奇。因此,眾人猶豫之間,在沒有人繼續出價之下,當然也是評估了一下自身的現實,三石最後以二千五百萬歸屬於夏子希隔壁包間之人。

當然,夏子希倒是有些好奇是誰竟然有這樣的大手筆,可以如此的出手不凡。不過一想到之先遇見的那個自傲到自滿的女人,夏子希心裡的好奇馬上被鄙視和蔑視所取代。

聽剛才的那陣聲音,應該是個實力不俗同時也很危險的男人。莫不是又一個追求那個漂亮女人的貴公子?如果真的是那種只看容貌不見內涵之人,夏子希倒是不想破壞心情和他們遇上。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想要過去看一眼的好奇心了。

其實吧,要說到有權有勢,誰能夠比得上他身邊的男人。身為阿修羅道的王,無論走到哪裡,都絕對是別人心悸和畏懼的強大王者。即使是六道三界中的其他幾界統治者,也絕對不敢輕易的去招惹東方炎傷。

何況,以阿修羅道的善戰瘋狂,那血液中蘊含著的古老嗜血之脈,憑著誰都莫不退避三捨,威懾於其強大的戰力。

這方,夏子希舒適的依偎在東方炎傷那寬敞厚實的胸口,靜靜地等待著接下來的拍賣。

至於從後方凜天那裡傳來的那陣強烈得幾近灼傷炙熱卻暗含著復雜感情的眼神,由於東方炎傷身體的阻隔,夏子希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那會令他坐立不安,感覺到莫名愧疚和心虛的眼神。

而那方,在少年旁邊的即墨浩然和淺倉梧卻也同時沒有消停,依然進行著彼此之間的互動。尤其是淺倉梧,此刻更是眼神灼灼的盯著那面分隔著兩間包間的牆壁,衣服恨不得把那堵阻擋了他視線的牆 壁給燒出一個洞來的凶狠模樣。

看著淺倉梧這幅樣子,即墨不由輕笑一聲,打趣道。

“梧,黑離石已經歸了別人了,你再怎麼看那也是別人的。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的話,剛才怎麼不喊價?相信你也知道,如果你要是真的想要的話,我也不會介意替你付款的。”

“到時候還錢的時候你絕對會把我給賣了。即墨,我還不了解你,如果真的是你幫我出的錢,那麼最後我絕對會什麼都不剩,被你給挖得臉隱私都沒有。”這個男人,絕對不會做血本無歸的事。甚至連吃虧都不行。

“沒想到梧你這麼了解我。不過現在,你的表情和行為又是怎麼回事?明顯的不放棄啊!不過,不管你眼睛瞪得再大,黑離石還是有主了。”

“沒關系。等拍賣結束,我去搶了它,那不就是我淺倉梧的了。哦活活活活……無本買賣啊,我喜歡。”插腰,淺倉梧笑得猖狂。

眾人:-_-#

“接下來的這件,是被稱為‘血緞’的紅綾。它是產自最北端的雪嶺山脈上的雪蠶子在燃燒盡自己全部的生命,才能夠吐納出一根短短的蠶絲。相信在座的各位大人和小姐夫人們也看見了,這件血緞是妖艷如火的嫣紅。”

“按理說,一般雪山上的雪蠶吐納的絲都是純淨如雪的潔白,然而這件血緞卻不一樣。雪嶺山脈最高顛處又一個自然而成的天然雪洞,裡面繁衍著一種外貌跟一般雪蠶並無兩樣的天蠶。同時,它們也被稱之為‘血蠶’。這是因為……”

看到已經吸引住眾人的目光,台上正興致勃勃的講解血緞的拍賣人員顯然很是興奮和激動的接著繼續說道。

“這是因為,血蠶身體如果受傷的話,它們流出來的液體石血腥如火的紅色,就好像是血一般。”眾多周知,雪蠶的身體是沒有血的,它們流露出的是一種濃郁的白色液體。

“天蠶終其一生就只能夠吐納一根絲,然後就死去。而被吐納出的絲,因為是天蠶燃燒生命的緣故,可以說是‘嘔心瀝血’,也就是說,它們是邊吐著血邊染的絲。因此被吐出的絲都是妖異如火的殷紅。而這匹血緞,可想而知需要多少的天蠶前赴後繼。”

台上話語剛落,眾人就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最北端的雪嶺山脈對眾人來說是都很熟悉的存在。那裡幾乎可以跟摩脈之森的名氣想比,但是比起摩脈之森來說,卻更加的危險,環境更加的險惡,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之地。何況,還是雪嶺山脈的最高處的山之巔呢。

那裡的血蠶納絲,即使再在怎麼的珍貴,就算是洞裡有很多那樣的蠶絲,可誰又能夠進去那裡呢?

“這件血緞,用料全都是血蠶之絲。而且,它的制造者還是整個修靈界都最為有名的煉制大師施加大師最為滿意和喜歡的作品。可想而知它的價值。就憑天下第一師施加的名字,就足可以讓人爭破頭皮,何況它本身還極為不俗。”

“施加大師”幾字一出口,在場坐著的人眼神就不一樣了。

如果說剛才他們對於血緞的用處和功能還有著懷疑和猶豫的話,那麼在聽到“施加大師最為滿意和喜歡的作品”時,就已經在真正的思考著等會兒將要花多少才能夠把它給搶到手了。

“血緞的基本功用是水火不侵,同時利如銳劍。這就看它的主人怎麼使用了。至於其他還蘊含著怎樣強大的力量,就要在它認主之後它的主人才知曉了。同樣是低價五十萬,每次加碼五十萬。現在開始,拍賣。”

“我出一百萬。”拍賣一說開始,緊跟著,下面一個男人就很是大聲的喊了出來。

“我出一百五十萬。”另一個同樣嗓門很大的男人接價。

“我出兩百萬。”

“我出兩百五十萬。”

“我出三百萬。”

“我出三百五十萬。”

“我出四百萬。”

“我出四百五十萬。”

“喂,我說你可不可以不要總是跟我針鋒相對啊!我出多少,你也跟著加一點出多少,你就不可以別跟我爭嗎?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也學起這些錙銖必較的事來了?”

“別說得你好像不是大老爺們似的。誰在跟你爭,明明是你在跟我過不去。我說你也好意思,你一個大男人買血緞干什麼?那是塊紅綾,不是闊劍。”

“我買給我未來的老婆不行嗎?我買給我女兒不行嗎?就算沒有女兒,我買給我兒子使不成嗎?”

“老婆都是未來的,你哪來的女兒,哪來的兒子?”

“我收養的不成嗎?老婆是可以娶的嘛。女兒也是有的嘛,我提前買血緞未雨綢繆不行嗎?”

“你你你忒惡心了。強詞奪理。”

“我樂意。 還是我說,老兄,你要血緞干啥?對你又沒有啥用。血緞是女人用的東西,你一個大男人,喊身價啊,還喊得那麼起勁。別跟個人妖似的,讓我惡心你啊。”

“呸。你不是大男人啊,還不照樣跟一群女人競爭。你羞不羞啊!何況,誰說血緞就一定是給女人用的,男人還不照用。只要是厲害的武器,在誰的手裡不是武器,看啥對象。而且,這可是施加大師近千年來唯一的作品,就算是收藏價值,那也值。”

“你是存心的是不是?專門跟我作對啊你。我出五百萬,不,我出七百萬。”

“好東西誰不搶破頭皮。何況,憑啥你可以喊價我不可以啊,你以為你是誰?我出八百萬。”

“我出九百萬,讓你跟我抬價,我咬死你也不松口。絕對不便宜你。”

“一千萬。”咬牙切齒的聲音擠出喉嚨,男人眼睛幾乎撐出眼眶,頗有些可怕的猙獰。

……

夏子希興致勃勃的看著下面那兩個從拍賣開始就一直喊價最凶,也是吵得臉紅脖子粗的男人,眼裡全是興味。不過,當少年的目光移到拍賣台上那有著妖艷之色的血緞時,本一直都顯得朦朧迷離的眼眸瞬間變得清澈且又無比耀眼。

血緞,血斷,給他莫名感覺甚至是感觸的名字。

那一刻,夏子希突然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飄忽和朦朧,有一種身處雲裡霧裡的感覺。想要接近,卻不知道為何又隔著一層薄紗,看不清楚的急切。

“兩千萬。”凌厲中透著尊貴和強勢的低沉聲音打斷了下面的爭吵,更是讓全場的人都有一瞬間的停頓,身體發自內心的感覺到冰冷和畏懼。而造成這種結果的,竟然卻只是短短的三個字?

或者說,應該是男人語氣間的威嚴和長時間身處高位帶給人的臣服和不可反抗之勢。

而也就是這幾個字和那熟悉的聲音,卻讓夏子希暮然清醒,看向自己身邊的俊美男人。剛才,就是他開的口出的價。

“炎。”

於是,也許是出於一種對未知害怕的恐懼,或者說是不願招惹無法反抗的危險之人,在暫時的靜謐了一段時間之後,全場除了略顯粗重的呼吸聲之外,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再繼續喊價。最後,血緞得主不言而喻歸東方炎傷所有。

當然,兩千萬對於血緞來說,也算是高價了。

畢竟,血緞外表給人的感覺實在是顯得柔軟了一點,令很多性格比較霸道強勢的男人都看不上眼。哪怕它是天下第一師施加大師的傑作。而對比起男人來說,反而是那些長得漂亮的女人,頗為心動。

顯然,東方炎傷之所以會花大價拍下血緞,是為了他懷裡的絕美少年,他的魅夕,那個他放在心裡寵溺的人兒。

“接下來是我們這次拍賣的最後一件。同時也是最為神秘的一件。它的名字叫……”

還沒有從莫名復雜的感動和興奮中回過神來,在看到接下來出現在拍賣台上之物時,夏子希臉上的表情卻是幕然一僵,身體也跟著莫名的顫抖起來。

分不清是激動還是害怕。

“那是,那是……”
拍賣台之上的銀盤軟綢裡,放著的是一枚戒指,一枚碧藍如天卻又似綠水如淵的雕花玉戒。同時,也就是那枚帶著夏子希來到這個異世的罪魁禍首。

那個---地-攤-貨。

第一百零一章繚水碧鳶(1)

“這枚戒指就是我們這次拍賣的壓軸了,它的名字叫,繚水碧鳶。”

夏子希雙眼死死的盯著下面拍賣中心的高台,直看得站在戒指旁邊的那個拍賣人員背脊都不由感覺到陣陣莫名的陰寒。由此可知,少年此刻心裡是怎樣深厚的怨念。

沒想到啊沒想到,當初他無意間淘到的地~攤~貨,有一天竟然會以壓軸瑰寶的身份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夏子希這一刻從來沒有那樣深的感觸到:人生餐具上真的是到處都配備著杯具啊杯具!

注視著在明亮燈光下閃爍著晶瑩剔透般螢玉色澤,似薔薇般綻放的花形之戒,少年白皙如玉般光滑的手指不由緊緊的揪著自己衣服的下擺。
在那妖艷似火般燃燒生命的緋紅中,更是襯托出少年肌膚的雪白如凝脂的誘人。

“各位大人可別小看這枚外形並不怎麼起眼的花形戒指。它的來歷可謂是絕對神秘莫測,就連我們特意為此請來的最為有名的鑒證師都無法看出其是出自哪位身份尊貴的大人之手。”

手裡拿著一根短短的銀質小棒,拍賣台上的講解人員指著銀盤上外形充滿了玉石光澤,雕琢得很是精美的似薔薇或者更似紅藥,又或者說是什麼花都不像的精美戒指,語氣中有著莫名深沉的尊崇和感慨,甚至是難以言喻的興奮。

“就如眾位大人所看到的,繚水碧鳶它的外形就好像是一朵完全盛開綻放的神秘之花,形狀倒是好像有些似薔薇或者是一分紅藥。然而,它卻並不是一枚普通的花形戒指。看看這些如被就封起來晶瑩的花瓣,各位大人有沒有覺得好似在哪裡見過?或者是感覺到很眼熟?”

低沉而又故意充滿了神秘的語氣引起了在場很多人的沉思和不解,以至於在凝神皺眉了好一段時間之後,很多人的眼裡還是充滿了疑惑和不以為然。

“眼熟?當然覺得眼熟了,不就是跟紅藥外形有個一二分的類似嘛。我的府邸裡後花園全都是滿滿的嬌柔紅藥,甚至是臥室裡都還養著一盆,天天看怎麼可能不眼熟。”

“不是紅藥,更像是嬌柔卻燃燒似火的薔薇。我跟你說,我最喜歡的花就是薔薇了,不僅生命力充滿了火紅的熱情,就連……”

“你們都錯了,那哪是什麼薔薇紅藥啊,你們看見過薔薇是那個樣子的嗎?紅藥又似那個樣子的嗎?按我說啊,那應該是華麗而又尊貴的花中之王者。看看那雖然嬌嫩卻又充滿了高傲大氣的花瓣,再看看它整體給人的感覺,無不是充滿了尊貴之氣。”

“去去去。你咋不說那是曼陀羅罌粟之類的毒花呢?我跟你們說,你們都錯了,那是……那根本啥都不是。它根本就不是任何一種花的種類嘛。你們中有誰見過這種花的品種的?我猜,肯定是煉制之人根據各種花的形狀融合而來的,所以感覺什麼花都覺得跟它有幾分類似。”

“說得有點道理。不過,看起來是怎麼瞧怎麼覺得有一種悠遠古老的神秘感呢?惟妙惟肖,簡直是鬼斧神工啊!可見煉制之人對它包含著怎樣的認真。”

“我覺得那……”

而此時,在夏子希他們所在的貴賓包間裡。

“這個是……這個莫不是……莫不是黃泉的……幽藍碧落花?!”倏地站起身,淺倉梧很是驚訝的看著台上出現的那枚精美雅致的戒指,眼裡滿是抑制不住的震驚。

黃泉碧落,碧落黃泉。說的就是這代表著死亡和絕望的幽藍碧落。

不過,黃泉的碧落花卻是很少有人知道,甚至於就算是本就在黃泉生活了很久的原住民,可能都只能極少的人見過這種稀少卻危險至極的花中之罌粟。
因為據說,碧落花是生長於忘川最深處的一灣黃泉之水中,在它的周圍岸畔上圍繞的都是滿滿盛開的黑色彼岸花。而花之碧落,它的形狀大小如青蓮碧荷,然而卻比青蓮更加的妖嬈和誘惑。

碧落花,比之曼陀羅的血腥和黑暗更加的令人畏懼和膽顫。不過對於知道得如此之清楚的淺倉梧,他的身份似乎就更加令人覺得耐人尋味了。

“好像真是是碧落花?!”抬頭望了一眼此刻正處於極度震撼中的淺倉梧,即墨浩然眼裡也有著凝重。

碧落黃泉,黃泉碧落,它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修靈界?雖然只不過是一枚形狀似碧落之花的戒指。不過,那應該是巧合吧,說不定那就是一枚很普通很普通的儲物戒指呢,並沒有什麼重大的意義,或者說是某種征兆降臨的預示?

“什麼是碧落花?”

感覺到包間裡氣氛那一刻突然而來的凝重和沉悶,站在夏子希身後的清麗少年小跡此刻卻是不由悄悄的問著夏子希。

不過很顯然,夏子希這個算得上是突然空降而來的西貝貨也並不怎麼了解修靈界的事,何況還是他之前最為陌生和敬謝不敏,甚至是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有那一天情景的死者之黃泉呢。

於是,少年繼續保持著神秘的表情,實在內心在吐槽。沉默,在某種時刻就相當於裝深沉,有利於自己在別人眼裡保持著高大和膜拜的形象。

如果說現在夏子希臉上的表情是很淡然,淡然得沒有任何一絲波動的話,那麼鸞袖和凜天此刻的表情卻就顯得很是陰沉和難看了。

尤其是在看向拍賣台上時。

或者更准確的說,當那枚被稱之為碧鳶的精美花形戒指出現在高高的拍賣台上的那一刻,鸞袖和凜天的臉色就沒有好過,甚至越來越冰冷和恐怖。

“絳歌,你……你告訴爹爹,你手上的戒指呢?你從小就一直戴在手指上的戒指……在哪裡?”

“啊,戒指?”

看著正滿臉激動的注視著自己的妖艷男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夏子希好像總感覺到鸞袖在問自己時的語氣裡似乎充滿了壓抑的顫抖?

“是,你的戒指。”深吸一口氣,鸞袖極力的冷靜下來,看向夏子希的眼神裡有著莫名的焦急,和一種夏子希難以理解的情緒。

“沒有。”

“什麼?”

“我說沒有。我沒有什麼戒指。”

他一來到這個異世,清醒過來時就在摩脈之森,而且當時的模樣估計是他親媽來了都認不出來,那個樣子的他拿什麼地方來戴戒指?

何況,夏子希記得當時的自己除了一身銀白如雪的軟毛很漂亮之外,身上還真的啥都沒有。光滑得可以。絕對沒有什麼戒指戴在腳丫子上。難道說……

視線看向拍賣台上的晶雕花玉戒,夏子希腦門子上瞬間爆出幾個十字路口。難道說,其實台上的東西就是鸞袖口裡的戒指?他的戒指?

或者應該說是,屬於絳歌的戒指?

“沒有?怎麼會沒有?絳歌,你的碧鳶從你一出生起就一直緊緊的箍在你的小手上,無論用方法都無法脫下來。現在。這怎麼會的?怎麼會的……”鸞袖顯然很是震驚。

那枚外形雕琢精美得無與倫比的戒指,那枚左後側上雕刻得有兩個小小的篆字“碧鳶”的碧落花形戒指,怎麼可能會不在絳歌的手指上?

那是從來都沒有離開過絳歌的靈器啊!

所謂極品的靈器,自然會有不同尋常的強大器靈。何況是隨著絳歌一起降生,冥冥之中頗具有看不懂猜不透深意的碧鳶之戒。

那種雕琢碧鳶的玉石,在整個修靈界,甚至是整個三界六道中,都可以說是從來就沒有見過的珍奇材料。

可是現在,封臨城的拍賣台上竟然出人意料的出現了“繚水碧鳶”。而絳歌,已經失去了以往所有記憶的絳歌,卻不知道有繚水碧鳶的存在?
繚水碧鳶,與絳歌靈魂相系的伴生靈器,可是相當於絳歌一小部分靈魂的存在啊!難道說,絳歌麒麟的缺失其實是因為靈魂的不完整的原因嗎?

絳歌他,靈魂並沒有恢復?

第一百零二章 繚水碧鳶(2)

不管鸞袖心裡在怎樣的沸騰翻滾,也無論凜天此刻在看見拍賣高台上的碧藍戒指時,眼裡那一刻想到的回憶的又是怎樣的一副畫面和情景。反正,此刻的拍賣場裡顯然是充滿了好奇和興奮的氣氛。

尤其是負責此次繚水碧鳶的拍賣之人,更是言辭之間充滿了激動,或者應該說是極具煽動的手段。

“幾個月前摩脈之森的最中心突然發生的那陣靈力騷動,相信在座的各位大人應該都感覺到了吧。摩脈之森對於眾位大人來說,自然是再清楚不過。而現在正被拍賣的這枚據說是被稱之為‘繚水碧鳶’的戒指,就是幾個月前那陣騷動的源頭。”

這話一出,在場的眾人莫不聞之色變。而看向拍賣台上的目光就完全不一樣了,充滿了幽深和沉思。
幾個月前從摩脈之森的方向傳來的那陣強烈的靈力撼動,的確是令很多的人都充滿了好奇。尤其是對於那些離摩脈之森的距離很是遙遠的地方的人,眼裡就更是充滿了探究了。
能夠有那樣強烈的撼動和爆發,甚至連他們所在的地方都能夠感覺得到。那麼,那陣靈力到底有多強大?

不說他們,就連即墨浩然和淺倉梧,甚至是凜天鸞袖等人都被這話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摩脈之森?靈力波動?繚水碧鳶引起的強烈感應?那是不是說,當時的絳歌也就在摩脈之森裡?

當然,此刻感情最為復雜和緊張的就要算是夏子希了。畢竟,那枚戒指可是切身關系到他的啊!

幾個月前,不就是自己當初突然遭遇靈異事件的時候?會不會那樣巧合啊!

“…………”後悔死了。他丫的,如果那枚戒指當初真的是在摩脈之森裡,他當時找了那麼久,怎麼啥都沒有看見?

記得當初為了袍出離簫來,他夏子希可是沒有少仔細的挨著找啊!別說是戒指那樣大的目標,就連一只螞蟻路過,都被夏子希進行過慘不忍睹的騷擾。

那枚戒指,它當初到底是怎麼躲過自己的狗刨的?

“當初在感受到摩脈之森的靈力波動時,我們老板當機立斷就派出了一隊實力均為不俗的人去到了摩脈之森,想要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沒想到,在越來越靠近摩脈之森最中心的聖湖水靈池的時候,發現……”

聽到這裡,貴賓間裡沉默的眾人,包括夏子希在內的幾人齊齊看向即墨浩然的眼神就有點詭異了。

“即墨,他口裡的老板該不會就是你吧?”別說,以淺倉梧對即墨性格的了解,這種可能的真實性絕對還蠻高。就即墨那個哪裡有錢鼻子就絕對會瞬間變得無比敏感的男人來說,這種事還真是他干得出來的。

何況,那段時間,即墨好像就在離摩脈之森不遠處的地方忙著賺過路費來著?

“呵呵……那什麼,你怎麼會這麼想?啊,梧,不要打岔,專心一點,專心一點。繼續聽啊。”即墨浩然有些顧左右而言其他,眼神閃爍,明顯的心虛和生硬的岔開話題。

而台上。

在明顯的停頓了一會兒,引起了眾人的興趣和好奇心之後,拍賣人員繼續感情豐富生動的繼續說道:

“當時就發現,靈力暴亂傳出來的地方竟然就是在水靈池裡。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水靈池中的滲靈之水裡蘊含著的強大靈氣居然越來越稀少,直至最後竟然若有若無。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絕對不會相信那就是被稱之為七大奇跡之一的生之聖泉。”

生之聖泉,只是稍微的飲一口,就足可以起死回生。

不過,生之聖泉所在的水靈池卻是在摩脈之森的最深處,沒有強大的實力者,絕對是有去無回,九死一生。不過比起其他的六個地方來,卻是要安全得多了。至少,還有一線活著出來的機會。

這就不得不說,上次夏子希可以從摩脈之森的最深處安全無恙的出來,絕對是裡面那些危險存在根本就藐視他的存在,懶得動彈,才任他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不過,夏子希不清楚摩脈之森的厲害,其他的修靈界人卻是很明白的。不然,以摩脈之森裡水靈池的存在,又怎麼可能沒有強大的守護者?

“水靈池的滲靈之水裡沒有強大的治愈力量了?怪不得前段時間我花費巨資買回來想要救治被自己誤傷瀕死的某人時,一點效果都沒有。我還以為是自己的實力又更上一層樓了呢?白高興一場。”

“是啊。就是因為仗著手裡有一瓶滲靈之水,所以前段時間俺很是勇敢無畏的去龍族挑戰來著,也想要當當屠龍勇士,讓俺家隔壁住著的那個漂亮姑娘知道俺的胸口很可靠很厚實很有安全感。反正有滲靈之水,再怎麼重的傷俺也不怕。

可是結果……哇哇哇……俺滴神呢,俺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直到現在還拄著拐杖,被人嘲笑瘸子。 ”

“沒死就不錯了。我的八姑婆的小女兒的丈夫的外甥的未婚妻的朋友的兄弟,就很不幸的壯烈了。現在那一家還在哭死哭活,商量著要不要去鬼門關上賄賂一下鬼差,通融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把魂給勾回來。”

當然,至於那些沸騰起來,說的煞有其事的人手裡是不是真的有滲靈之水,或者只是在那裡自吹自擂,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摩脈之森的最中心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輕易進入的。

滲靈之水,豈是那麼泛濫的。

…………

無視拍賣場下面那一瞬間升騰起來的喧鬧和沸騰,台上之人顯然是個老手,笑容得體,絲毫不受影響卻抓住了大把人的注意力,繼續接著說道:

“當時,這枚繚水碧鳶就在水靈池的池底,堵在了泉眼的地方。而同時,一個逆行向心圓旋轉的漩渦正急劇的抽取著水靈池裡的靈氣。各位在場的大人應該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水靈池底?堵住了泉眼?怪不得他沒有看見呢,原來是在水裡面啊!夏子希說不出是惋惜還是心痛錯過了難得的機會。

那沒花型戒指,本來就是自己買回來的東西,難道他現在還要重新花大把的錢再去把它給買回來嗎?

“這最後的拍賣與以前的也略顯不同。不再是出價最高得之了,而是講究的以物易物,等價交換。以各位大人拿得出手的最好的寶物,來換取這枚神秘的碧鳶戒指。誰的最為珍貴罕見,繚水碧鳶最後就歸誰。現在,拍賣開始。”

以物易物?等價交換?

無論是台下的人,亦或是包間裡的人都有一瞬間的呆愣。在詭異的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顯得很是空曠大氣的拍賣場內瞬間響起男人喧雜的出價聲。

“十顆火雲珠。”

“五顆上品晶石。再加上一顆十級靈獸的內丹……”

“…………”

“以物易物?”鸞袖和凜天看著下面已經在爭相競拍且氣氛越來越激烈的眾人,眉頭不由死死的皺起。

“繚水碧鳶絕對不能落在別人的手裡,那是絳歌本命石的衍生物,與絳羅石休戚相關。”碧鳶是絳歌的器靈,而且還很有可能有著絳歌缺失的那一段靈魂,凜天怎麼可以容許它落入別人之手?

無論再大的代價,他都要把絳歌的“繚水碧鳶”給拿回來。

而夏子希,則更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那枚戒指遠離他的視線,只出來向著他冒個泡打個醬油就消失不見。

繚水碧鳶,不管它是不是屬於絳歌的器靈,也不管它到底擁有著怎樣令人覬覦和貪婪的力量,它都必須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只要它關系著自己。

至於絳歌,夏子希現在倒是不怎麼在乎他原本是不是絳歌的這個身份。

那種對這個世界的歸屬感,讓夏子希莫名的在乎。

不過,自己該怎麼才能把那枚戒指給拿到手呢?想到這裡,夏子希就不由感覺到一陣的悲憤和郁悶。

當初很便宜就買來的地攤貨,現在竟然這麼值錢,讓他這個窮人怎麼過啊!

“還真是不把錢當錢啊!”

開先看到那些人出價如此之歡,出手如此之闊綽,夏子希不承認自己心裡衍生出了陰暗的心理,有著所謂的仇富情結。

不過自己也真夠倒霉的,明明那就是屬於他夏子希的東西,現在竟然還要他花大價錢再把那枚戒指給買回來?

夏子希內流滿面了。

由於是無產階級,夏子希自然很是自覺自己的財產狀況。他現在就一被包養人物,身上從來就沒有多少耀眼的白花花之物。所以自然也就不能苛求他瞬間變身大財閥吧。

於是,握緊雙拳的少年不由瞬間下定決心,在惡狠狠地看向一旁很是莫名其妙了一把的即墨浩然一眼後,轉頭很是期待,看似楚楚可憐實則惡狠狠地抬頭望向東方炎傷,眼裡充分的表達了自己對高台之上的那枚戒指的在乎和勢在必得。

於是,已然轉過視線的少年並沒有看見在他轉過頭的那一瞬間,在全場的一片驚呼聲中,拍賣台上的繚水碧鳶突然懸浮於空,停頓了一會兒,然後瞬間就向夏子希所在的方向飛射而來,快速的令在場的人都沒有發現它消失的方向。

“啊,消失不見了……”

全場嘩然!

第一百零三章 繚水碧鳶(3)

“啊,消失了。怎麼回事?怎麼突然的就飛起來消失不見了?”

“發生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拍賣台上的戒指呢?怎麼突然就消失無蹤了呢?飛去哪裡了?快找找,那枚碧鳶戒指不可能沒有緣故的突然消失,肯定是有人……”

“難道是有人動了什麼手腳?不可能啊,封臨城的拍賣雖說不是如鐵桶般牢不可破,卻也沒有什麼人敢來這裡搗亂。要知道,封臨城拍賣場的背後之人可是四大家族啊!誰敢那樣猖狂和大膽?不要命了還是該說自大?”

“能夠讓生之聖泉之水瞬間就變得靈氣全失,如普通之水,足可以說明那枚被叫做碧鳶的戒指來歷是怎樣的不凡。絕對不可以讓它落入別人之手。快找。把它找出來。就算是搶也要給本大人或悄悄或明目張膽的搶回來給我。”

“…………”

全場瞬間的驚呼喧雜聲交織匯集在一起,形成一陣或高亢或低沉嘶啞的鬧曲,夏子希就算是想要聽不到都不行。

所以,在聽到聲音後而滿含好奇轉過頭去的夏子希就在自己的視線還沒有來得及掃視狀況的時候,就突然發現在他的眼前伸手可及的距離,竟然正漂浮著一枚精致美麗的戒指。

而那枚戒指,竟然還就是,正被各人瘋狂拍賣的繚水碧鳶。

那晶瑩剔透的美麗,閃爍著如玉色澤的熒光,都無不是剛才所看見的拍賣台上之物。不過比起自己記憶裡那枚暗淡無光,看起來除了漂亮點就沒有啥出色的地方的便宜地攤貨來說,眼前的繚水碧鳶可謂是不可同日而語。

尤其是在近距離觀察下,夏子希甚至都要懷疑,這到底還是不是當初帶他來這裡的雕花玉戒了。

鬼使神差的,在注視著那枚幾乎與視線平行的,通體都透著神秘和古老氣息的碧玉石冰花形戒指時,夏子希不由怔怔的慢慢伸出手去,任那被稱之為“繚水碧鳶”的花戒停留在自己的手心上。

伸出兩指拿起戒指,夏子希好似突然失了魂般的就往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套入。然後在看到碧藍剔透的戒指竟然就那樣堪堪的嵌箍在自己的左手上,呆怔的愣神。

直到腦海裡突然一瞬間好似被塞入了大量的東西,刺痛著他纖細敏感的神經,夏子希這才驀然清醒過來,卻不由發現眼前視線一陣朦朧,然後就感覺到眼前一黑,思緒在飄散,靈魂似乎在飄離身體。

“夕兒!”

“絳歌!”

“絳歌!”

東方炎傷看著突然暈倒在自己懷裡的絕美少年,眼裡充滿了明顯的擔憂和焦慮,甚至還有著一份突然而來壓抑不住的心慌。
尤其是在他的目光注視到少年那纖細白皙的無名指上,那緊緊的如同鑲嵌著般的那一抹碧綠幽藍時,那種給人一種強烈的好似和懷裡少年融為一體不可分割的奇異錯覺,則更是讓東方炎傷頓時心裡某個地方彌漫著一層陰郁的不安。

因此,此時男人臉上的表情彌漫著陰暗和低沉的冷氣。

那種散發著冷峻無情之氣的眼神,讓在場的即墨浩然和淺倉梧都不由齊齊的戰栗了一下。甚至就算是鸞袖,心裡都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確很可怕。

他足夠的強勢,足夠的霸道,同樣也足夠的尊榮高貴,充滿了王者之勢。

在某種程度上,對比起眼前這個俊美邪佞的男人來說,凜天雖然同樣也有著很是強大的實力甚至是機智謀略,卻還是要輸給眼前的男人一籌。那就是凜天性格上的謹慎和躊躇,制約了他對感情的勇往直前和坦率。

而東方炎傷,他卻恰恰強勢到充滿了掠奪,對自己一旦認定了的人擁有足夠的占有欲。

所以,至今為止那個男人對絳歌的保護,或者更應該說是對自己兒子不動聲色的看護,簡直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這一點從他們這次出來封臨城的一路上,那個男人隱隱之間隔開絳歌和他與凜天的動作中就可以看得出來。

鸞袖甚至可以感覺到,要不是自己是絳歌的父親這層身份的存在,那個男人很有可能會讓他不知不覺消失在絳歌的面前,不管用什麼手段,明地裡,還是暗裡。

而恰恰就是這種肯定的占有和堅決,卻是凜天所沒有的。

凜天那個孩子,畢竟還是經歷的太少。就算他再怎麼的天資卓越,再怎麼的成熟冷靜,也遠沒有悠久的歲月所沉積下來的滄桑和對世事的看透。

那種活得太久的孤寂和死沉,一旦被他找到自己所想要深深擁有的靈魂伴侶,那絕對就好像是如同抓住了救贖般,永生永世都不會放手的瘋狂和掠奪。

而東方炎傷,從那個男人深邃幽黑的眼裡,鸞袖就恰恰看到了那裡暗黑如同深淵般絕望和血腥的冰冷無情,那種明顯是沐浴在殺戮中一路走來的蒼蒼之感。

他,也是一個游走在無盡的滄海桑田中的男人。也許,比想象中的還要更加的可怕和恐怖。

這樣的男人,他可能會讓絳歌離開他的身邊嗎?鸞袖這一刻從來沒有這樣迷茫甚至是恐懼過。他到底該怎麼做,才可以讓他的絳歌平平安安的生活?

“絳歌,我的孩子!

注視著東方炎傷懷裡緊緊被男人的手臂給擁著的妖冶少年,鸞袖甚至不敢上前去把他從東方炎傷的手裡給奪過來,抱在自己的懷裡。

倒是凜天,卻是沒有鸞袖那麼多的估計和思索。在看到絳歌暈倒的那一刻,優雅的貴公子臉上那從來不變的溫和從容就已然被緊張和擔憂所取代,眼裡滿滿都是突然不知為何昏迷的絕美少年。

同時也不可否認的是,比起東方炎傷的陰暗心情來,凜天的心裡卻是多了一抹喜悅和激動。

繚水碧鳶,他回來了!回到了絳歌的手裡!那麼,這是不是就說明,他的絳歌快要恢復記憶了?

“東方,小夕兒怎麼了?怎麼突然就暈倒了?”急忙走到昏迷的少年身邊,即墨浩然不由一臉疑惑和擔憂的問道。

“是啊!剛才那枚戒指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出現在小夕兒的面前了?而且還……”比起即墨浩然那一刻的冷靜來,淺倉梧顯然更加的沉不住。

拍賣台上突然消失的物品,貴賓間裡瞬間出現的充滿了神秘古老氣息的戒指,還有鸞袖和凜天在看見那枚戒指時臉上那奇怪而又復雜的表情,都讓在場的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既然那個娑羅族的妖艷男子是魅夕的父親,而看凜天的樣子,顯然和魅夕的關系也很是不淺,那麼魅夕應該沒有什麼事吧?應該是這樣吧?應該是這樣吧?

“小夕。”小跡滿臉焦急,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著急的注視著東方炎傷懷裡的絕美少年,卻奈何束手無策。

他,根本沒有辦法知道少年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場的眾人哪一個不是實力彪悍的人物,他一個不過才入修靈界短短幾個月的凡人又能夠如何?

即使他現在已經在努力的追趕少年的腳步,辛苦的修習各種法術,廢寢忘食到甚至一天只睡很少的時辰,也依然不願讓那個絕美的少年知道他的付出。

他想要保護那個可以說是給了他新生的妖冶少年,卻不得不無奈的發現,自己只能站在一邊默默地注視著他。想要接近,到頭來似乎卻越來越遠,追趕不及,只能看著少年的背影充滿了焦急。

魅夕,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夠資格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

就算知道已經有東方炎傷那個可怕到令人恐懼的男人會永遠的守護著你,我也依然不願成為被你拋下的人。

一個人的日子實在是太過於孤寂,太過於恐懼,我再也不願一人了。

“回去。”

沒有理會拉著夕兒的衣袖黯然神傷的清麗少年,也沒有去管即墨和淺倉梧對於鸞袖和凜天的若有所思,還有鸞袖和凜天滿臉的復雜表情,東方炎傷一把抱起少年纖細嬌柔的身子,大步離開了拍賣場,快速回到了清揚學院裡他的雅築。

“主上,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回到雅築,身材很是蠻壯高大的大漢野邢就不由滿臉很是疑惑的迎了上來。尤其是在他看到自家主上懷裡沉睡著的絕美少年時,心裡就直覺不好。

沒有說話,東方炎傷陰沉著臉快步走進了他和夕兒的寢屋,然後動作很是輕柔的把少年輕輕地放在了那張很是奢華柔軟的大床上,臉上的表情始終是陰晴不定,看得野邢一陣陣的心裡發涼。

“主上,出什麼事……”

“絳歌!”野邢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在背後突然傳來的一聲緊張的大喊中消失無蹤。回過頭去,就見這幾天一直跑來雅築吵鬧著要人的妖艷男子和一個長相很是俊美優雅的男人正匆忙地走來。

那個男人,野邢記得他好像是叫,凜天?!

東方炎傷冷冷的看著突然闖進來的鸞袖凜天一行人,在看到他們緊張的跑到床邊注視著夕兒的時候,東方炎傷眼裡的冷意更甚。至於跟隨在鸞袖他們身後一起回來的即墨浩然和淺倉梧等人,則是被心情很是陰冷的男人給徹底的無視。

“野邢,守著夕兒。”

說完,男人的目光留戀的在絕美少年的臉上癡迷的注視了一會兒,然後就隨即走了出去,向著雅築後面某個很是僻靜的清池畔假山旁走去,臉上是說不出的冷峻。

“魘末。”

彌漫著冰冷無情的聲音一落,然後就見男人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單膝跪立。

“王,吾在。”筆直的站立,渾身卻散發著難以抗拒的強勢和霸氣的尊貴,此刻男人給人的感覺是那樣的高不可攀,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威嚴和矛盾的冰冷。

至少,在魘末的眼裡,這個俊美尊貴的男人就是他一生的追隨。

“馬上回阿修羅道,吾要你不惜一切的守護王宮禁地裡的始源之石,同時命墨蹄代管一切事物,等待吾的回歸。”

“是!”始源之石?王平時不是對始源之石並不怎麼在意的嗎?怎麼突然這麼看重了?雖然有著疑惑,然而魘末卻絲毫不敢置喙王的決定。

“對了,吾記得幾年前不是有一個鏤芒族的族人墮入到阿修羅道了嗎?你回去後就放那個男人回鏤芒族。”沉思了一會兒,東方炎傷繼續面無表情的說道。

“王?”魘末震驚的抬起頭看著眼前他所尊崇膜拜的神祗,臉上是始料未及的錯愕。

王他剛才在說什麼?要知道,不管是三界六道中的任何一人,只要他一旦墮入到了阿修羅道,就別想要離開一步,只能在阿修羅道的血腥瘋狂中永遠沉淪。

可是王他剛才竟然說,要放一個才墮入阿修羅道的人回去?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怎麼這麼突然就……

“當然,告訴他,如果想要回去鏤芒族,自然是有條件的。就看他到底怎麼選擇了。”鏤芒族,始源之石,攸關夕兒的所在,他都要握在手裡,不給別人任何機會!

尤其是,那個叫凜天的男人!

“……是,吾主!”

第一百零四章 沉睡的記憶

“絳歌,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原諒我原諒凜天哥哥……”

“絳歌,快回來,快回來啊……”

“絳歌,你在哪裡?凜天哥哥去接你回來好不好?絳歌是不是還在生凜天哥哥的氣,所以才躲著我?絳歌……”


“絳歌……”

“是誰?是誰在叫我?不,不是在叫我的,我不是絳歌,不是它……”夏子希感覺到自己深陷在一種很是無力和沉重的濃霧裡,身體好似有千金重,有一種如墜棉花裡的窒息感,讓他瞬間感覺到恐慌和茫然失措。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什麼都看不見?

炎呢?炎在哪裡?

四處尋找著那個總是站在自己身邊,呵護寵溺著自己的健壯身影,夏子希這一刻從來沒有那樣清晰的感覺到他對炎是那樣的依賴。

只要有那個俊美霸氣的男人在自己的身邊,無論是遇到怎樣的情況,夏子希心裡都有一種放松和強烈的安全感。

那個男人,是自己的避風港,一手為自己撐起一片晴朗的天。

在他的羽翼下受到庇護,夏子希心裡油然有一種自豪感。那就是他夏子希看上的, 並且深愛著的男人啊!那個優秀霸氣充滿了尊貴的王者之氣的男人。

可是現在,炎在哪裡?這裡又是哪裡?為何他會感覺到熟悉,卻又充滿了不安,好像馬上就要見到的東西會帶給他強烈的沖擊,讓他現在的生活脫離曾經的軌跡?

而且,那不時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繚繞在耳邊,讓夏子希不由想要緊緊的捂住胸口,逃避那種充滿了悲傷的窒息感?那種不知在哪裡聽過的熟悉卻讓人心緊緊的糾結的深情呼喚。

那是,在叫我嗎?誰,在叫我?

“絳歌,你回來了……你回來了嗎,絳歌,快回來……快過來……來我的身邊……”

“是誰?出來!”沒有人回答。然而就在瞬間,眼前的迷霧突然散去,出現在夏子希面前的竟然是一座很是悠遠的宮殿。

一座令夏子希心裡充滿了莫名心悸的宮殿。

那裡面,似乎有什麼在呼喚著自己。不似剛才那彌漫著沉重哀思的男人聲音,而是一種來自靈魂本命的吸引,吸引著夏子希靠近,引領著他向前。

身體不由自主的走過去,慢慢走上那長長的階梯,然後站在一扇敞開的雕刻大門前。

描摹著大門上那雕刻著的古老而又充滿了神秘的圖騰,夏子希的眼睛突然有種澀澀的感覺。

好想,流淚。
“這裡,感覺好熟悉。”好似自己曾經無數次來過這裡般,心裡有一種急切的歸屬感。

猶豫了一會兒,是在抵抗不住裡面越來越強烈的靈魂悸動,夏子希走了進去。穿過宮殿的前堂,閉上眼睛跟著自己心裡的感覺走,待夏子希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他來到的地方竟然是宮殿後面的一座蓮池。

說是蓮池,其實也不是。因為池子裡根本就沒有充滿活力和清香的水蓮花,反而是水池的中央有著一座高高的祭台,祭台上是一朵玉石天然而成的水蓮花開。

在滿是清澈的池水裡,從夏子希的方向走過去卻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祭台睡蓮與自己之間,池裡有著幾塊微微上起很是平坦的石凳,以供人可以接近。

夏子希並沒有疏忽大意的過去,而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那朵玉石睡蓮的中心花蕊部分,一顆閃爍著耀眼光芒的紫色玉石通體呈現著晶瑩剔透的色澤正懸浮在上空,煥發著奪目卻璀璨的夢幻色澤,誘惑著別人去接近,然後沉淪。

而在玉石的周圍,則環繞著幾根雖看起來極為美麗卻充滿了危險的銀色絲帶不住的旋轉著,濃郁的靈氣隨著銀芒的穿梭而慢慢的向四周散發開來。

也許是感覺到夏子希的接近,那顆原本是靜靜飄浮在空中的美麗石頭突然躁動起來,好似要脫離束縛般不住的震動,倒是嚇了正沉迷在其中的夏子希一跳。

夏子希能夠感覺得到,不遠處那美麗的石頭正是剛才引領自己來這裡的東西,那來自靈魂本源的呼喚。有一種自己和它之間強烈的親暱和回歸油然而生,來得令夏子希是如此的措手不及。

正當他想要走過去,靠近它近距離觀看的時候,夏子希卻突然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在急促的接近這裡。還沒有等少年回過神來,原本只有夏子希一個人存在的水蓮池邊,卻是猛然矗立著另外一個男人。

一個容貌給人感覺很是妖艷的男人。一個令夏子希心裡很是熟悉的男人。

“鸞袖爹爹。”沒經過任何的思考和猶豫,在男人的身影出現在身邊的那一刻,夏子希嘴裡竟然自然而然的就脫口而出的喊道。那語氣裡沒有質疑,沒有驚詫,甚至包含著歡快的喜悅。

好似,自己曾經就是這樣無數次的叫著他,語氣裡有著濃濃的依賴和撒嬌味道,心裡滿滿的都是對眼前這個給自己溫暖感覺的男人的信任。

“鸞袖爹爹,這裡是哪裡?炎呢?炎不是和你們在一起的嗎,怎麼沒有看見炎的身影?”

夏子希本以為自己這樣一個大伙人就這樣突然的出現在這裡,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不說這個是自己爹爹的男人怎麼樣也改商前來詢問自己原因,詫異於自己現在的方式吧。

可是很奇怪的是,鸞袖的眼睛一直緊緊的注視著水池的中央,那朵玉石睡蓮上方懸浮的東西,根本就沒有理睬自己不說,貌似還當自己這麼一個大活人不存在似的?

夏子希想要走過去,走到他的面前,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自己竟然會出現在這個陌生卻又莫名熟悉的地方?未知的神秘和不受控制的發展令夏子希心裡有些忐忑不安,甚至是心浮氣躁。情緒來的是那樣突然。

然而還沒有等夏子希行動,就見不遠處的男人臉色瞬間變得很是嚴肅卻暗含著憂傷和果決的邁出腳步,循著睡蓮池裡剛剛高出池水一寸的石柱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夏子希只希望來得及聽見順著風聲傳來的一聲喃嚀。

“絳歌,我的孩子,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在娑羅族裡。爹爹不允許你出事,也不允許你離開爹爹的身邊。絳歌,堯和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你這麼一個漂亮又可愛的孩子,爹爹怎麼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你日漸虛弱……”

鸞袖爹爹,他在說什麼?

頓住腳步,看著靠近玉石蓮的男人滿眼莊嚴的伸出手,捧過依然懸浮於雙手上空的紫色石頭,夏子希腦海裡有一瞬間的茫然。

鸞袖爹爹,他剛才說的是關於自己的嗎?

今生的夏子希,亦是曾經的絳歌?

腦子裡一瞬間嘈雜的令夏子希理不清頭緒,只能呆愣愣得看著那個妖艷美麗的男人從水池中央渡水而來。手裡還小心翼翼時若珍寶般捧著那塊不斷吸引著自己靠近的晶瑩石頭。

而在男人站在池畔上之後,剛才還矗立在水面上的石柱突然震動起來。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石柱就已然沉入水池之底,看不見任何的痕跡。諾大到水池中,只剩下池水中央那散發著濃郁靈氣的玉石睡蓮,仍然矗立著。

“祭祀大人,一是已經准備好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儀式?看著突然進來恭敬的跪在鸞袖爹爹面前的人,夏子希此刻才注意到鸞袖爹爹現在身上穿著的竟然是一襲似雪的祭祀長袍,而不是那身如暗夜般黯然的黑色。

跟在男人的身後,默默的注視著鸞袖爹爹的背影,夏子希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

娑羅族的祭祀,是地位僅次於族長的存在。而這座充滿了神聖氣息的宮殿,一定是娑羅族祭祀的住處吧。鸞袖爹爹他,原來是娑羅族的大祭祀嗎?

在看到空曠寬敞的宮殿中央站著的那滿滿的全是莊嚴神情的娑羅族族人,注意到他們眼神裡不同於尋常的凝重和沉靜時,夏子希才終於肯定,娑羅族應該是出了什麼事了吧,以至於全族的族人身上都彌漫著一種濃郁的不安和浮躁。

娑羅族的祭祀儀式,並不是那樣輕易就被允許舉行的!

尤其是當夏子希無意間竟然在大殿中央的高台上看見了娑羅族的族長,他的父親泠堯,竟然也滿臉嚴肅的注視著鸞袖爹爹一步一步的登上高台的時候。那一刻,夏子希竟然覺得那個男人本來高大壯碩的身軀似乎並不如表面那樣沉穩。

在大殿高台的最頂處,放著一塊面積相當於床般的巨大寒石。寒石上,似乎有一個少年的身影正沉寂不動的躺著。倒是在寒石的旁邊,夏子希發現了正滿臉擔憂表情的凜天。那個一直讓夏子希心裡有著一股說不清的感覺的男人。

“凜天……哥哥?……”

少年喊出口的語氣裡有著一種遲疑和不確定。抬頭看著站在高處的男人,夏子希突然感覺到臉頰濕濕的,似乎有什麼東西滑過眼角,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晶瑩剔透。卻永遠都收不回來,無法還原。

心裡有什麼東西被打破了!

祭台,宮殿中央所有娑羅族的族人視線之聚集所在。那裡,高台上躺著的少年胸口處沒有任何的呼吸跡象。感覺就像是熟睡了的孩子,沉寂在甜蜜的夢裡不願醒來。

而下面的所有族人,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了慈愛和包容,隱隱的眼神是年初蘊含著堅毅得毫不動搖的恭敬,甚至是一種毫不理由的膜拜和崇敬。

那是誰?
莫可名狀的,夏子希抬起腳根在妖艷男人的身後,也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來到高台處凜天的身邊,然後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視線之所在的那裡,一個長相異常絕美妖異的少年正靜靜的沉睡著,絲毫沒有感覺到周圍的異常,也沒有感受到身下那不斷彌漫著的寒氣幾乎凝結為實質的冰魄。

“那是……那竟然是……”看到躺著的那個少年的那一瞬間,夏子希驚愕的倒退一步,眼睛裡滿滿的都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那竟然是他自己?或者說是,絳歌?

這時,一身雪衣長袍的鸞袖已然在少年震驚的當口,在所有娑羅族族人的注視下,纖長的雙手虛托著懸浮於上的絳羅石來到了沉睡不醒的少年面前,在夏子希的目瞪口呆中,緩緩的把它放在了少年的胸口之上。

然後,在夏子希驟然緊縮的眼眸中,看著那塊異常璀璨美麗的石頭就那樣緩緩下降,突然融合進了少年的身體,消失不見。

絳羅石,與少年融為了一體!而夏子希,那一刻腦海裡卻驟然好似湧入了很多的東西。

他,曾經的記憶!或者應該說是,他前世的記憶!

第一百零五章 鏤芒公主

娑羅族,傳承自古老遺脈的護天一族,因降羅石而生,擔負著守護各界平衡的責任,比之有著漫長生命的龍族還擁有著更為悠遠的歷史和淵源,對各界來說俱是最為神秘的上古遺族。

人世間很少看見他們的身影,只知道冥冥之中的確有著這樣一把相當於審判之劍的存在,卻從來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蹤跡。只除了天地存在之時相伴而生的那些同樣屹立裡頂端的上位者。

比如說,修羅道的阿修羅王。
千百年來,娑羅族的族人可以說是很祥和平靜的生活在自己的領域裡,一直不參合外界的紛爭。只要外面的戰爭不會毀天滅地,破壞這個世界本源的根基,娑羅族就保持著沉默。

然而這份維持了很久的平靜,卻在不久之後被打破了。

被小心翼翼的盛放在祭祀之殿中的降羅石,那支撐著這個世界本源的靈氣越來越削弱。雖然對比起降羅石本身那強大得近乎無盡的能源來說,那點削弱不足掛齒,然而對於一直侍奉著降羅石的祭祀鸞袖來說,這卻是不安的先兆。

他的孩子降歌與降羅石休戚相關啊,降歌的出生無異於是整個娑羅族的奇跡,鸞袖怎麼可能不小心翼翼。

降羅石哪怕是出現了一點點的問題,鸞袖都要緊張半天,何況現在這種情況根本就不容小覷。

然後有一天,娑羅族的下任繼承人凜天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雖然很漂亮,然而卻同時也給人一種很危險感覺的女人,站在了娑羅族的土地上。

那個鏤芒族的公主,帶著一抹讓人心裡極為不舒服的笑意,恣意的站在凜天的身邊,出現在了降歌的面前。而族裡,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說,那個女人將成為凜天的妻子,族裡未來繼承人的夫人。

聽到這些謠傳的時候,降歌一直都不相信。

他不相信他的凜天哥哥會娶別的女人,不相信凜天哥哥只是外出了一段時間,然後回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就已經被人占據了。

於是,他跑去找凜天,想要從他的口裡知道那些都是騙人的,他的凜天哥哥依然是屬於他的。就算自己只能默默的陪著凜天哥哥 ,男人身邊的位置也永遠都是他降歌的。

“凜天哥哥,族人說的是不是真的?凜天哥哥你告訴降歌,他們說的都是騙人的是不是?凜天哥哥你告訴降歌啊,是不是?是不是真的?”

少年的竭斯底裡,眼裡蘊含著的哀痛和絕望都依然打動不了男子的心,那個往日裡總是對自己溫柔寵溺的男人此刻卻是異常堅定的告訴他,族人們的話,都是真的。

“不會的,不會的,你們都是在騙我的,都是在騙我的對不對?凜天哥哥你說話啊,你是在騙降歌的對不對?你是在對降歌說笑的對不隨?對不對啊?你說啊!”

“降歌,你不要無理取鬧了。乖,冷靜下來。”

“無理取鬧?凜天哥哥,降歌的哀痛在你的心裡就只是無理取鬧嗎?凜天哥哥,你太讓降歌寒心了。降歌討厭你,降歌討厭你。我再也不要看見你了。”

眼淚飛濺在半空中,拋灑下美麗的弧度,卻埋葬了一顆少年純粹的心。

之後的日子,降歌都盡量不要出現在凜天的面前。因為他怕,他怕自己會一個忍不住,看不下去那個男人身邊有著別的女人的陪伴,而做出什麼控制不住的事來。

所以,當有一天少年無意間偶遇到那個即將嫁給凜天的女人時,他本來是准備轉身離開了。然而誰又會想到,那個身著一身妖艷似火的紅衣的女人,竟然攔在了降歌的面前。

那個時候,那個女人笑得邪惡而又張狂,艷紅的唇誘惑般的舔著自己的手腕。然後降歌發現,那個女人的手腕上竟然在涓涓的流著血。幾道劃痕在雪白的肌膚上刺眼之極。她對少年說:

“我知道你很喜歡凜天,對不對?所以你很討厭我對不對?其實,我並不喜歡凜天。在我的心裡,已經有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我愛那個人,很愛很愛。”

“那你為什麼還要嫁給凜天哥哥?”聽到女人的話,降歌心裡極為憤怒。這個女人既然不喜歡他的凜天哥哥,她為什麼還要跟著凜天哥哥回來?

“因為啊,我愛著的那個男人娶了別人。所以我恨!我恨他在我的眼前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和另外一個女人成婚,我恨他無視我對他的感情。既然相愛,他為什麼還要顧慮那麼多?他可以在乎別人的感受,為何卻獨獨對我這麼殘忍!所以,我要讓他後悔!”

女人在說那個男人的時候,眼裡是明顯的愛恨交織。壓抑的痛苦和絕望的折磨讓她的臉近乎猙獰,眼裡的瘋狂直覺的讓降歌感覺到本能的危險。

“所以,我要讓他也眼睜睜的看著我嫁給別人。讓他也體會一下我當時的痛苦。”

“你要報復那個人,為何要選擇凜天哥哥?”降歌知道,這個女人在凜天哥哥的面前時,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單純天真、不解世事的美麗女孩。誰又能夠想到,在背對所有人的時候,這個女人竟然會如此瘋狂。

“呵呵,我為什麼要選擇凜天?因為凜天他需要我啊!他需要我陪嫁帶來的降羅石!”

“降羅石?”是了,這個女人是鏤芒族的公主,她自然有機會得到鏤芒族裡的降羅石。

不過,凜天哥哥為什麼要降羅石?明明他們娑羅族裡就有一塊的啊!如果凜天哥哥要用的話,他可以去對鸞袖爹爹說啊。鸞袖爹爹身為娑羅族的祭祀,一直守護著降羅石的人,他肯定不會拒絕才對。

“呵呵,你果然是個單純的傻瓜啊,就跟我當初一樣。不同的是,我現在覺悟了。而你,依然還被眾人小心翼翼的保護著。這樣,是會吃虧的啊!”說著,女人突然就從她那寬大的衣袖裡拿出一把匕首來。扒開劍梢,明亮銳利的鋒芒無不在昭示著這把匕首的不凡。

“你要做什麼?”降歌緊緊的注視著女人的動作,眉頭死死的皺起。

“我要做什麼?呵呵,我要做什麼?我要……這樣啊……”說著,女人就直接在自己的手腕上再次劃開了一條深深的血痕,任流淌著的鮮紅慢慢滴落在地。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降歌想要過去阻止女人自殘的動作,然而就在整個時候,從兩人的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女人尖銳的驚嚇聲:

“啊,鏤兒,你流血了!”

向著女人背後的方向看去,降歌就發現不遠處的走廊裡,一個看起來很是溫柔嬌柔的少女正滿臉驚嚇的注視著他們這個方向。尤其是當少女看見女人手腕上血流不止的鮮紅時,更是嚇得幾乎快哭出來。那張本應該美麗的臉此刻蒼白得毫無血色。

“鏤兒,發生了什麼事?你的手……”少女突然沖過來,拉著女人赫赫傷痕的手,渾身都在發抖。而此刻,剛剛還顯得很是瘋狂的女人突然的笑了。

“鏤兒?本公主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你也配?你只不過是本公主的一個小小的侍女,竟然膽敢勾引本公主的哥哥。”

挑著少女的下巴,鏤芒族的公主滿臉都是驕傲和蔑視。尤其是在看著眼前的少女時,她的眼神裡更是充滿了憎恨和陰暗。

“鏤兒……不不不……公主……我沒有……我沒有……”

“你沒有?你沒有,你會變成我哥哥的新娘!你沒有,你會從一個渺小的侍女瞬間變成鏤芒族的貴婦!你沒有,你會打破我所有的幻想,讓我的心鮮血淋漓。”

“公主……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我只是喜歡著少主而已啊!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阿哈哈哈,你喜歡著我哥哥?你憑什麼喜歡我哥哥?你是本公主從小一起長大的侍女,是本公主一直真心對待著的好姐妹,你就是這樣來回報我的嗎?你踩著我的肩膀,無視我心裡的痛苦和絕望,和我深愛著的男人共結連理?”

“公主,你那樣的感情是不對的啊!少主他是你的親哥哥啊,你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脈,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閉嘴!我就是愛著他,愛著他又怎樣?身上流著相同的血脈又怎樣?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公主,你不在乎,可少主他會痛苦的啊!”

“哈哈,他會痛苦?他會痛苦那我現在呢?你們知道我現在心裡是怎樣的傷痕累累,怎樣的絕望和心碎嗎?”

“公主……”少女似乎還想要做什麼。然而就在這時,她對面的女人的臉色卻是不知為何突然一變。原本還顯得很怨恨猙獰的瘋狂突然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臉上瞬間換上一副天真清純的模樣。

並且,在少女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迅速的把剛才還握在自己手裡的匕首突然的塞到了對面少女的手上,在少女和降歌的錯愕不已中,女人臉上突然做出一副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眼裡沉痛的注視著還茫然不知所措的少女。

似乎是察覺到了降歌眼裡那強烈的震撼,女人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只是對著少年微微的揮了揮衣袖,然後降歌就感覺到一陣強烈的頭暈目眩。

在意識即將消失之際,少年似乎看見了凜天哥哥的身影正從不遠處走來,而在凜天的身邊,似乎還有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身影。

降歌突然就記起,鏤芒族護送他們的公主前來的人好像恰恰就是那個女人的哥哥,鏤芒族的少主。

視線裡是那越走越近的兩個人影,降歌最後的意識停留在那個多變瘋狂的女人突然小鳥依人般驚慌失措的撲向一個面容陌生的男人懷裡,眼裡全是晶瑩的淚水。

“哥哥!”

第一百零六章 轉生

當絳歌再次醒來的時候,恰好正是凜天和那個鏤芒族的公主成親之日。

許是睡了太久的緣故,絳歌感覺頭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神茫然迷離,周圍的一起驟然都感覺到有些許陌生。

這裡,因該是自己的房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的?對了,那個女人……

想到這裡,絳歌的眼神驟然清醒,連忙跑了出去。不過在看到外面的喧鬧和到處懸掛著的大紅色時,少年的心裡猛然一痛。

今天,是凜天哥哥和那個女人的大喜之日嗎?

怎麼可以?凜天哥哥怎麼可以娶那個女人?他怎麼可以讓那樣一個危險詭異的女人從此之後都站在婆羅族的領土上?何況,那個事鏤芒族公主的女人,她根本就不正常。無論是對自己來說,還是事關整個婆羅族的族人,絳歌都不允許。

即使……即使少年的心早已痛得麻木,面對凜天那決然的眼神時就已經支離破碎,他也依然不允許族人受到任何的傷害。

他那高大威嚴的父親,那慈愛溫柔的鸞袖爹爹,還有那些總是寵愛著自己的善良的族人們,他怎麼能夠允許在他們的身邊潛伏著那樣一個已然被愛恨逼得瘋狂的女人存在。

他要去找父親,他要去找鸞袖爹爹。即使凜天變了,他可以死心的看著那個一直陪伴著自己長打的哥哥,那個總是溫柔俊美的男子不再以寵溺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卻無法面對在以後的人生都要對著一個令人心裡不由自主的充滿了畏懼,寒毛直豎的可怕女人!

她會毀了婆羅族的!

想到這裡,少年的心裡就不由更加的焦急。然而就在絳歌急忙的跑過走廊,想要跑去父親的房間時,卻在轉角處猛然的被人一掌打在了頸子上。措手不及之下,加之少年剛才心裡是急切,絳歌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環境。

陷入昏迷前,他好像聽見耳邊有誰在輕輕的喃嚀。

“太過於單純,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什麼警惕性,被族人保護得太好,我說過,這樣總歸是要吃虧的啊!”

我說過,這樣總歸是要吃虧的啊!這句話好耳熟,似乎有誰跪他說過。是誰?

突然,少年猛然驚醒,他知道是誰對他說過了。就在幾天前,那個鏤芒族高傲的公主,那個總是穿著一襲妖艷似火的紅衣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就是一那樣輕柔的語氣對著他笑得肆意的說道:

“呵呵,你果然是個單純的傻瓜啊,就更我當初一樣。不同的是,我現在覺悟了。而你,依然還被眾人小心翼翼的保護著,這樣,是會吃虧的啊!”

絳歌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可怕的噩夢。夢裡,一個漂亮的女人對著自己笑得詭異,而在他的身後,是一片猙獰燒著的業火。

那充滿了鮮血般妖紅的色澤,讓少年近乎本能的感覺到危險和恐懼。身體不知為何的僵硬著,怎麼也移動不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人輕移蓮步的走過來。連帶著,他身後的火焰似乎燃燒得更加的猖獗。

而在那片大火蔓延的冰冷業火中,少年似乎看見了有一個少女溫柔嬌柔的身影正被火苗無情的舔舐著,不住發出驚恐的尖叫著。那聲音裡,充滿了死亡臨近的意味。

絳歌是被驚著嚇醒來的。睜開眼的瞬間,映入眼簾的就是觸目驚心的鮮紅。下地上一直蔓延開來,整個房間裡都充滿了濃郁的血腥氣息。尤其是,在不遠處的地方,一個少女僵硬的躺倒在床沿上,胸口上不滿了鮮血,染紅了她那一襲雪白的紗衣。

少女的眼大大的睜著,死不瞑目!
待看清那個少女的容貌後,絳歌不由赫然的倒吸一口涼氣。她竟然是那天被那個女人充滿了嫉恨的怒視著的少女,那個鏤芒族少主新任的妻子。也是跟著鏤芒族的少主一起前來婆羅族參加他們一族公主的婚禮的。

現在,這個少女就那樣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讓少年不由瞬間感覺到手足無措,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而這個人有時什麼時候死的?那個鏤芒族的女人呢?

絳歌的身體不由瞬間緊繃,手死死的握成拳。然後少年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經了,自己的手裡似乎握著什麼東西?

低下頭,絳歌就不由看向自己那雙纖長白皙的手。結果卻猛然震驚的看見,他的手裡不知何時竟然拿著一把染血下匕首。而曾經白皙纖長的手指之間,更是不滿了殷紅的鮮血。

為什麼他的手上竟然有一把匕首?這是什麼時候在手上的?還有那些血,怎麼回事?

就在絳歌慌亂不安的時候,突然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然後,出現在少年面前是一行人卻是瞬間讓讓感覺到渾身如墜冰窟。

一襲大紅色喜服的凜天,那個鏤芒族眼裡充滿了痛苦的男人,還有緊緊跟在男人呢身後顯得很是楚楚可憐的鏤芒族公主!那個瘋狂得已經不正常的女人!

“絳歌,你在坐什麼?”

“凜天哥哥……”看得見了凜天眼裡的震驚和不可思議,少年的心裡充滿了苦澀。他該說什麼?那邊死的那個女人不關自己的事?他也是被人給打暈後帶過來的?

還是說,那邊那個裝得一臉怯懦摸害怕樣的女人其實就是一個已經為愛而瘋狂的瘋子?自己手裡拿著的那把沾滿了鮮血的匕首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手上沾染著的血也不是那個已經死了是少女的?
“凜天哥哥,不是我……不是……你聽我說……”少年焦急中帶著驚慌的生意不由揚高,注視著凜天的眼睛裡有著莫大的委屈和茫然失措。

然而就在少年想要開口解釋的時候,那個鏤芒族的女人卻是一反剛才的怯懦,語氣來帶著明顯的尖銳和咄咄逼人,根本不給絳歌開口的機會 。

“絳歌少主,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我知道那天是滿兒的不對,她不該打暈你,甚至還割傷了我的手。不過滿兒她也不是故意的,她絕對不是故意要打暈你的。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就因為這就失手殺了滿兒的……”

“打暈我?割傷了你的手?”看著女人滿臉悲痛他,眼裡有著深沉幽暗色澤是眼睛充滿了指著的注視著自己,絳歌簡直就不敢相信,那個女人竟然能如此的顛倒黑白,還沒有絲毫的愧疚和心虛。

她難道就不怕報應嗎?他難道就不怕再亡者的靈魂前如此虛偽和污蔑會讓亡靈的靈魂得不到安息,甚至是詛咒她嗎?她怎麼可以一臉義正言辭的污蔑自己?

“難道不是嗎?不然絳歌少主你為何會出現在滿兒的房間裡?今天是我和凜天成親的日子,滿兒一直沒有出現,而我眼睛一直在跳,心裡也總是充滿了莫名的不安。於是就想要拉著哥哥來看看,哪想到,滿兒竟然已經……”

“絳歌,告訴凜天哥哥,著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你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裡一直都沒有醒來的嗎?為何現在……?打斷女人一口咬定的話,凜天心裡也明顯在疑惑和焦急。

“凜天哥哥,你相信絳歌嗎?相信我沒有做過這件事?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是……”

“絳歌……”

“凜天哥哥,你不相信絳歌?!”顯然,男人眼裡的遲疑和疑惑深深的刺痛了少年的心,讓原本以前就一個被族人和父親保護得太好了的但村少年此刻心裡充滿了心灰意冷,渾身如墜深淵。

他不過是一個從來沒有離開過婆羅族的少年罷了,從小就在所有婆羅族的族人愛護下長大的絳歌,心思單純的就如一篇白紙,他又怎麼可能會理解眼前這種情況怎麼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還有凜天哥哥,那是他一直都全心信賴依戀的男人啊,他怎麼可以不相信自己,反而去聽信一個陌生女人的話?

“絳歌……”
“絳歌少主,滿兒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我一直把她當做是我的妹妹來看待,何況,滿兒現在還是我哥哥的妻子,你竟然殺了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說著,女人就很是激動的向著少年沖了過來,背後沒人注意到的眼鏡裡已經從剛才的怯懦純真瞬間變成了變冷陰寒,其中蘊藏著的幽藍觸目驚心,而凜天此刻看到女人激動的動作時,顯然很是吃驚。

不過,由於女人的動作太快,又是出其不意,說動手就動手,根本就沒有任何先兆,因此凜天又怎麼會意料到剛才還是一副悲傷柔弱摸樣的女人瞬間就變得如此勇猛,讓他阻止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人沖向絳歌。

不過很顯然,女人想要搶占先機殺人滅口的計劃因為估計不足少年發戰斗力,在沖過去的瞬間就被身體本能反應的絳歌給一長打飛了出去,口吐鮮血的倒在了凌空接住她的鏤芒族少主的懷裡。

這下,妻子突然死了,妹妹也被凶手打成了重傷的鏤芒族少主豈能繼續沉迷。憤怒的眼神直直的射向有些呆愣的少年而去,而剛才已經准備上去的凜天則更是對眼前的突發狀況弄得有些陰沉。

絳歌畢竟是因絳羅石的靈識而衍生,他的靈力自然不弱。甚至在某些時候比起凜天鸞袖來都要充足得多。只不過由於少年本身的不會控制,才會給人的感覺很是柔弱罷了。

可一旦是威脅到了絳歌的生命,那靈魂本能爆發出來的靈力又豈是輕敵的女人所可以抵擋的。現在只是受了重傷還算是便宜她了。

不過現在,情況卻是也更加的復雜了。

憤怒的鏤芒族少主,重傷的鏤芒族公主,死亡的鏤芒族少主夫人,無論是哪一樣都要給婆羅族帶來很大的麻煩,尤其是在婆羅族還需要鏤芒族裡的絳羅石的時候,凜天就更加是不能輕易得罪他們。可是絳歌那個孩子……

“絳歌!”

滿臉嚴肅和凌厲的注視著已經從剛才的突發狀況中清醒過來的少年,凜天原本溫和的臉上現在全是陰沉,注視著手足無措的少年的眼神更是冰冷得令絳歌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那樣的心寒和絕望。

“絳歌,你知不知道你犯下了怎麼的大錯?”

“那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我!”是她想要先殺了我的,我只是靈魂本能的防衛罷了。何況,打傷她我也沒有意料到了。只是本能罷了!

“絳歌!”

“凜天,這件事我鏤芒族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你看著辦吧,我絕對不會讓傷害了我的妹妹,殘忍的殺害了我的妻子的人好過,哪怕他是你婆羅族的族長之子!”顯然,少年的話不止讓凜天感到生氣和陰沉,那個婆羅族的男人更是憤怒不已。

“我……”

“哼,殺了你妻子的人正好就是你的親妹妹,你不會善罷甘休就無找她報仇吧。”

冷冷的丟下一句,絳歌就想要離開。

離開這個充滿了血腥的地方,離開這個讓他看透然他心寒的地方,離開這個充滿了復雜和丑陋的地方,。他不想要再繼續呆在這裡了,也不像要再看見凜天哥哥那注視著自己的衍生裡的冰涼和無情。

然而少年還沒有離開,就感覺到凜天正從後面而來想要拉住他。於是,心裡煩悶的近乎瘋狂絕望的少年想都沒想,身體就已經自然的反抗。

發展到最後,絳歌依然失去了耐心和理智,竟然跟凜天激烈的打在了一起。想要宣洩,想要發狂,想要遠離這裡所有的人,絳歌已經冷靜不下來。他感覺自己快要被今天所發生的事逼得崩潰了。

在一段時間以來,自從他知道凜天要和別的女人成親開始,少年的心裡就積累了太多太多的壓抑。不管是他所愛著的凜天哥哥,還是呢個即將侵犯自己領域的危險女人,都壓抑的絳歌快要喘不過氣來。

自然,凜天也看出了少年的不對經,不過因為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凜天的心裡也充滿了陰霾,對於少年突然而來的任性更是感覺到了憤怒和浮躁。

乳溝只是這樣的話,絳歌發洩之後自然會慢慢的冷靜下來,也就不會有之後的悲劇,少年的消失,曾經咋摩脈之森裡沉睡不醒的事情了。

可是偏偏,事情往往就存在著意外。

當凜天耐著性子處處忍讓著陪少年打斗的時候,那個鏤芒族的女人竟然突然的撲了過來,向著絳歌的身體滿臉猙獰的打去。

自然,惱怒不已的少年不會對這個女人怎麼客氣,同樣一掌狠狠的對著女人打了回去。如果這樣一掌打實的話,已然受了重傷的女人絕對會一命嗚呼。

偏偏,凜天就替那個女人攔了下來,還把那個女人緊緊的護在自己的身後,這讓少年本就不多的理智瞬間崩潰。

之後……之後發生了什麼?

絳歌有些茫然的注視著滿臉震驚和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手的凜天,那不住從自己嘴裡咳出的血卻是在昭示著,剛才那個他一直深深依戀著的男人,竟然會為了保護那個厭惡陷害了自己的女人,而重重的打了自己一掌?

凜天,他一直都喜歡著的哥哥啊!著就是你對絳歌的在乎,對絳歌的寵愛嗎?

“咳咳……咳咳……”看著鮮血染紅的雪衣,少年笑得諷刺而又心冷和絕望。

“絳歌,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為什麼不躲開……幾分……你剛從為什麼不對開啊……”

咳咳……他為什麼不躲開……

絳歌看著在凜天身後對自己笑得得意的女人,那張足可以令天地失色的絕美梁上突然浮現出了一抹飄渺的微笑。

因為,他想不到他的凜天哥哥會對自己出手啊!因為,他想不到他的凜天哥哥竟然會護著另外一個女子!所以,當他想要攻擊凜天身後的那個女子時,他出來就沒有想過,受到男人重擊的那個人,竟然會是他自己!

“凜天,你讓我好失望……還失望……”少年閉上眼失去意識前看向凜天的眼神裡,充滿了毅然的心死。而也就是在那一瞬間,在凜天想要過去抱住少年倒下的身體時,半空中突然裂開了一條縫,把絳歌整個人都吸了進去。

這時,兩個在離婆羅族遙遠的距離之外,在摩脈之森的上空,一個少年絕美的身影突然出現,緩緩的落在了摩脈之森的水靈池裡,長睡不醒。

半年之後,水靈池裡是少年仍然沒有絲毫要蘇醒的跡象,布滿裂痕的靈魂始終無法復原。

於是在某一天,少年手上一直戴著的一枚精美的雕花戒指突然的從少年的手上懸浮而上,撕開了一條空間的裂縫,帶著主人大部風的靈魂轉生異世,想要通過不斷的輪回的方式來修復之人的靈魂。

而水靈池裡,少年的身體依然靜靜的沉睡者,等待靈魂的回歸。

第一百零七章 蘇醒

  “夕兒,夕兒……”

  是誰?是誰在耳邊呼喚著他?

  當少年慢慢地睜開眼睛時,看著驟然湧入到眼前的一群人不由有些分不清狀況的茫然。他,這是在哪裡?他,不應該是在……在……在哪裡呢……

  “小夕兒,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你要是再不醒的話,東方都快要暴走了。你都不知道我們這幾天的日子是怎麼過的。那一段青蔥的歲月啊,我飽受著東方的摧殘,吃不飽,喝不香,就連想要出去找我家那個小可愛都要遭受即墨的白眼,我的命運啊,你為何這麼對待我……”

  即墨浩然:“淺倉梧!”-_-~~~
  擠開那邊那個頗有些得自己真傳的妖艷男子,鸞袖走到已經蘇醒過來的少年面前,眼裡滿滿的都是激動的心情和充滿慈愛的目光。

  “絳歌,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絳歌,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爹爹有多擔心你。你這個孩子,真是任性,一點都不知道爹爹在知道你消失後心裡都快急死了。現在終於好了,繚水碧鳶也找回來了,絳歌也終於回到爹爹的身邊來了。”

  少年有些迷離的眼睛愣愣地注視著眼前這個妖艷的男人,心裡卻是迷茫了好一會兒。他該是娑羅族的族長之子絳歌,還是那個叫夏子希的青年?

  “絳歌,你怎麼了?”也許是感受到了少年此時的異樣,鸞袖不由得有些驚慌地注視著眼前的絕美少年。

  “小夕兒,你可不要嚇我們啊。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東方會殺了我們的。”

  聽到鸞袖的話,本來就已經慢慢放松下來的眾人心裡不由再次緊張起來。東方炎傷那個男人,可的的確確是一個嗜血的修羅啊。甚至可能比修羅還要來得更加令人畏懼,他們可不希望這個東方唯一在乎的少年出什麼事。

  “東方?炎……炎在哪裡?”在聽到那個牽動自己靈魂的名字,這一刻少年卻是徹底的清醒了。

  他是夏子希,是輪回後的夏子希。即使記憶已經因為繚水碧鳶而回憶起了曾經屬於絳歌的那一部分記憶,但無法否認的是,他現在還是真真實實的夏子希。

  曾經的絳歌,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夢,隔著一層薄霧。雖然真實存在,卻已經慢慢的模糊了。無論是感情,還是記憶,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都已經是很久遠之前的事了。

  曾經布滿裂痕的靈魂,即使現在重新融合在了一起,也已經不再是最初的絳歌了。

  他現在的名字叫夏子希。不,他現在是魅夕,那個男人一個人的魅夕!

  “絳歌,你別嚇爹爹啊!你怎麼了,難道是靈魂融合過程出了什麼問題?難道你的記憶還是沒有恢復?”

  繚水碧鳶中一直用濃郁的靈力潤養著絳歌的小部分靈魂,這是鸞袖一直知道的。畢竟繚水碧鳶的材料可以說是絳羅石浸潤了上萬年才形成的靈石,靈氣充沛不說,它還可以用來分割空間。

  當初絳歌的消失肯定就是因為繚水碧鳶感覺到了絳歌的危險,所以才帶著絳歌離開的。

  現在,繚水碧鳶已經回到了少年手上,沒有道理絳歌的靈魂還是缺少不整的啊!是哪裡出了問題?

  “鸞袖爹爹,我沒有事。而且,我也記得曾經絳歌的一切。”無論是娑羅族的族人,還是高大威嚴的族長父親,妖艷慈愛的祭祀爹爹,或者是那個絳歌記憶裡給了他最大的傷害,甚至可以說是致命一擊的溫和俊美的男人,他都記得。

  靈魂的融合,那些曾經經歷的一切,他都感同身受,甚至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那個時候少年的心傷、心冷,甚至是心死。

  凜天……
  “絳歌!”絳歌,我的孩子,只要你沒事就好。那樣,爹爹也就可以放心了。

  以前的自己就是把這個孩子保護得太好,也守護得太嚴,所以絳歌才會出那樣的事。可以說,絳歌的消失,他有很大部分的責任。現在,既然這個孩子有這樣的主張,鸞袖在心裡放心的同時,也不由感覺到一陣欣慰。

  孩子,總是要長大的啊!離開父母的羽翼,去自由的選擇那片適合自己翱翔的天空。

  “鸞袖爹爹,我很好。不用擔心……”安撫著這個生養了自己的男人,少年心裡卻是充滿了溫暖。比起那個繚水碧鳶帶著自己輪回的世界,少年顯得更加依戀這裡。

  這裡,有著威嚴的父親,有著慈愛的鸞袖爹爹,有著很多很多給他溫暖的人。比起那個讓他嘗盡了冷暖心酸的地方,那個母親早早離世,父親和他的家族永遠地漠視,夏子希自然更加親近這個屬於他靈魂的歸依之所。

  這裡,終歸是孕育了他意識的地方啊!是他靈魂裡永遠都忘懷不了的故土。

  “小夕兒,你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事了?明明好端端的怎麼說暈就暈過去了呢?你不知道當時你昏迷後東方那個臉色啊,簡直直追地獄羅剎了,嚇得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而且,那個拍賣台上的戒指是怎麼回事?雖然說黃泉的幽藍碧落花的確是很恐怖的啦,不過好歹那只是一枚戒指好不好。難道現在的戒指都擁有那樣大的威力了?碰觸即死?”

  這邊,看著少年終於安然無恙的蘇醒過來,已經疑惑了好幾天的淺倉梧馬上就辟裡啪啦了起來。

  說起來,他真的是很好奇啊!先不說幾乎可以說是從來不出世的守護一族娑羅族的人突然出現在魅夕的身邊,就說那天拍賣場的繚水碧鳶,那可是足足吸干了摩脈之森整個水靈池裡所有的靈氣的戒指啊!

  傳說中的娑羅族,黃泉裡的碧落花,少年絕美妖冶的容貌,還有,那天龍族突然闖進清揚學院後帶來的震撼消息,身著血色戰衣的阿修羅族人的出現。這些,無論是哪一種,都可以令整個修羅界動蕩不已。

  而這些,貌似還都和眼前這個絕美的少年有著若有似無的聯系?

  “小夕兒,你偷偷的告訴我,你其實不是一般的人吧。莫不是什麼大人物的親戚?告訴我,我也好去走走後門?”

   不知腦子裡突然想到了什麼淺倉梧興奮得臉都紅了。本來還想要繼續死拔著少年不放,讓他透透口風,不過當男人突然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某個人時,淺倉梧很是自覺的噤聲了。

  “夕兒!”東方炎傷一走進來,就看見那已經昏迷了好幾天讓男人心裡充滿了擔憂和焦急的絕美人兒已經蘇醒了過來,正睜著一雙朦朧的眼睛充滿依戀地注視著自己。

  “夕兒,你醒了!”

  快步走過去,東方炎傷大力地摟過床上的妖異少年,緊緊地擁在自己懷裡。心裡幾日來的擔憂都慢慢地消散,眼裡唯留下少年的身影。

  “炎!”

  “夕兒,只要你醒來就好!”東方炎傷輕柔地撫摸著懷裡少年那頭長及腳踝披散開來的美麗銀發,視線無意間不由觸及到少年手上戴著的雕花戒指,那枚幽藍碧落花的繚水碧鳶,眼神不由瞬間一暗。

  繚水碧鳶,造成夕兒突然昏迷的主因。

  就是這枚突然出現在夕兒面前的戒指,他的夕兒才會生死不醒好幾天。可也就是這枚戒指,在曾經的娑羅族之子絳歌靈魂快要消散之際,劃開了空間的裂痕,帶著它的主人突然出現在摩脈之森的水靈池裡,那個被暗域大陸的人稱之為禁域的地方,那個有著所謂的能夠起死回生的滲靈之水的地方。

  不過,滲靈之水對於治療傷勢的確有著奇效,可對於布滿裂痕的靈魂創傷卻是無能為力。所以,即使少年曾經在水靈池裡沈睡了半年,卻依然沒有轉醒的跡象。

  作為修羅族的王,也是天地初形就存在著強大意志,東方炎傷想要知道什麼事情自然易如反掌。雖然娑羅族對於外界的人來說的確是一個很神秘的上古遺族,可在東方炎傷的眼裡,沒有什麼事他辦不到的。

  何況,就在幾年前,就在絳歌消失在娑羅族不久之後,有人就突然墜入了阿修羅道,而那個人,在某種程度上還可以說是當時造成娑羅族的變故的當事人之一。

  那個曾經的鏤芒族少主,顯然是知道了些心理承受不了的事,後來才入了心魔。
  而就在幾天前,東方炎傷就已經讓魘末回去了阿修羅道,讓他把那個鏤芒族的男人給放回了鏤芒族。

第一百零八章 族人的離開

夏子希蘇醒過來後,沒有幾天的時間,由於阿修羅道族人突然出現在修靈界的緣故,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不過鑒於先前有對阿修羅道裡的絳羅石的覬覦,曾派獠牙偷偷地潛去過阿修羅王的宮殿,因此為以防萬一,泠堯就據頂帶著所有娑羅族的族人,還有鸞袖一起,准備先暫時回去族裡,等打探好具體的情況再說。

而絳歌,由於少年游自己的主張,而他身邊的男人又的確是極為強大的存在,鸞袖倒是很放心絳歌在清揚學院的安全。

畢竟,那是少年自己的決定,絳歌現在不願意跟自己一起回族裡,鸞袖也不想勉強他的孩子。何況,讓絳歌在清揚學院裡學些東西,對於已然長大了的少年賴說,還是極為重要的,至少,可以讓絳歌叫幾個真心的朋友敞開心扉也好。

在鸞袖和所有娑羅族人准備離開之際,夏子希自然也有去為自己的父親和族人們送行,而此時跟隨在少年身邊的,卻是一路沉默的凜天,那個眼裡一直看著少年的背景欲言又止的男人。
“絳歌,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回娑羅族嘛?族裡的張來們都很擔心和想念你。”站在清揚學院外的下山途徑上,鸞袖看著身邊的絕美少年,不由最後一次的詢問道。

絳歌他畢竟是跟曾經那個單純得近乎白紙的少年不同了啊。

經理得太過,加上又有著另一世的人生,絳歌現在的想法和思想都要成熟得多,身上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就突然的散發著一種很是神秘飄渺的氣質來,讓少年更加的難以接近了。

絳羅石,應該是在某個方面和少年的靈魂在遙相呼應吧。

“鸞袖爹爹,我暫時不忙會娑羅族,你幫絳歌向族裡的長老爺爺們告罪,說絳歌想要先看看外面的世界,感受這裡的生活,等絳歌想要回去的時候,我一定會提前告訴鸞袖爹爹你的,所以,爹爹你就不要擔心了,我會在外面生活得很好的。”

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擔心自己,也注意到不遠處那些眼裡都是吻合的申請慈愛的看著自己的族人們,少年此刻臉上的笑容很是輕柔和溫暖。

“爹爹知道,我的絳歌長大了。”

因為之前少年消失的事,鸞袖也明顯意識到不能在束縛著這個孩子對於外界渴望的眼,不然,曾經發生的悲劇說不懂還會上演,也該是讓這個孩子明白人性的另一面了,以為的保護和溺愛只會害了他。

“絳歌,你也不要怪凜天,他那麼做都是為了你。”

離開之際,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站在鸞袖旁邊沒有說話的泠堯,娑羅族的族長,那個高大威嚴的男人卻是在轉身離開之際突然的對著少年說道,語氣裡的感慨和歎息深深的撩動著少年的思緒。

“父親……”注視著父親離開時那高大的背影,夏子希久久的沒有離開。

父親他說,絳歌也也不要怪凜天,他那麼做都是為了你,為了你啊。

父親,你說凜天那麼做都是為了我,其實我都知道,如果當時那個鏤芒族的公主死了的話,自己的麻煩肯定更加的不可收拾了吧,這些,早已經在另外一個世界看慣了親屬冷暖,看透了人心丑惡的夏子希又怎麼會不明白。

他已經不再是曾經娑羅族裡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單純孩子了。

在另外一個世界輪回的夏子希,他早早的酒在孤兒院裡明白了那些道理,之後更是在被他那個所謂的父親給找回去後,心裡更加的冰冷和偽裝起來。

父親,這些,突然其實都知道的啊!

可是,婆了的鏡不會重圓,覆出去的水豈能收回!感情一旦有了裂痕,又怎麼可能恢復如初?即使他知道,凜天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他,都是為了他。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曾經的絳歌了,那個單純的少年早就已經消失在冰冷的沉睡裡,無法找回。

“絳歌,你還是不能原諒凜天哥哥嗎,你不能原諒我曾經那樣打傷了你,無法原諒我害得你必須一直沉睡在冰冷的池水裡,甚至,甚至,連靈魂也變得殘破不全……”

是啊,就連我自己都無法圓臉自己,何況是還差點就被自己害死的少年。

當初在重傷閃念時的錯愕,在注視著少年那望著自己的眼睛裡的不敢置信時心突然而來的就通,在看見少年突然消失後的悔恨和痛苦,在無法找到少年時的自責和絕望,都讓凜天在絳歌消失的這段時間裡一直都生活在悲傷和悔恨中,無法自拔。

心裡充滿了壓抑的窒息感,讓他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曾經犯下的錯。

他竟然,打傷了絳歌的靈魂!

所以,即使是幾天之前知道絳歌已經醒來的消息,他也依然無法就那樣出現在少年的面前,無法面對絳歌記憶蘇醒後的眼神,最後只能頭頭頭的躲在少年看不見的地方,摸摸的注視著他。

“凜天哥哥,你並沒有做錯。”

只是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你記憶力一直看著長大,心思單純的還沒有長大的孩子了,這樣的自己,在你的心裡,依然還是那個過去的絳歌嗎?

至少,夏子希明白自己的心思已經無法回復到過去對這個男人那樣全新的依賴和愛戀了。

物已逝,人已非,一切,都無法回復當初了啊。

尤其是感情,有著在另一個世界拿真是的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經歷,現在作為夏子希而存在的少年眼裡更是容不得一粒沙子,尤其是在對待感情的時候嗎,他要求的是愛人對自己全身心的信任。

早年母親的悲劇,悲慘陰暗的童年,給了當時還只是一個孩子的夏子希精神上很大的沖擊和負面影響,以至於讓現在的他對於感情的看法有些過於的偏激。

即使,現在作為絳歌在娑羅族裡那段幸福單純的日子的記憶已經回復,被浸染的靈魂也依然無法回復到過去。

染黑一張紙很容易,可如果要漂白一張黑紙那卻是很難。

“絳歌?”在聽到少年那麼說的時候,凜天心裡突然湧上一股激動和喜悅,那個絕美妖冶的少年說,自己那樣做並沒有錯。

那一年個,是不是代表著絳歌已經原諒自己了。

然而男人的心情還沒有來得及暢躍,少年接下來的話卻是如一盆刺骨的冰水,瞬間就剿滅了凜天心裡才剛剛升騰起來的溫暖心房的激動之情,讓男人的臉色猛然變得蒼白痛苦。

“凜天,你知道嗎?我想要的一只都是一個可以毫無理由的包容我,完全的信任我,眼裡永遠都只有我的身影,別人永遠都無法靠近他身邊的男人,他會包容我的一切,無論疼錯還疼對,都永遠的站在我的身邊溫柔的注視著我。”

“凜天,我也是有自私和冷漠的一面的啊!”

我的自私,甚至是血液裡蘊藏的冷酷,完全不是你現在可以想象的了的,曾經的絳歌和現在的這個夏子希,他們前後的相差實在是太過於巨大,你只是看到了表面而已,又豈會知道我內心是怎樣默然的注視著所有的一切?

只要是得罪我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我絕不會允許自己所在乎的男人身邊有著別人的身影,也絕不原諒自己喜歡的男人在面對著感情時的憂郁和搖擺不定,甚至是無視我的感受,背叛我的感情,我的占有欲,其實從來都會跟強烈,甚至到達異常的地步。

那個女人說的沒有錯,太過於單純的人,總是會吃虧的,這不僅僅是因為她帶給絳歌靈魂上的強烈沖擊,也是他靈魂在另一個世界輪回後所透徹的道理。

他從不願犯人,卻也絕對不允許比爾疼冒犯他的尊嚴和利益。

身為被娑羅族裡所有族人所守護的絳歌,的確是單純的近乎於無憂無慮的少年,可對於母親早亡,一直在孤兒院裡呆了三年,直至以後都從來被人漠視和嘲笑的夏子希來說,冷眼旁觀和漠然無情卻是早已經溶入了他的骨子裡,流淌在血液裡。

凜天,他現在已經不是絳歌了。已經不是了啊。

轉身離開,少年的背影決絕得沒有絲毫的憂郁和遲疑。。

“絳歌……”看著自己伸出去想要拉住少年的手上一篇空空如也,凜天突然感覺到有什麼很終於逃的東西在離自己越來越遠。

好似,他曾經一直都會跟小心翼翼的守護者的珍寶在逐漸離自己而去,再也找不回來了,那一刻,猛然的,男人心裡的某一個角落就突然的空洞了起來。

“絳歌……”

他說,我也是有自私和冷漠的一面的啊,可是,絳歌,我的絳歌啊,你又怎麼知道凜天哥哥心裡其實在想些什麼?

當那個時候我只能眼睜睜的注視著你消失的身影無比悔恨的時候,當之後到處都尋找不著你地蹤跡的時候,我心裡的那種慌亂和絕望,你可知道我的感受,那一刻,心裡的就通和慌亂,幾乎讓我想要發狂。

現在,你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又怎麼可能輕易就放手!

也許曾經, 我的確是一直都把你當做是我的責任,是娑羅族必須守護的存在,我是攸關所有娑羅族族人的事,可是當那個時候在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呻吟消失在我的面前時,才發覺我近乎失去你時,我才完全幡然悔悟。

絳歌,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你,就是為了想要把你帶會娑羅族,讓你從今以後都永遠的留在我的身邊,這次,我絕對不會再那樣輕易的就放開你的手了。

望著少年遠去的背影,凜天臉上的神色諱莫如深。
只是此時,已經回清揚學院的夏子希並不知道,他曾經所熟悉的男人此刻眼裡的堅決,還有那在注視著自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

褪去了表面溫和又要他的偽裝,此刻流露在男人眼裡的神情,漠然而又冰冷。

而此刻夏子希更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會清揚學院裡他和炎所共同居住的閣樓雅築時,在他的背後,有個人正望著他遠去的身影,眼裡充滿了疑惑的神情。

如果此刻夏子希剛好會過頭去的話,他就可以發現,那個人正是他一直在尋找並擔憂著的好友,那不知消失在什麼地方的離簫。

離簫,他在那個世界的死黨,也是最好的朋友。

第一百零九章 重逢(絳歌)

那個少年的背影看起來好熟悉!

順手就拉過旁邊的一個同樣因看著少年遠去的背影而發呆站立的人,離簫望著已然飄然遠去的背影,語氣裡不知為何竟有著連他自己都莫名的急切和焦急。

“他是誰?”那個少年時誰?為何他看著他的背影時心裡竟然會有異常的熟悉感?

好像,在自己的記憶裡。曾經也有某個家伙總是以那樣落寞清冷的背影對著自己,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破壞那份蒼涼感,破壞那個人總是在周圍築起的一道籬,把自己隔絕在人外,好像不知何時就會消失不見般的漠然和無所謂。

那明明該是少年意氣風發的年紀,卻偏偏處處都透著看透人心的蒼老,讓他看了竟然覺得異常的辛酸。

所以他和阿邱在遇到那個冷漠,或者更應該說是茫然的少年時,不管他是怎樣的反應,就一直拉著她在校園裡到處參加活動,讓他慢慢的融入周圍的人群裡,慢慢的學會入普通人一樣的生活。

相信那個時候,阿邱也跟自己一樣的感受吧,不然從來都對陌生人很是冷漠,甚至可以說是不假辭色的阿邱也就不會跟著自己一起到處胡鬧了。

所幸的是,最後的結果很是令人滿意。

雖然其中還是有些小瑕疵,比如說莫個人雖然可以沒心沒肺的跟他們打鬧,跟他們一起度過那段很令人懷念充滿了熱血沸騰的狼嚎的年紀,可以一起天天站在走廊裡欣賞路過的美女,一起吵鬧著沖向食堂就為了搶飯。、

如果記憶力的某個人不適宜個迷糊的路癡就好了,那樣他也就不用擔心每次在自己喝漂亮的美女談情說愛的時候,有人突然大煞風景的打電話過來說他迷路了,讓人馬上去接他。
就因為這,他泡到手的好多美女都跑路了,真是巨大的損失啊損失,每當想到這裡,離簫都想要捶胸頓足好半天。

想到記憶裡的某個死黨,離簫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溫暖的笑意。

那個家伙,有時候真的是不會看時間啊,不過美人入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可以天天換,兄弟卻是一輩子的事啊,因此離簫雖然每次都抱怨,不過uqe還是每次都老老實實的去吧那個路癡症給帶回來。

可是現在,我的兄弟啊,你到底是把我給帶到了一個什麼地方了這是,真是顛覆了本少爺以往的所有認知,而且,最可惡的還是,你把我給帶來了,怎麼自己還不知消失到哪個角落了呢?

就在離簫一陣唉聲歎氣,感歎著自己遇人不淑的時候,他旁邊那個被他給一把拉住的人不由回神過來,看了看離簫的臉,語氣裡充滿了疑惑的問道。

“啊?啊,你說的是魅夕大人?”

“魅夕大人?剛才那個走過去的少年叫魅夕?”

怎麼跟他家的兄弟背影那麼相像呢?害得他還莫名其妙的跟個女人似的在哪裡傷春悲秋了好一陣。真是浪費表情啊浪費表情。

“是啊,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魅夕大人可是炎傷大人的弟弟,是我們清揚學院的月神呢,你竟然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們清揚學院的人啊!”

顯然,離簫滿臉的疑惑和不以為意很是刺激到了這個清揚學院的學生,讓他的眼睛瞬間睜得老大,眼神裡充滿了不可思議和濃濃的鄙夷。

“哈,兄弟,抱歉啊,我的確不是清揚學院的人,我是來自凌絕學院的,是這次來參加幾所學院之間的交誼比賽的,所以對於清揚學院的情況不是很熟悉。”他昨天才剛剛到達清揚學院,休息了一晚上後就馬上出來踩點了,哪裡知道那麼多呢。

“怪不得,我就說呢,在我們清揚學院的人有誰不知道炎傷大人還有梅西大人啊!”

“炎傷大人?梅西大人?莫不是就跟凌絕學院差不多,都存在著對所謂強者的崇拜?”在凌絕學院,南剎祭就是這樣的一號人物,是學院裡絕對權威的存在,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一群人對他恭恭敬敬,心生仰望和追隨。

看來,無論走到哪裡,是在那個世界,都奉行的是強者為尊。

這次由於是修靈界每個學院之間每十年一屆的交流比賽,從一個月前開始,他們就已經在來清揚學院的路上了。

本來他們這一行人是可以早點到的,不過由於隊伍裡的某個女人很沒有自覺,之前偏偏要去參加什麼封臨城的拍賣,所以他們昨天來的時候就已經晚了好幾天了。

不過雖然是那個女人很是不知好歹的提議,卻也是不虛此行了,至少幾天前的封臨拍賣就讓李小很是驚喜了一把。

繚水碧鳶,他記得那個拍賣到最後的壓軸好像就是他兄弟當初買回來的花形戒指吧,原本他還以為是類似於阿拉丁神燈之類的東西呢,就算不是,那也算是他們華夏族的阿拉丁神燈戒了。

能夠把他們兩人帶到這個神奇的異世,至少這個一點就昭示了他的不平凡,何況,他們難道沒有聽見拍賣台上的那個拍賣師所說的話嗎,那枚看似精美的戒指就那樣一小塊,就瞬間吸收了生個水靈池裡的所有靈氣,就這,就足夠驚世駭俗了。

本沒來既然看到了它,李小再怎惡魔說也要把它給拍到手才行,畢竟那可是尋找他兄弟的關鍵啊,可睡知道,李小海沒有興奮完,那枚出來晃了一眼的戒指居然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怎麼行?他離簫可是找了自己的兄弟好久了,好不容易有點線索了,哪能就這樣輕易放過。

無奈,被說以自己那點能耐,就算是讓南剎祭幫他,那個男人也是在靜靜的感受了一會兒後,才慢悠悠的告訴他,那沒戒指剛才消失的方向是向著他們這裡而來的,不過,更准確的說,應該是消失在了他們的隔壁。

隔壁?當時離簫一聽到南剎祭這麼說,馬上就向著他們保健的隔壁而去,哪知道,哪裡早就已經人去樓空了。

也是,如果是自己平白無故的得到了一枚超神器,他也早就已經溜之大吉了,誰還等在呢裡被別人找上門來啊!

可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失去了繚水碧鳶的消息,也就等於變相的失去了他兄弟的消息,最後,很是洩氣的離簫也只能跟著南剎祭他們先來到了清揚學院。

清揚學院,據說是整個修靈界都很有名望和實力的學院,這裡上至院長,下肢學生,據說都是很彪悍的人物,其中,還很不乏實力強悍的變態級人物,就拿清揚學院的院長來說吧,據說那就是一個活了好幾千年實力高深莫測的怪物。

在離簫的眼裡,只要是活了二百歲以上的人物,那都是不正常的怪物,當然,整個歲數對於整個修靈界來說,的確是平常地不能再平常的,在修靈界,不能夠活兩百歲以上的人,那才是不正常呢。

不過,這些常識對於從小就生活在社會主義的大旗下,高舉著唯物之一的科學發展觀的離簫來說,那還真是世界觀的完全沖擊。

希望,等到他將來能夠回到自己那個世界的時候,他不會被阿邱給當做是神經病看待。

“阿邱,你兄弟我來到神魔時代了,沒帶上你,實在是不好意思啊,俺也是被逼的來的啊。”仰天長嘯,內牛滿面的男人整個人顯得很是悲情,背影充滿了蒼涼之感。

“林離簫,你在這裡發什麼瘋?也不嫌丟人現眼,真不知南剎祭怎麼會吧你給帶上,純粹就是一個沒用的男人,連女人都打不過,你也好意思跟著我們一起來,這裡我們可是來比掃的,就你那兩下子,別到時候給我們臉上抹黑。”

“……水洛兒,又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說話這麼尖酸刻薄,小心將來沒有男人敢要你!”轉過頭就看見一個女人搖曳著身姿走過來,離簫本來就送著的臉現在更是沉了下來。

雖說作為一個有修養有內涵的紳士,對於美麗的女人的確是應該忍讓謙和,不過言情的這個女人完全不在紳士的對象之內,對著她完全不需要客氣,不然以這個女人鼻孔看人的傲慢,她絕對會當你軟弱可欺,冷嘲熱諷一番。

“哼,要不是南剎祭護著你,本小姐早就一掌劈了你,沒什麼實力的男人,也配站在本小姐的身邊。”蔑視的看了眼前的林離簫一眼,水洛兒無法掩飾眼底的憤恨。

這個長得跟個小白臉似的男人,是個女人都看不起,真不知道南剎祭那個男人是怎麼像東風,放著眼前自己這麼一個絕世大美人不看,反而脈脈含情的注視著一個無用的男人,那是一個男人啊,南剎祭是眼睛瞎了不成?

“本少爺活了這麼多年,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女人像你一樣惹人厭惡的,女人,就應該溫柔和衣服男人,再不濟,也要有自知之明,就你,別說是要南剎祭多看你一眼了,就是雪軒言,到最後也肯定是他不要你!”

想他林離簫以前在學校裡也算是個人人愛慕的俊美大少,交往過的女人無數,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極品,簡直就令人倒胃啊。

如果他以前交往的女人中也有這樣的的人的話,他絕對二話不說多久馬上甩了她,要不是現在自己的確是打不過這個女人,林離簫絕對不會介意給她兩巴掌,讓她清醒清醒。

男人的尊嚴,豈能讓一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你……”說洛爾氣得甩袖離開,連剛才走過來找林離簫的目的也忘記了,說到底,水洛兒就是一個打骨子裡崇拜強者的女人。

她尊崇霸主,鄙視無能的人。

要說她心底裡有多麼的鄙視林離簫,她就有鎖門的畏懼南剎祭。

如果只是一個林離簫的話,水洛兒根本就連看他一眼都不屑,何況還是處處與他爭鋒相對。

讓水洛兒一直都看不慣林離簫的存在的原因,還是處在南剎祭的身上。

美麗的女人心裡總是有著驕傲和不可一世的自滿,他們認為強大的英雄救應該為了美人不顧一切,為保護美人而存在,尤其是像水洛兒這個級別的絕色之姿,就更是認為自己應該讓無赦的英雄為她趨之若鶩,神魂顛倒。

可偏偏在整個凌絕學院,說洛爾能夠看上演的男人就只有南剎祭,那個冷冰冰的男人。

原先還以為他對自己不屑一顧,可能還是想要故意如此以引起她的注意,才會對自己的接近不以為然,甚至是沒有任何反應。

可偏偏,自從林離簫出現在南剎祭身邊後,那個男人的一切表現分明在嘲笑自己以前的自作多情,這讓從小就一直被寵壞了的水洛兒怎麼可能不惱,不憤怒。

可又不得不承認的是,在水洛兒的心底,她的確很是畏懼南剎祭那個男人的冰冷無情,因此剛才即使再怎麼生氣憤怒,水洛兒還是不敢對林離簫怎麼養。

她打心底裡害怕著南剎祭報復的手段,因此也只是憤然離開而已。
“那個女人剛才到底是來干什麼啊啊,難道就只是為了向自己挑釁?”注視水洛兒離開的背影,林離簫很是忙讓不解。

那個女人好像從來都不待見自己的吧?

難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現了?還是最近有啥事要發生了?

第一百一十章重逢(2)

“哇,好熱鬧,果然不愧是清揚學院,來的人真是多!”看著周圍來來往往不斷湧現的人群,林離簫不由驚歎。

不過是學院之間的交流比賽,乍一看周圍站著的學生竟然超乎了他的想象。
“哼,真是沒有見識。這樣的人也算多?要知道上一屆在我們淩絕學院舉行的人那才算是空前絕後。這裡,還不到我們原來的一半。”顯然,打擊林離簫的事水洛兒從來都不放過。

“洛兒,話也不能這麼說。這次是特殊情況,聽說在離清揚學院山下的不遠距離有發現阿修羅族的身影。

據說龍族曾經有和他們交過手,結果卻是只除了一個龍族之人僥幸得以生存,渾身是血的來清揚學院報信外,其他的全部都消失了,連屍身都沒有發現。現任唯一有一塊鮮血浸染得暗紅的土地。”

跟著南剎祭離簫一起,走在水洛兒身邊的雪軒言依然是一副溫和有禮的儒雅模樣,看著水洛兒的眼神裡依然有著淡淡的柔情。不過只要有誰仔細一看的話就會發現,雪軒言眼神深處隱藏著一抹黯然和失望,帶著一點隱隱的憂愁和悲涼。

“軒言哥哥,你竟然幫著林離簫!”

水洛兒顯然很是氣憤,尤其是對象還是雪軒言的時候。連水洛兒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每當她在面對著雪軒言的時候,女人的神情總是充滿了理所當然,理所當然的認為那個男人會一直站在自己的身邊,守護著自己。

哪怕是她從來都只是把他當做是自己的哥哥看待,水洛兒也依然從來都沒有想過,雪軒言終究有一天會離開她的身邊。他也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妻子,一個全心全意愛著他的妻子。而這個女人,顯然不會是水洛兒。


“洛兒,這是事實。”不存在幫誰的問題。

“軒言哥哥!”

就算知道是事實,水洛兒也依然不願意承認。尤其是從這個從小一直守護著她長大的男人口中說出來,水洛兒更是感覺到強烈的不滿。

“阿修羅族的出現,無論是從哪一個方向都足可以引起整個修靈界的重視。尤其是他們的嗜殺,強大,更是可能會引起眾人的恐慌。

現在,整個清揚學院都已經戒嚴了。要不是我們都已經到了清揚學院的山腳下,恐怕這次學院的交流比賽很可能就要被取消,而我們也必將返回淩絕。”

阿修羅族,別說是他們已經來了修靈界,就單單只是憑借一個名字都足可以讓小兒止哭。

現在這種情況下,幾所學院之間的四強爭霸賽已經變成了和平的友誼賽,學院之間的勝負也就根本不那麼重要了。而他們現在之所以還繼續呆在這裡,不過就是在等事情過去之後就回淩絕罷了。

“阿修羅族?”

阿修羅族真的有那麼恐怖嗎?離簫不由有些疑惑的看向身邊的男人,這個可以算是現在他在修靈界唯一的朋友,也可以說是他現在唯一的屏障的男人-----南剎祭。

“別擔心。阿修羅族的人並不是一群沒有理智的嗜血瘋子,他們只是比起一般人來更加的崇拜強者,也更加的好戰罷了。如果沒有阿修羅王的允許,阿修羅族的族人是根本就不可能離開得了阿修羅道的。”

注意到離簫的眼神,南剎祭再次在水洛兒嫉恨的眼神裡,雪軒言已經見怪不怪的神情中為離簫解著惑,語氣裡是對別人從來沒有的溫和。至少,對比起面對別人時的漠然和冰冷,在面對著離簫的時候,男人的眼裡唯剩下淡淡的柔和。

“南剎,你是怎麼知道的?還這麼清楚?”阿修羅道的人崇拜強者他可以理解,可是說他們也是有理智的人?這一點。別說是離簫古洛寡聞,就算是其他原修靈界裡居住了很久的人,恐怕都會覺得荒謬。

也是,阿修羅道的族人什麼時候來過修靈界了。就算是來過,哪一次不是血雨腥風之後才殘卷著血芒而去。要他們相信阿修羅道的人都是講道理的人,所以的人恐怕都得以看神經病的眼神集體的注視著你,心裡想著:那娃莫不是瘋了吧?

“我見過。”淡淡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說喝涼水般,一點也不見什麼緊張的神情。

“什麼,你見過?你什麼時候見過?”
離簫圍著南剎祭轉了兩圈,也沒發現他哪裡缺胳膊少腿兒的。見了阿修羅道的人居然還沒有死?是該說這個男人實力強大,還是運氣彪悍?

“曾經。”

阿修羅族那個很是神秘的王他雖然沒有機會得以遇見,不過阿修羅王座下的四君他卻是見過其中之二。當然,這些話南剎祭現在自然不會對離簫講。尤其是在他們現在身邊還有著其他的閒雜人等的時候。

離簫:“……”彪悍的人物啊。

看來他的安全暫時是有保障了。至少如果真的就那麼倒霉的遇到了阿修羅族的族人的話,他們也可以講講人情走走後門的嘛。

“南剎祭,你見過阿修羅道的人?”水洛兒看向男人的眼神裡滿是懷疑。畢竟。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阿修羅道的人曾經有出現在修靈界過。至少,在最近上千年的時間裡,還沒有什麼地方有過傳聞出現了阿修羅道族的身影。

如果南剎祭他說的是真的話,那眼前這個俊美無壽的男人到底活了多久了?

對於水洛兒疑惑的眼神,南剎祭是完全無視,渾身依然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寒氣,以至於周圍三尺之內竟然出現了一個無人的真空帶。

“你……”水洛兒想要發脾氣,可一對上南剎祭那雙毫無人類感情的陰寒眼睛,女人的怒氣瞬間咽了下去。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本嘈嘈雜雜顯得很是喧鬧的聲音突然有一瞬間的靜謐,然而之後卻是以更加熱鬧喧嘩的聲音響徹在眾人的耳邊。

“炎傷大人,是炎傷大人來了!”

“凜天大人也來了!今天是什麼日子,竟然平時從來都不一起出現的兩人都到了?!”

“那有什麼,你沒有看到清揚四公子今天都到齊了嗎?果然,阿修羅出現在修靈界的事看來不是謠傳了。果然確有其事啊,不然氣氛也不會這樣沉重了。”

“真的是阿修羅族?莫不是什麼人假扮的吧?要知道,阿修羅族可是從來都不輕易走出阿修羅道的。不然,這個世間哪還有我們的生存之地!”

“聽說龍族最近都鬧瘋了,怎麼可能是假的。如果真的是什麼人假借阿修羅族的幌子,恐怕龍族早就傾巢而出了,哪裡還等到現在只見風聲大雨點小的。還不都是畏懼阿修羅族的存在嗎?你何時看過龍族吃過什麼人的悶虧?也就只有這個傳說中的好戰之族,才可以讓龍族那麼顧忌。”

“也是,看來龍族也不敢輕舉妄動啊!”

“對了,在炎傷大人身邊的那個絕美的少年是誰?莫不就是魅夕大人?果然是我們清揚學院的月神。看著那身姿,那風采,那絕代風華的氣質,就是不一樣。讓人一眼難忘的絕色之姿啊!恐怕在整個修靈界都找不到比魅夕大人更加絕色的存在了!”

“的確是天人之姿。對比起魅夕大人來,其他的都是胭脂俗粉,不堪一提。”

“說得好!其他人怎麼比得上魅夕大人!”

“…………”

“…………”

離簫注視著遠遠走過來的一群人,眼裡有著純粹的好奇。即使只為了眾人眼裡的天人之姿,絕色之貌,就足可以讓離簫蠢蠢欲動了。何況,在聽到從旁邊傳來的那些話時,水洛兒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精彩絕倫。

單就這一點,就足夠離簫對來人有著莫大的好感。

可以讓水洛兒清醒清醒,不再那麼坐井觀天如井底之蛙般自大,對於那個女人來說也何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讓她可以多多的注意一下自己身邊值得珍惜的人,讓她免得將來在後悔。

遠遠的,一行人步伐優雅的走了過來。走在最前面的是四個很是俊美不凡的男人,他們應該就是那些人口中的清揚四公子了。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那個,更是給人一種唯我獨尊的霸氣和睥晲,讓人不由心生畏懼。

至於在他身邊的那個身材很是纖長的少年,則是離簫重點打量的對象。

能夠被人稱譽是月神的少年,的確有著一張絕艷如水中月鏡中仙般飄渺得不真實的朦朧美感,蠱惑著人心最深處的渴望,帶著一種禁欲的色彩,讓人不由自主的迷戀沉淪。

“清揚的月神……”

這樣的人才不愧是月神之稱啊!哪裡像他身邊這個自詡是淩絕洛神的水洛兒,檔次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別上,沒有什麼可比的看頭。

不過,望著不遠處那越來越近的絕美身影,離簫心裡卻是不由疑惑起來,他怎麼感覺那個少年給自己一種很熟悉的氣息呢?那天光看一個背影離簫就差點把他誤認為是自己的兄弟,現在看正面,明明是一點相似度都沒有嘛。他哪來的熟悉感?

這邊,離簫盯著少年的身影目不轉睛;那邊,夏子希的目光也不由轉向喧鬧的人群裡那唯一的真空帶。

然後,兩人的目光就那樣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身體俱是齊齊的一震。

第一百一十一章重逢(3)

“夕兒,怎麼了?”

東方炎傷注意到少年突然頓住了腳步,迷離的雙眼死死的望著那邊的一個方向,少年柔軟的身體帶著微微id顫抖,眼裡的神情更是充滿了莫名的激動和興奮,甚至臉上的表情還露出了一抹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歡暢雀躍。

“炎,我看見離簫了……”

“離簫?”離簫是誰?東方炎傷不由皺眉,順著少年望過去的目光裡帶著冰冷的無彩。

“是離簫啊,是離簫,我的兄弟離簫!炎,我不是跟你說過嗎?當初我才來這裡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也跟著我一起來了。只不過我不知道他掉在哪個地方了而已。”

“是嗎……”

印象中夕兒好像的確有說過,只不過當時他應該沒有怎麼在意。畢竟,除了夕兒之外,在這個世界上想要他東方炎傷特意去記住的人還沒有幾個。

夏子希在這邊激動得無以加復,那邊的林離簫卻是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本來因為人群在東方炎傷他們過來時就自動的向兩邊分開,讓離簫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那邊少年的模樣。

剛見到時,無可否認,離簫也的確是為少年那難得的絕色之姿給狠狠的震撼了一把,心靈也小小的騷動了一下。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離簫在看見那個絕美的少年時心裡竟然沒有一點悸動,反而充滿了親近之情。給他的感覺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是當初那個總是分不清路況,只要稍微復雜一點就需要人去接的路癡。

尤其是,剛才那個絕美妖冶的少年在看見自己的那一剎那竟然呆愣了一下。這說明什麼?難道說,自己的魅力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程度,竟然讓對面那個清揚的月神都對自己垂暮不已?

“南剎,你說他是不是對本少爺有想法?”

林離簫在這邊自我陶醉,完全沒有看到身邊的男人臉色已經鐵青,身上的寒氣更是自動升級。而那邊,夏子希則更是欣喜若狂的突然沖了過來,狠狠的抱住了林離簫的身體,激動不已。

“離簫!”

“你認識我?”注視著猛然撲進自己懷裡的絕美少年,林離簫也有一瞬間的反應不過來。這算不算是投懷送抱?

不過當他發現這個明明就不認識的少年竟然知道自己名字的時候,林離簫卻是有些傻眼了。難道說,自己的大名已經這麼有名了,竟然都已經傳到了千裡之外的清揚學院?

“南剎,難道在不知不覺中我做了什麼恨英雄的事,以至於突然名聲大振?”

“就你?白日做夢!”

南剎祭沒有說話,只是微瞇著眼仔細的大量著眼前這個緊緊抱著離簫,神情之間很是激動的少年,眼裡的神情諱莫如深。倒是他旁邊的水洛兒看不下去了,很是鄙夷的看了林離簫一眼,臉上的表情更是充分的表達出了女人的厭惡。

“離簫,離簫,是我啊,是我夏子希!”

看離簫仍然沒能認出自己來,夏子希不由有些焦急的說道。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的確跟當初有著天差地別,不過離簫應該能認出自己來吧。應該……能吧……夏子希倒是有些不確定了。

“子希?!”林離簫驚叫!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是子希?你不是清揚的月神,名字叫魅夕的嗎?”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狂了?林離簫不由想要撫額。

貌似自從他來到這個很是神奇的地方後,一切都在挑戰著他的神經。現在,就連自己那下落不明的兄弟都變得面目全非了。

“兄弟,你這是去整容了還是怎麼滴?”

“……絕對純天然,只不過是換了一個身體而已。”或者應該說,是換回了自己原本的身體。

這時,東方炎傷已經和凜天即墨浩然等人走了過來,眼裡滿是探究的注視著離簫南剎祭一行人。

“你們是淩絕學院的學生吧!”

看那身學院制服,就只有淩絕學院才有的特色。即墨浩然慢晃晃的走近,眼角明顯有著一抹精光閃過。不過當幾人來到南剎祭離簫面前時,竟然發現那天在封臨城遇到的那個討厭的女人竟然也在,而且貌似還是跟他們一起的?

看到這裡,無論是即墨浩然,還是凜天,眼裡都有些幽芒閃爍。

至於東方炎傷,他的眼裡此刻除了那個現在竟然在抱著別的男人的少年外,其他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因此,水洛兒那個女人是否存在他根本就沒有注意。甚至,男人可能根本就忘記這個女人是誰了。

不過東方炎傷不記得這個是誰,不代表對他有企圖的女人不記得他。因此,剛才在看到他們的身影時,在聽到那些清揚學院的人對於這個強大的男人的尊崇敬畏時,水洛兒就已經雙眼泛起了桃花,臉頰更是有著明顯的紅暈。

而當男人走過來時,水洛兒更是馬上靠了過去。

只不過在離東方炎傷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突然感覺到從男人身上傳來的冰冷寒氣,讓女人的心裡不由咯登了一下。

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勢竟然比南剎還要來得強大!果然不愧是她水洛兒看上的男人!

“炎傷大人,我是淩絕學院的水洛兒,是此次來清揚學院的代表之一,也是……”

女人的眼睛嬌媚的凝視著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的俊美男子,想要不著痕跡的靠近。然而還沒有等女人說完,她面前站著的男人卻是突然走向了那邊林離簫的方向。

“夕兒,比賽快要開始了。如果你想要和他敘舊的話,我們先到觀望台上去吧。”

既然是夕兒尋找了好久的朋友,是夕兒來自另一個空間的友人,東方炎傷也就不在意少年情緒激動下做出來的親密動作了。

他雖然對夕兒有著很強的占有欲,本身也是一個很強勢霸道的男人。不過,對於本身就對自己毫無威脅之人,他一向很大度。也可以說是放心。這一點,他還是很相信他的夕兒的!

“也是啊!既然學院交誼賽快開始了,離簫,我們先上觀望台吧。”

因為阿修羅族的突然出現的緣故,這場原本應該是激烈爭奪的爭霸賽現在已經降級為溫和的比賽方式了,南剎祭倒也不擔心會有派到離簫上場的機會。可以說,南剎祭原本帶著離簫來到清揚學院也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讓離簫上場。

他只是想要一個把離簫留在自己身邊的機會罷了。

比賽台上眾人比較紳士的打斗暫且不說,就說此刻在觀望台上夏子希和林離簫坐的那裡。

“我說兄弟,你咋就變成這樣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看得我很是郁卒啊!”比起我以前交往過的任何女人都漂亮,這還讓不讓我以後找女人啊!

“對著你這張臉看久了,以後我肯定都沒有看女人的興趣了。找女人還不如就看你的臉呢。”

“離簫,你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和淩絕學院的人在一起?”對於離簫之前的話夏子希選擇直視還是無視,而是問出了自己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疑惑的事。

“啊,你是說南剎啊!當初我不是被你買回來的那枚戒指給吸進去了麼。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南剎給帶回淩絕學院了。據之後我問他的話說,他是在摩脈之森的最中心發現我的。當時我就倒在摩脈之森的水靈池旁邊昏迷不醒。”

“水靈池旁邊?他只看見你一個人在那裡嗎?”

明明當初他從水靈池醒過來的時候,那裡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啊!如果那個男人帶走離簫的時候比自己醒來時要早,那他不可能沒有看見自己吧?還是說,當時因為他是靈緹的模樣,所以就被那個男人給華麗麗的給忽視了?

夏子希囧然了。怪不得當初他那樣刨地三尺都沒能夠把離簫給刨出來,卻是原來離簫早就被人給帶走了。

“聽南剎說,當時他就只看見我一個人在水靈池邊,並沒有在看見其他什麼人。後來為了找你,我還讓南剎再帶著我去了一趟摩脈之森,不過卻是沒有任何收獲。”摩脈之森依然平靜中蘊藏著巨大的危險,水靈池依然清澈見底,卻是再也沒有濃郁的靈氣。

“你後來去摩脈之森了?”那個時候自己恐怕早就不知道在哪個角落了,怎麼可能找得到。

摩脈之森,水靈池底,絳歌的身體原本就是沉睡在那裡。不過由於傷勢太重,之後更是因為繚水碧鳶的關系而輾轉異世。

直到等待夏子希靈魂回歸的那一刻。

“說到摩脈之森,兄弟,我那天在封臨城的拍賣場上看到你那枚戒指了。”

繚水碧鳶啊,他就那樣眼睜睜看著它很是讓人措手不及的出現,又很是莫名其妙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離簫不由捶胸頓足啊捶胸頓足!

“你那天也在封臨城?”說到這裡,夏子希不由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下面參加比賽的南剎祭和水洛兒。貌似那天他們的隔壁的確是那個女人來著。

這麼說,那天離簫就在離自己一牆之隔的地方?

“是啊,難道你也在?”離簫不由很是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妖冶少年,語氣裡滿是驚奇。

“……的確。而且,繚水碧鳶也在我這裡。”

離簫:“……”兄弟,你的確比我彪悍!

第一百一十二章 狼狽

清拓學院戒嚴了。

由於出現突發情況,此次前來清揚的其他學院的代表也被一並留在了這裡。至於學院之間的交流比賽嘛,也由於阿修羅族的出現而變得格外的溫和有禮起來。畢竟現在誰也不想只為了一場比賽就跟別人拼命,搞得自己三級殘廢不是。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保存實力,等遇到那些令人畏懼驚慌的嗜血種族時,自己也好留著精力逃跑啊!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所謂的學院榮譽啊!

阿修羅族,自古流傳在人類是靈魂深處的印記就充滿了不可磨滅的威懾和戰栗。即便他們一直都呆在阿修羅道,血腥,瘋槓,殺戮,也一直都是他們在人類心目中的代名詞。

即使人類界哪怕只是出現了一個阿修羅族之人,迎接而來的絕對就是血雨腥風的洗禮和災難。更何況現在,貌似出觀的阿修羅族還不少?

連龍族那身鋼筋鐵骨都抵擋不住,自己這身細皮嫩肉送上去不就是一盤被收割的大餐?

“所以說,離簫你們現在留在清揚學院的情況就相當於是所謂的交換生了?”
注視著在自己眼前大朵快朵根木就毫無形象可言的男人,夏子希雙手托著自己的下巴,不由問道。

清揚學院戒嚴了,所有前來這裡的學院代表都被迫留了下來。即是學院每十年一屆的交流比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眼前這個現在是隸屬於另外一個學院的離簫依然還晃蕩在少年的眼前。

不過也好,他才剛剛和離簫見面,怎麼可以一比賽完後就拍拍屁股離開呢?

“是啊!南剎接到凌絕方面傳來的千裡傳音,說是要我們現在就留在清揚學院裡住一段時間,順便也在清揚學院裡學習學習,變換一下心得體會什麼的!”

這次的交流比賽可謂是平平無奇,相比於之前的其他幾界的激烈慘狀的情況,筒直就是一個怪圈,讓人看了哭笑不得。還從來沒有見過哪次的學院爭霸賽是如此的彬彬有禮和優雅從容的。
有強大自信和真才實學的,只要一站在比賽台上,他的對手如過沒有必勝的把握,絕對不會戀戰,意思意思幾下就自動認輸了。

就算對雙方是旗鼓相當,那麼他們也絕對不會跟以前的爭霸賽那樣打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跟見了殺父仇人似的怒得眼紅。

現在的情況完全是在那裡跟表演秀似的走幾個過場,拿出一些實力來顯示顯示他們的學院也是很強太的,然後雙方在謙讓一番,最後竟然握手言和的走下去勾肩搭背聊在一起了。

至於像是南剎祭那樣生人勿近,近者必死之類的危險類型,首先就從心理上威懾住了對方,然後在從身上那無時不在散發著的冰冷凌厲的氣勢上壓制住了別人想要挑戰的勇氣。
這類人,一看就是那種你敢向他拔刀,他就削了你的腦袋的類型。收割生命如切菜,絕對不手軟。你也別想他有什麼內疚猶豫之類的感情,絕對的冷心冷情冷血者。

所以無疑,那個男人是贏得最輕松,也是讓人看了莫不覺得最怪異和心裡打顫的。

“離簫,干脆你就到清揚學院來算了,反正清揚學院比起你那個凌絕學院的實力也要強得多。在整個修羅界的名氣和威望也要顯赫得多。何況,這裡還有我罩著你。在凌絕學院你也是人生地不熟的。”

好不容易找剄離簫,這個他一直自責著把他卷入了這裡生死不明一直都很擔憂著的死黨,夏子希怎麼可以還讓離簫一個人生活在外面。這裡可不是他們那個法制社會,幾乎沒有什麼自保能力的離簫在這裡無異是很危險的。
雖然在以前,離簫也算是一個空手道柔道高手,不過對於這裡的人來說,那就不值得看了。對付普通人還綽綽有余,可如果是遇上修靈界的人呢?別人哪怕是一根小指頭,離簫說不定都得趴下。

“也好。”

雖然覺得有些對不住一直都很照顧他的南剎,不過那個男人給他的感覺還是要怪異了一些,讓離簫的心裡一直都感覺到心惶惶的,有些莫名的戰栗感。何況,在離蕭的心裡來說,還是夏子希給他一種更為信任和親近之感。

畢竟在這個充滿了神魔的異世來說,與離簫是同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夏子希更加讓他有認同感。何況,夏子希還一直都是離簫心裡最為信賴的死黨。

這種大學同窗四年,又是同一個寢室,整天還混在一起的男人友誼,又豈是沒有認識多久,整個人給他的感覺還充滿了神秘莫測的不安定感的南剎可以一時就比下去的。

“對了,子希,既然你已經找了繚水碧鳶,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回那個我想念的和平社會啊!也不知道我們的突然消失,阿邱會不會跑去報警了?我可不希望等到我們回去的那一天,報紙上慢慢的都是尋人啟事。”

“阿邱?”

突然聽到從離簫嘴裡脫口而出的名宇,夏子希愣了一下。是啊,阿邱,離簫,還有他夏子希,當時可都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有名的鐵三角。

現在,他和離簫突然被繚水碧鳶毫無征兆的帶到了這裡,那麼在那個世界的阿邱現在又在干什麼呢?

是焦急得到處找人,還是面對著兩人突然毫無線索的離奇消失而束手無策?

就在夏子希和身邊一手拿著修靈界特有的紅嫣果邊走邊吃的離簫一起向著自己所住的雅築回去的時候,離簫卻突然的撞了撞身邊少年的手臂,對著他向著前面的方向示意道:

“子希,快看,水洛兒那個女人竟然被人給扔出來了!!!是誰,是哪個人竟然那樣彪悍?”做了他想做卻一直沒有做成的事?他的偶像啊!他的榜樣,一定要過去好好的結識結識。

“什麼……”

突然被離簫打斷了思緒,夏子希不由疑惑的順著離簫指去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那裡一個滿身狼狽的女人正摔倒在地的地方,貌似就是他和炎住的雅築前。

“子希,那邊那個猛男是誰?竟然在面對著水洛兒的美貌的時候一點都要不為所動,那張布滿男子氣概的臉上全然都是不拘言笑的嚴肅和巋然不動的沉穩。怪不得水洛兒在他那裡吃大虧了。”
離簫顯然是在幸災樂禍。

也是,要怪就怪水洛兒平時不給離簫好眼色看也就算了,偏偏她每次在看見林離簫的時候,嘴裡尖酸刻薄不說,眼裡還滿滿的都是鄙夷。

要知道,林離簫以前在自己那個世界也算是天之驕子,是眾人眼裡的風雲人物,是女人心目中的大眾情人,溫柔多情,風流多金,哪裡禁得起水洛兒一而再再而三的蔑視和踐踏他的尊嚴後還對那個女人有紳士風度啊!

現在之所以還沒有上前去圍觀她已經算是他林離蕭作為男人的大度了。

“你說的是……野邢?”目光遠遠望去,夏子辛就不由看見在雅築前滿臉都是面無表情的大漢……野邢。

“野邢?果然是一個夠狂野的男人。做得好,水洛兒那個女人就應該受點挫,不然整天都傲著一張臉在本大少的眼前晃悠。做給誰看啊!”

這方離簫滿臉都是很解氣的表情,那邊夏子希在初看見水洛兒出現在自家門前時,臉色已然陰沉了下來。不過之後,少年的臉上卻是突然揚起了一抹燦爛的微笑,然後施施然的走了過去,蹲在狼狽的趴在地上的女人身邊。

“也真是的,野邢那個不解風情的男人,他怎麼可以這樣粗魯的對待如此漂亮的女人呢。雖然是自己送上門來投懷送抱的,不過也不該這樣粗暴嘛!竟然就這樣把人給扔出來了。要是被別人看見影響多不好。
雖然我聽說,以前也曾經有個不知好歹上門來挑戰的,就是被野邢給打暈了後扔了出來,在床上都躺了好幾個月呢。

不過水洛兒小姐你到底是女人。如果你真的看上了我家炎的侍衛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去給野邢說說。別看野邢外表長得像是狂野派,內心卻是一個很忠誠老實的男人呢。

只要水洛兒小姐你願意,我保證野邢絕對是一個顧家愛妻的好男人。而且,水洛兒小姐你不要灰心,野邢目前貌似還沒有喜歡的心上人,你還有機會……”

“你……你……你給我住嘴!誰說我看上那個粗鄙的侍衛。憑他也配。”

“我要告訴東方炎傷,看看他養的都是怎樣的侍衛,這樣沒大沒小,沒尊沒碑,客人來了連主人都不去通知一下。竟然膽敢如此的對我。我絕對饒不了他!”

水落兒顯然是氣瘋了。想要站起來,無奈腳踝似乎扭到了,才剛剛支撐起身子就突然的倒了下去。而在場兩人,無論是夏子希,還林離簫,顯然都沒有要去幫忙的意思。這讓滿身狼狽的水洛兒顯然更加的難堪。

尤其是,當她往意剄眼前此刻正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面前俯視著她的少年,容貌更勝自己一籌的時候。她更是不想示弱。

她的高傲,她的尊嚴,都不允許她在一個比自己容貌更加出色的少年面前退縮和自卑。哪怕是自己現在滿身狼籍,狼狽不堪。

“呵,水洛兒小姐,你該慶幸,幸好沒有遇到炎。不然,我可不保證此刻還能夠在這裡見到完好無損的你啊!”對於那些不被炎承認可以進入他們雅築的,從來都是交給野邢去打掃那些不請自來的大型垃圾。

“你什麼意思?”從少年的話中,水洛兒不由心生警惕。

“什麼意思,水洛兒小姐你難道聽不出來嗎?對於那些膽敢擅自闖入雅築的,從來都是殺•無•赦啊!”

少年語氣裡的陰森殺意吹拂在女人的耳邊,讓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注視著眼前少年那雙迷離蠱惑般的眼睛的水洛兒不由突然心生一股莫名的寒意。

眼前這個絕美妖冶的少年,為何突然給她一種毛骨悚然的戰栗感?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院長召喚

“子希,你剛才給人的感覺好有氣勢,從哪裡學來的?”

無視地上狼狽的女人,兩人走進眼前這座很是雅致的小築。離簫望著身邊的少年,突然覺得現在的這個夏子希給他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熟悉的是,少年那與自己一起經久累月的相處所積累的深厚友誼是永遠也不可能會改變的事實。可陌生的卻不僅僅只是因為眼前的少年容貌的改變,也有著其他方面自己所沒有擦覺到的潛移默化下的隔閡和朦朧。

這個世界對於林離簫來說始終都感覺很不真實,處處都透著一種讓他無法融入之感,可這種隔閡和不真實顯然並沒有在少年的身上體現出來。甚至可以說,眼前這個明明是和自己一起被卷入這個異世的少年似乎適應這裡。

這種感覺,不由讓林離簫心裡幕然生出一種荒謬感。

子希他身上的變化雖然不明顯,然而林離簫卻可以透過這幾天相處所發生的每處瑣碎之事中看出少年氣勢上的變化。
那種面對被人是越來越疏離和高華的氣質,如果不是林離簫十分確定眼前之人就是他那個大學四年的死黨的話,誰又能夠從如今這個少年身上感覺到當初那個夏子希的影子。

“子希,現在是你給人的感覺似乎不同了。至少,你會真心的笑,會毫不顧忌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隨心所欲,完全的不用壓抑自己的本能,在背著沉重的包袱辛苦的活著。”這樣很好!

當初他和阿邱之所以會注意到這個少年,不就是因為少年身上那種壓抑的感覺讓人覺得太沉重了嗎?他和阿邱一直都希望子希可以活出真實的自己來。雖然現在這個世界讓人感覺到完全的陌生,不過至少真心放下來了。

“離席,你……”轉過頭就看見離席眼裡的感慨,夏子希心裡不由一陣感動。

他們一起可定都在擔心著自己吧!卻完全沒有說出來,而是在日積月累的相處中讓他慢慢的感受著那淡淡的關懷和溫暖。平淡卻令人無比感動。

著就是他夏子希的死黨,是他永遠的朋友啊!永遠,真摯不變的友誼!

在離席和夏子希的背後,水洛兒滿臉猙獰的注視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眼裡是全然的憤恨和惡毒。

今天的事絕對是她水洛兒有生以來受到的做大羞辱,是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莫大恥辱,而那些帶來她這份不堪的人,她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

“洛爾,你怎麼了?有沒有受傷?”

“軒言哥哥?你怎麼在這裡?”

突然聽到耳邊傳來的那是熟悉的聲音,轉過頭水洛兒就不由看到那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溫潤如玉的男子竟然就在自己的身後。

剎那間,水洛兒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是難堪。

羞愧,惱怒,無地自容!她竟然被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男人看到了自己這身狼狽和難堪!

“洛爾,讓軒言哥哥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受傷……”雪軒言看著坐在地上滿身很是狼狽不堪的女人,不由很是焦急的想要過去扶起她。卻不想,水洛兒根本就不領情,反而是惱羞成怒。

“難得連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滾,我不想見到你!”

水洛兒面容近乎扭曲。軒言哥哥他在一旁站了多久了,他看到了我多久的丑態和狼狽?只要一想到這裡,水洛兒就不由失去理智。

“洛兒!我……”

“快滾。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叫你快滾,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雪軒言,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做不想見到的就是你。我不要你的假惺惺。”雪軒言,你知不知道現在我最不想讓人看見我的狼狽的人就是你啊!

“洛兒……”雪軒言不由震驚。

洛兒,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怎麼可以這樣看待從小就一直守護著你長大的軒言哥哥?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看著那人眼裡那滿滿的怨恨和猙獰,雪軒言不由很是失望。

眼前的這個少女,真的是自己那個以前想要永遠守護者的洛兒嗎?那個單純天真的可愛小女孩?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變得這樣讓人失望透頂?


“小夕兒,你回來了?看到剛才那場好戲了沒有?哇哈哈哈,真實心情舒爽啊!繁雜的人終於消失在眼前,本少爺現在是看什麼都順眼。”

還沒有走進雅築的大廳,淺倉梧那陣誇張的大笑聲就突然傳了過來,讓剛剛准備邁進腳步的夏子希身體不由一頓,隨後臉上的表情卻是一陣的疑惑。

“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走進去,夏子希就不由看見大廳裡的人很是齊全,無論是坐在一旁很是悠閒的看戲的即莫浩然,還是一臉上的笑意明顯猖獗的淺倉梧,就連原本現在本因該在學院裡上課的小跡和肖鴉,甚至都在。
至於還久不見的鳳戀,那個很是乖巧可愛的孩子,卻是在在幾天之前就被鸞袖爹爹他們一起帶回婆羅族了。

那個時候,鳳戀睜著一雙水潤汪汪的大眼睛,明顯很是依依不捨的注視著夏子希。不過當時礙於他很是畏懼的族長伯伯就在身邊,小貓鳳戀顯然要老實乖巧的呆在一個族人的懷裡,眼巴巴的望著哥哥。

鳳戀的離開,最受打擊的顯然就是淺倉梧了。

不過在糾結消沉了幾天後,也不知道淺倉梧到底是想到了什麼,之後竟又恢復如常了,倒是現在每次在望著夏子希的時候,妖艷的男人眼裡就有著一些可以的精光在閃爍,讓夏子希不由全身戒備。

是以,夏子希倒也真的又好幾天沒有見淺倉梧的人影處在在雅築。不過今天……

“剛才是怎麼回事?“那個女人怎麼突然出現在他們大門前了?而且還被野邢給扔了出去?

“還能怎麼回事,不就是那個叫水洛兒的女人自從那天看見東方後,就突然跑上門來說要見東方嘛。結果自然,以東方那種語氣冷血的性格,自然不可能理會她。沒有殺了她就算便宜的了,何況還只是讓野邢把她扔了出去而已。

本來,野邢也沒想要那麼粗魯的,誰知道那個女人根本就不領情,非要賴在這裡不走。結果,野邢顯然是很好的執行了東方的命令。小夕兒,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當時的表情啊,簡直就是五顏六色,奼紫嫣紅啊!”

淺倉梧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裡明顯有著不屑和諷刺。至於臉上是神情啊,就差貼上“幸災樂禍”四個大字了。

“是嗎?炎呢?”大廳裡一眼望去根本就沒用那個耀眼的男人的身影,夏子希不由疑惑的問道。

貌似這幾天水洛兒那個女人一直都在向著他們所住的雅築跑,想要纏在炎的身邊,夏子希雖然別在意那個女人會有什麼威脅,不過知道有人窺視著屬於他的男人,少年心裡還是很惱火的啊!多以剛才在外面看到水洛兒的狼狽時,夏子希心裡很是舒展了一下。

“地方他啊,他在……”淺倉梧還在嘴裡,就被從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你們都在的!那就難得我在去跑一趟了,絳歌,院長讓我來叫你過去。對了,還有淺倉梧。

“鎏末老師!你是說,院長找我?”

夏子希看著突然從外面走進來的那個氣質風華絕代的男人,不由很是疑惑的問道。院長找他干什麼?還有淺倉梧?轉過頭去看向淺倉梧,結果卻發現他的眼裡很是疑惑不解。甚至就連剛才還很是懶散的坐在一旁的即莫浩然都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瞬間坐直了身體,緊緊的皺眉。

“是啊,快過去吧。順便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把你身邊的那個少年一起帶上。”鎏末說著這話的時候,目光卻是看向那邊那個一直都在緊張的注視著絳歌的清秀少年——小跡。

“小跡?”

“鎏末老師,老狐狸的葫蘆裡到死賣是是什麼藥,竟然要找魅夕和梧?”即莫浩然此刻也必有站起身,緊緊的注視著鎏末的眼鏡。他可是很清楚,眼前這個氣質看起來很是高華的男人,性格卻絕對不會比院長要來得簡單。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如果你們想要知道的話,也都跟著一起過去吧。反正,遲早是會知道的。”

鎏末的眼神在即莫浩然的臉上停留了一下,隨之就狀似不經意間的看了夏子希身邊的林離簫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

“對了,東方炎傷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入世

院長辦公室。

“你說什麼?院長,你的意思是說,要讓魅夕和梧一起入俗世紅塵?”即墨浩然雙手撐著面前的楠木桌,眼睛死死的盯著桌子後面的那個男人。清揚學院的院長梓桑極。

此刻,在院長辦公室裡站著的人除了被叫來的夏子希和淺倉梧之外,還有面容清秀的小跡,一臉興趣盎然的林離簫,和滿臉不可思議的即墨浩然。當然,在梓桑極的旁邊,正悠閒的坐著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鎏未。

顯然,此刻在知道梓桑極叫自己來的意圖後,夏子希也很是錯愕。讓他去俗世?

“我就是這個意思。在俗世的樓月皇朝歷練的墨律幾天前突然派人送來消息,說他准備返回修靈界。

身為古老的四大家族的子孫,相信即墨你也知道,修靈界雖然地位超然,卻和俗世的皇族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清揚學院每過十年都要派一個學生入主樓月皇朝,成為樓月的國師,幫助樓月皇朝的皇帝。現在,十年已過,墨律也該回來了。”

注視著面前緊緊皺著眉頭的即墨浩然,梓桑極卻是要平靜得多。

雖然說清揚學院每隔十年,甚至更久就要派遣一個弟子入世去樓月皇朝。不過也因為每個弟子性格和修為的不同,呆在俗世的時間也有長有短。
而十年前,被派去樓月皇朝的清揚弟子就是墨律,一個性格很是淡然的青年。所以他不會留戀紅塵,要求返回修靈界梓桑極也是早就預料到的。

只不過現在,派誰去樓月皇朝接替墨律在樓月國師的位置卻是讓梓桑極很是拿不定主意,反復考慮了良久。以前梓桑極心裡內定的人選時即墨浩然,這個即墨家的異類,對於俗世很是感興趣的孩子。

不過現在,在絳歌來到清揚學院後,梓桑極卻是突然改變了主意。

他雖然說離開娑羅族已經好幾千年了,在這個清揚學院裡一呆就從來沒有回去過,也沒有看見絳歌這個孩子的出生。不過畢竟是娑羅族人,對於絳羅石發自靈魂本能的崇敬和膜拜卻是毫無疑問的。
何況,絳歌這個孩子還是整個娑羅族都守護著的瑰寶。

以絳羅石為本命的絕美少年,現在也該學著長大了。既然本身擁有著超乎想像的強大力量,自然也要有與之匹配的強大掌控力。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少年慢慢成熟起來。而這,最好的選擇無異於入世歷練。

“院長,墨律回來後你可以另外選擇一人啊,為什麼要讓魅夕去樓月皇朝?你也知道俗世就相當於一灘污濁,根本就不利於魅夕他在那裡安然的修煉。”

即墨浩然自然知道清揚學院每隔十年就要派遣一人去俗世的皇朝。這不僅僅是清揚學院,就連其他的學院也都有這樣的情況。只不過清揚選擇的人類國家正好是樓月皇朝罷了。

“這個我當然也想到了。所以我剛才不是說還有淺倉梧同學嘛。絳歌只是作為一起跟隨而去的清揚弟子,最終接替墨律位置的還是淺倉梧。”

他怎麼可能讓絳歌留在俗世十年。那個地方,尤其是皇權之間更是充滿了污穢,絳歌自然不會長時間的留在人界。

不過,最近修靈界的平靜快要被打破了。
阿修羅族的出現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他不能讓絳羅在繼續呆在清揚學院裡。這裡,是離阿修羅族的出現最近的位置。必要的時候,絳歌的安全還是最主要的。他不得不考慮娑羅族的命運。

“您是說,讓梧去接替墨律在樓月皇朝國師的位置?”這個提議相信那個男人肯定還是很興奮的贊成。不過……

“院長,東方不會同意的。他不會讓魅夕去樓月皇朝的,哪怕只是跟在梧的身邊。”魅夕的容貌即使是在整個修靈界都絕無僅有,何況還是人類俗世。沒有聽說過俗世的傾國禍水嗎?就魅夕那樣子,絕對會造成一場騷亂。

“東方?”梓桑極不由愣了一下。

想到那個渾身充滿了煞氣的冷漠男子,就連梓桑極都不由感覺到頭痛無比。他怎麼忘記了,現在絳歌的身邊還有著那樣一個危險的男人!

“東方他應該會同意的。畢竟他本身不就是樓月皇朝的人嗎?現在回去,不是更好嗎?”此刻本悠閒的坐在一旁喝著茶的鎏未不由突然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不由讓在場的幾人都呆愣了一下。

是啊,貌似東方就是從俗世的樓月皇朝來的。雖然那個男人的身上,根本就感覺不到哪怕是一絲俗世的氣息。

那個男人整體給人的感覺,竟然比起修靈界四大古老家族之一培養出來的即墨浩然身上更加的有著一種古老的文化含蘊,一種根本就不屬於凡塵的悠遠氣勢。

要不是知道東方的確是從人界俗世來的,是和自己一起通過摩脈之森的,誰又能夠知道東方的身份竟然會不是修靈界哪個古老大家族的繼承人呢。

就在眾人一時有些沉默,辦公室裡的氣氛一時靜謐的時候,一個男人冰冷卻充滿了漠然的聲音突然響起,很是嚇到了正在想著某些事情的即墨浩然和梓桑極。

“我同意!”

“東方!”

轉過頭,眾人就不由看見那個突然從外面推門走進來的俊美男人。無論是清揚院長梓桑極,還是即墨浩然,眼裡有著驚訝的同時也不由釋然。他們怎麼可能忘記,在有著那個少年的地方,這個男人肯定不會離得太遠。

“東方,你說什麼?你同意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的淺倉梧此刻顯然更是愕然。

作為在清揚學院裡可以說是比較了解東方性格的人之一,淺倉梧自然知道在這個冷漠得近乎無情的男人眼裡,沒有什麼比那個絕美妖冶的少年來得重要。即使他們這些被承認可以接近她身邊的人,依然抵不上那個少年在他心裡絲毫的位置。

東方他,不是一般的在乎著魅夕
從男人平時看少年的眼神,對待少年時那近乎沒有界限的寵溺,還有無條件的溫柔,他們都看在眼裡,同時心裡也異常的震驚。

那個他們原本以為無情無心的男人,原來也有著屬於人類的感情嗎?

“我有事要回去一趟,夕兒留在這裡我不放心。”雖然樓月皇朝是屬於人界的范圍,不過好在人類本身的局限限制了他們的實力注定是很脆弱和渺小,把夕兒放在人界自然要比在有著潛在危險的修靈界來的安全。

他雖然是阿修羅族的王,可修靈界畢竟不在他的掌控之下。而相反,人界雖然復雜,不過在有著絕對強勢的力量面前,東方炎傷反而可以毫無顧忌的來去自如。也不用像在修靈界這樣謹慎。

“炎,你要回去?”

相比眾人心裡理解的東方炎傷時回樓月皇朝,夏子希卻是從男人眼裡的神情知道,這個男人所謂的要回去一趟,肯定不會是人界。炎是不會特意說要回人界的。那麼,也就是說,炎他是准備要回阿修羅道一趟?

等回到雅築,夏子希就不由抱住男人的腰,迫不及待的問道。

“炎,出什麼事了?你為什麼突然說要回去阿修羅道?”

“夕兒,別擔心,也沒什麼。不過就是上次魘末他們來的時候無意間遇到了龍族那件事。龍族上次損失慘重,龍王那個老家伙又不敢直接來找我討個說法,於是就跑去找天帝告狀了。”

剛才魘末傳來消息說,天帝說是要來拜訪他。

東方炎傷雖然不懼於任何人,可也要給天帝幾分顏面。自然他就不可能避而不見,也絕對不可能讓天帝知道自己現在就在修靈界。那樣,不止夕兒危險,恐怕連整個天道六界的人都要坐立不安了。

阿修羅族之王,可是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阿修羅道呢。以往不過還是隨便一個阿修羅道出來的族人就可以把天地鬧得血腥無比,天翻地覆的,現在連阿修羅王都出來了,那是不是說天道都要被洗禮一番了?

“炎,會不會有事?”

上次龍族的事的確鬧得很大,沒見清揚學院都戒嚴了嗎?不過現在牽扯出天帝,炎會不會有麻煩?畢竟,龍族可能自知理虧,可天帝又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想到這裡,夏子希不由緊緊的皺眉。

“不會。整個天道六界裡還沒有任何人能夠威脅到我!”

男人的話裡有著強勢的霸道和威嚴。他畢竟是從始源之初形成開始就存在著的強大意識啊,豈是別人可以挑釁的!

低頭望著依偎在自己懷裡的絕美少年,東方炎傷眼裡褪去了以往的凌厲和冰冷,換上了一副眾人都難以想見的溫柔和寵溺。那是獨獨對少年才有的殊榮。

“夕兒,等我。等我回來。”

手環過少年纖細的腰肢,東方炎傷注視著少年腹部的目光裡充滿了莫名的深邃。那裡,現在應該已經孕育著他和夕兒所共同擁有的結晶了吧?

每天在少年未醒來之前為夕兒大量靈力的輸入,每晚和夕兒纏綿交歡後東方炎傷都異常激烈,卻惟獨很小心的不壓著少年的腹部,每次撫摸著少年歡愛後那光滑柔美的身子時,東方炎傷都異常的喜愛和滿足的注視著少年那片光滑平坦的小腹。

這一切,都無不在說明著問題。

“炎,你在看什麼?
注意到男人那詭異卻彌漫著淡淡幸福的目光,夏子希心裡不由突然升起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總覺得剛才炎看向自己腹部的眼神讓他很是毛骨悚然。

“夕兒,等我從阿修羅道回來後,我就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讓你離開我的身邊一步了。”這是承諾,也是宣誓占有。

第三卷 第一章失蹤

中國,某所大學。

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一個身材很是修長的男人走了進來。在看見滿屋子的冷清後,男人卻不知為何突然的削蹄起來。

直到前面桌上打開著的筆記本前坐下,男人滿臉嚴肅的盯著榮耀閃爍的屏幕。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在空曠的房間裡。

“喂!對,我是邱楠逆!”修長的手臂伸手一撈,一個外殼純黑的手機就被男人拿到了耳邊。

“什麼?你說什麼?你找到人了?”突然,男人瞬間站起來,對著手機證據很是激動和驚喜的問道。

“他在哪裡?我馬上過去?”,男人就准備出去。邱楠逆,也就是離簫和夏子希的死黨阿邱,此刻臉上的了激動。離簫和子希已經消失好幾個月了,他怎麼可能不焦急。

那天當他回到三人的寢室時,入目的就是滿屋子狼藉。好似突然被大風過境的刮過般到處都是繚亂。而房間裡,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離簫和子希也不知在哪裡還沒回來,因此邱楠逆看見屋子的情況
後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們的屋子被賊給眷顧了。

可是之後邱楠逆卻發現了不對勁,屋裡根本就沒有少什麼東西,就連被隨意的擺放在桌子上的那台名貴的筆記本都仍然完好無損的放在那裡。

只除了,消失不見的兩人。
是的,離簫和子希消失了,消失得毫無根據。

從看見屋子明顯的不對勁後,他就給離簫和子希的手機打了電話,卻被頲不在服務區!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事情超乎了他的想象。離簫和子希明明就剛剛回來過,他們怎麼可能不在服務區?

邱楠逆之後是去問過寢室看守大門的老大爺,他也說剛剛看見兩人回去。那麼現在,離簫和子希兩人在哪裡?

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兩人依然沒有絲毫的音訊。這明顯不是綁架。不然早就打電話回來勒索了。邱楠逆發動了所有的關系,找遍了所有的地方,甚至就連離簫和子希的家人都驚動了,也依然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而在子希消失後不見,他那個從來沒有聽子希說過的哥哥,還有他的朋友卻是突然找了上來。在知道兩人的底層消失後,那個表面看起來很是冷淡的男人竟然也發動了自己的所有情報進行搜索。

但是結果,依然是毫無線索。

離簫,子希,你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到處都找不到你們的人影?都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難道你們真的遇到了什麼底層的事?

當邱楠逆就在這樣焦急和削蹄中等待了好幾個月依然毫無所獲後,某天他那個喜歡到處流浪,常年都看不見人影的三叔突然來看他,結果知道了這件事。

於是三叔告訴他,他年輕的時候因為喜歡到處冒險尋求刺激,也曾經在某些地方遇到過幾件很是離奇的事,順便也結識過幾個很是厲害的不凡洋財神秘莫測的朋友。

最後,在三叔離開之際,邱楠逆聽到三叔對他很是感慨的說:

“阿楠,如果你的朋友真的是離奇失蹤的話,三叔,我倒是可以去找找那個幾個隱世的高人。不過,因為時間太久,他們居所又不定,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找不找得到。”

邱楠逆醒來也沒有抱什麼希望,尤其是在三叔離開之後都已經快一個月仍然沒有消息的時候,邱楠逆都已經失望了。不過沒有想到,今天他竟然撞到了三叔的電話,說人是已經找到了。這讓幾乎可以說是束手無策的邱楠逆怎麼可能不激動。

就算是以前他並不怎麼相信所謂的隱世高人,可現在在無計傘兵情況下,也只能寄希望在那些被三叔很是推崇敬畏的人身上了。

希望他們真的可以找到離簫和子希在哪裡吧。

拿過一旁被自己隨意扔在椅子上的外套,邱楠逆打開房門就准備過去。哪知道,等他打開門的時候,邱楠逆竟然在門外看到了那個所說是子希哥哥的男人,和男人身邊的那個所說是他朋友的俊美青年。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邱楠逆皺眉。子希幾乎從來沒有說過他的家庭,也沒有說過他有什麼哥哥之類。要不是子希失蹤後這個男人是真的很焦急,邱楠逆標本就不會相信他是子希的哥哥。

現在,就算這個男人也在到處找子希,不過邱楠逆卻並不准備和他們有什麼交集。

“有子希的消息了嗎?”

門外的兩個男人顯然在看見准備出去的邱楠逆時,眼裡有著淡淡的期待。是的,期待!在知道子希失蹤的這幾個月裡,他們用盡一切手段都沒有找到那個少年的身影,他們現在是真的感覺到無能為力了。

“你們……跟我一起走吧。”

猶豫了一下,邱楠逆最後還是決定帶上他們一起。畢竟是子希的家人,他們有權利知道子希的下落。即使現在還不確定。

等邱楠逆開車到三叔所說的那個地方後,就看見那裡竟然是一處坐落得很是偏遠幽靜的山莊。而在山莊的大門前站著的中年男人就是正等著他的三叔。

“三叔!”

“阿楠,你來了!”


看見邱楠逆的到來,中年男子顯然是高興。不過當看到從自家例子的車裡下來的另外兩個陌生的男人時,他顯然身軀的皺了皺眉。雖然不明顯,可邱楠逆還是注意到了自家三叔臉部的細微表情。

“三叔,怎麼了?”

“阿楠,他們是誰?我那幾個隱世的朋友都有些怪癖,不喜歡見起,三叔,給你添麻煩了。”

“都是自家親人,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見外。三叔雖然常年不回來,可對於小輩感覺 是很關心的。尤其是阿楠你,從小就和三叔投緣。三叔也沒有孩子,一直都把你當做是我的兒子呢。當年大哥還說要把你抱養到我的名下,要不是我經常不在家,這事說不定都成了呢。”

笑著拍了拍肩膀,中年男子笑得很是感慨。

因為年輕的時候喜歡到處去跑,現在人到中年就有些感慨歲月不饒人了。當年還不到自己膝蓋的孩子現在都長得比自己還高了,他也開始老了啊!

“三叔!”

“這裡是哪裡?”這邊邱楠逆和自家三叔說著話,那邊從車上下來的兩人男人顯然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不是說子希的下落有線索了嗎,怎麼跑到這個偏僻得遠離市郊的地方來了?難道說,子希就是在這裡?

“現在也說不清,等會兒進去就知道了。”

邱楠逆只是看了一眼兩個臉色沉重的男人,並沒有解釋。反正現在怎麼說也解釋不清,還是等知道結果了再說。

跟著三叔走進這座從外面看起來很平凡,一進到裡面就瞬間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歷史悠遠氣息的山莊,一路上一行四人都是秀安靜,沒有說話。直到……

直到見到三叔口裡的那個很是推崇的隱世高人,邱楠逆這才正襟危坐,面露隱隱期待的注視著不遠處坐著的那個看起來很是遞補將相和的老人。

老人的歲數顯然有些大了,頭發胡子全都變成了顯示歲月痕跡的銀白色,臉上的皺紋雖然多,卻給人一種很窺知慈祥的感覺,讓人不由處方的想要親近和傾述。

“易叔,人我給帶來了。”

邱楠逆看見自家三叔很是恭敬的走到老人身邊,對著上位上靜靜坐著不動如松的老人輕輕的說道。然後,就只見醒來閉目凝神的老人瞬間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很蒼老的眼睛,好似看盡了世間百態,滄海桑田,卻又充滿了窺知和精芒。

看到老人注視著自己,邱楠逆不由把事先准備好的,三叔提前跟自己說過,離簫和子希平時用過的一些沾染著他們氣息的木梳拿了出來,呈給了面前的老人。

而在老人接過柱子後,就開始忙碌起來。

那雙蒼老的手在半空中舞動著古老而又神秘的孤線,嘴裡靜靜吐出來的詞卻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古語。周圍的氣氛好似一下變得靜謐起來,空氣中突然出來了一些淡淡的光芒不斷閃爍著瑩瑩之火,耀眼奪目。

直到忙活了一刻鍾後,老人突然停了下來,然後眼神很是怪異卻又充滿了莫名的神采靜靜的注視著他手裡拿著柱子。

良久,然後老人才吧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邱楠逆說道:

“你們要找的人我並不知道他在哪裡,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指點一下方向。在東北的白山一帶,有一個世代隱蔽不出的古老後裔之族,他們身上有著遙遠時代的天神筋脈,族裡有著一面威力巨大的輪回鏡。

那面鏡子,雖然不可以傻人,可足夠尋人。無論是輪回轉世後,還是三界六道中, 只要是靈魂存在的人,都可以在那面鏡子裡顯示出來。如果你們要找的人真的存在的話,就去找他們吧。”

“ 輪回鏡?”

第二章長白山

長白山某處。一座很是古老的閣樓裡。

四個穿著雪色白袍的都從正襟危坐於閣樓的四方,四雙充滿了深邃睿智的眼睛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三個年輕人,那年不出襟懷的臉上卻是布滿了嚴肅神聖。

“你說,你們要借輪回鏡?”

最上方的都從來回楂了一番正道坐著的三個各有特色的英俊青年,視線在三個人的臉上不住游移,最後目光看向剛開始說話的那個年輕人,突然開口問道。

“是的,我們想要借貴族的輪回鏡一用,用來尋找我至今下落不明的好友。希望貴族可以成全。”

邱機逆訾議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雖然很是學養平靜,然而從那雙擱在腿上的手不住緊緊握著的動作就可以看出他心裡是多麼的緊張和忐忑。

輪回獨立日,現在可以找到離簫和子希下落的也就只有它了。

“借輪回鏡,那是不可能的。”坐在配方的老人突然開口,語氣裡是毫不動搖的堅定。沒有一絲商量回還的余地。

“為什麼?我知道輪回鏡對於貴族來說是很珍貴的瑰寶,可是我們只是想要用它來尋找友人的下落而已。等用完後,絕對會歸還的。”邱楠逆不由焦急的反駁道。

離簫和子希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危險,就全靠輪回鏡來告訴他們兩人的下落了。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對於離簫和子希的安全和下落邱楠逆是越來越焦急。

如果說是才剛剛知道兩人失蹤的那幾天,邱楠逆還能夠沉著冷靜的等待的話,那麼現在,他卻是已經完全的失去了耐心。

兩個活生生的大活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消失了,好像根本就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世間似的,怎麼也找不到他們絲毫的蹤影,這能夠算是尋常嗎?

現在,就在他們好不容易有了希望之後,別說是邱楠逆,就算是子希那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哥哥和他那個一起幫著尋找的朋友,都絕對不會放棄這一線希望。

從當地一路來到長白山,在經歷怎樣的艱辛後他們才尋找到這個隱蔽在萬裡長白山脈裡的天神後裔之族,期間他們花了多少時間,費了多少精力,就為了借到輪回鏡。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裡,他們怎麼可能空手而回?

“長老,我知道輪回鏡對於你們很重要,也知道我們的請求可能有些強人所難。不過我們是真的很焦急。我的弟弟突然失蹤已經好幾個月了,無論是作為親人,不審他的朋友,都很擔心著他的安危。

所以我們現在才會出現在這裡,希望長老你能夠理解我們的心情。我保證,在用完輪回鏡找到我弟弟後,一定會把它完好無損的歸還賓。”拉住身邊臉上突然有些陰沉的好友賴紀野,歸海琿證據低沉的說道。

歸海琿,也就是夏子希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那個形同陌路的兄長,那個父親眼裡最優秀的繼承人。也是那個陰沉家族家庭裡唯一一個不讓夏子希心生厭惡之情的男人。

不過就算是這樣,夏子希也從來沒有和他說過幾句話。畢竟,兩人在那個家庭裡的地位可謂是天差地別,就算夏子希不討厭他,卻也絕對談不上多喜歡。

何況,在夏子希毅然選擇離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去過那個地方了。他姓夏,是母親的孩子,不是那個姓歸海的男人撿回來對他的施捨。即使他從來就沒有社會分配要冠上那個所謂的父親的姓氏。

現在夏子希的突然失蹤,這個男人的表現顯然很是令人另眼相撲那個不愛重視的少年在歸海家庭未來繼承人心裡的份量。

“並不是我們不想把輪回鏡借給你們。畢竟輪回的功能雖然奇特,然而要它發揮效力卻是絕對的困難。即使輪回鏡落入到別人的手裡,他們也用不了。”

“什麼意思?”三人不由同時皺眉。

“輪回鏡是吾族祚傳承下來的我話的致寶,自然必須要是吾族之人才可以使用。所以就算現在我們所輪回鏡借給了你們,你們也發動不了它。”

“怎麼會這樣?”

“輪回鏡必須領先吾族血脈才可以開啟,而且其中開啟的條件還有頗多限制。所以一般情況下,就算是吾族之人絕對不會輕易開啟輪回鏡的。代價太大了。”四個白袍老人都不由同時搖頭,明顯不會答應幾人的要求。

“四位長老,我們必須要知道我弟弟如今的下落。只要你們能夠開啟輪回鏡找到我弟弟,無論是什麼條件,只要是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我都可以答應。”歸海琿的臉色是沉重,隱隱的有些不甘就此離開。

他作為未來的黑道世家的繼承人,如果不是實在找不到夏子希的下落,又怎麼可能千裡迢迢的跑來長白山,來尋找什麼著天神血脈的隱蔽後裔。

這要是放在以前,誰又能夠想到這個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小掌控著名利與權勢的男人此刻會如此的低聲下氣。即使在他眼前被害人有著很是神秘古老的力量。

“我們一直世代生活在長白山,並不需要外界被害人的任何幫助。何況,如果我們自己的能力都無法做到的事,你又憑什麼認為你可以做到?真是大言不慚。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心高氣傲。”跪坐於范文的老人此刻不由很是譏諷的說道。

 

“據我所知,如今的白山好像被開伐的越來越嚴重,很多財閥都對這片靈氣濃郁且特產資源極為豐富的巨大山脈很是覬覦,虎視眈眈。而你們一話,世代生活在這片美麗富饒的山脈裡,現在肯定也是很焦急如今的現狀吧。”

“果然是一個眼神很犀利的年輕人!你說的沒錯,吾之一族現在的確很是焦急這片從祚開始就一直居住的美麗山脈的境況,不過就算是這樣,卻也不達不到我們幫你的境地。”

輪回鏡並不是一般的普通靈鏡。因為它追蹤的范圍實在太過於廣泛,因此要開啟他所需要的靈力自然不比尋常。何況聽眼前之人所說的情況,他們要找的人說不定根本就不在這個世間了。

那麼到時候,支撐輪回鏡開啟尋找三界六道,甚至是輪回轉世的時候,他們這些已然活了上百歲的老人平生所積累的全部靈力說不定就要全部報廢了。這個代價,也實在在太過於巨大了,他們承受不起。

“那眾位長才到底要怎麼才肯答應幫忙?”

“你們必須先告訴我,你們到底是怎麼知道我族竟然會有輪回鏡的?”他們一族一直生活在這片美麗富饒的綿延山脈裡,從來不出世,那麼眼前這些明顯是普通被害人的年輕人是怎麼知道他們一族存在的,又是怎麼知曉輪回鏡的?”

“是易老告訴我們的!”

“原來是那個老家伙!我就說,能夠知道吾之一族長白山的人除了他就沒有幾個。”位於南方的老人氣得吹胡子瞪眼的,那雙如無間般左右晃悠的眼睛裡明顯是憤憤然。

“原來你們還去找過易家的那個人,怪不得知道我們這裡的准確位置。不過即使是易家的人叫你們來借的輪回鏡,吾之一族也冒不起這個險來開啟輪回鏡。”

坐於最上位的老人顯然沒有去理會另一方長老的話,而是平靜的注視著邱楠逆三人。眼裡的神情沒有驚訝,沒有意外,依然是一征平靜均沾,好似什麼事也不能夠在那雙睿智的眼睛裡留下微微波瀾。

“你……”

“你們……”

“你們還是離開吧。無論是什麼原因,輪回鏡吾之一族都絕對不會打開。除非……”

“你們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虧得你們還是有著古老血脈的後裔,居然這樣出爾反爾!”邱楠逆顯然很是憤怒。
說了半天,他們根本就沒有絲毫要答應的意思,那還說什麼!

“我們並沒有承諾什麼!年輕人,你也知道不是嗎?”

到底是老人的閱歷豐富,說的話也是滴水不漏。比起現在內心焦急不堪的年輕人來說,耐心和毅力更是如同老衲坐禪,巋然不動。

“我們走吧!”還是先回去在說。

的這四個老人根本就不會妥協的堅決,他們還是先回去找易老看看,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令眼前這四個頑固的老頭借出輪回鏡。

說著,邱楠逆和歸海琿、賴紀野三人就起身准備離開。然而還沒有等他們走出這座古老的閣樓,就看見從閣樓外突然匆匆忙忙的跑進來一個年輕人,對著他們三人喊道:

“ 三位請留步,大長老,旅長有請這三位客人過去。”

第三章 輪回鏡(1)

丘楠逆原本以為,能夠身為一族之長的人怎麼說年紀也應該很大,有足夠的閱歷和經驗才能夠成為擔負整個一族責任的族長,而且看那四個老頭狡猾的樣子,身為他們的族長怎麼說也應該差不到哪裡去吧。

哪裡知道,等丘楠逆等人跟在那個帶路的年輕人身後見到他們那個所謂的族長時,卻發現那竟然是一個很年輕俊美的男人。

一襲樣式很繁復古老的雪色白袍穿在男人那很是修長健美的身軀上,給人一種很神聖莊嚴的感覺。尤其是讓丘楠逆等人側目的是,男人竟然有著一頭非常少見的雪色長發!雪色的及踝長發!

那樣純粹的雪色,純白而又干淨,讓人忍不住心裡幕然生起一種自卑感。好像自己站在他的面前就是污濁了他的視線般,充滿了難堪和不自在。

尤其是歸海琿,他從小面對的就是家族黑道繼承人的教育,心裡更是早就已經沒有了什麼所謂的善良和正義,純粹的一個生活在黑暗中的男人。

可是現在,在面對著眼前這個身上有著所謂天神血脈的族長時,男人的心裡更是充滿了從未有過的復雜。

太過於純淨的人,讓他忍不住有一種想要去玷污的欲望,讓他也沾染上俗世的污濁,浸染上屬於人類的色彩,而不是高高在上憐憫的注視著世人的神祗。

當然,歸海琿此刻面臨著的最主要的事情並不是這種突然而來被他極力壓抑住的毀滅沖動,而是剛才對面男人所說的話。

他的意思是,竟然是准備答應他們的要求嗎?

“你是說,你願意幫助我們找人?”顯然,丘楠逆和賴紀野同樣都對此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俱很是吃驚的看著對面那個一身純白如雪的俊美男人。

“是!我可以幫助你們開啟輪回鏡。”

“你為什麼要幫我們?條件是什麼?”這也是三人心裡一直都疑惑不解的。

剛才他們那樣說都無法讓那四個頑固的老頭答應,現在為何這個年輕的族長卻毫不猶豫?丘楠逆三人絕對不相信其中沒有什麼原因。

“沒有什麼條件。只不過是希望等你們要找的人回來後可以答應幫助吾之一族做一件事。當然,這件事對於他來說絕對不會是什麼難事,甚至對於那個少年來說反而易如反掌。”

“做一件事?還易如反掌?”

丘楠逆不由以很是懷疑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族長。無論是離蕭,還是子希,好像都沒有什麼能力可以幫助到眼前這個男人吧。如果硬要說是有什麼特殊離奇的能力之類,反而是眼前這個男人比較有可能擁有。

“是!我希望,等那個少年回來後,可以來長白山一趟。”

“就是這個?你憑什麼認為離蕭或者是子希就能夠幫你?”

離蕭和子希他們到底去了哪裡?又出了什麼事?為何眼前這個年輕的族長那樣篤定等他們回來後就可以幫組他的族人?

“你們不是也知道現在長白山越來越嚴峻的形勢了嗎?就算近幾百年吾之一族還可以安然無恙的生活在這裡,可長白山近幾年來被人類侵蝕的面積越來越大,環境的破壞和靈氣的日漸稀薄卻是讓我們不得不擔憂,幾百年後這裡是否還是吾之一族的棲息地,隱蔽所。”

說到這裡,眼前的年輕族長顯然臉色很是沉重,語氣裡也有著深沉的悲哀和濃愁。

“吾之一族在這裡生活了上千年,早就已經把這裡當成了是我們的根,我們的源,是吾之血脈的延續之地。沒有人能夠想象,我們對於這裡的感情到底有多麼深厚。如果長白山最後真的被人類破壞了的話,吾之一族也將消失在歷史未來的軌跡裡。”

沒有這座古老而又綿長的富饒山脈,吾之一族將沒有生存之地。而那個少年,那個可以改變他們一族現狀的少年,可是始源之石啊!只要他願意,吾之一族的困擾和絕境將迎刃而解。

“只要你幫助我們找到人,等離蕭和子希回來的時候,我答應會盡力跟他們說的。但是我不保證,離蕭或者是子希就真的有能力可以幫助你,甚至是願意幫助你的族人。畢竟,這是誰也不知道的事。離蕭或子希有沒有這個能力還不好說。

即使有,那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丘楠逆可不是一個沖動沒有頭腦的人。既然連給他們一族的族長都沒有辦法,誰能夠肯定離蕭或者是子希就有?就算有,如果要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丘楠逆也希望自己的死黨可以自己選擇,而不是自己在這裡為他們承諾。他不是離蕭和子希,自然沒有權利為他們兩個答應任何事。這一點,丘楠逆無比清楚和理智。

“謝謝!只要這樣就可以了。只要有機會可以見到那個少年,就是契機!”吾族今後存在的契機,存亡的關鍵。

也許現在他這樣說有些言過其實,然而幾百年後族裡的蕭條甚至是絕望無奈的遷徙都在這次的機會上了。

他不希望今後族人將面對那樣的情況,也不希望族人離開這片生養了他們無數輩人的靈魂歸依之所。

丘楠逆看著在聽到自己的話後臉上神色突然放松下來的年輕族長,心裡不由覺得怪異,眼前這個身上留著所謂天神血脈的族長心裡的擔憂是不是太過於嚴重了?誰能夠保證幾百年後的事情呢?

何況,現在眼下的這片長白山脈依然是最為神秘也是物產資源最為豐富的地方,人類想要踏入還早得很,也困難重重。

這個族長是不是太過於杞人憂天了?

丘楠逆心裡雖然這樣想著,然而他也是一個很知道分寸的人,對於別人的族內事務也沒有多少關心和好奇。

更何況男人接下來的一句話已然吸引住了丘楠逆的全部注意力。他說:

“既然吾已承諾,那麼現在,我們就去開啟輪回鏡吧。”

“族長?!”

從剛才丘楠逆等人走進這裡,和他們那個年輕的族長談話開始,就一直站在一旁滿臉莊嚴的四位長老此刻突然低呼,顯然眼裡有著明顯的不贊同。

“大長老,我自有原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做錯。這次,是吾族的機會。唯一的一次機會!”

年輕的族長眼裡有著不容置喙的堅決,注視著四位長老的臉上平靜而又莊嚴凝重。

顯然,年輕的族長臉上的表情很是震撼了四位持反對態度的老人。

在沉默了一會兒後,最上位的長老最後像是做了什麼決定般,臉上的表情突然沉寂下來,慢慢開口說道:

“既然族長你這樣說,那麼,我們不會阻止!”

既然是吾族的唯一機會,我們自然也不願意就此放棄。即使要付出的代價太大,風險太高。高到他們一旦失敗,就絕對承受不起。

這個道理年輕的族長自然也很明白,不過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最大膽最風險的那種方式:

“開啟輪回陣,祭出輪回鏡!”

既然是易家的那個長輩讓這幾個人來長白山找的他們,讓他們來借的輪回鏡,那麼這算不算是一種暗示?暗示他們一族契機的來臨?

易家,以演算上古之書《周易》而延續下來的後裔,他們的話中自然而然的蘊含著天道。而現在的易老,更是以熟練八卦之術而備受古老一族的尊敬。

那麼,這是不是可以說,這是天道對他們的指引?

第四章 輪回鏡(2)

當年輕的族長雙手謹慎而又凝重的捧著一面透著古樸和神秘氣息的琉璃鏡出現在丘楠逆和歸海琿等人的面前時,古老的閣樓裡一個繁復而又古老的六芒陣已然浮現於地。

這應該就是那個年輕的族長口裡的輪回陣了吧!而他們早先所要借的輪回鏡,應該就是那面被小心翼翼捧著的古樸鏡子了。

丘楠逆、歸海琿,還有賴紀野都不由聚精會神的注視著那面神秘的鏡子,俱是不由感覺很神奇。

即使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們也依然可以感覺到一股充滿了悠遠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不由有一瞬間的神思恍惚。

此刻的閣樓中,四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各站陣型的一方,臉色凝重的注視著他們年輕的族長慢慢的走進輪回陣的最中央,全然睿智的眼睛裡不由充滿了一絲擔憂。

輪回鏡,要開啟它所需要的靈力根本就不是他們和族長可以承擔得了的!

“大長老,開始吧!”說著,年輕的族長就突然放開了手,任由手裡的鏡子慢慢的浮上半空中。

而此時,本是沉寂的上古之陣突然煥發出一陣熒光,將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的丘楠逆三人很是驚嚇了一下,俱是滿臉驚奇的注視著慢慢漂浮在半空中,如一面圓盤般大小的美麗古鏡。

見輪回陣已然運轉,而輪回鏡也慢慢的被開啟,年輕的族長此刻手裡突然多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晶石,璀璨奪目。

主持著陣型運轉的四位長老在看見自己族長手裡的晶石時,臉色俱是一變,不過以後卻又恢復了平靜。眼睛裡的神情也從最開始的震撼到之後的意料之內。

靈晶石,完全由靈氣無限壓縮到最後而留下的能源結晶。

隨著現代社會工業技術的高度發展,污染越來越嚴重,靈氣變得極為稀薄,已經再也無法有任何的靈晶石形成了。這塊靈晶石,已經算是他們一族從上古就傳承下來的唯二中的一塊,也是支撐著他們一族到現在的主要能源。

現在,族長是要以這塊靈晶石裡的強大靈氣來支撐開啟輪回鏡所需要的強大靈力嗎?的確,如果不這樣的話,以他們自身所擁有的靈力,根本就啟動不了輪回鏡。

此刻,站在輪回陣中央的年輕族長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的注視著手裡的璀璨晶石,心裡卻好似被巨石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是,族裡最後的兩塊靈晶石之一啊!如果還不能夠得到改變的契機,那麼……他不敢想象!

這就像是一個風險巨大的賭注,一場豪賭。

贏了,自然皆大歡喜;如果輸了,那麼他們一族……也就注定要消亡在歷史的洪流裡。甚至,連絲毫的痕跡都不剩。

後悔嗎?他自問!

不,他不後悔!絕對不後悔!如果連試一下的勇氣都沒有的話,那就什麼希望也沒有了。

“東西,你們都准備好了嗎?”回過神來,陣中央的年輕族長轉過頭對著陣外緊張的注視著他的三個男人問道。

“我已經帶來了。來之前易老有特別交代過,讓我們把最貼近離蕭和子希的東西帶來。我想,既然是要沾染著離蕭他們氣息的東西,最好的莫過是身體上的一部分。所以,我拿來了離蕭和子希的兩根頭發。”

好在,離蕭和子希雖然消失了,丘楠逆卻在兩人的床鋪枕頭上找到了他們的毛發。這也算是大幸吧。

丘楠逆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被放置的很是謹慎的錦盒,遞給一旁的一位長老,任他把錦盒打開,放置在輪回陣的中央,輪回鏡的正下方。然後,三人就靜靜的站在一旁,緊張的注視著接下來的景況。

這時,在錦盒被放好之後,三人就只見那個年輕族長的手突然結了幾個印,打入懸浮在自己面前的靈晶石裡。然後,一束光瞬間從靈晶石裡射入到半空中的輪回鏡上。

在光束注入後,輪回鏡的鏡面瞬間旋轉起來,並且越來越激烈,而鏡子也變得越來越大,直到眾人的目光都能夠很清晰的看見鏡裡的景象。

那是一片白茫茫的雲霧,疑是萬裡的高空,根本就看不見任何的人影,何況是離蕭和子希的蹤影了。

“怎麼回事?”

“仔細注意錦盒,如果看到誰的頭發突然浮起來,那麼那個人也就是你們要找的人了。”年輕族長鎮靜的望著輪回鏡,手裡往靈晶石裡結印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

“頭發浮起來?”

丘楠逆、歸海琿三人的目光不由看向錦盒方向。那裡,有兩根細細的頭發正靜靜的放在裡面。一左一右。左邊的那根頭發是子希的,而右邊的則是離蕭的。

突然,丘楠逆不由驚呼出聲。因為他看見,右邊的頭發,搖晃晃的浮了起來。

“離蕭!”那是離蕭的頭發!丘楠逆很是激動的望向半空中的美麗鏡面。抬起頭的瞬間就看見鏡面裡剛才的雲霧並沒有消失,但是卻突然浮現出了一個男人修長的身影來。只不過……

丘楠逆不由皺眉。離蕭穿的衣服怎麼那麼奇怪?就跟那些古人繁復的服飾差不多。而且頭發也長得好長,比起現在的那些女人的頭發來都要長得多,都已經快要垂下到臀部了。

而更加讓閣樓裡的眾人震驚莫名的是,輪回鏡裡的男人分明是在萬裡高空中飛行。在他的腳下,貌似踩著的東西是一把……劍?!

御劍飛行?丘楠逆默然了。不止是丘楠逆、歸海琿、賴紀野,甚至是主持輪回鏡的年輕族長,和四位德高望重的長老,都是一副震驚莫名炯炯有神的望著輪回鏡裡此刻顯示出來的畫面。

“莫不是哪裡出錯了吧?”

人怎麼可能在萬裡高空中自由飛行?而且還是他所熟悉的離蕭,那個從小就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好友?如果不是看鏡面裡的那張臉的確是離蕭的那張臉,丘楠逆都要以為是哪裡投射出來的幻影了。

“輪回鏡不可能出錯。”無論是年輕的族長,還是四個方位的四位長老都不由同時斬釘截鐵的否認道。他們一族一直守護著的輪回鏡從來沒有出錯過。能夠被他們開啟就是最後的證明。

“那這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離蕭只是消失了幾個月之後就已經突破了人類的極限,變成無所不能的超人了?”而且,他那一身的裝扮是怎麼回事?

只不過是看到這樣的一個景象,丘楠逆就近乎以為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顯然,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更是讓在場的幾人久久的無法回神,無法反應。

只見踩在一把劍上的離蕭原本是很興奮很激動的表情,不過瞬間就變成了驚恐。因為男人的身影在劍上搖搖晃晃了幾下後,就突然從高空掉了下去。

“啊!離蕭,小心……”丘楠逆感覺自己都為離蕭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尤其是當男人摔下萬丈高空的那一瞬間,他幾乎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的盯著鏡面。

不過接下來讓丘楠逆暗呼了一口氣的是,就在離蕭掉下去的瞬間,一條緋紅似火的紅綾突然纏繞在了離蕭的腰間,把他拉住了。

順著紅綾的方向向上看去,首先印入歸海琿、賴紀野、丘楠逆等人眼裡的就是幾根飄舞在風裡的妖紅色的絲綢綾帶,在雲霧茫茫的高空揚起環繞著動人的飄飛弧度。尤其是那妖艷似火的緋紅,更是讓人有一種被蠱惑了般的出神。

再繼續順著紅綾往上看去,眾人終於看見了那個拉住離蕭的人,那根紅綾的主人,那竟然是……一個絕美妖冶如九天神祗般的少年。

那樣絕色的容貌,那樣蠱惑的氣質,那長長及踝的銀發,都無不令在場的幾人紛紛呆滯。尤其是此刻少年也飄飛在半空中,周身都是幾條紅綾舞動著環繞時,給人的感覺更是充滿了清冷似仙的朦朧感。

“好美……”

眾人驚歎的同時,丘楠逆卻是無意間的一瞥,然後男人不由瞬間震驚的叫起來:

“頭發……頭發……子希的頭發,浮起來了!”

“怎麼……可能……”

第五章清揚宮

“離簫,小心點,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舉動很危險?要是真的一不小心從這裡摔下去的話,我保證你肯定屍骨無存,瞬間血肉橫飛,沒有一絲完整。”這裡可是萬裡高空,如果一個人真的掉了下去的話,那麼也不用找了,直接回去豎靈牌吧。
夏子希在看見離簫搖搖晃晃掉下去的瞬間,就直接甩出了手裡的紅綾血緞,瞬間纏繞在了離簫的腰上,把他給拉了回來。
紅綾血緞,血緞紅綾,自從那次封臨城的拍賣之後,這塊緋紅似火的紅綾就屬於了夏子希。並且在回清揚學院後沒有多久,在炎的幫助下,夏子希就直接滴血認主,把這塊功能不明卻很是神秘的血緞瞬間變成了屬於自己專有的武器。
不得不說,這塊血緞是真的很神秘,即使是夏子希已經成為了它的主人,到現在也無法完全弄清楚它的作用和威力,只能在今後的實踐中慢慢的去摸索。
同時不得不說,這也間接的昭示了它的不凡。
血緞,血斷,它真的有如此恐怖的威力嗎?
“嚇死大爺我了。嚇死大爺我了。大爺的心都快被嚇出來了。兄弟,果然還是你好啊,你是大爺我的貼心小棉襖啊,不然大爺我現在就要下去冥府喝茶了。也不知道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大爺的魂會不會支離破碎啊!太危險了,太危險了,高空作業的確是沒有保險啊!”
被夏子希的紅綾給拉了上去的瞬間,驚魂未定的林離簫就如同是一只八爪蜘蛛般,直接緊緊的纏繞在了少年的身上,任夏子希怎麼拉怎麼扯,他就是如同一塊頑強的牛皮癬一樣,不下來了。
“離簫,下去,你把我抱得太緊了。我的腰都快斷了。下去下去。”夏子希很是無奈的看著一臉蒼白的纏繞在自己身上的兄弟,不由任命的歎氣。話說離簫你好歹也來了這個異世快一年的時間了吧,怎麼還是一副新奇寶寶的模樣?
剛才要不是我離你的距離最近,速度也夠快,反應也夠本能,你現在就只能靈魂飄蕩,身體血肉模糊了。
幸好,就在夏子希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身上的離簫給束縛得快無法動彈的時候,從一旁快速飛過來的南剎祭,那個當初帶走離簫的冷冽男人卻是突然的一把摟過了離簫,然後緊緊的箍在了自己的懷裡,讓夏子希瞬間感覺到全身的輕松。
果然,那個男人很是在乎離簫,甚至已經超過了一般友誼的程度了。
不然,以那個男人的冷冽和沉穩,他此刻也不會臉色蒼白得比離簫的還要難看,眼睛裡更是充滿了慌張過後的安心。
夏子希還注意到,那個叫南剎祭的男人緊緊摟著離簫的腰的手骨節分明,分明就是過度的緊張後的反應。尤其是從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擔憂,絕對不尋常。
“離,你沒事吧?”
明明是冰冷的聲音,卻偏偏暗含著令人側目的溫柔和擔心,男人此刻充滿了緊張和擔心的注視著自己懷裡的人臉上那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表情。
“我說,南剎大哥啊,你把大爺我抱得這麼緊做什麼?大爺的腰快斷了。”
夏子希:“-_-|||……”兄弟,這句話不是剛才我說的嗎?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學會借用了。果然是現世報麼?
這次他們一行人從清揚學院出來前往樓月皇朝,除了被梓桑極院長特意指派的夏子希和淺倉梧外,還有一直跟隨在夏子希身邊的清秀少年小跡。
至於現在出現在他們一行三人中的離簫和南剎祭,則是因為當好不容易見到兄弟的林離簫在聽說自家的兄弟竟然要去塵世的時候,硬是死纏爛打的要跟來。
畢竟,在這個世界,離簫最熟悉的人就是夏子希。而他找自家的兄弟也找了快一年的時間了,哪能才重逢就被迫各奔東西啊!林離簫已經打定了主意,既然已經找到了子希,那麼今後不管他去哪裡,自家也就跟著去哪裡。
反正,如果要回原來的世界的話,走的時候也是和子希一起走啊!不然以自己現在對這個世界的陌生,他要何時才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現在的情況明顯看來,是子希對這裡的環境要熟悉適應得多。
跟著兄弟走,准沒錯!
於是,在得知夏子希要去樓月皇朝的時候,林離簫也自然而然的跟來了。既然林離簫都走了,又不是清揚學院的學生的南剎祭自然也要隨時跟在男人的身邊保護他。
於是,三人行變成了五人行。
不過在真的要離開清揚學院的那天,夏子希和淺倉梧等來的確是除了林離簫和南剎祭兩人之外,還有的另一人雪軒言。這下,他們一行人自然就又多了一人。
“沒有摔下去就好。果然不愧是小夕兒的兄弟,就是福大命大的娃。既然這樣,我們現在還是快去樓月皇朝吧。路上的速度已經很慢了,南剎祭學長你就一直帶著這位師弟好了。”看到南剎祭此刻的臉色,淺倉梧明顯很是識趣。
雖然不得不說,那個妖艷的男人有時候的確有些小怪癖,甚至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
“離簫,還是讓南剎祭帶著你吧。”雪軒言是走在最後的一個。因此他剛才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林離簫掉下去,心裡自然也很是為他捏了一把冷汗。因此此刻在聽到淺倉梧這麼提議後,雪軒言自然認為這樣最是妥帖。
林離簫在經歷了剛才的 變故後,心髒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自然也很是贊同讓南剎祭帶著他。那個外表看似冰冷危險的男人,在此刻竟然意外的讓林離簫覺得異常的可靠和安全。
緊緊的抱住南剎祭那結實的雄腰,耳邊傳來的是屬於男人穩健的心跳,林離簫這一刻竟然突然的覺得很是放松和平靜。甚至就連剛才心髒所受到的驚嚇而引起的急促心跳也慢慢的變得平穩,漸漸的恢復如常。
“對了,魅夕,怎麼沒有看到東方啊?他怎麼沒有和我們一起去樓月皇朝?”
按理說,東方既然是身為樓月皇朝的人,在小魅夕都和他們一起離開清揚學院的時刻,沒有道理很是緊張魅夕,甚至是已經到了強烈占有欲的程度的東方不和他們一起啊!
別跟他說是由於院長只派了他和魅夕兩人去樓月皇朝這個牽強的理由,東方他根本就不會在乎清揚學院任何的束縛。
當一個男人的力量已經到達了令所有人都顧忌的地步時,是沒有人可以約束到他的行動。更不用說現在還是關乎著魅夕的事,東方更是不可能離開少年半步啊!
可是從他們離開清揚學院,甚至是出了修靈界,怎麼都沒有看到東方的身影。那個男人到底做什麼去了?竟然放心魅夕和他們一起去樓月皇朝?
“炎有很重要的事,所以先離開了。不過等過一段時間,等炎辦完了就會來找我們的。”知道淺倉梧是疑惑於炎的不在,夏子希雖然知道,卻不會告訴事實。畢竟,阿修羅族無論是在三界六道中的哪裡都是很令人顧忌的存在。
“既然這樣,那我們快去樓月皇朝吧。應該,不遠了。”
此時,在樓月皇朝帝都的城外,一行人正仰望著碧藍的天際像是在等著什麼人般,眼裡充滿了焦急和期待,甚至是滿滿的好奇。
“大人,你說這次清揚宮派來接替墨律國師的人會是怎樣的,會比墨律國師還厲害嗎?”遙望著遠處的天際高空,在樓月皇朝城外的一行人中的某個穿著很是得體的少年,不由好奇的問著身邊一個穿著官服的男人。
“不知道呢。清揚宮啊,那一向都是很神秘的存在,豈是我們這些凡人可以猜測的。”清揚宮,那是整個樓月皇朝的人都膜拜崇敬著的地方,從裡面出來的人無不是仙人之姿,絕世風華。
樓月皇朝的國師,哪一個不是清揚宮出來的人,又哪一個不是有著別人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和匪夷所思的靈術。
尤其是這一屆的樓月國師,更是絕代風華,天人般的人物。
“反正,我覺得還是墨律大人最厲害也最溫柔最平易近人,別人肯定比不上墨律大人的。”少年顯然對於他口中的墨律大人很是崇拜和推崇,在說到墨律大人的時候,少年眼裡明顯有著崇敬。
“也是啊,墨律國師可以說是歷屆的樓月國師裡最為厲害和讓人推崇的人了。在樓月皇族的歷史裡,也就只有這個十年前從清揚宮前來的男人最讓人印象深刻。不過可惜啊。可惜……”穿著官服的男人語氣裡有些感慨,卻是充滿了深深的歎息。
“是啊,好可惜的,墨律大人竟然要回清揚宮了。”說到這裡,少年顯然很是失落。他是墨律大人身邊的祭祀,即使只是一個小小的祭祀,連站在墨律大人身邊的資格都沒有,可是他還是很崇拜墨律大人啊!那是他最敬佩最喜歡的男人。
不過,墨律大人卻是要離開了,要離開樓月皇朝了。
“大人大人,快看快看,他們來了。清揚宮的天人來了。”
就在男人和少年談話的時候,兩人身邊站著的隨從卻是不由突然一陣的騷動,眼睛直直的看向那邊天際的方向。
那裡,幾個不似凡人的飄逸身影正如九天神祗般清靈的飛了下來。
“本官是樓月皇朝的禮部侍郎李易,特意奉吾皇之命來迎接眾位清揚宮的仙人。”在夏子希和淺倉梧等人終於到達樓月皇朝的時候,就看見一個身穿官服的男子很是恭敬的走了上來。
“吾是清揚宮此次派來接替墨律師兄的人,有勞大人現在帶我們去見墨律師兄。”
面對著這些凡塵之人,淺倉梧因為受到了即墨浩然的荼毒,因此雖然身上仍然還保持著一些自出於修靈界之人的高人一等,不過卻也不會像是其他人那樣的蔑視和看不起。
“這是自然。”
李易悄悄的打量著眼前這些氣勢不凡風姿卓絕的人,心裡不由贊歎。果然不愧是清揚宮出來的仙人,個個都是人中龍鳳般的存在啊!那身空靈的氣質,那即使是細微之處都流露出來的絕代風華,果然只有清揚宮出來的人才獨有的。
雖然眼前這個說是要接替墨律國師的男人長得太過於妖氣,卻無法否認,當自己站在他的面前時那隱隱的壓迫和威嚴。的確是無法小覷的男人。
清揚宮的人,果然不同凡響。尤其是當李易的目光移到男人身邊的那個絕美少年身上時,李易更是不由一呆。
好美的人!
如果他不是清揚宮的天人,而是塵世的凡人的話,那絕對是一代禍國紅顏的存在。
驚歎慶幸之余,當李易的目光移到那個絕美妖冶的少年身後的清麗少年身上時,李易卻是不由突然一滯,身體竟然微微的顫動起來,看向小跡的眼神裡更是充滿了不可思議和激動。
“東……東華太子……”

第六章 墨律國師

“我叫秦華,是墨律大人派來迎接清揚宮的諸位大人的,請諸位大人跟著秦華一起去見墨律大人吧。”

名叫秦華的少年在看見淺倉梧和夏子希等人的到來時,顯然很是高興。在等到夏子希幾人站在李易和他們面前的時候,秦華就已經滿臉恭敬的迎了上來。

“墨律師兄?”淺倉梧和夏子希看著眼前的少年,不由點頭。原來,墨律師兄還派得有人來接他們啊!

果然,墨律師兄還是那樣細心和體貼入微,連細微之處都考慮得很是清楚。

不過,夏子希此刻的注意力確實並沒有在眼前的少年身上,而是落在了少年身邊那個穿官服的
的穩重男子身上。

如果他剛才沒有聽錯的話,這個男人,這個樓月皇朝的禮部官員竟然在看見小跡的那一瞬間,眼裡就閃爍著莫名的震驚。

而且,他剛才叫小跡什麼?

“李易大人,你認識小跡?”雙眼仔細地注視著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夏子希的眼眸深處有著深深的凝重和疑惑。樓月皇朝錯綜復雜的關系嗎?

“小跡?不,不,不,我並不認識什麼小跡。大人你說的是誰?”顯然,對於這個名字李易並不熟悉,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因此當那個長得異常妖冶絕美的少年問道他的時候,李易直接的否認。

不過,當李易的目光落在絕美少年的身邊那個異常熟悉的身影上時,男人卻是猶豫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小心翼翼充滿了疑惑的向著夏子希問道:

“大人,可以請問你身邊的這位大人是誰嗎?”

“怎麼,李易大人不是說不認識小跡嗎?為何現在又這樣問?”

“什麼!難道他就是大人你口裡的小跡?果然是認錯人了嗎?”

東華太子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在樓月皇朝的帝都的,東華太子明明就已經下落不明了。雖然在整個樓月皇朝的百姓的認知裡,當他們的新皇登基後,前太子東華就已經死於權勢爭奪中了。而他們的皇上也的確是這麼對臣民宣告的。

東華太子他,已經死了啊!

可是現在這是巧合嗎?為何有一個長得如此像東華太子的少年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東華太子如果還活著的話,也就跟眼前這個清麗絕倫的少年一般大的年紀呢。

“李易大人,你說的是誰?”看這個樓月皇朝的官員臉上那復雜莫名的神情,夏子希不由繼續問道。他說的人會是小跡嗎?還是另有其人,只不過是長相相似而已?不過這個機遇應該不大吧。

畢竟如果要找出兩個外貌相似的人,甚至是還毫無聯系,那絕對很難。可如果是有很密切的關系的話,那麼他口裡的人就絕對跟小跡的身世有著很大的關聯。

“沒有,沒有,是我認錯了。主要是你身邊的這位大人跟我認識的那個人太相似了,所以我剛才才會一時有些呆愣。況且那個人,已經死了啊,怎麼可能會活生生的站在這裡。”即使他活著,東華太子也絕對不會出現在帝都,出現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吧。

那個男人,當初可是他親自把東華太子給毀了的啊,把那個雖然身處在皇室卻仍然單純得近乎善良的前太子給毀了的啊!無論是他擁有的尊崇的太子地位,還是備受寵愛的親情,都被那個男人一夕之間給毀得干干淨淨,讓當初那個純粹的少年完全的陷入絕望的深淵。

皇上啊,你現在是否後悔了,後悔毀了那個少年對你的信任,對你毫無戒備的依賴?

想到這幾年來那個王位上高坐著的男人的喜怒無常陰晴不定,李易就不由深深的歎氣。自從東華太子失蹤後,那個帝王也就跟著失去了理智,常常變得易怒暴虐。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皇上,已經失去的才會知道它的珍貴,現在卻也已經來不及了啊!東華太子他,被你毀了一切,即使他現在還活著,他還會原諒你嗎,我的皇上啊?

不過,李易的眼神不由深深的凝視著那個表情平靜的清麗少年,心裡卻是不由充滿了驚歎了懷疑。

他們的長相實在是太像了,太像了啊。如果不是當他說道東華太子的時候那個少年毫無反應,甚至連眼神波動都沒有,仍然一副靜靜站在那個絕美少年身後的模樣,李易還真的可能就會把他當作是東華太子呢。

也許,真的是自己認錯了吧。這個少年即使長得再怎麼的與東華太子相似,可他畢竟是來自清揚宮的天人,怎麼可能會是樓月皇朝的前太子呢。

果然是自己多心了嗎?

可是長相如此相似的孩子,要是被皇上給看見的話,那麼?李易不敢想象,當皇上看到此次的清揚宮來人時,那個男人將會有怎樣的表情和行動。清揚宮,可是他們的對不起的天人啊!

希望,只是自己多慮了吧。皇上不一定就會看見那個清揚宮的少年的。

這樣安慰著自己,李易就目送這墨律國師派來的秦華帶著一行絕代風華的人物前往墨律國師的住處。那裡,也是屬於歷代樓月國師的住處。是樓月皇朝特地為清揚宮所建立的奢華宮殿。

“小魅夕,你覺不覺得剛才那個樓月皇朝的禮部官員表情很是奇怪,尤其是當他看到你身後的小跡的時候,那個男人臉上原本的沉穩和平靜瞬間被打破,眼裡的強烈波動只要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坐在墨律師兄派來接他們的華麗鑾轎裡,淺倉梧一邊透過轎子的鏤空部分看向外面的境況,一邊問著身邊從剛才開始就眉頭緊蹙的思索著的絕美少年。

“的確很奇怪。看他的樣子明顯是認識小跡的。而且恐怕身份還是很復雜。小跡,你認識剛才那個叫李易的禮部官員嗎?”猜測不出,夏子希不由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清秀少年,也就是被他從清揚學院帶出來的小跡。

“我不認識他。”

經過清揚學院差不多一年時間系統的學習修煉,小跡的靈力對於淺倉梧即墨浩然他們來說還是很弱,可比起那些凡塵之人卻是要高得多了。而且小跡的天賦明顯很高,對於靈術的掌握和控制也很是精准。

要不是時間太短,以少年此刻的努力和機遇,他的將來絕對不輸於任何人。當然,像是淺倉梧即墨浩然這樣從小就浸在靈氣池裡的就不用比了,而東方炎傷那樣彪悍的存在,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算了,現在不要想了,等過段時間總會知道的。”他們才剛剛來到樓月皇朝,自然什麼都很陌生。不過夏子希也相信,只要他在樓月皇朝呆一段時間,小跡的身份肯定會水落石出的。

雖然夏子希並不覺得,當初被他撿到的就如一個乞丐般備受別人欺負的小跡會有怎樣震撼的身份。而且,就算小跡的身份再怎麼的出奇,已然曾經被親人所拋棄的他還會重新接受那些傷害過他的人嗎?還會原諒那些把他傷得遍體鱗傷的人嗎?

就在夏子希思索,小跡沉默,南剎祭冷著一張俊臉卻眼神異樣柔情的注視著毫無所覺的林離蕭,而林離簫淺蒼梧雪軒言等人沉浸在對塵世的好奇和興奮中的時候,那座樓月皇朝特意為清揚宮中人修建的奢華宮殿已經到了。

下了鑾轎,跟在秦華身後的幾人不久之後就看見了等在大殿裡的墨律師兄,現任的樓月國師。

那是一個很俊秀絕代的男子,身上的氣質清靈卻帶著淡淡的溫柔,給人的感覺一樣的舒服。當夏子希第一眼看見這個清揚學院備受推崇的墨律師兄時,那個靜靜站在那裡微笑的看著他們的到來的男子當時給夏子希的感覺就是這樣的柔和溫暖。

“梧,你們來了嗎?”

看到泰華身後那無比耀眼奪目的幾人,墨律顯然很是高興。雖然此刻男人臉上的笑淡淡的,卻充滿了溫潤如玉的氣質,帶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墨律師兄。”看見男人的身影,淺倉梧首先走了上去,很是高興的給了墨律一個久違的擁抱。

“想必這位就是院長所說的魅夕吧。你好,我是墨律,很高興可以看見你,東方最寶貝的弟弟。”和淺蒼梧寒暄了一番後,墨律的目光就不由注意到了那邊那個絕美妖冶的少年身上。

那樣艷麗的容貌和高華的氣質,即使是想注意不到都難。何況,從院長哪裡傳來的信裡,院長還有特意交代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子。這個身份不一般的絕美少年。

“我是東方魅夕,墨律師兄好。”走上前去,夏子希不由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留在樓月皇朝十年的青年。

果然是修靈界出品,必屬精品。不管是俊美年輕的外貌,還是絕代風華的氣質,都足夠讓人深深的為他所折服。

這個在樓月皇朝做了十年國師的男人,身上並沒有沾染到屬於塵世的污濁,依然清冷高華,帶著屬於修靈界的飄灑。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夏子希怎麼覺得這個叫墨律的男人眼眸深處,竟然掩蓋著一層濃郁的悲涼和憂郁。

“魅夕,梧,你們一路前來樓月皇朝一定也累了吧。我為你們准備好了房間,現在就讓泰華帶你們去休息吧。等休息好了,明天就是去見樓月皇朝的皇帝交代國師交替的事了。”

“有勞墨律師兄你了。”

一路前來,他們的確靈力消耗了不少,尤其是根本就沒有多少靈力的林離簫,和還很是勉強的小跡,此刻肯定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因此淺蒼梧倒也不推辭,帶著夏子希一行人跟在那個叫秦華的少年身後,前去墨律為他們准備好的房間。

看著淺蒼梧幾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墨律此刻卻是一反剛才笑得溫和的高興,抬頭望著遙遠天際的目光裡充滿了濃郁的悲傷。

“北戰,我等不下去了。愛你實在是太累,尤其是只有其中一個人單方面的付出的時候。北戰,也許再過幾天,我們之間的緣分也就徹底的斷了。這次,回到清揚後我將一直留在修靈界,潛心修煉,再也不出紅塵。”

“北戰,我愛了你十年,也等了你十年,你卻從來沒有愛過我。甚至……這算不算是我貪念紅塵的懲罰!呵呵……是我自作自受啊!貪念紅塵的代價我承擔不起,所以斷了就斷了吧。反正,我已經不奢望了啊!十年的時間,我已經等得心力交瘁了。”

“北戰,再見了!”回清揚是對的,我已經絕望了,所以也就不再留戀這裡。

第七章 晚宴

在墨律細心安排好的華麗房間裡休息了一下午,待到晚上眾人醒過來的時候,墨律已經為夏子希一行人准備好了豐盛的晚宴。

跟在前來領路的泰華身後,當夏子希一行人再次看見墨律的時候,那個俊秀如玉的男子已然換下了一身華麗繁復的國師盛裝,而是穿著一身雖然質地上乘,卻是要簡單輕便得多的飄逸長袍。

“墨律師兄。”

“魅夕,梧,你們來了。”

看見一行六人的身影出現,墨律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後在眾人都坐好後,男子這才輕輕的對著身旁的侍從吩咐著可以上菜了。

“墨律師兄,你為何想要馬上回清揚啊,而且還是如此的突然?在這裡一呆就是十年,雖然看似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不過跟以往的那些師兄比起來已經算是最短暫的了。我記得當初來塵世歷練是墨律師兄你主動提出來的,說是在這裡可以讓修為更加的精進。難道……”

坐下後,趁著晚宴還沒有端上來,淺倉梧自然就不由想要和這個好久不見的令人敬佩的師兄閒話家常,閒聊一番。

要知道,雖然墨律的實力在清揚學院也許比不上他、即墨和東方,可因為這個男人的親和溫柔,待人溫和有禮,以至於清揚學院很多人都喜歡親近他。甚至比起對清揚貴公子那種無法觸及的盲目崇拜和敬畏,這個給人感覺導演溫柔的男子更加的讓人覺得真實,讓人無法忽視他在清揚學院的存在。

“我在塵世已經呆了十年了啊,在這裡生活了十年,對於清揚學院的思念也就越發的濃郁。在這裡,也許的確可以令人心境成熟。不過,我卻已經無法在繼續留在這裡了。”

聽到淺倉梧口裡的最後兩個字,墨律的心裡不由一跳。不過之後,俊秀如玉的男子卻是自嘲的一笑,臉上的笑容顯得尤為的苦澀。

“為什麼?難道墨律師兄你的修為已經大進,所以准備回清揚學院繼續潛心修行嗎?”注意到男人臉上那抹苦澀的笑,淺倉梧不由微微的皺眉。不過瞬間,他卻是很好的掩飾了起來,然後對著墨律這個留在樓月皇朝十載的男子輕笑著問道。

“離開清揚太久,逗留在這裡的時間太長,我的修為已經在慢慢的下滑了。這也許是對我的懲罰吧。懲罰我的太過於貪心。”

塵世的人終究不是可以永遠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啊,他不該去強求的。強求那份本就不屬於他的愛戀。

是他魔障了。修行之人本就將就緣分天定。所以從今以後,等回到了清揚學院,他就忘記這裡的一切吧,也忘記那個曾經深深傷害過他的人。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自從他下定決定回清揚的時候,塵世的孽緣就已經注定結束了啊!

“墨律師兄?”感覺到從墨律身上突然散發出來的那一股濃郁的悲涼和好似心死後的決絕,此刻無論是淺倉梧,還是夏子希都有些被觸動了。

看著那個神情突然變得異常痛苦,最後卻完全漠然的俊秀男子,夏子希卻是突然感覺到,他也許是早就已經下定決定要做某事了吧。

回清揚,雖然看似逃避,卻又何嘗不是一種決絕的放棄!

放棄在樓月皇朝的一切堅持,放棄對塵世的眷戀,也放棄某段讓他心境不再平靜的記憶。

“看我,都只顧著自己想事情了。還沒有問清揚學院到底出什麼事了,為何前段時間院長傳來的信箋竟然說清揚暫時被戒嚴了?”

這件事墨律早就想要問清楚了,只不過男人體貼幾人一路前來的辛苦和疲倦,細心的等待他們休息好之後才提出來罷了。

清揚學院,也就是樓月皇朝口裡的清揚宮,對於在塵世歷練的修靈界之人,尤其是出來歷練的清揚宮之人來說,那可是相當於歸宿般的存在啊。在得知清揚學院這段時間突然發生的緊急狀況,已經離開修靈界十年的墨律自然更是比任何人都要焦急。

 

那裡,一直被墨律當做是自己最後的歸宿般的存在啊!是他一直思念的故土。

“據說是阿修羅族突然出現在清揚學院不遠的地方,甚至還滅了龍族好幾十條龍,以至於現在修靈界的氣氛正處於極度的緊張不安中,三界六道似乎都在暗潮洶湧。至於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等墨律師兄你回到清揚後就知道了。”

此時,一盤盤華美精致的菜餚已經被端了上來,淺倉梧坐在寬大的飯桌一端,眼神雖然死死的注視著餐桌上的美味佳餚,嘴裡卻是絲毫沒有停頓的繼續說道。

“不過,墨律師兄,你真的要現在就回去清揚嗎?要不要等過一段時間,等修靈界恢復平靜之後才回去。那裡現在可是有些不安全呢,要不院長也不會派我和魅夕來塵世歷練了。”

魅夕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何他竟然感覺到院長似乎特別的緊張魅夕的安全?想到這裡,淺倉梧就不由思索起來。

現在仔細想來,貌似當初院長第一次見到魅夕的時候,那個老狐狸的表情明顯就很是不對勁。而且,能夠讓東方那個無情嗜血的男人把他當做是瑰寶的呵護寵溺,就憑這一點就足夠讓人對他產生濃郁的好奇。
何況,那個少年還有著如此蠱惑人心,引人沉淪癡迷的絕色容顏。

越往深處想,淺倉梧就不由越來越覺得魅夕身份的不凡。他真的僅僅只是娑羅族的族長之子嗎?

娑羅族雖然的確神秘,連他也只是知道一點點模糊的輪廓,可那次拍賣會上的黃泉碧落花竟然全猛然出現在少年的眼前,甚至是擇其為主。就這一點,就可以讓淺倉梧覺得不可思議和震撼莫名了。

想到黃泉碧落花,淺倉梧的目光就不由停留在了旁邊少年那纖細瑩白如玉的手指上。那裡,一枚幽藍似水的花形戒指正靜靜的箍在少年的無名指上,顯得異常的安靜和臣服。淺倉梧甚至覺得,在少年手指上的戒指竟然帶著淡淡的喜悅,為回歸少年的身邊。

“不了。清揚宮的情況竟然這麼緊急,我更應該早些回去。等忙過這幾天的交接儀式,我就准備啟程馬上回清揚。”他已經不想要繼續留在這裡了,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那麼就義無反顧吧。

多余的猶豫和遲疑,這幾年來他還心存幻想苦苦奢望得不夠嗎?他已經為此而在這裡停留了十年,現在卻是已經連多呆一天就覺得異常的呼吸困難了。

“既然墨律師兄你已經這麼決定了,我也就不勉強。”想到剛才男人臉上所露出來的苦笑和絕望的痛苦,淺倉梧尊重這個男人,因此也不過問。既然墨律師兄已經決定好了,他尊重他的選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事原則,也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私密,亦或者是難以愈合的傷疤。一切,都只能看自己的選擇啊!

“對了,還沒有問這三位?”

也許是感覺到氣氛突然變得很是沉悶壓抑,也許是男人並不想在繼續陷入痛苦的掙扎裡不可自拔,在沉寂了一會兒後,墨律卻是不由再次露出淡淡的笑,看向絕美少年身邊的林離簫南剎祭三人,向著夏子希幾人問道。

“離簫是我失蹤好久的好友,前段時間我們才相逢。他旁邊的那兩位則是凌絕學院此次前來清揚參加學院爭霸賽的。

不過由於龍族這次的緊急情況,激烈的爭霸賽已經變成了平淡的友誼賽。而由於學院的突然戒嚴,離簫他們就留在了清揚。而這次我們出來樓月皇朝的時候,他們也就跟我們一起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

怪不得他覺得這三人很是眼生呢。尤其是魅夕所說的那個他好友旁邊坐著的冷冽男人,更是充滿了一種令他心悸的感覺。很危險。雖然不及東方身上的強烈血腥和濃郁殺意,這個凌厲的男子依然實力神秘得不容小覷。

果然,凌絕學院也是臥虎藏龍之地啊!有這樣厲害的人物,也難怪凌絕學院的院長想要和他們清揚爭得勢如水火了。

在墨律和林離簫雪軒言剎祭三人各自一番打量後,彼此也算是認識了的幾人就在這樣和諧溫馨的氣氛下進行了自己來樓月皇朝的第一晚豐盛的晚餐。

不過在晚餐結束後准備離開之際,墨律卻是看著絕美少年身邊的小跡欲言又止。最後,神情變幻異常復雜卻又遲疑良久的男人仍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轉身離開之際,墨律回頭看了夏子希和他身邊的少年一眼,留下淡淡的一句話。

“如果可以,明天去見樓月皇帝的時候,那個少年最好還是不要和樓月皇帝見面的好。”

“子希,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感覺怪怪的?”

站在夏子希另一旁的林離簫注視著墨律離開的背影,不由蹙眉。貌似今天來到樓月皇朝後,無論是當先那個來迎接他們的禮部大臣,還是這個在樓月皇朝呆了十年的樓月國師,都話裡有話啊!

難道說,子希身邊那個一直跟著他的少年會和樓月皇朝有什麼關系?那個一直默默站在子希身後很少言語的清麗少年,不會是樓月皇朝哪個權貴的公子吧?

“應該,算是提醒和忠告吧。”

聯系到今天所發生的事,夏子希自然也意識到了其中的詭異和因果。也許,真的是事關小跡的身世,攸關小跡的親人。

“小跡,你明天要跟著我們一起去見樓月皇帝嗎?如果樓月皇帝真的跟你的身世有關,我尊重你的選擇。無論是選擇去弄清楚你的過去,找到你的親人,還是就留在這裡等著我們回來,我都尊重你的意見。小跡,你要跟著我們一起去嗎?”

明天一起去見樓月的皇帝,或許對於小跡今後的人生就完全不同了。

“魅夕,我……”

第八章 覲見

翌日。

當淺倉梧和夏子希一行人站在樓月皇朝大殿外等候著那個皇帝宣見的時候,站在少年身邊的除了一起陪同他們前覲見樓月皇帝的墨律外,小跡也赫然站在夏子希的左邊。

只不過比起夏子希眼裡對他的擔憂,小跡卻表現得很是平靜,好似少年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今天的前來也許就會改變自己今後的人生,改變某些命運的軌跡。也注定了今天的覲見不會太平常。

“小跡,皇族的爭奪很是殘酷,甚至是激烈,你已經決定要參與進去了嗎?無論你的身份會是什麼,只要關系到樓月的皇帝,那麼就跟皇族脫不了多大的干系,你真的要去見樓月的皇帝嗎?”

“魅夕,我只是心裡一直有著一個遺憾罷了。我想要知道我的身世到底是怎樣的,為何在我失去記憶那段時間我會整天被人欺凌,甚至是有人故意要那樣做的。我一直很不甘,為何有人如此恨我,竟然會買通那些惡霸整整打了我一年。這還是我失去記憶後的事。那之前的時間呢?”

“魅夕,對於皇族的勾心斗角和權勢之爭我並不感興趣,甚至是厭惡。我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我並不擅長那些政治陰謀。不過,如果就這樣任自己的記憶殘缺一塊的話,即使我今後修為再怎麼的精進,也會始終存在著缺陷。”

“魅夕,我想要一直跟在你的身邊,照顧你,陪著你。即使僅僅只能近距離的看著你,也已經是我最大的心願了。我不奢求其他,只是希望有一段平靜安寧的生活罷了。魅夕,你知道嗎?我再也不想要自己獨自一個人了,我再也不想面對那種吞噬自己的孤寂了。”

“即使我知道,你的身邊就算沒有我,魅夕你也可以過得很好。自從你和那個男人相遇之後,我就知道自己只能作為你的朋友存在,只能作為你的侍從的身份跟在你身邊。不然,我或許連留在你身邊的權利都沒有了。”

那個男人的強大和霸道,即使自己再怎麼的努力去拼命追趕,也無法觸及到他實力的萬分之一。所以,魅夕,其實我都很明白,我今生只能默默的注視著你,只能靜靜的站在你的身後卻無法與你並肩。

“魅夕,小跡,其實你們也不用擔心,以清揚宮在樓月皇朝的號召力和崇高地位,即使小跡你的身份再怎麼的麻煩,皇族之人也不敢輕易得罪清揚宮的。所以,等會兒就算見到了樓月皇帝,也不用擔心有什麼危險,清揚宮的人又豈是別人可以招惹的。”

淺倉梧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地種睥睨塵世蒼生的輕蔑眼神卻是昭示著清揚宮對於塵世之人來說的神秘和強大。

那是修靈界之人對於自己實力的強大自信和肯定。

就在淺倉梧這句話剛剛落下,夏子希的臉上也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一個穿著宦官服飾的人卻是突然的從大殿裡跑了出來,站在殿前就尖銳著聲音喊道:

“宣樓月國師墨律大人,及清揚宮的諸位大人覲見。”

“走吧。”回頭看了看滿臉毫不在乎的淺倉梧,以及眼裡有些幽暗之色的絕美少年和他身邊表情很是平靜的小跡後,墨律就不由帶著一行三人走進了大殿。

因為南剎祭林離簫他們三人並不是清揚宮的人的關系,因此此刻覲見樓月皇帝的時候,那三人並不在這裡。

“墨律見過陛下。”

一進到大殿,墨律首先就對著正上方最高處位置隨意坐著的那個邪佞的男人行以一視。而跟在墨律身後的夏子希淺倉梧三人也不由微微的彎了彎腰行禮道:

“清揚宮淺倉梧、東方魅夕、東方跡,見過樓月皇帝陛下。”

說完,夏子希就已然站直了身體,目光看向最前方那個皇座上的樓月帝王。

此時,大殿裡位於朝臣之列的禮部侍郎李易在一看到那三個來自清揚宮的天人,尤其是其中正站在那個絕美妖冶的少年身邊的那個清麗少年時,李易心裡就直覺的感覺到不安,額頭不由冷汗淋漓。

沒想到,那個長得跟東華太子異常相似的人終於還是在這種情況下和皇上見面了啊!

不說此刻李易臉上那復雜難辯的表情,就此時大殿裡站著的那些朝臣在注意到此次清揚宮的來人中的小跡的容貌時,不由瞬間嘩然。

“天,天啊,東……東華太子……”

“認……認錯人了吧。東華太子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可能還活著?肯定只是長得相似而已。”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那個少年不可能是東華太子的,東華太子早在三年前陛下登基的時候就已經死於宮變了,不可能還活生生的出現在我們面前,甚至是還好端端的站在樓月的大殿上。”

“可是,真的是認錯嗎?真的只是長得相似而已嗎?你們不覺得他根本就是跟三年前的東華太子長得一模一樣嗎?而且就算是巧合,怎麼可能連年紀都異常的相似?”

“這麼說來,那個少年的確和東華太子就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都遺傳到了當年的樓月皇後那清麗絕倫的模樣。”

“你要死了,說什麼樓月皇後,你不知道皇上最忌諱的就是當年的樓月皇後嗎?只要是誰稍微的提了一下樓月先皇後的字諱,絕對會被皇上給拖出去鞭笞的。”

“我……我說了嗎?天啊,我什麼時候說了?”顯然,開先那個最先提及樓月先皇後的官員臉色突然變成蒼白毫無血色,額頭上冒出了涔涔的細汗,偷偷看向最上處皇位上的那個暴虐的帝王的眼神裡更是充滿了恐懼和膽顫。

不過還好,他們的皇上現在的注意力全都在大殿下那個清麗絕倫的少年身上,根本就沒有聽到下面官員們的竊竊私語。

慶幸啊慶幸,真是大難不死。偷偷的摸了摸額頭上冒出來的虛汗,那個官員終於舒了一口氣。

“皇上最近一年來變得越來越暴怒,越來越喜怒無常和陰晴不定了,只要是稍微說錯了什麼話,後果不堪設想啊!”

“這還算好的了。至少最近這一年來樓月先皇後的名諱在陛下的耳裡已經變得要緩和得多了,誰如果無意間在陛下的耳邊提及了也只是被拖出去鞭笞三十鞭子而已。要是以前啊,下獄絕對跑不掉。”

“你們說,皇上最近一年來是不是變得越來越奇怪了。皇上他那麼忌諱先皇後,就算是長得跟先皇後稍微相似的人都會被皇上無故的處死。可是跟先皇後長得一模一樣的舞裳公主竟然得到了皇上的全部寵愛。這是不是很奇怪?”

“是啊,一年前舞裳公主還被皇上所深深的厭棄,只不過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皇上他竟然留著舞裳公主。沒想到一年後,原本誰都以為被皇上所棄的舞裳公主竟然奇跡般的被皇上給接回了宮不說,甚至皇上幾乎還對她百依百順?”

“皇上的心思我是越來越摸不透了。要說後上他忌諱先皇後吧,的確也不錯。至少皇宮裡那些稍微跟先皇後有些關系和沾親帶故的人都被皇上給處死的處死,發配的發配。做得有多絕,就代表著有多恨。

可是偏偏有些跟先皇後的關系還要深沉復雜得多的人卻是得到了赦免,甚至是高官厚祿?”

“是啊,比如東華太子原先的太傅,那個以前一直陪伴在東華太子身邊的男人。據說他跟先皇後的關系很不一般,聽說還是表親來著。可是現在,那個男人卻竟然穩穩的站立在朝堂,甚至還被皇上給封為太子太傅,享受無上的尊榮和地位。

“就是。皇上明明連太子都沒有,竟然還封了他做太子太傅,這要多奇怪有多奇怪。還有原先跟東華太子很是親近的李易,現在竟然也爬到了禮部侍郎的位置。”

忿忿不平的聲音中夾雜著嫉妒和不甘,看向那邊禮部侍郎位置的男人時更是充滿了不忿,卻也無可奈何。

“皇上的心思,我們這些庸人怎麼可能猜測得到。不過倒是,我聽說舞裳公主和東華太子可以說是雙生子,他們的模樣幾乎沒有什麼差別。難道說,皇上的改變是跟東華太子有關?”

“別說了,都住嘴。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別讓皇上發現你們在這裡多嘴多舌。不然,前些天那個被宮刑的工部史大人說不定就是你們的下場。”

“楊大人,你嘴巴也太惡毒了吧,竟然詛咒我們。”

“太惡毒了,太惡毒了,實在是太惡毒了……”

周圍的官員附聲一片,看向最後開口說話之人的眼神裡充滿了指責和控訴。男人的這種事可不是能夠拿出來說的啊!

“…………”

站在大殿中央的,耳邊傳來的那些竊竊私語都被夏子希完全的聽在耳裡,目光看向高處那把皇位上的那個身上充滿了邪氣,眼眸深處卻蘊含著浮躁暴虐的帝王,少年的眼神不由變得神色莫名。

而此刻,剛才還隨意邪魅的靠在皇位上的男子卻是在看見夏子希他們進來的那一刻,就不由突然震驚的站起,注視著少年身邊的小跡的眼神裡閃爍著莫大的狂喜和激動。還有著一種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癡迷和深情。

“東華……”東華,東華,朕的東華……

第九章 樓月皇朝

“東華,東華……你回來了嗎?東華……”

看到大殿下那個異常熟悉的身影,高位上的邪氣的男子不由瞬間站起身,癡癡的注視著下面那個他魂牽夢繞了好久的人兒。

東華,我的東華,你終於出現在我的面前,回到我的身邊了嗎?你可知道這三年來你不在我的身邊,我是多麼的暴躁易怒嗎?你知道我就算是得到了樓月的皇位,心裡也依然覺得空洞失落,好似缺少了什麼最重要的珍寶,變得異常的反復無常嗎?

“東華……”
男人神情之間充滿了激動和喜,眼神裡似乎有一瞬間的恍惚,不由自主的就想要走下皇座,去緊緊的擁抱那個失而復得的清麗人兒。不過這時,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卻是不由恰好打破了男人的情不自禁。

“陛下,這幾位就是墨律的師弟們,也是此前清揚宮派來准備接替墨律的人。”墨律上前一步,好巧不巧的竟然擋在了樓月皇帝想要走下來的途徑上,同時不由側身向在場的所有樓月皇朝的朝臣們宣示淺倉梧的存在。

淺倉梧,即下任的樓月國師。

“我是淺倉梧,是清揚宮此次派來接任樓月國師之位之人。見過樓月皇帝陛下。”了悟墨律的舉動,淺倉梧不由微微的一笑,然後也跟著走上前了一步,向著樓月的皇帝微微的鞠以一禮。

清揚宮在樓月皇朝的臣民中有著難以想象的崇高地位和特權,因此即使是在見到一國之君的時候也是不必行跪拜大禮的。那是屬於修靈界之人的特權,也是出於塵世皇族之人對清揚宮中人的尊敬。

“清揚宮?”這三個字背後所代表的神秘和強大力量在樓月皇朝可謂是人所共知,尤其是對於掌權的皇族之人來說,更是多了一層親密的關系。

因此,當墨律口中的“清揚宮”三字脫口而出的瞬間,樓月皇帝夜西岐就已經從狂熱的激動中清醒了過去,視線也隨之看見墨律口裡所特意指向的人。

只不過,夜西岐雖然是在看向淺倉梧,然後男人眼角的余光卻是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夏子希身邊那個此刻平靜得異常的清麗少年。

那是,他的東華嗎?

“是的,吾皇陛下,淺倉師弟是清揚宮裡人人推崇的最為優秀的四弟子之一,也將是這次接替墨律在樓月的國師位置之人,也是清揚宮特意派來與墨律交接的弟子。至於我身邊的另外兩位清揚宮弟子,則是隨著淺倉師弟一起前來參加交替儀式的。等淺倉師弟正式成為樓月國師之後,他們則會馬上回清揚宮。”

“這麼說,朕的東華現在也是清揚宮的人了?”

看向墨律身後站著的那個清麗的少年,夜西岐此刻心裡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擔憂。清揚宮在樓月皇朝所代表的意義他不是不知道,如果東華真的成為清揚宮的人的話,那麼對於樓月皇朝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如果單憑自己的心的話,他卻是充滿了忐忑不安的。東華現在成為了清揚宮的人,那麼自己如果想要把他永遠的留在自己身邊的話,那豈不是不可能?

而且,想到昨日裡禮部侍郎李易回來復命的時候,那個男人當時臉上的矛盾和復雜,一副欲言又止卻吞吞吐吐的模樣,原來卻是因為他見到了東華嗎?

注視著下面那個沉穩平靜的少年,夜西岐此刻心裡異常的復雜。
“樓月陛下說的人是誰?您說的那位東華我們並不認識,自然也就更不可能會是清揚宮的人。”注意到那位樓月皇帝此刻臉上的神情,淺倉梧卻是笑得一臉妖孽,眼裡卻充滿了無情和譏諷。

“不認識?朕的東華他不就站在你後面。”

聽到淺倉梧嘴裡那充滿了嘲笑意味的話,夜西岐不由眉頭緊蹙,眼神冰冷的看向那個長得異常妖孽的男子。不過,當男人的目光移到夏子希身邊的小跡時,卻又充滿了溫柔,如同寒冬過後初融的春意。

“想必是樓月陛下認錯了,小跡怎麼可能會是陛下你所說的那個人。他叫東方跡,是我清揚宮的人。”

對於夜西岐那充滿了強大壓抑力和陰寒冰冷的眼神,淺倉梧卻是完全的無視,一點也沒有因為男人的憤怒和暴虐而心虛害怕。

“不可能。他明明就是東華,是朕一直在找的東華,怎麼可能會是什麼東方跡。”顯然,夜西岐明顯不相信,看向下面小跡的眼神越來越炙熱和深沉。同時,也隱藏著一股深沉的暴虐和憤怒。

“樓月陛下是不相信嗎?既然這樣,那我們不妨就讓他自己來說好了,他到底是不是陛下心裡所想的那個人,看他到底認不認識樓月陛下您。”輕笑一聲,淺倉梧挑釁的望向那個高位上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們的樓月之帝。

“東華,你告訴他們,你是我樓月皇朝的太子,是朕的東華,並不是什麼東方跡。”同時,你也告訴我,你是我的東華對不對?

你是那個一直依賴著我的少年是不是?

夜西岐眼神裡滿含期待的注視著那個沉默的少年,壓下心裡那陣強烈的不安,死死的注視著少年的眼睛。

“我是東方跡,清揚宮的弟子。皇帝陛下你認錯人了。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

抬起頭,從剛才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清麗少年此刻雖然表情淡然,然而語氣裡卻充滿了堅定的望向高位上的男子。眼神裡的平靜和疏離讓夜西岐不由瞬間感覺到難以呼吸,那一刻身體沉重得近乎站立不住。

“東華,你說什麼!”

“皇帝陛下,東方跡自有記憶以來,就從來沒有聽說過東華這個名字。所以,我並不是陛下你希望的那個人,也並不曾認識樓月陛下你。何況,聽剛才你的朝臣們也說過了,東華太子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我怎麼可能還會是那個人。”

說完,少年就不再去注視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而是靜靜的站立在夏子希的身邊。

少年的最後一句話顯然讓剛才還竊竊私語得熱鬧的眾位大臣們不由同時的感覺到一陣心驚肉跳,驚魂未定。尤其是隨著少年話語一落,陛下那陰寒恐怖的眼神也隨之落在他們的身上時,那些朝臣們更是連腿肚子都抖了起來,心裡異常的恐慌。

不過幸好的是,之後他們那個性格反復無常的陛下就把目光給移開了,轉向了那邊清揚宮來人的方向。

“東華,你還在怨著朕恨著朕,所以才這麼說的是不是?你還是不肯原諒朕,所以才故意否認的是不是?東華,既然你現在已經回來了,為何卻不願意承認你就是朕的東華,是樓月的太子?”

“因為,我的確不認識樓月陛下你。”

“東華……”夜西岐的臉色很是不好看,尤其是當少年那番毫無感情波動的話說出來後,男人的心裡就瞬間掀起了狂瀾。

他的東華,當年那個對他很是乖巧的孩子,現在竟然會對他說,他已經不認識他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樣的。

“樓月陛下,小跡他可以說是我的弟弟,他怎麼會是樓月皇朝那個早夭的東華太子呢。何況,樓月陛下你也該知道,我們是從清揚宮而來的,對於塵世的認知根本就微乎其微,小跡他跟樓月的東華太子又怎麼會有聯系。”

不管小跡是不是樓月的前太子,既然現在新皇已經登基,甚至明顯是通過殘酷的宮變殺了前太子才得到的皇位。那麼,不管這個樓月的皇帝是否是真心想要找回前太子,都無法否認他對前太子的背叛和深深的傷害。

如果小跡真的是樓月的前太子東華的話,那個皇位上此刻坐著的男人是否真的在懺悔,悔恨他對小跡的無情。

 

夏子希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初他第一次見到小跡的時候,那個孩子正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倒在冰冷髒亂的地上,生命正慢慢的從他身上流逝。

要不是夏子希當時正好經過的話,說不定那個少年如今早已經不存在這個世上了。樓月的皇帝啊,如果你真的對小跡有那麼一絲的感情存在的話,當初又為何會讓那個孩子落得如此地步?

無論怎樣,夏子希都不希望小跡再次被傷害,甚至是陷入樓月皇族的錯綜復雜的勾心斗角裡。

“你是?”微瞇起眼,夜西岐陰沉著臉打量著東華身邊的那個絕美少年。

雖然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的確長得很美,是那種別人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嬌艷和絕醴。

不過,夜西岐此刻的臉色卻是陰沉得可怕,尤其是當他注意到,他的東華竟然異常的聽那個少年的話,甚至是緊緊站在他的身後,明顯是以一種想要守護他的姿態站立時,夜西岐就感覺到心裡正湧現著一股暴虐和沖動。

“我是東方魅夕,是小跡的哥哥。”

他的年紀應該要比小跡大很多吧?尤其是在加上輪回異世前後的歲月,足夠當小跡的哥哥了。雖然他們兩人現在的外表看起來都差不多。

“東方魅夕嗎?”東方魅夕,東方跡,難道那個少年真的不是他的東華?

不,不會的,他不會認錯的。那就是他的東華,是他尋找了快一年時間的東華。他絕對不會認錯的!

“陛下,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的話,墨律就和眾位師弟先行告退了。”看男人一臉沉思沒有什麼表示,墨律准備轉身離開之際,卻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頓時停住了身體,然後對著臉色變幻莫測的樓月帝王稟告道。

“對了,陛下,樓月國師的繼行儀式,已經定在一個月後的初九。不知陛下是否還有任何的更改?”這個日子是早就已經決定好的,在淺倉他們還沒有來的時候,墨律就已經把一切都准備好了。

他是真的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因此也就不再有任何的猶豫和等待。

“樓月的國師,朕要他來當。”指著那個絕美少年身邊的東方跡,夜西岐突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說道。

“那是不可能的,樓月陛下。小跡他的修為不夠,在清揚宮的修煉時間也很短,根本就無法勝任樓月國師的重任。”

聽到夜西岐那突如其來的指定,夏子希不由蹙眉。不止擔心小跡的夏子希,一旁的淺倉梧墨律同樣眉頭緊緊的蹙起。

“朕的決定不會更改。”

“樓月陛下!梧師兄前來繼任樓月國師之位是清揚宮的任命。”

“現在可以改。反正不都是清揚宮的人。”

兩方爭執不下的結果就是大殿裡氣氛的突然僵硬和凝滯,以至於旁邊站成兩側的朝臣心髒稍微脆弱一點的就已經開始冷汗淋漓,不住的戰栗了。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各不相讓,不了了之。

樓月的下任國師人選突然變得頗受爭議起來。當然,這種看法自然是那些朝臣們心裡的所想。對於夏子希他們一方來說,小跡無論是本身的修為,還是現在身世的錯綜復雜,都不允許他繼任樓月國師之位。

事情發展到最後也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就在夏子希他們准備離開之際,那個樓月的皇帝卻是不知為何竟然突然對著墨律說了一句話,讓墨律的臉色當場就大變,眼神裡更是突然充滿了無盡的悲涼和死寂。那是一種錐心般的痛和絕望。

“墨律國師,朕的三哥北戰王爺不日將從邊關回京城,你不去迎接他嗎?”

第十章 選擇

等夏子希和墨律一行幾人終於回到他們現在所住的那座奢華宮殿時,夏子希注意到,墨律的臉色非常的不對勁,蒼白中夾雜著莫名的驚慌,還有一份幾乎沉重到窒息的悲傷。

如果他沒有看錯猜錯的話,好像自從那個時候他們准備從樓月的覲見大殿離開時,那個樓月的皇帝最後說的那句話開始,墨律的心就突然的亂了。

在勉強的對著夏子希和淺倉梧幾人擠出一抹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的微笑後,墨律就轉身離開了。

夏子希注視著那個溫雅的男子離開時的背影,卻是不由靜靜的沉思。墨律他恐怕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轉身離開時的腳步是如何的驚慌,幾乎是跌跌撞撞的逃開。還有男人臉上擠出的那抹微笑,更是比哭還要難看和苦澀。

他的心亂了,所以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恍恍惚惚起來。昔日冷靜和溫雅不在,整個人身上都彌漫著一種近乎驚慌的絕望。

他在逃避什麼,還是在逃避著某個人?

“魅夕,你也發覺到墨律身上的不對勁了嗎?看來墨律師兄在塵世的這十年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啊,不然以我對那個男人的了解,他是不會突然跟院長請求要回清揚學院的。”

走到絕美少年的身邊,淺倉梧望著墨律離開時的背影,眼裡充滿了幽暗,連一向的嬉皮笑臉和故意脫線都全然收了起來。此刻的淺倉梧給人的感覺已經不再是那個讓人感到無比黑線,即使是即墨浩然都跳腳不已的女裝癖了。
他現在渾身無形之中散發出來的氣質,絕對的強大和凌厲,冷人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也許,這才是屬於清揚貴公子的風采,是淺倉梧真正的氣質和實力。平日裡的嬉笑和示弱說不定只是他的偽裝,用以掩飾自己真正的實力。

“墨律師兄一直是一個很隨遇而安的男人,性格又溫和,他怎麼可能突然就如此決絕的要求回清揚?如果不是在樓月皇朝裡發生了什麼連墨律師兄自己都無法繼續呆下去的事,那個男人現在應該依然保持著一番清靈卓絕的風采,而不是僅僅就因為那個樓月皇帝的一句話,就心亂了。”

雖說這是屬於墨律自己的事,可作為清揚學院裡除即墨和東方被他當做是真正的朋友外,墨律可以說是唯一被他承認的人。

對於一向被他納入自己領域范圍的人,淺倉梧可以說是極度的護短。無論雙方到底是誰的對錯,他絕對是護著自己的人。

至於那個膽敢欺負傷害被他承認的人,淺倉梧的性格一向睚眥必報。典型的對別人單方面標准。

“的確,墨律師兄的心,突然亂了。這也許跟那個樓月皇帝口裡所說的北戰王爺有關吧?”不然,為何墨律一聽到他的名字,整個人給他們的感覺就是變得縹緲虛幻了起來。

“北戰嗎?”默默的念著這個名字,淺倉梧眼神冰冷刺骨,臉上卻笑得一臉的令人毛骨悚然。

回到墨律為什麼安排好的房間,夏子希才剛剛坐下來,另一旁的淺倉梧已然笑得滿臉陰森的在牆角出現了虛幻效應的時候,就見離簫一副風風火火的興奮模樣的跑了進來。在離簫的身後,依然是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的南剎祭,和凌絕學院的雪軒言。

“兄弟,你回來了。怎麼樣,怎麼樣,今天見到那個樓月的皇帝了嗎?有沒有發生什麼很精彩的事?比如說,一段纏綿悱惻動人心弦流傳千古的愛情。那個老皇帝有沒有一看見你就瞬間驚為天人,然後就准備把自己心愛的公主嫁給你?”

夏子希大囧。滿臉黑線的注視著眼前那張就如同是小白臉模樣的臉上全是閃爍著八卦之光的死黨。

“樓月的皇帝登基才三年不到,還年輕得很。”老皇帝,夏子希想象到今天朝堂之上見到的那個很是邪氣凜然的男人,很是為自家兄弟的想象給絕倒。他無法想象那個邪氣得令人戰栗的男人滿臉長著褶子的模樣。

實在是太恐怖了。

“那就是沒有公主了?”失望,實在是太失望了。他還滿心想要和公主來一段千古絕響曠世佳話啊!

“聽說是有公主的。而且很得皇帝的寵愛。”朝堂上那些百官的竊竊私語,以夏子希現在的耳力,就算他們說得再小聲,夏子希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就好像是在耳邊大聲說話一樣。

“那有什麼用。就算是有公主,一個才剛剛當上皇帝還沒有三年的人,就算生下公主,那才幾歲啊!”

難道要他去奶娃,玩養成游戲?他不是戀童癖啊!林離簫悲摧了。

“皇帝的妹妹,舞裳公主,據說現在才二八佳華。”

“二八?也就是說才十六歲。長得漂亮嗎?一般來說皇室的基因都很優良,只要是公主,絕對是天姿國色傾國傾城,丑不到哪裡去。兄弟,你給我說說,那個舞裳公主是不是長著一副絕色傾城之貌?”

“公主的模樣嘛,你只要回過頭就可以看見。”看到離簫眼裡瞬間大放光芒的興奮模樣,夏子希搖頭晃腦了一會兒,然後才對著他慢悠悠的說道。

“哪裡哪裡?公主在哪裡?難道你們回來的時候公主也跟著來了?不過我怎麼什麼也沒有看見,就看見小跡站在你身後的位置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公主,兄弟你騙我咩。”本是激動的回過頭,卻不想除了一個少年,啥都沒有。林離簫不由憤怒了。

“看看小跡的長相,你就知道那個公主長得是怎樣的清麗絕倫了。

“小跡?兄弟,你開啥玩笑。我說的是公主啊是公主,小跡雖然長得是很清麗脫俗很漂亮沒錯,不過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男人嘛,跟美麗的公主有啥關系。”

“因為,他們是雙生子啊。長得近乎一模一樣的雙生子。”

“嘎?子希,怎麼回事?”

林離簫承認自己此刻被絕美少年的話給驚嚇到了。那個一直默默的站在子希身後的少年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卻從來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這樣的身份?

“小跡他,可能應該就是樓月皇朝那個下落不明的前東華太子。”在皇權爭奪中落敗的少年,最後的下場卻是如此淒慘嗎?甚至,當初遇見小跡的時候,那個少年已然忘記了曾經一切的記憶。

其實,這也就是上天對他的恩賜。

至少,遺忘了一切痛苦根源的少年可以活得很恣意和輕松,不必日日背負覺得的絕望和壓抑,永遠生活在痛苦和背叛的傷害中。

“這算不算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林離簫心裡頗有些感慨。

當初在和子希重逢後,他也曾經對那個總是靜靜的站在子希身邊的少年感覺到好奇過。不過後來從子希的口裡知道他來這個世界的這段時間裡所發生的事情,對於那個清麗少年的事也知道一二。
不過,林離簫卻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那個少年的身份竟然是如此的驚人。

要不是他被南剎給帶到了修靈界,接觸到了修靈界那些匪夷所思的靈術和強大的修為,慢慢的接受那些修靈界之人對於世俗權勢的蔑視和不在乎,一心只為追求更深層次的境界的潛移默化,林離簫現在說不定還真的會有些誠惶誠恐。

如果當初他和子希一落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是生活在的樓月皇朝,那麼現在,對於猛然知道了小跡身份的他們來說,那還真是無比的煩惱啊!

皇位爭奪失落的前太子竟然和他們在一起,那個心狠手辣的皇帝會不會把他們一起給滅口了,免得將業整日裡活在心驚肉跳中,就怕那天跑出來一行人嚷嚷著要把他拉下皇位?如鯁在喉啊!

“小跡,你今天也親眼看見了那個樓月的皇帝,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有沒有想起什麼來?”注意到今天在覲見那個樓月皇帝的時候,他身邊的小跡並不如所表現的那樣平靜和鎮定。

一直都在默默擔心和關注著小跡臉上神情的夏子希自然有注意到,在看狗崽子那個樓月皇帝的時候,他身邊的少年眼裡有一瞬間的恍惚和痛苦一閃而過,之後卻是滿眼的失神。

“魅夕。那個人,那個人我好像見過。可是我卻的確記不起他是誰來。”腦海裡似乎有什麼影子一閃而逝,他卻捕捉不到絲毫的痕跡。只覺得,在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他很茫然和失落,心裡空洞得沒有絲毫的感情存在。

“小跡,想不起來就算了,順其自然吧。”

夏子希不希望小跡痛苦,在少年的傷口還沒有愈合之前,他都不希望小跡再次見到那個邪氣凜然的男人,那個樓月的皇帝。

“魅夕,你不要擔心我。既然是我自己選擇遺忘的記憶,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去把它給撿回來。”

丟棄的東西,一旦捨棄了,那麼也就沒有任何的價值再值得他去悲傷和痛苦。

他現在,只要默默的留在魅夕的身邊就好,只要等著那個無限寵溺和縱容魅夕的嗜血男人回到魅夕的身邊,來接回魅夕,然後永遠守護著魅夕就好。

“小跡,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靜靜的注視著眼前那個淡淡笑著的清麗少年,夏子希心裡不由深深的歎息。小跡,你也有擁有幸福的權利啊!只不過他不知道,能夠給小跡幸福和寵愛的那個男人是否就是那個樓月的皇帝,那個邪氣異常的男人。

下午的時候,夏子希正斜躺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休憩。因為最近這幾天的時候,夏子希發覺自己貌似一直很累,做什麼都沒有精神,瞌睡似乎也越來越嚴重了。正當少年昏昏欲睡之際,一聲臣大的撞門聲卻是狠狠的嚇到了正半睡半醒之間的絕美少年。

驚魂未定幕然清醒過來的少年看向門口,就發現那裡他的兄弟正滿臉討好的注視著他。

“林離簫!!!”沒有睡好的夏子希脾氣一向很陰暗。尤其是現在滿身都覺得不舒服的時候。

“子希,別生氣嘛別生氣嘛,我是來找你一起出去逛街的。樓月皇朝京城的繁華值得一見啊!我還沒有見過古代的鬧市呢,趁著現在有機會,出去買點紀念品,等將來我們回到現代的時候才可以拿出來當證明,免得阿邱不相信,說我們在騙他。”

夏子希:“……”

第十一章 宇文笙兒

夏子希此刻是無比的後悔,他剛才怎麼就答應了要和離簫一起出來呢。尤其是當少年的目光落在人群之間那不住穿梭,竟然對著一個乞丐的破碗嘴裡都還不忘一邊發出驚歎聲音的離簫時,夏子希感覺到自己真是太錯亂了。

雖然對於樓月皇朝的繁華,夏子希承認自己也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好奇。畢竟是人類大陸的國家,是暗域大陸裡五大實力最為強大的樓月皇朝,它的京城自然不是其他的小國可以比擬的。

無論是作為受二十一世紀教育的夏子希,還是曾經一直生活在娑羅族,甚至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半步的絳歌,對於人類世界暗域大陸還是保留著一定的蠢蠢欲動的。不過,就算是這樣,夏子希此刻依然是滿頭的黑線,嘴角抽搐。
當然,也不僅僅只有夏子希一個人在這裡感覺到無比的丟臉和郁卒,至少同樣在少年身邊的淺倉梧,小跡,還有雪軒言,此刻的表情也絕對不比夏子希好到哪裡去。

如果說此刻還有誰對於離簫的行為感覺到那是無比的率真的縱容的話,那也就只有那邊緊緊跟在離簫身邊,滿眼都是似水柔情的冷冽男人南剎祭了。

“我說離簫,你家好歹也很有錢吧,你好歹也算是一個富家公子吧,你至於對著一個破碗都要驚歎三聲嗎?”撫了撫額頭,夏子希現在是感覺到無比的頭痛。

就算兄弟你想要帶點紀念品回去給阿邱看,一個破碗而已,阿邱會相信你那滿嘴匪夷所思的話嗎?

“子希,你這就不懂了不是,我家雖然有錢,可這是古董啊。別看它現在就是一個破碗,可等到了我們那裡,它絕對價值連城。比金碗還金碗。說不定連中華五千看上下的歷史裡都找不出這麼一個,我自然要抒發一下感情,借機表達對它無比的膜拜。”

“是嗎?那也請你看看場合好不好,你沒有注意到你那一副猥瑣的表情已經嚇壞了那邊碗的主人了嗎?”

尤其是當那邊那個疑是隸屬於丐幫的三代弟模樣的人最後悄悄轉身離開時喃喃的那句話,更是讓夏子希感覺到這個世界真是無比的郁卒了。

“什麼人呢這是,連乞丐討飯的家伙都想搶,虧他還穿得人模人樣,一副有錢人家的貴公子模樣,沒想到竟然比我還窮。晦氣。今天先收工,免得被人搶劫。”

林離簫:“……”

“很有錢?那麼也就是說,離的家世很好?”

一直緊緊跟在林離簫身後的南剎祭此刻卻是不由突然冷冽的出聲,讓沒有絲毫准備的夏子鐐和林離簫俱是被狠狠的嚇了一跳。

當然,南剎祭的這句話並不是真的想要問林離簫的家世。畢竟,以南剎祭的實力和身份,他倒是不在乎離的家世,他在意的是離的身份。

離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南剎祭其實很早以前就想要問了,離到底是什麼人?為何他會突然出現在摩脈之森的最中央,甚至是暈倒在水靈池的岸畔?

當那次他去摩脈之森的時候,當那時突然感覺到摩脈之森的突然暴動狂躁不同尋常時,當他之後把離簫給帶回去的時候,南剎祭的心裡就一直存在著疑惑。

尤其是之後,當男人某天突然發現自己對離簫有著不一樣的感情時,離簫身份的來歷不明神秘莫測就一直是南剎祭心裡一根刺。他害怕,甚至是驚慌於離簫某一天會突然得消失無蹤,就如同他來時一般的詭異和神秘。

這種模糊不定的若即若離,是南剎祭無法容忍的。

既然是他南剎祭認定的人,那麼他也就不允許離簫有一天會離開自己的身邊,消失在某個他找不到的地方。他,絕對不允許。

所以男人此刻的表情和身上突然散發出來的那種可怕的氣勢,無論是對他很陌生的夏子希還是已經和他算是熟悉的林離簫,俱是不由感覺到一陣突然的陰寒和戰栗。

“那個,南剎,你這樣看著我干什麼,我又不是女人。”

被男人陰沉的目光給死死的盯著,林離簫突然有一種被猛獸給圍困卻逃不掉的錯覺,突然就變得心慌意亂起來。

“離,你告訴我,你不會走的,對不對?”陰沉的臉,凌厲的眼,都無比訴說著此刻南剎祭的危險。

 

“走?去哪裡?”

難道南剎知道他想要和子希回到他們那個世界的事了嗎?不會吧。是誰洩的密?難道是自己晚上說夢話的時候?林離簫被自己的想象給狠狠的風中凌亂了一把。

“你來的地方。”

“啊,子希,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也很有收藏價值?看看這細密的針腳,看看這熟練的繡功,絕對的純手工制品啊。恐怕比起蜀繡和蘇繡來也不謬多讓。如果我們把它給帶回去的話,說不定……”

“離簫,那是女人的團扇。”夏子希默然。

我說離簫,就算你是想要轉換話題,想要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也沒有必要隨手拿就對著一把女人的團扇在那裡評頭論足得津津有味吧。

“額……”林離簫貌似聽見了一群烏鴉飛過的聲音。不過瞬間,林離簫就訕訕的笑了起來。

“子希,正好,我們可以把它買回去給阿邱,讓他夏天的時候打蚊子正好派上用場。”

“如果你不怕自己被阿邱給當成了蚊子給打了的話,你就勇敢無畏的買回去吧。”

林離簫:“……”
想到自己那個整天滿臉嚴肅表情的死黨手拿一把小巧玲瓏的精致美人扇在那裡搖晃扇來扇去的畫面,林離簫雖然很想要去挑戰一下阿邱的容忍力,不過想到最後絕對是自己的悲劇,他也就完全沒有了玩笑的動力。

何況,當自己的身邊還有著一個正陰沉著臉的男人正以恐怖的眼神注視著他的時候,林離簫更是渾身都不自在,甚至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沖動。

我說南剎大哥啊,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看著我。雖然你是長得很帥沒錯,可我又不是美女,對男人完全免疫啊!你這樣看著我,我很困惑的說,也很難為情啊。難道你都沒有注意到旁邊那些人都在以奇怪的眼神注視著我們嗎?

夏子希想說,兄弟,他們不是在看的你,你完全多心了。

就在林離簫感覺到身邊那個男人身上的氣勢越來越盛,也越來越冷的時候,鬧市的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周圍也慢慢聚集了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於是,正好覺得在南剎祭的炙熱眼神下有些無可遁形的林離簫不由瞬間就把目光放在了前方。

然後……

“難道……難道這就是……就是傳說中的……惡霸調戲美人的戲碼?”林離簫雙眼冒著綠光,身體更是興奮得直打擺子,雙手死死的掐在夏子希的手臂上。於是,夏子希瞬間爆發了。

“我說兄弟,你難道都沒有感覺嗎?”黑著一張絕美妖冶的臉,夏子希就差伸出雙手給打了雞血的死黨的脖子來一個死掐了。

“感覺?當然有。你沒有發現我全身都激動得發抖嗎?傳說中的英雄救美啊,哇哈哈哈,這不是正好給我林離簫一個表現的機會嗎?在修靈界個個都是大佬,隨便踩誰一腳說不定就是一個隱世的高人。

可這裡是樓月皇朝啊,是人類大陸,也就是說,本大爺的空手道柔道跆拳道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自從來到這個異世後,林離簫一直覺得自己過得特別的郁卒。尤其是在高手滿天飛,隨便撞上一個都不是自己可以打得過的人的時候,林離簫就無比的懷念以前那種被別人忌憚敬畏的時候。

那個時候,多少的漂亮少女沉醉在他的帥氣動作下啊,要交漂亮女人那是隨手拈來。可是現在,連女人都比他要厲害,就算是想要始亂終棄都還要掂量掂量對方的戰斗力。林離簫很郁卒,特別的郁卒。

現在,這算不算是上天給他的補償機會,來彌補他離簫大爺這段時間所受的損失?

興奮中的林離簫沒有注意到,他旁邊的那個冷冽的男人此刻看他眼神的幽暗和陰沉,仍然還在一副猥瑣模樣的緊緊注視著前方。

不過,神經比較大條的離簫雖然不知道,然而夏子希卻是明顯感覺到了男人身上此刻突然散發出來的掠奪氣勢和強烈占有欲。同時心裡卻只能默默的為他的兄弟哀悼。

兄弟啊,你就自求多福吧。這個男人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而你又恰恰招惹到他了,我也沒有辦法救你啊!

那邊,千篇一律的紈褲公子調戲良家婦女;這邊,林離簫躍躍欲試的摩拳擦掌。

雖然那個被調戲的良家婦女只能算是清秀,連夏子希身邊的小跡都比不過。不過好歹她是女的不是。

就算男人再怎麼的漂亮,對於從來就沒有想過同性相戀的林離簫來說自然免疫。何況,他家的兄弟還是其中的楚翹呢,比起任何的女人來都要漂亮妖冶得多。

“英雄救美啊,我的機會……”看那邊的紈褲已經快要摸上女人的臉了,林離簫趕緊抓住機會的上前一步就是一聲大吼: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竟然如此不知羞恥,膽大妄為,竟然意圖染指良家婦女,看本大父我……”路見不平的一聲吼還沒有來得及發揮完,對方就突然的回過頭,打斷了林離簫的義憤填膺和好不容易得來的英雄情懷。

“哪來的傻帽,竟然跳出來打擾本少爺的調戲大業?”

“額……這年頭,怎麼調戲者反而長得比被調戲者還要標致?什麼世道啊這是。”看著轉過頭來的那個紈褲公子的模樣,林離簫很是郁悶了。你說這個世界的男人怎麼都比女人來得好看?

在修靈界看慣了俊男美女不說,為毛到了人類大陸都沒有看見幾個漂亮的女人啊!難道果然是深閨的少女比較矜持和含蓄,從來都不出門嗎?

“絕色美人!”

林離簫郁卒之際,那邊轉過頭來的紈褲少爺卻是突然眼神直直的注視著林離簫身後一步的夏子希,然後也就跟剛才的林離簫一副模樣的瞬間就跳到了夏子希的面前,滿眼都是被打了雞血的綠光。

當然,阻擋在他看美人路上的障礙物林離簫也在措手不及之下被那個少年給一把推開了。真可謂是表情凶悍,速度驚人,神色變幻之快速。

“你敢推本大爺,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你一番,你這個沒有眼力勁兒的小鬼……”林離簫很想要發揮發揮自己的英雄本色,無奈他好不容易蘊含起來的氣勢還沒有來得及虎軀一震,王八之氣頃刻之間傾倒所有人,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卻是突然的打斷了他。

“宇文漣,你又出來干壞事了。學什麼不好,偏偏學你大哥整天在外面招搖撞騙,呼朋引伴。快跟我回去。”

聽到聲音,眾人轉過頭去就看見那邊正走來一個很是明媚的美麗少女,正滿臉含煞的怒視著夏子希身前的那個剛剛還上演了一幕紈褲本色的少年。而在少女的身後,正緊緊跟著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孩。

看見少女的模樣,夏子希有一瞬間的驚訝。

那個少女,不就是宇文笙兒,也就是宇文翊的妹妹嗎?

第十二章 宇文府

“宇文漣,你怎麼這麼不上道,整天游手好閒不務正業,好的不學,偏偏就把你大哥身上壞的全給學了個遍。你有沒有進取心,有沒有雄心壯志啊你。你就不能讓我姑姑省點心嗎?姑姑天天為了你吃不好睡不好,就是希望你可以有出息點,你就是這樣氣姑姑的嗎?”

少女一走到那個紈褲少年的身邊,劈頭就是一頓好罵,頗有些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模樣。

“宇文笙,你管我!我就是沒有什麼雄心壯志,我就是整天想著怎麼閒情逸致,不可以嗎?我自己的能耐我還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那塊做大事的料,我有自知之明。人生得意須盡歡,現在不好好的做我的紈褲,等將來還有什麼機會。”

“你你……你氣死我了。你整天出來調戲良家婦女,你還好意思說‘人生得意須盡歡’?你還敢如此理直氣壯的說要當紈褲子弟?你就不拍哪天被哪路英雄出來給路見不平了?”
“這也是調戲過程的一部分。沒有人出來路見不平,本少爺還沒有興趣繼續調戲少女呢。”

“你……”少女氣得渾身發抖,看向面前那個滿臉毫不在乎表情的少年的眼睛裡都快要噴出火來了。

她怎麼就有這麼一個活寶般的堂弟啊!要不是看姑姑會傷心,她宇文笙兒才不管這個堂弟是不是會被別人給揍了呢。

“去去去,哪裡來的就回哪裡去,沒看見本少爺現在正准備和絕色美人好好的認識認識麼。快走快走。別擋在少爺的面前繼續礙眼啊!”

“啊…”

“小姐,你沒事吧?”

站在離夏子希身邊一個人距離的雪軒言此刻卻是眼明手快,在少女摔倒的時候突然上前一步就抱住了宇文笙兒,摟住了少女摔倒的身體,關心的問道。

“沒……沒事。”

本以為這次必將出糗,已經做好了摔倒的心理准備的宇文笙兒在睜開眼的瞬間就不由看見眼前一個長得很溫柔俊秀的男子正滿眼擔憂的注視著自己,而自己的腰也正被那個男人給抱在懷裡。

意識到這一點,少女的臉當場就紅了,心跳更是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

宇文笙兒現在本就是少女情懷的年紀,尤其是最近她的父親母親還總是在少女的耳邊不住的喋喋不休哪家的公子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優秀的時候,在見到這樣一個人中龍鳳般溫潤如玉的俊美男子,宇文笙兒自然會有少女的羞澀。

在宇文笙兒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夏子希就一直在關注那個好久不曾見到的美麗少女。因此,他自然就沒有忽略此刻少女在注視著雪軒言時眼裡的慌亂和羞澀。

會轉過頭,夏子希就看見那個剛才一瞬間的速度就站在了自己面前的少年,那個宇文笙兒口裡的宇文漣。

少年長得跟他剛才的調戲行為完全的不相符合。大大的眼,水潤的唇,略顯嬌小的身材,雖然不乏是因為少年現在年紀本就沒有多大的關系。不過那張顯得很是女相的漂亮臉蛋卻是往往很容易就忽視他的性別。

也難怪剛才離簫本來很是氣勢洶洶的想要上前去表現一下英雄氣概,最後卻在看見那個想象力本應該是滿臉橫肉的惡少轉過頭來的瞬間氣勢全消。那樣身材嬌小的男孩,很不就讓人無法下手去狠揍他那張可愛的臉。

而且,夏子希還注意到,當少年無意差點推倒宇文笙兒的時候,當他在看見宇文笙兒快要摔倒時,少年眼裡有一瞬間的愧疚和關系閃過。只不過最後在看見少女被雪軒言給接住了後,少年卻是故作不屑的一扭頭,不去看她。

而恰恰就在少年正對面的夏子希,卻是剛好看見那個叫宇文漣的少年眼裡那清清楚楚的別扭。

夏子希在這邊不動聲色的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略顯嬌小的可愛少年,那邊的宇文笙兒卻是在羞澀的望了雪軒言一眼後,轉過頭就是很憤怒的瞪了一眼剛才害她差點摔倒的罪魁禍首。然後,少女滿臉羞紅的對著雪軒言誠心的道謝。

自然,明顯是跟這個俊秀男子一起的夏子希一行人也就在宇文笙兒好奇的大量中。尤其是夏子希,他明顯就是她那個堂弟剛才差點就伸一祿山之手的受害者,因此宇文笙兒首先看向的人就是他。

何況,以夏子希那無比耀眼的容貌,想要忽視都難。

也因此,當少女的眼睛無意間注意到那個絕美妖冶的少年身後的小跡時,宇文笙兒那滿眼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舞裳,怎麼是你?”舞裳怎麼出宮了,而且還是和這些個個俱是氣勢不俗的人在一起?難道這些人的身份……

“不,不,你不是舞裳……”

剛才由於太過於震驚,因此少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其他。現在仔細看來,卻似發現其中的異樣。那個跟舞裳明顯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根本就是男的,他怎麼可能會是舞裳的。而且,舞裳根部就不可能輕易出宮。

舞裳雖然是樓月的公主,也是最近一年來最受樓月皇帝寵愛的妹妹,可誰知那個反復無常引陰晴不定的樓月皇帝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他間接害死了舞裳的親哥哥,還把舞裳的母後給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後甚至是因為受到巨大的凌辱而自殺。

這樣的哥哥,這樣的皇帝,就算他現在再怎麼的寵愛舞裳,也無法磨滅舞裳對那個可怕男人發自內心的畏懼和害怕。就算是得到了他的寵愛又怎樣,舞裳根本就不想要回宮面對那個可拍的男人。

“你認識舞裳公主?”


“宇文小姐,你好像很熟悉樓月的舞裳公主?”

當夏子希再次這麼問的時候,他已經和離簫他們一行人站在了少女的府邸,也就是那座夏子希曾經在這裡生活過一段短暫的日子的宇文府。

從剛才鬧市的見面,到被少女邀請到宇文府做客,夏子希雖然對這裡有點心理陰影,不過考慮到攸關小跡的事,夏子希倒是沒有多少的猶豫,就接受了宇文笙兒的邀請。

舞裳公主有很大可能就是小跡的雙胞胎妹妹,小跡肯定很關心那個公主的事。也因此,夏子希他們現在正站在宇文府的後花園,欣賞著那入目滿眼的奼紫嫣紅。

“魅夕,你就叫我笙兒就好。”

微笑矜持的打量著眼前那容貌比任何絕色美人都要來得妖冶絕倫的少年,宇文笙兒雖然覺得這個叫東方魅夕的少年給她的感覺很是親近和熟悉,好像他對自己無比的熟稔和認識般。一點也不像是第一次見面所有的陌生和束縛。

不過,當少女的目光落在絕美少年身後那個容貌無比熟悉的纖細身影上時,耳裡聽到絕美少年的問題,宇文笙兒的心情卻是不由有點沉重。

“我確實認識舞裳,而且跟舞裳很熟悉。”少女的聲音有些低沉,暗含著心痛和憂傷的靜靜訴說著。

“在三年前那場突然宮變的時候,舞裳被她的母後悄悄的送到我們宇文府來避難。之後樓月新皇登基,前太子身死,皇後被樓月新皇囚禁,最後甚至是聽說被折磨至死。因此舞裳也就一直生活在宇文府。”

也許是想到了那段和舞裳在一起的快樂日子,宇文笙兒臉上露出了淡淡笑容。不過接下來,少女的臉卻是突然暗淡了下來。

“我很喜歡舞裳,那是一個很美麗善良的女孩。她的性格很溫柔很善解人意,我們宇文府一家都很喜歡那個落難的公主。原本,我以為舞裳會一直生活在宇文府,甚至將來還會嫁給我的哥哥,永遠都不會離開呢。”

“可是就是在一年前,那個皇帝派來的讓你卻是突然的找了來,然後就把舞裳給接回了宮。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舞裳就再也沒有出過宮,我也沒有再見過舞裳了。”宇文笙兒的語氣很是失落,眼裡也有著一絲對那個美麗公主的擔心。
“雖然聽說舞裳在皇宮裡過得很好,那個皇帝也很寵愛她,可是我卻知道,舞裳一定很害怕獨自面對那個可拍邪氣的男人,那個害死她哥哥和母後的男人。”

才來的那段時間,當舞裳在宇文府聽到她的太子哥哥已經死了,甚至連母後都被囚禁的時候,那個當時不過才十三歲,一直被兄長寵愛保護著的女孩那顯得很是纖細嬌小的身體一直都在微微的發抖,眼裡全是憂傷和盈盈眼淚。

“舞裳……”一直在靜靜聽著的小跡此刻身體卻是不由微微戰栗起來,滿是茫然的眼神裡卻是突然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怎麼樣感情的憐惜和疼愛。

“小跡,你沒事吧?”一直注意著身邊小跡的夏子希馬上就發現了小跡神情之間的一絲異樣和茫然,不由擔心的問道。

“魅夕,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已到底怎麼了,為何在聽到那個舞裳公主的事後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小跡也很是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夏子希和林離簫幾人都不由有些擔心的注視著神色異常的小跡時,一個夏子希頗有些熟悉的聲音卻在此刻突然響起在不遠處。

“魅夕!”

“哥哥!”宇文笙兒回過頭去,就看見了此刻那裡站著的俊美男子,正是她的哥哥宇文翊。

第十三章 斷背山

“魅夕,果然是你!”

宇文翊一看見那個絕美少年的身影的那一瞬間,心裡就莫名的激動和高興起來。剛才本來還有些壓抑的心情也瞬間變得輕松,一切的煩惱都被男人立即給拋之腦後,眼裡心裡有的就只有那個令他一直不能忘懷的人兒。

“宇文學長!”相較於宇文翊的興奮,夏子希的心情則是截然相反。

對於宇文翊這個溫柔俊朗的男子,夏子希心裡其實並不討厭,甚至還可以說是有些感激的。

至少那個男人在自己最茫然最失措最驚慌的時候出現,把他給帶回了宇文府,給了夏子希一段很平靜很安心,甚至是慢慢適應並接受自己當時動物身份的過渡時期,讓當時還是初來乍到,對什麼都很陌生和彷徨的他可以逐漸的融入這個世界。

這個原本就一直寬容的包容著他的靈魂,是他的歸宿的世界。

“哥哥,你回來了。”看見自家哥哥的身影,宇文笙兒不由很是高興的跑過去撲入男人的懷裡喊道。

“嗯,我回來了。笙兒,你怎麼和魅夕他們在一起?”

注意到絕美少年身邊那些站在一起的人,尤其是淺倉梧,宇文翊不由很是疑惑。按理說,淺倉梧他們應該在清揚學院才對。

而且,站在魅夕旁邊的那三個很是陌生的男人是誰?他怎麼從來沒有在清揚學院見過他們?那也就是說,他們並不是清揚學院的人了?

“哥哥,你也認識魅夕他們?”少女的目光在絕美少年一行人和自家哥哥的身上來回看去,不由很是疑惑的問道。

哥哥竟然認識魅夕他們,那麼也就是說,哥哥早就已經見過那個跟舞裳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了?

“我和魅夕,還有淺倉師兄他們是同一個學院的同窗。因此自然認識。不過淺倉師兄,你身邊的這三個人好眼生。”低頭回答了撲倒自己懷裡的少女的問題,宇文翊的目光不由深深的放在魅夕旁邊的那三人身上。

尤其是此刻站在林離簫身邊的南剎祭。

那個男人的實力深不可測,身上的氣勢強大得令人無法忽視,自然更讓宇文翊顧忌。

“南剎他們是凌絕學院此次派來參加學院爭霸賽的。難道那天學院爭霸賽的時候宇文師弟你沒有見過他們嗎?南剎那天的表現可謂是大方光彩啊,怎麼宇文師弟你都沒有注意到?”淺倉梧注意著眼前這個突然意外見到的男人,不由輕笑的問道。

“凌絕學院?學院爭霸賽的那天我並沒有去,所以對於那天的比賽發生了什麼我並不清楚。”原來是另外的學院的人,怪不得他從來沒有見過。

“宇文師弟,你是怎麼在這裡的?清揚學院早已經戒嚴了,沒可能你還可以出來?”這就是淺倉梧疑惑的地方,也是夏子希剛才突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在學院爭霸賽的那天,清揚學院就已經實行了戒嚴。按理說,同樣是身為清揚學院弟子的宇文翊現在應該在學院才對,而不是猛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清揚學院戒嚴了?怎麼回事?”聽到淺倉梧那突然而來的話,宇文翊不由眉頭緊蹙。

“你不知道?”夏子希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的表情的確好似不知情,也不由感覺到有些疑惑。

“在學院爭霸賽的前幾天,因為我家裡突然有急事讓我回去,所以我跟院長請了一段時間的假,然後就回來了。我也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會在自己的府邸見到魅夕你們。”為淺倉梧和少年解釋了一下他們的疑惑,宇文翊的臉色卻是有些沉重。

“怪不得呢,怪不得你會在這裡。”夏子希和淺倉梧不由了悟。

“清揚學院到底出了什麼事了,為何會突然戒嚴?如果我知道的不錯的話,學院戒嚴可會死必須是在相當嚴重,甚至是危及到學院根本的情況之下才會突然實行的緊急措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已經到了戒嚴的地步?清揚學院沒有出什麼事吧?”

“暫時很安全,不過就是這次的情況有些非同尋常。畢竟是凶名在外的嗜血之族,是三界六道都敬畏和顧忌的存在最久的古老一脈,會緊張很自然。這也是防范於未然,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

連龍族那樣皮糙肉厚的囂張變態防御力都可以被殺得片甲不留,甚至連屍體都沒有給龍族留下,這也的確是足可以令所有人就聞之變色了。

畢竟,他們的細皮嫩肉可是和龍族那些渾身都長著堅實鱗片的龐然大物是比不了的啊!

阿修羅族一向是最神秘也是最瘋狂好戰的一族。一旦遭遇到了他們,最好的結局就是被莫名其妙的給你打個半死,然後心情好的時候會放了你。而最壞的情況卻是連屍體殘渣都不剩,靈與魂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哥哥,你們在說什麼?笙兒怎麼有些聽不懂?”

什麼凶名在外的神秘之族,什麼最瘋狂好戰的人,什麼長著鱗片的龍族?哥哥和魅夕他們在說什麼?她怎麼感覺是在聽野史呢?

“沒什麼,笙兒。”

摸了摸少女那頭柔順的青絲,宇文翊笑得很是淡然。修靈界的事,甚至是他在清揚學院修煉靈術的事,作為他的妹妹的宇文笙兒並不知道。因此,宇文翊也並不打算告訴她實情。等到了一定時候,笙兒自然會知道的。

“不說就不說。”

對於自家哥哥那明顯是敷衍的態度,宇文笙兒雖然感覺到很是不滿,不過少女也並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她知道自家哥哥一向都很是神秘,因此倒也很釋懷。

不過,當少女的目光再次落在魅夕和他身後那個很是清麗絕倫的少年身上時,宇文笙兒卻是不由突然拉著自家的哥哥,把他推到了魅夕和小跡的面前。

“哥哥你看,他是不是和舞裳長得很像,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哥哥,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那個少年真的跟舞裳很像,要不然她也不會在第一眼看見少年的時候就脫口而出的叫他“舞裳”。

“舞裳嗎?是很相似的容貌。”的確是一模一樣的容貌。只不過比起舞裳的柔弱和嬌美來,這個少年的身上卻是多了一份屬於男性的沉穩和凌厲。雖然並不怎麼明顯,卻的確不會讓人認錯他的性別。

當初在清揚學院遇到魅夕的時候,宇文翊其實也對這個總是默默守護在絕美少年身邊的清麗男孩感覺到詫異過。畢竟,那樣熟悉的容貌他曾經也在一個柔弱的女孩身上見過,甚至可以說是很熟悉。

舞裳公主曾經在宇文府邸裡住了整整兩年的時間,宇文翊就算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清揚學院裡學習靈術,可每次回家的時候,那個總是喜歡偷偷跟在自己身後的樓月公主,他還是不會認錯的。

“哥哥,你也這麼認為?那哥哥你說,他是不是跟舞裳有著濃郁的血緣關系,甚至就是舞裳的……”就是舞裳的那個已經在宮變中死了的雙生子太子哥哥?最後這句話宇文笙兒卻是不敢輕易說出來。那畢竟是事關重大。

前太子竟然沒有死,甚至是還突然出現在樓月的京城,這說明什麼?如果被樓月那個暴君知道了他的存在,不止宇文府可能要被那個陰晴不定的可怕暴君給拆了,恐怕還會連累到魅夕他們。

“笙兒,不要亂說。”知道事情的嚴重,宇文翊不由緊緊蹙眉的呵斥了少女一句。之後,男人卻是轉過頭看向面前的絕美少年。

“魅夕,淺倉師兄,你們怎麼會在樓月皇朝?不是說清揚學院戒嚴了嗎?那你們怎麼可能還……”

“墨師兄突然向院長申請回清揚,因此院長就派我們來接替墨師兄在樓月的國師之位。”看出來宇文翊眼裡的疑惑不解,淺倉梧不由淡淡的回答道。

“是這樣嗎?墨律國師要離開了啊!”也許是想到了什麼,宇文翊的臉上滿是若有所思。

就在現場氣氛變得有些凝重沉默的時候,不遠處的走廊突然跑來了一個僕人模樣的男子,對著宇文翊很是恭敬的說道:

“大少爺,夫人讓你請大小姐帶回了的那些朋友去大廳裡用膳。”

“什麼?”宇文翊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肯定是他那個娘親在聽說妹妹突然帶回來幾個很是優秀不凡的男子,所以才會讓人跑來請淺倉和魅夕他們過去讓她見見。

回過頭,看到自家妹妹臉上那突然緋紅一片的羞澀,宇文翊最後無奈,只好帶著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幾人前往大廳。

而在夏子希和宇文翊他們離開後,在後花園走廊的一根柱子後藏著嬌小少年宇文漣卻是不由默默的注視著夏子希離開時的背影,滿臉沮喪。

“天神啊,那樣妖冶的絕色美人,他怎麼就是一個男的?真是天道不公啊!難道,本少爺注定要死在斷背上上?蒼天啊,大地啊,難道本少爺心裡潛藏著的猛獸終於在受到刺激後突然覺醒了嗎?”

“可是,本少爺到底要不要斷背山啊?貌似,本少爺還是喜歡調戲少女來著。至少,那些女人長得從來都不比本少爺要高,調戲她們讓本少爺的尊嚴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不像那些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他們面前,本少爺一直有心理陰影。”

“那到底,本少爺要不要去喜歡那個絕美妖冶的魅惑美人呢?天神啊,請給迷途中的羔羊指點一條明路吧。”抬頭仰望,少年的臉上滿是虔誠。

第十四章 墨律離開

宇文府的夫人其實是一個很溫柔和雍容華貴的貴婦人,至少夏子希和林離簫他們在見過宇文翊的母親後,對那個雖然養尊處優卻看起來很是祥和端莊的美麗夫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從宇文翊的府邸回到樓月國師所住的奢華宮殿,夏子希全身都在叫囂著疲倦和慵懶。於是,沒有什麼精神的絕美少年自然看不到那邊自家兄弟的求救眼神和南剎祭那從剛才開始就充滿了莫名危險的臉部表情。

當然,那是對著離簫的氣場,夏子希自然沒有什麼感覺。

少年此刻的感官甚至都變得有些遲鈍,眼神迷離,全身都散發著慵懶而又蠱惑的氣息。

轉身,少年慢悠悠的向著自己所住的寢宮走去。他還是去睡一覺好了。留下身後自家兄弟在面對著南剎祭那幽暗眼神時的欲哭無淚和莫名驚慌。

之後的幾天時間,宇文翊和他的妹妹宇文笙兒一有時間就一直往夏子希他們這邊的宮殿跑。至於原因,看宇文笙兒在面對著雪軒言的時候臉上那略顯羞澀和少女情懷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少女明顯是情竇初開,對於雪軒言很有好感。

而宇文翊,他自然是為了那個給他一種疑惑和異常熟悉感的絕美少年而來。

在那個妖異少年的身邊,宇文翊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輕松和淡淡的喜悅。好像,他們本就認識已久。

“魅夕,我怎麼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呢?好似在哪裡見過?”

當宇文翊和宇文笙兒又一次出現在樓月國師的奢華宮殿,再次站在夏子希面前時,少年納一刻正靜靜的斜躺在水榭裡殺曬太陽。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夏子希的身上,讓少年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全身的骨頭似乎都柔了。

此刻,少年身上的慵懶氣息帶著淡淡魅惑的嫵媚表情,一覽無遺。

“什麼?”
正覺得最近自己的身體似乎是出了什麼問題,頗有些茶飯不思感覺的夏子希在聽到宇文笙兒那滿含著疑惑不解的話時,不由懶洋洋的抬眼。

如果是以前的話,夏子希說不定還會為少女這句突然而來的話語心裡感覺到有些訕訕,不過對於現在全身都沒有什麼精神的少年來說,則是有些無所謂了。

少年感覺自己此刻似乎已經快陷入冬眠的倦怠期了,渾身上下的每一塊骨頭都在叫囂著罷工。

“就是這個樣子,就是這副曬著太陽時的懶洋洋,眼裡快要溢出淚水般的慵懶,很像哥哥以前送給我的那只漂亮柔軟的雪團兒啊。連頭發的顏色都是那麼相似,一樣的耀眼銀白。哥哥,你說是不是?魅夕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跟雪團兒曬太陽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夏子希:“-_-|||……是嗎?”

“是很像。我以前怎麼沒有發覺,無論是眼神還是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都異常的……熟悉。”聽少女那無意識的喊出來的話,宇文翊的眼裡不由瞬間閃過一抹精光,眼色也跟著變得幽暗。

從清揚學院見到這個絕美少年的瞬間,宇文翊的心裡就一刻也沒有停止過疑惑。

很想要見他,很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緣由,想要知道魅夕到底是不是那只可愛的靈緹,那只非同一般有著異樣人性化的靈性,令他無比在乎,最後卻留爪一封離家出走的小東西。

可是,在清揚學院裡,那個少年的身邊總是有人在守護,尤其是那個據說是魅夕哥哥的東方炎傷。

那個男人對於少年的占有欲明顯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有他在魅夕的身邊,那些清揚學院裡仰慕少年的人幾乎都不敢靠近少年半步。

宇文翊雖然很想要和魅夕談話,想要一解自己心裡的疑惑,想要知道魅夕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那個小東西。可對於東方炎傷那個渾身充滿了危險和血腥氣息的可怕男人,那個即使是在清揚學院裡也依然強大無比的男人,他還是很有顧忌的。

畢竟,從那個男人看魅夕的眼神裡,宇文翊意識到,他對少年的感情絕對不尋常,絕對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樣僅僅只是魅夕的哥哥而已。

魅夕是被他給帶到的清揚學院,而那個男人又是跟自己一樣來自樓月皇朝,宇文翊又怎麼可能不懷疑。

然而男人即使再怎麼的懷疑,只要沒有證據,宇文翊還是無法肯定少年的身份。

而且,現在就算知道魅夕就是雪團兒又怎樣?那個少年從來都不曾屬於我,現在他更是已然成為了別人牢牢守護在手心裡的瑰寶,擁有者屬於自己的朋友和親人。他就算現在知道了實情又有什麼用?

以宇文翊在清揚學院那段時期對魅夕的注意,他知道此刻少年的心裡最重要的人就是那個危險且強大的男人,東方炎傷,。最在乎喜歡的人也是東方炎傷。

恐怕少年現在連他和笙兒是誰都已經忘記了吧。

不然那個少年在見到自己和笙兒的時候,為何他的眼裡只有疏離和陌生。靈緹如果想要化為人形,那絕對是需要極大的機遇,或者是吃下什麼珍奇異寶。而這些,難道都是因為東方炎傷的緣故嗎?

亦或者,他根本就不該期望,期望雪團兒可以化為人形,甚至它就是魅夕。

“可惜雪團兒已經丟了,不然我就可以帶過來給魅夕你看看。雪團兒的眼睛和蔑視人時的眼神都跟魅夕你好像。”

說道雪團兒,那只哥哥送給她的異常可愛和有靈性的小東西,少女不由有些失落。因此也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的哥哥此刻臉上的表情,還有夏子希朝天翻的白眼。

“魅夕,怎麼沒有看見東方師兄在你身邊?”

那個男人幾乎可以說是寸步不離絕美少年的身邊,為何他這幾天來卻從來沒有看見那個男人的身影?怪不得,怪不得宇文翊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卻是原來,忘記了東方炎傷那個可怕的男人的存在。

宇文翊不得不承認,在面對著魅夕的時候,即使以他的理智和機警,有時候也會渾然忘我,把一切都拋之腦後,唯有少年的身影存在於他的眼裡。

“炎嗎?他有事先離開了幾天。等辦完了事,然後就會馬上過來這裡接我的。”起身斜坐在水榭的勾欄上,全身慵懶的少年迷離著一雙蠱惑之眼,淡淡的回答道。

“是嗎?”

一直注視著少年神情的宇文翊此刻在看見那個絕美少年眼裡全然是對東方炎傷那個男人的思念和信任後,也不知道心裡是該失落還是沮喪,是該堅持還是放棄。

他已經沒有機會了嗎?還是只能選擇默默守護?只要遠遠的注視著少年的身影就好?

就在夏子希微瞇著眼睛靜靜的感受著陽光的溫暖,而宇文翊沉默無語的時候,從不遠處卻是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個人,走路的姿態很是奇怪。

在看見水榭裡的絕美少年那一瞬間,來人突然就變得很是神勇的撲入夏子希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兄弟啊,大爺我竟然被別人爆了菊,而且還是整整幾天的時間都下不了床,兄弟你可要幫我報仇,去把那個該死的男人的屁股也給爆了。我看他還敢不敢隨便輕易就動別人的屁股。也讓他知道,大爺我雖然好欺負,大爺我的兄弟可不好欺負。”

夏子希:“…………”怪不得這幾天都沒有看見離簫的身影出現,原來是南剎祭的功勞?

宇文翊:“…………”

宇文笙兒:“林大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沒有聽懂?”

少女望著一臉神情淒慘狼狽的撲到魅夕懷裡的林離簫,再看看自家大哥突然嘴角抽搐,而絕美少年臉上卻是瞬間囧下來的表情,不由滿頭霧水。

大哥和魅夕他們這是怎麼了?

 

五天之後,當墨律毫不停留很是匆忙的把手上一切事物都交代給淺倉梧之後,那個溫柔俊雅的男子就不由臉色淡然,然而眼裡卻不掩焦急和決絕的離開了樓月皇朝,准備回清揚宮。

當那天夏子希和淺倉梧他們幾人去送別墨律的時候,在男人最後轉身離開之際,同時聽說了墨律要離開也前來送別的宇文翊卻是不由突然喊住了男人的身影。

“墨律國師,你沒有什麼話要留下來嗎?”

“沒有。我在樓月一呆就是十年,本以為自己可以沖破情關,能夠看破一切紅塵,最後卻是自己太過於高估自己了啊。十年的時間,十年的歲月,我的修為在這十年來不進反退,都是自己看不破的緣故。”

停住腳步,墨律並沒有回過頭來,而是背對著所有人,語氣裡充滿了惆悵和苦澀的說道。

“現在,我終於清醒了,也決定放棄執念。准備回清揚宮潛心修煉,不再理世俗的一切。”說完,墨律就決絕的離開,沒有一絲的猶豫。

同時,也沒有給別人任何留住他的機會。

而夏子希幾人注視著墨律離開的背影,最後卻是沉默著回到了已然沒有了墨律的樓月國師宮殿。

就在他們才剛剛回到宮殿的時候,那個特意被墨律留下了賢暫時幫助淺倉梧處理殿裡的繁雜事務的泰華卻是突然急匆匆的跑了來,對著他們焦急的喊道:

“梧大人,魅夕大人,跡大人,皇上召見。”

第十五章 召見

“你就是東方魅夕?”

也就是朕的東華現在名義上的哥哥?的確是一個絕色傾城的禍國紅顏。相信無論是誰看到這樣的妖冶容顏,都不可能不動容吧。不過,夜西歧注意的卻不是這些。他在意的從來就只有東華。

想到那個越來越清麗絕倫的少年,夜西岐的眼神不由幽暗起來。

僅僅只有一年的時間而已,他的東華變化卻是如此之大。曾經的純真和無憂的笑容現在變得淡然和平靜,即使是在看到自己的時候,那個曾經深深依戀著自己的孩子依然沒有絲毫的動容和感情波動。

哪怕,是對他無盡的怨恨。

東華,你的心裡一定是在憎恨著我的吧。因為,我毀了你的一切,甚至是摧毀了你的自尊和尊嚴。

“參見樓月陛下!”

當夏子希和淺倉梧還有小跡幾人送別墨律離開回去的時候在聽說樓月的皇帝召見時,幾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並沒有怎麼停留就進宮覲見了那個樓月的皇帝。

等到夏子希和小跡他們在宮人的帶領下在偏殿裡見到樓月皇帝夜西岐時,那個渾身充滿了邪氣暴虐的男人在三人進來的瞬間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夏子希身邊的小跡身上。

直到不止夏子希和淺倉梧皺眉,就連小跡也感覺到渾身不自在,身體僵硬的時候,夜西岐這才把目光從小跡的身上移開,然後落在了少年身邊的夏子希身上,語氣裡是漫不經心卻帶著意味深長的問道。

“是,樓月陛下。我是清揚宮東方魅夕。”

注視著高位上的男人突然微瞇起眼,大量著自己的眼神裡充滿了深沉的幽暗和莫名的危機,夏子希卻是雲淡風輕處之泰然的淡淡回道,眼神裡依然充滿了清冷和平靜,並沒有因為上位上坐著的是樓月的皇帝而有絲毫的畏懼。

就算是樓月皇帝又怎樣,清揚宮的人本身講究的就是修身養性,對於這些塵世的權勢地位並不怎麼在乎。

就如同是前任樓月國師墨律,他雖然深受樓月百姓的愛戴,甚至是皇室的尊重和朝臣的敬畏,卻依然不曾留戀過那些身外之物。

可以說,當一個人的實力一旦超過了尋常,他的追求也就變得更趨向於自身的修為和堅定淡然的心態。

當然,墨律本身性格上的淡然和不爭也算是其中最重要的決定因素。

夏子希雖然自另外一個充滿了物質和科學的世界長大,重傷輪回前夜從來沒有離開過婆羅族,可以說是對於俗世的規矩沒有半點敬畏。當然,古代文明的書籍和歷史,夏子希無論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承下來的記載,亦或是電視娛樂上都或多多少的知道一些。

比如,古代的封建權威。

如果說是在夏子希才剛剛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時,無論是出於對陌生環境的忐忑,還是對未來的擔憂,他心裡肯定是充滿了不安和驚慌的。

那麼現在,在遇到了炎,在曾經婆羅族記憶的恢復之後,對於這個本就寬容的接納他的世界,夏子希現在是由衷的依戀和安心。

樓月皇朝的皇帝雖然在暗域大陸代表著尊貴的身份和地位,身後倚仗著百萬雄兵鐵騎,不過那些對於修靈界的人來說,卻是沒有起到任何的威懾,尤其是夏子希,曾經婆羅族族長之子絳歌。

當一個人的心裡有著深深的安心和依靠的時候,就是使面對危險,他也可以臨危不懼,笑得恣意。就算是皇權又怎樣,就算是掌控著樓月數百萬百姓的生死又怎樣?

他不是樓月皇朝的人,自然心裡沒有絲毫的顧忌和敬畏。

對帝王的敬畏,從來都不曾有過。

無論是二十一世紀的民主制,亦或是現在的封建君主制。他夏子希並不是受著封建思想的荼毒長大的,對於身處高位的人從來沒有該有的奴性。

而且,對於樓月皇帝夜西岐投放在自己身上那幽暗深邃的目光,夏子希感覺到很是蹙眉。那個男人眼裡的殺氣一閃而逝,快得令人無法捕捉,可夏子希卻偏偏就很敏銳的感覺到了,那針自己而來的強大氣勢和威壓。

是為了小跡吧?

這個樓月的皇帝很在乎小跡,對於小跡的感情也無異於很復雜。不過夏子希卻是很想要知道,如果小跡真的是樓月皇朝的前太子東華,那麼為何在自己遇到小跡時他那樣的狼狽,甚至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奄奄一息?

就算是宮變後逃亡的太子,也不該如此的落魄和淒慘。

那個時候的小跡,誰又能夠認出他就是樓月皇朝曾經高高在上身份最為尊貴的太子,是樓月未來的帝王?

“清揚宮出身的人果然不容小覷。”

夜西岐打量著下面幾人無形之間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不凡,面對著自己的時候也毫無敬畏之意的絕美少年,以及少年身邊的妖艷男子,男人的嘴裡雖然是吐出的贊美之詞,然而男人的目光卻是充滿了令人分辨不清的東西。

在淺倉梧和夏子希還有小跡三人出現在這個陰晴不定的樓月皇帝面前後,夜西岐的目光就一直在夏子希和小跡的身上來回的轉悠。至於一旁的淺倉梧,則是被那個邪氣的男人給完全的無視了。

當然,以淺倉梧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甘於被別人給漏掉的。尤其還是現在這種情況,淺倉梧更是唯恐天下不亂。

“樓月陛下,你召見我們來是為了何事?難道還是關於樓月下任國師的人選嗎?”

墨律已經離開,新任的樓月國師即將登台,現在人選卻還沒有確定,仍然僵持著,這怎麼行呢。

既然是院長大人特意交代給他的任務,淺倉梧雖然有些時候是很輕浮脫線,然而對於有些事卻是很有原則。

他絕對不會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不管魅夕身邊的小跡到底是不是樓月的前太子,作為清揚宮的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責任。

何況,小跡現在的情況的確不適合成為樓月的信任國師。無論是他那錯綜復雜的身份,還是本身仍然淺薄的修為,都不夠應付塵世的各種復雜的情況。

“朕的決定不容更改,朕意屬的人不容更換。”

只有這樣,他才可以牢牢的把東華栓在自己的身邊,讓他留在樓月皇朝。不然,一旦新任樓月國師繼任,那麼現在明顯是跟隨在那個絕美少年身邊的東華肯定會在之後離開,離開他的眼線。

這絕對是夜西岐不能容忍的情況。他無法再眼睜睜的看著東華消失在他的生命裡。一旦東華再次回到了清揚宮,那他即使是身為樓月的帝王,也是鞭長莫及,無法前往清揚宮去找回那個清麗絕倫的少年。

清揚宮,無論是在歷任的樓月皇朝的皇宮,還是對於樓月的百姓來說,一直都是很神秘的存在。沒有人的帶領,他們這些凡塵之人是根本就進步了清揚宮的。

他曾經已經失去而來東華一次,現在既然上天讓東華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那麼他就絕對不會放手。哪怕他的東華現在已經不記得他了,甚至是注視著自己的眼神裡充滿了令他痛切心扉的疏離好漠然,夜西岐依然想要牢牢的抓住他的手,不肯放開。

哪怕,即使他的東華會恨他,也在所不惜。

不過這次,夜西岐之所以會突然召見夏子希他們,卻並不是為了樓月下任國師人選的。他的目的,一直都在東華的身上。無論東華為何要假裝不認識他,或者是真的忘記了曾經的一切。

“這次,朕會突然找眾位清揚宮的人來這裡,是朕想要東華見一個人。一個和東華有著很深羈絆的人。”

從朝堂上第一眼看見那個清揚宮叫東方魅夕的絕美少年身邊的清麗人兒時,夜西岐就從來沒有懷疑過,那個少年就是他的東華。是他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蹤影的東華。卻是原來,這一年來東華都在清揚宮嗎?

“人?什麼人?”

夏子希不由輕輕的蹙眉,看著夜西岐的眼裡有著疑惑,卻也有著了然。而一旁的淺倉梧,卻是輕佻的挑眉,望向夜西岐的目光裡帶著譏諷的嘲笑。

果然啊,人類啊,就是這樣矛盾的生物。

之前明明觸手可及,只要微微的伸出手就可以擁有的東西,卻偏偏要在失去後才意識到那是自己無法或缺的珍寶。

“來人,去請舞裳公主出來。”

王座上的男人並沒有去看淺倉梧的表情,他此刻的目光完全絞著夏子希身邊的小跡身上,眼眸深處的深情和愛意濃郁得連夏子希都無法忽視,何況還是本來就對別人的視線敏感的小跡,此刻更是臉色僵硬。

不過,當聽到那個男人口裡說出舞裳兩個字後,小跡的身體卻是明顯的一頓,然後目光有些恍惚茫然起來。舞裳,就是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也許還是跟自己一母雙生的女孩嗎?

“舞裳?舞裳……”

“小跡?”

一直注意這小跡的夏子希不由有些擔心的看著身邊的少年,尤其是當發現小跡眼神突然的茫然,嘴裡喃喃的低語,視線卻完全沒有焦距的時候。

就在夏子希擔憂的想要接近小跡,看看小跡到底怎麼樣了的時候,偏殿裡一聲清脆卻帶著微微顫音的聲音突然響起,瞬間就吸引住了偏殿裡所有人的目光。

“皇帝哥哥,你找舞裳?”

第十六章 舞裳公主

“皇帝哥哥,你找舞裳什麼事?”

舞裳公主?聽到屬於少女清脆柔弱的聲音響起,夏子希不由抬頭望去,然後就看見了一個慢慢從偏殿內走出來身著華麗宮裝的美麗少女。

還有,那張幾乎跟小跡完全相似的臉。
除了那個少女的臉形的稜角比小跡要略顯柔美嬌弱外,他們的容貌簡直就是翻版。任誰見了這個身份尊貴的公主,都無法否認她和小跡之間的關系。

那是剪不斷的深深血緣羈絆。

“舞裳,你不是一直都在想你東華,思念著你的太子哥哥嗎?現在,東華回來了。”淡淡的看了一眼滿臉怯懦的少女,夜西岐卻是沒有過多的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而是深深的注視著那個清麗少年在看見舞裳時臉上的表情。

“什麼?皇帝哥哥你剛才說了什麼?”

太子哥哥回來了?是她聽錯了嗎?太子哥哥明明都已經死了,在三年前這個男人發動的宮變裡死了,他怎麼可能還會回來?

突然聽到高座上的夜西岐的話,剛才還一副低眉順眼的低著頭滿臉怯懦柔弱的少女卻是不由瞬間抬起頭,似水的大眼睛裡全是震驚和驚詫,還有濃濃的悲愁和掩飾得很深的悲憤。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的太子哥哥還活著。或者應該說,是她再也不敢奢求她的太子哥哥終有一天還會回來,回來接她。

三年了,三年來的時間她一直活在期待裡,活在奢望裡。奢望著有一天她的太子哥哥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然後笑得很溫柔的對她說:裳兒,哥哥來帶你走。

可是就在一年前,當新任的樓月帝派人來接她回宮的時候,少女心裡的自欺欺人就完全被打破了。

太子哥哥是真的不會回來了,就連母後,也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後甚至是被凌辱而死。

而她,這個母後一直寵愛著的公主,現在卻要回到那個令人恐慌的皇宮,那個再也沒有哥哥的愛護,母後的寵愛的皇宮,去獨自面對著那個殺了哥哥,折磨母後的可怕男人?

當時,誰又能夠知道少女心裡是怎樣的恐懼和悲憤?那個時候的她,是多麼的希望也跟隨著哥哥和母後一起去啊!她最喜歡的太子哥哥,最依戀的端莊美麗的母後,最後卻獨自留下她一個人。

她怕,她怕那個渾身充滿了邪氣危險的男人,那個同樣也算是她的皇兄的男人。

從見到那個男人從邊關回來的第一天,舞裳心裡就一直在畏懼著害怕見到那個父皇的三皇子。那個自十五歲起就被父皇給送到邊關的三皇兄。

少女的感覺一向敏感。尤其是每次那個男人在看著自己時眼裡的厭惡和殺意,都讓舞裳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從邊關凱旋而歸的皇子,樓月如軍神般存在的少年將軍,都讓那個男人渾身如同披著一層耀眼的榮耀,成為眾人追逐的對象。

可是,舞裳卻從母後的臉上看到了愁容,看到了恐慌。

直到宮變前的一天,母後突然把她給送出宮,私密的送到宇文府邸,少女的心裡一直都充滿了不安和慌亂。

果然,第二天,一個晴空霹靂瞬間就打得少女呆若木雞,神情恍惚,好似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黯然失色,不真實起來。

她不相信太子哥哥會死,不相信母後的下場會如此淒慘。

太子哥哥明明是那樣喜歡三皇兄,是那樣崇拜三皇兄啊,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殺了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你知道裳兒是多麼的想念你嗎?裳兒是多麼的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嗎?裳兒是多麼希望,等一覺睡醒後,太子哥哥你依然會笑著出現在裳兒的面前。

太子哥哥……

就在少女努力的睜大了一雙眼想要不流淚,然而眼裡的淚水卻依然滾滾滑下少女柔嫩的臉頰,模糊了少女的視線的時候,從身後似乎突然響起一聲輕輕得幾近聽不見的溫柔呼喚,帶著迷茫的喃嚀,輕柔的叫著她的名字。

“裳兒……裳兒……”

少女的身體瞬間一頓,本因為流淚而顯得迷蒙的明媚眼眸瞬間收縮,身體更是微微的顫抖起來。

她,她剛才好像……好像聽見了太子哥哥的聲音?是自己聽錯了嗎?她怎麼可能會在這裡聽見太子哥哥的聲音,這裡是皇宮啊,是已經被那個男人入主的皇宮,也是太子哥哥最絕望痛苦的地方。

在這裡,那個男人搶走了屬於太子哥哥的一切,不僅摧毀了太子哥哥原本寬容單純的心,更是奪走了太子哥哥的生命。

太子哥哥是那樣信任著他,從他自邊關回來後,太子哥哥嘴裡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個軍功卓越的皇兄。

呵呵,已經死去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太子哥哥?果然是她自欺欺人嗎?可是為何,她的心卻在狂亂的跳動,身體更是顫抖得厲害?

控制著不能自己的微微顫抖著的身體,舞裳慢慢的轉過身,很是艱難的抬起頭睜大了眼的望向身後聲音傳來的地方。

那裡,一個容貌清麗的少年正怔怔的注視著她,眼裡瞬間閃過的迷茫和恍惚卻是不由讓少女瞬間捂住了自己的嘴,擋住即將喊出口的驚呼。

那是……那是……

“太子哥哥……”好似突然驚醒過來般,少女瞬間撲了過去,激動的緊緊抱住發怔中的小跡的身體,淚流滿面的說道。

“太子哥哥,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真的回來接裳兒了嗎?太子哥哥,裳兒一直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裳兒好害怕,好害怕。太子哥哥你不要再離開裳兒了好不好?”

“裳兒……”

裳兒是誰?眼前這個少女是誰?為何看到她的眼淚自己會覺得心痛憐惜,會想要好好的安慰她,不希望她流淚?為何他會覺得,這個緊緊摟著自己哭泣的美麗少女本應該笑得溫柔,笑得天真純淨?

“太子哥哥,裳兒一直都不敢相信你回來了。裳兒怕,裳兒怕希望越大,到最後失望也就越大,大到裳兒無法接受。天真太子哥哥你知道嗎?裳兒好想你好想你。母後已經離開裳兒了,太子哥哥,裳兒就只剩下太子哥哥你了。”

不是沒有聽說幾天前朝堂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跟樓月前太子東華長得異常相似的少年,不是沒有聽見皇宮裡那些宮女們的竊竊私語,也不是沒有注意到皇帝哥哥這幾天來的異常,都是為了幾天前那幾個來自清揚宮的天人。

可是少女卻不敢去想,想象她的太子哥哥會跟清揚宮有什麼關系,她不敢奢求也不敢心懷僥幸。

太子哥哥已經離開三年了,如果清揚宮的那個少年真的是太子哥哥的話,他為何不來找裳兒?

僅僅只是相似的話,又怎麼可能會是她的太子哥哥?

因此,就算這幾天後宮裡都沸沸揚揚的傳聞著此次清揚宮派來的人是如何的絕美傾城,是如何的妖艷嫵媚,是如何的清麗絕倫,她都一直靜靜的呆在自己的寢宮裡,不住的往著宮外飄落的桃花兀自發呆。

舞裳卻是沒有想到,今天她竟然會突然接到皇帝哥哥的旨意,要她去偏殿。去偏殿建一個人。

“太子哥哥,原來你真的活著,原來你真的活著。裳兒好高興,裳兒好高興。裳兒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了,裳兒也終於不用再孤寂害怕了。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膽了。”

她的太子哥哥現在是清揚宮的天人,是有著呼風喚雨的神奇力量的仙人,是跟墨律國師一樣強大出塵的清揚宮弟子。哥哥是不是來接她的,接她離開這裡?

雖然一年前那個男人派人把她接回皇宮裡,並沒有如少女想象般那樣折磨她,或者是做什麼事令她感覺到恐懼害怕,甚至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對她很是寵愛,對於少女的要求幾乎是百依百順。

然而舞裳卻是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那個男人並不是真正的喜歡自己。他之所以會那樣寵愛自己,背後肯定是有著什麼原因的。

不然,那個男人也不會在宮變後的第三年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存在,甚至是派人把她接回皇宮。

舞裳雖然不知道那個男人為何有時會看著自己發呆,甚至是露出痛苦掙扎的悔恨表情,然而新任樓月皇帝的暴虐和陰晴不定卻是一直都令少女感覺到心驚肉跳,渾身戰栗。她害怕那個男人的瘋狂和陰冷。

“太子哥哥,你怎麼都不和裳兒說話?”

突然乍見本以為已經死去的兄長,激動中的少女發洩完心裡的委屈和思念後,終於發洩被自己緊緊摟著的太子哥哥身上的不對勁了。

她說了這麼多,然而太子哥哥的表情卻是怔怔的,充滿了茫然和恍惚,甚至是間或閃過一抹痛苦。

“太子哥哥,你怎麼了?你怎麼都不說話?我是裳兒啊!太子哥哥,我是裳兒啊,太子哥哥你說話啊,太子哥哥……”

“裳兒……裳兒是誰……”喃喃的自語,小跡望向眼前哭泣得一副梨花帶淚的美麗少女,視線卻是不由一陣的模糊。

他是誰?眼前的柔弱少女又是誰?為何他竟然會感覺這個少女師那樣的熟悉卻又充滿了陌生?

“太子哥哥?”緊緊拽著少年的衣袖,少女的指節蒼白,注視著眼前明顯流露出陌生茫然表情的清麗少年,舞裳心裡不由一陣的恐慌。

她的太子哥哥到底怎麼了,為何會這樣看著她?

“啊……頭好痛……頭好痛……”小跡緊緊的皺著眉,努力的思索著腦海裡那些被濃濃迷霧遮擋住,一閃而逝卻任他怎麼也抓不住的畫面。突然,眾人就看見小跡猛然抱著自己的頭,很是痛苦的呻吟起來。

“太子哥哥,你怎麼了?你不要嚇裳兒啊,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此時,就站在小跡身邊的夏子希和淺倉梧,甚至是一直都柔情卻緊張的注視著清麗少年的夜西岐都不由露出緊張擔憂的表情,然後突然瞬間出現在小跡的身邊,摟住了少年柔軟下去突然暈倒的身體。

“東華,東華,你怎麼了?東華!來人,快來人啊,快給朕宣太醫!”

“太子哥哥!”

第十七章 昏迷

  “這是怎麼回事?你給朕說清楚,東華怎麼會突然暈倒的?”

  對著跪在地上不住冷汗淋淋的老太醫咆哮,夜西岐陰沉著一張俊臉充滿了殺氣的凝視著面前這幾個渾身不住戰栗的御醫。

  “太子哥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不要嚇裳兒啊。太子哥哥,你醒醒,你醒醒啊,裳兒好不容易才見到你,好不容易才知道太子哥哥你沒有死,活得好好的,太子哥哥,你不要嚇裳兒好不好?不要丟下裳兒一個人。裳兒好害怕。太子哥哥……”

  撲到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清麗少年上,舞裳公主哭得淚流滿面。

  手緊緊的抓著身下的軟被,少女淚眼朦朧的望著床上的少年,她那個消失了三年,本以為已經死去再也見不到的太子哥哥,那個與自己有著近乎一模一樣的容貌的雙生子哥哥。

  “太子哥哥……”

  “太醫,小跡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危險?”

  對於夜西岐的震怒和身上猛然爆發出來的暴虐氣息,以及哭得淚流滿面的舞裳公主,夏子希和淺倉梧卻是站在華麗寬大的床沿邊,不由擔心的詢問著一旁的幾位渾身戰栗的老太醫來。

  小跡剛剛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

  難道是因為見到了舞裳公主,以至於腦海裡猛然受到了什麼刺激?這邊,夏子希不由微微的蹙眉,注視著床上昏迷的小跡心裡充滿了擔憂;那邊,樓月的皇帝陛下顯然已經不耐煩起來。

  “東華到底為什麼會昏迷不醒,你們給朕說清楚。不然……”

  微瞇起眼,夜西岐滿臉殺氣的注視著面前幾個跪著渾身不住顫抖的御醫,臉上的殘暴之氣越見的濃郁和陰沉。

  “皇……皇上……東華太子他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只是……”

  幾個老御醫吞吞吐吐,在感受到從帝王身上那散發出來的濃郁寒氣和冰冷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時,本就忐忑不安充滿了驚慌恐懼的幾個御醫就不由更是冷汗直冒。

  皇上這一年來脾氣是越發的陰晴不定和暴虐,稍微不注意的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也因此,在面對著個雖然年輕卻反復無常的暴君時,眾人莫不是小心翼翼,就怕會被陛下給無緣無故的砍了腦袋。

  “你們在那裡吞吞吐吐說個什麼。給朕說,朕的東華為何會昏迷不醒?既然都說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了,那為何東華的臉色還這麼蒼白,額頭上也是冷汗淋淋?”充滿擔心和焦急的望著床上的清麗少年,夜西岐眼神裡有著誰也無法想像的溫柔和寵溺。

  不過,在目光洛在少年額頭上的虛汗和那蒼白得近乎沒有血色的臉煩上時,夜西岐卻是眼神一凝,然後快步走過去坐在床邊,拿出一塊雪色的錦帕,輕柔的擦拭著少年的額頭。

  “皇……皇上,東華太子的身體看起來雖然沒什麼大礙,不過卻有著一些很細小的舊疾,疑是以前……以前呵能遭受了太多的坎坷波折,受到了長期的拳打腳踢,以至於現在的身體就算看起來很健康,不過這些問題卻是隱藏在身體最深處長時間的蟄伏,直到老來的時候卻會迅猛的爆發出來。”

  看到他們那殘虐的坐上竟然也會有如此溫柔細心的一面,幾個老太醫原本兢兢戰戰的話在後來卻是說得越來越順暢。

  沒有想到,陛下他竟然會以如此寵溺溫柔的眼神注視著東華太子,那個樓月皇朝所有人都以為早已死於宮變的前太子。

  他們也沒有想到,當本以為早已經死去的人再次出現在樓月皇朝的時候,竟然會是以清揚宮的天人身份出現。

  “坎坷波折?拳打腳踢?”聽到老太醫嘴裡的話,夜西岐手裡的動作卻是不由猛然一頓,然後眼神瞬間變得充滿了無限的悔恨和深沉的痛苦,臉上更是有瞬間的幕然變色,這些,都被一旁的夏子希和淺倉梧盡收眼底。

  “是,東華太子身上有一些被毆打的舊痕,不過因為時間已久並不怎麼礙事。最主要的問題卻是東華太子額頭疑是曾經被猛擊過,以至於可能留下了某些後遺症。而東華太子現在之所以會昏迷不醒,可能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

  曾經樓月皇朝身份最為尊貴的太子,卻在宮變之後過得如此淒慘和悲烈。

  實在是令人心酸啊!老太醫注著視床上逐漸長大成人的少年,那眉宇間慢慢成熟起來的風韻高華,卻是不由微微歎息。

  當年的東華太子性格是多麼的溫和有禮,純真善良,現在的清揚宮天人又是怎樣的清麗絕倫。

  這些,都是要經歷多少的輾轉流離,歷盡多少人生百態才會慢慢積定豐醇起來的沉穩和淡然啊。

  “猛擊?後遺症?什麼後遺症?”

  聽到老太醫口裡那頗為感慨的話語,夜西岐卻是眼眸深處充滿了憐惜和自責的深深凝視著床上臉色蒼白,甚至是像被什麼噩夢糾纏而不得醒來的東華,男人滿臉的緊張神情,充滿焦急的問道。

  “比如說,失憶。”

  當然,這是最常見的情況。腦部受到巨大的重擊,某些主人不願意記起的記憶就會被自動的遺忘。或者更應該說是封印起來。

  “失憶?!”

  果然嗎,他的東華現在是真的忘記了自己,忘記了曾經的一切。不然,他也不會如此平靜坦然的回到樓月皇朝,甚至是跟隨著清揚宮的人一起來覲見自己。

  夜西岐心裡雖然早已經有了淮備9然而當真的從老太醫的口裡真實聽到這一切時,男人的心裡依然無法掩飾深深的失落和悔恨。

  這一切,東華之所以會失憶,之所以會忘記他,不都是他自己的自作自受,不都是因為他自己的自傲偏激嗎?

  他以為,只要搶走了樓月的皇位,搶走原本屬於東華的一切,甚至是折磨死那個讓他無比痛恨厭惡的女人,他心裡不斷滋長的瘋狂和仇恨就會慢慢的平息下來,他就會放下所有的包袱和心裡的陰暗。

  甚至,因為不解氣他還那樣的對待東華,摧毀他的自尊,把他狠狠的踩在腳底,以為這樣就可以報復那個女人當年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報復她對自己的侮辱輕蔑,甚至是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就被迫在邊關的苦寒之地扭扎著努力活下來。

  他要讓那個在皇宮裡享盡榮華富貴,冷眼高傲的蔑視一切,甚至是受到萬民敬仰尊崇的女人也嘗嘗什麼叫絕望,什麼叫痛苦,什麼叫走投無路,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失憶?太子哥哥怎麼可能會失憶的?太子哥哥怎麼可能會忘記裳兒的?太子哥哥明明答應裳兒會厭遠的保護裳兒,會永遠寵著裳兒,看著裳兒的,太子哥哥怎麼可以失信。太子哥哥……”

  他們是一母雙生的兄妹,是血脈相連的血親,是從小一起長大親密無間的血緣親人,是幾乎從來沒有分開過的玩伴,太子哥哥怎麼可以就這樣忘記裳兒,忘記她這個曾經最喜歡的妹妹?
  聽到老太醫口裡的話,一旁的舞裳公主卻是完全的不能接受。

  她不能接受自己最喜歡的哥哥忘記自己的存在,忘記曾經他們從小一起長的的所有悲歡喜樂。甚至,從今以後都要用疏離陌生的眼神注視著自己,把自己當成陌生人看待。

  她的哥哥,怎麼可以忘記與他雙生的自已?

  怪不得,怪不得皇帝哥哥 突然叫她來見清揚宮的人,怪不得她的皇帝哥哥會允許自己接近哥哥的身邊,卻是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哥哥已經失憶了嗎?失去了原來所有的記憶,也忘記了曾經所有人的存在,開始涅盤之後的新生。

  對於少女的激動和不願接受,夜西岐甚至都沒有去看一眼。那個此刻陰沉著臉,眼裡滿是寒冰的男人在深深的凝視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後,突然轉過頭陰冷的注視著床沿邊同樣站著,眼裡布滿擔憂的注視著小跡的絕美少年。

  “朕想要知道,東華他到底是怎麼失憶的?”

  一年前,東華的蹤影突然從他的眼線裡消失,夜西岐猜測這肯定與眼前這個清揚宮的東方魅夕有關。不然,他的東華不會那樣依賴,甚至是默默的站在這個絕美少年的身邊,靜靜的守護著他。

  同樣,夜西岐相信,如果不是這個叫東方魅夕的絕美少年的話,他的東華也不可能成為清揚宮的弟子。

  那個背後代表著神秘的清揚宮,是不可能輕易的招收凡塵之人進入的。

  “樓月陛下,小跡他怎麼會失憶,你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夏子希冷笑的看著眼前這個樓月皇朝身份最尊貴的男人,心裡卻是不由充滿了譏諷和憤怒。

  他竟然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的問我?小跡之所以會忘記一切,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眼前這個男人肯定要責絕大部分責任。

  想到當初自己遇到小跡時的情景,夏子希就不由沒有好臉色看。
  雖然夏子希心裡也知道,成王敗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是萬物不變的法則,然而當他看到小跡變得如今這副蒼白痛苦慘白著臉難受的模樣的時候,一向護短的夏子希也不由得冷笑起來,對於眼前這個樓月的皇帝自然沒有多少好感。

  他一向對於封建王權帝王的威嚴不感冒,自然對於夜西岐所擁有的權勢和地位也不忌憚。

  神啊,原諒這廝吧,社會主義旗幟下長大的小孩,自然無法深刻的感受到什麼叫作帝王的威嚴神聖不可侵犯,夏子希只知道人們的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那還是在他曾經連續打工的時候被嚴重壓迫剝削下最切身的感受。

  “朕……”

  聽見那個絕美少年充滿了譏諷憤怒的話,跪在一旁的幾位御醫原本以為他們的陛下定然會大怒,心裡不由忐忑。結果卻是沒有想到,夜西岐竟然臉色黯然了起來,臉上更是充滿了莫名的愧疚和悔恨的神情。

  神啊,難道他們的陛下改性了嗎?竟然也變得溫和了起來?被別人充滿了譏諷蔑視的嘲笑,坐下他竟然都沒有生氣,甚至是讓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這個,還是他們那個肆無忌憚暴虐陰沉的樓月帝王嗎?帝王的尊嚴被挑釁,竟然也視而不見?

  “樓月陛下,你知道當初我見到小跡的時候,他當時是怎樣令人心酸的境況嗎?如果不是我剛好從那裡經過看到了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他,你以為你現在還可以看見小跡好端端的活著?甚至是出現在你的面前?”

  “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小跡甚至都已經沒有了求生的意識,他完全是厭棄了這個世界?這個令他痛苦的世界。你又知不知道,小跡他以為到底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這些,不都是拜你所賜嗎?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甚至是到現在才裝得一副悔恨交加的模樣出現在小跡的面前?他已經遺棄了曾經的記憶,就是為了忘記那段令他痛苦不堪的絕望。而這些,都是你給他的。”

  最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身體總是疲倦不說,就連脾氣,也變得越來越控制不住的煩躁和暴怒,往日的淡然平靜和隱忍漠然似乎越來越失控,脾氣也變得越來越壞。

  他的身體,最近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第十八章 北戰王爺

  “我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變得越來越不對勁起來?”顯然,突然的一番譏諷憤怒不已的話吼出來後,夏子希也頓住了。

  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他最近的口味不僅變得很奇怪,就連身體也常常沒有什麼精神,變得很是懶洋洋的不想動。甚至,就連平日裡引以為豪的冷靜和漠然都變得失控了起來。

  夏子希不由有些心慌,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脫離他的掌控。

  “魅夕,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注意到少年臉上突然而來的蒼白和慌亂,一旁的淺倉梧卻是不由擔心的問道。

  魅夕可是東方離開之前交代給他要好好看護的瑰寶,是東方特意囑托要仔細看著,哪怕是出了稍微的狀況都不可大意,在等到他來接魅夕之前,絕對不許出任何的問題。

  淺倉梧自然不敢讓東方最在乎的寶貝有任何的閃失,尤其還是在東方當時滿臉嚴肅和話語裡明顯頗有深意的時候,對於魅夕臉上任何的表情,淺倉梧都一直細心的關注的。因此,此刻當他看到魅夕臉色明顯有些異樣的時候,淺倉梧才會頗為緊張的問道。

  他可不希望面對東方的死亡視線和冰冷殺意啊!
  “沒什麼,可能是水土不服,身體有些不適應。”晃了晃頭,夏子希不由勉強地對著關心自己的淺倉梧笑了笑,安慰的說道。

  不過,水土不服?真的是水土不服嗎?

  他的體質可以說是適應力極強,以前無論到哪裡都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就算是當初才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的時候,他都能夠適應得很好。

  到了現在,他不僅恢復了原本的實力和修為,就連身體都因為洗髓築基而變得異常的純粹和完美。沒有可能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了,反而才出現水土不服的狀況吧?

  貌似以前在二十一世紀那個工業高度污染的地方他都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現在回到了這個空氣異常清新無污染的純天然環境,他夏子希反而還不適應了?

  這是啥道理啊!
  樓月皇朝的環境雖然不比修靈界的靈氣濃郁,可也絕對算得上是景致優美,環境宜人,比起他曾經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另一個整天呼吸塵埃細菌的世界來,那可謂是天差地別,絕對的不能比。

  就這樣美麗而又古老的純淨環境,他竟然還出現了頭暈,疲倦,易睡的症狀來了?

  水土不服也不是這麼個不服法的吧?貌似自從回到塵世這段時間來,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說不清卻總是感覺到心裡有些不踏實。

  是因為炎離開了自己身邊的緣故嗎?

  想到那個俊美如神祗般的男人,夏子希的眼裡不由露出深深的思念和柔情。炎他現在在做什麼?阿修羅族的事情得到解決了嗎?炎他什麼時候才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好像,從他們離開清揚學院開始,炎已經離開自己的身邊很久的時間了一樣。

  睜著一雙迷離朦朧的眼,夏子希不由神情迷離,陷入對那個俊美凌厲的男人深深的思念和牽掛之中。

  “魅夕,魅夕?”

  輕輕的推了推發愣中的少年身體,淺倉梧不由有些擔憂的注視著此刻的神情不同以往清冷和淡然的絕美少年,眼裡卻是有著濃郁的思索和關心。

  “啊,你叫我?”

  從思緒飄遠中回過神來,夏子希首先就不由注意到了眼前淺倉梧的眼睛。那蘊含著溫柔和關心的幽黑眸子裡,此刻卻是沒有了平日裡的戲謔和輕浮。

  “這位輕揚宮的大人,我太子哥哥他為什麼會失憶?他以前到底遭受了怎樣的磨難和痛苦,為何太醫竟然會那樣說?”

  “兩位大人,你們告訴舞裳,告訴舞裳我太子哥哥他以為到底出了什麼?為何太醫竟然會說太子哥哥的身上有著舊疾,甚至是被長時間的拳打腳踢,因為得不到好的醫治而對身體造成了很大的隱患?”

  就在夏子希和淺倉梧說完話後,少年還沒來得及整理一下自己紛亂的思緒,那邊撲在床上的柔弱少女卻是突然的向著夏子希的方向撲來,然後緊緊抓著少年的衣袖哭得滿臉淚水的問道。

  “大人,我太子哥哥他以前……他以前一直都在被人欺負嗎?一直都在顛沛流離嗎?大人,你告訴舞裳,告訴舞裳我的太子哥哥他這三年來到底是怎麼過的,他過得好不好?”

  太子哥哥,原本這三年來,在舞裳每日都活在忐忑驚慌中的時候,太子哥哥你卻在外面吃苦辛苦的轉轉嗎?

  “對不起,舞裳公主,我不能告訴你。這些還是等小跡醒來的時候讓他自己親自告訴你吧?我尊重小跡的隱私。而且,我遇到小跡的時候,是在一年前。”


  輕輕扶開少女嬌柔的身體,夏子希語氣淡淡的說道。

  說完,少年的眼睛卻是不由似有若無的看了一眼那邊自剛才開始臉色就一直很是陰沉晦暗的樓月皇帝夜西岐。

  從那個男人的身上,夏子希剛才明顯感覺到了一瞬間強烈的殺氣和悔恨。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夏子希卻是極度的不喜歡別人的碰觸。尤其是當剛才舞裳公主接近自己的時候,夏子希腦海裡雖然沒有什麼不適,身體卻是自發的產生了排斥和抗拒。

  就好似,他的身體在左右自己的思想去拒絕別人的接近一樣。哪怕夏子希心裡根本就不是這樣想的。

  從外表看,舞裳公主是一個很漂亮嬌柔的少女。

  作為接受二十一世紀潛移默化教育和根深蒂固的習慣,在面對著女士的時候,即使夏子希平時再怎麼的清冷和漠然,他也並不排斥少女情急擔憂之下的接近。那為何,剛才他的身體竟然會有那樣的反應?

  果然,是他的身體出現了奇怪的問題嗎?那要不要等會兒的時候請太醫看一看?反正現在眼前就有現成的太醫。

  “魅夕,如果你感覺到身體不舒服累了的話,那我們就先回去吧。”注意到身邊絕美少年臉上的怪異表情,淺倉梧不由關心的建議道。

  看少年臉上明顯的倦態,淺倉梧也知道此刻魅夕極需要休息。

  “嗯。好。”
  夏子希此刻的確是感覺到很累了。從之前去送墨律師兄離開,到回去後就馬上被樓月皇帝召見,然後沒有一刻停留就來了樓月皇宮。此刻,夏子希是真的有些感覺到身心疲倦,渾身異常的難受和不舒服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夏子希卻是不願把小跡獨自留在這裡的。留在這座樓月的皇宮裡。相信,如果小跡醒來的時候,他也不希望睜開眼的一瞬間就看見那個樓月的新皇吧。

  “不行。朕不允許你們把東華帶走。”也許是看出了夏子希眼裡流露出來的那明顯要帶人走的意思,夜西岐不由緊緊的蹙眉,守護在昏睡少年床邊的身體不動如磐石,毅然可以看出男人此刻所表達出來的堅決和強勢。

  畢竟是樓月的帝王啊!

  此刻從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威嚴和恐怖強大的壓迫感,讓站在一旁的舞裳公主和戰戰兢兢待命於此的太醫都不由心生惶恐和不安,就害怕他們那性格多變的皇上突然的暴虐起來,然後就是自己的腦袋搬家。

  “不許?樓月陛下,你是以什麼身份不許我們帶走小跡?小跡現在可不是曾經的樓月前太子,他此刻是我們清揚宮的弟子。我帶小跡回去你又是憑的什麼來阻止?別忘了,小跡此刻之所以會這樣,你難辭其咎。難道你想要等小跡醒來的時候情緒異常的不穩定嗎?”

  譏笑的看著此刻臉色鐵青,渾身冷氣瞬間飆升的樓月皇帝,夏子希說出的話卻是毫不留情,句句都重重的擊中夜西岐此刻那本就悔恨不已的心。

  是啊,他現在又是以什麼身份來挽留住東華,挽留住現在已經是清揚宮弟子的東華?以樓月皇帝的身份嗎?

  還是以曾經的血緣羈絆來牽住東華對他的恨,對他的怨,對他的無視和漠然?

  “樓月皇帝陛下,小跡我必須帶他離開皇宮。在這裡,就算小跡醒來後,他肯定也不願意留下。不願意再次見到這些曾經的絕望和傷痛。”

  不要怪夏子希此刻突然的咄咄逼人,少年現在的心異常的煩躁和壓抑,自然沒有什麼耐心和精力留在這個地方。
  “大人,太子哥哥他現在臉色蒼白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由於什麼的緣故,恐怕不宜挪動。大人,舞裳希望現在可以陪在太子哥哥的身邊,可以親眼看著太子哥哥醒來,看著太子哥哥平安無事。”

  就在夜西岐緊握著拳,眼裡閃爍著晦暗幽深的暗芒,而夏子希臉色也明顯有些不好倦怠的時候,一旁的少女舞裳公主卻是不由突然的站了出來,對著夏子希滿眼懇求的說道。

  “大人,舞裳可不可以請求你,等太子哥哥醒來後,等舞裳親眼確定太子哥哥無事後,才離開?”

  “魅夕,小跡現在的情況還是留在這裡的好。至少這裡有太醫可以很方便的就近照顧他。倒是你,魅夕你現在的臉色很是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如果你真的那麼不放心小跡的話,我就留在這裡看著好了。等小跡醒來之後,我就馬上帶小跡回去。”

  看出絕美少年臉上的異常和眼裡的浮躁不耐,淺倉梧不由在一旁輕輕的說道。
  他是真的很關心魅夕的身體啊。除了東方特意囑托要照顧好魅夕的原因之外,淺倉梧心裡也的確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美得妖異美得絕醴的孩子。

  他很美,美得純粹,美得不容一絲的瑕疵,性格秉性卻是很對自己的胃口。

  對納入自己羽翼的人,可以毫不計較一切的袒護他;對於不相千的人,可以做到漠然無視,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

  就是這樣純粹而又決絕的孩子,才得到了淺倉梧全心的承認和接納。

  修靈界的人其實都相當的排外,尤其是對於塵世那些明明默默無聞渺小無知,卻總是喜歡鉤心斗角滿心算計的人類,講究追求自身無上大道的修靈界之人自然看不起。

  而東方和魅夕,他們卻是一個例外。

  東方自然不用說。
  那個男人強得彪悍強得變態,渾身更是充滿了如修羅般的殺戮之氣。就這樣殘酷無情冰冷的男人,誰會相信他竟然會是來自塵世的普通人類?

  而身為東方名義上的弟弟魅夕,作為連東方那個凌厲嗜血的男人都溫柔備至,小心翼翼呵護在手心裡的瑰寶,他怎麼可能會跟那些庸庸碌碌短暫一世的塵世之人一樣。

  事實的結果也恰恰證明,無論是東方,還是魅夕,他們的身份都很是不同尋常,不是嗎?無論是作為婆羅族的族長之子,還是東方背後所隱蔽起來的神秘與強大,都證明了自己的眼光很是毒辣。

  如果說連東方和魅夕他們都是那些他們所鄙夷的人類,那麼他淺倉梧又是什麼呢?

  就在淺倉梧關心的說出這番話,而夏子希因為身體倦怠的緣故也明顯有些動搖起來的時候,從宮外卻是突然走進來一個疑是皇宮大總管的人物,對於夜西岐很是小心翼翼的稟報道:

  “皇上,北戰王爺求見。”

第十九章 回來?守護

“皇上,北戰王爺在宮外求見。”

“北戰王?宣!”

三哥從邊關回來了嗎?聽見這個消息,夜西岐原本是陰沉的臉色不由稍微的緩和了一點,一起也明顯從剛才的緊張和沉悶變得略顯輕快起來。

“是,皇上。”恭了恭身,夜西岐身邊的皇宮大總管輕輕的退了出去。

北戰王?不久是墨律心裡最糾結的人?不久是那個令墨律黯然傷神准備回清揚宮的凡塵之人?不就是墨律在樓月皇朝著十年來糾纏交際卻讓他原本 的修為和平靜的心性起了波瀾,修為不知何故突然退化的男人?

在聽到北戰兩個字時,原本略顯浮躁的選擇性和一旁的淺倉梧就 不由眼神一凜,望向宮殿的方向的視線裡充滿了凌厲和探索。

顯然,夏子希和淺倉梧的這種變化過於與明顯,以至於殿內的舞裳公主和太醫們都不由感覺到氣氛的突然驟變。

這兩位清揚宮的大人認識北戰王爺嗎?
顯然,從這兩位清揚宮的天人身上突然散發出來的強撒氣勢,是如此清楚的讓他們意識到此刻正站在他們面前的人,是擁有著強大力量的天人,是擁有著呼風喚雨之術的清揚宮弟子。亦是,世代守護者樓月皇朝風調雨順的神秘力量。

“臣北戰,叩見吾皇陛下!”

就在宮殿內的氣氛有些凝滯,舞裳公主和太醫們都不敢輕舉妄動,甚至連呼吸都慢慢放緩了是時候,一個身材很是彪悍雄偉的俊朗男子突然大部的走了進來,對著正坐在床邊深深注視著床上蒼白著臉色的清麗少年的夜西岐跪行一禮。

“三哥,朕以前就說了,都是自家兄弟,不由如此生疏。起來吧。”

看著幾乎三年不見的壯碩男子依然如此鐵骨錚錚,渾身充滿了男性陽性和威嚴,夜西岐本來是深悶的表情不由露出一抹情切的微笑來。

他的這個三哥啊,有時候就是太過於固執剛正了。什麼都沉悶在心裡不說,背上的包袱壓抑得男人活得更加的辛苦自抑。不然,墨律國師也就不會在十年後選擇放棄,然後黯然傷神的離開。

“謝皇上。”站起身,男人剛毅硬朗的臉在突然看見宮殿內的夏子希和淺倉梧時,不由一愣,之後確實仔細的大量起這兩個無論是容貌,還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都不同尋常的人來。

無論是絕色妖冶的夏子希,亦或是艷麗絕倫的淺倉梧,他們的容貌對於凡塵之人來說都是過於美得驚艷了。因此北戰在看到他們出現在屬於帝王的寢宮內的第一印象就是:莫不是帝王的男寵?
北戰可是知道自己這個皇帝弟弟的性取向有些有異於正常人的。

不過之後,在北戰仔細的觀察了兩人一番之下,確實否認了他這個猜測。

畢竟,那兩個人身上的氣勢太過於張揚耀眼,一點也不像是後宮裡那些寵妃的小心翼翼和嘩眾取寵。

他們看向襲擊的眼神甚至是凌厲得莫名,身上的威嚴壓迫更加絲毫不屬於樓月的皇帝夜西岐。這樣擁有著絕世之姿的人,這樣本身的實力就不容小視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後宮的男寵?


而且,現在的樓月皇帝夜西岐一向怪癖頗多。

他從來都不容許後宮的人 出現在他的寢宮,哪怕是連進來一步都會被男人叫人拖出去打死。帝王的寢宮一向是夜西岐的禁地,是這幾年來性格突然變得陰晴不定的男人心裡唯一的淨土,任何人都不許逾越。

那。眼前這些人到底是誰?

北戰心裡突然就有了一種不安,突然而來的浮躁。因為他從那兩個美得蠱惑人沉淪的少年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熟悉,一種折十年來默默的站在他身後靜靜的注視著他的那種熟悉的氣息。

那種,永陽來自清揚宮跟,美麗身上一種飄渺清靈的感覺。看得見,卻永遠都抓不住的那種不真實。

“皇上,這兩位是?”

心裡叫囂著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北戰幾乎感覺到心跳的停止,那種浮躁和紛亂,讓男人幾乎想要逃避夜西岐接下來的話,卻又急切的想要知道的,矛盾。

“他們是清揚宮的人。”看不出表情的默默看了北戰一眼。夜西岐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才慢慢的說道。

“清揚宮?皇上,清揚宮的人來樓月干什麼?”

果然是清揚宮的人嗎?那種身上獨特的清靈氣質,的確只有清揚宮那些修為強大的世外仙人,那些超退紅塵的天人們才可能擁有的。

像是他們這種陷入紅塵紛爭中的世俗之人,身上有怎麼可能帶著那種飄渺神秘的清靈之氣來。他們的心早已經被權勢俗世多污濁,帶著算計和掠奪。早已經不復純淨。


“國師交替。這幾位就是此次清揚宮派來接替墨律國師的人。”

“什麼,國師交替?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聞言,北戰原本沉穩平靜的臉卻是不由大驚失色,語氣裡更是充滿了震驚和不敢置信。亦或者是不願相信。他不願相信這幾位清揚宮的來人其實是准備接任樓月的國師之職,接替墨律在樓月的位置。

“墨律國師已經准備離開樓月,會清揚宮了。”看到男人眼裡的急劇緊縮,和突然的臉色大變,夜西岐心裡卻是不由無奈的歎息。

三哥,你不要跟我一樣,也等到失去了才驚慌後悔啊!如果墨律國師真的會去了清揚宮,你跟他之間的緣分羈絆也就徹底的被剪斷了。到時候,j就真是追悔莫及了。

“離開樓月,會清揚宮?會清揚宮?怎麼可能,真麼可能的?墨律他在樓月的時間不夠才十年,才十年而已啊。以前那些清揚宮被派來樓月擔任國師之位的人最少都呆了接近二十多年的時間,墨律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

此刻,男人原本的鎮定和嚴肅卻是完全的被不知所措的驚慌所代替。

不知出來都沒有想過墨律有一天會離開樓月,會離開這裡會清揚宮,會去那個他根本無法進入的清揚宮。

他以為,他以為那個俊秀清雅的男子一定會在樓月,會默默的站在樓月都城上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每當他回過頭的時候就可以看見他那笑得溫柔如玉的笑容。北戰卻是出來都沒有思索過,如果有一天他看不見了那個俊麗的男人也會如此的決絕,帶著不顧一切的決心幕然轉身離開,不給他留下絲毫挽留的機會。

“呵,墨律師兄他怎麼不可以。當初來塵世歷練的本就是,墨律師兄自己的選擇。現在,歷練既然都已經結束了,墨律師兄他自然也該回歸清揚宮了,誰規定一定要在樓月呆二十多年,甚至更長?十年已經夠久的了。”

看向北戰那一副不顧如此震驚得無法接受的摸樣,一旁的淺倉梧就不要輕笑著譏諷起來,他到底把墨律當做是什麼人了,以為墨律會為了他一等就是永遠?

墨律師兄就是心裡再怎麼的愛戀著這個男人,也不會再明知只有自己單方面的付出,甚至永遠都不可能街道收獲的情況下,還死死的抓著不願放手,既然再怎們的付出都是枉然,他為何還要留在這裡獨自痛苦,忍受著別人給他的折磨?

清揚宮的弟子雖然癡情,卻也灑脫。尤其是在那份好感根本沒有開花結果,甚至永遠都不呢能破土發芽的情況下,與其留著這裡令人心裡感覺到難受和厭惡,為何不自己選擇放手離開?
那樣,也許對雙方都是一種解脫。

“對於墨律師兄這類清揚宮最優秀的弟子來說,塵世不過是一個修心的地方。對於自身修為更高層次追求才是吾等清揚宮弟子的目標。何況,這裡又有什麼值得墨律師兄戀戀不色,心甘情願的留下的嗎?是我看啊,墨律師兄早就該回歸清揚宮潛心修煉了。”

“凡塵的一切不過是我們悠久生命裡的一場夢,夢醒後時間長了自然就會遺忘。”

“遺忘?不,不許,我不許他遺忘樓月的一切。”

淺倉梧輕笑著說的這番話顯然讓這個鐵骨錚錚的男人突然驚慌起來,方才大失,平日裡的嚴肅和鎮定再也無法維持。

其實從剛才這個男人一進來,夏子希就在靜靜的大量著這個讓墨律師兄黯然傷神的離開的男人,這個樓月的北戰王爺,樓月百姓中呼聲最高、用兵如神。雷厲風行的軍神。

是一個表情嚴峻的軍人、是一個勇猛壯碩的將軍、也是一個很剛猛沉穩的王爺。

這樣的男人,一旦他意識到愛上了你,那麼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把你追回來,緊緊的把你禁錮在他的身邊,或者是牢牢的纏繞在你的周圍,不給你離開他視線的機會。

可一旦他的潛意識裡選擇了逃避,亦或者是根本沒有意識到對你的感情,那麼心裡一直選擇忽視甚至是無意識的傷害則會讓你傷痕累累,陷入滿心的絕望和痛苦。

顯然,墨律師兄就是後者。

不給,這些都是墨律師兄自己的事,夏子希相信那個清雅俊秀的男子已經做出了選擇,他是不會希望自己去插手做什麼事的,何況,此刻少年的心裡是真的已經很癡疲了,不僅是心,身體依然。

在離開之前,夏子希站在床邊靜靜的看了一眼任然昏迷不醒中的小跡,然後這才在淺倉梧的保證下回去了現在的所住的宮殿。

那座專門為清揚宮守護樓月而修建的奢華宮殿。

不過,當夏子希回去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他的死黨離席坐姿不端正,正得瑟的翹著一條腿,身子斜靠在大殿裡楠木椅子上,正往嘴裡大朵某類嫣紅的水果的身影。

“兄弟,你終於回來了啊!你知不知道有人已經等了你好久了,就快馬上沖去皇宮把你給抓回來好好按在家裡吊著,哪裡都不要亂走了。”

看到少年那纖長秀美的身影從外面回來,離席順手就把手裡正啃得起性的果子扔了,然後哭喪著一張臉對著夏子希哀嚎道。

那聲音,覺得的摧殘祖國的幼苗。

第二十章。紅嫣果

“我怎麼這麼倒霉喲,走到哪裡都遇到強勢的人,而且還是比我更加強勢得多的人。一個南剎也就算了,我忍了,反正自從來到這裡後就受到了他頗多的照顧和保護。可今天怎麼又冒出來一個,對著我不住的冒冷氣啊!”

嚎叫了一陣,結果卻發現眼前的兄弟根本就沒有反應,林離簫就不由得發現哪裡有些不對勁了。

“兄弟,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淺倉梧和小跡呢?他們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是不是出啥事了?難道是……難道是你們得罪了皇帝,所以現在回來是叫我們准備准備樓月大逃忙了?”

對著夏子希的身後看了又看,卻是沒有發現淺倉梧和另外一個總是默默站在自家兄弟身後的清麗少年,林離簫不自覺的從自己手上的儲物戒指裡再拿出一顆妖艷水嫩靈氣十足的果子啃了起來,一邊還不由驚呼聒噪。

“-_-|||……你電視看多了。”

對於離簫那誇張驚疑的表情和語氣,夏子希雖然覺得有些囧然和黑線。不過再怎麼說畢竟也是曾經一起在大學裡朝夕相處了差不多四年的死黨,夏子希的神經早已經被磨得很粗了,對於離簫那時不時的抽搐表情也可以做到習以為常,完全的視而不見。
不過,望著離簫手裡那啃得正歡的紅嫣果,夏子希卻是不由緊緊的蹙眉。

雖然紅嫣果在修靈界也算得上是一種靈氣很是濃郁的水果一類,口味也很是不錯,不過夏子希卻從來沒有怎麼吃過。

因為這種外表看起來就跟另外一個世界的番茄差不多的果子口味吃起來也是酸酸甜甜的,讓夏子希很是不適應。

從他還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夏子希就不怎麼喜歡吃番茄。尤其是番茄汁。那種濃得跟血異常相似的顏色令夏子希一直存在著心理陰影,尤其是當夏子希從孤兒院離開,被突然接入他那個所謂的父親的家族時,夏子希就更是厭惡。
說不上什麼原因。也許是當初在孤兒院的時候親手解剖了那只兔子烤來吃的時候,那種第一次雙手沾染上鮮血時的異樣興奮。

是的,興奮。

雖然僅僅只是兔子的血,不過對於當初僅僅只不過九歲的夏子希來說卻是沒有任何的害怕。

相反,當看到自己那雙白嫩雪白的雙手沾染上那妖艷似火的鮮紅時,夏子希竟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裡猛然升起了一股嗜血的沖動。

好想,好想看那種血色流淌的妖異。

也許是驀然意識到了自己心態的不正常,之後夏子希就一直避免見到血色。哪怕是稍微相似的顏色也盡力去壓抑心裡那突然湧入的渴望,嗜血的渴望。

好在,等到夏子希慢慢長大,他的自控力也越來越強,對於鮮紅的沖動也不再那麼強烈,甚至可以做到很淡然。

無論外界如何的紛爭,他都可以做到一直淡然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注視著所有。

“子希,你這麼看著我干什麼?難道我臉上開花了?”一邊大力的咬著手裡被自己當做是“異界的番茄”的紅嫣果,林離簫卻是不由有些莫名的看著眼前的絕美少年竟然直勾勾的注視自己。

怎麼,難道子希突然發覺自己長帥了?魅力驚人了?

相比起夏子希對番茄莫名的排斥和怨念,林離簫倒是異常的喜歡啃這種紅嫣果。

尤其是當他突然莫名的來到這個神魔的世界,對於一切都覺得異常的陌生和惶恐的時候,這種異界裡長得跟他那個世界的番茄很是相像的紅果就讓林離簫心裡猛然有一種親切和熟悉的感覺。怎麼看怎麼覺得它順眼。

而且,這種果子吃起來酸酸甜甜的也很是不錯。順便還可以補充補充身體裡的靈力,達到實力的兩邊,不費絲毫的功夫,舒服而又享受,他何樂而不為。

就在林離簫疑惑的望著眼前異常的沉默的少年,對於絕美少年臉上呆愣發怔的表情有些驚疑和差異的時候,林離簫卻見自家的死黨竟然突然的向著自己的面前伸出手,一臉淡然的望著他。

“什麼意思?”

子希這是什麼意思?對著自己伸一只手是想要干什麼?望進眼前的絕美少年那雙充滿了蠱惑。盡顯朦朧迷離之色的美麗眸子,林離簫一時之間竟然發覺自己的頭腦有些反應不過來,臉上的表情更是突然的呆愣了一下。

“戒指。”

沒有什麼精神,夏子希連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因此,回答離簫的話語裡更是異常的簡潔。當然,夏子希平日裡說的話也不怎麼聒噪和復雜。只不過,此刻絕美少年臉上的表情卻是充滿了倦態的慵懶和隱忍的浮躁。

“戒指?子希,你說的是什麼戒指?繚水碧鳶不是在你的手上好好的戴著嗎?難道你弄丟了?不會吧,那可是我們回去的媒介啊。你怎麼可以弄丟的啊?啊啊啊啊,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啊?我們怎麼回去啊?”
“你手上的,儲物戒指,給我。”

看著突然抱著頭就想要圍著他打圈圈的離簫,夏子希不由一頭黑線的凝聲說道,聲音裡的咬牙切齒和冷凝倒是讓林離簫很是自覺的安靜了下來。只不過抬頭看向夏子希的眼神滿是委屈,頗有被欺負了的小媳婦模樣。

“干嘛?”雖然是這樣問著,離簫卻是沒有任何猶豫就把自己手上戴著的儲物戒指取了下去,放在子希伸出來的手心裡。

沒有回答離簫的話,也沒有去看離簫那異樣委屈的眼神,夏子希卻是拿過離簫的儲物戒指跟自己手上的繚水碧鳶輕輕的觸碰了一下。然後只見微微的碧芒閃過,夏子希這才把戒指還回了眼裡滿是疑惑的注視著自己的離簫。

“子希,你這是做什麼?我怎麼不明白。”

看到自家死黨那突然而來的莫名其妙的舉動,林離簫頗有些摸不著頭腦。就算是兩枚戒指之間的親吻麼?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含義?

接過少年纖長白皙的手遞過來的儲物戒指,林離簫摸了摸頭,這才把戒指重新戴回自己纖長的手指上。

這枚儲物戒指可是南剎給他的,特意叮囑不許他弄丟了。離簫雖然有些頗不以為然,不過卻的確很喜歡它啊!畢竟,有了這枚儲物戒指,身上要帶什麼東西可是方便多了。哪怕是再大件的,都不懼啊!

真是出門之必備良物啊。

不過,當離簫把自己的意識浸入儲物空間的時候,男人臉上原本燦爛的笑容卻是突然的垮了下來,神情頗有些向著爆發的邊緣發展。

“啊!啊!啊!我戒指裡的紅嫣果怎麼都沒有了?夏子希,你這真是扒皮,都不給我留一點,竟然全都剝削了?你給我吐出來,吐出來,吐出來。”

對於離簫的暴揚,夏子希全當做視而不見。

從自己的繚水碧鳶裡拿出一顆殷紅的紅嫣果,少年試著輕輕的咬了一口,然後發現它的味道竟然突然變得異常的符合自己現在的口味。

果然,他最近的口味變得異常的詭異起來了嗎?

“離簫,你剛才想要跟我說什麼?什麼有人在等我?”

心情突然就變得平靜了下來,夏子希望著眼前沮喪著一張臉的離簫就不由想到了剛才回來時離簫所說的話。他說,有人在等我。

“啊?啊?看我,都憤怒得差點忘記了。子希,我跟你說,那個在清揚學院和你住在一起的東方炎傷啊,他……”

恍然大悟,離簫終於想起他剛才為何在會在大殿裡等著少年回來的原因了。

“炎?炎他怎麼了?”聽到離簫嘴裡突然提到炎,夏子希也不咬手裡的紅嫣果了,一臉疑惑中帶點焦急的看向自家的死黨。

“他……”

“夕兒,我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

就在夏子希一副恨不得沖上去掐住離簫是脖子,讓他不要在那裡說話慢吞吞了的時候,少年卻是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一雙有力的鐵臂給牢牢的箍住,身子也瞬間被帶入一個寬厚精壯的胸膛,讓屬於少年纖長柔韌的身體完全陷入一片濃郁強烈的男性氣息中。

那熟悉中帶著強勢和霸道的占有欲,那彌漫著濃濃的柔情和思念的話語,那充滿了邪佞卻無限深情的歎息,都讓夏子希猛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他剛才聽見的聲音,是炎的嗎?

“炎,你回來了。”

炎,你回來了嗎?終於回到了我的身邊?抬起頭,夏子希不由有些愣愣的看向自己身後正緊緊摟著自己不願松開的俊美男人,眼淚就那樣突然不受控制的滑落。

雖然他們分開的時間並不長。夏子希卻感覺過了好久似的。

身邊沒有那個一直寵溺呵護著自己的男人,讓夏子希再次嘗到了什麼是孤寂。那種整個世界似乎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徘徊的飄忽和孤獨,不知所措,讓夏子希異常的思念起那個曾經凌厲霸道的男人。

“夕兒,怎麼哭了?”

看到少年的眼淚,東方炎傷不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是夕兒的身體哪裡不舒服嗎?剛才第一眼看見少年的身影的時候,東方炎傷雖然眼裡充滿了柔情和激動,不過他卻沒有錯過少年臉上那明顯的倦態和蹙眉。

輕輕的摸了摸被緊緊禁錮在自己懷裡的絕美少年的小腹,東方炎傷不由有些焦急和關心的問道。

少年的小腹依然平坦,腰身依然纖細得不堪盈盈一握。不過東方炎傷卻是知道,這裡面已然孕育著生命微小的脈搏,是他和夕兒的羈絆。

“炎。沒什麼。”

感覺到男人放在自己腹部的手上那輕柔的動作,夏子希雖然有些疑惑,不過在經過男人的手接觸之後沒身體卻是突然的好了很多,心裡也就慢慢的放松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夏子希竟然覺得自己最近異常的敏感,情緒也變得有些抑郁變化,多愁善感起來。剛才在看見炎的瞬間,他心裡本來很是高興和激動的,卻不知為何就是想要流淚,想要發洩壓抑在心裡的莫名情緒。

果然,他原本禁錮著自己也阻擋著別人的接近,豎立在外表的那層穩固的堅冰已經慢慢的融化,心也開始變得柔軟起來了嗎?

也許是突然看到男人的身影,鼻息間真切的感受到炎緊緊摟著自己的那充滿了安全感的男性氣息;也許是今天真的是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少年現在的精神有些疲倦,一旦突然的放松下來,夏子希竟然在男人那寬厚壯碩的胸膛裡就這樣慢慢的睡了過去。

“夕兒?”

感覺到少年身體和心神的突然放松和對自己全身心的依賴和信任,東方炎傷低頭凝視著懷裡睡得安詳寧靜的少年,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柔情寵溺的笑。

夕兒,我回來了。

那麼,從今往後,我將兌現我的承諾,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也絕對不允許你放開我的手。你,娑羅族絳歌,只能是屬於我的,屬於我東方炎傷一個人的。

還有,我們即將迎來的孩子!

輕柔的一把抱起懷裡沉睡的絕美少年那纖長柔美的身體,東方炎傷就向著後宮的寢宮走去。

他現在要好好的檢查一下夕兒的身體情況,是否出現了孕育生命的初步症狀。

第二十一章 初期症狀

“額,你們就這樣走了?”

看著那個突然到來的俊美男子一把抱起自家的兄弟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那樣理所當然的離開,林離蕭確實不由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嘴裡喃喃。

首先,那個叫東方炎傷的可怕男人在他沒有絲毫心理准備之下就那樣突然的出現在他的面前,當他陰冷著一張殺意肆虐的臉凌厲的問著他子希在哪裡,甚至是當他知道子希不在這裡,而是剛前腳離開去了樓月的皇宮後,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差點嚇死他。

要不是自己機靈敏捷的躲在南剎的身後,鼓起莫大的勇氣,冒著生命危險阻止了他,那個男人恐怕現在都已經闖到皇宮裡面直接帶人回來了,而不是自己現在可憐兮兮的就像個小媳婦兒一樣等在這裡等子希回來。
雖說東方炎傷的勢力的確很強大,神之石到了彪悍的程度,可好歹樓月的皇宮也算是封建王權的象征吧,那個樓月的皇帝再怎麼說也是一國之君,是手裡掌控著多少人的生死大權的帝王。

你就那樣彪悍強勢的闖進去,你要他們這些呆在樓月的人下次在面對那個皇帝時洗禮是多麼的尷尬和不自在啊!

雖然,林離蕭覺得自己根本就跟樓月的皇帝不會有任何的交集,不夠好歹清揚宮出來的人還是樓月的國師不是,有著國師在自己頭上就跟個電燈泡似的罩著,他也跟著沾光,以後就可以學河蟹在樓月橫著走啊。

嗯,的確是這個道理。

暗自點頭,林離蕭磨折自己的下巴肯定的認同。

貌似有些餓了,還是去找點吃的好了,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呢。摸了摸自己有些扁下去的肚子,林離蕭暗想。

轉過身,林離蕭就准備也跟著離開大殿,順便去廚房逛兩圈。不過男人卻是沒有想到,等他轉過身後無意間抬頭,瞬間映入眼簾的就是南剎那張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麼神情來的俊臉。

“額,南剎,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沒有聲音,嚇死人了知不知道。”

抱怨的看了渾身其實冷冽的男人一眼,離蕭不由有些哀怨的摸了摸自己今天飽受驚嚇的小心肝。

當先是東方炎傷毫無征兆的突然出現,現在又是南剎跟個背後靈似的猛然嚇了他一跳。連個同樣凌厲霸道的男子,同樣無情嗜血的望著,離蕭站在他們的面前還真是有些畏懼和束縛。

這那還是曾今那個喜歡到處拈花惹草,笑得志得意滿出風得意的他啊,簡直就像是面對凶惡怪老師的可憐小學生一樣束手束腳的,頗有些無奈的感覺啊!

如果他現在就去跟南剎說,其實他真的不是同性戀,也絕對寧折不彎的話,會不會感覺有些悔之晚矣了?

“離,你……”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在離蕭的耳邊,讓原本臉上的表情很是決絕昂然的林離蕭臉色卻是不由瞬間的垮了下來,心裡的激情也如被溫柔的水所輕輕澆滅,變得無比的沮喪。

甚至,男人的心裡剛才有那麼一瞬間竟然讓離蕭感覺到了自己心跳的突然加快,和臉上慢慢升騰起阿裡的灼熱。不過這些,卻都被離蕭很好的掩飾了過去,岔開了話題。
“南剎,你有沒有看到子希剛才的臉色好像很難看耶,是不是在皇宮裡出什麼事了?還是身體哪裡不舒服?不行,我不放心,我要去看看子線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說著,離蕭就不由想要馬上離開男人那緊緊落在自己身上的炙熱視線,想要逃避開男人那似柔情和灼熱的目光所編織而成的密網。

那讓他突然感覺到有些呼吸窒息的情網。

“離,我相信南哥男人會照顧好他的。你就不用去了,還是操心你自己好了。如果有那個時間和空閒的話,我們還是回去繼續昨晚上你承受不住而昏迷的事吧。”說著,不給離蕭任何逃離的機會,伸手一撈就抓住了男人想要落跑的身體。

“啊!南剎,我突然想起來了,現在貌似改到吃午飯的時間了。我們去吃飯吧,我好餓。好餓好餓。”掙脫不開男人放在自己腰上牢牢箍住他的身體的鐵臂,離蕭力圖轉移男人的視線。不過很顯然,並不怎麼成功就是了。

“我會讓人把午膳拿到房間裡來的。的確,我也很餓了。”說著,男人就很強勢的摟著離蕭的腰向著大殿後他們的寢宮走去。

“額……”

看著男人平日裡那張冷冽嚴峻的臉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來,林離蕭瞬間驚悚了,心裡不由直直的打了個寒戰,尤其是當他想到這個男人在某一方面的狂猛粗野和掠奪本性時,離蕭更是有一種無命不久矣的錯覺。

他還能夠看見明天的太陽嗎?顯然,這個為有待商榷。

翌日。

當東方炎傷從溫馨沉穩的睡眠中醒過來的時候,他身邊被自己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裡的絕囔少年仍然在沉沉的熟睡,絲毫沒有平日裡的警醒和敏銳,這也許是因為東方炎傷就在機子身邊的緣故,少年顯然異常的安心和依賴。

亦或者是因為,少年最近身體慢慢出現的初期孕育症狀,讓少年的身體有些不適應和異常的嗜睡。

看著夕兒臉上那恬靜安心的睡顏,東方炎傷心裡某個堅硬的部位突然變得異常的柔軟,一點也不見曾經的那個冷冽無情殘冷的阿修羅王給人的驚恐和戰栗畏懼。

此刻的男人臉上充滿了淡淡地幸福和喜悅,帶著得知自己即將成為父親的不知所措和微微的手忙腳亂。

就算這是東方炎傷早就算計好的,他想要和夕兒擁有屬於他們兩人共同的孩子。不過當真的清楚的意識到夕兒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一個還未成形的可愛小生命後,男人還是有些慌亂的。
他金獎成為父親了啊!即將會有一個很可愛漂亮的寶寶叫著自己父親。而他的夕兒,則會成為他們孩子的母親。

從昨天小心翼翼的抱著夕兒回到房間後,東方炎傷就很是輕柔且異常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少年的身體。他的夕兒,的確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低下頭輕輕的吻了吻沉睡中的少年那粉潤水澤的唇,東方炎傷眼裡有著深深的柔情和寵溺。隨後,男人的目光確實不由得突然注視著夕兒那如今依然平坦的腹部微微的出神。

之後,就見男人突然的抬起手放在少年腹部的上方。然後,東方炎傷的手上慢慢的出現了一團淡淡的紫色光芒,並隨之浸入消失在夏子希的身體裡。做完這一切後,男人臉上原本略顯嚴峻凌厲的表情才慢慢的露出一抹微笑來。

神獸輕柔的描摹著少年的眉眼,東方炎傷柔情的靜靜注視了少年一會兒。

看夕兒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醒來,男人這才站起身穿好衣服,然後腳步特意放輕的走了出去。

就在東方炎傷離開沒有一會兒的時間,少年的房門就突然被推開,一個走路姿勢頗有些奇怪的身影慢慢的走了進來。

在看到奢華柔然的大床上沉沉熟睡著,看起來異常妖嬈蠱惑的絕美少年後,來人卻是不由猛然的走了過去。

“子希,子希,都大清早了,你怎麼還再睡?快起來。”

沒錯,這個突然來到夏子希的房間的人正是昨晚被狠狠蹂躪了一夜,到現在依然渾身酸痛不已的離蕭。

“子希,子希,你聽到沒有?你最近的精神很差,也變得越來越嗜睡,每次一睡都是好久。你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哪裡出問題了?子希,你聽到我說話了沒有,快起來。”看少年絲毫沒有動靜,離蕭不由走過去一把把少年的身體從暖和的被子裡給拉了起來。

“唔~~,離蕭,別吵。”

微微的瞇著一雙還沒有睡醒時顯得異常朦朧茫然的眼,夏子希不由睡意朦朧。好像睡啊!果然是昨天太累了嗎,以至於現在都提不起什麼精神。

“子希,快醒醒,別睡了。你都睡了好久了。淺倉梧和小跡今早的時候突然回來了。不過看小跡的臉色好似有些蒼白啊!子希,你們昨天去樓月皇宮見那個皇帝的時候到底放生了什麼事,怎麼小跡和淺倉梧他們到今天才回來?”

“小跡回來了?他沒事吧?”

聽到離蕭口裡突然說道小跡,夏子希原本還很隨意朦朧得連眼睛都睜不開的迷糊模樣瞬間清醒了一點,不過依然還是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極度的嗜睡。

搖晃了一下自己仍然還顯得有些迷糊的腦袋,夏子希看著床邊的離蕭關心的問道。既然小跡和淺倉梧他們回來了,那也就是說小跡的身體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吧?

“他回來時的那個樣子,除了臉色有些不好之外,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是嗎?沒有問題就好。”

聽到離蕭語氣裡的肯定和平靜,夏子希心裡就不由得瞬間放心下來。而這一放松,原本濃郁的睡意確實又突然的浸入了沙念本就昏沉的意識,讓夏子希不由由倒了下去,蹭著床上那柔軟順滑的絲被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子希,子希,你怎麼又睡了?子希,你給我起來。”

看到少年再次倒在床上陷入深層次的沉睡,就在離蕭准備暴走之際,想要把少年再次拉起來的時候,離蕭確實不由突然的感覺到周圍溫度的急劇下降,身後瞬間如芒在背。

慢慢僵硬的轉過身,看到背後那個正滿眼凌厲的准時著自己的男人時,離蕭的心肝確實不由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媽啊,他怎麼就忘記這個叫東方炎傷的冷血男人昨天已經來了呢。

“哈~哈~~啊~~,那個,那個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南剎現在肯定有事在找我了。”被男人那冰冷得沒有絲毫感情波動的眼神給冷冷的注視著,離蕭的身體不由畏縮顫抖了一下,然後急急的就想要離開這裡,離開男人的恐怖視線。

與其留在在理受到這個男人的四萬視線的掃神,他寧願回去被南剎那個男人蹂躪再蹂躪。至少,在南剎的身邊他的生命安全還是很有保障的,他不用怕那個男人用冰冷的眼神注視著自己。

南剎給人的感覺雖然也很冷冽凌厲,神之石果決無情,不過不知為何離蕭的心裡確實很信任他,呆在他身邊也很安心。這也許就是因為當初他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的瞬間看見的即使那個男人的緣故吧。

顫顫的向著門口挪動腳步,林離蕭確實完全的不敢看向東方炎傷的眼睛。倒是離開前,離蕭無意間回頭掃了東方炎傷手裡端著的東西一眼,卻意外的發現那竟然是飄著淡淡藥香味的清粥。

藥香?子希果然是生病了嗎?

第 二十二章 紅燭滴淚

等夏子希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夕陽西下了。

透過鏤空的窗,夕陽的余暉映射著朦朧的光芒,帶著未散的溫暖,讓夏子希一瞬間分不清這一刻是翌日的清晨旭日,還是帶著決絕的燃燒著最後的一絲余熱的落日。

“魅夕,你醒了?”

“小跡?”就在夏子希因為長時間的沉睡而有些頭腦茫然迷糊的時候,身邊卻是突然傳來清脆中透著關心的聲音。

轉過頭去,夏子希就看見床邊站著的正注視著自己的清麗少年。

“魅夕,你都快睡一天了,身體還好嗎?看你這幾天似乎很容易疲倦,又很嗜睡,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請一個大夫來看看?”看到床上的絕美少年已然醒來,小跡的心不由微微的放下。

這幾天魅夕的身體突然出現的那些很不對勁的症狀他都看在眼裡。

雖然因為來到樓月皇朝知道的那突然而來帶給他很是措手不及的事,也因為那些事關到自己以前的身份和親人,還有那段被自己遺忘的記憶,讓小跡的心情很是沉悶和壓抑,不過對於魅夕的事小跡卻是比誰都重視。

甚至,重視的程度已經超過了他自己。

他的命可以說是魅夕救回來的,是魅夕給了他新生,給了他活下去的動力和目標,也讓他接觸到另外一個迥然不同的世界,讓原本不過是一個小小棄兒的他擁有了不一樣的人生和命運。

這些,都是因為魅夕的原因,都是魅夕帶給他的救贖。

不然,他也許早就已經死在某個無人的黑夜,帶著對生命的絕望和麻木,死在那個漆黑死寂的暗巷裡。

這樣,也就不會有之後的事,不會跟著魅夕一起去清揚學院,不會在清揚學院裡學習靈術,甚至再也不可能回到樓月皇朝,再回到這個曾經讓他充滿了絕望和痛苦的地方。

也就不會,再見到他!

見到那個給了他致命一擊,將他的自尊和驕傲被狠狠踩在腳下,甚至磨滅了他來自皇族的尊嚴和高貴,如同一只喪家之犬一樣整日裡唾棄自己。

他現在,早就已經不是樓月的前太子東華了。也不願成為那個無知的前太子,幼稚的去相信所有。

自從那個男人那樣的對待他,讓他的心完全的在絕望中死去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再記得東華了。他就是小跡,是魅夕賜予新生的東方跡,是清揚宮的弟子。他的命運,他的天真,他的幼稚,都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他,是涅槃之後的新生!

“不用,我沒事,興許過幾天就會好了。倒是小跡,你回來了,那那個樓月的皇帝……”那個渾身充滿了暴虐邪氣的男人就那樣讓你離開,讓你回來了嗎?

“魅夕,昨天醒來之後我就已經恢復記憶了。不過,就算這樣又怎樣呢?我亦然是清揚宮的弟子,是那個想要默默跟在你身邊就可以的小跡。樓月新帝已經登基,早就沒什麼太子東華了。前太子東華早已經在那場宮變中死了。

而我,也已經不願意再去回想曾經的生活了。無論是才的榮耀,亦或者是落魄和絕望。魅夕,既然上天讓我遇見了你,就是給我指明的選擇。”

選擇,重新來過!吾之今後的人生將不再禁錮於那原本就不適合自己的樓月皇族,那束縛著自己的華麗牢籠。

“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的意志。”

無論是誰,都要為曾經的傷害付出代價啊!而那個樓月的皇帝,顯然給小跡的傷害不止那麼一點點,可以讓小跡現在就原諒他。

即使小跡意料之外的突然恢復了記憶,對於那個男人的傷害已然無法忘懷,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了心裡。就如一個難解的疙瘩,慢慢的演變為解不開的死結。

自負狂傲的男人,往往無形之中給自己最在乎的人傷害是最深,也最狠。

“對了,魅夕,我今早和淺倉師兄回來的時候,看見炎傷大人了。炎傷大人他當時那個樣子……那個樣子……感覺很……”

少年的話語還沒有落下,夏子希的房間的門突然的被推開,東方炎傷那精裝高大的身影正端著一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湯藥走了進來。

“夕兒,你醒了。餓了嗎?自己是我讓廚房特意煮的清粥,對於環節疲倦和嗜睡有很大的功效。”

走到床邊,男人看著已然醒過來的絕美少年,臉上是少有的淡淡微笑和幸福。此刻男人整個人那原本給人的感覺很是凌厲嗜血的殘冷竟然消失無蹤,身上意外的給人一中很是詭異的傻笑感。

是他的錯覺嗎?還是自己還沒有睡醒?夏子希有些發愣的注視著眼前的俊美男人,心裡竟然覺得有些發毛。

不正常,很不正常,炎的表情處處透著詭異的小心翼翼個莫名的愉悅。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感覺那麼讓他岑的慌呢?

一旁的小跡顯然也感覺到有些毛骨悚然,很是不能適應這個樣子的東方炎傷。而這,也就是剛才少年猶猶豫豫想要個魅夕說的事。

今早他們從樓月的皇宮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個冷冽的男人臉上傻笑表情,小跡當即就覺得此刻這個叫東方炎傷的男人其實是被別人給冒充的吧?是吧是吧?

那個平日裡總是冷厲著一張臉,讓人心裡充滿了畏懼和戰栗的恐怖男人怎麼可能會有那樣讓人毛骨悚然的表情?果然是他眼花了看錯了吧?

“這是什麼?怎麼感覺氣味有點奇怪?”望著男人手裡小心翼翼端著的東西,夏子希此刻腦海裡卻是不由有著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再次和炎見面,炎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太過於小心翼翼和謹慎了。

他又不是得了什麼絕症,亦或者是受了什麼重傷,不過就是小小是疲倦和嗜睡,有必要這樣緊張的對待嗎?還是說,自己的確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沒有幾天好活了?呸呸呸,他可是修靈界之人,怎麼可能會那樣悲催。

“這是紅燭滴淚,是吾之一族的藥膳,對夕兒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有好處。”

紅燭滴淚,就相當於人界的安胎藥,可以保證夕兒肚子裡孕育生命的前三個月能夠安全渡過。

阿修羅族之子孕育不比人類孕婦的懷孕,妊娠現象往往會更加的嚴重和激烈,對於母體的要求也很是苛刻。

尤其是出現懷孕初期症狀的前三個月,胎兒更是很容易就會滑落。所以東方炎傷現在才不敢把夕兒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之事告訴夕兒,就是怕夕兒如果一激動或者突然生氣,肚子裡的孩子可能就會保不住。

他這次突然那麼匆忙的回阿修羅界,除了曾經跟夕兒說的那個原因之外,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夕兒肚子裡的孩子。如果沒有阿修羅族裡對於此類事比較熟悉的人來照顧夕兒,東方炎傷怎麼可能會放心。

無論是夕兒,還是夕兒獨自裡的孩子,他都不允許哪怕有絲毫的閃失。他要夕兒能夠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所以,這次那麼匆忙的回阿修羅道,就是為了帶幾個比較穩重老練的族人前來照顧夕兒的飲食和日常生活。

“紅燭滴淚?怪異的名字。”

不過想到這既然是炎之一族的東西,他也就釋然了。畢竟,阿修羅道的東西從來沒有什麼人見過,自然不可能跟人類的藥膳相似啊!

而且,看著自己從炎的手裡接過來的碗,注意到碗裡那呈現淡紅色的藥湯,夏子希雖然覺得心裡頗有些怪異,不過想到這也許是因為加了什麼紅棗在這裡,所以顏色才變成這個模樣,也就不怎麼計較那股奇異的味道了。

反正聞起來感覺很不錯,他也正好有些餓了。睡了那麼久,肚子都在抗議了。

在炎小心翼翼充滿溫柔的眼神下喝完那碗藥湯,夏子希倒是感覺到嘴裡的味道似乎頗為熟悉。貌似今早的時候自己也喝過這麼一碗,只不過當時他實在太困,根本就是意識朦朧之間被炎給喂下去的。

就在夏子希喝完湯,而東方炎傷臉上的表情明顯放松下來的時候,少年的房門卻是突然被推開,林離簫的聲音夾雜著興奮驀然大聲的傳來。

“子希,小跡,樓月的舞月公主來了。”

第二十三章 公主到來

“子希,小跡,快出來,快出來,樓月的舞裳公主來了,就在大殿裡。”

興奮的推開夏子希的房門,林離簫顯然已經忘記今早上自己是怎麼落荒而逃的事了,又再次很活躍的蹦了出來。

而在離簫的身後,南剎祭很是寵溺的注視著男人的身影,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來。

“子希,我跟你說,真是不見不知道,一見嚇一跳。沒想到,樓月的公主真的如你說說的那樣跟小跡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呢。除了小跡多了一分屬於少年的銳氣和稜角,身上給人的氣質也不一樣外,我還真是沒有看出小跡和那個樓月的舞裳公主有哪裡不同來。”

顯然,離簫的神經夠粗,進來後就已經完全自動把自家死黨身邊的那個冷著臉的男人給忽視了。

“子希,你有聽見我說話嗎?怎麼黑著一張臉?我記得你今早上的時候臉還蒼白著呢,這麼快就恢復了?果然睡一覺就好了,害我還擔心了好半天,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看到自家好友臉色慢慢紅潤起來,精神也很好,至少比起昨天看到的那副疲倦蒼白的臉色實在是要好很多,離簫心裡一直有些擔心的神經不由得放松了下來。

“離簫,你說舞裳公主來了?是她一個人來的嗎?她身邊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人?比如說,一個長相很是邪氣的男人?”想到昨天去樓月的皇宮見過的那個嬌柔的少女,夏子希顯然還是記得的。

雖然對於那個跟小跡的長相異常相似的公主夏子希並沒有多深刻的印象,甚至因為昨天精神不濟的原因一直有些煩躁,對於那個一直哭哭啼啼的女孩更是有些蹙眉。

不過,她畢竟是小跡的雙生子妹妹,又因為在一直以為哥哥已經死了的情況下卻突然見到了小跡,心裡激動擔憂之下所致的情緒失控,所以冷靜下來的夏子希對於那個少女多少還是很理解寬容。

倒是,如今小跡都已經恢復了記憶,那個樓月的皇帝現在會如何做?那個男人可不像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男人。

以他樓月帝王的尊貴身份,再加之那個男人本身性格的強勢和眼裡那如野獸般的獨占欲和掠奪性,即使他心裡對小跡充滿了柔情和對以前自己所做的事的悔恨,那個男人也絕對不容許小跡離開他視線之外的。

“長相邪氣的男人?子希,身邊帶了兩個宮女算不算?也許是男扮女裝呢?”

“-_-!……”夏子希沉默!不去理會一邊又開始脫線的離簫,夏子希轉過身,對著一旁神情有些動容復雜的小跡說道。

“小跡,你先去大殿看看吧。舞裳公主來了肯定也是想要找你。
“……好!”憂郁沉默了一會兒,小跡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語氣裡有絲低啞和飄無的說道。

看到少年慢慢點頭,然後轉身離開,夏子希這才在身邊男人有些異常詭異的小心謹慎下站起身梳理著裝一番,然後在炎的陪伴下也跟著去了前殿,准備去看一看那個樓月公主,那個小跡的妹妹。順便,也問清楚一些事情。

當夏子希和緊緊護在自己身邊的炎,以及身後的離簫南剎祭來到大殿的時候,少年就看見昨天才在樓月皇宮見過的那個少女正滿臉笑容和依戀的呆在小跡的身邊,心情看起來異常的明媚和愉悅,一點也不見昨日的柔弱怯懦。

而在小跡和少女的不遠處,淺倉梧正坐在一旁悠閒的喝著茶。

“東方,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今早是自己眼花呢,沒想到真的是你啊。”看到夏子希和東方炎傷的身影出現在大殿,原本正悠閒輕笑著的淺倉梧不由瞬間站起來對著兩人笑著說道。

話說,今天早上他帶著臉色蒼白的小跡回來,在魅夕的房門外突然看見東方炎傷的身影時,淺倉梧當時的確被男人的表情給驚悚到了。簡直就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老年癡呆了,以至於神志不清了?

“梧師兄……”掃視了大殿裡的情況一眼,夏子希就准備向著淺倉梧走去。

畢竟,昨天因為頭有些昏沉,心裡莫名的心浮氣躁,以至於在小跡還沒有蘇醒過來自己就一個人回來了,對於後來發生了什麼事,甚至是小跡醒來時的情景夏子希都沒有親眼看到。而這些,當然就只能問當時留在樓月皇宮的淺倉梧了。

不過,夏子希才剛剛走到淺倉梧的身邊,這段時間有事沒事都要跑到這裡來的宇文兄妹卻是突然從殿外走了進來。然後……

“啊,舞裳,真的是你嗎?我沒有看錯吧。真的是你!你怎麼出宮了,而且還出現在這裡?舞裳,我好高興,好高興好高興。一年沒見你了,舞裳你在宮裡還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

“笙兒!栩哥哥!”聽到熟悉的聲音而轉過頭拉的少女顯然也看見了此刻正走進來的兩人。

一個溫潤優雅的男子,一個美麗明媚的少女。兩個曾經相識,甚至是住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快一年的兄妹。同時也是,那個她一直深深壓抑在心裡,偷偷注視著的,卻只能默默的望著的哥哥。

“栩哥哥!笙兒,你怎麼在這裡?”

“舞裳,好久不見。我跟你說哦,我前段時間認識一個跟你長得好像的人,我差點誤以為就是你呢。要不是他是個男的,我還真分辨不出來。對了,他就是清揚宮的弟子,就住在這裡。”

這段時間,宇文笙兒有事沒事就拉著自家哥哥往這裡跑,對於夏子希和淺倉梧他們可以說是已經比較熟悉了。因此,對於那個一直靜靜站在魅夕身後的清麗少年,宇文笙兒自然不陌生。何況還在少女對他滿心好奇的情況下。

“啊,就是他,就是他。他叫東方跡,是魅夕的弟弟。舞裳你認識他嗎?”這個時候,宇文笙兒顯然也注意到了舞裳身邊的小跡,不由大為激動興奮的說道。

剛才進來的時候,她就只顧著因為意外看見舞裳的喜悅中了,都沒有注意到舞裳身邊還站著其他人。而那個人,還就是她嘴裡正興奮的提到之人。

“笙兒,他就是我的太子哥哥東華,是我最喜歡的哥哥。哥哥他沒有死。”站在太子哥哥的身邊,舞裳望著已經漸漸長大,身上的豈止也越老越沉穩和平靜,越來越輕靈飄無的哥哥,雖然眼中帶淚臉上卻笑的異常開心的說道。

“東華太子?!他沒有死?”宇文笙兒驚訝了。

目光來回的在少女和東方跡的臉上游移,眼中震驚心裡卻不由放松。也許,她的心裡一直都有這樣的猜測吧。只是,宇文笙兒從來沒有見過前太子東華,對於舞裳那個雙生子哥哥也並不了解。所以她才回不肯定,甚至沒有往那方面想。

清揚宮,那可是多少樓月臣民心裡當作聖地的地方,是天人的宮殿呢。

“東方炎傷!”

從進來開始,宇文栩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那個緋紅外衣,身材纖長妖艷的身影,那個讓他心裡一直放不下,目光一直緊緊追隨不願移開的絕美少年,自然,宇文栩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絕美少年身邊的男人。那個他並不怎麼陌生的男人。

東方炎傷,清揚學院實力最為強大的俊美貴公子,多少清揚之人崇拜敬畏著的男人,他自然認識。

自從在清揚學院遇到魅夕的開始,宇文栩就一直在關注著少年的一切。
對於總是以守護著姿態站在魅夕身邊,不許別人親暱的越過雷池一步的東方炎傷,無論是近距離的接觸,亦或是遠距離充滿探究的打量,他都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強大得完美,他根本就比不上。

就算同為樓月皇朝的臣民,東方炎傷身上卻根本就沒有屬於塵世之人的卑微和膽怯。他以更加冷冽睥睨的姿態告訴所有人,他的強大和不可抗拒,他的威嚴和尊貴,決不允許任何渺小卑微之人敢於對他的挑釁。

他是天生的王者,身上帶著與生俱來的尊貴和霸道,專制和強勢。而這些,都不是普通的塵世之人可能擁有的。他的強大注定了那個男人的不凡和神秘。

現在,他又再次回到了魅夕的身邊,再次牢牢的把那個清麗絕倫的少年給禁錮在了自己的視線之內。

這樣,是不是也就意味著自己該死心了,該放棄那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明月?

即使他再怎麼不甘心,心裡再怎麼的揪痛和落寞,也已然無法從那個強大殘冷的男人手裡搶走魅夕啊!這一點,宇文栩的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他的實力的確比不上東方炎傷的強悍和深不可測,性格也比不上東方炎傷的很絕和果斷,強勢和無情。

這也注定,他只能與魅夕失之交臂,卻無法擁有啊!

以魅夕那樣的容貌,這個世上恐怕也就只有東方炎傷才可以守護他,給他幸福而又平靜的生活。

就在宇文栩黯然神傷,臉上滿是苦澀,而東方炎傷也只是在宇文栩進來的那一瞬間看了他一眼,眼裡瞬間閃過一絲幽芒,之後男人的全部目光就放在了身邊的絕美少年身上,眼裡明顯充滿了濃濃的柔情和寵溺呵護。

這個時候,大殿外卻是突然進來一人,對著夏子希和淺倉梧稟告道:

“梧大人,魅夕大人,北戰王在殿外求見。”

第二十四章 意外之客

“梧大人,魅夕大人,北戰王在殿外求見。”

“北戰王?他來干什麼?不見。”聽到那個與墨律有關的男人的名字,淺倉梧不由蹙眉。

想到昨天在樓月皇宮見到的北戰王,雖然那的確是一個很果決堅毅的將軍,是一個性格很雷厲風行狠絕的男人,卻不是一個適合墨律那樣淡然冷清性格的良緣。尤其是當這個男人因為身於皇族,性格裡養成的狂傲和不可一世的時候,淺倉梧就更是為墨律這十年來的經歷遭受感到郁卒和憤怒。

清揚宮的弟子,豈是別人可以欺負的。

不過,淺倉梧口裡雖然說著不見,而且對於那個樓月的北戰王的到來也很是不感冒。不過顯然事情往往就會存在著意外,尤其是當此刻跟著北戰王一起來這裡的人還有著另外一個令夏子希他都感覺到大為意外的人時。

淺倉梧的眼裡的蔑視譏諷和嘴裡干脆的拒絕才剛剛落下,外面就進來了兩個人。其中的一個,自然就是讓淺倉梧很不待見的樓月王爺夜北戰。至於另外一個,竟然則是……

“凜天!”

“東方炎傷!”

凜天進來大殿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本來很是溫文爾雅柔和高華,不過卻在看見絕美少年身邊的那個狠厲殘冷的男人的瞬間,眼眸急劇的收縮,一抹厲芒快速的閃過,身上的氣勢更是有一瞬間殺意肆虐。

東方炎傷,他竟然又出現在了絳歌的面前?他不是已經離開絳歌的身邊了嗎?

“凜天學長,你怎麼來了?”看著突然和北戰王一起進來的溫雅男子,淺倉梧不由滿臉狐疑的問道。

在他和魅夕離開清揚學院的前一天的時候,這個男人不是突然的會娑羅族了嗎?說是娑羅族突然有要緊事要他去辦。

怎麼,現在事情已經辦完了,所以就來找魅夕了嗎?

“院長不放心絳歌在樓月皇朝的安全,所以特意派我來這裡守護著絳歌,直到絳歌跟我一起回清揚學院為止。”

對於淺倉梧突然挑眉滿臉挑釁的注視著自己,還有男人眼裡那輕微的嘲弄之色,凜天卻只是微微的蹙眉,然後目光就放在了淺倉梧身旁一直都很是安靜淡然的絕美少年身上。

“絳歌!”

嘴唇輕輕的蠕動了幾下,凜天此刻卻是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滿腔復雜的感情。絳歌,絳歌,我的絳歌,你為何要以那樣疏離冷漠的眼神注視著我?對於東方炎傷那個危險的男人的靠近不僅不排斥,甚至還越來越依賴?

凜天望著明明就近在咫尺,彼此之間的距離卻是咫尺天涯的絕美少年,心裡不由充滿了無法宣洩的壓抑和苦澀。

看著與自己記憶裡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的絳歌,望進絳歌眼裡對自己的拒絕和漠然,凜天嘴角卻是不由扯起一抹苦澀的笑來。

那樣全身心的依賴和信任的眼神,明明曾經就是屬於他的啊!是屬於他凜天的。可是現在,另外一個男人的出現卻是取代了自己在絳歌心裡的位置,成為絳歌喜歡甚至是心裡最重要的人。這叫凜天如何甘心,如何平靜的下來。

“凜天學長,魅夕身邊有東方的保護,誰又能夠越過東方傷害到魅夕呢。以東方的實力,就算是凜天學長你,也不見得會是東方的對手。院長真是過濾了。何況,這不是還有我淺倉梧嗎?有我和魅夕在一起,樓月皇朝又何足掛齒?

難道院長是不相信我的實力?那個老狐狸,剝削我不說,竟然還質疑本公子?”

“你……”眼裡的怒氣和冷意一閃而逝,尤其是當從淺倉梧的嘴裡聽到東方炎傷的時候,凜天心裡更是有一股壓抑不住的殺意。

盡管凜天不得不承認,淺倉梧所說的話並不假,東方炎傷的確夠強,就算自己,輕易之間也不敢去動他。

轉過身,凜天決定無視一旁的淺倉梧和正冷意肆虐的注視自己的東方炎傷,滿眼柔情深邃的望著那泠泠裊娜的站在前面的絕美少年。那個,他再也抓不住的孩子。

“絳歌…… ”

“凜天哥哥!”少年低低的喃嚀,看不清表情。

凜天哥哥,什麼時候我和你站在一起的時候竟然已經無話可說,什麼時候看見你的到來我竟然覺得異常的平靜,再也不見曾經的喜悅和興奮,什麼時候面對你的時候,我竟然會覺得郁悶和沉默,不願意開口?

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到過去那段自然又無憂的歲月了,再也不能如同小時候那樣竹馬青梅全心的信任和依賴了。

也許,你從來都只是把我當作是你的責任和包袱,當作是娑羅族的族長之子而加以照顧和寵溺,可是曾經的你,只能永遠呆在娑羅族不曾出去過的自己,他的心裡的卻是滿心的以來和信任著你的。

可是這些,現在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經歷了輪回,離開了娑羅族那密不透風的守護,他看過了太多,也經歷了太多,心境早就已經不復曾經的天真和無知。

夏子希承認,也許是由於輪回後身為夏子希而生活了二十年,他早已經習慣冷眼旁觀所有的一切,無論是發生在別人身上悲催的遭遇,亦或是就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冷遇和譏諷,他都可以當作完全的視而不見。

屬於絳歌性格裡的決絕和冷漠,在身為夏子希的時候被完全的激發出來,對於感情一事眼裡更是容不得絲毫的雜質。

他要的愛,純粹而又決絕,如烈火般的偏激和炙熱,而這,在絳歌靈魂重傷不得已沉睡在水靈池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當他夏子希再次醒來時的漠然和疏離。

凜天他,無法給自己想要的安心和依賴,無法再讓他毫無芥蒂的面對著這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男人。裂痕一旦存在,又豈會因為之後的愈合就當作不曾發生。

人的心,可以柔軟似水,亦可以堅硬如鐵。而他,無論是絳歌亦或是夏子希,在面對著凜天的時候,都無法做到曾經如昔。

也許,真的是他偏執了吧。

畢竟母親當年的遭遇給了當時還很年輕的夏子希很大的沖擊,以至於還有來在被送到孤兒院的時候,他的性格就變得越來越不似人類,多變而詭異。

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人大力的收緊了一下,夏子希不由抬頭看向身邊臉色很是冰冷的男人。

他的炎,此刻雖然滿身的寒氣肆虐,然而那注視著這的眼神裡確實蘊含著滿心的憐惜和柔情。無限的寵溺和呵護,讓他不由自主的沉溺在那片深邃的黝黑眸子裡。

“炎……”炎,此刻我的心才無比真實的感覺到,你是真的回到了我身邊。
這邊,東方炎傷和凜天之間的氣氛很是冷冽緊張,頗有些劍拔弩張的以為,那邊,從剛開始進來就一直沒有得到眾人過多關注的樓月王爺夜北戰卻是沉默不了了。

“墨律在哪裡?讓他出來,我要見他。”低沉冷聲的聲音驀然響起在大殿裡,終於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看到那些紛紛轉過頭看向自己的人眼裡的戲虐和明顯的挑眉,夜北戰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清楚的意識到,眼前這些清揚宮之人根本就是一群不羈狂妄之輩。在他們的眼裡,代表著尊貴地位和封建王權的樓月皇朝根本就無法有絲毫的威懾到他們。

而夜北戰也終於意識到,沒有了墨律,這座專門為樓月國師說建造的奢華宮殿根本就沒有人會誠惶誠恐的迎接他的到來。

清揚宮下任接替墨律的弟子,根本就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以往來到這裡的暢通無阻和理所當然,也全都是因為墨律的允許而已。

沒有了墨律出來見他,那些清揚宮的弟子又怎麼可能還像是以往的墨律一樣,期待著他的到來。要不是剛才在殿外遇見了那個叫凜天的人,同樣是來自清揚宮的男人,恐怕自己連想要進來都成問題啊!

這裡,已經不再是屬於墨律時候的宮殿了。

以往無時不刻不對自己敞開的大門早已經關閉,曾經對這裡的熟悉也因為另外一個清揚宮的弟子的入住而變得異常的陌生起來。

“墨律?你想要見墨律師兄?北戰王爺,你以為墨律師兄是誰,是你說想要見就可以見的嗎?而且,你這麼一副頗指頤和使趾高氣昂的語氣是說給誰聽的啊,這裡可沒有人好像欠你錢似的被你那樣理所當然的支配者語氣詢問。”

聽到夜北戰的語氣,想到墨律離開時候的安然和心死,淺倉梧對於這個傷害了墨律的男人就沒有什麼好臉色看。尤其是此刻,這個樓月王爺剛才還是跟著凜天一起進來的時候。管他認不認識凜天,淺倉梧心裡都覺得異常的不順暢。

“就算你是樓月驍勇善戰的將軍又怎麼樣,就算你是樓月足智多謀的王爺又如何,這裡可沒有人會對於你的到來滿懷喜悅和期待,我們也不是你手底下的兵,要看你抬起的下巴行事。”

這個男人,就算是樓月百姓愛戴的軍神又怎樣,他就是不想要見到這個凡塵之人,也許自己的卻是對於凡塵之人的偏見太過於深沉,對於那些俗世之人性格裡的逃避自欺和怯懦更是存在著明顯的厭惡。

他蔑視那些人類本性中的怯懦和無能,看不起那些憂郁寡斷,以自己的逃避卻傷害地別人理所當然卻還不自知,無法看到別人心裡的鮮血淋淋的可惡男人。

“墨律在哪裡?告訴我,我要見他。”

明顯,淺倉梧的話讓夜北戰的心裡一瞬間充滿了難以抑制的自責和痛苦,無法掩飾的內疚和悔恨讓這個從來都挺直了背脊的軍人,這個在邊關戍守多年的將軍此刻聲音裡充滿了難以壓制的嘶啞。

也許是看清楚了淺倉梧心裡是真的很不待見自己,對於自己以前對待墨律的逃避態度嘴角掛滿了譏笑,對於他的請求視而不見也無動於衷,夜北戰的目光不由轉向注視著另一旁的絕美少年,那個同樣是清揚宮的弟子的少年。

“墨律他已經不再這裡了。他回清揚宮了。”

看到這個本該意氣風發銳利勇猛的男人眼裡深沉壓抑的痛苦和落寞,夏子希沉默了一會兒,最終輕輕的開口說道。

“什、什麼!”

第二十五章墨律北戰

“什、什麼!你說什麼,墨律他回清揚宮了?”
對於絕美少年口裡那輕柔飄無的話,夜北戰卻像是被誰給重重的打擊了一番一樣,眼裡滿是震驚和不願相信。
墨律回清揚宮了,墨律回清揚宮了,怎麼會,怎麼會的?墨律他怎麼可以回清揚宮,甚至都不願見自己一面就走了?
清揚宮,那個地方又豈是凡人可以進入的。
墨律,墨律,你是真的如此決絕,都不願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嗎?給我一個重新抓住你緊緊陪在你身邊的機會?
原以為,你會一直在這裡等我,等我從邊關回來的那一天。哪怕是昨天已經從皇上的口裡知道樓月國師即將交替,而清揚宮派來的弟子也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你也依然會在這座宮殿裡等我,等我來找你最後才離開。
那樣,我依然還有機會留下你,把你留在我的身邊。
卻是沒有想到,自己還是過於自大了啊!也過於小看了自己曾經對你的傷害,小看了你的決絕和如此干淨利落的放手。
“什麼時候,墨律是什麼時候離開樓月,回清揚宮的?”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夜北戰感覺到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好似用完了般,渾身充滿了失落和疲倦,以及追悔不及的壓抑痛苦。
“昨天!就在昨天我們進宮前,墨律師兄才剛剛離開。”
“昨天?”
那麼也就是說,在自己從邊關回來的那一刻嗎?如果自己一回來就去找墨律的話,那麼就剛剛好是在墨律離開之前。這是不是可以證明,其實墨律在走之前還曾經給過自己一個機會,一個讓他留下的機會?只是自己,並沒有把握住而已。
“對了,墨律師兄離開前還曾經說過,十年悠悠歲月,十年苦澀等待,如今他已經累了,心也已死。他已經不願意在繼續留在樓月皇朝等待那永遠都不可能會開花結果的期待了。”
“也許,回去清揚宮才是他最好的選擇。他會學著忘記樓月皇朝所有的人和事,專心於追求自身的天道。塵世的一切不過是黃粱一夢,時間久了,自然也就遺忘了。曾經的執念一旦放下,也就無所謂什麼留下和猶豫。”
看著夜北戰一副茫然黯然的樣子,夏子希看似無意,實在狠下猛藥的輕聲說道。
墨律離開前的原話雖然不是這樣,不過夏子希不介意說得狠絕一點,也讓夜北戰嘗嘗墨律這十年來痛苦等待的苦澀滋味,讓他也知道被別人毫不猶豫的放棄,甚至是決絕的轉身離開的悵然若失。
當然,夏子希這話裡的意思也並不算誇大。墨律離開時的確是下定了決心,義無反顧甚至都沒有回頭的走的,留給眾人的背影雖然單薄卻堅毅得不留絲毫的余地。
“墨律他,真的這麼說嗎?”
的確,這些都是自己應得的啊,是自己親手毀了那份曾經的期待,毀了他對自己的好感和忍耐。也親手毀了,他們曾經之間的默契和溫馨。
“十年了,不知不覺中已經十年了。從當初才見到他開始,從知道他是清揚宮的弟子,是樓月的國師開始,已經十年了啊!這十年來,我到底又是怎麼過來的。終日裡的懵懵懂懂,一晃就是十年的年華。而墨律,他肯定也早就已經疲倦了吧。”
疲倦於在等待,在留在樓月皇朝默默注視著他遠去邊關的背影,疲倦於一個人的苦澀和落寞。直到此刻回來,知道墨律的幕然離開,他才猛然驚醒啊!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嗎?
不,也許還來得及。他絕對不會放手,不會輕易讓墨律離開自己的視線。在知道自己的心後,在嘗試到知道墨律離開那一瞬間心裡的苦澀和洶湧而出的濃情思念後,他就絕對不可能再放手。
曾經不懂得要牢牢抓住的人,他夜北戰這次絕對不會放手。
即使是死,他也絕對不允許墨律回到清揚宮,然後忘記他的存在,忘記他們曾經的一切,絕不允許他們從此再也不能相見。
“告訴我,怎麼去清揚宮?”
想通之後,這一刻,夜北戰再也無法維持沉穩平靜的表情,不由滿臉神色激動的走到那個絕美少年的身邊,語氣很是焦急迫切的問道。
不管清揚宮在哪裡,他都要去找到墨律,讓他原諒自己曾經無意識之間對他造成的深切傷害。然後,不管墨律會怎樣對待他,他都要緊緊的跟在墨律的身後,再也不會離開。
“你想要去清揚宮?不可能。清揚宮凡人是無法進入的。”聽到夜北戰突然的驚人之語,原本表情還很是悠閒的夏子希眼裡不由瞬間露出一抹詫異的神情來。這個男人,說的竟然是真的?他真的要去清揚宮找墨律?
“告訴我!你只要告訴我怎麼才可以找到清揚宮就行了。其他的,你別管我怎麼做。”
“不行。就算你在樓月皇朝武藝高強,身手不凡,即使碰到能夠通過摩脈之森,本身也不過是一個凡塵之人,一旦進入了修靈界,誰知道你會不會被什麼妖怪靈獸給當成美味的午餐。如果一個不小心就這樣死在了修靈界,到時候要是被墨律知道了,我可不好交代。"“墨律師兄雖說已經決絕的放棄了塵世的一切,我亦不願你間接因為我的緣故就那樣突然的掛在了清揚學院外。到時候與墨律師兄之間產生芥蒂和隔閡就不好了。所以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你……”看到了少年臉上的堅決和眼裡神情的毫不動搖,夜北戰不由氣悶卻也無可奈何,最後男人只好把目光投注在那邊清麗少年小跡的身上。亦或者說是樓月的前太子東華的身上。
身為樓月的王爺,夜北戰自然不會認錯東華的那張臉。即使他已經有三年沒有見過東華,甚至一度以為東華已經在三年前的宮變中死去。可少年的那張臉卻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即使東華現在已經慢慢長大了。
這次從邊關回來馬不停蹄的去見皇上的時候,他竟然意外的在夜西岐的寢宮裡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東華。而且之後也從舞裳的口裡慢慢的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最後不得不感歎命運的捉弄。
不過,東華現在既然已經是清揚宮的弟子,那麼他理所當然應當知道清揚宮在哪裡。
“別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能夠期待才在修靈界呆了不過短短一年時間的人就能夠清楚的熟識清揚宮的位置了嗎?”
即使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魅夕和其他清揚學院的人都一副三緘其口的模樣,他不過是清揚學院一個小小的學生罷了,又哪來的權利告訴凡人修靈界的存在,甚至是入口?即使這個人是他的皇兄,是從小就很疼愛他的兄長,小跡亦不希望夜北戰冒然進入修靈界涉險。
在修靈界如果沒有一定的實力,是很難生存下去的。因為,那裡往往也就意味著更多的危險和千奇百怪的遭遇。
最後,就算夜北戰心裡再怎麼的不甘和堅決,想要知道清揚宮的具體位置,在所有人都一副不予理睬絕不告訴的情況下,他也只能先暫時落寞黯然的離開,留給眾人一個異常蕭瑟的背影。
“舞裳公主,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墨律國師和北戰王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這十年來墨律國師在樓月皇朝到底和北戰王之間產生了什麼糾葛,以至於墨律會突然決定離開這裡,選擇回清揚宮?”
看到夜北戰離開,夏子希這才轉過身,滿臉嚴肅的問著小跡身邊安靜的少女。
“我也不怎麼清楚。畢竟墨律國師來樓月皇朝的時候,我和太子哥哥也才幾歲呢,對於皇兄和墨律國師之間的關系很是模糊。不過之後我倒是無意間從皇宮那些喜歡嚼舌多嘴的宮女們口裡聽說過一些墨律國師和皇兄當年的事。”
“據說墨律國師才剛剛從清揚宮來樓月的時候,和皇兄本是一見如故,他們之間的感情很是親近友好。那個時候皇兄也不過剛剛及冠,才搬出皇宮在外面建府沒有多久,因此經常喜歡去找墨律國師。”
“本來所有人都以為墨律國師和皇兄之間交誼非常,卻是哪裡想到,不過三年的時間,他們之間就好似形同陌路。皇兄對墨律國師突然變得很不待見,有墨律國師在的地方,皇兄他就遠遠的避開,每次看到墨律國師也從來不給好臉色看,反而一臉的冷漠。”
“聽後來宮裡那些比較年長的侍女們講,據說是因為之後皇兄突然成親,與墨律國師之間的交集也就慢慢變得生疏冷淡起來。而之後促使墨律國師與皇兄之間徹底決裂的卻是,皇兄的王妃突然難產,皇兄就派人去請墨律國師去救她。”
“卻不知為何,到最後那個女人還是難產死了,連同她肚子裡的孩子一起都沒能夠保住。因為這,皇兄就突然發狂的說是墨律國師故意不願施以援手,說是以墨律國師身為清揚宮弟子的實力和修為,怎麼可能會救不了她們母子。”
“之後,皇兄就自動請纓去了邊關苦寒之地,再也沒有回來。除非必要,皇兄都一直戍守在萬裡之外。”
“生死有命,豈是外力可以更改。那個男人難道想要墨律為了他的女人去逆天改命?真是笑話。難道他不知修行之人最講究的就是順其自然,清心寡欲嗎?在天道面前,如果沒有強大的實力的話,只要你稍微插手,就可能會魂飛魄散。那個樓月的王爺還真是敢說啊!”
聽到舞裳公主慢慢的敘述,不止是夏子希,就連本身是身為樓月皇朝之人的宇文翊都不由微微變了臉色,何況是心裡承認了魔力,一直都和墨律關系很不錯的淺倉梧,更是不由滿心的憤怒和怒火。
那個男人,活該他痛苦,這樣的話他也說得出來。
要是他的話,早就已經離開樓月皇朝回清揚學院了,哪裡還在這裡苦苦的等了十年,直到最後完全的死心和麻木。
“北戰王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他怎麼可以這麼說墨律大人。那天是他派人急急的接走大人的,之後等墨律大人回來的時候卻突然口吐鮮血,瞬間昏迷了過去。之後的好幾年墨律大人的身體都一直沒有恢復,直到最近一段時間才慢慢的好轉,身體卻是已經大不如從前。
這些都是北戰王害的,他怎麼還可以如此口吐污言,污蔑我家大人的清譽。”
就在淺倉梧滿是譏諷嘲弄之色的話語一落,因為突然聽到北戰王來了這裡的消息而匆匆跑來的泰華卻是在聽到舞裳公主剛才的一番話後,不由滿臉悲憤忿忿不平的說道。
泰華一直都是侍奉在墨律身邊的祭祀,是照顧著墨律日常起居的人,他自然最是清楚不過自家大人和那個北戰王之間的事情。也因此,對於那個別人口裡滿是愛戴擁護的男人他就更是沒有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那個男人怎麼配得上他家那溫雅高華的大人!
“墨律受傷了嗎?天道果然還是懲罰了他的插手啊!”夏子希不由歎息。

第二十六章 修羅族阿染

“子希,我跟你說,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現在住的這座宮殿最近有些很不尋常的地方啊!”
一大早,林離簫就跑去了夏子希的房間,把正睡得昏天黑地意識朦朦朧朧的絕色少年給拉了起來,然後滿臉神秘兮兮的湊近死黨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沒有!”少年動作很是優雅的微微打了一個哈欠,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沒有?怎麼會沒有?難道你都沒有注意到最近出現在周圍的人都很是眼生嗎?尤其是在你的身邊,更是多了很多氣質很詭異的人,給人看了渾身陰森森的,寒毛直豎。”離簫不敢置信的大叫。
注視著眼前渾身充滿了慵懶之氣的妖異少年,離簫覺得子希最近變得是越來越奇怪了。
不止是舉手投足之間無意中散發出來魅惑氣質,就連作息都有些詭異得令人想要忽視都難比如說,整天大半時間都想要呆在床上昏睡,就連飯也不吃。而東方炎傷竟然還由著他,甚至寵溺得還專門為子希找了一個廚娘回來。
有沒有搞錯,就算是想要寵溺子希也至少有個度吧,怎麼可以全都由著子希來呢。在睡下去,子希就快變成豬了。難道那個男人最近抱著子希睡的時候都沒有發現子希現在的體重變得越來越重,甚至連腰圍都有些發福了嗎?
當然,離簫不承認是自己有些心裡不平衡了。
為毛他身邊那個男人不是整夜整夜精力旺盛的欺負自己,就是天天跟個背後靈似的一刻也不離開?為毛他不可以也這樣對自己百依百順?總有一天,他離簫會死在那個男人毫無節制的索取之下。
他不要英年早逝啊啊啊啊啊!而且還是死得如此窩囊和丟臉。
幽怨的瞪了一眼自己背後不動如山的穩穩坐在那裡的南剎祭,離簫卻是突然覺得心裡有些發毛。
為毛他覺得南剎祭剛才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純潔?為毛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背脊有些發冷陰寒,心裡充滿了不安?
尤其是當南剎祭把他的眼神從子希的身上移開,轉而深邃幽暗的注視著自己的時候,他為毛覺得那個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詭異?甚至是突然盯著自己肚子的眼眸裡有一抹邪芒閃過,快得讓他都誤以為是眼花了?
那個男人不會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詭異的人?不會啊,那些都是炎的部下,跟著炎一起過來的。”最近自己周圍的確是多了一些以前不曾見到過的人,而且實力還都很是深厚。不過炎有跟自己說起過,那些都是他的族人,身上的氣質自然跟普通人類很是不同。
出於對炎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賴,也因此,夏子希並沒有怎麼去注意過他們,甚至是對於阿修羅族的族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出現在樓月皇朝,也都因為少年最近連日來的倦態和嗜睡而沒有去認真的思索過。
“東方炎傷的部下?難道是東方炎傷派來看著凜天,隔絕凜天找機會接近你的?有可能。要不然以前怎麼沒見東方炎傷這麼緊張,簡直就是緊張過頭了,莫名其妙的。他以為你是一尊玻璃娃娃啊,隨便輕輕一碰就摔碎了?”
話說東方炎傷自從前段時間回到子希身邊開始,那個男人的表現就有些不正常了。
首先對於子希的態度就很是耐人尋味,簡直到了子希輕輕的咳嗽一下都要擔心緊張半天的程度,甚至還專門為子希配備了一個侍女,專門看著子希的日常行動。
當然,由於最近子希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也不見那個侍女有什麼要做的,就是整天守在子希的身邊,耐心不是一般的好。簡直就不像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女,反而更加像是成熟穩重的女人。
當然,如果除了那個女人某些方面令人咋舌的怪力的話。
“子希我跟你說啊,最近東方炎傷和凜天之間的氣氛貌似很是詭異呢。尤其是凜天,你是沒有注意到,每當他看見你的時候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也不知道心裡到底在猶豫些什麼。”
“更甚者,當那個男人注意到你最近這段時間食欲不振極度嗜睡疲倦的時候,我看到他整張臉都完全黑了,轉頭看向東方炎傷的眼神更是憤怒得一副恨不得殺了他似的凶狠。我說子希,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所說的話啊?”
看到死黨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離簫不由無奈的歎息。
“你這麼大聲,我耳邊有沒有背,自然聽得見。”
聽離簫突然說到凜天,夏子希此刻也不由慢慢的清醒過來,只不過心裡卻是不由充滿了無奈的歎息。
自那天開始,凜天也住在了這座專門招待清揚宮弟子的宮殿,他們自然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就算夏子希整天都不出房門,凜天也依然會出現他的面前。也因此,凜天和炎之間的氣氛也就變得越來越緊張和針鋒相對。
不過卻不知道為什麼,夏子希竟然感覺到炎竟然在極力的忍耐著不動手,身上的嗜血殺氣更是在慢慢的削弱。或者更應該說是,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炎都在盡力的壓抑著自己身上那強大凌厲的氣勢,極力的隱忍著自己身上的煞氣。
“子希,最近廚房來了一個很喜歡身著紅衣的惡女人,連原先廚房裡那個凶悍的主廚張老爹都不是其對手,自願甘拜下風,為其打下手,足見其凶悍程度。我那天不過是餓了順便去廚房偷偷的拿了一只雞腿,那個惡女人就整整追了我大半個宮殿,累死我了。”
“還有你身邊突然冒出來的那個侍女,一身怪力,簡直就是金剛芭比,連泰華看了她都要貼牆繞道走,恨不得在額頭上貼一副‘我是透明人’的字樣,真是莫不退避三尺。恨不得惡靈退散啊惡靈退散。”
“這些人,難道都是東方炎傷的部下?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本人強悍也就算了,竟然連部下都這麼拽?”
“額……”夏子希其實想說,炎就是某個土著部落的王,不過顯然離簫不會相信,連他自己都不怎麼相信。
“啊,干什麼?南剎,你干什麼?放開我!放開我!”離簫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不過卻突然被他身後的男人給一把抓住的帶走了。
而隨著離簫和南剎祭的離開,夏子希也注意到了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房間內的炎,正黑著一張臉制造冷氣。
不過顯然,當南剎祭很是實務的把林離簫給帶走後,當男人的目光落在房間內的慵懶少年身上時,東方炎傷原本冷厲嚴峻的表情瞬間柔和,帶著絲絲寵溺和柔情,深深的注視著床上的絕美少年。
“夕兒……”
幾天之後,當夏子希晚餐結束後就准備出來在這座奢華的宮殿裡到處走走,飯後散步的同時也順便欣賞一下樓月皇朝的建築風格。
畢竟是異世的古代文明,這些華麗精美的雕琢和構造,還是給身處現代差不多二十多年,從小就一直接受現代物質文明教育的夏子希很大的沖擊和驚歎。
而且,飯後散步有助於消化啊,尤其還是在他最近的體重似乎真的在微微飆升的時候。雖然暫時還看不出身體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可夏子希還是意識到了自身的微微發福。
出來的時候,少年的身邊一直都跟著那個叫‘阿染’的少女,那個據說是炎特意從阿修羅道帶來伺候他的少女。
雖然夏子希一直有些排斥自己身邊突然出現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孩,不過還是在最近沒有什麼精神之下同意了炎讓人跟著自己的決定。
畢竟,炎只是不放心自己的身體而已。
少年內心微微感動的同時,對於這個竟然是阿修羅族之人的明媚少女也感覺到異常的好奇。
無論是修靈界,亦或者是其他三道六界,對於阿修羅族之人無不是談之色變,甚至是打心底裡戰栗畏懼。前段時間的清揚學院戒嚴之事不就是緊緊只因為聽說了阿修羅族的出現嗎?
當然,夏子希已經自動的把阿修羅族手段凶狠毒辣的‘殘殺’龍族,竟然連屍體都不放過的傳言給完全的遺忘了。
本來夏子希出來走走也只是想要靜靜心而已,不准備要阿染跟著,可誰想夏子希才剛這麼說出來,少女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看著自己,好像他不讓她跟著,她就准備大哭一場似的。最後,還是夏子希妥協了。既然要跟,那就跟著吧。
不過夏子希卻是沒有想到,在走過一段長廊的時候,他竟然碰上了迎面走來的凜天。
“絳歌!”
“凜天……”看著對面快步走來的華美男子,夏子希實在無法做到還跟以前一樣那樣自然的叫著這個男人‘凜天哥哥’。
雖然他已經恢復了曾經娑羅族的記憶,也很懷念那段娑羅族從小一起長大的溫馨日子,不過一切都只剩下蒼白的記憶而已。
當他經歷了輪回後,那段曾經美好而又奢侈的記憶就已經在慢慢的退去曾經鮮麗的顏色,變得越來越黑白,也越來越遙遠。
“絳歌,跟我回娑羅族吧。族長和鸞袖叔叔都很想念你,希望你可以回到娑羅族。娑羅族的族人們也都在渴望著你的回歸。絳歌,難道你真的不願原諒我,甚至都不願回到娑羅族嗎?那裡可是你從小一直長大的地方,族裡有多少疼愛你的族人啊!”
看到凜天出現的那一瞬間,夏子希背後一直都安安靜靜跟著少年的侍女阿染怒。
那個男人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都不知道魅夕大人是他們阿修羅族未來的王後嗎?你那看著魅夕大人的眼神怎麼可以那樣膽大包天?小心阿染我發飆啊!
吾王將照顧守護魅夕大人的使命交給我,就是為了隔絕任何膽敢覬覦吾之一族王後的大膽之徒。
當然,能夠讓東方炎傷放心的派到夏子希的身邊,少女本身就不是一個沖動起來什麼都不顧的人。何況,這個男人明顯不簡單,實力也很是深厚。
“凜天,娑羅族我自然要回去。畢竟那裡有我的父母,有我的族人,也有我的記憶。不過卻不是現在。等到樓月皇朝的事結束後,我會准備回去的。和炎一起,回去。”
背後少女眼睛滴溜溜的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夏子希此刻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凜天身上,自然不知道自己身後的少女心裡的想法。
“絳歌,你說什麼?你竟然要帶東方炎傷一起去娑羅族?絳歌,你到底知不知道東方炎傷的底細,他有多危險你知道嗎?你怎麼可以讓那個男人踏足娑羅族的土地。”
踏足娑羅族,不就是等於絳歌已然承認了那個男人的存在和他在自己心裡的地位嗎?
也許就算連絳歌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少年一直把娑羅族當做是他的領域,沒有得到他的承認之人一旦進入娑羅族,絳歌的反應就很是強烈。這也許就是絳羅石的守護吧。
絳羅石守護著娑羅族的存亡,而娑羅族亦因為絳羅石而存在。
“凜天,炎,他是我這輩子認定的人。”

第二十七章 氣勢洶洶的少女

“炎,是我東方魅夕這輩子認定的人!”

“絳歌!”看著少年轉身毫不留戀離開的背影,凜天不由緊緊的握住雙手,哪怕指甲深深的陷入肉裡也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他心裡的揪痛,早已經淹沒了所有的感覺。

絳歌,你怎麼可以做得這麼決絕,轉身離開甚至都不留給我絲毫的奢求?曾經的天真少年,記憶裡笑得燦爛的孩子,現在臉上卻可以帶著疏離和冷漠的站在他的面前,對他沒有絲毫猶豫的說,他這輩子心裡都認定了另外一個男人,一個危險神秘的男人。

而自己,那個曾經被少年完全放在心裡的影子和依賴的男人,如今卻早已經被少年毫不猶豫的從心裡給捨棄了嗎?只因為他曾經失手和不信任,只因為他措手不及之下對絳歌的傷害?

靈魂重傷後甚至不得不依靠輪回來修補回復的少年如今已然完全的變了樣,不再跪他的陪伴欣喜若狂,不再對他的神情有所回應,甚至對於他的到來都不再露出燦爛的微笑。他的絳歌,如今眼裡僅僅就只有一個東方炎傷嗎?!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絳歌會忘記曾經婆羅族的一切,不相信絳歌會愛上別人,把他們曾經從小一起長大的溫馨日子拋之腦後,眼裡心裡圍繞的就只是那個不過是認識好沒多久的男人。

可是,他真的可以自欺欺人,欺騙自己絳歌只是在生他的氣,在氣他打傷了他,等到之後氣消了就會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嗎?他真的可以欺騙自己,絳歌看向東方炎傷的眼神不時戀愛和依賴,僅僅是出於故意的假裝嗎?

他真的可以期望,絳歌好手在乎自己的嗎?不,一切搜不可能了。

當絳歌剛才一起鏗鏘的說出那句話後,他的一切自欺欺人都被完全的撕裂了。絳歌他,的確是毫不留戀的放開了他的手。

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處,完全看不見那抹纖長的背影,有些精神恍惚茫然若失的凜天卻是在原地靜立在了很久,直到身體都有些僵硬冰冷,男人這才很是失魂落魄的轉身,准備離開。
卻不想,當凜天轉身過來的瞬間,就看見了不遠處站著的男人,那個渾身帶著凜然和冰冷的男人。

“東方炎傷!!”

東方炎傷,當他再次找到絳歌的時候,那個依然守護在絳歌身邊的男人。當絳歌因為輪回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後,牢牢占據了少年身邊位置的男人。

那個,強大且危險的男人。

“東方炎傷,沒想到,你又快了我一步,提前一天來到了絳歌的身邊,甚至是手段卑鄙的……”

像是想到了什麼,凜天的臉色很是不好看,外表一直偽裝的溫和而雅維持不下去。

“凜天,有時候傷害一旦造成,就無法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信任的打擊往往更加的致命和無法原諒。我不希望你之後再出現在夕兒的面前,造成夕兒的情緒過於激動。也不希望,你再對我的夕兒抱著任何不該有的奢望和幻想。我東方炎傷一旦愛上的人,就決不許別人窺視。”

“東方炎傷你……”

“凜天,你以為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求得夕兒在重新回到你的身邊?你以為你還有什麼籌碼來讓夕兒原諒你?就是因為你的緣故,婆羅族的少主才會被迫陷入沉睡,甚至靈魂都產生了裂痕,連水靈池裡的強大是靈氣都無法修補。”

“也就是因為你的憂郁和優柔寡斷,夕兒才會對你的感情產生疏離和心死。也因為你的識人不清,夕兒在遭受了那樣的重大打擊後他的思想才會產生天翻地覆的輪轉。”

“另外一個世界二十多年的經歷和教育,即使夕兒重新拾回了屬於婆羅族絳歌的記憶,他也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依賴別人保護的純真孩子了。鏤芒族女人給他的忠告和異世母親的親身感受,夕兒的性格更是對了幾分冷漠和決絕。”

“本名石為絳羅石的少年,那源自世界產生之初就懵懵懂懂存在的意識,更是多了比任何人都要漠然的高傲和飄無。而這些,都只有同為始源開始就存在的意識才能夠明白那種來自靈魂深處悠久歲月中的完全信任和陪伴的渴望。。”

“凜天,這些,你都給不了他。”

“凜天,你雖然比一般人要來得成熟和理智,自傲和強大,可畢竟,你的年紀限制了你的人生閱歷。,你的年輕決定了你猶豫不決的性格。”

“你現在,根本就不被我看著眼裡。”

“夕兒想要的,也不過是一份平靜的生活和可以完全信任依賴的感情,可以永遠淡淡幸福的陪伴在身邊的人而已。而這些,是現在不過青年,正是擁有著雄心抱負無法停下腳步的呢所不具備的,這也就注定了你的失敗。”

“東方炎傷,你憑什麼以為你就可以永遠的陪著絳歌,不離開他的身邊?你還不是正處於極度渴望施展雄心抱負,年輕沖動意氣風發,不安於沉寂停留的年紀,別說得自己一副多滄桑的樣子。”凜天譏笑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的年紀的確還是很年輕,他的心也不僅僅局限於隱世不出的婆羅族,可以永遠的留守在婆羅族裡不出去看盡人生繁華。

之後隨著自己的成年,凜天就選擇離開了婆羅族,也離開了絳歌,去了清揚學院。盡管他都知道,每次當自己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絳歌心裡是多麼的高興和開心,臉上的笑容是多麼的燦爛和純淨。

也許是因為心裡理所應當的認為絳歌會永遠在婆羅族裡等著他回來。認為絳歌永遠都不會離開婆羅族,所以他確實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選擇留下來,默默的守護在絳歌的身邊。

而這,也就是之後那件事發生後令他永遠都無法彌補的傷痕吧。

看到少年在自己的面前突然口吐鮮血,眼睜睜的注視著絳歌的身影消失在空間的裂縫裡,那個時候,他才幡然醒悟。

可是,卻已經太遲了嗎?

“呵呵,我的確活得夠久了啊!至少,當我遇到夕兒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自己心裡那強烈的占有。不惜一切,都有把他永遠的禁錮在我的身邊,寵溺呵護著他。不容許別人靠近夕兒的身邊,也絕不給別人任何機會,這點,我看得比別人誰都透徹。“

“活了那麼多年,站在高處漠然的冷眼旁觀所有的一切,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錯身離開之際,東方炎傷卻是突然的回頭,看著呆愣中的凜天笑得邪佞,然而眼裡在提到那個絕美少年的時候卻帶著濃濃的喜悅和幸福。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你心裡的猜測的確沒有錯,夕兒現在的確是懷了我的孩子。我們多渴望的孩子,所以……”

說道最後一句或,男人眼裡的溫柔瞬間變得陰寒,看著凜天的眼鏡裡更是沒有絲毫的溫度的繼續說到:

“所以,別想要繼續在靠近夕兒的身邊,不然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無法預見的事來。”

“東方炎傷,你到底是誰?”

望著東方炎傷那從自己身邊走過去離開的背影,凜天臉上的表情很是鐵青和難堪,眼裡更是有意瞬間還夾雜著莫名的恐懼和心慌,嘶啞的低喃。

那個男人的實力,實在是超出了他的預計太多。

身上的氣質嗜血而又霸道,帶著不容置疑的專制和威嚴。而剛才看向自己那一眼裡,更是充滿了濃濃的警告和冰冷。

他的身份,絕不簡單,絕對不止表面所呈現出來的那樣微不足道。

“東方炎傷,我們之間的賭約還沒有結果,我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放棄,絳羅石,我絕對要拿到手。”

低沉的話語靜靜的響起,凜天最後看了一眼警告和東方炎傷離開的方向,轉身大步離開。

在他凜天的眼裡,從來都沒有放棄這個字眼。

想要什麼,都要靠自己去爭取的。這是他那個死去的娘親臨死前告訴他的話,也是唯一一句讓他深深記住心裡的銘言。


三月的陽光,明媚而又溫暖。

輕紗飄揚的亭閣裡,夏子希輕輕的依偎在身邊男子的腿上,感覺全身都懶洋洋的不想動。而東方炎傷,低頭注視著自己腿上微微閉著眼鏡和貓兒般慵懶的夕兒,冷峻俊美的臉上卻是不滿了淡淡的笑意和溫馨寧靜。

然而,就是這種難得的溫馨和淡淡的幸福卻是突然被打斷了。

遠處,一個陌生的少女氣勢洶洶的走來,在少女的身後則是跟著一臉焦急驚慌的宇文笙兒。在看到亭閣裡的絕美少年和東方炎傷後,宇文笙兒顯然更是不安,不由急忙跑過來,想要拉住她面前那個陌生的少女。

不過,宇文笙兒的柔軟當然不及前面少女的驕橫,最後只能哭喪著小臉焦急的跟了過來。

“你就是東方魅夕,那個不要臉的勾引我的翊哥哥的狐狸精?”

走到廳閣前,陌生的少女停下腳步的同時劈頭蓋臉的就是這麼一句,看向夏子希的眼神更是怒火狂燒,滿臉驕橫刁蠻。

狐狸精?在說誰?

聽到聲音睜開眼的瞬間就聽到這樣的話,意識還有些不清醒的選擇性不由滿臉茫然。眼前這個少女是誰,怎麼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還一副滿臉醋意捉奸凶悍的摸樣?

夏子希在那裡有些回不過神來,他身邊的東方炎傷臉卻是完全的黑了下來。眼看眼前少女的眼神更是幽芒閃爍,殺意肆虐。

“對不起,對不起,魅夕,都怪我,都是我說錯話了,結果霓嫣郡主突然的闖了進來,我想要欄都欄不住。”

一旁的宇文笙兒注意到絕美少年身邊的那個男人那冰冷陰寒的眼神,身體不由戰栗了一下,之後確實滿臉歉意的對著夏子希道歉。

“你說錯什麼了?”

夏子希顯然有些搞不懂現在眼前這唱的又是哪一出,眼裡滿是疑惑不解。果然,他最近用腦太少了,以至於連腦子都有些不靈活了嗎?

“我……”哭喪著臉,宇文笙兒此刻心裡是說不出的糾結和郁悶。

她到底招誰惹誰了,不就是很看不慣霓嫣郡主的刁蠻任性,還有老是糾纏著他哥哥,臉皮厚德趕都趕不走。所以才意識失言說說出自己哥哥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嘛。

這個霓嫣郡主是怎麼回事,突然的就一臉猙獰憤怒的跑來這裡了,害得她怕到時候出什麼事,也不得不跟在這個女人的屁股後面來了。倒霉催的額,她八輩子都不想要在見到這個驕橫任性的郡主了。

“東方魅夕,你果然長得一副妖媚惑人樣,翊哥哥肯定就是被你這樣給勾了魂才會喜歡上你的。看我現在不打爛你的臉,讓你以後還怎麼勾引翊哥哥的注意,看你以後還拿什麼臉來見人。”

說著,在眾人被眼前的情況弄得還有些呆愣迷惑的時候,少女就突然揚起手向著正慵懶的斜靠在身邊男人懷裡的夏子希趨勢線小毫不留情的打去。赫然,出現在少女手裡的東西竟然是一更柔韌的鞭子。

“啊,那樣郡主,助手!!”

“放肆!!”

在宇文笙兒的驚呼聲中,陌生少女抽向絕美少年的鞭子突然被一只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給拿住,任憑少女怎麼使勁嬌蠻都巋然不動。待宇文笙兒稍微的放下心來,看見的就是東方炎傷正滿臉煞氣和陰冷的注視著她們。

尤其是緊緊拉著鞭子還在掙扎,滿臉都是不服氣驕橫摸樣的霓嫣郡主,男人看向她的眼神就如同是在看屍體異樣,讓宇文笙兒心裡七上八下,媽媽是忐忑不安的驚駭。

“魅夕,你沒事吧?”看到少年依然悠閒平靜的依偎在東方炎傷的懷裡,身上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宇文笙兒的心總算稍微的放下來了。可卻不想,宇文笙兒才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心接著瞬間就提了起來。因為……

“言傷大人。怒要……”

急忙出口的阻攔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宇文笙兒就看向剛才還一臉怒紅了臉的霓嫣郡主瞬間被震得倒飛了出來,在半空中吐了一口鮮血之後,倒在了不遠處冰涼的地上臉色蒼白如紙,渾然已經暈了過去。

天啊,那樣郡主別不是掛了吧?她雖然是很討厭那個嬌蠻任性的郡主,誰要她總是纏著自己哥哥來著,可是那個女人畢竟身份不同一般,家族勢力也很是強大,要是他突然死在這裡的話,別說是自己了,恐怕就連清揚宮的弟子也會很麻煩的。

“那那個女人帶走,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不然,下場就覺得不僅僅只是這麼簡單了。”看也不看那邊已經進的氣多出的氣少的少女,東方炎傷面無表情的臉上卻是給人一陣陰沉的冷意,讓一旁的宇文笙兒背脊發寒,渾身戰栗。

好冷好可怕的男人呢!

第28章 鬧劇(1)

“子夕,你看看這件服飾怎麼樣?很漂亮吧。”

才用完早膳沒多久的時間,趁著東方炎傷不在的空隙,林離簫就拿著一件輕盈如紗的華美女裝一路屁顛屁顛地跑到夏子希這裡來了。當然,此事同離簫一起來的,還有幾天不見的少女宇文笙兒。

自從好幾天前霓嫣郡主突然跑到這裡來鬧,結果被東方炎傷給震成重傷抬回王府後,宇文笙兒一會去就被自家的父親和哥哥給禁足了,直到現在才終於有機會出來。

一解禁,少女首先想到的就是先去打探一下霓嫣郡主現在的情況,到底傷得怎麼樣了,之後卻是立馬跑過來找夏子希了。

畢竟,那天還魅夕無緣無故被罵一頓,而霓嫣郡主更是傷得貌似不輕,也算是她間接造成的。不過宇文笙兒心裡向著的還是清揚宮的絕美少年。

睡覺霓嫣郡主不那麼招人待見。連父親大人和娘親都不喜歡她,她還死皮賴臉地纏著她哥哥是怎麼回事啊!

她家哥哥那麼俊美不凡溫文爾雅,身上氣質更是清靈高華,那個嬌蠻的郡主就算身份擺在那裡,還是配不上她哥哥。

宇文笙兒打心底裡希望自己未來的大嫂會是一個溫柔端莊的女子。
她可以不怎麼漂亮,也可以沒有什麼高貴的身份,但至少要讓她宇文笙兒喜歡。她可不希望自己和未來的大嫂之間相處的不愉快。

所以,霓嫣郡主那樣刁蠻任性的女人就絕對不行。

最好就是舞裳。舞裳雖然貴為公主,可她沒有一點公主的傲慢架子,而且又曾經在宇文府邸裡生活過兩年,宇文笙兒對她的了解還是很深刻的。

尤其是宇文笙兒知道,舞裳心裡其實一直都在偷偷喜歡著哥哥。每次舞裳看到哥哥的時候,那個柔弱美麗的少女都是一副不勝嬌羞的模樣。就算自己再怎麼的遲鈍也看出舞裳的少女情懷了。

不過她家哥哥貌似對舞裳沒什麼感覺啊?倒是,無意間看到哥哥注視魅夕的眼神,那裡面卻是充滿了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灼熱和溫柔。難道……

難道,哥哥喜歡的人竟然是魅夕嗎?

哥哥,你還是死心吧,你是打不過東方炎傷的。

那天看那個男人甚至都沒用什麼力就把霓嫣郡主給震飛了出去,傷得半死不活,而且那個男人的眼神看起來好可怕好冰冷,又是清揚宮的弟子,哥哥你是沒有什麼機會的說。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去找個溫柔的大嫂回來傳宗接代吧。

就在少女神游天外,一臉莫名激動的時候,夏子希卻是滿臉以看白癡的眼神注視著一臉興奮激動的離簫,眼裡的鄙夷明晃晃的顯示此刻少年對自家死黨的蔑視。

“離簫,你腦袋沒壞吧,拿一件女人的輕紗幔衣給我看干嘛?難道你想穿?還是你想要送給哪個女人?”

兄弟,其實你的腦袋被驢給踢了是吧?是吧?不然怎麼就突然智商低下的跑出來丟人現眼了呢?你以為你還是二十一世紀的那個花花公子,整天換女人如換衣服,陪女人上街為她們買單嗎?

“子夕,其實這是給你穿的。”離簫看著自家死黨粉認真粉認真,裡面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夏子希看著離簫的眼神粉鄙夷粉鄙夷,一點也沒有看正常人的意味,完全是在以看精神病的目光對著離簫進行全身上下的掃描,然後歎息地搖頭。

以前多好一個小伙子啊,現在竟然智力退化得如此嚴重。

“子希,那天的事情我已經聽宇文小姐說了,據說那個彪悍得竟然膽敢跑到這裡來找你單人PK的女人雖然最後是重傷而歸,不過勇氣無敵。聽說她現在都可以上床蹦跳了,雖然臉色還蒼白得跟個重癆病人似的不過卻已發下豪言壯志要一雪前恥。”

霓嫣郡主身為先皇之第八王爺的掌上明珠,自是很小就被人阿諛獻媚討好著,性格從小就被養得刁鑽蠻橫,她幾時吃過這樣的虧。而且還是差點就被直接掛掉去見馬克思了,她怎麼可能不憤恨。

尤其是在霓嫣郡主的認知裡,那個勾走了她所喜歡男子的心的狐狸精現在還正一副得意挑釁的模樣,身邊竟然還有著另外一個同樣風姿絕對不輸於宇文翊的俊美優秀的男人,就更是讓她心生嫉恨。

可是說是不知者無畏嗎?那個女人顯然對於東方炎傷的危險性並沒有怎麼清楚的認識到。

“真是可惜啊!那天我竟然不在場,一場如此精彩的好戲就這樣錯過了。”都怪南剎那個總是需索無度的男人要不是他前天一晚上都緊緊糾纏著自己不放,他那天怎麼可能會因為腰酸腿痛下不了床只好躺在床上昏睡的。

遺憾的感慨,離簫深深地歎息,卻是看得夏子希嘴角不由一陣抽搐。

“所以子希,聽說那個叫霓嫣郡主的女人一直管你叫狐狸精,而且貌似心裡都一直以為你是女人來著。所以,兄弟我特意為你准備了這件飄飄似仙的唯美女裝,讓你下次再跟那個女人單人PK的時候好一決雌雄,力圖在氣勢上完全的壓倒她。”

說著,離簫卻是很詭異的一笑,不顧剛才開始就一直站在絕美少年身邊的侍女阿染的怒目而視,慢慢地從自己衣服袖口內摸出來兩個顏色鮮艷的果子,對著夏子希笑得無比的猥瑣。

“看,兄弟我不錯吧,連紅嫣果我都為你准備好了。等你一穿上這件唯美的服飾,就直接把它塞胸口上。雖然看起來是小了那麼一點,不過貴在小巧玲瓏。而且,你現在這個模樣也不適合當波-霸,還是走清純路線比較震撼。”

說真的,連離簫這麼一個曾經的直男,百折都不彎的性取向非常正常的人都不得不為此刻自家兄弟那看起來雌雄莫辨的絕美容貌而震撼心悸,何況是其他貌似想法多多的男人。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絕世尤-物,容貌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他為毛就是男的呢,而且還是他家兄弟?

就是不知道要是在二十一世紀的阿邱知道了子希現在這個樣子,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了。

“-_-#……”怒。

夏子希感覺到自己心裡某根名叫“理智”的弦突然被繃斷了,光滑的額頭上瞬間爆出一排十字路口,看著離簫是滿臉的黑線。而一旁,侍女阿染已經在咬牙切齒,心裡想著的卻是務必要在某個黃昏或夜黑風高之夜去暴打他一頓。

“話說,子希,你覺不覺得這種紅嫣果的果汁其實跟血很相似啊,如果不仔細去注意的話,根本就分不清它和血之間的區別。以前我怎麼就沒有發覺呢?”看著手裡外表紅艷的靈果,林離簫卻是不由突然說道。

由於前一段時間子希突然迷戀上了這種靈果沒有任何理由的喜歡上了,結果就是某天那個少年很惡霸地從自己手裡把他儲物戒指裡的靈果給搜刮一空,連絲毫毛皮都沒給自己留下。

那可是他最喜歡的水果啊,可以補充自己先天上的靈氣不足,離簫很早的時候就看上它了。哪裡想到,原本對它根本就不屑一顧的自家兄弟在某天也發現它的好了?

很郁悶的林離簫哀嚎,然後就被前來的南剎祭給拖走了。

順便很值得一提的是,一晚之後男人的收獲就是知道了南剎祭那裡竟然儲存著很多這種靈果。說是看離簫一直都很喜歡吃,所以就儲存了很多。當即,林離簫覺得自己被男人的細心給感動了。

那個外表看起來一副冰冷無情,生人勿進模樣的男人心裡其實一點都不冷,只是不善表達所以才整天裝酷大哥的是吧?是吧?要不然,他咋就對自己那麼好呢。

娃啊,你難道都不知道其實那就叫別有所圖嗎?

“子希,據說那個什麼霓嫣郡主來著幾天前已經發下江湖懸賞榜,說是要召集一批武林高手前來壓陣,今天下午就要來我們這裡踢館。”

“所以,為了清揚宮的名譽和崇高地位,子希你就穿上這件華麗繁復的服飾吧,等到時候給在場所有人一個技壓群雄,力圖在視覺上震撼所有人的眼球,在心理上摧毀那些人的意志。讓他們臨陣倒戈,甘願死在美人裙下。”

當然,這些事情自然都不是一直呆在這座奢華的宮殿裡從來都沒怎麼出去過的林離簫打聽到的,而是從宇文笙兒口裡知道的。

當即,林離簫就興奮了。

“………………”

對於在自己耳邊一直喋喋不休的噪音,夏子希決定直接無視,就當作是蒼蠅在耳邊嗡嗡叫好了,反正他聽不懂那叫的是什麼意思。堅決認定聽不懂!

“子希,穿吧穿吧。穿上試試啊!子希……”

“…………”他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沒有聽到。

慵懶得斜靠在身下鋪墊了柔軟墊子的舒服楠木椅子上,夏子希很是優雅的輕輕打了一個呵欠,然後准備繼續昏昏欲睡。

“子希!”

“干什麼?”耳邊突然傳來離簫的一聲大喊,夏子希不由很是無奈地睜開眼,看著眼前諂媚討好的死黨,不由一陣頭痛。

“兄弟,如果你想要穿什麼女裝去震撼所有人的眼神的話我是舉雙手贊成。可如果是你想要打主意在我身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可是很有原則的一個人吶。”至於那個什麼准備擺擂台的郡主,她關他什麼事啊!

那個女人如果敢亂來,吃虧的絕對不是自己。

“子希,你不可以這樣無趣的。你怎麼可以剝奪我看好戲的權利呢,你怎麼可以無視我特意為你准備好的心意呢。”

無趣?心意?心裡很是不雅的翻白眼,夏子希覺得自己今天的頭似乎特別的昏沉。

轉過身,少年當即決定不再理會離簫今天尤為嚴重的脫線。卻不想,當夏子希轉過身去後,竟然無意間從敞開的窗戶外看到外面凜天有些異樣表情的身影一晃而逝,像是在躲閃別人的主意,顯得很是小心翼翼的謹慎。

而且,他似乎也沒有注意到此刻夏子希的目光。

凜天去干什麼?怎麼感覺有些鬼鬼祟祟的?

當然,以那個男人身上氣質的溫和高華,做起來再怎麼顯得無比鬼祟的動作在凜天身上都顯得異常優雅和風度。

“子希,你要去哪裡?不許走。除非你答應穿上這件衣服。”

看到絕美少年驀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就准備往外面走去,離簫當機立斷就是一個狼撲,緊緊地抱住了少年的腰肢。

然後,離簫就感覺到手下子希原本精瘦纖細的腰圍似乎有些微微的隆起。是他的心理作用嗎?怎麼感覺有些毛毛的?

“放開,離簫。”看窗外凜天的身影已經消失,夏子希不由有些焦急了。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的要求。”

“好,你現在快放開。”

至於離簫口裡所說的要求,夏子希根本就沒有聽清楚。

亦或者說他現在根本心思就沒有在離簫的話上,對於離簫嘴裡所說的究竟是什麼也沒有仔細去想,完全是近乎敷衍的答應了下來。此刻,心思根本就已經不在這裡的夏子希哪還聽得清楚離簫嘴裡說的是什麼啊!

待到離簫滿臉得逞的表情的松開手,夏子希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循著凜天剛才所消失的方向追去。

仔細得尋找了一會兒循著空氣中穿來的信息,夏子希這才找到凜天消失的蹤跡。

在後殿的不遠處有一片清幽的竹林,竹林前不遠的距離則是一座隔絕隱蔽的假山。凜天此刻就正站在竹林前的假山後。而在凜天的面前,此刻正跪著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對著凜天很是恭敬地訴說著什麼。

為了能夠聽清楚他們談話的內容,夏子希小心地隱蔽起自己身上的氣息,慢慢地走到了假山的另一面。

哪知他才剛剛靠近,風裡就傳來一個陌生的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

“凜天大人,據隱蔽在鏤芒族的影子來報,不久前鏤芒族消失已久的鏤芒族少主突然回歸,並且在不日前奪走了鏤芒族的絳羅石,之後就不知所蹤。”

“什麼?”

第二十九章。鬧劇(2)

“什麼?”你再說一遍?”

男人低沉的聲音裡夾雜著冷冽和陰寒,看向跪在自己自前的黑衣影子的目光更是充滿了憤怒和壓抑的風暴。盡管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太出乎原本的意料,鏤芒族的少主更是不在他計劃之內的因素。

“回凜天大人,鏤芒族少主突然回歸,並在重傷鏤芒族的公主之後,奪走絳羅石不知所蹤。”

影子本來就不能擁有感情,因此即使此刻在面對著凜天強大的威壓,他面前恭敬的跪著的黑衣男子依然用一副沒有起伏的平板聲音回答道。

“鏤芒族少主?”

微瞇起眼,凜天此刻的眼神裡充滿了深邃的幽暗,看向遠處的竹林方向的眼睛裡卻是什麼也沒有,亦或者說是男人此刻心裡在想些什麼,別人根本就猜測不到。

“你是說,那個男人為了搶奪絳羅石,甚至還不惜打傷了鏤芒族的公主?重傷了那個瘋狂的女人?”回過頭,凜天看著眼前即使身處在陽光下依然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影子,不由沉聲的問道。

那個鏤芒族的少主怎麼會突然回去,甚至還剛好就那麼恰巧的搶走了絳羅石?那個男人不是早在幾年前就突然不知所蹤,消失在鏤芒族了嗎?他現在又是為何選擇的回去?甚至,還傷了他最在乎的妹妹?

幾年前因為絳歌的緣故,凜天急於尋找到重傷的少年,因此對於當時還身處在娑羅族的鏤芒族少主並沒有怎麼去多加注意。甚至因為絳歌的事,他一度很不想要見到鏤芒族的人,尤其是那個鏤芒族的公主,凜天更是打心底裡排斥起來。

卻不想,之後竟然忽視了很多的問題,對於鏤芒族的事也差點就因此而停止。

絳歌需要始源之石,在重傷之後就更是急需絳羅石的融合。

也因此,這幾年來即使沒有找到絳歌的蹤影,凜天對於鏤芒族的布局也並沒有因此就撒銷。相反,還加大了力度。

然而,東方炎傷的出硯卻是打亂了凜天的冷靜和理智,鏤芒族少主的突然回歸更是讓他之前的布局功歸一簣。這讓凜天怎麼可能不怒火中燒,甚至是殺意肆虐。

絳羅石可是關系到絳歌的本命石啊,他怎麼可衣容忍絳羅石落在其他什麼別的人手裡。

那是他可以爭取到絳歌的唯一途徑了。

“布在鏤芒族的影子是否發現鏤芒族少主誚失在哪個方向?對於那個男人的蹤影現在是否已經掌握到了?”他絕對不可以就這樣任那個男人帶著絳羅石離開。

“影一來報,據說鏤芒族少主潛逃的方向似於是在向著阿修羅道的入口處而去。”

“什麼,阿修羅道?”


下午,陽光明媚。

離簫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燦爛,然而與之相對應的卻是此刻大殿裡坐著的夏子希心情是如此的陰暗。

“子希,來,茄子,笑一個。要美得異常的絕代風華,妖孽無比。要美得比任何人都耀眼奪目,力圖達到瞬間勾走所有人注意力的地步。來,我們先練習一下。茄子~~~~~”

茄子你個頭啊,你以為是在照相嗎?我還南瓜呢。難道你都沒有注意一旁的阿婆和宇文笙兒看向你的眼神裡已經充滿了詭異和黑線了嗎?夏子希看著此刻眼前那明顯是興奮過了頭的離簫,不由嘴角抽搐。

離簫,你說你為毛就這樣激動?而且還一副快羊顛發作的抽風模樣?

坐在大殿裡,已然被自家死黨死拉活拽給強制性的穿上一身女裝的夏子希不由欲哭無淚。他什麼時候答應過離簫要穿傷這件明顯是彰顯女性柔軟飄舞模樣的輕紗宮裝了?他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人進行啥單人PK了?

離簫,你娃不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啊。

“對了,宇文小姐,你說的那個啥郡主什麼時候來叫囂啊,我已經准備好了。”說著,離簫就不由一個低頭,然後瞬間把剛才不知何時拿在手裡的兩個紅嫣果給塞進自家死黨的衣服裡,充當那蠱惑男人沖動的曲線。

那副敏捷的動作,精准的手法,明顯是已經練習了好久的樣子,看得夏子希不由一陣的咬牙切齒,很想要沖動一把的把離簫的腦袋扭下來當球踢。順便也讓他長長記性。

“這個……說實話,我也不怎麼清楚。”原本她只是想要來這裡跟魅夕通風報信一下,也好讓魅夕提前有個心理准備。卻不想,那個魅夕身邊的好友林離簫貌似突然就眼冒赫赫綠光,駭得她差點就大喊非禮了。

那樣明顯笑得異常奸詐詭異的眼神,讓人不由寒毛直豎。宇文笙兒自認為自己還是一個很純潔的少女,看不懂男人眼裡興奮的意思。

“不請楚,”離簫蹙眉。

他都在這裡激動老半天了,怎麼還不見人來啊!等再過會兒說不定自己的激情就被磨光了的說。

何況,你一位子希是那樣好說話的人嗎?他會那樣乖乖的坐在這裡等你?要不是此刻自己死死的把子希給按在椅子上,說不定他家兄弟早已經甩袖走人了。

嗚嗚,他容易嗎他?

就在離簫頗有向著自怨自艾趨勢發展的時候,他們所等的人終於大搖大擺一副扯高氣揚的傲慢姿態走進來了。雖然霓嫣郡主的臉色看起來蒼白得毫無血色,好像隨時都會撒手人寰的模樣,不過少女的精神卻是異常的興奮。

除了霓嫣郡主,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尋常小心謹慎的伺候著她的貼日侍女,正小心的攙扶著少女虛弱的身體。

而在她們之後,則是跟著幾個下盤頗有幾分穩固的壯碩男人。顯然,這些人自然就是為霓嫣郡主撐場面的。順便也保護一下少女的人生安全。

一進來就看到正有限淡然的坐於大殿內的絕色美人,霓嫣郡主的情緒明顯的激動起來,眼裡更是憤怒得快冒出火來了。

“你這個狐狸精,上次竟然敢偷襲我,還把本郡主的**給打成重傷,本郡主絕對饒不了你。你知道本郡主是誰嗎?我父王可是樓月的八王爺,是先皇最看重的親弟弟。就算是現在的樓月皇帝陛下見到我父王都要禮讓三分,你竟然敢對我出手?

趾高氣昂的說出這番話來,少女顯然沒有注意到周圍那些人看向她的眼神裡那一瞬間的怪異。

眾所周知,現在的樓月皇帝夜西歧可以說是一個性情很是陰晴不定的帝王,就算說是暴君都不為過。如果霓嫣郡主剛才的那番話被傳到帝王的耳裡的話,說不定明天就又會多出一宗宗族謀權篡位的血案來。

要知道,在夜西歧登基的時候,除了原先跟他感情很是親近,宮變之日又在邊關戍守邊疆的北戰王之外,其他的皇子兄弟全都被一個不留的賜予毒酒,命喪黃泉。

就算是霓嫣郡主口裡那中所謂的先皇時期最看重的八王爺,每次去覲見夜西歧的時候都莫不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就害怕哪裡不對,惹起那位暴君的凶殘殺性。

當然,霓嫣郡主平時就被寵壞了,對於樓月的形勢和情況也根本不了解。她的想法還停留在夜西歧未曾宮變之前外表所偽裝出來的溫和親近。卻不知,帝王的本性即使再怎麼的掩飾,也依然不改皇族血脈裡的自私和無情。

對於不在於的人可以完全的無情。

即使是親兄弟,也都可以做到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自己的面前,對於那些人臨死之前的怨恨眼神更是完全的無動於衷。

不過這一點,眼前的霓嫣郡主顯然並沒有意識到,仍然一副囂張的叫囂道。

“本郡主可是金枝玉葉,連父王都捨不得打我一下,你竟然傷我如此之重。就算你是清揚宮的子弟又怎樣,反正又不是樓月的國師,不過是一個平頭百姓而已。連樓月的墨律國師見到本郡主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臉色,以君子之禮相待。

你以為你是誰啊,清揚宮妁弟子就可以隨意出手,任意傷人嗎?”

“我說,你這個女人的腦袋沒有被打壞吧,上次把你打得半死的人又不是於子希,而是東方炎傷。有本事你跑到東方炎傷的眼前去哮啊,看那個男人會不會跟你講什麼身份地位之類的。

掏了掏自己有些被刺激到的耳朵,一旁的離簫卻是不由慢悠悠的開口,狀似無意的堵了一句。

東方炎傷?那個僅僅只是透過自己的鞭子就以力震傷她的男人?

顯然是想到了上次那個男人的厲害和冰冷恐怖,霓嫣郡主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了一下,眼睛裡更是迅速的閃過一抹慌亂和膽怯恐懼。

“而且啊,誰規定清揚宮的弟子就不可以自衛反擊了。在修靈界,講究的可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呢。隨便抹殺一個渺小人類的存在對於那些本身就實力強大的人來說,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因此,即使是殺了你也沒有任何人敢說一句。”

最後一句話,離簫卻是故意的說得無比的陰森。

“什……什麼……”

“還有啊,墨律國師之前之所以對你客氣,不過是墨律性格比較溫和清雅而己,你還真以為你的身份在他的眼裡是多少的了不起,值得顧忌啊!在清揚宮弟子的眼裡,這些不過是過?眼?雲?煙。”

可能要不是因為墨律之前對樓月的北戰王有情,以那個男人的清冷淡然,眼前這樣嬌蠻任性的女子又怎麼可能會讓那個清靈的男子去多注視一眼。

恐怕連看,都是不屑的。

不過是生命短暫的人類罷了。

在墨律他們這一類生命比較悠長的人眼裡,看過多少塵世的浮華,又怎麼可能去理會這樣一個根本就看不清現實,什麼都不懂的嬌蠻女子。

“所以說啊,你那自以為是的高貴身份在我們的眼裡,根本就不?屑?一?顧。”

修靈界追求的都是天道,人界俗世的權勢污濁又怎麼可能會入得了他們的眼。不過都是浮沉罷了。

對於本身就沒有力量的人來說,權勢地位就是他們所追求的能夠掌握自身自由的永恆;而對於那些本身實力就強大的人,命運自然永遠都掌控在他們自己的手裡。

力量才是隨心所欲的關鍵。

“你……你們……”霓嫣郡主顯然被離簫的一番話給氣到了。

尤其是自始至終那個被她當做狐狸精的狐媚子甚至根本就沒有抬起頭朝她看過一眼,好像自己在她的眼裡就跟小丑似的,完全上不了台面,依然一副慵懶妖魅模樣的坐在那裡,渾身散發著蠱惑的氣息。

“來人,把她給本郡主抓了。”

看不慣別人長得比自己漂亮,尤其還是這樣一個美得傾城妖嬈的狐狸精,不但誘惑了她看上並傾慕著的男人,甚至還讓她吃了大虧,身上現在還劇痛無比,霓嫣郡主自然是近於憤怒得失去理智。

嫉妒著一張滿是猙獰的臉,霓嫣郡主對著自己身後的人命令道。卻不想,那些跟隨著她一起來的人完全就沒有絲毫的動作,依然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

第三十章。 鬧劇(3)

“你們干什麼?都反了不成,竟然敢藐視本郡主的命令?”感到身後的人完全沒有動靜,霓嫣郡主猛然轉過頭,不由怒紅了一張俏臉憤怒的吼道。

“郡主恕罪,清揚宮的天人地位尊崇,是吾之樓月皇朝的締結守護者,不是我們這些江湖草莽的粗笨之人可以挑釁的。而且,王爺的命令也只是讓我們好好的保護郡主你的安全而已。至於其他的,恕我們不能照辦。”

那可是清揚宮的天人啊,是傳說中擁有著強大神秘力量的樓月守護者,是保護他們樓月國能夠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強大力量。豈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得罪的。

清揚宮的天人在樓月國百姓的心裡,那就相當於神一般的存在,我們膜拜崇敬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聽眼前這個蠻橫霸道卻無知至極的郡主的話,去冒犯那神祗般高貴不可侵犯,絕醴天人般的容顏的清揚宮的大人。

何況,他們雖然是效忠樓月八王爺,卻並不愚忠。他們並不是王府裡家生的奴才,一切都以主子的命令行事。

江湖人講究的本來就是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活得灑脫。要看別人眼色行事卻是不是他們的本性能夠忍受的。

而前段時間那個所謂的江湖懸賞榜,就更是一個笑話。
本來他們還很是好奇,猜測這次那個嬌蠻的郡主又准備搞出什麼事情來。不過在清楚了解到其中的真實情況後,卻是沒有多少蠢笨的人會活得不耐煩去自尋死路。

清揚宮的天人在樓宇皇朝的積威向來已久,影響力更是根深蒂固。加之他們本身所擁有的絕對力量,在所有樓月百姓的心裡,那就是不可戰勝的強大神靈。

明顯,事實也的確如此。

雖然因為他們這些人的身份比較低下卑微,對於清揚宮的人除了只能在隆重的儀式上可以遠遠的望見樓月國師那俊逸飄渺的身影之外,其他時候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可能能夠見到清揚宮中人。

這次,要不是因為郡主的受傷,而且貌似還是被清揚宮的弟子所打的,他們也不會特意被老王爺挑選出來,並叮囑要一直跟在郡主的身後寸步不離,保護好郡主的安全。

不過很顯然,郡主的性格一向蠻橫慣了,平時都只有她打別人的份,哪裡受過這樣的羞辱。因此,就是臉色蒼白得跟鬼一樣,身體也完全沒有恢復,那個少女的心裡卻依然惦記著怎麼報復回來。而他們這些人不過是王府招募的打手,即使心裡再怎麼不願,最後卻也不得不無奈的郡主身後,前來了這座專門為國師所修建的奢華宮殿。同時,也見到了清揚宮那入天人般清靈飄渺的神祗,那絕美蠱惑的九天之傾城紅顏。

神秘清靈的氣質,強大傲然的實力,慵懶朦朧的眼神,還有那美得不似凡人的絕色容貌,都無不在訴說著眼前之人的不凡。

果然不愧是清揚宮的天人嗎?貌似比起墨律國師來都要顯得更加的不真實和飄渺,還有那種只有站在最高處才會有的睥睨眾生是隱隱威嚴,無形之中就讓他們不得動彈,唯恐褻瀆了神祗。

“郡主,我們還是回去吧。如果被王爺知道你是私下裡來這裡挑釁清揚宮天人的話,王爺肯定會大發雷霆的。”

以清揚宮背後所代表的神秘力量,就算是樓月皇帝都不得不顧忌,何況還是現在越來越倚老賣老,早看不被新帝待見的先帝八王爺。

看不清形勢的最終結果只能是慢慢走向毀滅。

“你……你們……你們這些廢物,本郡主養著你們還有什麼用!”

霓嫣郡主顯然憤怒不已,指著身後眾人的手指都不由顫顫發抖,眼裡更是一副恨不得殺人的模樣。

“郡……郡主,我們還是回去吧。”此時,就站在少女身邊小心攙扶著霓嫣郡主的兩個侍女顯然也不由有些發虛,小聲請求道。

她們總感覺等會兒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般,心裡惴惴的,充滿了不安。這裡可不是王府,如果出了什麼事的話,那她們……

“閉嘴。本郡主絕對不允許如此輕易就放過那個狐狸精的。我忍不下這口氣。”

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身邊那臉上滿是怯懦不安表情的兩個侍女,霓嫣郡主卻是不由突然的回轉身,看向那邊斜坐在椅子上氣質慵懶,朦朧迷離著雙眼,渾身無形之中卻散發著驚人媚態的妖冶少年,眼裡滿是狠毒。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到處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看本郡主不抓爛你那張到處魅惑男人的臉,看你還怎麼勾引男人。”

說著,霓嫣郡主就不由猛然沖到夏子希的面前,然後伸出自己那養尊處優之下保養良好長著尖銳指甲的手,惡狠狠的向著夏子希的臉抓去。

“天啊,郡主!不要——”

“啊,霓嫣郡主你干什麼,快住手!魅夕——”

“瘋婆子,你做什麼,找死!”

在一旁始料不及的宇文笙兒的驚呼,和明顯是沒有意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的林離簫的怒吼聲中,面對著撲面而來的少女那一場猙獰怨毒的眼神,和狠絕的抓向自己臉的銳利指甲,有些精神不濟渾身無力的夏子希措手不及之下只能來得及突然站起來,錯開少女的手。

卻不想,就這樣以錯開,霓嫣郡主原本是抓向夏子希臉的方向,卻在少年突然站起來後,就狠狠的抓到了夏子希的胸口。

然後,讓所有人都感覺到異常錯愕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少年的胸口處在霓嫣郡主的一擊之下迅速的染紅了團團血印觸目驚心。而少年的胸口,貌似也凹了一塊?額,不會吧,難道他們集體錯覺了?

紅嫣果,很悲催的陣亡了!

看到這個情況,一旁的宇文笙兒不由大囧,而林離簫更是嘴角抽搐,看向自家死黨那難看的臉色滿臉的扭曲。

“啊,怎麼會這樣的?怎麼會這樣的?我只是……我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怎麼就……”

看著自己的手,霓嫣郡主卻是覺得異常的詭異。她剛才碰觸到那個狐狸精的胸部的時候,雖然是怨恨之下毫不留手,可為毛她剛才竟然感覺到……感覺到……自己好像抓爛了什麼東西一樣?

那個狐狸精的胸部是不是也太軟太嫩了一點?怎麼就輕輕一碰,它就爛了?雖然從外表看去,那個狐狸精的肌膚似乎的確很光滑細膩,柔得跟水似的,可也不會這樣吧?少女明顯是被驚嚇到了。

“子希,你沒事吧?”

趁著所有人那一瞬間的錯愕呆愣之下還沒有回過神來,林離簫趕緊揉了揉自己那快要抽搐僵硬的臉,卻是很機敏的突然跑過去輔助自家死黨那已經僵硬的身體,悲痛的哀嚎。一邊還不由給子希使眼色。

兄弟啊,你現在可是重傷,而且受傷的部位還是很敏感,怎麼可以還表現得這麼不痛不癢。至少也應該滿臉痛苦臉色發白,才能配合得起胸部被重擊之後的痛不欲生啊啊啊啊啊!

“魅夕,魅夕,你是不是很痛?天啊,快來人啊,快來人去宮裡請太醫過來。快去!”顯然,宇文笙兒也猛然反應過來了。

快速的橫移了一下身體,遮擋住別人看向這邊的目光,少女就是一陣聽似焦急的大喊。然而面對著宇文笙兒的離簫,卻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少女眼裡的笑意。想要捧腹大笑,卻不得不硬憋著,以至於此刻宇文笙兒的臉色看起來極度的扭曲。

可偏偏就是這樣糾結的表情落在別人的眼裡,引起的不是一般的驚慌害怕。

天啊,那可是清揚宮的弟子,就算這件事完全不管他們的事,一旦清揚宮追究起來,他們難逃一死啊!而且,憤怒瘋狂起來的天人,那難以想象的怒火力量爆發就絕對不是那樣簡單就可以澆滅的。

可以想象,到時候他們樓月皇朝將來經歷一場怎樣的劫難和地獄般的慘烈了。

“霓嫣郡主,你竟然膽敢傷了魅夕的身體,你就等著清揚宮找你算賬吧。而且,東方炎傷可是很寶貝著魅夕。如果讓他知道這件事,沒有人救得了你。即使是你父王八王爺,恐怕也脫不了干系。你就等著清揚宮的憤怒吧!”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這真的不關我的事,明明就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我怎麼會知道會這樣的,我明明……我明明……”些許是被嚇到了,霓嫣郡主與原本就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此刻更是面如死灰。

誰能夠說得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只不過是氣憤得失去了理智就那樣沖了過去而已,可誰想……誰想……

她真的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情況的。

面對著大殿裡眾人的驚駭恐懼和錯愕,和一旁離簫的幸災樂禍似笑非笑,夏子希的臉色卻是很是不好看,甚至隱隱有些蒼白虛汗。

少年的眉頭更是微微的蹙起,一手緊緊的捂住自己小腹的地方。

他剛才並不是無法避開霓嫣郡主的手,盡管夏子希之前也並沒有意料到那個少女突然而來的舉動。可是以少年如今的身手和實力,就算他最近懶惰了,身體也有些遲鈍,可要讓霓嫣郡主無法接近自己的身體夏子希還是做得到的。

可偏偏就在剛才,在他想要出手的時候,自己的小腹卻是突然的一動,以至於瞬間的呆愣之下,面對的就是女人已經抓來的手。

“子希?”這個時候,離簫顯然也注意到了少年異常的沉默,還有那明顯不對勁的臉色,不由焦急的喊道。

“子希,子希,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還是剛才真的被那個瘋女人給傷到了哪裡?”扶住自己死黨有些無力的身體,離簫滿是擔憂的問道。

卻不想,離簫的話才剛剛落下,就看見子希竟然突然的昏了過去。

“子希!”

“夕兒——”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聽到侍從來報從外面回來的東方炎傷、淺倉梧,甚至是在家得到消息趕緊前來的宇文翊一進來,看見的就是那個絕美妖冶的少年突然昏倒在林離簫的懷裡。而在少年的胸口處,一抹刺眼的鮮紅赫然印在眾人的視線。

“魅夕!”

第三十一章。懷孕

“太醫,魅夕他到底怎麼了,為何會突然昏厥?”

小跡滿是擔憂焦急的詢問著一旁為魅夕切脈的老太醫,一邊不由看著床上臉色有些不好卻不知為何始終不曾醒過的絕美少年,語氣裡難掩一絲壓抑的低沉和壓迫。

恢復了曾經屬於樓月前太子東華的記憶,小跡此刻身上也不由無形之中若有似無的流露出淡淡的高貴和威嚴。身上屬於皇族血脈裡的高傲和凌然也慢慢的復蘇。盡管曾經的東華太子天真無邪,性格溫和中甚至帶著點怯懦和優柔寡斷。

不過,畢竟是曾經接受了好幾年帝王之術教育的太子,小跡就算現在早已經拋棄了那個尊貴的身份,也因為曾經的遭遇性格變得有些冷淡和漠然,不過卻是慢慢的成熟起來,遇事也變得冷靜。

“太醫,魅夕的昏迷是不是身上哪裡受了暗傷?都怪我,要不是我的多嘴,霓嫣郡主也就不會來找魅夕的麻煩,甚至還……我也不知道最後竟然會是這樣。誰想到霓嫣郡主最後竟然受不了刺激,失去理智的向魅夕撲來。”

“我原本還以為魅夕沒有事,霓嫣郡主也沒有傷到魅夕哪裡,卻不想,最後竟然是魅夕突然暈倒。難道,其實是霓嫣郡主暗自下了什麼黑手,所以魅夕才會這樣?可是也不會啊,霓嫣郡主當時根本就沒有什麼機會,而且看她的樣子也的確不像是早有預謀。”

畢竟,當時霓嫣郡主臉上的表情可謂是大驚失色,滿臉的驚慌和錯愕,她不可能會在其中做什麼手腳吧?而且,那個郡主雖然嬌蠻霸道蠻橫了一些,卻是一個性格比較直來直去沒有什麼心計的女人。

不然,她也不會如此大膽張狂的跑來找魅夕的麻煩了。

只是從小就被嬌慣壞了的孩子罷了,從來都不知收斂自己的嬌蠻性子。

這樣的人,一般都沒有什麼城府,也不會想到陰謀暗算之類的。宇文笙兒還是相信,以霓嫣郡主的性格,她根本做不出甚至是想不到要做出這種暗算的事情來。

那,魅夕的暈倒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魅夕可是清揚宮的弟子啊,他怎麼可以會無緣無故暈倒的?

這其中,知道原因的恐怕也就只有東方炎傷和凜天了。甚至連淺倉梧,或許都不怎麼清楚。

凜天自然是東方炎傷告訴他的,而且在發覺絳歌前段時間的不正常反應來看,凜天的心裡其實也早就有了懷疑,何況還是之後東方炎傷的證實呢。

“夕兒!夕兒……”

深深的凝視著床上的妖冶少年,東方炎傷坐於床邊,寬厚的大手不由在少年白皙光滑的臉頰上游移,眼裡有著深深的柔情和寵溺。不過,望著少年緊閉的雙眼,東方炎傷是眼神卻是不由瞬間幽暗冷冽下來,語氣裡更是充滿了危險的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過是稍微的離開了一會兒,夕兒怎麼就暈倒了?好不容易夕兒的身體才慢慢穩定下來,腹裡孕育著的胎兒也過了三個月的不穩定期,他也不過才稍微的放心了一下,竟然就發生了這種事。這叫東方炎傷怎麼可能不殺意肆虐。

那可是他和夕兒的孩子!

要是夕兒因此出了什麼事,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學傷害到夕兒的人。

被男人那突然而來的陰寒語氣所震懾,眾人心裡不由惴惴。尤其是離簫,此刻更是難得的沉默,心裡充滿了愧疚。子希現在之所以會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都是因為他胡鬧的緣故,他怎麼可能還輕松得起來。

兄弟,你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辦?

在這個陌生得近乎詭異的異世,也就只有子希是他現在感覺到唯一熟悉和親近的人了。也只有子希,這個和他同樣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彼此之間相處了整整四年的死黨才是最讓他信任的人。

“子希……”子希,你快醒來吧。不要嚇兄弟我啊!兄弟我的心髒不好,很容易驚嚇過度的。

“這位大人不用擔心,貴夫人只是稍微的動了一下胎氣,休息一下就好。”此刻,在眾人滿是擔憂和關心的眼神裡,切脈的老太醫終於慢慢的開口,語氣裡帶著明顯樂呵呵的慈祥笑容,對著旁邊臉色很是冰冷的東方炎傷說道。

“夕兒……”聽到老太醫的話,東方炎傷的臉色不由稍微的緩和,注視著床上絕美少年的眼神也明顯放松下來。

雖然夕兒的突然昏迷讓東方炎傷心裡很是焦急,尤其是當他急忙趕去大殿的時候竟然看見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呵護著的瑰寶胸口處竟然血跡斑斑,而夕兒更是已經暈倒在林離簫的懷裡後,男人那一刻的嗜血殺意幾乎就要沖破理智。

不過幸好,男人心裡最在乎的還是夕兒的身體狀況,因此也就沒有顧得上其他,直接抱著少年的身子就急忙的沖回了他和夕兒所住的寢宮。

在把少年柔韌的身體小心翼翼的安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後,東方炎傷就直接以自己的靈力檢查起來夕兒的身體狀況來。並且一邊還不時的用靈力護住夕兒的腹部,慢慢的平息著少年那有些異常的胎動。

至於夕兒胸口處的妖冶鮮紅,在東方炎傷為少年換上一身干淨雪白的紗衣時,他就已經聞出那並不是夕兒的血。

夕兒並沒有受傷,不過是一些紅嫣果的果汁罷了。男人的心稍微平緩下來。直到此刻,在太醫的肯定下,東方炎傷的心卻是無比的喜悅和溫柔。

他的夕兒,還有夕兒腹中的孩子,都平安無事。

不過,東方炎傷在這裡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悅,注視著床上少年的眼神柔情似水,那邊的離簫和宇文笙兒卻是不由瞬間石化了。

“……老太醫,你剛才說什麼來著?貌似我沒有怎麼聽清楚。”

挖了挖自己的耳朵,離簫看向那邊老太醫的眼神充滿了詭異,疑是在看什麼精神病一樣,充滿了不可思議。

天啊,他剛才好像出現幻聽了?

“這位夫人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以後切忌不能情緒太過於激動,以免動了胎氣。等會兒我離開的時候開一副保胎藥給這位夫人,記得以後要按時吃。”

“……懷孕?還三個多月了?開什麼玩笑,子希他是男的,怎麼可能會懷孕?你這個庸醫,不要亂說啊!”

離簫驚悚了。感覺頗有點風中凌亂的感覺,心裡充滿了怪異。

“老夫在宮裡也算是呆了差不多半輩子了,對於皇宮裡的那些貴妃無論是真脈還是假脈一目了然,怎麼可能會亂說。這位夫人的確是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脈象,胎兒都已經慢慢的穩定下來並開始逐漸成形。這樣明顯的脈象老夫診了三十幾年,怎麼可能會出錯。”

顯然,對於自己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大呼小叫是庸醫,老太醫還是很憤怒的。

皇宮裡那些喜歡勾心斗角爭奪權力的宮妃們為了自己的地位和權勢,對於懷上龍種可是尤為的算計。

不管是真的懷上了龍子還是借助藥物出現假脈,他即使不用切脈就能看得出來。

想事他這種經驗豐富的老太醫,即使是在皇宮裡都是備受同僚尊敬的前輩,這個毛頭小子竟然一副驚悚乍乍的模樣,滿臉驚疑都是不相信,竟然質疑自己的醫術。老太醫生氣了,以至於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離簫剛才話裡的另外一個很是重要的信息。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崩潰了,男人都可以取代女人的職能去懷孕生子?還是說,其實只有子希是身體結構很是不一般,已經超越了男人是極限,向著多方面全方位發展了?神啊,打個雷劈死我吧!我已經快精神錯亂了。”

“你剛才說什麼?什麼男人可以懷孕生子?男人怎麼可能會懷孕生子的?”蹙著眉,老太醫一臉不認同的說道。

“不是你剛才說的嗎?而且還是無比的肯定。”

“我什麼時候說過?老夫說的是床上這位美麗的夫人,什麼時候說過男人了?”

“你說的床上這位美麗的夫人其實就是男人,如假包換,絕對不是啥夫人。”以曾經大學四年共寢室的相處,以曾經一起澡堂共浴的情誼,離簫還是可以很肯定子希的性別的。子希他絕對不是啥女人!

“什麼?怎麼可能?長得如此漂亮的一張臉,甚至是比起那些皇宮裡的妃子都要來得絕色傾城,這樣的絕醴美人即使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上的容貌,怎麼可能會是男的?你莫不是在欺騙老夫?”

老太醫顯然被震驚到了。回頭看向床上沉睡著的少年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心裡真是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難道真的是老夫診錯了?可是不可能啊,那明明就是喜脈,這一點以老夫多年來的經驗,老夫還是可以很肯定的。”

說著,老太醫就不由走到床邊,准備再次為床上的絕美少年切一次脈。

從剛才聽見老太醫的話到此刻,淺倉梧卻是眾人之中接受的最快的一個。畢竟,他本來就是修靈界的人,自然知道在修靈界男子懷孕並不稀奇,甚至可以說是平常,因此也就沒有什麼無法接受的想法。

倒是注視著床上的魅夕,在看看柔情凝視少年的東方,淺倉梧心裡不由幕然了悟。怪不得他們離開去清揚學院的時候東方要他好好的照顧魅夕,甚至是這段時間以來魅夕身體的異況,都是因為魅夕懷孕了的緣故嗎?

看來東方早就知道了,就不知道魅夕是否清楚?

淺倉梧不說話,那邊的宇文翊自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臉色很是黯然,而宇文翊身邊的少女宇文笙兒此刻卻是已經完全石化掉了,連自己的聲音都找不到,只能呆愣的注視著床上的絕美少年。

魅夕他,懷孕了?他竟然懷孕了?

就在此時,氣氛有些怪異沉默的房間裡卻是突然響起離簫略帶驚慌失措的聲音。

“南剎,你那是什麼眼神,盯著我肚子干什麼?我警告你哦,不許大我的主意,不然我……不然我就咬死你!”

本來有些驚悚於自家兄弟竟然突然懷孕了這樣詭異的事實裡有些回不過神的離簫,卻是在幕然轉頭的同時無意間望進了自己身邊的男人眼裡,然後離簫就不由被男人那充滿了炙熱幽深的眼神給瞬間弄得毛骨悚然。

自從開始意識到在這裡男人竟然也可以懷孕生子這一沖擊性的事實後,離簫就感覺自己的神經特別的敏感,連帶看向南剎祭的眼神裡都充滿了戒備。

幾乎可以說是條件反射的,在看到南剎那不同尋常蘊含著深意的眼神,離簫伸手就拿過普遍桌子上乘碗的端盤,直接捂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然後滿臉緊張的看著南剎。

“你你你……你別跟我說,你也在打這個主意啊,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這麼做的話,我我我……我就宰了你!”

“……離,已經晚了。”

南剎祭那冷冽的臉上突然浮現一抹溫柔至極的微笑來,卻是笑得離簫寒毛直豎,毛骨悚然,感覺背脊一陣的發寒,腿都快軟了。

“你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離簫感覺到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貌似要倒大霉了死的,心肝直撲撲的跳,不受控制的緊緊畏縮。甚至,他都不敢去想象男人話語裡的深意。

“離,不要激動,對身體不好!”

“滾。南剎祭,你再亂說,我就殺了你!”

而另一邊,老太醫卻是摸著自己那花白的胡子,語氣裡滿是驚歎的說道:

“老夫的爭端沒有錯啊,這還是喜脈的跡象,分明就是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不過,男人怎麼可能會懷孕?而且看這位公子的脈象,分明就是因為東了胎氣所致。真是奇哉怪哉,老夫活了大半輩子,在宮裡也算是見識過各樣光怪陸離的景象了,就是還沒有遇到過這樣震驚的。”

沉浸於好奇驚歎中的老太醫卻是沒有發現,當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床上的少年納濃密楚翹的長長睫毛突然顫了顫,而放在另一邊的手也不由輕輕的動了動。

第三十二章 夜西岐(1)

“老夫曾經在一部古書上發現過這樣的記載,在暗域大陸的最東方,生活著一個古老而又神秘的部落。那個部落的人幾乎從來都不曾離開過自己生活領域,幾乎從來不與暗域大陸的外界聯系。也因此,為了延續古老部落的發展,哪裡的人無論男子亦或者是女子,都擁有延續子嗣孕育生命的能力。難道……”

離簫大囧。
果然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都不知道原來還有這這樣彪悍的種族。可是,子希貌似都不是這個異世的人,他哪裡還可能是啥神秘部落的族人啊!

“依老夫從這位公子的脈象來看,竟是大有可能是古書上記載的那一族族人。要不是聽你們剛才說他是男人,老夫還真是沒有想起這件事來。嗯,喜脈,差不多三個多月的身孕,還有身為男子卻有著一張風華絕代的臉,果然跟古書上形容的外貌和特征很相似。”

撫摸著自己那保養得宜光滑銀白的長長胡子,老太醫一臉的欣喜若狂,看著床上少年的眼神裡有著屬於醫者的狂熱。

興奮中的老太醫沒有發現,在他的那番話剛落,床上夏子希放在另一側的手就不由瞬間緊緊的握起。

少年,其實已經醒來好一會兒了。

“老太醫,你在哪裡看到的古書,可不可以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怎麼,你這是不相信老夫的話?”

“是有些不怎麼相信。在這裡,子希的事還有誰比我更了解,他絕對不是你口裡說的餓那個什麼古老部落的人。我和子希可以說是來自同一個地方,我怎麼不知道我們那裡高度發達繁花的文明什麼時候變成落後的原始部落了?而且,我們那裡男人的生理結構也絕對正常,生孩子仍然是女人的天職。

湊近床邊,離簫注視著床上昏迷不醒的自家死黨,心裡翻滾著的感情頗為復雜激烈。

兄弟,你被迫中大獎了。希望你醒來的時候不會一怒之下把房子都給拆了。

幸好,貌似子希很愛東方炎傷,那麼為那個男人孕育子嗣生子應該是可以接受的吧?

“不是?難道真的是老夫猜錯了?可是這個少年肚子裡那明顯已經有三個多月的孩子是怎麼回事?”

就在老太醫疑惑不解,滿臉的皺紋都快隆起幾條溝壑的時候,一只瑩白如玉的纖纖細手卻是猛然伸了出來,在所有人都意料不及之下,一把就就住了老太醫那把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胡子。

“哎喲,哎喲,我的胡子喲,我的美須喲,我仙風道骨的長長銀須啊,快放手,快放手,不然快斷了。我留了多少年才得到這麼一把漂亮柔順的銀白美須啊!松手!松手!有話好說嘛!”

“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咬牙切齒,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陰寒語氣幕然響起,房間內的所有人都不由大驚失色的抬頭看去,就看見本應該沉睡的絕美少年不知何時已然蘇醒過來,此刻正滿臉憤怒雙眼冒火的死死盯著心痛得跳腳的老太醫。

“這位公子,這位大人啊!冷靜,冷靜,你現在的身子不能激動,要冷靜。不然……”

“閉嘴!你剛才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不然,你這把長長的胡子我就把它給割下來做拂塵。“顯然,老太醫的話刺激了夏子希那原本就因為剛才聽到的話而變得異常敏感的神經。

“這位公子啊,老夫如今都一大把年紀了,這個記性啊是大不如從前了。這位公子你要老夫說的是哪一句?老夫剛才貌似說了很多話,也都記不怎麼住。你看我這記性啊!”

“這人啊,一到老來就喜歡囉嗦,老夫自然也不例外。你別看老夫如今的身子骨依然健朗,課老夫今年都快七十大壽了,也算是人瑞了。說不定哪裡稍微被碰到一下,就要臥床不起了。那個時候,老夫的人生,也就快走到盡頭了。


夏子希黑線,你這是在威脅我麼?

“魅夕,你醒了! ”

“子希,你什麼時候醒來的!”眾人心裡有些惴惴。剛才老太醫的話,子希到底聽到了多少?

“夕兒,不要激動!夕兒!”在看到少年醒來的那一刻,東方炎傷就已經抱住了少年柔韌纖瘦的身子,強勢中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和深情,卻不容許少年有絲毫掙脫開自己的禁錮的機會。

“炎,你告訴我,他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他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是騙我的對不對?”纖纖玉指指著正因為自己的胡須被揪住而心痛得滿臉褶子的老太醫,夏子希此刻是真的平靜不下來。

作為曾經的娑羅族族長之子,對於男人生子還是不奇怪的。尤其他本身就是鸞袖爹爹生的,以前自然從來就沒有去深想過,一切都覺得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從來不曾出過娑羅族的少年,想法和性格都太過於單純天真。

可是這些對於接受者另外一套唯物主義教育二十多年的夏子希來說,他確實有些排斥和抵觸的,孕育子嗣本就是女人的天性,夏子希性格雖然有些冷淡,卻無法否認他性格裡的堅持和決絕,男性的自尊和驕傲也讓夏子希一時出奇的憤怒。

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如同女人一樣聽著大肚子,甚至是生孩子?

“炎,這是從哪裡找來的蒙古大夫,完全就是庸醫,亂說的,肯定是亂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夕兒,你難道不想要和我擁有一個可愛的寶寶嗎?”

夕兒,難道你不想要和我擁有一個可愛的寶寶嗎?

夕兒,難道你不想要和我擁有一個可愛的寶寶嗎?

一個可愛的寶寶……

這句話簡直就像是一句魔咒,讓夏子希的思緒當即死機。

他當然很想要和炎有著一個共同的,只屬於他們的可愛寶寶。可是一牽扯到這個寶寶的出處,貌似還要他來生的時候,夏子希無法淡定了。

他完全沒有准備,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懷孕。這叫夏子希如何一時就接受得了。而且,貌似炎從很早以前就早有預謀,不然他曾經也不會在和自己激烈交歡的時候說起他想要一個孩子的事,一個他們兩個共同的孩子。

那個時候,炎恐怕就已經決定好了吧?

意識到這一點,夏子希好幾天都不許那個男人接近他的身邊。盡管東方炎傷總是站在離少年三尺之內的地方,卻無法越過那短短的距離,把脾氣變得很是喜怒不定的夕兒抱在自己的懷裡,感受著夕兒腹部傳來的那幾乎沒有的凸起。

他的夕兒,最終還是生氣了啊!

不過,東方炎傷卻是一點都不後悔。

相反,男人的心裡隱隱的還很是高興。因為,夕兒他並沒有想過不要那個孩子。就算夕兒現在正在氣頭上不願意理自己,可他的寶貝也依然有顧忌到自己肚子裡那未成形的孩子,總是會不自覺的壓抑著自己太過於激動的情緒。

“子希,兄弟啊,沒想到有一天竟然也會看見你出現這麼嚴重的妊娠現象啊!”

那天的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夏子希的怒氣現在可以說是也已經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不過,少年的心裡卻依然有著不忿,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做到完全接受的。

盡管對於指導自己即將會擁有一個可愛的寶寶,他的身體裡現在就有一個已經快三個多月的孩子時,夏子希心裡的觸動確實頗為復雜不清。他就要有一個可愛的寶寶了嗎?一個和炎共同的孩子?

此刻,夏子希正和離簫坐在幽靜雅致的水榭亭閣裡,一邊沐浴著溫暖的陽光,一邊閒聊。至於水榭外那個現在已經從霸道帝王化為忠犬的男人,夏子希采取完全無視態度。他還沒有消氣呢,怎麼可以那麼快就原諒他。

要知道生孩子可是很痛苦的,尤其是嚴重的妊娠反應,更是讓夏子希吃盡了苦頭。怎麼可以他一個人在這裡受苦,那個本該是他孩子的父親卻滿臉笑得傻氣。

“兄弟,你快做母親了,心裡有沒有多出啥偉大的母愛?”

“離簫,你是在幸災樂禍嗎?既然我會變成如今這副摸樣,你以為你還跑得掉?南煞祭可不是一個會猶豫退縮的人。相比起我來,你絕對要比我悲慘的多。你現在還有心情打趣我?等到你也有這麼一天的時候,我絕對要笑死你!”

“呸呸呸,烏鴉嘴!惡靈退散惡靈退散!我怎麼可能會有這麼一天。你出現的那些妊娠現象我完全沒有。相反,最近我的食欲好得不得了,吃嘛嘛香。精力也絕對充沛,怎麼可能會變得跟你一樣。”

這也是離簫這幾天來會如此悠閒,心情如此燦爛的原因。

南剎那個家伙竟然想要騙我。哼,本大爺怎麼可能會上當。以為他不知道懷孕該是什麼反應嗎?這些,他完全沒有。所以自是不必去煩惱。倒是對於南剎那個家伙旺盛的情欲,離簫很是苦惱。

為了以防萬一,離簫自然是不肯和那個男人滾床單。

可是無奈每次自己的實力都不如那個男人,連力氣都抵不過他的強勢和禁錮,每次都是自己誒壓制得動彈不得,最後依然被索取得渾身酸痛無力而結束。在這樣下去的話,難免子希的話不會成真。這可怎麼辦好?

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手裡的水果,離簫糾結了。

“哼,兩個人的份,你自然吃得多!”看不慣自己受難,兄弟卻逍遙法外的得意摸樣,夏子希怎麼可能讓離簫那麼悠閒。

“兄弟,你不要詛咒我!”聽到夏子希的話,離簫差點就跳起來,一副驚魂未定的摸樣。

“這是事實。離簫,我建議你也去找那個老太醫把把脈,看看是否有了。到時候我好恭喜你。”

“……”

子希,你果然很記仇!(O(∩_∩)O~子希是女王大人,O(∩_∩)O哈!)

“對了,離簫,最近又看到小跡嗎?好像自從我那天昏迷醒來後,這幾天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第三十三章 夜西岐(2)

“你說小跡嗎?我那天好像看見他去送那個老太醫了,之後也不知道那個老太醫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小跡就跟著他一起走了。怎麼,小跡難道還沒有回來嗎?”

“老太醫?小跡跟著那個老太醫進宮了?他進宮去做什麼?”小跡不是一直都很排斥再回到那座皇宮的嗎?那座有著屬於他少年時期的歡樂和絕望的皇宮,那座原本禁錮了他的翱翔卻也摧毀了他的天真的地方。

還有那個,可以毫不客氣的把他推入深淵的邪氣男人。那個把他的人生和自尊都狠狠踩在腳下的兄長。

“誰知道。也許是去那藥方吧。那個老太醫走的時候不是說要為你開一副安胎藥,讓人跟著他去拿的嗎?”再狠狠咬一口手裡那果汁鮮美甘甜的蜜果,離簫回答道。

“是嗎?”

不知為何,夏子希竟然感覺到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感,好似小跡出了什麼事般。是他太過於敏感了嗎?還是最近因為懷孕的緣故所以變得有些疑神疑鬼心緒不明?

“對了,子希,聽說前段時間樓月的北戰王爺一直往這裡跑,想要知道墨律國師在哪裡,怎樣才可以進入清揚宮來著。不過聽說淺倉梧每次都不給他啥好臉色看,甚至一直都三緘其口,絲毫風聲都不露。

最後那個男人無奈之下,竟然跑去找小跡了,纏著小跡讓小跡告訴他怎樣才可以去修靈界了。”

“子希你不知道,那個樓月王爺每次來的時候,泰華的臉色那叫一個黑啊,直追廚房裡那歷史沉澱很久的鍋底了,滿臉都是一副恨不得手裡拿著□面杖揮舞的摸樣。我估計啊,要不是顧慮到那個樓月王爺的身份,泰華肯定直接上去轟人了。”

“北戰王爺?他那天不是走了嗎?難道前段時間還一直來過不曾?怪不得那個時候很少看見小跡的身影呢。”

“子希,那段時間你一直呆在房間裡睡的跟豬一樣,哪裡知道。”

“……額,是麼?我只是沒什麼精神嗜睡而已,哪裡可以跟豬相提並論。”黑線!

“貌似這座宮殿裡的人,無論是使喚丫頭婆子,還是伺候樓月國師的祭祀侍從,都不怎麼歡迎那個北戰王爺來的樣子。每次看到那個北戰王不是怒目而視,就是跟防賊似地盯著他。估計北戰王自己也感覺到他周圍氣氛的很不友好了。”

“那個北戰王現在是不是已經知道清揚宮的具體位置了?小跡告訴他了?”

(這兩個人真的好閒~~~~~~~啊,嘿嘿,我愛忠犬與女王。)

以夏子希對小跡性格的了解,小跡雖然因為經受人生巨變而變得有些冷漠,不過那個清麗柔和的少年還是無法完全的絕情和漠視。

對於北戰王,那個曾經很寵愛他,甚至是打心裡崇敬愛戴著的高大兄長,小跡肯定會心軟。尤其是看到北戰王得知墨律離開後滿臉的黯然和憔悴的時候,小跡更是做不到硬下心腸來,人那個曾經橫掃四合鐵騎琅琊的男人變得如此的頹廢和狼籍。

本就該是征戰天下的英雄,怎可以看他在情之一字上徘徊茫然,找不到歸路。且看北戰王覺悟之後的堅決和果斷,那統領百萬鐵騎的巍峨和剛強,他肯定會不惜一切的去清揚宮找墨律的。

至於之後的事,就看北戰王的決心和手段了。

他是否可以讓墨律原諒他,甚至是重新回到他的身邊,這些都不管自己什麼事了。已經決定捨棄的東西,他就不會猶豫和後悔。

“應該是告訴他了吧。這段日子都沒有怎麼看到那個樓月王爺來這裡了,應該是去摩脈之森了。”

“北戰王可以說是樓月皇朝鎮守邊關的大將軍,樓月皇帝夜西岐會允許他離開,甚至是去清揚宮嗎?這一去,北戰王明顯是拋棄了樓月王爺的身份,不知何時才會回來。夜西岐會那麼大方?什麼都不做就看著樓月的軍神離開?”

“誰知道呢,帝王的想法總是捉摸不透。就算夜北戰這一去修靈界可能會凶多吉少,不過看那個男人的身手和智慧,應該能夠在找到清揚學院之前活的好好的。說不定在見到墨律的時候,還可以憑借自己的一身狼狽和淒慘讓墨律對他心軟。”

“這個世界上的事,就是那樣不斷循環,誰知道下一刻會發生怎樣的逆轉。就像墨律之前一等就是十年,捨棄自己大半的修為卻只換來那個男人決絕離開的背影一樣,現在卻是輪到夜北戰了。
“夜北戰?夜西岐?不行。小跡好多天都沒有回來了,我不放心,我要去找他。”

猛然想到樓月皇宮裡那個邪氣的男人和小跡之間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夏子希心裡就止不住的擔心,坐立不住。

小跡被帶進宮都這麼久了,就算是那個老太醫說的什麼藥方也早就該拿回來了。

那麼就只有一個原因,小跡現在之所以還沒有回來,肯定是遇到了夜西岐,或者根本就是被夜西岐給騙進去的。不然,小跡是不會踏入那個皇宮一步的,也絕對不會想要見到夜西岐的。

“子希……”

“夕兒—”看著猛然站起身就想要往外沖的絕美少年,一旁化身忠犬卻被告之這幾天都不得接近的東方炎傷不由手忙腳亂的一把拉住他。

“夕兒,你想要去哪裡,我帶你去。不要動作這樣劇烈的跑,免得動了胎氣。”

“炎,去樓月皇宮,小跡在那裡……”

等夏子希被東方炎傷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裡,然後一個瞬移直接進到樓月皇宮前的時候,那些皇宮裡的禁衛顯然對於兩人出現的方式很是震驚和驚慌。

之後就是一群身著肩甲手拿盾牌的禁衛軍們口裡大呼著“刺客,快來人啊抓刺客”的慌亂中氣勢洶洶的跑來把兩人團團圍住。


“你們是什麼人?跑來皇宮做什麼?這裡是皇宮禁地,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否則殺無赦!一律當做刺客亂槍刺死。”

“我們是清揚宮弟子,要馬上見樓月皇帝陛下。”

“清揚宮弟子?這……這……請稍候!我馬上去通報!”

眾侍衛不由面面相覷,之後一個看起來很像是領頭的人出來說話,之後就匆匆的離開,留下眾人對峙著。

被東方炎傷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夏子希依偎在身後的寬厚胸膛上,望著皇宮的方向眼眸裡是越來越多的不耐。

“炎,我等不了了。小跡肯定是出事了,不然那個樓月皇帝不會這麼久都還不拍人出來召見我們。”看那個領頭禁衛離開了那麼久依然不見回來,夏子希心裡慢慢煩躁起來。

“夕兒,你想要怎麼做,我都陪你。”微微一笑,東方炎傷眼裡滿是寵溺和縱容的地低頭凝視著懷裡的絕美少年,心裡卻是淡淡的暖意。

夕兒現在,這算是願意讓他接近並依靠自己了嗎?

等男人再次抬起頭來,他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凜冽和冷意。在眾多充滿了戒備和緊張的禁衛軍環繞中,當先還在眼前的兩人卻是突然的消失,如他們出現的情況一樣,沒有任何人能夠反應過來,何況是去阻止。

面面相覷的眾多侍衛互相看了一眼,俱不由感慨:果然不愧是清揚宮的天人啊!

“小跡!循著對小跡身上氣息的感應,等夏子希找到小跡的時候,眼前的情況卻是不由讓夏子希怒火中燒,憤怒得恨不得殺了那個此刻正伏在清麗少年身上不住激烈律動的男人。

之間四周層層輕紗飄揚之後的奢華寬大的帝王大床上,一個渾身赤裸,光滑細膩的瑩白肌膚上全都是斑斑痕跡,也不知道到底被那個男人索取了多久,此刻依然慘不忍睹的清麗少年蒼白著臉,緊閉著雙眼,渾然已經暈了過去的摸樣。

而偏偏由於身上之人不時的抽插沖擊,激烈的索要,以至於少年即使已經昏了過去,那張被吻得紅腫殷紅的菱唇裡仍然不時的發出陣陣無意識的沙啞低沉的撩人呻吟。

在少年的身上,一個裸露著壯碩健美的胸膛,卻並沒有完全退去服飾,依然一身奢華長袍的邪氣男人正雙手緊緊的禁錮著身下少年的纖腰,固定住少年那不住被頂著搖晃的身體。同時,少年那一雙雪白纖長的腿更是被男人大力的抬起固定在自己的雙肩,以方便他更容易進入到最深處。

從夏子希這個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見男人的巨根在少年那已然被蹂躪的紅腫不堪的蜜穴裡不住的激烈進出,帶起點點染紅的白濁,順著少年的大腿根部滴落在床鋪上。

第三十四章 掠奪

“夜西岐,該死的”

看到眼前這麼一副淫靡穢亂的畫面,夏子希水雲袖裡的血鍛不由出手,一把纏繞在了那張奢華帝王床上情欲肆虐的男人腰上,把他狠狠的甩了出去。

“小跡,小跡……”

急忙走過去,夏子希看著床上布滿情事事後的媚態和濃濃倦意的少年,注意到小跡纖瘦身體上的斑斑紅痕,眼裡的怒氣一閃而逝。

這到底是多長時間的蹂躪,小跡才會在自己到來後,甚至是急切的呼喚中依然沉沉昏睡,沒有反應?這到底要是怎樣的激烈暴虐的歡愛,才會在小跡的身上留下如此之多的吻痕,一眼望去一覽無遺,看起來是如此的慘不忍睹?

自從和小跡相遇並在之後日子的相處中,夏子希知道小跡可以說是一個感官很敏感的人,對於人的氣息和別人接近的腳步聲尤為警醒。

可是現在……

床上的少年蒼白著臉,緊緊蹙起的眉頭即使是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依然沒有絲毫放松的跡象,好似在隱忍著什麼難以言喻的痛苦一般,讓人的心不由緊緊的揪起。

“小跡,你等等,我現在馬上就帶你回去。”

看向四周,夏子希彎腰從到處散亂在地上的凌亂衣服中隨意撿起一件還算完好的長袍,小心翼翼的遮擋在小跡的身上,盡量避免碰觸到小跡的肌膚。

“唔……魅夕……”

“小跡,你醒了?!”

盡管夏子希的動作很是輕柔,然而當他把衣服輕輕放在小跡身上的時候,那個本該因為體力不足而失去意識的少年還是因為身子之前因情事的關系而變得異常敏感而驚醒,卻只能無力的睜開眼睛,愣愣的注視著眼前的夏子希。

“魅夕……魅夕……”

也許是委屈,也許是驚慌,在看見夏子希幕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一瞬間,床上的少年眼淚不知不覺就滑下了眼瞼,滴落在枕邊。

“小跡,什麼都不要想,我帶你離開。”知道小跡此刻的情緒肯定異常的復雜和煩亂,夏子希什麼都不說,也不想要問,彎腰就要抱起小跡現在根本就無法動彈的身體,准備離開這個這座樓月皇宮。

“夕兒,你現在懷有身孕,不能有絲毫的勞累,他還是我來吧。”

看到夕兒竟然要抱起床上的小跡,東方炎傷怎麼可能答應。不說夕兒現在那一直讓他小心翼翼的看護著,就怕出絲毫問題的身體狀況,就以夕兒那纖長單薄的身子,要抱起小跡還真是有些視覺沖擊。

何況,東方炎傷現在是什麼人,已然化身為忠犬和傻爸的他怎麼可能讓自己的老婆勞累的去抱別人。要是一不小心累到了可怎麼辦。還是自己身強體健,為老婆大人效勞好了。

東方炎傷骨子裡可以說是一個很殘酷冷血的男人。

在他的眼裡,從來都是奉行強者為尊,因此對於眼前的這種情況,一向身處高位的他可以說是最冷靜的一個。

阿修羅族向來講究的就是實力,是自身的強大。小跡雖然是夕兒身邊一直默默站著的人,卻無法否認那個少年性格裡的怯懦和軟弱的一面。

他無法做到完全的無情和果決,也無法冷下心來面對曾經的一切,割斷所有的羈絆。這樣若有似無的牽扯,是剪不斷理還亂的愁緒和心神不寧,也是給了樓月皇帝最大機會的契機和期望。

當這樣一個性格本來就有些軟弱逃避的少年在面對著一個比他強勢,比他霸道,甚至是對比起他的搖擺不定茫然若失來,已經完全的下定了決心不許他有任何退縮的專制男人,今天的結果在東方炎傷眼裡注定是逃不開的必然。

小跡他,根本就無法放下曾經的一切。在少年的心裡,依然有著某個人的影子。

“夕兒,我們走吧。”抱過渾身無力羸弱的小跡,東方炎傷確實溫柔的注釋著身邊的夏子希。

“嗯。我們走!”

“咳咳……咳咳……不許走,東華是我的,任何人……咳咳……任何人都不能把他從我的身邊帶走。”

就在夏子希准備和東方炎傷帶著小跡離開,卻不想那邊剛才被夏子希憤怒之下用血鍛扔出去,狠狠的撞擊到牆角的樓月皇帝竟然掙扎著站了起來,攔在了他們面前。

夜西岐的嘴角流著血,顯然是剛才措手不及之下被夏子希給震傷了靜脈。

血鍛,血鍛,修靈界施加大師的傑作,其功能尤為古老神秘。只要稍微附加一點靈力在上面,它就可以根據主人的心意來進行任意的攻擊。剛才,夏子希憤怒之下,出手自然毫不留情。

“讓開。”

“咳咳……不可能……”

“讓開!夜西岐,你到底把小跡當做是什麼,是你可以任意玩弄的傀儡嗎,想怎樣就怎樣?不想要了的時候就隨意扔掉,想要的時候就撿回來?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說道最後,少年的語氣不由開始疾言厲色起來。

看著眼裡沒有絲毫動搖,即使身體受了重創卻依然挺拔的攔在他們前面的男人,夏子希大為惱火。

小跡會變成這樣不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嗎?這個樓月的皇帝怎麼可以如此傷害小跡?即使他是真心的悔恨,是真心的愛著小跡,可為何要選擇這種傷害的方式?

“呵呵,怎麼會,我怎麼可能把東華當做是傀儡。東華,是我曾經看不清的羈絆,是我心裡最深處的那一抹柔軟和溫暖啊!只是當時的我還太年輕,被憤恨怨厲遮住了眼,深陷在報復的仇恨裡,無法看清自己的感情。”

聽到夏子希那凌厲的話,夜西岐嘴角卻是不由露出一抹充滿苦澀的笑來。

“曾經的我從邊關那苦寒之地回來,心裡充滿了陰沉森冷,殘忍就如同越發肆虐的烈火愈加的猙獰,吞噬者我的冷靜和理智。而東華,在這個冷血陰森的皇宮裡,是唯一的純粹,讓我移不開眼,目光不由自主的跟隨,想要接近,想要寵溺,想要保護那一抹永遠溫暖如旭日的燦爛笑容。”

“可是,同時,陰暗心理的我也抑制不住的想要毀了他,摧毀他的純淨,讓他跟我一同墜入黑暗的深淵。”

“即使矛盾,即使絕望的掙扎,我也要拉著東華,讓他永遠的陪伴在我的身邊,不許離開。我已經厭惡了孤寂,而東華,是我心裡的暖陽。我無法放開他的手,看他無憂無慮,一點都不知道我心裡是怎樣的掙扎。掙扎著對他日益強烈的占有欲,掙扎著那見不得光的禁忌之情。”

十年苦寒之地艱難痛苦的生活,就如同被流放一樣的絕望和心死,每日掙扎於生死徘徊之間,那種直面死亡的接近卻無可奈何的絕望心情,誰又知道當時不過孩童的他是怎樣過來的。

為了報復,為了活下來,他又是怎樣在外面度過自己的童年,甚至是少年時期。

“我,這次絕對不會再輕易的放手。”

“既然這樣,你為何還要這麼做?難道你不知道,你今天的行為會讓小跡心裡對你充滿了怨恨,甚至是絕望嗎?”就是這個樓月的皇帝以前再怎麼的對待小跡,小跡心裡依然把他當做是曾經那個疼愛過他的皇兄,是他血緣上的親人。

可是現在,原本就篤定的血緣親人突然對他做了那樣的事,小跡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可是,如果我不這麼做,東華怎麼可能會記得我,甚至是見我。如果我不孤注一擲做得這麼偏激的話,我和東華之間恐怕永遠都會隔著一層看似輕薄,實則永遠都無法揭開的霧紗。”

“樓月國師的事物已經開始繼接,你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著東華一直呆在那座宮殿裡卻不願見我,直到等到樓月國師的繼任結束,然後面無表情的看著東華離開,回到清揚宮嗎?”

“我不願和三哥一眼,直到等到所愛之人離開後才幡然悔悟。一旦下定了決心的事,我就絕不會再有任何的優柔寡斷。三哥是樓月的將軍,是樓月的王爺,他可以丟棄一切包袱和權勢去清揚宮找墨綠國師,我卻不行。”

“我是樓月的帝王,即使心裡早已經對這個所謂的皇位感覺到索然無味,可是現在樓月皇朝卻是已經沒有任何適合的繼承者了。”只怪他當初的手段太過於恨厲了一點,以至於現在都沒有什麼兄弟來接替他的位置。

他成全了三哥的幸福,卻也在渴望著屬於自己的救贖。

“你……”看著這樣的夜西岐,褪去了表面的那層邪氣的凜冽,此刻這個眼裡充滿了苦澀無奈的男子卻給人一種異常蕭瑟的感覺。

同時,夏子希也注意到,剛才還蒼白著臉緊閉著眼睛的小跡,在聽到夜西岐的那番話後,濃密的睫毛不由顫了顫,臉上更是有一瞬間的震驚和不敢置信一閃而逝。

夏子希知道,小跡肯定是聽到了夜西岐那類似於當面表白的話,雖然他們的中間還夾雜了一個自己。

“小跡……”

小跡,在你經歷了這麼多的挫折痛苦之後,也該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我不可能讓你永遠都默默的站在我的身後,束縛你的人生,束縛你獲得幸福的權利。

那麼,他是否該幫幫小跡,讓他可以解開心結?

“夜西岐,你愛小跡嗎?”

(可憐滴小跡弟弟,一定會幸福滴。握拳!!)

第三十五章 重回娑羅

“小跡,你喜歡夜西岐嗎?你愛他嗎?”

帶著小跡離開皇宮之後,讓炎把小跡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夏子希才神情嚴肅的問著臉色有些蒼白復雜的少年。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的……
他們不是身上流著相同血脈的親人嗎?他們不是因著皇位而彼此廝殺關系惡劣的敵對者嗎?五哥不就是為了皇位為了權勢才接近他,對他溫柔呵護,無微不至的嗎?

為何,為何他要對自己做那樣禁忌不容於倫理的事?甚至,甚至還說……他愛著自己?

想到當先在皇宮的時候,那個男人挺直著脊背,滿臉嚴肅認真的承諾,眼睛深處隱忍的神情愛意突然傾瀉而出,就那樣溫柔的注視著他,小跡的心情就不由充滿了復雜和混亂。

那一刻,小跡感覺到頭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充滿了茫然。

夜西岐,他的五哥,到底在說什麼?

而這些年來,他遭受的那些侮辱打罵又算什麼?終日裡如行屍走肉般游蕩在陌生的街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潮人海,卻過著低下卑賤的乞討生涯,受到別人的欺凌毆打甚至是憐憫鄙夷厭惡的眼神,這些又算是什麼?

他曾經高傲的自尊,無憂天真的生活,備受所有人恭敬諂媚討好的尊貴身份。這些,都在那個男人,那個他最喜歡的皇兄的宮變下頃刻倒塌,變得不名一文。

這些,卻都是那個男人早就謀劃好的。

當他滿臉驚慌和不敢置信的站在高高的宮殿台階上,看著那個男人手持寶劍一步一步接近的時候,看著他退去曾經的溫和和儒雅,臉上一片冷酷殘忍的冰冷的時候,他的信任他的天真早就已經被摧毀了,毀在那個男人無情的眸子裡,毀在那個男人冷酷的眼神下,毀在那個男人冰冷的話語裡。

記憶裡,他只記得那個男人面無表情的說:“把他帶下去,我要看著他是怎樣被別人狠狠踩在腳下的。我要看看,當那個賤女人知道自己最喜歡的兒子落得如今這幅下場的時候,那個賤女人會是怎樣的臉色,怎樣的驚慌和怨恨。”

那樣冷漠的語氣和殘忍的眼神,是他從來沒有想過也無法想象的暴虐。那還是他的五哥嗎?是他最喜歡最崇拜也最寵溺呵護自己的五哥?

原來,自己從未都沒有看清楚他的城府和本性啊!也從來都沒有意識到那個男人骨子裡的陰冷和嗜血。這樣的男人,叫他如何去相信,叫他如何去原諒?心裡的那一口怨氣,始終積壓在心裡深處,是如何也平復不了的。

“小跡……哎……”

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神情卻充滿了絕望和痛苦,情緒甚至有些隱隱失控,眼裡布滿空洞和悲傷的少年,夏子希不由歎息。這幾天來發生的事對於小跡來說,的確是強烈的沖擊,小跡自然無法馬上接受。

原以為不過虛情假意接近自己的男人,不過是為了皇位才對自己百般呵護的兄長,一夕之間卻突然轉變,甚至對他流露出深沉的愛意和溫柔來,這是真情還是陷阱?他如今還有什麼再值得那個男人欺騙嗎?

“魅夕,我現在腦子好亂,好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本以為只要不再見他,不再接觸他,也不再回到皇宮。等樓月國師的事一結束,他就跟著魅夕馬上離開,離開這個讓他充滿了痛苦回憶的地方,不再想起曾經的記憶和再次感受心裡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絕望,可以重新來過。

卻不想,他還是不得不面對,甚至心緒更加的混亂和心慌。

“小跡,不管你怎麼做,我都希望你能夠幸福。”

“魅夕……”

“當然,我並不覺得夜西岐會是你的良配。那個男人性格太過於陰沉和自負,可能會在無形之中傷害到你。尤其是因為身份和地位帶來的專職和權勢,沒有人膽敢反抗那個男人的意志,這一點就讓那個男人足夠的狂傲。”

“小跡,我希望能夠有一個可以溫柔呵護,可以摸摸陪伴在你的身邊,對你全心全意的男人守護著你,可以保護你,讓你不再受到任何的傷害。夜西岐雖然身份尊貴,武力也不錯,我也看得出他這次的話是真心的,是真的在懺悔。可是曾經的傷害又豈是那麼輕易就可以忘記的,那可能是你心裡永久的一根刺,無法拔出,只能痛苦。”

“小跡,如果覺得你還是無法放下的話,那麼就遵從自己的心意吧。你只要記住,你現在是清揚宮的弟子,就沒有人可以為難你,清揚宮一向護短,那就是你最好的保障。無論你最後的選擇是什麼,我都祝福你。”

“魅夕……”

“好了,小跡你現在肯定也累了,先休息吧。等你睡醒後,我再來看你。”

輕輕的為小跡理了理被角,夏子希微微一笑,安慰著明明臉色布滿倦態卻依然頑固者不肯睡去的少年。

“夕兒!我們走吧。”看到愛人臉色也很是不好的樣子,恐怕是今天的事讓夕兒發了怒,生了氣,以至於情緒波動起伏過大,有些影響到了肚子裡的胎兒,東方炎傷不由蹙眉,心裡有些擔心著夕兒的身體。

摟過少年至今還沒有多少變化的纖細腰肢,東方炎傷語氣很是溫柔的說道。然後輕輕的擁著夕兒離開了小跡的房間。

“炎,我有些累了,我們會寢宮吧。”

他的確是有些疲倦了,精神本來就很是不好,在經歷了皇宮的事之後,夏子希就更是沒有多少精力和心情去做其他的事了。

“好。”一把攔腰抱起少年纖瘦的幾乎沒有多少重量的身體,東方炎傷大步向著他們的寢宮走去,不去理會一路夠過那些來往不住回頭的侍女和僕人的眼光,男人的心理唯有他懷裡的人兒而已。

“嗯……”被男人輕柔的抱起,少年充滿了依賴的依偎在男人那壯碩寬厚的胸膛上,並不時的蹭蹭,尋找到那個最舒服的位置。

不久之後,夏子希就不由哈欠連連,眼淚朦朧,自然根本就沒有多余的心思和心情去注意別人的目光,頭腦有些昏昏沉沉的嗜睡起來。

等回到兩人的住處,東方炎傷很是輕柔小心的把懷裡的少年放在柔軟的大床上,並未少年蓋好被子。

靜靜的站立在床邊注視著少年絕美光滑的臉,直到確定夕兒已經沉沉睡去,東方炎傷這才俯下身輕輕的吻了一下少年水潤的菱唇。

在叫來一旁待命的侍女阿染好好的照顧著夕兒之後,東方炎傷這才放心的離開。

他要去廚房那裡,讓紅娘細心的熬制一碗“紅燭滴淚”。夕兒和他腹裡的孩子必須平平安安,不能有絲毫差池。

就在東方炎傷離開沒有多久的功夫,阿修羅族之阿染正恪盡職守的靜靜守在房裡,滿臉都是嚴肅認真表情的時候,外間的房門卻是突然想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是誰?”

靜靜的側聽了一下,在確定外面的人的氣息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人類,阿染這才慢慢的走出去,打開了房門。房門外,一個看起來有些單薄柔弱的女孩子正怯怯的望著她。

“什麼事?”

“阿……阿染姐姐,炎傷大人……炎傷大人他讓你現在此刻去廚房見他。”怯怯的說完這番話,房門外的女孩飛快的偷看了阿染一眼,之後確實迅速的低下頭,手指不住的絞著一塊手帕,好像很緊張慌張的樣子。

“大人叫我?大人不是才剛剛離開沒有多久嗎?他怎麼可能現在叫我過去?”

“這個……這個……炎傷大人好像有什麼很焦急的事要暫時離開,所以才讓阿染姐姐你過去看著魅夕大人要喝的藥。炎傷大人好像不放心別人看護,從來都不假以他手。”

“……好。我馬上就去。”

聽到是大人的命令,而且還很合情合理,大人的確是從來都不允許人類碰到魅夕大人要喝的安胎藥。

阿染靜靜的考慮了一下,在回頭望了望屋內睡的很沉,根本就沒有絲毫蘇醒跡象的妖冶少年後,阿染這才放心的走出房間,並回轉身輕輕的把門給關上,然後才離開。

阿染卻是沒有想到,等到她見到自家的王的時候,她才知道吾王根本就沒有召喚她。而等東方炎傷和她終於意識到不對,焦急的炮灰那個少年熟睡的房間時,哪裡還看得到那個絕美少年的身影。

魅夕他,突然不見了。

(小希希肯定不會有事的啦,(*^__^*) )

第三十六章 三叔(1)

這裡,是娑羅族。

這一刻夏子希是無比清楚的意識到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對於曾經的絳歌來說是多麼的熟悉,也是曾經他最難以忘懷的故土,是他想要深深守護的領域。

“絳歌,你醒了。”就在夏子希發愣期間,房門卻是突然的被推了開來,一個男人的身影慢慢的走了進來。

“鸞袖爹爹!”

門被打開,逆著光的身影讓夏子希那一瞬間本能的閉眼。待到再次睜開的時候看清出現在眼前的人是誰時,夏子希覺得有些吃驚的同時心裡的某個角落也暗自的松了一口氣。

“絳歌,你身體怎麼樣?還好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如果身體有什麼不對經的地方,一定要跟爹爹說,知不知道?看我,一說起來就忘我。絳歌也餓了吧,爹爹有讓人坐了你最愛吃的菜,快些嘗嘗。”

手裡端著盛滿佳餚小菜的木盤,鸞袖腳步輕盈的走到了床邊的位置。在把手裡的東西都順手輕柔的放在靠近少年不遠處的紅木桌子上後,鸞袖這才做到床沿邊,眼裡充滿了溫柔慈愛的好好打量起自己好久不見的孩子來。

絳歌的臉似乎比起前段時間來要消瘦削減一些,不過卻並不影響少年納傾城妖冶的容貌,依然無形之中散發著蠱惑的妖媚。

甚至,比起曾經在娑羅族裡的純淨天真,在清揚學院的清冷淡漠,現在的絳歌更加的迷人誘惑,帶著如同潘多拉之盒般強大的魔力,引誘人沉淪。

尤其是此刻,那個正慵懶的半依靠在雕花床柱上的少年,在周圍輕舞的雪紗幔帳中若隱若現,似有若無,更是給人一種如貓抓般的搔癢難耐,妖媚的不似人類。

“鸞袖爹爹,我怎麼會在這裡?”

沒有看出眼前男人眼裡那一瞬間的失神和感慨,夏子希歪著頭,卻是看似不經意間的輕輕詢問。盡管少年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卻依然有些不願意去相信。

“絳歌……”從感慨自家孩子終於長大的懷念中回過神來突然聽見這麼一句,鸞袖卻是不由深深的歎息。

“是凜天,對不對?”

“絳歌,你也不要去怪凜天,那個孩子做事有時候就是偏激了一點。別看凜天外表給人一副很溫和好說話的樣子,可一旦那個孩子執拗起來就容易鑽牛角尖,不願意認清現實。說到底,凜天也只是太在乎你了而已。”

“我是看著你和凜天從小一起長大的,也曾經是很欣慰你身邊有著凜天這麼一個很溫潤穩重的人可以守護著你。不管是出於族裡的責任,還是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身後感情,親情或是愛情。有那個懂事的孩子在你的身邊,爹爹一直都很放心。卻不想,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

“爹爹不得不承認,凜天很優秀,他的能力也很出眾。看著這樣的一個孩子,我心裡原本應該是很欣慰的。可是絳歌,凜天的心思同時也很深,他從來都不願向別人吐露心事,什麼都悶在心裡。哪怕是我們這些長輩,凜天也從來都不提。”

“自從凜天的父母意外死去之後,那個孩子就一直跟在大長老的身邊。可是現在大長老也早已經過世了,凜天的性格難免孤僻難懂了一些。不過,絳歌,凜天對你一直都如大哥哥般的疼愛,他從來都不願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來。盡管這次,凜天的確是有些欠考慮了些。”

“鸞袖爹爹,你也覺得凜天哥哥曾經對我的照顧,對我的寵溺和呵護都是出於親情,而不是愛情嗎?他並不時把我當做愛人來看待,只是出於責任謙讓著弟弟嗎?”

“絳歌,也不完全是這樣。只是你的本命是絳羅石,是我們一族時代守護著的聖物,凜天作為娑羅族下一任繼承人,他可能早已經在這些年的相處中混淆了對你的感情。恐怕,連凜天自己都沒有弄清親情和愛情之間的區別。直到你的消失。”

“鸞袖爹爹,我並不怪凜天。這麼多年來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說不要就不要。不過鸞袖爹爹,我現在也只是把凜天當做是我尊敬的哥哥來看待,是我曾經依戀的兄長。至於其他的東西,卻是已經沒有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怎麼可能還一如當初。”

他夏子希並不時一個優柔寡斷做事徘徊不前的人。既然已經認定了那個人,他怎麼可能還會猶豫不決。這樣,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傷害。

無論是他,凜天,還是炎,都不是大方的人啊!

夏子希甚至可以說是很小氣,得罪他的人絕對是睚眥必報。

這一點從當年夏子希還是孤兒院裡備受別人欺凌的瘦弱孩子時,就已經是深深被埋藏在心裡的執念。他不願軟弱可欺,不願怯懦猶豫,即使這個少年打心底裡不願沾染上任何的麻煩,卻不代表他就膽小怕事。

鸞袖爹爹,其實我也是一個很自私冷血的人吶,不要再把我和你們記憶中那個什麼都不懂得孩子重疊到一起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跟凜天,還有那個東方炎傷之間的事情爹爹也不會多去干涉。在爹爹的心裡,還是絳歌你的幸福最為重要啊!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那個東方炎傷的話,爹爹也不會阻止的。不過絳歌,我的孩子啊,你真的考慮清楚了麼?”

“鸞袖爹爹,我從來都不曾變過。既然已經認定,就絕對不會猶豫和退縮。”

“所以,你就要為那個男人孕育生子?”

看著眼前半倚在床柱上的絕美少年那堅定的眼神,鸞袖不由微微的歎息。他的孩子啊,如今已經長大了,已經有了自己的堅持和主見了。

“爹爹,你已經知道了?”

“傻孩子,爹爹曾經也是過來人,也有過這樣情況的啊,不然怎麼可能會有你。爹爹好歹也是娑羅族的祭祀,又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那天凜天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你根本一點警醒都沒有,依然沉沉的昏睡著。這一點,爹爹怎麼可能不知道。”

在絳羅石還沒有融合之前,我的孩子,我又怎麼可能不擔心啊!

“爹爹,不要擔心,我現在很好。有炎在我的身邊,即使出了什麼意外,炎也絕對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可以保護得了我的安全。”

“絳歌,你對那個東方炎傷就那樣有信心,相信他可以應對一切嗎?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娑羅族雖說是一直都信奉隱世不出,幾乎從來都不參與三界六道的事,可作為護天一族,傳承自古老悠遠的血脈,我卻完全看不透那個男人的身份和實力,這絕對不正常。”

東方炎傷帶給他的感覺太過於壓抑和沉重,隱忍而強大。即使是身為娑羅族有著神聖地位的祭祀的鸞袖,也依然有一種在那個男人腳下臣服膜拜的沖動。

這種相反和感覺太過於驚悚,讓鸞袖幾乎有一種汗流浹背的陰冷感。

那樣無法把握控制的人,鸞袖又怎麼放心把自己唯一的孩子交到他的手上,交付給那個身份不明,甚至連來歷都不明的危險之人。可是現在,鸞袖卻是輕輕的放松下來。

看來,他的孩子是知道東方炎傷的身份的。這也就是說,那個男人對絳歌還是很在乎的,不然他不會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絳歌,讓絳歌分享屬於那個男人的秘密。那也許關乎著那個男人存亡的秘密。

“爹爹,我自然是相信炎,相信他有那個能力。至於炎的身份,相信不久之後爹爹你們就會知道。我現在卻是不能說。”

夏子希知道炎的實力很強,強到這個世上能夠傷到他的人沒有幾個,不過他也不希望給炎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來。

“不說爹爹也不勉強。只要絳歌你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就好。好了,爹爹坐了絳歌你最喜歡的粥,來嘗嘗。”

輕輕的扶起少年纖細的身體依偎在床柱上,鸞袖坐在床沿上,拿過桌子上的清粥,輕輕的吹了吹,喂給少年。

“絳歌,你現在的身體不必平常,絕對馬虎不得。你現在已經是有身孕的人,凡事都要小心謹慎些,知道嗎?既然已經決定和東方炎傷在一起,甚至是孕育他的子嗣,絳歌,爹爹尊重你的決定。”

“爹爹……”

“大嫂,聽說絳歌被凜天給帶回來了?”

就在夏子希有些觸動的看著這個是他父親的男人,感受著身為夏子希這個身份所沒有的親情和慈愛的時候,少年房間的門再次被打開,一個雪衣雪發的男子出現在門邊。

“三弟,你什麼時候回來了?你不是在清揚學院嗎?”

聽到聲音,夏子希回過頭去,就看見那個幕然出現在眼前不遠處的雪衣男子竟然是……

“三叔!”

屬於清揚學院的記憶被打開,混合著曾經絳歌的記憶,夏子希瞬間就認出眼前這個男人是誰了。那只被他無意間給買回去,卻好吃好喝偷懶打混,最後甚至一撅屁股就跟著清揚院長身後揚長而去的好色靈緹。

第三十七章 三叔(2)

“三叔,你果然還是原來的樣子,典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想到曾經在清揚學院的某段日子,某只外表裝可愛,內心很猥瑣,連院長那只老狐狸都可以非禮的靈緹,夏子希感覺自己原本見到親人時內心那突然湧上來的感情和激動就這樣被生生給扼住了喉嚨,無法表達出來。

這種不吐不快的感覺讓夏子希很郁卒。想要激烈的表達卻偏偏就找不到適合的話敘述,讓人很想要抓狂啊!

果然,遇到三叔那種很是浪蕩不羈的性子夏子希就感覺到很是沒轍,尤其是對方還很寵愛他的時候。

“絳歌你這個孩子,真是一點都不可愛,怎麼可以這麼說三叔呢。三叔以前真是白疼你了。課傷心死我了。”說著,已經慢慢走過來的雪衣男子就不由假意的拈起衣袖抹起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夏子希黑線了。

果然,三叔還是跟記憶裡的某個人一模一樣,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改變,依然沒有什麼長輩的嚴肅端正。不過,卻就是這種熟悉和溫馨,自然而然的寵溺和呵護,親近和溫柔的對待,讓夏子希的眼睛有些澀澀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放松。

那就是他的親人啊,是關心愛護著他的親人,是守護寵愛著他的長輩,是生病虛弱時可以為他奔波勞累,是危險時刻可以站在他的面前為他遮風避雨,在他受傷失蹤後為他焦急尋找的親人。

親人,血緣裡的羈絆是怎樣也剪不斷的。糾結在一起理不清卻似命運之中的冥冥之音,看似煩亂卻有著它的軌跡。

沒想到,他夏子希有一天竟然也文藝了一把。這是真是不符合他長久以來的性格啊!

(小希希不用不好意思啦,大家都知道,親人是最重要的啦。)

絳歌,其實你何其的幸福,有那麼多的親人和族人的擁戴和愛護!

就算曾經另一世的生活經歷充滿了冰冷和疏離,嘲諷和孤寂,娑羅族裡所有人對你的愛卻是濃郁的沒有絲毫的削減。

他的親人,他的族人,依然靜靜卻溫柔的站在娑羅族裡瞭望,默默的等待著你的回歸。

“小絳歌,不說話在想些什麼。莫不是你出去了一次,回來的時候就感動於三叔曾經對你無條件的好了吧。三叔曾經跟你說過,外面的世界就是太復雜太危險了,絳歌出去經歷了一番是不是終於決定回歸我們溫柔的懷抱,尋求三叔胸膛的慰藉?”

“三叔,看我的額頭。”

“嗯?絳歌的額頭怎麼了?難道是記憶出了什麼問題,還沒有完全恢復?”聽少年這麼一說,剛才還滿是不正經的男子瞬間變得嚴峻凜冽,帶著屬於強者的壓迫,眼裡卻是布滿了屬於長輩的溫柔和擔憂。

絳歌的靈魂曾經遭受重創,也許稍微的差池都可能讓他們追悔莫及,雖然現在的少年看似已經完全恢復,獠牙卻是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絳歌的生命不能有絲毫的威脅,他們賭不起。

“……不是,我是讓你看我額頭上爆起的青筋。”

被男人突然而來的嚴肅態度給弄得一愣,夏子希有些怔怔地望著氣質上完全轉變的徹底的三叔,心裡不得不感歎,三叔果然是在偽裝嗎?

想到清揚學院的那段日子,以靈緹形態存在的土豆,那終日懨懨渾身沒有多少靈力的它,那個時候,三叔應該是受了極大的重傷吧。不然,身為娑羅族長老的三叔又怎麼可能會離開娑羅族,出現在離清揚學院不遠外的一家靈獸店裡。

連基本的人形都維持不了,那到底該是怎樣的重傷?就如同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只能以靈緹的形態存在一樣。

如果不是太嚴重的傷,娑羅族的人是不會選擇這種基本得幾乎沒有什麼消耗的靈緹形態來存在的。
娑羅族是繁衍自上古一脈的古老遺族,它跟普通的人類,甚至是修靈界裡的所有的人類都不一樣,血脈裡有著屬於自己的神奇而又獨特的戰技。

或許是遠古時期始源初開的時候,那個時候由於天地才剛剛成形,能夠存活的就只有一些力量比較強大的妖獸和某些強大的意識。娑羅族的傳承就是來自始源之初,身上的血脈自然傳承了上古時期的強大妖獸一脈。

即使現在身上屬於上古妖獸的血脈已經很稀淡,娑羅族裡某些可以變幻的技藝還是遺留了下來,並深深的印刻在血液的傳承裡,幾乎本能的運用和得到傳承。

而變身,就是其中最基本的一項。


獠牙本來緊張的檢查著絳歌身體狀況的動作瞬間僵硬,身體看起來頗為艱難的站立,看向一臉“我很無辜,是你自己理解錯了,不管我什麼事,我什麼都沒做”樣子的少年,獠牙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跟不上現在這些孩子們的心理了。

“絳歌啊,我那原本純潔可愛的絳歌現在居然學壞了。果然,外面的世界就是太復雜了嗎?竟然把一個好好的孩子教的現在這樣不可愛。還有極,那個孩子在外面一呆就是好幾千年,現在也學得一點都不乖。不過沒關系,我不在意再讓極重新變回來的。”

“……三叔,你說的該不會是清揚學院的院長梓桑極吧。”

膜拜,三叔的耐心真不爽一般的好啊!院長,看來你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也不是怎麼好啊,我在心裡默默的同情你。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在這裡耍寶了。三弟,你找到極那個孩子了?”

這也是早晚的事情!當初在絳歌的住處看到獠牙,鸞袖心裡其實已經明白了,只不過沒有說而已。

獠牙和那個別扭孩子的事還是要他們自己去解決,別人是插不上手的。

“大嫂,你和大哥是不是早就知道極在清揚學院,卻惟獨瞞著我?”

“你大哥是娑羅族的族長,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族人在哪裡?娑羅族的族人要長時間離開族地,是必須要經過族長批准的。獠牙,你是關心則亂啊!極的離開跟他的去處也是他跟你大哥請求不要告訴你的。看來,你是真的嚇到他了。”

“我……”

有奸-情!夏子希靈魂深處的八卦之魂猛然燃燒了起來。(哈哈,姐姐我的八卦之魂也在熊熊的燃燒啊!!)當然,這得歸功於清揚學院院長那長時間接觸下來的魅力和夏子希對他的好奇和怨念。不然,不相干的人夏子希怎麼可能會如此狼血沸騰。

少年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那俊美不凡的三叔跟老狐狸似的清揚院長,到底是毛關系?為何三叔在一看見院長的時候就跟貓見了老鼠似的那樣激動的打擺子,眼睛全都是惡狠狠的狼光?

“對了,獠牙,你怎麼捨得極那個孩子,突然回娑羅族了?而且還知道絳歌被凜天給帶回來了?”

族裡的人並不知道獠牙這段時間的蹤影,自然不可能有人跟他說。何況,絳歌被帶回來的時間也不長,身在清揚學院的獠牙是怎麼知道的?

“是樓月皇朝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絳歌和凜天一起失蹤了。當即被派到樓月皇朝的淺倉梧就傳了信回來,說是東方炎傷現在已經離開了樓月皇朝,正向著娑羅族而來。還讓我們小心些,說是東方炎傷現在給人的感覺很危險。”

“東方炎傷?鸞袖蹙眉。

也許是想到了那個男人渾然天成的那種壓迫和霸氣,還有身上有時流露出的嗜血和殘酷,鸞袖心裡有些莫名的不安,總覺得會發生什麼大事似地。

而此刻,對比起鸞袖和獠牙的擔憂,在聽到炎的名字時的那一刻,夏子希就陷入了自己對那個俊美貴氣男人的思念。

炎他現在在前來娑羅族的路上了嗎?炎知道娑羅族的族地到底在哪裡嗎?別找不到地方啊!沒有他在自己的身邊,沒有男人那寬厚結實的胸膛讓自己依靠,沒有炎溫柔寵溺的眼神注視著自己,夏子希總覺得很不習慣。

心裡某個地方始終感覺空落落的。

“好了,獠牙,既然你已經找到極那個孩子了,那就好好的珍惜吧。不要再做出什麼事來吧人給嚇跑了。”轉過頭,鸞袖這次卻是對著床上的夏子希溫和的說道。

“絳歌,你現在也累了,先好好的睡一覺吧。等到醒來之後爹爹再來看你。溫柔卻不容絲毫拒絕的把少年纖瘦的身體放在柔軟的床上躺好,壓了壓被子的邊緣,鸞袖這才站起身來對著一旁的雪衣男子說道。

“獠牙,既然你衣襟剛回來了,那我們就先去見你大哥吧。


“嗯,走吧,大嫂。


“……等等啊!為毛什麼都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好不容易從自己對炎的思念中回過神來,結果就看著自家爹爹和三叔那一身雪衣離開的身影,夏子希心裡很是郁卒。

咬著被子,少年感覺到有些不甘。難道他就這樣白白放棄挖掘清揚那只老狐狸奸-情的機會?

心裡有些忿忿不平,夏子希卻是實在抵不住來自身體那極度渴求的睡眠。才剛剛粘著床沒有多長時間,少年就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昏沉,逐漸的陷入香甜的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意識還有些朦朧的夏子希卻是猛然驚醒。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邊似乎坐了一個人,正靜靜卻眼神晦暗的注視著自己。

猛然睜開眼,一雙男人深情卻幽暗的眸子就那樣映入了夏子希的眼裡。

第三十八章 輪回的裂痕

“凜天!

“絳歌……”

看著沉睡的少年猛然醒來,一副被驚嚇到的摸樣迅速坐起,凜天的手本來准備伸出去撫摸少年紅暈的臉頰,卻在看見絳歌那雙朦朧眼裡的戒備和警惕時頓時無力的垂落。

“絳歌,你是不是在怨我,怨我就這樣把你給帶了回來,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帶著你回到了娑羅族?”有些癡癡絕望的望著眼前的少年,那個他從小一直看著長大的絕美孩子,凜天的眼裡深處有著深沉的悲哀。

其實,他從來都沒有了解過絳歌單純笑容下是怎樣的孤寂和決絕,也從來都沒有注意到絳歌內心深處的想法。

不然,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無法挽回的地步吧。

“凜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要回娑羅族的話,我自然會回來。而且,我本來也就准備不久之後就回來見鸞袖爹爹和父親的。你為什麼要趁我昏睡沒有意識的時候帶我不告而別?你知不知道我們就這樣離開的話,炎和離簫他們會有多擔心?”

“呵呵,炎……東方炎傷……絳歌,在你的心裡,難道真的就只有東方炎傷了嗎?那我呢?我算什麼?絳歌,我不是你心裡最喜歡的人嗎?是你喜歡依賴了好多年從小一起長大的人,為什麼你現在眼裡看見的就只有東方炎傷?”


“凜天,你不要這樣……”

看到男人突然激動起來,臉上的溫和優雅早已經被卸下,變得有些侵略危險的眼神,夏子希感覺到心裡一陣沒來由的不安,總覺得這個樣子的凜天其實很危險,像極了受傷的野獸掀起了獠牙,准備伺機而動。

“絳歌,我們現在終於回到了娑羅族,我們從此以後就跟曾經在娑羅族生活的日子一樣好不好?我們還如同過去那樣。沒有東方炎傷,也沒有其他的人,就只有娑羅族和我,你心裡只要有娑羅族和我就好。好不好?”

“凜天,你在說什麼?凜天哥哥,你冷靜一點,你以前從來都是最成熟穩重的那個,怎麼可以說出這樣不可能的話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是不可能想要忘記就忘記的。凜天哥哥,你放手吧,這樣無論是對誰都好。”

“我不希望凜天哥哥你變得都不像你了,也不希望凜天哥哥你痛苦。在我的心裡,你依然是那個溫柔的注視著我長大的兄長。凜天哥哥,稚鳥有一天總要長大的,雄鷹總歸會向往自由的藍天。凜天哥哥,我已經長大了,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什麼都懵懂的孩子了,我有自己的向往。而你,凜天哥哥,你會是娑羅族未來的族長,會是睿智成熟的繼承人,你的身上擔負著屬於娑羅族護天的責任,凜天哥哥你怎麼可以如此什麼都不管不顧。”

“絳歌……”

“凜天哥哥,你會是娑羅族最強大的勇士,是守護娑羅的英勇戰士,你是俯視大地的雄鷹,你的優秀你的才華都注定了你的不凡。凜天哥哥,親情和愛情,我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喜歡你,當你是我最崇敬的兄長般喜歡著你。”

“兄長?呵呵……只是兄長嗎?絳歌,你為什麼最後選擇的不是我,而是東方炎傷那個男人?那個男人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比起來,難道都不敵和那個男人短短幾個月的相處嗎?絳歌,你告訴我啊,我到底輸在了哪裡?”

“因為,當我遇到炎的時候,我僅僅是一只靈緹,一只沒有任何身份和實力的靈緹。不是娑羅族的族長之子絳歌,而是平凡人類夏子希,是輪回後的夏子希。沒有屬於絳歌的記憶,有的僅僅只是屬於我夏子希來自心裡最深處的悸動。”

“凜天哥哥你明白嗎?即使我已經覺醒了屬於絳歌的記憶,我現在依然是夏子希,是有著另外差不多二十多年記憶的夏子希。對於曾經發生在絳歌身上的經歷我早已經覺得疲累,也覺得很遙遠。”

“在你們的心裡,或許我的失蹤僅僅不過幾年的時間,只是眨眼間的功夫罷了。可對於我來說,別說是二十多年,即使只是二十多天,也依然是一段可以改變很多事的歲月。我不是土生土長的修靈界人,對於時間的概念也沒有完全的看淡。”

“人類的生命其實很短暫,所以他們格外的珍惜。而我,曾經在另外一個世界的生活卻覺得度日如年,沒有任何的留念。所以在我的心裡,時間就更是漫長的近乎絕望。”

“可是當我遇到炎的時候,他讓我意識到另外一個新的人生,一份期待,一份寵溺和溫柔,讓我感覺到心還是跳動的。凜天哥哥你明白那個時候的我,在面對完全陌生的世界時心裡的忐忑不安和慌亂失措嗎?你知道那個時候,當有一個全心呵護我的人突然出現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炎他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就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的人啊。”

雖然夏子希來到這裡後首先遇見的人是鳳戀,也是鳳戀把他帶出了摩脈之森,甚至是之後遇到的宇文翊都對他很好。不過那個時候的夏子希還披著一層動物的外表,他哪裡有什麼心情去注意其他啊!

宇文翊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可惜卻在錯的時間遇到了錯的人。

身為清揚學院弟子的他,心裡其實還是把他當做是一個可愛的靈緹在看待的吧。不然,他當時就不會把自己當做是討好妹妹賠禮的禮物送出去了。

宇文翊很寵愛他的妹妹,所以當時僅僅只是一只靈緹的夏子希在男人的眼中也不過是稍微不同了些,卻好似抵不上他對家人的重視的。

在修靈界,人類潛意識裡就看不起靈緹的身份,只是把他們當做是玩味的寵物罷了。

宇文翊在修靈界學習了那麼多年,他的思想怎麼可能不被潛移默化。一只無關緊要的靈緹,甚至可能是被主人給拋棄的靈緹,宇文翊把它給帶回家誰又說得出不是出於憐憫,亦或是為了讓它守護宇文宅邸,看家護院。

靈緹在修靈界雖然戰力不高,可對於凡塵裡的人來說,卻是珍禽異獸,是有著武力的靈獸。

那個時候對於才來到這個世界,對什麼都完全陌生的夏子希來說,也僅僅只是把宇文宅邸當做是自己臨時的收留場所,是無處可去別無選擇後才不得不留下來的地方。

可是東方炎傷對夏子希卻是完全不同的。

他們的初次見面就決定了今後不可分離的羈絆,是兩人相扶持後的共患難。那個時候突然在東方炎傷面前化為人形的夏子希,無論是對於自己,亦或者是對於東方炎傷,都是有著莫大的心悸和震撼的。

之後和東方炎傷生活在一起,甚至是跟著東方炎傷去住清揚學院,這些一點一滴的寵愛和縱容對於缺乏關心和親情的夏子希來說都是最無法忘懷的深情和依戀。

“所以,凜天哥哥,盡管炎的占有欲是強烈了一些,甚至是超乎了平常。可是這些都是ichuyu他愛我。不然,如果是面對什麼不在乎的人,炎甚至連看一眼都不會施捨。”以炎的身份,他的霸道和柔情都讓夏子希感動。

“前世就如過眼雲煙,凜天哥哥,我無法回應。也無法再活在過去裡,無法日日夜夜都想起曾經的傷害。那就如同一根刺,讓我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靈魂的裂痕即使已經恢復如初,來自靈魂深處的記憶卻依然會讓我絕對灼燒和痛苦。”

“當初,如果不是因為絳歌手上的碧水潦鳶的質料是來自於絳羅石衍生萬年才形成的玉石的話,如果是不是碧水潦鳶有著守護靈魂的功能的話,被打傷的靈魂可能早已經魂飛魄散了吧。這樣,也就沒有之後靈池的沉睡,沒有異世的輪回了。”

“凜天哥哥,原諒我的逃避。”

“輪回嗎?到頭來,還是無法挽回……呵呵,誰又能夠想到當初不過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反應,結果付出的卻是我永遠都無法承擔的痛苦和絕望呢。絳歌,你的決絕,連一絲機會都不給我留的那份果斷和毅然,是我從來都無法做到的。”

“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屬於別人。所以,絳歌,原諒我。無論我做了什麼讓你怨恨痛苦的事,都不要恨我。”

“凜天,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看到男人眼裡那一閃而過的狠厲和幽芒,夏子希不由警惕起來。他知道凜天不會再次傷害他的身體的,可是其他的事情卻更讓夏子希感覺到不安。

“沒什麼。絳歌,你這次睡了很久。自回到娑羅族後,你的嗜睡似乎更加的嚴重了。所以我特意讓族裡的神醫,也就是雪隱叔叔為你配置了一些補藥,對你的身體完全沒有副作用的。雪隱叔叔的醫術很是高明,你完全可以放心。”

絳歌的身體因為曾經受過傷,而且還是自己給予的重傷,凜天自然小心的近乎謹慎。

“藥?”

狐疑的環顧了周圍一眼,夏子希就看見凜天轉過身去從那邊的桌子上小心的端過一碗飄著藥香的碗,然後看著他輕輕的吹了吹的喂向自己,眼裡全是期待的注視著。

“絳歌,來,張嘴,把它喝下去。良藥苦口,冷了就更加的苦澀了。”

看少年完全無動於衷,眼裡甚至充滿了戒備狐疑,凜天的心裡不由揪痛了一下。不過之後,男人的眼裡卻全是深邃。

“凜天,你老是告訴我,你手裡的是什藥?我身體又沒什麼病,所以是絕對不會喝的。”看著遞到自己嘴邊的藥勺,夏子希只覺得心驚肉跳,腹部似乎傳來一陣緊張的抽搐。

“這是安胎藥。是雪隱叔叔知道你的身體狀況之後特意為你開的方子。絳歌,不要任性,千萬不要拿身體開玩笑。來,把它喝了。”

被少年質問的看著,凜天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卻是溫柔的說道。

“不可能。今天爹爹來看我的時候我已經喝了安胎藥了。”

其實,今天鸞袖來看他的時候夏子希只是稍微的吃了一點清粥而已,根本就沒有喝什麼安胎藥。不過是此刻看凜天的神情很是不對,而夏子希心裡也很是不安,所以才如此一說而已。卻不想……

“絳歌,喝下去。”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厲,透著不容拒絕的冷凝。

“我不喝。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他這段時間除了炎從阿修羅族找來的紅娘特意熬制的安胎藥之外,其他的什麼都要經過炎的檢查後才會放心的端到他的面前。夏子希自然也被炎的小心態度所感染,心裡變得謹慎起來。

“絳歌,別逼我。”

“凜天,你告訴我,你手裡拿給我喝的到底是什麼?”夏子希此刻也很堅持,尤其是關系到他肚子裡孩子的時候。

不得不說,夏子希雖然因為從小就接受另一個世界的唯物教育,對於男人生子一事有些排斥,不過一旦當他意識到自己肚子裡已經有了一個可愛的小生命,而那個孩子還是他和炎的血脈的時候,作為一份母親的心情卻是讓他無比的在乎。在乎著自己的孩子、

“……絳歌,你真的要知道?”沉默,之後凜天看向少年的眼睛深處卻是無比的黯然。

“是,我必須知道!”

“……墮-胎藥!”

“什麼!”

第三十九章 孩子 放手

“什麼!”驚慌之下夏子希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一揮,就把凜天手裡端著的藥給打翻在地。

“彭”的一聲脆響後,碗碎藥撒。地上的藥湯隨著木質地板的紋理向著各個方向流淌,蔓延出一條幾乎灼燒了夏子希的心的水澤。

“凜天,你剛才說什麼?你剛才說什麼?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那是我的孩子啊,誰都不可以傷害他。”少年睜圓了眼,眼裡滿是震驚的望著眼前的男人。

這還是他記憶裡那個溫柔優雅的凜天哥哥嗎?這還是他印象裡那個一直如同大哥哥般寵愛呵護著自己長大的清雅男子嗎?為何,為何這一刻他覺得眼前的凜天哥哥是那樣的陌生和遙遠,一點也不復曾經的俊逸如仙?

“你的孩子?呵呵,你的孩子……絳歌,在我的眼裡,這不過是東方炎傷的種而已。他不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絕對不允許你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絕對不允許你跟別人有著剪不斷的羈絆。”

“既然我已經把你帶回了娑羅族,就不許你今後再跟東方炎傷有任何的聯系。”

“凜天哥哥,你瘋了!”

“是啊,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早已經瘋了,理智根本就控制不住情感,無法抑制當我看著你和東方炎傷在一起時的嫉妒和瘋狂。絳歌,這樣的我連自己都覺得厭棄,卻依然還懷著一絲希望,想要把你牢牢的禁錮在我的身邊,不願放手。”

看到床上少年眼裡的震驚和不敢置信,凜天卻是滿臉的苦笑,心裡充斥的都是無法壓抑的苦澀和悲傷。

他的少年啊,他的絳歌,比想象中更加的理智和淡然呢。

即使是此刻,那個記憶裡一直天真爛漫,有著純淨微笑的孩子雖然在剛開始的時候有過一瞬間的驚慌失措,不過之後卻是很好的掩飾在眼眸深處,只是充滿了戒備和警惕的注視著他。

看來,自己剛才的行為已經讓他意識到危機了吧。

絳歌,你果然長大了,已經不再需要我在你的身邊繼續保護著你了。

如今的呢,性格機智而又清冷,無形之中在周圍築起一道高高的藩籬。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你就站在那裡,卻始終無法靠近。讓人覺得癡迷的同時,卻又感覺到陌生的疏離。這是以前的絳歌從來不可能有的氣質和冷然,隔絕一切的高傲和漠視。

絳歌,輪回後的你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呢,還是其實我根本就從來沒有看清過你本來隱藏在天真微笑下那隱忍的性格?其實這個樣子的呢,才是最真實的呢!

“絳歌……”

站起身,凜天不由靠近床邊幾步伸出手,想要觸摸少年的身體,卻不想迎接他的竟是少年滿是戒備和不信任的眼神,和不斷往床內退縮的身體。

“凜天哥哥,你不要過來。”

凜天突然的動作顯然讓夏子希有一瞬間的心慌,不過之後少年卻是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力圖表現出鎮定自若。

“絳歌,乖,聽凜天哥哥的話,把你肚子裡的孩子給打掉好不好?絳歌,凜天哥哥從來都不會傷害你,打掉孩子對於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來說是最好的選擇。絳歌,把孩子打掉。”

無論是出於自己的私心,不希望絳歌孕育別人的孩子,亦或者是對少年身體的擔憂,在沒有找到另外兩塊始源之石的其中之一,凜天又怎麼可能人心看到絳歌因為孕育子嗣身體變得更加的羸弱和不穩定呢。

沒有始源之石,沒有作為絳歌本命石的絳羅石,少年的身體已經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出現衰弱的倪端了。只不過,那個時候的情況並不明顯罷了。

之後,絳歌無意間的重傷卻是再次加劇了這種緊張和擔憂,這也是他和族裡的祭祀鸞袖叔叔,還有族長心裡最深層次的憂慮,也是他之所以那麼急切的想要得到鏤芒族的始源之石的原因。

凜天此刻卻是不知道,之前他千方百計想要得到手的兩塊始源之石都已經出現在了東方炎傷的手裡。

“不可能。凜天哥哥,我的孩子我不許任何人傷害他。即使是你,也不行。”少年的眼神很是堅決,看向凜天的目光裡充滿了警惕和戒備。手下意識的撫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夏子希似乎也感覺到了肚子裡的孩子的騷動和不安。

我的孩子啊,你是否也在本能的害怕,害怕娘親無法保護你?

“絳歌!既然你無法狠心的下定決心,那就讓凜天哥哥為你做決定好了。你放心,凜天哥哥絕對不會傷害到你的身體的,只是輕微的疼痛一陣,之後就好了。絳歌,不要怕。”

“凜天哥哥,你想要干什麼?”

看到男人的突然接近,揚起手似乎想要擊向自己的孩子,夏子希那一瞬間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他的孩子!他已經慢慢開始期待著他的出生的孩子!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絕對不許自己的孩子出事。

急切的向著床內後退,想要拼命的躲開男人的手,然而這一刻夏子希卻悲哀的發現他的無能為力。

也許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的嗜睡和沒有怎麼運動的緣故,夏子希的身體變得很是遲鈍,沒有過去的敏捷和靈敏,要躲開凜天擊向自己獨自的手實在是有些不可能。

那一刻,夏子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落向自己腹部的手掌,心裡滿是絕望和恐懼。

我的孩子啊……

“彭”的一聲,只見屋內突然紫光大現,凜天的手被狠狠的震開。男人的身體更是被震得不得不後退幾步,眼裡滿是震驚和疑惑的望著床上緊閉雙眼流露出痛苦的少年。

這是……什麼?

紫色的光暈從少年的腹部蔓延開來,逐漸在絳歌的身體周圍形成一圈圈的防護層,強大的氣息讓人無法接近,本能的感覺到來自靈魂深處的壓抑和悲鳴。

“唔……”聽到凜天充滿疑惑的聲音傳來,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沒有任何的痛苦和異樣,夏子希此刻不由瞬間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突然變幻的一切。

這是……這是……來自阿修羅道的力量……

“呵,東方炎傷果然不愧是東方炎傷,考慮得還真是無微不至啊!”注視著眼前的紫色光暈,凜天笑得不由充滿了譏諷和苦澀。

他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是真的對絳歌很在乎,在乎的竟然在絳歌的身上布置下了屬於靈魂共振的防御結界。

這下,恐怕東方炎傷已經知道絳歌的具體位置了吧,也意識到此刻絳歌所面臨的狀況。那個男人,現在心裡肯定很焦急吧。焦急的恨不得馬上出現在絳歌的面前。

清揚學院的幾載同窗,凜天從來沒有看見過東方炎傷對誰在意過,即使是他承認的朋友即墨浩然和淺倉梧,在那個男人的心裡恐怕也占據不到多少的注意。

可是偏偏,等到他再次在清揚學院見到東方炎傷的時候,那個曾經冷酷無情,冰冷嗜血的男人眼裡竟然已經有了別人的影子。

而那個讓東方炎傷癡迷在乎的少年,卻竟然是他的絳歌。

命運啊,果然是冥冥之中永遠都無法掌控的天道啊!

“凜天,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壓下心裡洶湧而來的憤怒和後怕,夏子希一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安慰著來自肚子裡傳來的紛亂情緒,一邊雖然輕柔但是冷漠的說道。

那是屬於還未成形的寶寶感覺到危險發自本能的自衛和保護。寶寶他,肯定也收到了驚嚇。夏子希可以感受到來自寶寶的憤怒。

“絳歌……”

“凜天,如果你還想要繼續傷害我的寶寶的話,我會永遠的恨你。如果你可以從此放手的話,我還當你是我的兄長,是我崇敬的凜天哥哥!”說完這句話,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誰都沒有說話。

夏子希沒有抬頭,只是充滿慈愛的注視著自己的腹部。那裡,他似乎感受到有一瞬間的悸動,那是來自屬於寶寶的氣息。

“咦,凜天大哥,你怎麼會在絳歌的房裡?”就在凜天臉色晦暗不明,注視著低頭的絳歌眼裡滿是痛苦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少年端著餐盤的身影走了進來。

在看清屋內的情況後,少年似乎有一瞬間的迷糊不解。

“靈草!”迅速的抬起頭,夏子希看向逐漸走到自己身邊的少年,看著眼前年紀不大,臉上的神情卻異常靈氣動人的男孩,不由滿是懷念的微笑。

靈草,娑羅族的族人,曾經照顧絳歌的少年,和絳歌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孩。性格很是單純好動,活潑可愛。還沒有輪回去的絳歌和他的感情很是深厚,在娑羅族的日子幾乎都是靈草陪伴在絳歌的身邊,以至於他不會太過於孤獨。

尤其是凜天去清揚學院求學後,獨自一人的絳歌就更是終日裡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和靈草玩在一起的。因此,此刻見到好久不見的靈草,夏子希自然欣喜。

“絳歌,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哦。絳歌你都不知道你消失後,我都好擔心,就害怕絳歌你在外面會吃虧,會受到別人的欺負。我娘說,外面的世界好復雜好恐怖的,人類都好壞的樣子,絳歌你長得這麼漂亮,會被別人拐去當媳婦的。”

“絳歌,我不要你被別人拐去當媳婦!”

快速的放下手裡的餐盤,靈草一個大步就跑到了床邊,一把緊緊抱住依然美艷妖異的絳歌,眼裡滿是嬌嗔和喜悅,看見許久不見的少主的喜悅。

“靈草,你還是這個樣子,一點都沒有變。”

微笑的看著眼前的靈動少年,夏子希眼裡滿是感慨。靈草,你依然還是如此的單純,我卻已經不再是過去的絳歌了。

“一直都呆在娑羅族裡,即使在過去好幾十年,也不見得會有任何的改變。倒是你,絳歌,你變了好多。”

“我變了很多嗎?”

果然,連單純如小動物的靈草都感受的我的不同了呢!我現在已經是夏子希,不再是過去懵懂的絳歌,那個被所有族人保護的太好的少年了。

“是啊,尤其是絳歌你的腰,抱起來粗了很多耶。絳歌,沒想到你出去了一圈,回來就長胖了吧。絳歌,長胖了就一點也不好看了,所以絳歌,趕快在床上盤腿運功一圈,把身體裡的雜質都排除掉吧。”

“…………”望著眼前閃爍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注視著自己的靈秀少年,夏子希沉默。

這邊,突然到來的靈草絲毫沒有感覺到剛才屋內的異樣和洶湧,抱著夏子希的身體笑得一臉的殺氣。那邊,凜天默默的注視著絳歌臉上的微笑,眼神黯然,最後卻是不由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轉過身離開。

不過在離開之前,男人的身影突然停在房門邊,背對著夏子希的方向,聲音裡充滿了低沉和落寞的說道:

“……絳歌,我祝福你!希望你能夠永遠幸福!”他是真的,放手了!

看到絳歌臉上的那溫柔笑容的那一刻,凜天就突然意識到,自從絳歌失蹤後他和絳歌的再重逢,那個妖冶絕美的少年似乎從來都沒有對自己笑過,再對著自己真誠依戀的笑過。哪怕在記憶裡,那個孩子從來都只為自己笑得那樣的燦爛和依戀。

可是現在,他卻連絳歌的一個溫暖笑容都得不到了嗎?早該,放手了啊,讓絳歌去追求他的幸福。哪怕,即使自己再怎麼的不甘願。

東方炎傷,其實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吧。

那個男人,足夠的強大,足夠保護好他的絳歌。保護他們,母子一生平安!

第四十章 阿修羅王

絳歌在娑羅族裡的住所環境很是清幽雅致。

 

正對著打開的窗戶外轉頭就可以看見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竹林的旁邊是一條流動的清澈小溪,充滿了令人憐憫的春情和幽靜。

小溪之上,是一座年代有些久遠卻依然風雨不倒的斷橋,斷橋的另一邊連接著離開的路。

而夏子希現在所住的房子,布局雅致精美,柔軟奢華的大床周圍全是飄舞的幔紗,朦朦朧朧,顯得異常的飄渺。

在床的左邊,是一造型奇特精美的梳妝台,散發著楠木的清香和檀味。

這一切,都是鸞袖爹爹一手為自己的孩子精心打造的,彰顯著父母對孩子的愛護和寵溺呵護。

被凜天帶回娑羅族也有幾天的時間了。這幾天來,夏子雖然異常的想念東方炎傷的懷抱,卻是已經慢慢的靜下心來開始安心的養胎。因為他知道,炎就在前來娑羅族的路上,不久之後,他就可以和炎見面了。

他不著急。

尤其是在這幾天的時間裡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異常的活躍,讓他心裡充滿了難言的喜悅和復雜的情緒的時候,夏子希更是多了幾分心情來打量起曾經從小生活的地方。

娑羅族,這個曾經被他當做是自己的族地的地方。
對於絳歌的回歸,娑羅族的族人無論大小老幼,似乎都很高興再次看見少年的身影出現在族裡。他們擔憂了好久的心也徹底的平靜下來。

哪怕早在之前,族長和祭祀大人從清揚學院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他們,絳歌現在過得很好,只不過是要在外面歷練一段時間。

對於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尤其還是絳歌那不同一般的身份,娑羅族的老人們自然是滿心慈愛的呵護著。

在回來的這幾天,每次夏子希在靈草的陪同下出去走走,以便利於胎兒發育的時候,路上遇到的族人總是滿帶微笑和真心的喜悅注視著他,族裡的孩子們也總是喜歡圍繞在夏子希的身邊,清流的大眼睛裡全是對他的膜拜和憧憬。

看著那些抬起頭望著自己異常可愛的孩子,輕輕撫摸著自己腹部的夏子希就不由很是愉悅。

他的寶寶,將來也會如此可愛,滿心依戀撒嬌的跟在自己的身後,跌跌撞撞泫然欲泣的喚著自己,渴望讓他抱抱嗎?

寶寶,我的孩子啊!我突然渴求起迎接你的出生了。

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在身邊。真的很幸福呢,寶寶,你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也想要快一點兒見到爹爹,見到你的父親,那個俊美凜然氣拔蓋世的男人,那個強大的王者?爹爹也很想馬上見到他呢。

在娑羅族的生活夏子希感到很是愜意。畢竟是他生活了好多年,從小一直長大的地方,夏子希感覺到很安心。

在這裡,有著鸞袖爹爹的照顧,有著族人的愛護,他好似又回到了曾經屬於絳歌的記憶裡,感動並且溫馨。

盡管對於娑羅族的另外一個男人,下任娑羅族的族長凜天,夏子希的心情很是復雜。

那天的事不得不說讓夏子希感覺到心裡有著難以呼出的郁氣,就如同一個難解的結,糾結在心裡,讓他每次想到凜天的時候心裡都有一種郁結和煩悶。盡管到最後,凜天離開時那充滿了寂寥和悲涼的背影讓夏子希心裡很是不忍。

那個男人,曾經也是疼愛過呵護著他長大的兄長啊!

有時候夏子希也在想,如果沒有那次鏤芒族公主的到來的話,他最後到底會不會和凜天走在一起?

當他想到這裡的時候,最後得出的結論竟然很是出乎夏子希的意料。

就算沒有那個鏤芒族的公主,到最後他和凜天之間也不可能會有結果吧。無論是他,還是絳歌,內心都太過於孤獨和寂寞了,所以他想要有一個人自始至終都陪在自己的身邊,全心全意的愛著他,眼裡只注視著他一人。

而凜天,他卻辦不到。

絳歌十三歲的時候,正好是凜天成年的那一年。

那一年,絳歌靜靜的看著自己心裡依戀的男人高興的及冠,自此就離開了娑羅族去清揚學院,留下當時正處於極度沒有感的年紀,想要緊緊黏在凜天身後的少年,只能滿眼落寞的望著男人意氣風發的背影毫不停留的離開。

那一刻,絳歌心裡就被種了一枚小小的種子,就相當於一個契機,一個催發種子快速發芽的契機。

他們,注定走不到一起。

那個鏤芒族女人的到來不過是提前結束了絳歌心裡的患得患失而已。提前讓少年心裡做出決斷,割斷那段讓他不捨卻痛苦的愛戀。

自從,絳歌進入輪回,有著屬於自己另外一段幸福的紅線。

凜天與他,從此之後再無可能!

靜靜的走在娑羅族的族地裡,身邊跟著因為少年的回歸而異常高興的靈草。夏子希復雜的看著沿途的風景,心裡既覺得無比的熟悉卻又感覺到有細微的陌生。

終歸是已經過了好幾年的時候了啊,一切都變得物是人非。他也已經不再是那個站在娑羅族的路口,引領而望期待著凜天回來的身影的懵懂少年了。

一切,都無法再回到原地。

“哥哥,哥哥,你要去哪裡?鳳戀也要跟著哥哥你一起去。”就在夏子希心裡暗自感慨的時候,路的另一邊一個歡快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向著夏子希跑了過來。

“鳳戀,你又來纏著絳歌。”雙手叉腰,夏子希身邊的靈草立馬跳了出來喊道。

“不可以嗎?哥哥就是鳳戀最喜歡的哥哥,鳳戀難道不可以來找哥哥玩嗎?死靈草,你壞死了,就你整天跟鳳戀搶哥哥,你都多大的人了,你羞不羞啊!鳳戀都為你臉紅。羞羞臉。”

“鳳戀,你這死小孩,出去一趟回來就變得一點都不乖了。果然娘說得沒錯,外間的世界實在是太可怕了,看我們的小乖寶寶不過是出去晃了一圈回來牙也尖了,嘴也利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都變得惡狠狠了。說,是誰把你給教壞的,我讓三長老去狠狠揍他的屁股。”

“鳳戀不眼靈草說了,哥哥,你看靈草他欺負我。”

“好了你們兩個,見面就總是吵。”拉開撲到自己懷裡的可愛孩子,夏子希分開兩人的距離,輕笑著說道。

“鳳戀,哥哥現在要去神殿,如果你想要和我一起去的話,那就一起走吧。”

“好,哥哥去,鳳戀也要去。”

娑羅族的神殿,也就是當初夏子希記憶蘇醒前夢裡回到的那個地方,那個安置著他本命石的神聖宮殿,是娑羅族的族人專為供奉絳羅石而修建的,在娑羅族裡具有崇高的地位和非凡的意義。

來到神殿前,夏子希望著眼前與自己記憶裡沒有絲毫不同的雄偉宮殿,心裡頗為復雜。

他又再次回到了這裡,回到了這座對他來說有著特殊情感的地方。

手指描摹著神殿前殿門上那雕刻的古老圖騰,夏子希輕輕的歎息一聲。

“鳳戀,靈草,等會兒我要去神殿的最裡面,你們就暫時的在大殿裡等我可好?”回轉身,夏子希溫柔的對著身後的兩人微笑,語氣裡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要去最裡面的幽蓮池看蓮台上的絳羅石,靈草和鳳戀的身份卻是不被允許進去的。

只有他,和身為娑羅族祭祀的鸞袖爹爹,以及娑羅族的族長和長老才擁有著進到神殿最裡面的權利。就連凜天,這個未來的族長都不行。

“好,哥哥,鳳戀在外面等你!”

“絳歌,你進去吧,我們就在外面。”

靈草和鳳戀也知道,神殿是娑羅族最裡面的那間有著玉石蓮台的石室。

一進入石室的瞬間,少年就看見水池蓮台上正漂浮著那煥發著朦朧光暈的絳羅石。

在淺紫色的光圈環繞中,整體呈現晶瑩剔透光澤的始源之石瞬間就吸引住了少年全部的注意力,讓夏子希的眼裡心裡就只剩下蓮台上絳羅石的影子。容不下其他。

也許是感受到了夏子希氣息的接近,懸浮於蓮形玉石之上巋然不動的絳羅石卻是猛然的震動起來,之後在少年的措手不及和錯愕中迅速向著夏子希的方向飛來。

等夏子希扶著自己因為長時間的站立而顯得異常的酸痛和難受的腰出去的時候,正等在大殿裡的靈草和鳳戀臉上的表情卻是異常的不安,帶著濃濃的焦急和浮躁。甚至,夏子希還從靈草的眼裡看到了一絲恐懼和害怕。

“靈草,出什麼事了?”

走過去,夏子希仔細的看著靈草的眼睛,卻是不由眉頭緊蹙。在他剛才進入神殿內部的這段短短的時間裡,娑羅族裡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絳歌,不好了,我剛才聽到有族人回來說,說我們族外突然來了好多的阿修羅道 的人,正圍在我們外面呢。”

第四十一章 阿修羅王(2)

“阿修羅族的人!他們在外面?”

“是啊!祭祀大人和族長都已經出去了,好多族人都一副武裝神情戒備的跟隨在族長和祭祀大人的身後,也滿臉凝重的去了進入娑羅族的唯一路口。剛才祭祀大人派人來說讓絳歌你好好的呆在神殿,不許離開。”

靈草在那裡急得一副團團轉的模樣,神殿裡的氣氛也彰顯著窒息的沉重和壓抑,然而對比起這些人的惶恐不安來,夏子希的臉上卻絲毫不見驚慌,而且還帶著讓靈草覺得異常詭異的淡淡喜悅。

“絳歌,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這樣......這樣......高興?”

阿修羅族的人都跑到他們家門口來挑釁示威了,身為娑羅族族長之子的絳歌怎麼一副被驢踢腦袋不正常似的還得出來。

“絳歌,你該不會是發燒了吧?還是,被嚇傻了?”跳到夏子希的面前,靈草抬起手就想要試試少年額頭的體溫。

“靈草,我很好,從來沒有這樣好過。”炎他來了。

寶寶,你聽到了嗎,你的父親來找我們了。撫摸著自己雖然不明顯卻已經有些慢慢凸起的肚子,夏子希臉上的表情溫柔而又慈愛。

“絳歌!”怯怯的喚著,靈草看向身邊絕美少年的眼神懵懂而又疑惑。

絳歌今天給人的感覺怎麼怪怪的,整個人好像突然明亮了起來,心情顯得異常的愉悅和輕松?

“靈草,走,我們去找我父親和鸞袖爹爹。”

說著,激動之下的夏子希就不由拉著身邊靈草的手,急切的向著神殿外跑去。他要去見炎,在娑羅族的領地上,看著那個男人帶著自己的族人親自來接自己,還有他肚子裡的孩子。屬於阿修羅王族血脈的孩子。

“絳歌,不要去啊,很危險的。祭祀大人要我好好的照顧你,你如果跑出去的話,祭祀大人會怪罪靈草的。”拉住絳歌的衣袖,靈草眼裡滿是焦急的喊道。

“不會,靈草,如果你不想去的話,就留在神殿吧。我不會有事的,乖,讓我出去。”

“絳歌......”

“族長......”

“族長......”

“族長,祭祀大人,你們來了......”

“恩。情況怎麼樣?”

輕輕的回應著周圍族人的呼喚,當娑羅族的族長泠堯和鸞袖帶著族裡最精銳的戰士出現在他們一族的出入口的時候,兩人的臉色都顯得異常的沉重和嚴峻,眼裡更是有著壓抑得極深的不安和凝重。

阿修羅道的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娑羅族外,沒有絲毫的征兆?

原本前段時間清揚學院因為阿修羅族族人的突然出現而戒嚴,在修靈界裡傳得沸沸揚揚人心惶惶的傳言在最近一段時間的風平浪靜下已經開始慢慢的平息,眾人心裡始終懸著緊繃的那根弦也慢慢的放松下來。

卻不想,他們今天竟然驟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娑羅族的領地范圍。

這是早有預謀的嗎?所以才可以在他們都沒有絲毫發現的情況下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和身邊的泠堯互看了一眼,鸞袖和泠堯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深深的不安和凝重。

難道,阿修羅族人的突然到來是因為......會是因為前段時間獠牙的擅闖阿修羅王宮嗎?

蹙眉看著不遠處站著的那一排身著血紅戰衣的阿修羅族人,鸞袖臉上的神情早已經沒有了原先的輕松。

尤其是當他注意到那些人身上流露出的冷厲氣勢和肅殺表情,還有那明顯一舉一動之間都充滿了嚴明如軍隊裡磨礪出來的狠厲果斷,那堅毅得沒有絲毫波動的眼神,分明就是阿修羅族裡實力強大得令人戰粟的精銳戰士。

更甚者,在這些強悍戰士的最前面還悠閒的站著四個俊美不凡邪魅凜然,令人不敢有絲毫妄動的男人。阿修羅王座下的四君此刻竟然全都到齊了。

鸞袖和泠堯的心不由下沉。

“吾娑羅族從來都不予外界有任何來往,也不參與任何俗事,不知坐位阿修羅族的族人前來吾族領地有何要事?你們這樣圍禁在吾族之前又是什麼意思?難道阿修羅王座下的四君就是這樣前來拜訪的嗎?”

上前一步,身為娑羅族族長的泠堯冷冷一笑,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嘲諷和冷意的說道。同時,在泠堯身後的娑羅族族人都不由滿是戒備的注視著事情的發展,手紛紛緊緊的握住自己腰上的武器。

“娑羅族長,請不要誤會。我們此次前來並不是要對貴族構成什麼威脅,我們此次前來,是為了迎接吾族之後的。”

看到娑羅族族長和鸞袖的出現,阿修羅王府下四君之一的魘末此時站了出來,語氣竟然很是溫和的說道。

“阿修羅之後?四君恐怕是哪裡弄錯了吧,我娑羅族裡並沒有阿修羅族之後。”

“不會錯的,吾族之後的確就在娑羅族。”

魘末的語氣很是肯定,一點也沒有說笑的意思,看得鸞袖的心不由一跳,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似的。

“不可能,最近這段時間我娑羅族根本就沒有族人離開過,又怎麼可能有族人會遇到阿修羅王,甚至成為他的王後。我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阿修羅王已經娶了王後的。四君,你們這是在跟我娑羅族開玩笑麼?”

泠堯的臉色很不好看,尤其是在自家的大門被一群明知很危險的恐怖份子給團團包圍著的時候,任誰的心情都不可能好得起來。何況還是在對方言之鑿鑿,說要從他娑羅族迎接他們的王後這類令人驚悚的話時。

“娑羅族長,本君奉吾王之命特意帶著族人從阿修羅道趕來迎接吾王之後,怎麼可能會是開玩笑的。吾王的命令從來沒有人敢違抗,而我阿修羅族的族人在沒有吾王的特許下又怎麼可能會擅自離開阿修羅道。”

這一點,同為娑羅族長的您應該很清楚才對。“

”為以示隆重和顯示吾後身份的尊榮,以及吾族對吾後的尊敬和愛戴,我們修羅四君親自前來,以表達無比的誠意。娑羅族長,懇請您允許我們現在可以見一見吾後。”

“四君,娑羅族一向隱世,族人沒得允許從來都不會輕易離開族地,你們說的阿修羅族之後會不會是哪裡弄錯了?我娑羅族怎麼可能會有人是阿修羅五的王後的?”

“娑羅族長,吾王之後就是你的愛子,娑羅族的少族長絳歌大人,本君不會搞錯的。”輕笑了一聲,魘末的眼裡全是認真。

那個僅僅只見過一次的絕美清冷的少年啊,他身上的氣質很是不尋常,給人的感覺也充滿了莫名的復雜。帶著未知的危險和莫名的敬畏,身上的氣息讓人想要親暱的接近的同時,又打心底存在著虔誠的膜拜。

那種感覺,魘末說不清。

作為阿修羅王座下地位尊崇的四君之一,魘末還是第一次有那樣糾結的感覺。

而更讓魘末感覺到驚悚的,卻是自家王者的表情。他那冷酷得近乎缺乏人類感情的王,竟然有一天也會露出那樣溫柔得近乎深情的眼神,會那樣寵溺的注視著一個人,那樣深愛著一個人呢?

這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

“什麼,絳歌?!”

魘末的沉思和糾結鸞袖感覺不到,他只意識到,當自己聽到魘末的那番話後,男人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臉色更是瞬間變得慘白,身體隱隱有著搖搖欲墜的戰粟。

顯然,鸞袖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一時無法接受。

“這怎麼可能的?四君,我的絳歌已經有了愛人了,甚至還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他怎麼可能會是你口裡所說的阿修羅族之後。這怎麼可能的!”

絳歌心裡喜歡的是那個東方炎傷,這個阿修羅王又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攔路虎?

對於鸞袖的質問魘末並沒有生氣,甚至男人的臉上還隱隱露出了一抹很是邪魅的表情,故意的挑眉,之後,站在最前面的修羅四君讓開道路,身後的阿修羅族人也紛紛秩序井然的向著兩邊分開,露出一條寬敞的道路來。

一個男人帶著渾身的肅殺和霸氣,身著奢華隆重的黑色帝王服飾,眼神傲然睥睨,氣勢凜然的走來。

“東方炎傷!”看到那個走來的男人的瞬間,鸞袖就不由震驚的脫口而出的喊道!

第四十二章 婚禮

“炎。”當夏子希急急匆匆的跑出來的時候,映入眼前的就是這樣一幅詭異的畫面。

他的族長父親和鸞袖爹爹,還有一眾娑羅族人臉上的表情都是糾結,復雜得令夏子希看了都覺得胃痛。而在娑羅族對面傲然站立著的俊美男人卻是一身的凜然肅穆,眼裡有著勢在必得的強勢和不容反抗的毅然。

在男人的身後,則井然有序紀律嚴明的靜靜站立著一排面無表情,身著血紅戰衣的強大戰士,隨時等候著他們所效忠的王的命令,臉上沒有絲毫的緊張和凌亂,氣勢強大如虹。

“父親,鸞袖爹爹!”你們這是在干什麼?

走到空氣中好似一瞬間凝結了的兩方人馬之間,夏子希疑惑的來加注視著身邊的族人和對面那令自己心動,令自己無比安心的俊美男子。

卻沒想,夏子希才剛剛站定,少年纖長的身體就被對面的俊美男人大步上前幾步,給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夕兒!”

看到少年身影的突然出現,東方炎傷想都沒想,就一把把那個令他無比牽掛和擔憂著的絕美少年給緊緊的禁錮在自己的懷裡,以自己那對比起少年嬌小的身體來說異常高大壯碩的身材,把少年整個都遮入自己的氣息中,再也不分彼此。

“炎,小心寶寶,你抱痛我了。”

雖然激動於與男人的見面和喜悅,夏子希卻是仍然很小心著自己的孩子。

在被男人整個都禁錮在其陰影下牢牢抱住後,少年還是輕輕的掙扎了一下,聲音軟軟的提醒道。

“孩子......對,我們的孩子......夕兒,你沒事吧?我們的孩子還好嗎,他有沒有不乖?”

連忙放開少年的身體,東方炎傷眼裡滿是焦急的對著少年的身體上下檢查起來。那副關心和擔憂的模樣,哪裡還有一絲屬於阿修羅王的冷酷無情。

此刻,站在東方炎傷身後的修羅族人,除了早已經見識過王的反常,已經有了些心理准備的四君之一的魘末,其他的人,包括阿修羅道的另外三君,包括他們對面臉色一度緊張的娑羅族人都不由俱是一副下巴脫臼,滿臉崩潰的模樣。

這。就是傳說中那嗜血好戰,漠視人命,枉顧天道的阿修羅之主?

騙人的吧,這其實是騙人的吧。

這根本就跟一個得知自己有了孩子的傻爸一樣,眼裡心裡能夠看得見的人就只有他懷裡的人兒,其他的,現在沒空理會,也不願花精神去注意。

這樣的人,會是剛才那個光憑氣勢就震懾所有人,令他們慕不戰粟心悸的男人?這樣的人,會是傳聞中恐怖嗜殺,可以令小孩都聞者止啼的地獄修羅?

定力稍顯不夠的娑羅族人集體風中凌亂了。

對比起鸞袖臉上的復雜,娑羅族的二長老此刻卻是撫摸著自己下頜被保養得很是光彩柔軟的胡子,眼裡不郵充滿了滿意的神情。

就是暈個樣子,跟當年得知鸞袖懷孕了的族長那神情是多麼的想像啊!那眼神,那神態,都無不在訴說著他對絳歌心裡的在乎和濃郁的深情。

把絳歌交到他手裡,自己也算放心了。

這個世上,還有誰的力量能夠強得過阿修羅道之主。

那可是自始源之初就被孕育出來的強大意識,不是他們這些衍生自絳羅石,作為守護始源之石而存在的娑羅族人可以對抗得了的。

難道說,不寧他們明知不可為。卻仍然傻兮兮的沖過去送死嗎?這讓絳歌怎麼做?又讓絳歌心裡是多麼的為難。

既然這個孩子是真心喜歡上了阿修羅王,他們也不會阻止,也阻止不了。

絳歌的肚子裡都已經有了阿修羅族的血脈了,他們還在這裡做什麼棒打鴛鴦的蠢事。

何況,他們這根棒也根本就不夠結實,對於阿修羅王來說沒有任何的效用,反而,到時候還可能激怒阿修羅族血脈裡的嗜血和交通銀行,讓他們娑羅族損失慘重。

“族長,鸞袖,你們怎麼看?”

不錯,是一個很強大很優秀的男人。在整個修靈界,甚至是其他的三道六界,恐怕都不可能再找出任何比這個男人更加完美的人來了。

不是他喜歡倚老賣老,實在是絳歌在他的心裡就如同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親孫子一樣,對於那個能夠令絳歌懷孕的男人,作為族裡的長老,他自然要仔細考察的觀看一番。

就算現在已經知道了對面男人的身份,他也不會拿絳歌的幸福和人生開玩笑。

“二叔!”他們還有什麼看法。本就是已經默認了絳歌與東方炎傷的感情,現在只不過是震驚於東方炎傷那隱藏在背後不同尋常的身份罷了。

阿修羅王,可不是他們能夠為所欲為指手畫腳的啊!

看著那邊他們突然得知其身份的東方炎傷言語行動間對絳歌表現出來的寵溺和霸道,他難道還敢走上前去對東方炎傷說,他反對把自己的孩子嫁給如此危險的人物嗎?

不過就算如此............

“阿修羅王,你帶著如此多的族人前來娑羅族......”接下來的話鸞袖並沒有說完,只是看著眼前的情況眉頭緊緊的蹙起。

現在的情況怎麼看怎麼覺得來者不善,也無怪乎他們剛才會那樣如臨大敵一般的緊張。

說起來,現在之所以會讓東方炎傷突然表明身份,甚至是特意帶人圍禁在他們族之前,恐怕也不是跟當先凜天突然帶絳歌回來的事有關。

不然,就算是看在絳歌的面子上,東方炎傷也會采取比較溫和的做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強勢,不留絲毫拒接的余地。

“鸞袖祭祀,還記得你曾經在封臨城的酒樓所說過的話嗎?”把少年小心翼翼地護在自己的身後,東方炎傷上前一步,眼裡滿是凜冽和狂傲的霸氣和睥睨的說道。

“......自然記得!”沉默了一下,鸞袖回答道。

“好,既然你還記得,那麼我現在要說的是,”停頓了一下,男人以更加不容置疑的鏗鏘果決的語氣接著說道:“吾願以絳羅石為聘,以阿修羅王之名,迎娶娑羅族絳歌為吾阿修羅族之後!”

一個月後,一場震驚三界,令無數人措手不及紛紛錯愕的盛大隆重的婚禮在阿修羅道舉行。

隱世上千年,從來都不過問世事的護天一族娑羅將其族長之了絳歌嫁與阿修羅道之王為後。

婚禮當天,凜天並沒有去為絳歌送行,而是站在娑羅族族地的外圍,那座曾經絳歌站在那裡無數次翹首以盼,期待他回來的山頭靜靜的眺望,眺望著那輛乘坐著絕美少年的鳳鑾越行越遠。最後完全的消失在他的生命裡。

這算是因果輪回嗎?

凜天久久的矗立在原地,嘴裡滿是苦澀。

絳歌,我終於也品嘗到了你曾經那種心裡充滿渴望,癡癡的等待我回來,卻始終不見人影的失望和落寞了。

絳歌,你曾經就是站在這個地方高興的迎接我的回來,卻也就是默默的站在這座山頭嘴裡什麼都不說,眼裡卻是孤寂的送我離開嗎?

絳歌,我從來不知道你當時的心情,現在,終於輪到我品嘗自己種下的苦果了。絳歌,我毫無怨言,因為我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擁有你的資格。你現在,心裡感覺到幸福就好!我會在娑羅族裡默默的祝福著你。

絳歌......

娑羅族長之子絳歌嫁人的那一天,娑羅族未來的繼承人卻是異常的沉默,甚至整日都不見其蹤影。直到夜幕降臨,族裡原本喧鬧熱烈的氣氛變得沉寂安靜得異常,鸞袖這才看見凜天的身影充滿了落寞默然的回來。 望著凜天再也維持不了溫和笑容的沉默表情,鸞袖也只能在心裡無奈的歎息一聲而已。

那是絳歌的選擇啊!也是鸞袖最安慰的結局。

他的孩子終於長大了,嫁人了,甚至都成為一個孩子的母親了。

這一刻,鸞袖不捨的同時,心裡卻也無比清楚的明白,絳歌的身邊最終陪伴著的人絕不會是他們。

作為絳歌的父母,從小看著他慢慢的長大,變得越來越絕代風華清冷絕酮,鸞袖為他的孩子驕傲的同時心裡卻也無比的擔心。

擔心絳歌的容貌太過於妖冶,太過於絕美傾城,會為那個單純清澈的孩子帶去恐怖的災難。

所以,他縱然著絳歌對凜天的依戀,縱然甚至可以說是放任著絳歌對凜天心裡日漸深厚濃郁的愛慕和喜歡。卻不想,到頭來傷害絳歌最深的人竟然會是凜天,會是絳歌單純喜歡著並全身心信任著的凜天。

他以為,凜天會永遠的保護好他的孩子的,他以為凜天會一直寵溺著絳歌,讓絳歌就那樣永遠單純的活下去,不受到絲毫委屈和傷害的。

絳歌他一直生活在娑羅族,從小單純無憂的長大,他根本就無法接受來自自己最信任最喜歡的人的絲毫懷疑和冷漠。

絳歌他,到底還是一個孩子啊,一個被他,被族人保護得太好的孩子,所以一旦受到傷害想要愈合,那根本就是不怎麼可能的事。

孩子之所以單純,就是可以任人在他那雪白如白紙的記憶裡畫上五顏六色,想要抹干淨當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談何容易。

不過。鸞袖並不怪凜天。

當初絳歌突然受到重傷失蹤,最自責的人其實還是鸞袖,是他忽視了絳歌如今正逐漸長大,有著自己的思想和想法。也忽視了絳歌臉上那越來越落寞的表情,和眼裡越來越多的安靜和寂寞。

還好,如今一切都很令他感覺到安慰。
除了知道東方炎傷就是阿修羅道之主那件事讓鸞袖感覺到呼吸急促,意外震撼外,其他的事情,都在男人尚能夠接受的范圍之內。

始源之石如今融三為一,絳歌身體的隱患也終於消除了,鸞袖也終於放下心裡那一塊沉重的巨石,暗自松了一口氣。

就是凜天這個孩子,如今這副死寂沉默的模樣讓鸞袖心裡不住的歎息。

情之一字,誰又能夠說得清,這是命啊!

第四十三章結局

六個月後,夏子希的肚子就如同突然膨脹起來的西瓜,圓滾滾的異常沉重,讓少年除了側臥在床上休息之外,哪裡都去不得,行動異常的緩慢遲疑。

好在,為了在生育的時候能夠異常順利,夏子希每天飯後的散步都是在身邊男人的細心呵護下進行。

雖然因為現在大腹便便的身形讓夏子希感覺異常沉重,行動極為不便,少年的心裡卻仍然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喜悅和幸福。尤其是當肚子裡的寶寶有時調皮任性的時候,夏子希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肚子裡寶寶那令初為人父的他激動得難以平靜的胎動。

他的孩子,現在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受到那些來自外界的聲音了嗎?

夏子希無法訴說,當他第一次感覺到肚子裡的寶寶在踢自己的時候,少年心裡的錯愕,以及之後的狂喜和興奮。

那是作為即將成為人母的慈愛和期待,想必當初,鸞袖爹爹在懷著自己的時候肯定也是這番復雜難語的心情吧。

既充滿了期待,心裡卻也隱隱的惴惴不安著。

畢竟這是他的第一次懷孕,也是夏子希第一次真實的感受到來自孕婦妊娠現象的嚴重和痛苦,少年自然有著慌亂和忐忑。

身為男子卻孕育子嗣,不說夏子希活了二十多年,思想裡根深蒂固的這是女人的天職,沒有辦法一時太過於平靜的接受,就說即便是女人,恐怕也不見得會比現在的夏子希更加的鎮定從容。

希望,在寶寶即將生下來前,他不會有什麼類似於產前焦慮症之類的情緒吧。不然,最後受罪的還是他啊!

當然,比起夏子希心裡只是隱隱的有著產前的焦慮不安,孩子的另外一個父親可是要比夏子希更加的兢兢戰戰,小心翼翼,就怕哪裡不小心碰到了他,沒有全面的照顧好他,少年就會如同易碎的玻璃般一樣,讓他心裡喜悅的同時也有些過於的緊張。
趁著天氣好,現在已然行動困難的夏子希只能任由身邊的俊美男人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輕柔的抱起,來到離寢宮外不遠處的一處特意為了身子沉重的他能夠出來曬太陽而精心布置的亭榭。

亭榭的位置很是幽雅宜人,四周俱是輕舞飄揚的雪紗,讓少年能夠心情放松的同時,也避免了陽光的直射。

亭榭的下方是一池清流,遠處是錯落有致的假山,氤氫的流水小橋。

這樣的景色和布置很適合懷孕之人心情的舒暢和放松。因此東方炎傷每天都要把少年抱出來一會兒,靜靜的坐在這裡,看少年昏昏欲睡的慵懶容顏,然後把手輕輕的放在夕兒隆起的肚子上,感受著屬於他和夕兒的孩子的脈搏和氣息。

“子希,子希......”

就在夏子希窩在男人的懷裡昏昏欲睡,感受著炎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輕柔的按摩,緩解著他全身叫囂的難受和因為懷孕而脹硬起來的腹部時,遠處一個大聲叫喊著的身影很是歡快的跑了過去。

“離簫......”

看著一臉幸災樂禍的跑到自己面前的死黨,以及在離簫身後緊緊跟著,因為男人跑得歡快而滿臉都是暗黑的南剎祭,夏子希不由撫額,郁卒的呻吟。

“離簫,你好歹也小心一點自己的身子啊!畢竟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怎麼可以還這樣蹦蹦跳跳的,一點都不顧及,雖然都這麼久了,看起來卻一點痕跡都沒有。”這一點讓夏子希很是忿忿不平。

為毛他現在要大著肚子等著生孩子,而同為他兄弟的離簫卻依然一身敏捷?

以南剎祭的勤勞,早晚日夜的辛苦耕耘,離簫的肚子裡怎麼可能還不珠胎暗結。

可是卻不知為何,離簫的肚子裡明明就已經有了七八個月的身孕,不比他晚上多少,卻依然平坦得令他嫉妒,甚至連嚴重點的妊娠現象都沒有。他家兄弟依然每日好吃好喝,上下亂跳都沒有問題。

天啊,你怎麼可以搞差別待遇的。

最可恨的是,離簫那個家伙竟然還天天跑來自己這裡死命的盯著他的肚子看,眼裡全是嘖嘖稀奇,讓夏子希恨不得跳起業給他一飛腳,讓他知道孕夫的脾氣通常都不怎麼好。

“嘖嘖,子希,看你肚子這個樣子,都這麼大了,恐怕就快要生了吧!”

圍繞著夏子希打了一個圈,林離簫最後站在絕美少年的面前,眼裡全是稀奇和笑意的問道。

“林離簫......”咬牙切齒,夏子希的臉色已經完全的黑線。

兄弟,你那是什麼眼神,男人懷孕生子有什麼稀奇的,你將來還不是一樣要面對,看我到時候怎麼幸災樂禍你。

說道林離簫和南剎祭此刻怎麼會出現在阿修羅道呢?

卻是原來,當初夏子希被凜天給無聲無息的帶回娑羅族後,林離簫自然是無法放下自家的兄弟,當然,他並不是擔心夏子希的安全。畢竟誰都知道凜天是不會傷害到絳歌的,最多是讓夏子希心裡不痛快罷了。

林離簫之所以走到哪裡心裡就想著自家兄弟,自然是為了回去的時候能夠和夏子希一起,以他現在的身體和修為,那是完全的上不了台面,尤其是在身邊大神環繞的情況下,就更是襯托出林離簫實力的渺小。

所以,當初在清揚學院一見到子希,林離簫心裡就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家兄弟身上,畢竟無論他怎麼看,橫看豎看左看右看,都是子希要厲害得多。

能者多勞嘛!尤其是在他根本就不能夠寄托自己,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自力更生的情況下,林離簫還是很會審時度勢的。

子希現在的實力那是完全高了他很多等級,他是仰望都不及的。如果不是子希意外懷孕的話,說不定他們現在早就回到二十一世紀了。

男子懷孕啊!想到這個,林離簫就不由很是怨懟的瞪了他身後的南剎祭一眼。
伸手撫摸著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林離簫腦海裡的思緒卻是已經不知飄遠到哪個無人知道的角落了。

說起來,他現在的心情是絲毫不比子希當初知道自己懷孕了的時候的復雜和震驚來得少啊!甚至,還要更加的呆滯。

林離簫無法想象自己竟然有一天也會懷孕,而且孩子的父親一學是一個男人?!

想他林離簫當初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是多麼的瀟灑,多麼的意氣風發。多少懷春少女見了他不是臉紅心跳,芳心暗許的,又有多少女人想要為他生孩子。

可是現在,怎麼一切都顛倒了?

他多姿多彩的人生啊,他清純妖嬈的美女啊,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反而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怎麼想怎麼覺得很吃虧啊!尤其是現在自己的肚子裡還揣著那個男人的孩子的時候,想想林離簫就覺得自己今後的人生肯定會暗淡無光。

他曾經的逍遙日子恐怕將會一去不復返了。郁卒!

“離簫,沒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呆在床上,讓你肚子裡的寶寶可以和他的父親好好的‘交流’一番。不然,像現在這樣連絲毫動靜都沒有,很讓人擔心呢。都八個月了吧,竟然連胎動都沒有,回頭我讓王宮裡的御醫好好的為你開幾幅補藥,好好的補補。

肯定是你的身體太差了,以至於肚子裡的胎兒無法吸收到營養,無法成長。”

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夏子希看著被南剎祭給緊緊摟在自己懷裡動彈不得的離簫,打趣說道。

哪有都懷孕八個月了,還一副輕松自在腳步矯健的,這是來眼紅自己的不成。

“......我身體好得很,不需要大補什麼補藥。”

有那麼一瞬間,林離簫臉上迅速的閃過一抹紅暈,快得令夏子希幾乎忽視。之後,就見明顯心虛的男人惡狠狠的看著夏子希咬牙切齒慢慢的說道。

“對了,淺倉梧還在娑羅族沒有離開嗎?”

沉默了一會兒,盡管夏子希因為身體沉重的原因沒有什麼精神,卻依然不乏他關心那個從古到今就守護著自己的上古遺族。

“應該是吧,那個男人現在恐怕就如一塊強力的牛皮癬緊緊的貼在鳳戀身上了,怎麼弄都弄不掉,真是可憐的孩子啊,竟然被變態給盯上了,為他祈禱!”

“......是嗎?”

夏子希沒有再說什麼,自從六個月前那場隆重奢華的婚禮震驚三界開始,淺倉梧就借著前來參加他的婚禮的借口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娑羅族。彼此,那個性格有些怪癖的男人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至於樓月皇朝,從趕來阿修羅道的離簫口裡,夏子希也知道了一個大概。最終,樓月皇朝的這一任國師並不是清揚宮特意派去的淺倉梧,而是身份有些意外的小跡。

在夏子希被凜天帶走後沒有多久,樓月的皇帝西岐就據說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恐怕不久於人世。

於是,性格本就單純善良的小跡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夜西岐就那樣死去。他可是清揚宮的弟子,是樓月才剛剛上任的國師,怎麼能夠什麼都沒有做,樓月的新皇帝就死翹翹了的?這不是給別人質疑攻擊他的靶子嘛!

小跡經歷了以前那麼多的波折,看慣了塵世的冷嘲熱諷漠不關心,看透了人類來自靈魂本源的惡性根,早已經慢慢成熟起來。還不說在那個沉默寡言的清麗少年心裡,恐怕自始至終都沒有放下過夜西岐的身影吧。

好在,夜西岐最後也終於放下了自己性格裡的高傲和不可一世,懂得去尊重小跡的想法,慢慢的懂得怎樣去愛一個人,而不是互相傷害。

所以,在淺倉梧很識趣的丟下樓月皇朝的一系列瑣事,很是興高采烈屁顛屁顛的跑去娑羅族的時候,小跡成為了樓月的國師。

比起曾經的天真和不喑世事,現在的小跡又怎麼可能那樣輕易就原諒夜西岐曾經帶給他的傷害,又怎麼可能會再次毫無保留的信任夜西岐的真心。

也因此,兩人之間的關系也就那樣不親不疏的吊著,任夜西岐想破了腦袋也愣是沒有得逞一步,依然只能看得到吃不到,兀自煩悶煎熬。

其實這樣,也好。

至少,那個自負陰冷的男人終於放下了心裡的陰暗和抱負,逐漸全身心的去呵護著孤寂的小跡。小跡他,最終也能夠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吧。

忘記曾經那段心死的哀默,忘記心裡最深沉的痛,慢慢的變得開朗愉悅起來。

“子希,讓我摸摸你的肚子好不好?”

“不行!”

從感慨中回過神來,夏子希就被猛然伸到自己面前的大臉給驚悚了一把。不過之後在看到離簫雙手交纏在胸前,眼裡閃爍著希翼的目光,耳裡聽到離簫口裡的哀求時,夏子希卻是想也沒想的立馬拒絕。

開什麼玩笑,如果被離簫摸了的話,他肚子裡的寶寶絕對不會安生。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寶寶開始出現明顯的胎動起,除了身為寶寶的父親的炎,其他的男人一旦靠近自己的肚子,寶寶就絕對鬧得很歡騰,拳打腳踢的,好似恨不得馬上跑出來打架,維護自己的所有權。

最終的結果,痛苦的還是他夏子希。

所以,在第一次離簫鬧著要摸自己的肚子引發了一系列的雞飛狗跳之後,夏子希就拒絕離簫的手再伸向自己的肚子。

夏子希並不討厭寶寶在自己肚子裡撒嬌般的踢腿,尤其是每當炎愛戀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為他按摩的時候,寶寶就像是知道炎就是自己的父親一樣,會輕輕的踢一下炎放在他肚子上的手,跟他們嬉鬧打招呼。

可是,這卻不包括其他的男人,哪怕是跟夏子希是死黨的離簫。

“子希......”

“不......啊......好痛......炎......”

原本沒有絲毫松口語氣的拒絕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夏子希的臉色就突然變得蒼白,眼裡滿是痛苦的伸手捂上自己的肚子。

少年的這一狀況自然瞬間就被東方炎傷給注意到了,心裡不由有些慌亂起來。

“夕兒,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就算他是阿修羅王又怎樣,就算他曾經嗜血很狠厲果決無情又怎樣,在面對著自己的愛人的時候,他依然是一個會擔心焦急的男人。

“......我恐怕是要生了,還呆愣著干什麼啊,趕快叫人來給我接生啊!痛死我了。”苦笑了一下,之後夏子希就很是咬牙切齒痛得滿臉冷汗的喊道。

果然,生孩子就不是男人的事!

“來人,快來人......夕兒,你忍忍,我馬上抱你回去......”

“啊,啊啊啊,子希,你要生了......用力,用力,不要怕,拼命的生吧,我會在這裡為你搖旗助威的。”

“......”夏子希黑線,老子這還沒有生呢,你大爺這是喊的啥?

阿修羅道王宮隨著他們王後的即將臨盆而一陣的雞飛狗跳,宮女們紛紛急忙的准備著。寢宮外,東方炎傷焦急著一張俊臉,眼裡滿是平靜不下來的復雜情緒。

夕兒,還有我們的孩子......

修羅歷34125年,備受冷峻凌厲感情冷漠的阿修羅王一生寵溺和溫柔呵護的新任之後,護天一族的少族長絳歌平安誕下一子,被修羅王親自賜名魁斗,封為儲君。

end

--> 《異世妖醒》外篇 By 悠夢依然 ( 現代卷 ) <--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湯豆腐 的頭像
    湯豆腐

    天秤上的湯豆腐

    湯豆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